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日,三亚通报了首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
随后短短7天时间,新增确诊病例增长至1507例。
不仅如此,此次三亚疫情,已经扩展到海南省内,截至目前已有10个市县,报告了三亚疫情相关感染者。同时,外溢至重庆,广东,贵州,湖南等省份。
三亚采取果断措施,施行临时性全域静态管理。
至此,三亚按下了暂停键。
8月,正值暑假,对三亚来说,是旅游高峰期。
被按下暂停键的,除了当地居民,还有8万游客。
游客的计划,因为疫情被打断,预算和开支,也很可能会增加。
很多人在动车站,飞机场哭着说,我想回家。
可随之而来的,不是抚慰与关怀,而是讽刺与责骂。
“本地不好好玩,非要去外地。”
“千万别回来了,别传染给我们。”
“活该,到处瞎溜达。”
没人去旅游,如何拉动GDP。
都窝在家里,不去消费,谁去拉动内需。
别忘了,三亚是一座旅游城市。
看一下最近五年三亚的GDP,及其构成。
其中红色区域表示旅游收入,蓝色区域表示三亚年度GDP总和。
近五年,三亚旅游收入占GDP的份额,平均在80%以上,2019年高达92%。
从这组数据,我们可以看出,旅游收入几乎是三亚市的主要收入来源。
游客为三亚的经济是做出了积极贡献的,为什么却把矛头指向了游客?
他们是违反了国家哪条法律禁令了吗?
他们是违反了疫情防控哪条规定了吗?
他们只是走出家门,旅了个游而已,就活该被骂?
我只能说,指责游客是不辨是非的无能愤怒。
在这一次的指责中,成都一家13口,被骂上了热搜。
这一家人是从成都去三亚旅行的。
有些人是怎么评价这家人的呢?
“一个人每天光吃饭就要消费700元。”
“一家人一晚就要花费1.25万元。”
还有热心人,帮他们算了一笔账,如果这一家人滞留三亚7天,就要花费18万元左右。
甚至有人说,“这一次把你一辈子的游都旅完了,可以回去安心工作,不用到处乱跑了。”
但是很快,这家人就出来辟谣了,说以上是酒店餐厅的价格,家人几乎没有去过。而且,隔离后,多数人都可以根据经济能力,自行选择酒店。
他们只是在某一个暑假,带着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出来散散心而已。
也许,这次旅游,是他们准备了好久的旅行,是孩子梦寐已久的事情,是老人从来没有到达过的远方。
是他们生活中的甜品,糖分,以及加油站。
我有一个朋友,去年因为公司业务调整,裸辞了。
刚失去工作,他就报了一个好几万的小团旅行线,去新疆和西藏走了一圈。
他的经济储备也一般,为什么还愿意花费几万块钱出去旅行,而且还刚刚断了经济来源?
他说,生活已经很艰难了,他只是想要短暂的逃离,出去旅行,仿佛是给自己无望的生活寻找一点希望。
是啊,他需要的只是一丝希望而已。
我们又怎么忍心去劝说一个对生活几乎绝望,又去寻找希望的人,不要乱花钱呢?
这一家13口人,或许并不像我的这位朋友的境遇,但旅行或许也是他们日常生活念叨了很久的产物。
上海游客也成为了这次三亚疫情中,备受关注的一个人群。
他们刚刚从长达两个月的疫情里走出来。
刚出来,又被隔离在了三亚。
然而,还有人暗戳戳的怼他们:
经历了长时间的疫情,封控、隔离,难道连旅行都不配了吗?
上海疫情结束之后,三亚是第一个无条件对上海人开放旅行的城市。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上海人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选择了三亚这座海滨城市,来看看人间的另一番烟火。
三亚疫情爆发后,上海人民,用上海经验,在做着自己的行动。
有人就地成为了志愿者,配合医生核酸检测,熟门熟路。
有人自发担任起了团长,带着当地人和游客,开展自救。
有人组织成立了互助群,带着几百个志愿者,进行支持。
上海疫情时期,上海的团长,志愿者,支持群,都是自发自愿在为城市服务。
这一次,他们在三亚,还是自发自愿在为这座城市服务。
忘记了是谁说的,“什么曾经拯救过你,就用什么去拯救世界。”
他们用身体力行,成为茫茫人海中,很多人的光。
怎么忍心,对着这样一群人,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很多人认为,旅游是有钱人的事情。
还有人认为,只要喝着咖啡,品着红酒的人,不是我,他们就都有罪。
说实在的是,我也非常理解大家时下的艰难。
毕竟,当下的形势,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考验。
做企业的,很怕资金链断裂。2020年,超40万家企业倒闭。2021年,超50万家企业倒闭。很多老板,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二舅根本治不好他们的精神内耗,唯有正现金流可以。
打工的,很怕失业。根据国家统计年鉴公布的数据,今年6月城镇失业率是5.5%,也就是说,每20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失业。而年轻人的失业率甚至高达19.3%,这是什么概念?每5个年轻人中,就有一个人失业。
一旦企业倒闭,一旦自己失业,那么背负的负债,怎么办?
据统计,截至去年年底,我国有8亿人负债。
这8亿人中,就有那些因为房子断供,无法交付房产,却还在还着房贷的人,他们当中有些人或许已经失业。
有些人刚刚被二舅治好的精神内耗,又被白手起家的王澄澄,官二代周劼,击败的溃不成军。
但是,但是,但是,我相信,大多数人,只是对依靠特权获取收入,抱有不满。
一个普通人,靠自己的努力获得财务自由,拥有可自由支配的资金,是再美好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偶尔吃个700块钱的晚餐怎么了?
这些都是生活中的疗愈时刻,不是吗?
我们打工累了,疲了,无力了,也想出去走走,呼吸呼吸不一样的空气,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越是艰难的时刻,越是要对敢于消费,乐于消费,勇于消费的人群,肃然起敬。
没有消费,哪儿来收入。
没有收入,GDP怎么增长。
GDP不增长,经济怎么内循环。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身体和灵魂,必须有一个在路上”么?
现在身体在路上了,又嘲笑那些在路上的人,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疫情的影响是多点的,民航,酒店,餐饮……各行各业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根据统计年鉴,2019年-2021年,民航的旅客运输量分别是6.6亿,4.2亿,4.4亿。
疫情爆发后的这两年,民航业客运量逐年下降,收入规模也大幅下降。
疫情以来,民航业累计亏损近3000亿。
多家航空公司负债率超过100%。
根据统计年鉴,2018年-2020年,住宿和餐饮业的国内生产总值分别是1.7万亿,1.8万亿,1.6万亿。
疫情影响下,酒店和餐饮业的生产总值是下降的。
奇怪的是,法人企业的数量却呈现逐年递增趋势。
2018年-2020年,住宿和餐饮业法人企业数量分别是43.1万,44.9万,51.2万。
很多企业倒闭了,又开了很多新的企业,但企业的整体利润能力减少了。
专家说,现在我们的社会出现了摩擦性失业。
所谓摩擦性失业,就是那些失去工作,还未找到工作的人。
依我看,住宿和餐饮业也存在循环性倒闭的问题,很多企业倒闭了,新的企业起来了,接着又有许多企业倒闭了。
如果人们都不出门了,谁来给民航、酒店、餐饮业供应客流量呢?
其实何止这些企业,疫情对整个经济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我们也不能因为疫情,就让这许多行业按下暂停键吧?那相当于断臂求生。
或许,你要问一个问题了,出了事情,谁来承担?
疫情防控,本来就是一件全民的事情。
人民牺牲并让渡了自己的一部分权益,用来促成全民防疫,抗疫。
人民的牺牲,不能再让人民来买单吧?
微博上,有一个叫“月轮山过客”的网友,他说,
“我说三亚被强制隔离人员酒店应当免费,政府出钱,有人说这对不去三亚旅游的人是否公平,因为他们待在家里没有补贴。
我回答是这对所有人都公平,因为适用的是同一个规则,谁让你强制隔离,谁出钱。
这个规则一旦适用,你待在家里被拉去隔离,也不应该付钱。你探亲在老家被隔离,也不应当出钱。甚至你开个饭馆被要求关门,也应当政府补偿损失。
这个规则对所有人都是最公平的。
有人继续问,政府没钱了怎么办?
很简单,加税、印钞、发债,都行。
因为防疫本来就是全民受益,代价当然要全民承担。
不能说起好处全民受益,说起代价就让那些旅游行业、游客等少数人自行承担,这很不公平。”
虽然说的不是没有任何道理,但我还是认为,谁决策,谁承担。
此次,三亚并没有禁止游客旅游。
作为旅游城市,做出了这样的决策,在获取收益的同时,就要想到这种风险。
一旦疫情发生,如何应对,而不是让游客来承担这个苦果,谩骂,以及惩罚。
三亚估计也没想到,这次暑期旅行,闹了这个大一个事情。
短短几天,三亚的新增感染患者已经超过了1000人,数据还在持续增长中。
始作俑者是谁?怎么处理
很多人肯定想要知道,此次三亚疫情的源头,到底在哪儿?
这次三亚疫情的病毒株是奥密克戎变异株BA5.1.3,是国内首次检出的病毒株。
这个病毒株和越南最近流行的病毒株一样,越南在今年7月,新增确诊患者超过了900万例。
而此次三亚疫情发现的首例病例,是三亚崖州的一名鱼贩。
很可能是当地渔民与境外渔民在上海交易时,被感染的。
而随后的流调也显示,崖州中心渔港成为前期疫情中心,三亚的疫情传播,以这个渔港为中心,呈放射状。
奇怪的是,5月1日-8月16日,是南海海域的全面休渔期。
这些渔民怎么打鱼,并且还跟境外进行了交易呢?
原因很可能是渔民的非法捕捞。
那么,问题来了,渔民是怎么逃过监管的呢?
这就是当地要去调查并处理的事情了。
疫情于经济是停滞,但于城市治理却是跨越。
8万游客不想让疫情爆发。
非法交易的渔民也不想让疫情爆发。
但是疫情来了,我们应该理性看待这个问题。
因为新冠这个东西,它很可能成为与我们人类长期共存的一个病毒。
既然是长期共存,就有可能在任何一个城市爆发。
现在的三亚,来到了最艰难的时刻。
游客很难,景区很难,政府很难。
这一次,我们就像期待武汉,西安,上海从容归来一样,期待着三亚早日决胜归来。
陶坤没想到,海南之旅的尾声,突然转变为抗疫之战。这位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骨科主任医师,作为旅客滞留三亚后,和他的朋友上海出版印刷高等专科学校副教授黄飞一起,迅速投入到当地的抗疫工作中。
7月底,陶坤和几位朋友阖家飞往海南,在万宁高高兴兴玩了六天。不料,8月6日,就在一行人准备返沪之际,航班被取消了。“一开始我们觉得,这运气也太差了。”陶坤说,不过看到三亚市政府为他们暖心安排食宿,他也想出一份力,帮助大家尽快渡过难关。于是他对黄飞说:“咱俩也没啥事,要不去做志愿者?”两人一拍即合。
滞留初期,心情难免失落。不过,作为一名党员、退役军人、医务工作者,陶坤表示非常理解海南的做法,这样可以尽可能减少疫情外溢,给其他省市减轻压力。“既来之则安之,我碰到问题,想的就是同舟共济,先解决问题。”
8月7日晚,陶坤接到酒店前台电话,通知第二天早晨酒店进行全员核酸采样。“我是医生,我可以帮忙。”陶坤当场就在电话里表明了身份和当志愿者的强烈愿望。
在上海经历了数月抗疫,陶坤熟悉核酸采样的整体操作流程和防疫规范。8月8日清晨,他先教朋友黄飞如何正确穿脱防护服,还帮助酒店方布置核酸采样场地。随后,两人为酒店内近千名旅客和工作人员进行信息采集,并分发采样物资。9日和10日,他们也坚持每天上午、下午各参加一次志愿活动。
从医22年,陶坤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作为外科医生,他对无菌操作、感控管理都有深刻认识。
上海疫情肆虐时,陶坤所在的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派出医疗队进驻方舱医院。号召一出,陶坤毫不犹豫报名,然而报名人数爆满,院方选派了相对年轻的同事奔赴一线。得知自己“落选”,陶坤立刻联系居委会,成为一名小区志愿者,还当上了楼组长。他参与搬运、发放物资,发挥医学专长帮邻居配药,也当过核酸检测“大白”。“我们小区身处疫情较为严重的区域,但我们楼栋一例感染者都没有。”陶坤自豪地说。
作为小区志愿者一直坚持到5月底,6月初时,陶坤又无缝衔接,回到十院工作。这次因孩子来到海南参加夏令营,他才难得休假,久违地放松了几天。“有媒体来采访我的时候,我挺懵的。我参与防疫工作已经轻车熟路,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陶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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