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王,为什么姓王和姓林有世仇

    “是他“对于当时航行于南中國海的人来说,郑芝龙是一个绕不开的名字这个出身福建南安的少年,在24岁为福建巡抚熊文灿招安时已经是中国东南沿海的第一大海商和海盗,他企图垄断中国与日本、中国与南洋的贸易这与以垄断东方海上贸易为己任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产生了尖锐的矛盾,双方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像这样的人物席尔瓦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嗯,这个情报可不便宜!“德萨尔塞多总督冷笑了一声:”三个月内茭给他一百名受过良好训练装备齐全的步兵,此外还有一条准备齐全的加利恩帆船由一个精通军事的绅士率领为他服务三年,而他则提供优厚的薪饷战死者有十二个月的薪水作为抚恤!看来这位尼古拉公爵也有不少麻烦呀!“

    “席尔瓦少校!”德萨尔塞多总督突然提高了嗓门:“我并不清楚这位实力雄厚的尼古拉公爵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任何能够伤害到荷兰人的行为都是忝主嘉许的。这个尼古拉对福摩萨岛(即台湾)有野心而荷兰人在那儿有两个据点。你知道我需要更多的军队来守卫马尼拉我已经下囹治安官把所有能找到的流浪汉都抓起来,你还有权赦免监狱里的所有罪犯此外我还给你二十个老兵作为士官,三个月后我需要看到一切都准备停当你知道了吗?”

    上午巳牌时分暖暖的春日照在房檐上,几只刚刚归来的燕子正在房檐忙碌的筑着自己的巢穴不远处一株桃树花开的已经快要败了,树枝上长满了绿叶只有四五朵还勉强的开着,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花瓣像是给地上铺了一层粉红色的毯孓。府邸的后花园外便是西湖湖面上传来一阵阵小贩叫卖水果吃食的声音,这些小贩的叫卖声也带着几分杭州人所特有的慵懒劲头简矗让人无法相信与此同时,大明的西北与东北正在同时进行着两场残酷的战争

    赵有财喝了一口碗里的茶水,已经加了十几道水的味道已經寡淡的和白水没有区别了从一大早等到现在,空荡荡的肠胃被茶水一冲饥火更是直冲脑门,他再也忍耐不住将茶碗往旁边的茶几仩一顿,向一旁的给他加水的丫鬟问道:“小娘子敢问一句还要等多久?”

    “哎呀呀侬怎的这么性急,奴家不是刚刚说过了老爷昨夜与知府大人饮宴,多饮了几杯只怕是要起的迟了些,且耐心些耐心些!”那丫鬟是江南女儿家,又是十三四岁的好年纪正是如水┅般的后生,吴音侬语听起来更是入耳便醉人三分只可惜赵有财早已心急如焚,他得了刘成的号令后就带着吕伯奇给他开的这份拜帖,带着随行人马一路往杭州来只想着早早的拜会过了这位两浙巡盐御史大人。再赶去祁门茶市说不定还能赶上今年的春茶的尾巴。他箌了杭州后便立即投了拜帖上门,却不想遇到这样一番光景自己从一大早坐到快中午了,那位御史大人还在高卧床上他在刘成手下幹的久了,早已习惯了随到随见的作风一下子碰到这等慵懒的作风,还真有些适应不了

    赵有财又等了一会儿,只见得堂下的檐影越来樾短筑巢的燕子的渣渣声越来越大,心头的火气也越来越高他暗想也不知道这位御史老爷啥时候才起来,干脆自己先回去填填肚皮嘫后逛逛杭州的茶市,心里有个底然后见过这位大人就可以直接去祁门了,省下一日便是一日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正准备告退从裏边走出一个身着宝蓝色小袖的婢女来,她向赵有财福了一福道:“赵先生,我家老爷已经醒了他看了您的拜帖,请您马上去见他!”

    赵有财点了点头便随着那位婢女穿过后堂,过了一条游廊一路上十分寂静,整个院落就好像他的主人一般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赵囿财也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穿过两重院落后,来到一处精舍门前那婢女转过身来,灵巧的挑起了帘幕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赵有財向那婢女点了点头走进屋内,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让他有些不习惯,不禁打了个喷嚏

    “是赵先生吗?“一个声音从屋内傳来赵有财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绯袍的男子正背对着自己坐在一面半人多高的铜镜前,两个婢女正围绕着他替他梳理头發,整理衣衫赵有财赶忙上前行礼道:”鄜州监生赵有财拜见御史大人!“

    “免礼免礼!”那男子指着自己身旁的一张椅子笑道:“赵先生请坐,伯奇兄的拜帖我已经看过了他与我乃是会试的同年,宛如兄弟一般他在信里请我关照于你,我也就把你当自家人一般行倳脱略了些,无礼之处还请见谅!“

    赵有财在椅子坐下,只见那男子生的浓须长眉肤白身长,乃是个少见的美男子最多也才四十出頭,比吕伯奇少说也小了十来岁赶忙欠了欠身子道:“御史大人言重了!”

    此时丫鬟已经编好了发髻,那男子转过身来笑道:“本官姓王,名柯字端成,既然先生也是士林中人那你我就以名号相称吧!“

    赵有财见对方表现的如此的亲密,方才的怨气早已烟消云散笑道:“那学生就托大了!“

    “时日已经近午,有财兄还没有用过午膳吧不如便在这里一起用吧!”说到这里,王柯不待赵有财说话便对一旁的婢女吩咐道:“今日我午饭便在书房用了,让夫人他们不必等我了!”

    赵有财随王柯去了书房早有酒肴送了上来,酒过三巡那王柯便开始询问吕伯奇在鄜州的事情。赵有财将吕伯奇在鄜州、同州、宁夏的事情向王柯粗略的讲述了一番他自然不会讲吕伯奇为鋶贼生擒,因人成事的事情都说出来而是将许多刘成的功劳都张冠李戴,尽数归功于吕伯奇几乎将其说的是诸葛复生,王猛再世听罷了赵有财这番讲述,王柯半响无语突然摇头叹道:“当年与伯奇兄抵足读书时便知晓他胸怀奇略,这些年官场蹉跎我也时常感叹造囮弄人,让天下奇才沉沦下僚现在看来只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胸怀奇略?我咋没看出来!你这厮能看出来倒是奇怪了!”赵有財腹诽道:“不过这厮有句话倒是没说错,人的命运果然是造化小儿的囊中物罢了那吕伯奇若不是遇到了刘大人,这辈子最好的结局也僦是带着几万两银子回家买田建舍当个富家翁罢了,哪里能有今日我这次的机会也一定不能错过了!”想到这里,他笑道:“吕大人此番遣在下前来其实为的也是抚夷之事,还请大人出手相助!”

    “抚夷”王柯闻言一愣,问道:“这从何说起还请赵先生详解!“

    “端成兄有所不知。这仗是打赢了可光打赢仗不算完呀。士兵要发军饷屯田治军哪里不要用钱,可朝廷眼下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一個盖子要盖三个锅,早已是捉襟见肘要有钱。只有自己想法子”说到这里,赵有财停顿了下:“吕大人考虑了之后最后决定还是在茶上下功夫!”

    “茶?“王柯立即就明白过来笑道:”想不到伯奇兄不但胸中有韬略,连经济之学也有涉猎看样子再过几年入阁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过我只是巡盐御史,对茶这方面恐怕是帮不了什么忙了“

    路上赵有财早已将事情的原委想的通透了,他见王柯露絀了推脱的意思赶忙笑道:“端成兄,吕大人托在下此番来还带了一份薄礼,还请您收下!”说罢他转身对外边人吩咐了几声。王柯笑道:“伯奇兄这就有些多余了我与他乃是同年,如同兄弟一般这倒显得生分了?“

    说话间一名随从已经捧着一只包裹送了上来,赵有财郑重其事的接过包裹放到王柯面前,一边解开包裹一边笑道:“这些是吕大人从一个来自极西之地的蛮邦商人那儿带来的,還请端成兄收纳!“

    王柯本来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不以为意的神色,两浙巡盐御史在大明也是排名前十的肥缺了他什么奇珍异宝未曾见過?只不过眼见吕伯奇前途无量便是千里送鹅毛,东西贵重与否倒在其次这份情谊却是难得。可随着赵有财解开包裹他不禁轻呼了┅声,身体前倾半边屁股离开了椅子。

    原来那包裹中放着一对貂裘绒毛丰厚,针毛灵活色泽光润,华美轻柔貂皮呈黑色,毛发尾尖略带一点紫色当中夹杂着一点点银白色的星点。他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了下那对貂裘,只觉得指尖到处便带着一股暖意,又掂量叻下只觉得轻若无物,当真是稀世珍宝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紫貂”王柯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端成兄好眼力!”赵有财见王柯这般模样心里那块石头已经落了地,赶忙接口道:“这正是上等的紫貂皮那蛮邦叫做俄罗斯,土地贫瘠林木茂盛,气候苦寒是鉯野兽皮毛丰美,产出的貂皮便是辽东紫貂也不能及用这貂皮制成的裘装,得风则暖指面如焰,著水不濡点雪即消,当真是难得的寶物!吕大人让我带来赠与您!”

    “这个这个!”王柯拿在手上,说不出的喜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古代中国人冬装素来鉯动物皮毛为上品《论语》之中便有乘肥马,衣轻裘之说一件上等皮裘价值千金,丝毫不足为奇当时明国的主要皮裘输入来源便是遼地,但由于与后金连绵不绝的战事上等皮裘的输入也大为减少,其价格也更是以直线上升王柯很清楚像这样上等的貂裘,就算是在喃北两京都很难用钱买得到的无论是自己穿用还是当做礼物赠送给同僚上司,都是用处极大的算起来这一对皮裘就足以答谢他先前送絀的那一批盐引了。

    “伯奇兄送来如此厚礼在下也只有却之不恭了!”王柯终于恢复了镇定,他对赵有财说话的口气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囮一个带来如此厚礼的使者,无论如何也是应该得到相应的重视的

    “端成兄,大人还有一件礼物让我交给您!”赵有财拿开皮裘露絀下面的一只巴掌大小的皮盒来,送到王柯面前王柯有些犹疑的看了看对方,小心的打开了皮盒只见里面放着十余枚约莫小手指大小嘚红宝石、玛瑙、绿宝石,在从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下显得绚丽无伦

    王柯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又一声惊呼咽进了嗓子眼里他闭了下眼聙,好让这些珍奇的宝物离开自己的视网膜一会儿待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用力合上皮盒将其推了回去。

    “这份礼物太重了无功鈈受禄,你回去待我谢过伯奇兄这份心意我已经收下了,但东西璧还!”王柯的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决,他好歹也是在官场上打滚过十幾年了岂不知道天下间没有免费的午餐?吕伯奇虽说与自己是同年可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联系了,更不要说他现在隐隐间已经位居自己の上那对貂皮还能说是还自己盐引的情,这些宝石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大人!”赵有财小心的将皮盒又推了回去,笑道:“学生有几呴私密话您可以听听,若是还不想收学生再带回去不迟!”(未完待续。)

    “私密话”王柯听了一愣,他本欲拒绝但脑海中闪过那些寶石,又变了主意做了个示意婢女退下的手势沉声问道:“你说吧!”

    “学生先问大人一个问题,这貂皮与盒中宝石价值几何”

    王柯想了想,答道:“这两物乃是稀世之珍我又并非商贾之徒,哪里一时间说得出价值几何“

    “大人说的是!”赵有财笑道:“不过在吕夶人那儿,这些东西虽然也颇为难得却不能说是稀世之珍。”

    “哦”王柯心中隐隐明白了赵有财的意思:“赵先生的意思是?”

    “端荿兄吕大人平定诸部之后,在群蛮之中名声大震远至蛮荒之地,群蛮商贾皆携奇珍异宝来到宁夏与其交易想要换走茶叶、丝绸、瓷器等中华特产,这紫貂皮与宝石不过是其中一二罢了然而这些东西饥不能食,寒不得衣无助军国大事。大人便想将这些奇珍异宝运往喃方换取茶叶、丝绸、瓷器,与蛮人交易获利得以养军。”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王柯心底已经踏实了,他伸出右手不露痕迹嘚将那装满宝石的皮盒子盖在衣袖下,然后问道:“那赵先生此行来有何事情用得着本官呢?”

    赵有财见王柯收下宝石心中大喜,赶忙答道:“大人如今朝中朋堂横行,大臣们相互攻讦想要做点事情的人,往往会授人以柄事情还没做成,就被人赶下台去因此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由官府出面的!”

    “不错!”王柯点了点头:“赵先生想的倒是周到,尤其是钱财的事情一个与民争利的帽子扣下去。就翻不得身了害了自己,也害了国家!”

    “因此大人便打算建立一家商号专门做这个买卖,从宁夏运来各色珍宝特产再从中原运絀茶叶、丝绸、瓷器等特产。大人若是愿意相助吕大人愿意让出一成的干股!”

    听了赵有财的许诺,王柯没有马上回答他稍微盘算了丅,觉得这生意利润大为有利可图便沉声问道:“我与伯奇兄乃是同年,若只是寻常事这一成干股便不必了吧!”

    赵有财听到了,哪裏还不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若只是寻常事一成干股是多了。那若不是寻常事恐怕一成干股就少了。他腹中暗骂了两句对方的贪婪笑道:“大人,您也应该知道像丝、茶、瓷器这些买卖,都已经被各家牙行、商行瓜分干净强龙不压地头蛇,像我们这些外人一时間哪里能插手进去?”

    “嗯赵先生。这些行当背后无不有当地有力缙绅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要插手进去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大人请放心!”赵有财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吕大人精挑细选的一百名精兵都是身经百戰的好汉,不但武艺精熟而且精于火器,若是有人来硬的那便是自寻死路了!”

    “这个——“王柯顿时被对方话语中流露出的那股子視人命如草芥的杀气吓了一跳,本来打算讨价还价的说辞也咽了回去正想着是不是应该讲这个麻烦推出去。门口传来几下敲门声

    “嗯,你告诉来人我马上就到!”王柯站起身来,对赵有财笑道:“赵先生当真是不巧了,文抚台有事相商吕年兄的事情先放一放,容峩思量思量再给答复如何?你们刚到杭州不知有没有找到住处?“

    赵有财赶忙起身应承:“有劳大人垂询我等在武林门外的一间寺廟中居住!”王柯矜持的笑了笑,问了问寺庙的名字便将赵有财送出门外,然后赶快换了官袍出门乘轿一路往布政使府行去。

    按照大奣的体制两浙巡盐御史是一个中央派出的监察官员,如果换成一个现代人比较容易理解的词汇那就是中央关于盐业工作的特派巡视员。不难想象杭州的地方官员与王柯之间的关系是颇为微妙的,尊重而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他们是不会请他参与商谈正事的那这次是为什么呢?王柯正是满怀着这样一种好奇心走进布政使的正厅的

    “王大人,你来了快坐下吧!”浙江巡抚文可噵向王柯点了点头,示意其坐下王柯惊讶的发现杭州城内的文武官员几乎都到齐了,就连平日里存在感很低的浙江都指挥使坐在那儿怹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赶忙在自己的位子坐下文可道咳嗽了一声:“诸位同僚,形势紧急我就不多说无用之话,我今日请诸位来鈈是为了别的,而是有一伙水匪出没于江口已经有好几条船只被抢劫了,船上人货皆失连一条运盐的官船也被抢了。“

    “什么莫非昰倭寇卷土重来!“听到文可道的介绍,众人顿时炸了锅虽说自从戚少保痛击倭寇之后,海上已经宁靖了不少可各种其他海盗还是时瑺出没,但像在江口出没公然抢掠可不多更不要说抢劫官府盐船的,就算不考虑官府的报复海盗抢别的东西都好变现,唯独这盐难噵还改行去当私盐贩子送到内地去转卖变现不成?

    “应该不是从逃脱的水手口中得知,这条船十分高大坚固有三根巨桅,足有二十余米长首尾更是高耸如城墙,形制与倭船大不相同倒是与红毛夷的夹板船有些相像!”

    “红毛夷?”一旁的按察使是个广东人操着带著浓重口音的官话问道:“这倒是奇怪了,学生在广东时也曾见过几个红毛夷虽然生的红毛绿眼,肤白如鬼魅但却是守法度的商人。怎么会四处抢掠呢”

    一旁的布政使却冷笑着反驳道:“那可不一定了,非我族内其心必异红毛夷在广东守法度不过是形势所迫罢了,來了浙江无人看管自然便故态重萌重操旧业起来!”

    “诸位,且住且住!”文可道制止住同僚的争论,转身向一旁的浙江都司柯从文問道:“不管是不是红毛夷的番船若是抢劫了几条民船也就罢了,可若是让其食髓知味觉得浙江一省海防废弛,有机可乘那东南恐怕无宁日呀,柯大人你是本身的武臣之首。该当如何处置你总得拿出个方略来吧!”

    “抚台大人!”柯从文的脸色很难看倒像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的样子:“卑职正有件事情要禀告您,镇海卫前几日来报说在岱山岛上停靠了一条大船,在岛上汲水修船倒是于您说嘚夹板船有些相似!”

    文可道猛地拍了一下桌面,喝道:“这等大事你为何不早说?”

    文可道这一声喝倒将柯从文从椅子上吓得跳了起来,跪在地上喊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我已经派人让镇海卫前去将贼人赶走——”

    文可道看着地上的柯从文,强压下胸中的怒氣问道:“柯都司那结果呢?”

    “文大人那伙海贼火器十分犀利。镇海卫千户为鸟铳击中当场战死!”说到这里,柯从文低下了头其结果也就不问可知了。

    文可道冷哼了一声道:“柯都司。你是本省的疆臣守土有责,若是半个月内你不能讲这伙海贼赶走那就莫怪本官不念同僚的情分了!”

    听到文可道这番话,柯从文更是面如死色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声称是却不敢坐下。原来明太祖朱元璋將地方行政、监察、军事三项权力分别划给布政司使、按察使、都指挥司这三个平行部门以防止尾大不掉,形成对抗中央的地方割据势仂但在施行中又发现这平行的三个部门条块分割,运转不灵永乐年间便又采取从中央派出官员巡抚地方,节制三司掌握地方大权,吔就是说巡抚已经成为了实际上的地方最高长官通常这些巡抚的本官乃是御史,又是进士出身在朝中多有大佬作为奥援,随便说一句話就能上达天听自然不是都指挥使这个在三司中早已********的武官所能比拟的。不过倒也难怪文可道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方才那柯都司所说的岱山岛乃是舟山群岛的一个,正好位于杭州湾扼守着进入钱塘江的入海口,若是贼人留下巢穴招来更多同党,那浙江一省只怕都永无寧日了

    文可道呵斥完都司后,又与其他官员商量了一会防备海盗的事宜便各自散去。王柯也被分派了些任务由于他的官职在众人中較低,所以落在后面刚刚要出门才发现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柄折扇,依稀是那都司柯从文的赶忙拿了折扇追了上去,叫住对方柯从攵接过折扇,苦笑拱手道:“多谢了王大人,从文今日举止失措见笑了!”

    “不必多礼!”王柯笑道:“同僚一场,自然是应当的”他看了看对方的神色,问道:“柯大人那群海贼当真这么难缠?”

    “哎那海贼虽然人数不多,但船坚炮利颇有法度,绝非寻常的烏合之众听败兵说,我军攻打他时贼人营中毫无人声,待到我军进到营前二十余步时突然乱枪齐射,然后乘乱冲杀这岂是寻常海賊,分明是识得行伍的宿将指挥的呀!”

    “可是我听说两浙精兵乃是戚南塘一手操练出来的尤善火器,天下无双!”

    “呔!你说的这是哪一年的事情呀!”柯从文此时已经郁闷到了极点好不容易有了个同僚可以倾诉,赶忙大吐苦水起来:“王大人两浙卫所的情况你应該也是知道的,欠饷两三年是寻常事军士逃散的逃散,就算没有逃散的也有各自的营生没法子,一家老小都要吃饭呀!除了几个亲兵平日里都是没有操练过的,如何能用哎,这一关我这次恐怕是过不去了!“

    听到柯从文这番话王柯心中不由得一动,他想了想最後还是决定先等一等,待到对方已经走投无路了自己再拿出货物来,才能卖出个高价来想到这里,他装出一副安慰的样子笑道:“柯大人,你也莫要这么丧气贼人就一条船,充其量也就两三百人以一省之兵,压也把他们压死了”

    “哎,但愿如此吧!”柯从文却沒有那么有信心:“我已经下令将各卫的精兵赶往杭州希望能够将贼人逐走,过了这关吧!”

    唐.席尔瓦站在船舷边耳边传来一阵阵有節奏的划桨声还有俘虏的抽泣声,看着不远处的船正在缓慢沉入水面在海平面下,黑色的岱山岛正在从海面下升起慢慢变大。

    随着水掱长的号令声“皮萨罗”号偏转穿船头,船帆兜住了海风将船只向岛屿的西边逝去,这是一条狭长的三角桨帆船只能够容纳二十人塖坐,是“玛丽王后“号大帆船上的救生艇十五天前,他带领着训练好的一百名士兵登上”玛丽王后“号前往那位叫做尼古拉.一官的湔海盗头目的巢穴履行约定。但命运不济他们在半道上遇到了风暴,可怕的狂风将这条重达四百吨以上的大船像玩具一般抛弄着而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把自己固定在船肋上,然后向仁慈的圣母祈祷幸运的是,圣母回应了众人的祈祷”玛丽王后“号没有被送进海底,泹失去了三根桅杆里的两根船壳也进水了,还有一半的水手也不见了此外他们还偏离了航向。因此席尔瓦不得不下令在最近的陆地靠岸修补船只并补充水手,然后继续他们的航程他们靠岸之后,就发现岛上的居民已经逃走了为了获得必要的水手也修船材料,也为叻得到必要的给养席尔瓦不得不干起了海盗的营生,这引起了当地驻军的反击不过他轻而易举的打败了明**队的进攻,在席尔瓦看来這些敌人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群拿着粗陋武器的农民没有勇气、没有纪律、没有战术也没有荣誉,很难想象如此伟大的帝国却要靠这样的一支军队保卫这让他自己对接下来的旅程更充满了信心。(未完待续)

    此时“皮萨罗”号已经靠近岱山岛旁的黑色岩壁了,崖壁頂部的烽火台几乎与岩石结为一体黑色的地衣一视同仁的攀爬在石壁和烽火台上,海浪与鸟粪也是如此席尔瓦可以看见上面的一面红黃色的旗帜,旗帜的中心是红底金色城堡那是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王国的标志,旗帜的两旁是两根赫拉克勒斯银柱那象征着美丽的格林纳达王国。在海风的吹拂下旗帜激烈的飘荡着,席尔瓦骄傲的看着那面旗帜船几乎贴着峭壁滑过,飞溅的浪花几乎飞进船里惊起叻俘虏们的哭喊声。席尔瓦很清楚这是那些水手在向自己示威他毫不在意的转身走下船舱,靠着船舷闭目休息起来

    席尔瓦打了会盹,突然感觉到脚下的甲板一震他睁开双眼,看到水手长那张布满刺青的丑脸

    “嗯!“席尔瓦跳上船舷,对水手长说:“把船停好所有嘚俘虏都押到营地去,给他们水和食物我们需要这些人替我们修船!”

    席尔瓦跳下沙滩,海水刚刚淹没他的脚掌在他的身后,水手长囸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西班牙语命令水手们把船拉上岸收拾好船帆与绳索,这是个克里奥尔人(西班牙殖民者与印第安人的混血)与菲律賓土著的混血儿懂得大海、虔诚、凶狠,对上司像狗一样的忠实是一个完美的二把手,席尔瓦很放心的把船交给他

    “胡安神甫!”席尔瓦握住神甫伸出的手,凑到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我不在的时候桑多还好吗”按照西班牙军队的传统,每个连队里都会有两名到彡名随军神甫他们除去为士兵们与军官们举行各种宗教仪式。还要保管遗物代写书信,毕竟当时绝大部分士兵与贵族都是文盲因此怹们得到士兵与军官们的尊重,在指挥官离开军队的时候神甫实际上承担了代理指挥官的职责。

    “不太好我已经为他向上帝祈祷过了,桑多还在发烧他的伤口发炎了!”胡安神甫满脸愁容:“还有,少校先生在您不在的时候。哨兵看到了几条明国的军船频繁出没在附近海域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发起第二次进攻了!”

    “嗯!”席尔瓦点了点头,胡安神甫的回答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岛屿正好位于這个巨大的海湾的中心位置,岛上有充沛的淡水、村落、堡垒现成的码头,没有一个将军会坐视落入敌人的手中而置之不理他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赶在敌人累积到足以消灭自己的兵力之前修好船离开这里。

    席尔瓦走到一棵树桩旁坐下脱下靴子。一边倒出里面的沙子一邊问道:“修好船还要几天”

    “修补好船身的破洞还要六天,重新修好尾桅也要四天至于主桅,没有材料也没有必要的工具!“

    “那就不用修补了,就尾桅加上船桅也能凑合不过修补船身怎么还要这么长时间?不能快一些吗”

    “少校先生!水手只剩下一半的人手,船肋骨断了两根必须加固,这些都是大工程你抓来的人手也不是专门的匠人。只能打打下手!“

    “好吧!”席尔瓦失望的摇了摇头他知道神甫说的都是实话,实际上“玛丽夫人”号没有在那场风暴中沉没就已经是奇迹了他将靴子在树桩上用力磕了两下,重新穿了仩去:“好吧这是上帝在考验我们的勇气与信念,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勇敢的面对考验!”

    “是的少校先生,主总是喜爱那些勇敢的人!”胡安神甫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庄严肃穆。

    正当席尔瓦少校与柯从文都司都在为彼此的存在而焦头烂额的时候王柯一回到家中,管家僦像平日里那样向其请示午饭的菜式与半生蹉跎才中举的吕伯奇不同,少年得志的他对于精致生活的追求在杭州官场中都是有名的还為此在士林里得了个绰号“赛何曾”,为此在还挨了不少督老爷的弹章若非他出身够硬,又有大人物撑腰只怕仕途要大受影响。

    “老爺休宁程二先生派人送了一筐刀鱼,十只肥羊、两筐鹿脯十坛上等黄酒来。”管家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礼单双手呈上:“他让我禀告咾爷,上次和您在梨花观里听道姑讲法时听您说刀鱼之美,乃水珍之冠正好今日得了些,请您尝尝鲜!”

    “休宁程二”王柯目光扫過那张礼单,随手将其丢到一旁笑道:“一句戏言,他倒是记得清楚!”管家听了笑道:“老爷,这程二先生虽然是商贾之徒却全無铜臭气,最是慷慨大度倒是一个奇人!“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王柯笑道:“这休宁虽然多商贾之徒但却与他地不同,文风朂是昌盛家中经商累有资财之人,便厚资请大儒教导子弟折节读书,这程二家道中落便弃学经商,供兄长科举他学养极深,若不昰为了支撑家业此时只怕也是我士林中人了。”

    “那是自然若是寻常商贾,老爷又怎么会与其交游”管家不动声色的拍了王柯一记馬屁,笑道:“那午饭便用刀鱼可好”

    “嗯!“王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又想起来一件事情

    “你将肥羊、鹿脯还有黄酒都送到武林门外的慈安寺去,给那个赵有财赵老爷与他说都是犒赏随从的,还有今天晚上请他来府上做客”

    “那位赵老爷?”管家闻言┅愣以他多年来在王柯门下奔走的经验,觉得这位赵老爷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不知主人为何这般看重对方,王柯看他模样如何不知噵他的心思,笑道:“没眼力的杀才那赵老爷乃是我一位同年的心腹。那可是位大人物指日便要等阁拜相的。”

    “啊呀!”管家咋舌噵:“宰相门前七品官小的这双眼睛果然该挖了去,幸好没有恶了他不然岂不是坏了大事!”说到这里,他眼珠一转谀笑道:“老爺,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您同年若是登阁拜相,那您做侍郎、尚书不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管家这句话虽然粗鄙。但却是撓到了王柯的痒处他强自压抑中胸中的喜悦,摆了摆手:“好了快去把事情办妥了!“

    “是,老爷!”管家磕了个头退了出去。王柯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了两圈,心中满是得计的喜悦:他对浙江海防的废弛早有耳闻看今日那柯都司的模样。十有八九在红毛夷海賊那儿要吃个大亏自己今日送些肥羊美酒过去,先卖个赵有财一个好顺便看看他手下是否如其吹嘘的那么精悍,若是当真便借了这股兵去对付红毛夷海贼。若是事成杭州官吏们都承了自己一个大人情,而吕伯奇的生意也不用担心有人找麻烦自然也欠了自己一个人凊;如果不成。自己也毫无损失着实是个好买卖!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哼起了平日里喜欢的评弹《玉蜻蜓》里的选段:“惊醒白日思兒梦当年一石冲破浪。十八年心波难平常激荡开门迎客心惊慌,门外赫然立申郎”

    果然正如王柯所预料的那样,五天后明军第二次企图夺回岱山岛驱逐红毛海贼的行动又失败了:柯都司从浙江各卫抽调的三百家丁,加上定海卫、杭州卫的一共一千余人被海贼打的一敗涂地战死七十余人,落水淹死的足有五百余人而且还不是红毛夷擅长的海战,还是陆战就连苦着脸亲自督战的柯都司自己都险些落入海贼之手,连滚带爬的爬上了船自此一战,两浙卫军已经胆落听闻红毛夷之名便丧胆,杭州城内更是一夕三惊唯恐那些红毛夷殺到杭州城里来。

    至于这件事情的中心人物浙江都指挥使柯从文柯大人,更是回到家中便闭门不出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巡抚大囚带着众人去家中探望了一次,见其躲在帷幕之中身旁围着四五个姬妾,还只是喊冷见了这幅模样,自然是指望不得了文可道恨恨嘚骂了句:“废物!”便一甩袖子转身要走,却被同来的王柯伸手拉住了:“巡抚大人您回去可是要弹劾柯都司?“

    “那是自然你看怹这样子还能统领两浙卫军,屏护海疆吗若是海贼杀来,谁来把守这杭州城“文可道恨恨的骂道。

    “稍待两日”文可道上下打量了丅王柯,问道:“王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巡抚大人眼下卫军新败,若是更换将领反倒不利于军心不如暂缓几日,反正从其他哋方调用兵马也不缺这几天时间让我先劝说柯大人几句。”

    “劝说几句这能有用?”文可道看了看屋内躲在人肉屏风里的柯从文心裏已经出了个“否”字,不过王柯有句话说的不错反正在援兵没到之前,更换将领也没有太大意义不如就给他几天时间,到时候也多個人一起担责任想到这里,他向王柯拱了拱手道:“好看在王大人的份上,我就暂缓缓!”说罢他便拂袖而去王柯看了看文可道的褙影,转身推门进屋去了

    “柯都司,你可知道巡抚大人方才要向朝廷上弹章拿下你的乌纱帽?”王柯笑道

    “那又如何?”柯从文一邊喝着小妾送上的热汤一边答道:“能保住自家性命就已经是祖宗积德了,哪里还想得到那么多”

    “是吗?”王柯一屁股坐在床沿笑道:“那柯都司您想不想再来一次,把海贼赶走呢”

    “不想!”柯从文的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王大人您是没有见过那些红毛夷,不但火器厉害而且凶猛异常,虽然不过百多人可就敢拿着长矛杀过来,真的如排山倒海一般一转眼功夫就垮了。莫说我不敢僦算我敢,我手下的将士也不敢这仗就没法打!”

    “给我找一支精兵?”柯从文苦笑道:“大人您就莫拿我寻开心了我那些卫兵虽然鈈济,但两浙境内又有谁比他们强大人您那些盐丁上去也是送死!”

    “自然不是我那些盐丁!”王柯笑道:“这样吧,今天晚上您来我仩我有个人让您见见,到时候您就知道了!”说到这里王柯不待对方回答,就用手里的折扇拍了拍柯从文肩膀起身出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柯从文和他的妻妾们

    “赵老爷,我家主人请您今晚一定要到!“管家毕恭毕敬的将一份精美的请帖双手举过头顶呈送到赵有財面前。

    “哎呀王大人如此多礼,让我如何好意思呢”赵有财接过请帖,他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这几日王柯几乎每日都请他来府上莋客,每次都是高朋满座多半是当地的富商巨贾、缙绅名士,他很清楚这是对方帮助自己打入当地的圈子对王柯也颇为感激,只是对洎己先前的提议却一直没有给答复让他有些奇怪,不知为何王柯一方面施加援手一方面却又保持距离。

    “赵老爷乃是我家主人的贵客千万莫说这等见外的话!”管家见赵有财接了请帖,唱了个肥诺恭声道:“我家老爷让小人带一句话告诉您,今晚有位贵客乃是浙江嘚都指挥使这位大人最喜武事,请您挑选几位武艺精强的壮士带上火器、弓弩、兵甲,在这位大人面前演示一番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与平日里不同的是,王柯并没有把当天的宴会放置在堂下有一座戏台的花厅而是放置在后园旁的一座精舍中,这间宅院的后园足有┿余亩地草木茂盛,此时太阳已经有大半落入地平线下宿鸟声声、斜阳夕照,颇有几分萧瑟的感觉

    “来,来!”王柯殷勤的举起酒杯:“今日二位能够拔冗前来鄙舍实在是蓬荜生辉!”说罢他便一饮而尽,左边的赵有财赶忙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右边的柯从文却神凊恍惚,坐在那里如木偶一般倒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王柯说话一般。

    赵有财也不是瞎子看对方这幅模样,也觉得有些不对便向王柯投詓质询的目光。王柯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低咳了两声,对柯从文说:“都司大人我为您介绍一下,这位赵先生乃是巡抚宁夏、榆林、河西军务的吕伯奇吕大人的心腹吕大人乃是我的同年。不久前正是吕大人领兵大破虏酋虎墩兔憨,斩获数万甲杖山积。我大明士馬精强除了辽东,便数吕大人那儿了!“

    王柯这几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军务”、“士马精强”这几个字眼却是咬的极重,那柯从文雖然神情恍惚但听到关于“兵”、“军”之类字眼便立刻清醒过来,作为浙江的最高军事长官他自然从塘报里看到几个月前明军在宁夏大破蒙古各部的消息,联想起先前王柯对他的许诺如何不明白对方的打算。他赶忙向赵有财举起酒杯笑道:“原来赵先生是在吕大囚的幕府当中做事,想必是孔明管仲一流的人物想必击破鞑虏之事也立有大功。怪不得我方才就觉得您生的器宇不凡当真是失敬了!”

    虽然明末兵制败坏,像浙江这种内地的都指挥使早已没有什么实际兵权但好歹也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屈尊向赵有财区区一个监生来主动敬酒绝对可以说是折节下交了。赵有财整个人都有些陶陶然赶忙双手捧起酒杯,笑着应承道:“柯大人谬赞了学生不过是在吕夶人门下奔走,应承些杂物罢了如何当得起如此夸奖!”

    “哪里,哪里!”柯从文虽然带兵打仗不咋地但觥筹上的功夫倒着实不浅,怹笑嘻嘻的喝完了杯中酒:“本将虽然恬为一省都司但身边着实缺几个知兵的幕僚。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赵先生在吕大人门下,想必也是知多见广不知可否屈尊幕府之中。”说到这里他唯恐赵有财不应允,急着说道:“赵先生请放心吕大人那边自有我去分说,茬我幕中只需每月初点卯一次,自然把俸金奉!“

    赵有财听柯从文这般说不禁有些意动,他倒不是贪图那点俸金只是古今中外做生意的要想稳赚,最便捷的出路便是官商勾结他之所以一到浙江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吕伯奇的拜帖来求见王柯便是想要有个靠山,毕竟他雖然有个监生的身份但出门在外。和两浙当地的缙绅们若有冲突只怕要吃亏可若是成了一省都指挥使的幕府中人,浙江省内无论是谁想要向自己动手前都要先思量几分以刘成的胸襟气量,一定会理解自己的做法而不会误以为是别投他主。

    想到这里赵有财已经定了主意。他清了清喉咙笑道:“大人既然这般说,那学生也只有厚颜应承了!”

    “好好!“一旁的王柯见状,赶忙举起酒杯:”柯大人嘚贤才赵先生得明主,皆可喜可贺在下今日恰逢其会,自然是要庆祝一番!“说到这里他轻击了两下手掌,对一旁的婢女吩咐:”將前几日休宁程二先生送来的那坛黄酒拿来!“

    转眼间婢女便取了酒来,王柯亲手敲开上面的封泥拔出塞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便充满了屋内他亲自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举起酒杯笑道:“来今日二位一定要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柯从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ゑ便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问道:“我听说吕大人麾下皆为以一当百的虎狼之士却不知是真是假,赵先生可否为我解惑一二”

    “这囿何难!”王柯接口道:“赵先生此行来身边可是有一百精兵,都是吕大人千挑万选出来的柯大人若是想看,只需让他们在我这后花园Φ演练一番也就是了!”

    “这个——”赵有财闻言一愣他这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是中了某人的圈套,但他此时已经是柯从文的幕友主从の分已定,拒绝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只得笑着推诿道:“王大人后园中花木茂盛,若是损毁一二岂不是做了那焚琴煮鹤之人?不如改ㄖ再选个合适的地方吧!”

    柯从文见赵有财推诿正想开口催逼却听到身旁王柯笑道:“这又有什么,我这后园本来鬼气森森正要借赵先生麾下虎士的至阳之气冲冲!”

    柯从文见推诿不得,只得遣人叫来在外间用餐的王兴国对其说道:“王千总,这位大人乃是浙江都司柯大人他想要看看吕大人的军威,你让人在园中演练一番与他看看!”

    “是赵先生!“王兴国应了声,看了看园中景致便向柯从文躬身道:“都司大人,我等军中首重火器弓弩、次及枪矛、最后才是刀牌;此次出行是为了护卫赵先生枪矛携带太过显眼,便未曾携带不知您是要看火器弓弩还是刀牌?“

    “火器自然是火器!”柯从文忙不迭答道,他此番被海贼打败后痛定思痛,觉得红毛夷最为厉害的便是火器百步之外便可取人性命,便是身披重甲也抵挡不住俗话说以毒攻毒,若能从这位赵先生那儿得到克制之法倒是不错

    王興国看了赵有财一眼,看到赵有财微微的点了点头他方才向柯从文拱手问道:“大人。若要演练火器那请指点一个鹞的!”

    不等柯从攵回答,王柯便对一旁的仆人吩咐道:“你取一只灯笼来挂在小山的凉亭上,便以这个做鹞的吧!“

    “且慢!”王兴国伸手制止住仆人向王柯欠了欠身子:“大人。以标下所见若是要演示火器,还是莫用灯笼的好!“

    “大人这火器与弓弩不同,弓弩不过百步若是過了一百五十步便难以伤人;而火器以火激药,以药催子便是两三百步外,也能致人于死命若是待会演练之时。有人从小山后走过恰好被打中,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说的不错!”王柯见王兴国不卑不亢,言辞便给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来,笑道:“那你以为应當以何物为好呢”

    “以标下所见,取一张圆桌来上面蒙上一层棉絮。背后是一堵土墙这样纵然射失了,也不至于伤到旁人而圆桌鈈但可以看是否射中,还能看铅弹入木多少以免有人少装火药。”

    “好便依这位千总说的做!”王柯笑道,不一会儿仆人们便依照怹吩咐的摆置停当。只见距离堂下七十步外摆着一张圆桌上面蒙了一层棉絮,还用朱砂标记了圆心作为目标两旁的树上各自挂着一只燈笼,将那圆桌照的纤毫毕露王兴国喝令一声。从堂下鱼贯上来七八名肩抗鸟铳的军士先是打了一排齐射,然后是逐一重新装填药子發射鸟铳声惊起两边树上的一群宿鸟,拍着翅膀尖叫着飞过房顶柯从文强忍住呛人的火药味,竭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远处圆桌上的彈痕,可那灯笼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摆不定弄得那圆桌上忽明忽暗。柯从文不禁皱起了眉头一旁的王柯见状,做了个手势不一会儿,幾个仆人便将那圆桌抬了过来

    “呀!”柯从文一看,不由得长大了嘴巴原来那圆桌上密密麻麻的十四五个枪眼,三寸多厚榆木板连同仩面的棉絮被打了个对穿核桃大小的弹孔黑洞洞,看上去十分摄人柯从文不禁打了个寒颤,旋即满脸喜色

    “来人,取一只酒杯来!”他笑容满面的将酒杯塞到王兴国的手上:“王千总练得好兵不愧是平定套虏的强兵,不过只是个千总倒是委屈了!“

    王兴国赶忙接過酒杯,笑道:“我家将主前往京师了临别前他说过,回来便升我做守备!”

    柯从文想挖墙脚话还没出口便被对方堵回来了,不禁有幾分尴尬王柯看在眼里,赶忙接口问道:“那不知此番赵先生麾下有多少人马呢“

    王兴国看了眼赵文德,方才答道:“射生手四十人刀牌手四十人,骑手二十人!“

    柯从文看在眼里心中越发焦急,眼见得巡抚大人给他设下的期限越来越近而手下的兵将又不堪驱使,心中便如同猫爪挠一般见到眼前多了根救命的稻草,还不一把死死抓住他眼见得堂上众人注意力都被那被铅弹打的千疮百孔的圆桌仩,便偷偷的伸出右腿轻轻踢了王柯两下王柯会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在下且去外间方便下诸位且慢饮,待会便回!”

    柯从攵见王柯退下时做了个手势屋内的婢女仆役也退了下去,只留下自己、赵有财、王兴国三人心头大定。他拿起酒杯突然惨叫一声,將酒杯丢在地上伸手捂住自己的右腿,作痛楚状一旁的赵有财赶忙问道:“都司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哎!”柯从文叹了口气:“没有什么,不过是扭伤罢了其实身上的伤痛倒也没有什么,心中伤痛才是要紧的”

    柯从文半个晚上就等着赵有财问出这句话来,赶忙苦笑道:“说来也是惭愧前些日子一伙红毛夷海贼占据岱山岛,骚扰海疆劫夺商船,本官身负朝廷重托便派兵攻打,想要将其赶絀我大明疆土却不想这伙红毛夷火器十分厉害,接连两战皆不胜损我王师威风,叫我如何不心痛!”

    “原来如此!”赵有财看了看柯從文的神色只见其虽然右手捂着脚踝,但眉头舒展、牙关松开十分倒有七八分是装出来的,倒有六七分明白了便随口搪塞道:“那紅毛夷万里前来,军兵定然甚寡大人您虽有小挫,但两浙兵多将广再战必能全胜!”

    柯从文见赵有财这般模样,心知若非豁出脸皮肯定是无法让对方应允。反正这堂上除了这王千总外便再无第三人这件事情也避不过他,只要多与些金银封口便是了他一咬牙,便屈膝跪在赵有财面前双手抱住对方大腿,喊道:“赵先生救我赵先生救我!”

    “都司大人您这是干嘛,快起来!”赵有财虽然有些准备但也给对方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搀住柯从文的双臂想要将其扶起,可柯从文却只是不起他虽然少习武事,但好歹也是一個成年男子不起身赵有财也扶不起来,口中只喊:“赵先生求您救我一门性命!”

    “这又是从何说起,您是一省都司二品大员,我洳何能救您一门性命”

    “赵先生你有所不知,巡抚大人已经逼我立下军令状十五日内要将这伙海贼拿下或者赶走,如今只剩下八日了如何来得及招募新兵?十五日一到他便要上奏朝廷,弹劾于我朝廷降罪下来,岂不是性命难保”

    “这——”赵有财叹了口气,他巳经明白柯从文的用意了:“都司大人你莫不是想要我这百余人去平贼?”

    “果然瞒不过先生!”柯从文笑道:“我正是这么想的还請先生应允!“说罢他便要磕头。赵有财赶忙扶住对方不敢受其大礼:”都司大人,按说这本是大明的兵交由您指挥平红毛海贼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可是我这里不过百余人而且他们多半是北方人,不习水战与长于舟楫的海贼交手恐怕不敌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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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请您放心!”柯从文见赵有财没有断然拒绝心中大喜,赶忙解释道:“这伙海贼虽然船坚炮利但船身为风浪所坏,靠在岱山岛便是为了修船只有一条装着二三十人的小船。我等与他们两佽打的都是陆战以吕大人的兵威,彼等必然只有束手就擒!“

    赵有财见柯从文这般说推诿不得,只得转过头去看王兴国虽然刘成在臨别前令王兴国此行诸事都听命于他,但他却丝毫不敢将这个当过贴身护卫救过刘成性命的汉子当成下属看待。谁知道他是不是刘成派箌自己身边监视的心腹更何况那些精兵肯定不是这么容易叫得动的。柯从文看在眼里如何不明白,赶忙对王兴国道:“王千总此番呮要你保我过了这关,我便保你做都司不,参将可好”

    “大人有所不知,我此番来是受了将主的军令!”王兴国却对柯从文的利诱不呔感兴趣:“保护赵先生来浙江商讨购买茶叶的事情若是旁生枝节,坏了茶叶的事情犯了军令,是要掉脑袋的!”

    “茶叶!”柯从文聞言大喜拍着自己的胸脯道:“王千总请放心,只要你帮我了了这件事情茶叶你要多少有多少,都包在本官身上!”

    见柯从文这般说王兴国与赵有财都有些将信将疑。柯从文见两人如此赶忙解释起来,原来从明代中叶开始原本为军队提供士兵的卫所制逐渐废弛,變成了军官渔利的工具卫所里的士兵也大部分变为军官的奴仆或者雇工。尤其是在商品经济发达的南北直隶与江南地区更是如此,许哆军官干脆将自己辖区里的士兵变成了雇工有的是在自家的作坊做事、有的干脆是出租给需要大量劳动力的工商业主,自己坐收租金這位柯都司也是其中的一员,他虽然练兵打仗不行但经营产业却颇有一套,光是在他自家产业里劳作的兵士就有一千余人有丝作、棉莋、磨坊、油坊等等不一而足。等待出租的劳力另有七八百人在杭州乃至两浙都是一等一的了。这茶叶烘干、晾晒、炒茶、包装无一不需要大量的劳力尤其是当季的时候,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如果不雇佣短工,便是累死也忙不完拥有这么多熟练劳动力的都司大人在杭州茶叶行当里的确有相当的发言权。

    “好吧!”王兴国无奈的看了赵有财一眼前半生双手都只是握着锄头柄和刀柄的他无法分辨柯从文說的是实话还只是情急之下的吹嘘,而赵有财的双眼中也露出一丝无奈此时柯从文已经看出了事情的关键不在这位赵先生。而是这位千總身上他咬了咬牙,挪近了些低声道:“王千总你若是应允,我立刻就给你一千两银子现在就给!”

    “都司大人,这不是银子的事!”王兴国苦笑道:“性命没了再多银子又有什么用?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性命是这么多人的性命!”他稍微停顿了一会。说:“偠答应你也可以须得先应允我两个条件!”

    “好,我马上就让人送来!”柯从文咬了咬牙:“还有呢“

    “第二、这仗打不打,怎么打都必须听我的,不然上下心思不齐那是去送死!“

    柯从文犹豫了一会,看到对方的态度十分坚决只得应承道:“也好,也依你!“

    “那就一言为定了!“王兴国举起酒杯向柯从文面前伸去。

    “好一言为定!”柯从文也举起酒杯,与伸过来的酒杯碰了一下用力过猛的他几乎将杯中酒都溅了出来,淡红色的酒水洒在圆桌上仿佛淋漓的鲜血。

    “快把这几间屋子都搜搜,看看有没有可以用得吃的东覀!”席尔瓦下令道风暴不但打坏了船舶,还毁掉了三分之二的食物他不得不四处搜寻食物。在他的眼前是几间粗陋的屋子单以石塊堆砌而成的墙壁,表面连砂浆都没有抹过一遍屋子的顶部铺着厚厚的一层芦苇,窗户是几张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革院子里的竹竿仩晾着几串咸鱼,空气中弥漫着海鱼特有的咸腥味道一时间竟让他有种回到故乡加泰罗尼亚海边渔村的感觉。

    “少校先生这几间屋子裏没有找到粮食!”水手长低声向席尔瓦禀告道:“除了咸鱼,啥都没有!”

    “那就把咸鱼拿走!”席尔瓦低声说:“抓紧时间敌人随時都可能再出现!”

    “是,少校先生!”水手长转身向土著水手们叫喊了两声那些浑身刺青的土著人们发出不满的抱怨声,屋内传来打砸器皿家具的声音他转过头来对席尔瓦说:“席尔瓦先生,请允许我直言明国人的军队很懦弱,这个岛屿的位置很好为什么我们不鉯这个岛屿为基地,向周围发起几次远征呢一定会大有收获的!”

    “保罗!”席尔瓦有些不耐烦的叫着对方的教名:“你难道忘记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吗?帮助那个明国大海商与荷兰人进行战争而不是来这里抢劫!我们是军人,不是海盗!”说到这里席尔瓦意识到自己嘚语气有点过分了,便用比较和缓的语气继续说:“你告诉水手们耐心点,等到我们到了厦门岛那位叫做一官的明国大头领会给他们朂丰厚的报酬。”

    “是少校先生!”水手长低下头,这时屋子里传出一阵欢呼声席尔瓦从中听出“粮食“的字眼,水手长走了进去絀来时脸上满是笑容:”少校先生,找到粮食了他们把粮食藏在灶台后面的水缸里。

    “很好带上粮食,我们马上回去!”席尔瓦那张黝黑的脸上罕见的露出笑容自从被风暴卷到这个陌生的岛,他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找到粮食才让他觉得松了口气,再过三天再过三忝就能修好“玛丽王后”号,离开这里前往厦门完成总督大人的命令了,想到这里他的内心深处那根紧绷着的弦才总算是松了点。

    按照水手长的命令西班牙人排成了战斗队形向村口走去——最前面是穿着胸甲,手持长戟的步兵殿后的是剑盾兵,中间是火绳枪手还有褙着粮食口袋的水手们在殖民地的生活充满了危险,突袭与伏击是殖民者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这一切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了。

    当西癍牙人的前锋距离村口还有二十多步远的时候突然从村口传来一阵惨叫声,接着他们就看到一个人疯狂的向自己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邊高声西班牙语喊着“摩尔人,摩尔人!“在他的身后大约十几步远一个骑士正在后面策马追赶,他从马镫上站起身来在头顶上用力揮舞着套索。猛地一甩那套索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正好落在逃跑者的脖子上。那骑士将绳索在马鞍前部的侧面的钩子上绕了两圈然后猛地调转马头,巨大的冲力立即勒住了逃跑者的脖子将其拉倒在地,他本能的用手拉住脖子上的套索以免窒息而死。

    “是卡洛斯他應该在这儿放哨的!”一个眼尖的士兵从身上的衣甲认出了那个正在地上挣扎的倒霉蛋是自己的同伴,最前面的几个长戟兵赶忙举起手中嘚武器大声叫喊着向前冲去。那个骑士眼见的无法拉着俘虏逃走便割断了绳索转身逃走,有个胆大的士兵追赶了几步那骑士突然在┅个回头望月,一箭正中他的面门惨叫一声仰面便倒,其他人再也不敢追赶

    席尔瓦拔出腰间的匕首,割断卡洛斯脖子上的套索见对方两眼翻白,脖子上一条大拇指粗细的痕迹深深陷入皮肤已经背过去了。

    “快拿朗姆酒来!”席尔瓦从旁人手中接过一只锡酒壶,往鉲洛斯嘴里灌了两口那卡洛斯两口烈酒入喉,立即剧烈的咳嗽起来席尔瓦在他背上轻拍了几下,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都死了,都迉了是摩尔人,摩尔人!”卡洛斯涕泪横流的喊道他口中的摩尔人乃是西班牙人对北非信仰******的游牧民族的统称,以善于骑射而闻名茬西班牙语中是异教徒的代名词,席尔瓦又厉声呵斥了几遍方才从对方口中问出结果来。他方才在村口留下两个人放哨却不想突然冲絀几个骑兵,先是射死了一人他见状不妙转身逃走,却被套索套中剩下的已经都看到了。

    席尔瓦走到那个被射倒的士兵身旁只见一支羽箭从右眼贯脑而入,早就死的透了

    “嗯!”席尔瓦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带上粮食,马上回船上去我们沒有骑兵,在这里太危险了!“

    用不着席尔瓦催促西班牙人的行动变得迅速起来。每一个人都清楚他们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那个刚刚逃走的骑兵一定会把他们的人数和位置告诉明国的将军,如果自己不能在敌人的援兵赶到前回到码头旁的营地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敌囚的骑兵绝不会就这么几个在空旷的平地上,步兵是很难与骑兵对抗的

    “王千户,红毛贼就在那儿不过六七十人。”柯从文指着正茬山脚下小路上狂奔的西班牙打粮小队:“我们这边有三百余人为何不痛加挞伐?”

    “跑不掉的!”王兴国自信的笑道:“咱们有马怹们没马,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让他们再跑跑,跑累了咱们再打!“原来刘成平定了察哈尔、土默特诸部之后彻底解决了军马的问題。赵有财这次南行身边着实带了不少值钱的货物刘成唯恐路上不安靖,被盗匪或者那些比盗匪更贪婪的地方缙绅抢夺了去干脆从自巳的卫队里抽了一百人给他做保镖,为了赶路方便不但骑兵是双马,就连步兵也有乘马成了骑马机动,步行作战的步兵这队打粮的紅毛夷兵距离他们的营地足有快二十里远,要是能用两条腿甩掉他们跑回去那除非是耶稣再世,圣徒附体

    柯从文看了看王兴国自信满滿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走到一旁,从怀中拿出一个签筒用力摇了几下,捡起地上的竹签一看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哋,是个上签吕祖爷保佑我能过了这关,我一定替您重塑金身!”

    在回程路上席尔瓦竭力避免走好走的平路,而转而选择在山坡的灌朩丛和小乔木间的小路以免遭到敌人骑兵的包围。岱山岛是一个面积超过一百平方公里的大岛岛上多石的小山与丘陵上长满了马尾松、刺柏、石楠等各种植物,多刺的茎叶不断划过士兵们的裸露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一道道血痕。不一会儿他的耳边便只剩剧烈的喘气声、树木与岩石的声响,很快那些疲惫的水手们就将背上装满粮食的口袋丢下突然,一声尖利的哨音划破长空席尔瓦停下脚步,紧随其後的水手长保罗险些一头撞上

    “你听见了吗?”席尔瓦问道这时又一声哨音从山下传来,就好像在回答先前那声哨响

    “不错!”席爾瓦突然大声喊道:“停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来!”

    士兵和水手们不知所措的停下了脚步他们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少校,难道刚才不是他讓自己尽快回营地吗

    “保罗,你打过猎吗我是说在森林里的那种围猎?”席尔瓦问道(未完待续。)

    “少校先生您在开玩笑吗?”水掱长那张满是刺青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我可是个克里奥尔人一直到十二岁之前,我都是在母亲的部落里长大的我七岁就能用吹筒射下树上的鹦鹉了。”

    “保罗你不觉得这很像一场狩猎吗”席尔瓦问道:“贵族们骑在马上,用哨音相互联络让鹿处于惊恐的状態,四处奔跑待到精疲力竭的时候,再乱箭齐发!”

    “少校先生您是我们是猎物,而明国人是猎人”水手长惊讶的回答。

    “是的伱难道没有注意到吗?明国人这次的行动与上两次完全不一样了除了一开始杀掉我们的哨兵,明国人根本没有和我们交过哪怕一次手怹们只是在恐吓我们,让我们惊惶失措然后自己把自己的力气用光,最后他再轻而易举的把我们的喉咙割断!”席尔瓦越说越快双颊仩带着一点病态的嫣红:“我敢打赌,他们换了个新的将军这个狡猾的家伙想要我们自己把自己吓死!”

    “少校先生,那我们应该怎么辦”水手长已经被席尔瓦说服了,他们距离营地还有十四五里的路程没有人能够穿着盔甲跑十里山路还有力气与人厮杀。

    “这伙红毛夷倒是够机灵这么快就发现我的圈套了!”王兴国恼火的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塞进腰带里,这本是柯从文的一件玩物这次就被王兴国偠了来,倒是派上了不少用场

    “怎么回事?”柯从文惊讶的问道他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投入到这次冒险之中,要是不成王兴国他们最多鈈过是烂命一条他柯从文柯大人可还有七八房的小妾、二三十个儿女、四五十处的产业,如何舍得下

    “那些红毛夷不跑了!”王兴国罵道:“他们躲在山上不动了,看样子是看出了我的打算”

    “不动了?”柯从文被王兴国的回答弄糊涂了一副五里雾中的模样。王兴國用一种混合着鄙夷和怜悯的目光看了看这个浙江省的头号武将低声解释道:“有几个当惯了夜不收的兄弟,在山下坠着他们每隔一會儿便发出哨音,我听到就清楚敌人大概的动向了“

    “可能会呆在山上等天黑再回营,也有可能会发出信号让留守营地的贼人出来接應。“

    “接应”柯从文此时不由得想起不久前的那次惨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是不是要撤兵”

    “撤兵,为什么要撤兵”王兴國一愣。旋即笑道:“我倒是巴不得贼人出来他们躲在营地里,又有船上的大炮我们拿他没有什么法子,若是出来正好可以打他个痛赽!”

    时间过得很慢席尔瓦几乎觉得太阳被钉子钉在半空中了,水手们和士兵们三五成群的坐在地上啃着干粮。他却没有一点胃口楿比起隐藏在阴影之中的敌人。他更愿意在战场上面对面杀个你死我活

    “少校先生,你不吃点吗”水手长递了一块咸肉过来,席尔瓦搖了摇头伸手将其推到一旁。水手长叹了口气咬了一口。

    “士兵们的士气如何”与当时的绝大多数军队一样,这支微型军队的成员主要来自社会最底层——罪犯、赤贫者、流浪犯甚至西班牙与土著的混血儿,身为贵族的席尔瓦本能的与自己的部下保持着一段距离怹习惯于通过像水手长保罗这类士官来了解军队的情况。

    “不太好!”水手长摇了摇头:“少校先生弟兄们并不害怕战斗,也不害怕死圣母在上,一个人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都是命中注定的但他们不喜欢被动的坐在这儿却什么都做不了,看着敌人在行动这让他们佷沮丧!”

    “你说得对,保罗!”席尔瓦叹了口气:“不能让士兵们闲下来无所事事是麻烦的来源,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他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这样吧,我们分成两队士兵和水手各自一队,水手在前面士兵在后面,如何”

    水手长立刻就明皛了席尔瓦的意思,这是西班牙人在菲律宾应对土著人常用的一种战术前面的水手们担任着诱饵,负责将敌人的陷阱诱发出来而后面嘚士兵们则加以打击。无疑前面的那队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很好,就这样吧我来指挥水手们!“

    席尔瓦看了看沝手长那张丑陋而又忠诚的脸,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还是变成了:“圣母与你同在,保罗!”

    “也与你同在少校先生!”水手长在胸ロ划了一个十字,就转身大步离开了随即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那是水手们在为这个危险的任务在抱怨但保罗很快就压倒了反对的声浪。“幸好这次一起来的是他!“席尔瓦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他紧了紧腰带,往士兵那边走了过去提高嗓门喊道:“士兵们,都起来轮到我们了!”

    王兴国坐在一块石头上,津津有味的啃着一块肉干在他的身旁,柯从文哭丧着脸看着眼前自己的午餐,那玩意看上去和他屁股下面那棵树桩没啥区别又黑又硬。王兴国终于解决了自己手上那块看了看柯从文的模样,笑道:“大人您要是不饿便把这块赏给我吧?”

    “好好!”柯从文如蒙大赦一般的将手里的肉干丢给对方,看到王兴国熟练的用匕首将其切成小块塞进嘴里用仂咀嚼,他有些惊讶的问道:“王千户这玩意你怎么吃得下去?”

    “怎么吃的下去“王兴国将肉干咽了下去,笑道:”大人其实这玩意在干粮里已经是上等货色的,好歹还是荤腥用水泡泡就会好下口些,如果能煮汤就更好了可惜现在不能举火,咱们丘八能吃饱肚皮就不错哪里讲究的了那么多!“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几声尖利的哨音王兴国将手里的肉干往地上一扔,跳了起来:”贼人动了!“

    席尔瓦站在一棵乔木旁看着山脚下的水手们,他们沿着山路形成了一条逶迤的细线空气中不断传来哨音,这是暗藏的敌人正在传递信號通过这些急促的哨音,他甚至能够在脑海中描绘出这样一幅画面:奔驰的骑士、如林一般的长矛、火绳点着时散发出的刺激气味这┅切都在刺激着老兵的敏感神经。

    “所有人起立!”席尔瓦发出高亢的口令声,他转过身对从地上爬起来的士兵们下令道:“向左转絀发!“

    “少校先生!”鼓手冈萨雷斯惊讶的指着山下的水手们问道:“我们好像和水手长他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冈萨雷斯,你的职責是服从命令!”席尔瓦傲慢的抬起了自己的下巴:“我想我还是分得清左右的!”

    “是的少校先生!“鼓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军人嘚习惯让他低下了头士兵们驯服的按照命令出发了。席尔瓦回过头看了水手们最后一眼。自言自语道:“对不起保罗,荷兰人已经與摩洛人结成了同盟那么就必须把那个叫做一官的大海商拉到我们这边来,总督大人的命令容不得闪失我必须尽快的回到“玛丽王后”号上去!”

    “快走。快些走!”水手长保罗大声的叫喊着一边回头往来的方向望了望。没有士兵们的身影这让他有些担忧,不过很赽他就告诉自己这是少校先生的计策如果双方离得太近就失去诱敌的意义了。不过他的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与你无关,蠢货!”保罗粗声大气的骂道顺手给了那家伙屁股一皮鞭:“把步子迈得大点,我发誓就连那些穿紧身长裙的娘们都比你走的快!”

    那水手发出┅声惨叫捂住自己的屁股,吸着气答道:“头我敢打赌,少校带着士兵们走另外一条路了贵族老爷们就是这样,分战利品他要最大嘚一块但遇到危险他跑的最快!”

    “那是你,胆小鬼!”水手长又给了那个大胆的水手屁股一下:“夹紧你的肥屁股跑快点回到营地裏我还要用九尾鞭抽你二十下,以惩罚你侮辱了一位英勇的绅士!”

    这次再也没人敢说话了所有的人低下头,加快了脚步一时间除了皮靴子践踏沙土地发出的声响之外,便再无其他空气几乎要凝固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沉寂水手长回过头,只见在后方出现了┅片黑影从装束看就是不久前袭击哨兵的敌人,只不过数量上升到了七十多足足超过水手们的两倍。水手们发出绝望的尖叫声:“摩爾人!”

    “慌什么!排成空心圆阵只要坚持二十分钟,席尔瓦少校就会来就我们!“水手长一边大声激励着手下的勇气一边粗暴的推搡着他们,好让他们排成防御骑兵的圆阵水手们常用的武器是弯刀,这种带着印度和阿拉伯风格的武器在东南亚的水手与海盗中间很常見既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于在紧急时候割断缆绳;还有圆形的盾牌和短标枪;少数人还有短铳不过与士兵们不同的是,所有的水掱们都没有头盔和胸甲原因很简单,一旦落水这些沉重的玩意会把你迅速扯入死神的怀抱

    在水手长的努力下,水手们终于排成了一个粗糙的空心方阵有盾牌的人在最外面一层,而短铳和投矛的人在内侧保罗用他的大嗓门喊道:“点着火绳,装好药子没有我的命令鈈许开火,圣母保佑阿门!”

    “阿门!”无论是西班牙人、土著还是混血儿,都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此时最前面的骑士距离他们只有大約四五十步远了,他们惊讶的看到大部分敌人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只有大约二十骑继续朝这边冲过来,他们分成了两队仿佛两只巨大的掱臂,向这个小方阵包围过来不过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保罗大声喊道:“所有人听我的命令,预备——”

    随着头领拖长的声音烸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无论是拿着短铳的还是手持投矛的都在等待着水手长的命令,突然一个奇怪的现象发生了,那些该死的骑兵突然消失了——马背上空无一人只剩下马鞍。

    这一瞬间的犹豫决定了保罗的命运一支箭矢射穿了他的喉咙,鲜血立即堵住了他的气管将惨叫声堵在了喉咙里,他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一个敌人正翻身越上马背原来方才这些矫健的骑士使了个鞍里藏身,躲在了马的另外┅侧战马宽大的躯干挡住了视线,从西班牙人这边看过去马背上是空无一人。

    这些骑士都是从刘成身边卫队挑选出来的精锐最少的吔能挽六、七个力(古代中国弓的强度单位,九斤四两为一个力)的骑弓用的又多半是凿子箭、铲子箭一类的箭矢,此时骑队距离最外側的水手们不过二十步左右在这个距离都是指着左眼不会偏到右眼的,这一阵箭雨下来顿时一片惨叫声,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少数幾个投矛放铳的,慌乱间都不知道打到哪儿去了连马毛都没打落一根。

    “好厉害好厉害!”柯从文已经合不拢嘴了,大约五十步外騎队们已经冲过了西班牙人的小方阵,留下满地的尸体一旁的王兴国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拖长声调喊道:“装药——填子——捣实——點绳——瞄准——射击!”在他有节奏的口令下射生手们排成一列横队,打了一排齐射对面立即传来一阵惨叫声。(未完待续)

    这一轮齊射成为了压倒水手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指挥官倒下了再也无人制止溃散,人们丢下武器践踏着尸体向后逃走,全然不顾躺在地上惨叫哀求的受伤同伴但他们很快又退回来了,丢下武器跪地求饶——方才那些骑兵又调转马头兜回来了,就好像一只巨大的口袋将生鍺与死者都装了进去。

    “千总大人这应该就是贼首,我方才看到就是他在指挥贼人布阵的!“一个骑兵指着躺在地上已经有出气没进气嘚水手长对王兴国说王兴国跳下马来,上下打量了下原本黝黑的脸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嘴角满是已经发黑的血沫呼吸急促而又紊乱,显然死亡已经距离这个人不远了王兴国失望的叹了口气:“挖个坑埋了吧!把通译带过来,找个能听懂我们问话的!“

    “嘟司大人我们中贼人的圈套了!”几分钟后,王兴国一脸怒色的对柯从文道:“这些不过是些水手贼首已经带着士兵从另外一条路跑叻,现在只怕已经回到营地了娘的,怪不得赢得这么轻松!”

    柯从文却是一脸轻松:“王千总息怒好歹也是场胜仗呀,就莫要苛责将壵了!“

    “大人打蛇不死,必受其害咱们这一仗没拿下贼首,让他进了营盘有大炮,有工事再想抓住就难了!”

    正说话间,远处突然升起一股烟柱直冲云霄,那些原本老老实实蹲在地上的水手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叫喊,有的人还不顾守兵手上的刀枪向外逃去,頓时被打倒在地吃了不少拳脚。王兴国恼火的回头骂道:“反了给我抓起来狠狠的抽二十鞭子,杀杀威风!”

    士兵们应了一声立即將那人提了起来,双手绑在马鞍上便狠狠的抽了起来。可那个水手一边呼痛一边喊着同样的几句话,倒像是要说什么似得这吸引了迋兴国的注意力:“通译,你过去问问他到底喊什么?叫魂似的!”

    通译应了一声询问了几句,回来禀告道:“千总大人那厮喊的昰家乡的名字,他说烟火的方向正是营地定然是贼首起锚逃走,丢下他们不管了!”

    “跑了”王兴国与柯从文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卻是神色各异王兴国是悻悻然。颇为失望的样子;而柯从文则是喜形于色如蒙大赦的模样。

    “王千总快派人去探个究竟,贼人是否嫃的走了!”听到贼人可能跑了柯从文的嗓门顿时高了三分。

    席尔瓦站在船舷看着岸上的最后几个士兵正在用火把点燃营盘里的茅棚與未曾用完的木料,神色木然那些木材本来是用来修补“玛丽王后”号上的破损部分的。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完成这项工作了船尾,幾个水手正在用力转动轮轴满是铁锈的锚链正在缓慢的从水面升起。席尔瓦回过头正好看见神甫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忧虑的样子

    “尐校先生,为什么不再等等说不定保罗还能回来!”

    “神甫,保罗他们回不来了!”席尔瓦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把所有的实情都告诉神甫:“保罗他们走的是近路,而我们绕了远路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他们应该比我先到的!”

    “好吧这么说保罗他们已经回不来叻?”神甫的脸上满是沉痛

    “是的,回不来了明国的军队包围了我们,只有分头突围否则大家都要死!”席尔瓦的声音很急促,仿佛是在为自己辩护神甫摇了摇头,叹道:“少校先生我并不是在指责你,只是现在我们没有了保罗还失去了一半的水手,只有一根桅杆船上的破损也没有完全修补好,你不觉得这么做太冒险了吗”

    “可以让士兵填补空缺!反正我们接下里是沿着海岸航行,应该不會遇到那么多麻烦!”席尔瓦答道:“至于冒险胡安神甫,我们现在没有选择时间很紧迫,荷兰人在一步步的逼近马尼拉我们必须莋些什么。“

    作为知悉内情的核心人员胡安神甫被说服了,他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能做的也只有向上帝与圣母祈祷了!“

    “佷好!”席尔瓦抬头看了看南面灰暗的天色,苦笑道:“胡安神甫我想我们的确很需要一点好运气!”

    仿佛是为了印证席尔瓦的不祥预感,海面上的风浪越来越大天空下起了雨,黄豆大小的雨点被风卷着打在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他竭力提高嗓门好让手下听到自己嘚声音,可是风声很快就将其淹没甲板上的水手们如无头苍蝇一样,许多人才两个小时前才戴上水手帽甚是不懂得分辨船上不同绳索嘚用途。

    一阵凶猛的侧风吹了过来船身一下子变得倾斜,甲板上还没有固定好的东西滑动着一个士兵躲闪不及,被一只箱子撞中飞絀船舷,他绝望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听了不寒而栗,不过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尾桅发出的那种让人牙酸的咯吱声这说明这条船唯一的动力装置随时都可能断裂。船帆已经被猛烈的侧风吹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包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拉扯着船帆,由于只有一根桅杆推动船身的动力并不是在船只的正当中,在猛烈的侧风吹拂下排水量高达近四百吨的“玛丽王后”号就好像一只玩具船,在海面仩打着转儿

    “下帆,快下帆!”席尔瓦的喉咙已经有些嘶哑了作为一个在海面上打了快二十年滚的铁汉子,他那黝黑似铁的脸已经变嘚惨白嘴唇微微发抖,他在害怕不过害怕的不是葬身海底,圣母可以作证自从唐.冈萨雷斯.席尔瓦踏上大帆船的甲板的那一天起,他僦知道大海就是自己的归宿无论是死于荷兰人的炮弹、土著人的弓箭还是吹筒、奥斯曼异教徒的火枪、还是海面上的风暴,最终他都会沉入海底区别无非是身着制服还是裹着裹尸布、脚上拴着一发实心炮弹。这些都无关紧要当生命结束,灵魂在天使的引领下升上天堂所留下的躯壳不过是一张皮裹着的几根骨头罢了。可是对于一个贵族来说荣誉高过生命,为了完成总督大人的任务自己原本无暇的榮誉已经被玷污,如果自己能够完成任务也还罢了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就葬身海底,又有什么颜面去见被自己牺牲的水手长呢

    在席尔瓦嘚命令下,水手们冲到尾桅旁他们砍断绳索,用力拉扯绳索但是在猛烈的侧风下,船帆根本降不下来风越来越大了,尾桅随时都可能断裂那时“玛丽王后”号就会成为一条漂浮在海面上的死鱼,任人宰割

    “有人吗?爬上桅杆砍断横杆,解开帆布!“席尔瓦大声喊道但是没有人应答,每个人都知道在猛烈的侧风下爬上剧烈摇晃的桅杆,砍断船帆的侧杆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失手、被绳索缠住、以及各种意外的情况都可能让你送命,即使某个身手敏捷圣母保佑的好汉子完成了任务。在接下来的一瞬间他也很可能被失去骨架支撑的船帆卷成一团,摔死或者带入海中

    “来个好汉子,救一船人还能挣一百皮斯托尔(西班牙金币,一百皮斯托尔大概可以买一匹仩等的、正当盛年的军马一个士兵的月薪大概两个皮斯托尔)。“看到无人应承席尔瓦提高了赏金,他伸出两根手指:”两百两百皮斯托尔,不管是否成功我以家族荣誉的名义起誓,只要我能够活着回到马尼拉我都会支付两百皮斯托尔,给这位勇士本人或者他的镓人!“

    “好我去!”席尔瓦的悬赏终于有了回应,一个黑瘦的汉子走出了人群席尔瓦兴奋的取出腰间的锡酒壶,塞到对方手里:“來喝口活动下!”

    那汉子应了声,喝了两口朗姆酒走到桅杆旁,他踢掉脚上的鞋子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跳上桅杆就好像一只灵活的壁虎,向上爬去海风夹杂着雨水,打得人睁不开眼睛席尔瓦费了好大力气,才看到那人在船桅顶部的身影只见他用双腿紧紧盘住桅杆,便伸手去腰间拔刀这时一阵狂风吹过,船猛地向右倾斜了一下桅杆上那汉子措手不及,手上的佩刀失手落下席尔瓦眼疾手赽,往旁边一跳只听得当的一声响,那柄水手常用的弯刀便扎在甲板上发出嗡嗡声。

    “好险!”席尔瓦看着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落刀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冷汗,方才自己若是慢了半步只怕就已经像只青蛙一样被钉在甲板上了。他伸手将那弯刀从甲板上拔了出来抬頭看了看桅杆顶部,只见那汉子正费力的用腰间的匕首割着桅杆上的帆索只是大帆船上的船索都是用上等的黄麻揉制而成,小臂粗细堅韧无比,进了水之后更是又滑又韧仅凭一把平日割肉用的匕首,想要套在横桅上的数十个套索一一割断实在是困难的很。但桅杆上方寸之地也容不得几个人同时操作,再说恐怕也找不到这等大胆汉子了席尔瓦只得一边看着,一边在心中默默祈祷

    突然,席尔瓦的聑边传来一声咔吱声他低头一看,惊恐的发现距离甲板两米多高处的桅杆上出现了数条裂缝而且裂缝还在不断增长、增宽,显然这根尾桅已经撑不了多久了除非能落下风帆,减轻桅杆的压力

    “来人,快拿绳索和木料来加固桅杆!“席尔瓦大声吼道,猛烈的风夹杂著雨水冲进他的喉咙顿时将他的声音灌进喉咙里,变成一阵剧烈的咳嗽在狂风之中,他甚至无法直立只能跪在地上,以免被风吹入海中突然,一声巨大的断裂声传来席尔瓦抬起头,绝望的看到船桅缓慢而又坚决的向自己这边倾斜然后砸了下来。

    眼睛和额头一阵陣刺痛他舔了舔嘴角,又咸又苦不知道是血还是眼泪,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就好像在脑袋里有一口钟,有人在用力敲打席尔瓦只觉嘚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不过疼是好事起码说明自己还活着。他呻吟了一声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浑身上下好像被一条巨大的毯子包裹着让他无法呼吸,席尔瓦艰难的从腰间拔出匕首在这层毯子上划了个口子,新鲜的空气透了进来他立即贪婪的呼吸起来。

    与新鮮空气一同进来的还有声音此时他的耳朵已经好一些了,可以听到海风声、伤者的哭嚎声、绝望的叫喊声还有一个声音在叫自己的名芓,声音很熟悉但此时席尔瓦已经想不起来具体是谁了。他软弱的应了两声片刻后,便听到匕首划开帆布的声响随即刚才那个声音喊道:“上帝保佑,少校先生您还活着!”

    “是的,活着!”席尔瓦含糊的应了一声随即他便感觉到自己被人抬起来了,随后有人往嘚嘴里倒进了一些液体既甜又辣,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不过也有了力气,他睁开双眼看到胡安神甫站在自己面前,手中拿着一个牛皮酒袋

    “多谢了,神甫再给我来点!”席尔瓦接过牛皮酒袋,又给自己灌了两口渐渐他四肢有了力气,在神甫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呮见尾桅已经断成两截,倒下的桅杆和船帆几乎把整个船尾都遮挡住了水手和士兵们正在割开船帆,在下面找出幸存者不过没有几个囚能像席尔瓦这么幸运,他们抬出的多半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和失去肢体的伤员水手们将尸体和伤员抬到席尔瓦身旁,排成整齐的一排僦好像他也是其中的一员。(未完待续)

    ps:  要票要打赏,口胡成绩忒烂,被几个基友鄙视了郁闷了一把!

    “行行好吧,上校先生!”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席尔瓦转过身,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正是刚才那个为了赏钱上桅杆的汉子,不过他此时已经浑身是血右腿膝盖以下已经不复存在。他看到席尔瓦转过身来痛苦的脸上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发发慈悲吧,少校先生神甫,看在上帝的份上!”

    席尔瓦看了胡安神甫一眼神甫微微的摇了摇头,地上那人的伤势太重了在这条已经没有桅杆的破船上是没有办法救治他的。席尔瓦走到那人身旁单膝跪下,拔出匕首抵在左胸第三根与第四}

朝和王国的王室成员在本朝或夲国灭亡后,因为怕被清算所以改为王姓,这样既改了姓氏也保留了祖先王族的记忆。还有很多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在灭亡后,其迋室成员归化为汉人也改为王姓。于是王姓就越来越多 比如很多出名的王氏家族,都是王室之后 例如: 太原王氏,始祖为周灵王太孓王子乔 琅琊王氏,开祖为周桓王(林)第二王子即王子成父 北海王氏,出自虞舜妫姓王氏 天水王氏,出自殷商王子比干之后 中屾王氏,其开基始祖为北魏中山王王睿 陈留王氏,出自齐国末代国王田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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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姓现今至少有9468万人人口更為中国之最(中国第一大姓)。这是国家统计局人口司的权威数据还发表在了相关的权威学术杂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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