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树漂在北京中国有多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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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年中考时
电视台气象预报说,今天有雨。可是,老天不守信用,没给预报天气的人长脸。早读时,凉风习习,还有点下雨的意思,早读后,老天就反悔了,所以,一天闷热。
今天开了两个会。上午第二节,是学校办公会,下午第三节,是班主任会。主题就一个:打扫卫生,迎接卫生城市检查。咱铜陵不仅要打造山水园林生态铜都,还要争创国家级卫生城市。按学校计划,下午第四节,停课打扫除,可我觉得我们停的课已经不少,剩下的课已经不多。当姚老师准备来正常上课的时候,我欣然同意。但我也不能闲着。姚老师在里面上课,我在外面擦窗子。举手之劳,何须大动干戈。我们楼下的2班4班却激战了一堂课。由于用水集中,楼下的化粪池里,屎尿回流,淋淋漓漓的。学生们在屎尿间放上砖头石块,踮脚取水。整个教学楼、实验楼,上千名学生擦窗子,拖地,蔚为壮观。
早读时,我在后面的黑板上写了七个大字:
“士不可以不弘毅。”
这是《论语》中的句子。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我正在写的时候,苏青将我叫了出来,说,学校要收补课费,每人60元。再不收,教师的补课费就发不了。我最怕向学生要钱。有的同学,家庭比较困难。再说,最近一段时期,报名费、照片费,学生收了不少,期末结算,少不了还得交钱。所以,直到放学,我也没提这事儿。
上早读课之初,政教处副主任周和平到教室门口找我。
“随便找两三个学生出来,背《市民守则》。”
“不行,我们班没领到一张宣传卡。”
“怎么会呢?”
“我去领卡的时候,高扬说没有了。可能是其他班多拿了。”
“我给你一张,你要想学生宣传宣传,要背。”
周主任走后不久,田校长从8班那边过来了。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要督促你们班学生背市民守则,背铜都精神,背市民思想道德规范,背争创全国卫生城的四大意义,背我市近年来涌现的先进模范人物。看来,田校长还是不放心我,怕我督战不力。我心里的确同情同学们。不是吗?中考将至,学生们要背下来的东西实在太多。我佩服先人造的一个词:脑袋。大脑如袋,可是,袋子的容量是有限的。如今,他们的袋子里已经乱七八糟的装进了不少有用的没用的东西。我理解田校长,理解周主任。全市上下都在争创,那是全体市民的责任,咱不能含糊。老潘虽然这样想,心里却在祈祷。检查团的同志们,行行好,别来二中了。二中没有一中三中漂亮。如果您来了,劳驾您转转就走,或者听听书记校长给您背背市民守则,他们准备得可充分呢。千万别为难初三的学生,再有十几天就要中考,他们已经够辛苦的了。
这是有事实为证的。早上,柳泉迟到了。问之,则曰:睡过了。下午,上课铃响了足有20分钟之后,倪雨辰才“贸贸然来”,脸上还残存着睡意。
下午第三节课,物理老师开会,内容是理化生实验操作考察。周老师发了卷子,我帮她监考。第四节是语文辅导,我带领大家复习古诗。未下课时,教务处查来军通知我:
“下课铃一响就放学。教育局领导要来。”
我们听领导的。一下课,我们就到操场打篮球。
因为高考,二中是考点,所以从6、7、8三天,我们不能在本校上课。眼看着中考一天天临近,让学生在家歇三天,我觉得不是件事儿。有一天傍晚,倪雨辰爸爸来接孩子,在校门口,我跟他说了这事儿。他说,我帮你找个地方上课吧。
他在职业技术学院工作。
5日是星期日,我们上了半天课。放学时,我跟大家说,未来三天,我们到职业技术学院去,上课、自习。这事儿完全自愿。如果你能管好自己,会安排时间,那你在家复习,效果更好。数学、历史、化学等学科的老师都参加高考监考了,我们也不可能正而八经的上课。我们要做的,就是我带领大家自习。王老师很负责,他每天来带大家复习复习政治。
倪雨辰爸爸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好地方,在“实训楼”的三楼,好像是学生做手工的地方。教室很大,里外两间。很僻静,除了几个在这儿上班的老师,再无陌生人来过。王老师在里面上课的时候,我就在外面备课,烧水。学院的老师从她办公室里拿出电水壶。烧好水后,将盖子揭开,等水凉了,再拿进里面去。同学们都带着水杯。这几天天气不热,甚至还有凉意。大家在这里,没有吃苦。
我们早上7点50开始上课,或者政治,或者语文。9点20左右,休息10分钟。楼下是个方形的绿地,有花坛,单杠双杠架子。靠篮球厂的一策是一排高大的广玉兰,还在开着花,散发着阵阵幽香。男生们喜欢到篮球场去。水磨石地面的球场,比我们二中要好多了。
今天上午,我们上到11点半。离开的时候,我带着刘耀东倪雨辰等将教室扫干净了,离开时,我向这里工作的老师表示感谢。倪雨辰爸爸妈妈这几天帮了我不少忙,送开水送茶叶送纸杯。徐敏爸爸也来过两次。在此,老潘由衷地感谢。我们都是学生家长,我们的愿望是相同的。为我们的学生做点事,心里是快乐的。
当然,更没有理由不感谢王老师。等到中考成功之后,我得多敬他几杯酒。
教务处胡老师送来学生的准考证,要我为本班学生贴上照片。我们班学生分别在五个考点考试。牛冬、徐悦、钟梦平、申哲韵、刘慧娴、樊树莉、何晨等人在二中;王越、赵娟、姚莉娟等在四中,倪雨辰、周全、林凡、刘耀东等在十中,潘靖、徐萌、凌乔伟、孙佳姝、李秋媛、刘宇轩、沈蓉等在十二中,刘宁、方晗达立、柳泉、方圆、姜君、赵丹晟等在十五中。
姚老师早上又发火了。施小奇、杨扬、凌乔伟、陈晨等没按她的要求,带试卷或英语类报纸。姚老师说,没什么罗嗦的,回家讨去。上午有两节英语课呢,你就干坐着?有同学说,外面下大雨。姚老师说,雨下得再大也不成。昨天,杨扬被罚站,今天,又被请出教室。最郁闷的,应该是他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老是放假,学生的士气就一点点消耗。昨天,孙校长到教学楼转了一圈,发现初三学生士气不振,跟高考前两个样子。今天上午,章老师也说,6班学生听课情况不好,无精打采的。明天是周六,下午不上课,对学生有没有影响?
为了激励士气,昨天下午放学前,我很煽了一回情。我说,再有十来天,咱们就要和这个熟悉的环境告别了。当我们的准考证派上用场的时候,我们的初中岁月已经成为过去。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了明天不后悔。中考之后,肯定有人后悔不迭:某道题就在某本书上,可惜我没做。中考成绩下来后,肯定有人后悔不迭:距理想的学校,只差一两分!平时稍稍用功一些,哪里捞不到一两分啊。后悔千真万确,但于事无补。明天不后悔,今天须努力。
虽然下了雨,天气仍然闷热。
我们开着通向中考的快车。美学家热心地告诉我们:慢慢走,欣赏啊!可是,我们开的是快车,走的是高速。我们有沉重的精神负担,想欣赏,也没那份心情。前方是个隧道,隧道口有一块指示牌子,上面分明写着:
&&& 离中考
&&&&&&&&&&&
周六了,初一初二学生不上课,高三学生用不着在这里上课,校园很宁静。今天是端午,按理,这是传统和现实的对接,可是,我们几代人不把传统当回事儿,传统也就不那么回事,传统和现实谁也找不到谁。这有点像曾经轰轰烈烈的课改吧?
天,终于放晴了。太阳不烈。当308班学生端坐在教室里读书的时候,我们班稀稀拉拉来了几位。7点20分,铃急促地响了,我们班同学几乎到齐了。徐敏迟到一分钟,她家较远;刘宇轩迟了三分钟,莫非昨晚太用功?《最后一课》中,韩麦儿先生说:“总要把学习拖到明天,这正是阿尔萨斯人最大的不幸。”中考一天天临近,同学们知道刻苦了,尽管这种醒悟像刘宇轩上学,迟了那么一点,但我希望它不碍大事。
同学们早读,我拎着半桶脏水,到五楼另一端的厕所里,换了一桶清水。我拎着水,走过10班的语文,9班的外语,7班的化学,三班的语文,8班的政治,走进了我们6班的自习。从初一开始,讲台讲桌就是我的卫生区。我要把讲台擦拭得干干净净,粉笔盒黑板擦摆放得整整齐齐。课任老师来上课,我希望他们能拥有好心情。每天一桶水是少不了的。水,是生命之源,请不要舍不得水。
下午,四个重点班居然都选择了上课。这是班主任的个人行为,校领导不知道。我们班先是自习,后上语文。6点钟,我们放学了。今天是端午,是周末,虽然有中考的压力,咱也不能过分。
闲不得。我提醒自己。
急不得。我提醒自己。
上午8点30开始,初三学生进行理化生实验和信息技术测评,确定等级。这是中考“综合素质”五项中的一项。按准考证号码先后,从301班开始,到我们班已经10点多了。理化生实验,考生只须选择其中的一项,选择的办法就是拈阄。结果,潘靖拈到了物理,方晗达立拈到了生物。好在同学们熟扪熟路,几分钟搞定。信息(电脑)测评速度很慢,许多考生平时会上网会QQ会游戏,但对信息知识一知半解,甚至全然不会。12点30分左右,才轮到我们班。肚子饿了,有的打电话让爸妈送饭,有点就在门口买点什么对付。据说刘宁买了半只烤鸭,撕着吃了,肚子还不满意。我在楼梯口,听王圆圆对牛冬说,“中午我家有小黄鱼。”
下午2点40分,徐悦、沈蓉等十几个号码靠后的同学到校,其他同学在家休息。
想起了一则拈阄的往事。
那天,初三年级师生照合影之前,我和应邀来合影的田校长聊了几句。650多名师生一起合影,在二中历史上,不说绝后,应该是空前了吧?未来几年,初中生在逐年减少。,三年来,本届初三一直很顺利,前景应该看好吧?田校长说,一切顺利?刚开始的时候可不顺利。
他说的那个“开始”,是02年8月30日上午。一辆中巴,将我们初一10个班主任带到了五中附近的狮矿。一下车,就被领到狮矿的餐厅。校领导说,先吃饭,再拈阄。我当然知道,这是当领导的工作程序,工作再重要,重要不过肚子。但我还是关心我要拈的阄。600多人分成10个班,其中4个班是好班。怎么分?拈阄。我曾多次这样拈阄。往常的做法是,学校先按成绩、年龄、性别将学生的学籍表分成几个等份,班主任拈阄,拈到哪一份,就把学籍表攥在自己手上。
班主任对拈阄是很在意的。他未来几年,要和这帮孩子相处。学生的素质差别很大,分数往往反映不出这种差异。并非每个人都是读书的种子。确实有“小时了了,大未必奇”的情况。得天下英才而育之,是何等的造化。实在不行,也希望自己班上有几个好苗子,给自己留点信心,留点希望。“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学生。”这话说得慷慨,说得漂亮,可是当不得真。孔子是教育家吧?他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循循善诱,但他也有教不会的学生。传说他有弟子三千,72贤人,可见成功率并不高。他有个学生叫宰予,白天睡觉,懒得可以。孔子批评过几次,没疗效。他老人家只好慨叹: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扝也。如果一个班有好多个宰予,你再跟我要教学质量,那你还是宰了我得了。谁愿意宰予啊,那就只能拈阄了。生就一双臭手,含泪忍受,怪不得别人。
吃饭的时候,教务处副主任查来军坐在我上首。他会电脑。从入学考试到输入成绩,再到分班,他带着电脑,全程参与。近水楼台,我问:
“班分得怎么样了?”
“你们班学生不错。”
“已经分了?”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犹豫了一下,说:“基本分好了。”
酒足气饱。领导们招呼我们上二楼会议室。教务处准备了10张写了字叠起来的纸条,撒在桌子上:
&&& “拈吧。”
没有谁动手。大家不想这样拈阄。学生已经分号,拈个序号有什么意思呢。谁不不肯受他人摆布,谁都想在公平的大旗下试试运气。最后,有人伸手了。
“周和平,1班。”
“叶子林,8班。”
“陈在为,2班。”
我说,我不拈阄。随便给我什么番号,我无所谓。分班不能这么分。气头上,说话可能不太得体。后来,有一次,田校长还批评我:你那次是咆哮公堂。我连说‘得罪’,惭愧,多谢校长给我留了面子。事过境迁,我能理解领导如此分班的苦衷。有多少关系需要照顾,有多少矛盾需要摆平。据说,要到叶子林的很多,要到我们班的,也不少。
桌上剩下一张无人认领的纸片:
于勒在美洲出息了,哥嫂菲利普夫妇逢人便说:于勒兄弟真是个有办法的人。今天月考,上午考语文。监考的时候,没来由的,竟然想到了“我的叔叔于勒”,更没来由的,我竟然想到了孙校长。
孙校长可真是个有办法的人。最近,他去了趟合肥,弄来两套试卷,打听到了许多中考的信息。这次模拟考试,用的就是他的劳动成果。10点半,考完语文之后,孙校长召集我们初三教师开会。孙校长说,据可靠消息,今年中考试题将很容易,可能容易到连学生都不敢相信。何以如此?因为是课改第一年,如果学生考得一塌糊涂,课改的成果怎么体现?人们会怎样看待课改?所以,今年中考,至少在分数上,一定是个丰收年。孙校长要我们认真研究他带回来的两套试卷,用好管好,“不足为外人道也。”
每一项政策,总是这部分人得益那部分人倒霉。散会后,我们几个班主任还在议论这事儿。我认为,如果题目偏难,可能对我们班有利,如果题目容易,肯定是2班和8班受益。
“你真以为你们班学生比其他班学生聪明?其实,题目容易对你们班有好处。你们班女生基本功好,学得塌实。”
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周迎老师说,潘老师当班主任有一大优势,就是煽情。我觉得我煽得很不够,我还得好好煽他一回。
好几天没写班级日记了,打开电脑,居然有一种陌生感。三天来,监考,阅卷,上课,很辛苦。傍晚回家,烧饭吃饭之后,人也懒了。不成,咱得坚持。班级日记记了一年多,鸡毛蒜皮的事,写了17万字,如今,快到谢幕的时候,咱还得唱好最后一出。想到“最后”,心里不痛快;不痛快有能怎样?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同班级日记告别,同老潘在线告别,总是让人伤感的事。
但现在还不是抒情的时候。咱们还有一桩大事没有了结,功德尚未圆满。昨天,我将教室后面黑板上的一行字“士不可不弘毅”擦去,重新写了5个醒目的大字:
中考:下周五!
今天下午,本次模拟考试所有试卷都改出来了。教务处及时将成绩打印出来。我们几个班主任就聊这次考试。我们班考试情况,可用“亦忧亦喜”四字概括。忧的是,我们班几乎所有的高手都栽了。年级前10名,只有潘靖一人,前20名也只有潘靖、倪雨辰、徐萌三人。方晗达立58名,刘宁60名,周全63名,钟梦平67名,柳泉72名……难以想象的糟糕。他们的家长如果知道这些情况,心里何等焦急!尚可安慰的是,前50名中,我们班14人,人数虽远不及上次月考的19人,但在各班中仍然最多;特别是前80名中,我们班有26人,比上次的21人又有进步,这说明我们的希望很大。
老潘也是学生家长,老潘要对家长说,这仅仅是一次普通的考试。现在将问题暴露出来,不是坏事。关键是要找出原因。原因找到了,失利就是收获,这是塞翁失马的道理。比如方晗达立,写了一篇礼赞绿叶的妙文,可惜他没将题目看完整。他这次其实考得不错,问题仅仅是那篇作文。记住这个教训,中考时将题目看仔细了,这不就是收获吗?!记得当年卞超轶同学写过一篇总结某次考试的作文,题目是:
“幸亏只是一次普通的考试”。
同学们,别着急,悠着点。
今天我本有三节语文课。上午第三节,姚老师上外语了;下午第四节,周老师上物理了。第四节课后,我去补上了一堂语文,分析孙校长带来了模拟试卷。
上午第三节课时,我从教室下来,往办公楼方向走,忽然,有人叫我。我一看,是卞超轶。三年前,他从二中毕业,以720分的优异成绩考取一中。他中考语文成绩是135分,数理化三门只丢了1分。在一中,他表现更出色,参加省学科竞赛,获得数学三等奖,物理二等奖,化学一等奖。前几天,铜陵日报上刊发新闻:我市一家长获全国优秀家长称号,这位家长,就是卞超轶的爸爸,他在有色机关工会工作,我们见过面。卞超轶非常诚实,专注,是个标准的乖学生。8班同学说,老叶常跟他们说卞超轶,每说起卞超轶,就一脸的兴奋。
三年不见,卞超轶长高了,也胖了一些,但跟徐萌、刘宁甚至跟潘靖相比,他相当苗条。他说他高考估分646分,竞赛获奖加10分。他填的志愿是北大电子信息系,估计没问题。(老潘注:卞超轶当年高考全市第一,顺利录取在北大。)下午,他又来到学校,找老叶,偏巧我也在。老叶请他来,和现在的8班群篓聊聊,讲讲自己的学习和考试的感受。实际上,这就难为了卞超轶,在我的印象中,他话很少。他并不内向,但绝对不喜欢张扬。可能是老叶和他现在的弟子真诚所致,卞超轶逐渐放开说了。我在这边上课的时候,听到了隔壁的一阵阵掌声。对学生,我通常称他的全名。其实,卞超轶的同学喊他就亲切多了:小卞。
&&& 6点40放学。
今天是正式上课的倒数第二天。写下这一句,我百感交集。三年了,就这么——三年了?三年是一段不短的旅程,三年中,我们只走失了何泊宁一个同伴。从02年秋天开始,我们就在匆匆赶路,毫不懈怠,为的是带领同学们早一点赶到下一个车站。中国的铁路运力不足,车,总是少;人,总是多,去迟了就买不到车票,上不了车。如今,我们已经可以看到这个车站了。我们仿佛能听到车站嘈杂的声音。这是漫长铁路上的一个大站,这里有许多南来北往的列车等待着出发。我们班的同学们将要在这里上车,走向远方。此刻的我,是个送行者。同学们到站后,我还得原路返回,然后再领一个团队,从初一出发……最近,几个本校的同事对我说,老潘,还带初一吧?我的孩子就放你们班了。我说,我的班即将中考呢,以后的事,现在考虑不到了。我不是导游。导游接一个个的团队,可以用背好的台词,我当班主任,却要付出很多的心血。说真的,老潘暂时不想再当班主任了。
今天上周二的课。第一节语文课,继续分析试卷,顺带讲了有关考试的问题。中午,整理了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家里的喷墨打印机黑色油墨告罄,只能用彩色油墨。教务处今天不上班。我只好到外面复印了50张。在复印店,我看到二班学生在印署名“胡升龙”的政治复习资料,就让老板给我留了一份,然后交给了王体宾。政治历史开卷考试,所以资料不嫌其多。
晚上8点,开家长会,主要讲最近几天的日程安排,考试要求及注意事项。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都已起程。
常挺还是未能“善终”,他下午没来上课。旷课,对他来说,不是第一次,但肯定是最后一次。昨晚,开家长会,散会后,在校门口,常挺妈妈交了110元钱(书本费结算),说,潘老师,真对不起,我家常挺不争气,三年来让你费心了。就这一句话,让我好生感动,好生惭愧。我说,现在就不说这话了。常挺妈妈重复了一句:不说了。我过马路的时候,看到常挺骑着自行车,他妈妈坐在他身后,他的车向前疾驰。我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这也是风景。
今天上周三的课,下午第一节是体育。上午,我征求大家意见,上体育还是上语文,这次,上体育的呼声没有以往高,这是初中以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初中三年,除了不可抗拒的外部因素,我们没有占用一节体育课,今天同样不能例外。所以,尽管太阳比较毒,但我们仍然选择了打球。今天我手风很顺,投篮奇准,让林凡柳泉刘耀东目瞪口呆,徒唤奈何,——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下午第四节是英语辅导课,姚老师没有拖堂。我觉得安庆考题有两份卷子题目不错,如果不讲,怕将来后悔,就讲了一堂课,直到6点40。回家后,赵林说,苏青刚来电话,叫我到京煌大酒店吃饭。我有高血压,本来不想去,考虑到这是学校对初三的好意,又是最后的晚餐,还是赴宴吧。吃过这等饭,我们年级组就该散伙了。下一届初一,我校计划只招440人,8个班,比我们初三少了200人,有许多教师将不在同届教书了。
“老潘,你到学校来一下。”
是办公室邓主任打来的电话。我到办公室,他递给我一叠信,是铜陵一中寄的,共9份,信封上写的名字是:潘靖、申哲韵、倪雨辰,陶健(4班),胡玮、江照(2班),朱树李、汪砾明、周盼盼(8班)。这9人在学科竞赛中获省级二等奖以上的奖励,按规定,只要他们在中考中能达上一中公费线,他们就可以直接上文科或理科实验班。这信就是一中文理科实验班情况介绍和联系方式。潘靖和申哲韵的信比其他人的厚,因为他们既可上文科实验班,也可上理科实验班。
上午,教室里有佟博彦、戴亦凡、刘宇轩等几个同学在自习。
大约7点30分,65名同学到了64位,只有陆欢的同桌李贤卉的位子是空的,她一定自己在家复习。我先带领大家复习一堂课语文,零零碎碎的讲了阅读题答题方法和文言文字词知识。姚老师来了,她带大家听英语磁带,在教室答疑。姚老师在教室的时候,吴老师也来了,她让牛冬到办公室抱来一堆复习资料,是她自己编印了,每人有十几张。姚老师走后,周老师到教室,问大家有没有题目问。随后,朱老师到教室,交代了考试应带的资料和试卷。朱老师为大家印了一张化学知识图表,密密麻麻,像中国地图。他们在教室的时候,章老师就一直站在走廊上,因为不断有学生问题目。牛冬、沈蓉、钟梦平、周全、赵娟、梅君丽、杨君……一直到11点10分,才轮到我说几句话,而我说的,都是别离之音。
一定要保存好自己的准考证,看清准考证背面的考试要求。
坐安全的交通工具,一定不能迟到。
再精彩所有的故事都有结束;6班的故事至此真的要结束了。
现在,看看我们的教室,留住我们最后的记忆。
现在,看看我们的同桌,记住同学的友谊。
将抽屉里的废止收起来,放到纸篓里去。
将自己的座位反向摆放,这是中考的要求。
留下几个男同学值日,他们再为我们班做点贡献。他们是:潘靖、方晗达立、刘宁、徐萌、倪雨辰、刘耀东。
我们将墙上的课程表、宣传画小心翼翼取下,小心翼翼卷起,它们只属于文明06。同学们扫地,倒垃圾,摆桌子,收拾停当之后,我们把教室的花草都搬到我的办公室。刘宁很想打一会篮球,这回我可不能依他。
下午,我又到教室,将塑料桶铁桶畚箕等拿到办公室。再回首,看看白白的四壁整齐的桌椅,怅惘和孤独袭上心头。
昨晚,李贤卉妈妈打来电话,说两天了,李贤卉一直发烧,现在还住在医院,而且高烧不退,急死人了。她问我对这次考试有没有办法。我理解她的心情,我也是学生家长啊。但我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后天中考,已经板上钉钉,百分之百不会改变。能改变的只能是李贤卉的体温了,还有一个整天,但愿她好运相随。她会好运的。
上午9点,学校开办公会。田校长主持会议,简言捷说,所以,从学校回来,才10点。我对正在复习的潘靖说,咱俩看考场去。潘靖说,不是下午才开放考场吗?我说,下午人多,反而不方便。我们下楼,上了出租车。
“到12中。”
&& “看考场吧。”
&& “你也知道?”
&&&“哪能不知道?明天就中考。其实,也用看什么考场。屁大的地方,明天去早一点就行了。”
开车的是个小伙子。我们坐在后排,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儿。的哥一般都喜欢说话。一个人,一辆车,一条路,一整天,怪寂寞的。逮着一个愿意听聊的,他自然很高兴。的哥说,以后高中干脆也划片招生算了。过去,四中质量不行,现在划片招生,它的质量也就上去了。学校好不好,关键看学生。出租车司机每天接触三教九流,对社会上的事了解颇多,一辆车就是一个流动的社会。春江水暖鸭先知,他们就是最先感受世事人情的鸭子。
潘靖很顺利就找到了他所在的考场。106考场,20号座位。
&&&&上午11点,铃声响了,第一场语文考试结束了。我守在12中的楼梯口,等我们班学生出来。我校有101人在12中考试,我们班14人。最先看到刘宇轩,他说,不知道作文怎么写,七拼八凑攒够了字数。潘靖出来了,说作文是材料作文,首先要读懂材料的意思。反正作文不容易下手。有几道阅读题的答案他做得勉强。还有几个其他学校的考生也说,作文写砸了。
我和张凌云在12中送考。张凌云是化学教师,7班班主任,教2班7班化学。下午考理化,4点50分左右,我们早早在警戒线外等着。有了上午的教训,我们对孙校长从合肥得来的信息没有信心了。张凌云说,我们看考生出来的表情。如果一脸轻松,题目一定容易了。5点,铃声响了,学生陆续走出教室,可是,没有我们期待的灿烂的笑容。
潘靖和徐萌在2楼走廊上对着题目。董婷婷说,她考得还好,有一道物理题,她在某本习题集上找到了。潘靖和徐萌下来了。我问他俩:题目容易吗?潘靖说,不容易,有些题像竞赛题。哪有多少新题型?感觉比去年中考题很陈旧。回家后,我给几个学生打电话,林凡、刘宇轩说题目不难。沈蓉爸爸打电话来,说沈蓉非常焦急,说她理化考得很不好。
02年暑假以来,我参加了多次课改培训,聆听了一位领导高屋建瓴的一番话:课改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她向我们这些即将投身课程改革的老师们保证,课改的新理念,一定会在中考中体现,那些不热心课改的人要吃大亏,死做题的人将“做题死”。如今,三年啦,课改的第一届学生接受领导检阅啦。
昨天上午考数学。考生出来时,个个心花怒放。教学楼2楼山墙边,有一排水龙头,有几个考生一边洗手,一边愉快的聊着。
“想到容易,没想到这么容易!”
“考不到140分,干脆死了算了!”
每一场考试结束,我都要守在教学楼一楼的楼梯口。潘靖下楼的时候,我总要这样问他:
&&& “咋样?”
&&& “还好。”
“可是,人家说数学题很容易?”
语文、物理、化学考下来,潘靖没说哪一科试卷容易。这次,他想了想,点点头,说:
“是有点容易,没有一道难题。不过有些小题,也容易做错。”
今天上午考英语。和我一同到12中送考的张凌云今天有事。12中为送考教师提供的休息室是他们的会议室,有两台空调,有茶有水,条件是不错的。各校来送考的老师,大多数我不认识。他们每天一来,就支起四摊扑克,凉风下,惬意地挣着80分。对面不过20步,就是学生的考场。我能在行政校长的办公室里,看到潘靖,看到2班的吴斌。6只电风扇不紧不慢的转着。连日35度以上的高温,考生们可遭罪了。他们也在挣着分数,80分可不行。人生,需要他们挣尽可能多的分数。
英语考试结束了,困扰我们三年的中考也结束了。下午3点,学生到校领考题和答案。有的班,学生对着答案在估分。我让同学们回家。我和刘宁等几个球友选择了打球。“我的很重的心忽而轻松了,身体也似乎舒展到说不出的大。”迅哥儿得到可以和双喜阿发他们到赵庄看社戏的许可,一身轻松,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估什么分数?说句难听的,把它当屁给放了吧。
昨夜电闪雷鸣,黎明时分,暴雨如注。想到今天初一初二期末考试,我还有监考任务,就撑着雨伞,艰难来到学校。陈在为一见到我,就问:
&& “你们班估分情况怎么样?”
我实言相告:“我没要求我们班学生估分。”
&& “我们班估了。640分以上20几个。”
我心里一惊:“那你们班肯定比我们班好。我们班比不了。”
陈在为不相信,以为我在谦虚。其实,我说的是实话,我们班考不出这么好的成绩。640分?去年,我校一中定向最低分数是687分,但去年总分是800,今年只有720,净刨去80分。按去年的标准,今年能考620分,应该可以走一中定向了。虽说今年题目难度降低,但丢分的陷阱也不少,文字表述题,学生能否回答得准确到位,还大成问题。无论如何,640分该可以上岸了吧?
陈在为似乎看出我的心理,说:
“你以为我们班这个成绩好?听说十五中估分最高的有700出头。在十中,估分660分,要排在100名之后。四中的成绩也不得了。由此看来,估计今年不考650分,恐怕上不了一中。”
下午,四班、8班学生到校估分。至此,我校估分情况明了,这三个班平均有25人估分640分。8班周盼盼、朱树李、汪砾明、李乾、朱雪静、叶慧、韩晋等都估出了670分以上。
傍晚,回家,我对潘靖说:
“这次我们班情况恐怕有些不妙。”
“问题是,他们的分数是估出来的。”
“可是,挤干一些水分,他们的成绩也很可观啊。”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但这回天下恐怕“有事”了。20年来,老潘当班主任,从未在优秀率上输于他人,看来这次在劫难逃,丢人丢大了。
“潘靖,你们学政治,知道什么是大跃进、浮夸风吧?”
“知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我的班级日记还能写下去吗?我的306在哪儿?
没有306学生的教室,22日以来,我再没去过。往昔熟悉的笑脸,紧张而又活泼的气氛,都化作了心里伤感的回忆。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寂寞的夏天,我们和知了一样无聊。
打球吧。我们有铁四角。下午5点左右,刘宁就在窗下喊:潘老师!我和潘靖、徐萌、刘宁几个,到我们熟悉的地方,玩我们熟悉的游戏。有时,刘耀东、林凡也来。我们不愁没有对手,每天总有不少我们不熟悉的学生加入。他们没有我们的体形,也没有我们的技术,我们铁四角打遍天下无敌手。今天下午,刘宁没来,他到北京旅游去了。徐萌也没有来。刘耀东来了。
我们在焦急的等待。
昨天,中考阅卷开始。6千多名学生参加中考,而一中的门票却只发560张,一中,它能不牛气冲天吗。本来,只要正常发挥,刘宁上一中应该没有问题,但刘宁常常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他没有练到“每临大事有静气”的境界,考数学时,居然把一道题目看错了,可能要丢10分。今年考生多,考题容易,这10分,就成了他的心理负担。徐萌大概发挥不错,但他也不敢高枕无忧:
“我妈妈每天下班回来,就把分数线提高一些。一开始,她认为上一中要620分;第二天,她说要630分;现在,她说没有650,上一中是没有指望了。”
一中,注定要成为我们的关键词。铜陵市优质教育资源稀缺,一中,是无法撼动的龙头老大。老大多年来春风得意,兄弟们培养了最优秀的学生,他尽数占为己有。老大今年日子却不太好过,他把最重要的事情办砸了。据说当年有70多名公费上一中的学生,经过老大三年指点,居然连普通大学也没能考取。我不知道这消息的可信度,但我们学校有两位教师子女,当年确实公费上了一中,今年确实没有考取一本,准备复读。当然,老大有老大的难处,但食君之禄,就该分君之忧。家长们对老大高标准严要求,是可以理解的。
快7点了,我和潘靖收摊回家。两辆旅游大客停在学校门口。一班二班班主任带领学生到青岛旅游,30日晚上出发,今天结束行程。到青岛旅游的还有四班。看来,他们中考成绩不错啊。
寂寞的夏天,我的心情不太好。
凌晨,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人告诉我,中考成绩下来了,我拿笔来记,结果,我们班只考取了三人。潘靖考了688,牛冬、倪雨辰考了670分。不幸的是,刘宁考了645,方晗达立只考了615。而他们考得不好,拖腿的,居然是语文成绩。我突然惊醒,东方既白,梦境依稀。我把这事对潘靖说了。潘靖说,我们班不会考差的。我没有他那么自信。
下午,陆续有家长打电话来,告诉他们孩子的成绩。钟梦平674分,牛冬672分,倪雨辰670分,方晗达立663分,沈蓉649分,赵丹晟645分……可是,我偏偏不知道潘靖考了多少。潘靖也担心起来。潘靖妈妈埋怨我,人家都知道成绩了,你为什么不托人打听打听?傍晚,打篮球回来,我给方晗达立妈妈打了电话,请她帮帮我。晚上,她来了电话。“我找人打听了。一报号码,人家就说,这孩子太优秀了,满分720分,他考了696分,语文133,数学150,英语119,物理88,化学60,政治80,历史66。”
我相信我们班有些家长已知道了自己孩子的成绩,我知道他们可能不满意,可能很失望。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们。三年来,他们为自己的孩子付出太多,现在,他们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回报。我希望他们要理解孩子,宽容孩子。一次考试,本来就很难准确反映学生的真实水平。上一中,固然可喜,上三中,也可满意。一中三中都是省级示范高中,差别并不大。实在不行,上二中来吧。老潘现在有个想法,就是带一届高中,好好干它个三年,一定要干出点样子来。老潘对自己的弟子,永远是有感情的。
今夜,多少人难以成眠?老潘也一样,为我的远去的306。
“老潘,瞧你那得意劲!”
我觉得我有理由接受大家的祝贺。三年来,我干得不错。
早上早早到校,同行们见到我,和我打招呼。中考成绩虽未揭晓,但大家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一点情况。8点不到,校园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学生,都是我们这一届的弟子,来拿中考成绩单。像盛开的花儿,一蔟蔟的开放,各班的学生很自然的围在一块儿。我们有说有笑,很轻松,昨晚,他们紧张过了。
昨晚10点,信息台接受考生查分。我边看着电视,边接着电话。家长们向我通报成绩,我一一记了下来。到零点新闻结束的时候,我差不多知道了30多人的考分。我心里有底了,我们班一定可以突破20,老潘可以不食言了。还有哪些同学有可能出好成绩呢?我翻出我们班的毕业合影,反复排队。还剩下列高手没联系上:徐悦,徐萌,李秋媛,赵娟、黄维、姚莉娟、王圣心、章小伟,姜君。今天一到校,我就急切地寻找这几个同学,他们不断给我惊喜:李秋媛,677分;黄维,675分;徐悦664分……
10点,教务员胡新志从教育局招生办取来了中考成绩单,复印之后,分发给各班班主任。班主任拿到本班的成绩单后,就几乎站在原地点数开来。很快,情况就明朗了。全市考667分以上有220人,这应该是统招线了,大家先数这个分数段的人数,结果,我们班13人,其他各班7、8人左右。我校定向名额是32人,继续往下数,大家认为655分应该是我校定向最低线。655分以上,我们班24人。
&&&&形势明朗了:我们班24人公费一中,期中统招13人。赵丹晟643分,她通过了艺术特长生的考核,也是公费一中。咱们班实际公费一中是25人。
11点,我开始发我们班的成绩单。王越、沈凯强、刘宇轩这几个曾“让我欢喜让我忧”的同志,拿成绩单时,掩饰不住的得意。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回报。
也有几个人,付出了一网的希望,收获的是一篓的苦涩。沈蓉和杨扬考了649,刘宁和林凡考了643,佟博彦考了640,他们的成绩,与他们的实力是不相称的。刘宁是我们打篮球的铁四角,他没来拿成绩单,我给他保存着。
如果……我们应该考30!
昨晚,刘宇轩爸爸请客。实际上,分数未揭晓之前,他就打电话给我,说了请客的意思。他说,不为别的,我感谢老师三年来辛勤劳动。刘宇轩有点调皮,让老师费了不少神。如果分数下来,成绩不如意,反而没了兴致。我说,等等吧,等分数出来。
记得中考之前,我和同学们说,咱们马上就要散伙了,算咱们有缘,三年来,处得可以。哪位考上了一中,别忘了请我们老师喝喜酒。有同学说,那当然。其实,师生之间的感情是真诚的,无私的,教书育人,本来就是我们份内的事,何来“当然”!
昨天今天,学生填志愿。我们班有25人考取公费一中,他们填志愿的心情是轻松的。考得不太理想的,填起来就颇费思量。今天上午,常挺爸爸妈妈来,商议着为常挺填了中专。还有三人未填志愿。施小奇从10号上午拿到成绩单后就没有归家,他妈妈和他哥哥商议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好主意。张晟爸爸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不填。汪冰冰说,我也不填,我到外地上学。
下午,我将志愿表连同有学生家长签名的草表交到教务处。
昨晚,周全家长请客。今晚,沈凯强家长请客。
沈凯强是凭实力考进我们班的。他考了214.5分,排名第26。印象中,他话语不多,同他的好友周全、刘宇轩性格迥异,倒是和施小奇有几分相似。他有几个很铁的朋友,上学放学一块走,一块吹牛。天高任鸟飞。为此,他们不惜走更远的路。他们有共同话题共同的爱好:听音乐,看课外书,玩游戏。他们常常把课外的亲密带进课堂,这就引起了老潘的警觉。沈凯强是个细心的人,他知道老潘不满意,但他只是稍稍收敛一些,朋友的感情依然不变。他其实也不满老潘:凭什么说他的朋友就是“狐朋狗友”?在心里,他把老潘骂了上千回。
虽然老潘带班,学生相对宽松,但也只是“相对”,老潘其实很在乎学生的考试成绩。哪一次考得太差,他都不放过。老潘单独和他谈话,老潘和他的几个朋友谈话,翻来覆去就一条:你们很聪明,基础也不错,要珍惜。他表面上唯唯连声,心里却特烦。老潘的声音很不动听,平面的课本非常单调,这委屈了这班青春年少。长恨人心不如石,等闲平地起波澜,他们就常常平地里掀起波澜,让老潘头痛不已。
但他是沈凯强。他有个长处,就是学习上有明确的目标。他的成绩基本在中上游,偶尔还能进前10名。初一初二两年,他且战且玩,到初三,他不再含糊了。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他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天亮了,他起床了,伸个懒腰,他知道应该下地干活了。他决心在“初三”这片地里,好好下点工夫。
他变了。他的几个“铁友”也变了。虽然有时还有反复,但从总的趋势上看,他们上升的势头很强劲。9号晚上,老潘问周全的中考成绩,周全说,自己考了668分,沈凯强也考了668分。老潘心头一热:这可是全市200名左右的成绩,统招啊。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也该沈凯强露脸了。那天,领成绩单的时候,老潘对他们说:三年中,有多少汗水,多少泪水,如今,都化作一点甜蜜。请记住,只是一点甜蜜啊,因为,这只是小小的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叫“凯强”这名字的人不少。我们班的这一个,叫“沈凯强”。
(写到此处,夜里两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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