肌营养不良的危害有哪些呢?

原标题:“假如让我行走三天”

  “只要有生命的传承,就有发生罕见病的可能”,有专家认为,“全面二孩”政策放开后,高龄孕妇增多,将增加罕见病患儿及出生缺陷患儿的出生风险。

  2014年,由于风靡全球的“冰桶挑战”,“渐冻人”症等罕见病日益被民众了解和关注。而对于罕见病患者,有人认为他们是社会负担,也有人说他们是生命天使,为我们承担了人类传承中基因缺陷的风险。

  2015年12月,国家卫计委组建了罕见病诊疗与保障专家委员会,这被认为是中国建立罕见病官方定义的第一步,在民间,关爱救助罕见病患者的公益组织和爱心行动也在增多。

  2016年2月29日是第九个国际罕见病日,今年的主题是“从不罕见”。本期,我们关注罕见病杜氏肌营养不良症(DMD),希望能引起更多的社会关注。

  奔走跑跳,是人类天生的本能。然而,有些人一生下来,就被剥夺了这种权利。罕见病杜氏肌营养不良症(DMD)患者就是这样一群被剥夺了行走权利的人。他们一生中最大的渴望,仅仅是“假如让我行走三天”。

  DMD发病率更高,却鲜为人知

  罕见病,世界卫生组织的定义是患病人数占总人口的0.65‰~1‰之间的疾病或病变。据了解,目前已知的罕见病已超过7000种,中国的罕见病患者已达2000万人。在这些罕见病中,神经系统遗传病占到了50%。而排在神经系统遗传病第一大类的遗传性肌肉病中,肌营养不良居第一位。

  然而,与“渐冻人”症、“瓷娃娃”病、血友病这些大众所熟知的罕见病相比,发病率更高的DMD却鲜为人知。

  DMD属于X连锁隐性遗传病,是男性中常见的遗传性疾病,由抗肌萎缩蛋白基因突变所致,属于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常见类型。发病率约为1/3500活男婴;女性多为致病基因携带者,发病者罕见,且症状较轻。患者常常以肌肉的进行性萎缩无力并伴有腓肠肌假性肥大为特征,走路为鸭型步态。大部分DMD患者在3岁~5岁发病,在20岁左右死于心肺衰竭。

  “这个病的发病率在罕见病中是比较靠前的,仅我们实验室这两年检测的DMD患者就有1300多例。”至于患者群体的总人数,北京光和表观医学检验所所长张旭博士表示,目前我国尚无准确的统计数据,存活的患者估计在六七万人左右,而全世界大概有几十万名患者。这个数字虽然小,但这个病累计影响的家庭并不少。“以我们做遗传病检测的经验来看,每个病人的前前后后整个家系可能会有四五个人患病,如果乘上4或5,数量就很可观了,而且每个人的后面又是一个家庭!更何况有30%的DMD不是遗传而是突发的,每天都会有一些新发的病例。”

  病痛与歧视的双重枷锁

  与其他罕见病相比,DMD既有共通之处,又很特殊。

  “我接触过800多种罕见病,DMD是最特殊的。”张旭语气沉重地告诉中国妇女报记者。“它的特殊之处在于死亡率太高,存活时间太短,给家庭带来极大的痛苦。每种罕见病都不幸,都会死人,但没有DMD这么可怜――你的人生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而且孩子一般到十几岁就不会走了,一定要在家长的看护下度过十多年,这是非常可怕的负担。”

  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神经科的张成教授主攻遗传性肌肉疾病,在临床工作中遇到了大量的DMD患者。在他看来,“这种病的特殊性在于,患儿随年龄增大病情进行性加重,大多数不能完成小学学业,之后全身肌肉萎缩和关节挛缩,而目前无有效的治疗方法。”

  张成说,一个DMD患儿会拖垮一个家庭。因为一旦确认为DMD,接下来是在不同的疾病阶段需要不同的治疗,尤其是肌肉关节的康复治疗是终身的。在疾病晚期,需用呼吸机支持治疗、呼吸衰竭或心力衰竭的治疗,消耗大量的人力和财力。

  对DMD患者和家庭而言,只能“眼睁睁地等死”是一件“比肿瘤还要可怕”的事。不仅如此,还要面对严重的社会歧视和沉重的舆论压力,身体和精神备受折磨。

  出生于西南某市的“80后”女孩孟醒(化名)的整个家族,多年来始终笼罩在“DMD”魔咒的阴影之中。孟醒家的36人大家族中,10位男性罹患DMD,其中9人过世,包括她的哥哥,3位女性为DMD携带者。

  孟醒一直记得,哥哥从会走路开始就与其他孩子不一样:“上台阶要扶膝盖,胸脯前挺,小腿用不了力,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就像鸭子走路一样。”

  孟醒痛苦地回忆道:“哥哥去世的时候已经瘦得皮包骨……因为长时间不能动,保持同一个姿势,他的手臂、双腿、脖子、脊椎甚至手指脚趾等身体的所有部位都扭曲了。放进棺材后,听大家说怎么拉他的腿都伸不开。”

  为了给三叔治病,孟醒的爷爷奶奶曾求助于赤脚医生。方法是把房间所有窗子堵死不留缝隙,关上房门,生很大一盆火,让病人躺在床上,压上三床被子,“蒸到透筋透骨”,才十几岁的三叔就这样被活活闷死了。

  看到孟家人接二连三地去世,村里的流言蜚语悄悄传开了。这让本来就承受着失去家人的痛苦、对疾病的恐惧、对生育下一代的恐惧的不幸家庭雪上加霜。

  大三那年,孟醒谈了一个学医的男友。男友家人得知她家的情况后坚决反对,最后两个人分了手。

  直到23岁那年,孟醒才第一次知道,自己家族患的是DMD。

  后来,孟醒结了婚,将家族病史向丈夫坦诚相告,丈夫给予了她极大的理解和支持。两个人决定冒险要一个孩子。她战战兢兢地怀孕后,去做了B超鉴定,是个男孩――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也是个DMD患者!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孟醒上网多方求助,终于在怀孕6个月时找到了愿意帮她做产前诊断的机构。最终的结果令她喜极而泣:她不是DMD携带者,孩子也是健康的!

  孟醒从微信上给中国妇女报记者发来儿子的照片:“他已经一岁七个月了,真的很不容易,差点没让他出生。”她欣慰地告诉中国妇女报记者:“84岁的爷爷走的时候很安详,他很爱这个重孙。每次我们回老家,他都撑着起床,拿脸蹭宝宝的小手。”

  “我老公家那边暂时都不知道我家有遗传病史,我也永远不希望他们知道。”孟醒说。

  张旭告诉中国妇女报记者,像孟醒曾经遭遇的因DMD被分手的情况并不少见。“受到‘重男轻女’传统观念的影响,得知妻子是DMD携带者,将来难以生育健康男孩,很多丈夫就坚决离了婚。这对女性造成的伤害非常大。”

  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神经肌肉疾病室主任、DMD工作室主任李西华教授给中国妇女报记者讲述了一个案例。2008年盛夏,一名7岁DMD患儿的母亲背着家人,抱着一个7个月大的男孩来做检查。当得知孩子极有可能是DMD患者时,她扑通跪倒在地,要求医疗人员为她保密。当她含着泪告别时留下了一句令李西华至今都无法忘记的话:“这辈子我一定生个会走路的娃,挣回面子不再受欺负。”

  病痛与歧视的双重枷锁让DMD家庭阴霾不散。尤其是女性,无法享受生育的权利,甚至遭遇婚姻破裂,其所受到的精神创伤难以估算。

  对罕见病应提供全方位帮助

  DMD虽然可怕,但可以通过产前诊断来防控,降低发病率。

  “如果我们在孕前检测出该女性是DMD携带者,或者对携带者在产前进行绒毛或羊水细胞基因检测,可以确定所怀的男胎是否是患儿,对患儿终止妊娠,可以大大降低发病率。”张成表示。

  张旭介绍说,按照检测的项目、难易程度,价格从5500元到1.2万元不等,大约3到10个工作日可以出结果。

  由于我国对于罕见病的研究起步较晚,对于DMD研究的重视也是近几年的事。

  2012年5月,由李西华发起的国内第一个专注于DMD罕见病的专项基金――上海市慈善基金会关爱杜氏肌营养不良(DMD)儿童专项基金(以下简称“DMD公益基金”)在上海成立,李西华任副理事长。

  DMD公益基金创始人、运营总监陈慧谷告诉中国妇女报记者,DMD公益基金旨在帮助关爱DMD患者和家庭,同时推动国内医普、诊疗、康护、疾病研究、患者救助、公共政策研究和社会扶持。自成立以来, DMD公益基金主办了多个国际研讨会,按照欧盟标准为患者建立DMD/BMD登记随访表700多份,组建DMD家友群,组建了140人的志愿者队伍,提交了多个科研成果,并通过微信公众号、微博和网站向患者及社会公众传递信息。

  尽管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与发达国家相比,关于DMD罕见病,我国目前仍存在着一系列不足:如公共医疗健康数据不全;科研经费缺乏;基因遗传病产前检查不足;针对性医疗设施不足;医护人员极少;误诊率高;治疗药物缺乏且价格昂贵;医保未覆盖等。

  面对这些问题,国家和社会应该采取哪些对策?

  张旭提出,“对于给家庭和个人造成严重危害的罕见病,国家是否能设立一个基金?比如做产前诊断时,根据其家庭的实际情况给予补助,或者由相关的检测机构对其实行免费检测,或者列为筛查项目,杜绝患儿的出生,实现优生优育。”

  “我们呼吁,不仅有必要建立对DMD专病救助机制,由慈善、公益、社保、民政等机构对生活和就医困难的患者实施有效的救助,还应建立DMD专项研究基金,鼓励科研工作者的研究兴趣;加强研究,减少与发达国家的临床研究差距;实施DMD全面医疗支持服务,能让中国DMD患儿与其他国家患儿一样享受到生命的意义。”李西华表示。

  有人说罕见病患者是社会负担,更有人说他们是生命天使,为我们承担了人类传承中基因缺陷的风险。日前一项由腾讯网联合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瓷娃娃罕见病关爱中心共同发起的逾10万人参与的最新调查显示,截至2月29日16时,82.3%的受访者支持将所有罕见病纳入我国医疗保障体系,12.3%的受访者则支持部分纳入。关于支持的理由,78.2%的受访者表示“罕见病患者也有生命权和健康权”;73.1%的受访者认为“罕见病患者的困境并非个人造成的,国家理应帮助”;71.5%的受访者则选择“帮助罕见病人减轻经济和生活负担”。

  对于“应该从哪几个方面来完善我国罕见病的医疗保障体系”这一问题,89.9%的受访者认为,治疗费用应纳入医保;79.4%的受访者觉得应加快罕见病药物的自主研发;68.5%的受访者则表示应加大对罕见病的宣传预防;68.3%的受访者选择了应增加对国外先进医疗手段的引入。

  “虽然每种罕见病的患者人数少,但罕见病的种类多达几千种,按病种来计算,在我国罕见病的人数有数千万。”张成认为,“对于罕见病的积极帮助,也是一个国家文明程度的体现。对于罕见病研究产生的新技术和新的治疗方法,对推动医学科学的发展也有积极的作用。”(记者 莫兰)

(责编:许心怡、权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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