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能先办婚宴再摆上梁酒吗

清末衣着贫富有别。商人、富户、士儒阶层男子穿长袍马褂,妇女穿大襟衣衫、盖脚裙子。质地为绸缎,也有土布。裙袄多绣装饰性花边。贫穷者着大襟衣衫,襟为男左女右,均穿大裆裤,束腰带。腰带男为蓝、黑、白色,年青妇女为绿色,老年妇女多采用黑色,质地各县不同,北部县为粗布带,或羊毛织带,东南部县则束丝带。男女老少穿裹肚,绣有牡丹或鸳鸯莲花,老年人裹肚绣福、禄、寿字。此外,男腿系布带,女打膝裤,扎腿带。

20世纪20年代后期,除教员、公职人员、商人仍着长袍外,服饰演化为上下两部分,流行宽、大、短,即褂不过胯,裤不复踝,上身着大襟衫袄,下身穿大裆裤,男以蓝、黑、白为主,女则上红下绿,老年妇女均为黑色衣服,质地大多是土布。

陕甘宁边区时期,延安市及周边各县公职人员着中山装,农民依旧。

建国初,百姓着装变化不大。干部学生多穿中山装,后时兴列宁装。冬季在棉袄、棉裤外套罩衫、罩裤。面料由土布向机织的“洋布”过渡,常见的有阴丹士林、斜纹、华达呢、贡呢、灯芯绒等。“文化大革命”中,黄绿色红卫兵装倍受青年男女青睐。70年代,凡立丁、的确良、涤卡、中长纤维取代其它布料。

80~90年代,本区的着装五彩纷呈,延安城则领风气之先,喇叭裤、筒裤、牛仔裤、连衣裙、健美裤、短裙、超短裙,款式繁多,质地考究。西服遍及全区城乡,为老、中、青喜爱,青年男女婚礼及各种会议、庆典等隆重场合,西服是人们的主要着装。

清末至民国时期,豪门旺族瓜壳为冠,贫民百姓土布缠头。有身份男子头戴礼帽或戴绸缎缝制的硬瓜壳帽,平民百姓则多戴土布制作的瓜壳帽、毡帽,妇女用黑丝毛帕裹头。农村儿童戴“脑包”,绣有老虎头、兔子头之类图案,后部长过肩,“脑包”上缀有铜、银质铃铛。

60~70年代,城乡青年男子冬天流行“火车头帽”,夏天不论干部、农民、皆喜戴草帽。80年代,妇女春秋用纱巾包头、冬季用长围巾包头围脖为多见。

清末民初,男子穿牛鼻子鞋,女的穿绣花鞋。遍纳多层底布鞋在本区有百年以上历史。百姓多穿土布质料的圆口布鞋,富户则用“洋布”缝制。建国后,变为方口条绒鞋。冬季喜穿棉鞋、毡鞋。小孩鞋有猫娃鞋、虎头鞋等。“文化大革命”时期,黑胶底黄帆布胶鞋(俗称解放鞋)风靡一时,之后,塑料底布鞋、凉鞋陆续出现。80年代,鞋的种类、质地日趋多样,各种凉鞋、皮鞋、运动鞋、旅游鞋纷纷上市。

清末民初,男子多穿土布袜子,妇女用长布条裹脚。建国后,机织纱袜、线袜,为寻常穿用。

清末民初,妇女头饰有耳环、簪子、钗子、项链,手戴镯、戒指,质地因贫富而异。男孩12岁前多佩金属、玉、石制作的“锁儿”。

陕甘宁边区时期至建国后20世纪70年代,佩戴首饰日渐稀少,“文化大革命”中被斥之为“四旧”破除殆尽。

1978年后,佩戴耳环、项链、戒指之风再度兴起,且趋向豪华、高档。

清朝,男子脑后留一条辫,女子盘发髻,小孩留箍。民国时期,男子剪去辫子,剃成光头,后有“二道毛”,将头顶及两鬓头发剃光,脑后留下不超过脖颈的长发。女孩留“抓角”;未婚女子梳一长辫、拖垂脑后;已婚青年妇女梳“麻花头”,将头发编结,盘于脑后,故又称“圆髻”;中年妇女梳“圆包头”,也叫“折头发”,将长发梳于脑后,打成几折,用发簪卡住;老年妇女留“鬟鬟头”,又称“把把头”,将头发梳总于脑后,缠在一起,象一马勺把状,成团状,用“络络”罩住。男孩发式一律为“锁锁头”,将四边剃光,头盖处留一方块。

陕甘宁边区时期,已婚妇女多学女红军,留齐耳短发,俗称剪发头。

建国后,发型增多,男子有平头、偏分头、大背头。姑娘由过去单辫发展为双辫,将头发从中缝一分为二,在耳后侧结两条大辫子,额前梳有流海,俗称“锁锁”,中年妇女流行“剪发头”。20世纪70年代,小姑娘流行扎“刷子”。80年代,城镇妇女多烫发,青年女子留披肩长发,或脑后扎“马尾巴”。男子则喜留长发、大鬓角,少数青年小伙烫发。90年代,少数年青姑娘头发染成黄色,颇似“洋人”。

本区南部百姓多食小麦面,北部以杂粮为主。本区盛产豆类,20世纪60年代粮食短缺,一度成为主要食品。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城镇居民以小麦面和大米为主食,农村居民则夏秋粮兼食。

小麦制作的面食有:馍(馒头)、花卷、包子、烙饼、烧馍、卷杆、韭合、煎饼、面条、揪面片、扯面、刀削面、甩面、卤面、麻食(猫耳朵)、臊子面、饺子、麻花、油条、油饼、拌汤、糊汤等。南部县以馒头、面条、米汤为主要饭食。北部县以杂粮加工的食品有:荞面饸饹、剁荞面、荞面饦、摊馍馍、油馍馍、枣糕、卷子、黄米馍馍、角角、黄米捞饭、小米干饭、玉米团子、洋芋擦擦、软糜子糕和杂面等等。

蔬菜,夏季有豆角、西红柿、黄瓜、韭菜、莲花白等;秋季有洋芋、白菜、红白萝卜以及瓜类;春冬季节依赖外地供应。20世纪90年代,大棚菜逐年增多。

洋芋是本区人民四季主要副食品。白菜是冬季主要蔬菜。本区素有腌制酸菜的习惯,深秋,腌制萝卜和白菜,食至第二年开春。大棚菜上市以来,城镇居民腌菜习惯逐渐改变,冬春改食新鲜蔬菜。

自古以来,本区群众多饮用泉水或井水,以泉水为主。川道居民吃水较方便,山塬群众,用水极其不便,水源在山下,路程短的有4~5里,长的10里以上。水桶大多用柏木做成,桶口全封住,仅对应留两个拇指粗细的圆口,供进、放水使用。另外还有一“人”字形木架。使用时,将水架放置牲畜背上,水架的两侧各挂一只水桶驮水。

20世纪70年代,全区很多地方抽水上塬,解决人畜用水困难,之后,部分县城又有机井饮水,1996年,县城皆用自来水。

本区人民依自然条件,多居土窑洞。建国后至1978年,大多数民众无力改善居住条件。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城乡大兴土木,修窑盖房,改善居住条件。

窑洞分土、砖、石3种,土窑洞最为悠久。利用地形,依山就势,择土质坚硬之处,削平崖面,挖掘而成。洛川等塬面地方,窑洞均在沟沿开凿。川道上修窑,选择向阳、避风处。土窑洞省工省料,冬暖夏凉,窑洞宽深无固定标准,根据土质而定。延川、延长、宜川3县沿黄河岸边的乡镇村庄,多是结构紧密的黄粘土,质地坚硬,土窑洞既宽又高且深,很多农户,人住、粮仓同为一窑;洛川塬上,临沟挖掘的窑洞,一层层一排排,为层叠式土窑洞村落,谓之“窑窠”。土窑内侧另挖一小窑,叫“拐窑”,为旧社会躲避兵匪祸患和藏粮食使用。上部再开挖一小窑,谓之“天窑”,凭梯子上下,藏财物,躲匪患。清朝及民国初年,村民在悬崖上挖窑洞,窑内备有食粮及饮水,遇到匪情,全村男妇老小在窑内住上半月也不妨事,这种窑称“崖窑”。至今,延河下游山崖上,还有不少“崖窑”的遗迹。

砖窑、石窑,清末民国初,惟有富户和官宦人家才能建起。建国后,民居变化不大,洛川、黄陵塬上修土、砖混合窑洞。改革开放以来,延安南部县修砖窑比比皆是,北部县则修石窑。窑洞门窗,本区南北差异较大。甘泉县以南,窑口门侧留一大窗户,上方留一小窗户,除此全用土坯垒住,光线不足。北部窑口,除留门之外,侧面及上部全是窗户,光线充足。

70年代后期,出现一种“薄壳窑”。在石窑洞顶上加修一层顶部拱形的砖窑,上下建筑融为一体,另是一种风格。此种建筑大多为城镇机关所为,农村并不多见。

本区百姓无住房屋习惯,黄龙县居民多来自外省,保留原生活习惯,喜住房屋,洛川塬也有少量房屋,房屋有“厦子”(一面坡)、“四椽房”之分。

平板房是80年代兴起的建筑,顶部平形,故称平板房。原材料为砖、白灰、水泥、细沙、钢筋、水泥预制板,造价较高,一般人家不敢问津,由于宅基地紧张,平板房已发展为两层或三层。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本区楼房建筑发展迅速。修建的楼房有:办公楼、住宅楼、商贸楼以及酒店、宾馆等。

相宅,这种习俗可以追溯到远古时代。原始先民择阳而居,占卜以定吉凶,逐渐发展成后世的相宅之俗。建国后一度淡化,20世纪80年代中期在农村再度盛行。住宅修建前,先请阴阳先生择吉地。凡宅后有山梁大塬者,谓之“靠山厚”,为风水宝地。凡宅后临沟无依托者,谓之“背山空”,则不宜动土修建。

奠基,由阴阳先生选定吉日,才能破土,称之“动土”。破土时竖立神牌位供祭。

上梁,建造房屋,上梁仪式十分隆重,仍由阴阳先生择选吉日吉时,先祭献神灵,梁上披红布、撒红枣、核桃、硬币、干草等,念祝词,书对联,悬挂“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匾额于中梁,鸣放鞭炮,人相庆贺。

合龙口,修窑建房主体完成的当天,大多举行合龙口仪式。届时,工匠在中间一孔窑顶上留下一个仅容一砖或一石小口,房屋则在中房压檐处留一小口,内置钱币、香烛、食品、针、筷子、墨、笔等,用系上红布、五色线的砖或石块,砌入留下的小口,然后从房或窑顶上扔下馍数个,主人用衣襟接走。围观者则抢接上面撒下的红枣、糖果、馍、干草等物。据说抢接到什么,日后就不缺什么,故村里人都赶来凑热闹。之后,主人宴请宾客。合龙口前,还需奠祭土地神、宅神。

落成,修窑建房落成后,一般要谢土神,请阴阳先生安顿院子,叫“谢土”。迁入新居时,亲朋好友备礼前来祝贺,主人设席待客,称之“暖窑”。

建国前,区内百姓,逢集赶会,走亲访友,多以步行为主,骑驴次之,骑马者,则是富户人家。妇女回娘家或串亲戚亦骑毛驴,有钱人家骑骡马。洛川、黄陵、鄜县也有坐轿者。

建国后60年代,自行车逐渐进入农民家庭,但仅限于本区南部塬面和川道地区。70年代,全区各县均通汽车。架子车、自行车、拖拉机、汽车为主要交通工具。80年代,全区各乡镇通公路,各村有简易公路,自行车普及全区。90年代除汽车外,摩托车逐渐成为城乡人民的交通工具。

清末民国初,男婚女嫁讲究门当户对,官宦、富户人家与贫寒之家不能结为亲家。婚嫁男女,没有自由权,全由父母包办。陕甘宁边区政府提倡婚姻自主,由于封建陋习根深蒂固,响应者不多,唯延安城区附近农民及政府人员有自主者。建国后,自由恋爱在城镇成为风尚,农村青年还受家庭制约。

本区农村娶妻均要出彩礼。建国前,北部县女方索要十几块银元(可用羊、牛折算),南部、东部彩礼较高,有的以女子年龄计算彩礼,每岁10元或1石小麦。建国后,本区南部东部县彩礼以“份”计算,每份240元人民币,女方一般索要1~2份。北部县彩礼600~700元。20世纪70年代末,北部农村彩礼年年见涨,1979年为900元,80年代初1000~2000元。80年代中期上升到4000元,80年代末为6000元,90年代彩礼竟达万元之多。南部县彩礼虽少于北部,女方往往索要名目繁多的衣物,折合人民币数千元。

男婚女嫁,称为“红事”、“喜事”。大体经过相亲、订亲、商话、嫁娶等程序。

相亲,一是家庭和本人有无狐臭;二是家庭和本人是否为“吹手”;三是测八字有无犯月、属相相克。此外对婚姻法禁止的近亲结婚也很讲究,有“姑舅作婆,只死不活”、“两姨作婆,刀剪厮磨”之说。媒人对男女双方知根知底后,从中穿针引线往来撮合。如若相称,女方便到男方家“看家”,双方均感满意后由媒人与双方议定订婚日期。建国后,婚姻自主,男女自由恋爱渐多,有的虽由父母作主,也需征得子女同意。

订亲,也称定婚。由男方择吉日,媒人告知女方准备。之后,男方父子及媒人带四色水礼、衣物等品到女方家,女方作陪的有本家长辈、女子舅舅、姑姑、姨姨等重要亲戚,媒人将事先议定的彩礼交女方。男女本人互赠信物,旧时男给女银项圈、银手镯,意在圈定。女给男一双鞋,俗称“稳跟鞋”,表示婚姻牢固。南部的甘泉、富县、洛川、黄陵等县,女子给男子一根长约四米,上有刺绣的红布带,让其系在腰间,表示“缠住”。交换礼品后,即喝定婚酒。男方备酒,女方备菜,媒人先给双方父亲斟酒碰杯,再给亲戚斟酒。双方给媒人斟酒,以示谢意。酒席中,由女子或家长向男方索要衣物,还要为亲戚索要衣物,双方讨价还价,最后由媒人说合,亲事即算订成。女子给未来公公倒酒、磕头,公公则给见面钱。也有双方因意见不合不欢而散或告吹的。20世纪60~70年代,女方索要衣物、缝纫机、自行车、手表等。80~90年代,发展到电视机、新式家具、音响、VCD、高档沙发、金银首饰品等。

商话,亦称“议话”。男方青年由媒人及家长陪同,带烟酒,少量白面即“饭食”,北部畜牧区还带一只宰杀的羊,叫“羊腔”,连同所欠彩礼至女方家,言明何时迎娶。女方家长痛饮男方家长所斟之酒,又斟满杯酒给对方,收下所带礼物,即表示同意,此“议话”算作成功,两家经详细商量嫁娶事宜,便分头准备。建国后,结婚要履行法律手续,“议话”后,即在户口所在地登记,领取结婚证。

嫁娶,男方叫“娶媳妇”,女方称“出嫁女子”,这是联姻过程中最为隆重的仪式。

旧时,本区东、南部各县川道、塬面居民及富户人家娶亲用花轿,北部各县或交通不便地方用马、驴娶亲(不能用骡子或公驴)。80~90年代有条件的地方用自行车、拖拉机、汽车迎亲。迎亲队伍为单数,一般由5人或7人组成。所带之物,有新媳妇上轿(或上马)衣服、红花、盖头等,南部带红公鸡,北部带“离母糕”、“离母衣”。迎亲队伍出村时,新郎要从轿(马)的一侧上去,另一侧下来,谓之“压轿”(压马)。

迎亲队伍到女方家,新媳妇便不再出家门,盘坐炕上,称“坐炕”。由年长妇女为其“上头”(梳头),“拔脸”(用线绞去脸、颈部的汗毛)。女方家设宴款待娶亲一行人。宴毕,女方给男方交接陪嫁品。农村中,父母必陪一对木箱,俗曰“养女一对箱”。叔婶、姑姨等均要给嫁女送鞋袜、衣服等,称“填箱”。外爷家要陪嫁被褥(一般为虚礼),女方家长还给箱里放些钱,回去后男方要加倍放入,此叫“压箱钱”,钱数多事先商定。

诸事妥贴后,举行上轿(上马)仪式,吹鼓手三吹三打,出嫁女与母亲抱头恸哭,以示留恋。新媳妇身着迎亲队伍拿来的嫁衣,发髻别簪子,耳挂环,头顶盖头,披云肩。由舅舅或哥哥抱新媳上轿(上马),新媳妇脚不沾地,谓不沾带娘家一滴土。总管高喊“起轿”,霎时鞭炮连天,锣鼓齐鸣,吹鼓手吹起欢快曲子,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往男家进发。送人队伍有兄弟、姐夫等为双数。北部一些地方送人者为娶人的2倍。

迎亲队伍沿原路返回,排列有规定,最前为吹鼓手,接着是迎人的婆姨,中间是新媳妇,之后为送人婆姨和其他迎送人等,如乱了套,视为不吉利,被人嗤笑。路过村庄,不能静静通过,要响吹细打,如遇村人摆桌子,放置酒菜或设路障,此举叫“搭寨子”或“拦路”。迎亲队伍停止前行,吹鼓手要吹一两首曲子后才能通过,有的新郎家为了排场,有意绕道多行,经过村镇或县城,一路吹打引来更多群众。

新媳妇临村,男方父母坐在炕上,设简单酒席,怀抱枕头,由新郎斟酒、磕头,静候娶人队伍进院,称抱孙子。此习多见于延长、宜川、延川等县。

新媳妇娶回后第一个仪式为“落轿”(下马)。在院子里搭帐棚,帐棚中央供奉祖先牌位,设香堂。落轿(下马)时,执事人(司仪)高声唱礼,鼓乐喧天,鞭炮齐鸣。新媳妇仍由舅舅或哥哥抱下轿(下马),地上放两条毛毡,直行至香堂前。此时,新女婿身着礼服,肩披挂红(一般为被面),从新房步出,同新娘双双跪地,男左女右,执事人(司仪)主持新郎新娘拜天地,拜祖先、拜父母、夫妻对拜,俗称“拜天地”。黄陵、洛川、富县等地称“拜花堂”。司仪高声喝颂“一拜……”新郎新娘对着香堂一叩首,几拜就叩几次头。拜后,新郎新娘入洞房。

入洞房时,北部县是新郎新娘并排而入,俗说先入者日后为家“掌柜”,故北部县有“抢帐”之俗。东部各县入洞房,男方女宾一人手持升子,内盛五谷,向新娘抛撒,谓“撒五谷”,南部各县则由司仪手提木斗,内装麸子、纸花、干草向新人抛散,称“撒草料”。南部各县新人入洞房时,姐夫或姑父手执拴铜钱、核桃、红枣的枣刺杆,高声吟唱《拉枣刺歌》,俗曰“拉枣刺”。内容大致概括了联姻的过程,为吉祥祝福之类的词语。

进入洞房,新郎用擀杖揭去新娘盖头,新娘此时要送给新郎一双新鞋换上,称“趿帐鞋”,然后由迎送人摆布手拉手在炕上转一圈,叫“踩四角”。毡底四角压有核桃、红枣、水果糖等。之后,新娘按阴阳所择方向坐于麸斗之上,称“坐福”、“坐帐”。本区多数地方于此时行“上头”仪式。新人相背而坐,姑夫、姐夫将新娘头发散开,搭在男的头上,用梳子在双方头上连梳三次,边梳边念念有词,祝愿夫妻二人白头偕老,恩爱甜蜜。延长等地在“上头”时还将预先备好的核桃、红枣倒在二人之间,看谁摸的多。最终,新娘的长发在脑后梳起盘成一个圆圆的饼状,叫“圆髻”、“鬟鬟头”,标志已婚成为小媳妇。

这些仪式完成之后,北部县给新人吃“合心面”饮“交杯酒”。南部县喝“儿女拌汤”。安塞、延川、延长、宜川等县于次日早晨吃“儿女饺子”,共24个,每人12个,不放盐。

坐席,或称“坐桌子”,又叫“吃八碗”,是主家招待客人最为丰盛的一桌饭菜,为“正席”。入席次序和入坐位置有严格讲究,皆由“主管”安排。东部、南部各县,正席安排在新媳妇娶回的当天,北部县则在第二天。

洞房花烛夜,有“耍房”、“骚房”、“闹洞房”之俗。骚房时,耍起来文武酸辣不拘一格,还有粗俗之举。有3日不熄灯,不空房,3天内不分大小之说。次日,拜祖,新人向已故的祖宗和在世的长辈行叩拜礼。早饭一般为饸饹、糕,饭后,庭院摆桌设案,亲朋宾客一一赠送礼钱、礼物,新郎新娘胸戴红花,身披绸缎,频频向客人敬酒递烟,表示谢意。礼钱多少,朋友同事视关系而定,亲戚们事先商定,不可随意。最高礼为舅父家,他人不能超越。记礼完毕,恭喜之宴开始。

新婚第三日,新郎、新娘及“送人”宾客,一同到女方家,谓之“回门”,女方家以礼相待,并由岳丈家人陪同,新女婿对女方同族本家挨门叩拜,各家则宴请并馈赠礼品。次日,新婚夫妇结伴回到男家,至此婚嫁喜事才算结束。

传统婚嫁习俗,颇为繁琐。随着社会的进步,习俗相应改革,礼仪大为简化。

新婚后第8天,娘家接女归,守住7天,俗称“站对月”。有“对七对八,两家都发”之说。

北部县新媳妇娶过第一个夏天,从初伏到三伏要回娘家住,谓之“避伏”。婚后第一个春节,女婿要携带猪肉给妻家长辈拜年,妻家族中长辈要给新女婿磕头钱。

延安及南部东部县,女儿嫁后第一年正月十四至十九为灯节,须接女儿回娘家,称“躲灯”。正月二十到二十三为“疳下”,所以二十日又将女儿送回婆家,以避“娘疳”。民谚云“男家怕灯,妇家怕疳”,即是此理。

南部、东部县,嫁女后第一个春节,要给女儿送年糕、食品,称“送年食”或“送茶饭”。第一个寒食节给女儿送清明食品,称“追节”或“送寒食”。

新娘婚后第一个生日,娘家备礼探女,俗称“记岁日”。南部县“记岁日”送女儿一只红公鸡,否则,认为女儿灵魂一辈子呆在娘家。

男子结婚到女家,叫入赘。俗称“站年汉”、“招女婿”。旧时视入赘为不光彩,只有弟兄多,家境贫者入赘。谚曰“租的地,典的房,招下婆娘不景长”。入赘有三种形式:不卖姓、卖半姓、全卖姓。不卖姓也称“养老归宗”,即将女方父母养活到老,孩子抚养成人后,可以随同妻子儿女返回本地。不卖姓者,不得参加女方家族活动,倍受歧视。卖半姓者,本人须冠男女双方姓氏,将来还须一子为女方“开门”,即为女方姓。全卖姓者,放弃本姓为女方姓,可以参加女方家祭祀活动,并有继承权,在女方家扎根落户。入赘男子在女方家落户,择日“进门”,要宴请女方户族,谓之“合户”。

男子再婚谓“二婚”,妇女称“后走”、“改嫁”。二婚男子多是娶寡妇为妻,娶未婚女子甚难,女子以嫁二婚男子为耻辱,作妾更为人所鄙视,故本区自古以来婢妾极少。过去寡妇改嫁颇难,娘家、婆家干涉甚多,最终仍须本人同意,民谚有“先嫁由父母,再嫁由本身”。虽如此,男方还须送足够的钱财给女方娘家和婆家,才可悄悄将寡妇娶走。否则,族中便有人阻挠和敲诈。

建国后,提倡婚姻自主,并以法律作保护,寡妇改嫁不再受歧视。

12岁以上未婚男子夭亡后,其父母寻觅夭亡的12岁以上女子为其“成婚”,将女方躯骨从坟里挖出,用棺材“娶走”,称“买干骨”。“买干骨”要给女方父母一定的彩礼,举行规模较小的“婚礼”仪式。

死者未满12岁,认为“魂”不全,不举行葬礼。5岁以下儿童夭折,请一年长者将死者用干草裹身,送往沟野,不掩埋,实乃“天葬”。老者去世举行隆重丧礼,俗称“白事”。

家有上岁数老人,儿女便提早预制寿衣、棺材。寿衣也叫老衣,面料主要是绸缎。上身5件,下身4件,或上6下5,件数无限制,但全身必须单数,且上身多下身1件。棺材又叫寿木。最讲究柏木、松木,家境贫寒者也有用槐、楸等杂木的。本区南部、东部各县,一些富裕者,制作一副棺材需数月时间,雕花绘彩,工艺精细,图案有五福捧寿、二十四孝等,用料有“四片瓦”、“八仙”、“十二嘏头”、“十六嘏头”等,数字愈小愈好。

提前准备寿衣、棺材,人们并不认为是促其早死或不吉利,而是儿女一片孝心。棺材做成,要举行一定的仪式,主家对工匠要有酬谢,主要亲戚们前来祝贺,并对棺材评头论足。

死者咽气瞬间,先请邻居长者为其整容(男剃光头、女梳头),净身,穿寿衣,蒙面,放口含钱(银元),入殓时,将钱置于口内。孝子磕头烧纸,放声嚎哭,谓烧“倒头纸”或“断气纸”。北部各县,死者咽气时,孝子在门口为其烧一预先制作的纸马,谓之“烧接气马”,跪者再转而面泣,口呼死者“上马”,意思是让死者乘马归阴或升天。子长、延川、延长等县,将一公鸡扭歪脖子压于死者肩膀之下,称“扭倒头公鸡”。诸事毕,便将尸体放置铺有干草(谷草)的门板上,脸苫麻纸,头部放一“守魂”公鸡,地下放纸灰盆,祭食罐,点长明灯,双脚并齐用黄白丝线缠住,以防“走尸”。延长、宜川、子长等县死者手拿白面烧熟的“打狗棒”,手腕戴一串小圆面饼,称“打狗饼”。停尸完,于门首悬挂门纸,称“岁数纸”。安塞、子长、延长、延川等县,此时孝子端水碗,到十字路口烧纸、磕头,为死者“指明路”。吴旗、志丹要一只羊为“领牲”,意为死者领路,让其毫无牵挂,顺顺当当到“阴府”去,凡本族五服之内亲属,均被告知,前来为死者祭奠。晚辈披麻戴孝,孝子倒趿鞋,昼夜伴尸守灵,身坐干草,有些地方叫“坐草”。孝子还分赴亲戚家,告知下葬日期。这期间,家人们共商后事,选请执事人,请阴阳先生、礼生、择穴打墓、做纸活、订鼓乐手,墓穴选定后,阴阳先生用罗盘定方向,请人破土打墓,东部、南部各县家境富裕者,砖筑墓穴,俗称“箍堂子”。

院落中搭灵堂,放置供桌,高置牌位,注明死者仙逝时辰,孝子姓氏等。前来吊唁之亲朋好友供桌前烧纸祭奠。灵堂搭起后要为死者“请灵”,即抬魂。由阴阳手摇铜铃,口中念词,从大门外将死者魂灵请至灵堂。迁坟则须往坟地“请灵”,有的地方,死者入殓,棺材抬放灵堂,则无需“请灵”。

人死后,家人请纸匠做纸活,纸活完毕,吹鼓手在前吹打,孝子尾随其后,将做好的纸活搬放在灵堂内外,称“迎纸”。纸活有童男童女,金山银山,各式花朵,大小四合院等,根据亲属意愿和经济条件决定。

请灵结束,开始午祭,又叫“上饭”,上祭礼,为死者供饭食。家人献整羊或整猪,族人及亲戚均带祭品供奉在供桌上,烧纸香、叩头、作揖,痛哭。吹鼓手始终吹奏哀乐。待奠祭礼仪完毕,祭品交给事主。

外家或娘家来人(男为外家,女为娘家),独居一室,之后被请至停尸窑(房)中,主家置放酒桌,为其设酒席,执事人斟酒,本族中有威望的长者陪坐,孝子披麻戴孝,齐跪于地,称“下话”。由长子或执事人叙说死者病变,如何治疗,去世时间,埋葬准备情况(诸如棺材、寿衣、纸活、杀猪宰羊等事情)。外家(娘家)人起身验尸,然后上炕,一边喝酒一边简评死者生平及子媳孝逆,子媳平时如对老人有虐待行为。外家(娘家)人常常借下话之机,提出许多一时难以办到的、苛刻的要求,此时执事人及陪坐者极力从中斡旋,孝子一直跪在地上,尽量忍让。有过白事者,因“下话”不成,致使下葬推迟数日,亲戚吃住多日不得散去。俗语说“死人不张口,一天吃几斗”,就是指此。

破狱是为死者赎罪超度的一种仪式。意在使死者入地狱免遭受苦,顺利通过“奈何桥”与“冥间人”同享其乐。仪式十分繁琐,用棍、绳、面灯等搭一座“狱城”,狱城有东西南北中5门,城门贴有各种对联条幅和咒符,阴阳先生领头打、念、唱,吹鼓手尾随其后吹奏哀乐,孝子1人持引魂幡相跟,其他孝子雁行排列,游遍5门。“破狱”后,引亡人过“奈何桥”,即在大门搭一“桥”,孝子持引魂幡跪过“桥”,边过边叫,此俗仅在北部几县流行。

多在晚上举行,给神鬼一些偿饭。意思是此时有阳间人到阴间,祈求得到神鬼关照,不要刁难。阴阳先生念经,孝子跪地,不断烧纸、焚香,给四方撒一些五谷杂食。阴阳所念经卷为《施食经》,内容多是替死者歌功颂德,教化人们多行孝积德,莫忘父母养育之恩。此俗仅见于北部几县。

延安市及本区东、南各县叫“祭食”、“上祭饭”;北部县叫“游食”。是整个丧事中最严肃、也最热闹的场面。祭饭有娘舅一献,孝子一献,家门一献。祭饭前,死者所有晚辈按辈数大小,依次跪在院子,留开人行空隙,由娘家主持,拉来孝子献的猪或羊,先烧黄裱,后“领牲”。所谓“领牲”,就是用冷水浇猪、羊的脊背,待其发抖,则认为“领了”。不发抖,则认为死者有牵挂之事,便要许愿,直到“领了”为止。领牲之猪、羊多宰杀献祭。“领牲”一完,由“礼生”领唱礼歌。礼生即礼宾先生,由有学问(过去礼生最低也是秀才出身),有威望,见多识广的人担任。礼生身着长衫,随着一声“孝子吊孝”的高唱,顿时哭声大作,妇女们边诉边哭,犹如一曲挽歌。随着哭声,唢呐齐鸣,开始上祭饭。吹鼓手前边行,孝子端祭饭绕人空隙转来转去,手舞足蹈,高声唱叫,此为“祭食”。孝子行三叩九拜大礼,直至将祭饭一一送到灵前,“上祭食”花费时间长,至午夜方休。

出殡前夕,所有孝子在吹鼓手引导下,前往坟地燃灯祭奠,一路走一路撒灯,路灯由近及远,旧时路灯多用荞面或杂面捏成盅状,注入麻油,用棉花搓成捻子点燃,现多用煤油浸泡好的粉笔替代,子长县用煤油浸泡煤块替代,此俗在北部几县盛行。

入殓也叫“沉酣”,意即亡者睡去了。入殓是丧葬中极为隆重的仪式。入殓前,孝子、亲戚等在哀乐声中依次叩拜烧纸,在娘、舅家人的监视下,棺内铺褥子、放枕头、铺黄白纸,放7枚铜钱,北部一些地方放同岁数相等的铜钱,东部及南部用白面捏烧的如银元大小的圆饼叫“岁数钱”,置与年龄相等的“岁数钱”。尸体仰放棺内,将棉花、柏枝,还有死者生前爱物等放入殉葬。孝子最后瞻仰死者遗容后,随即盖棺,便不再打开。入殓时间,本区各县不一,有的死去第二天入殓,不即刻发丧,停放一天,有的则是出灵前入殓。

出灵发丧,阴阳手摇铜铃,念咒符,用桃条狠劲抽打公鸡,待鸡发出鸣叫即扔出,此称“起殃”。孝子取来灵前纸灰盆连同灰在棺材头摔碎,抬棺材的队伍前有一个扛引魂幡的人,由逝者的长孙或同族中的长孙或孝子直接担任。本区人民重视子孙延绵,世代相传。孝子(还有儿媳)身着孝服,腰缠麻绳,拉扶“长缟”(1条10余公尺长白布带),在鼓乐声中,八人抬棺木,向坟地进发,一路不能停歇。男女孝子皆往坟地送葬,北部县则只允许男孝子前往,女孝子送至大门即返回。出灵时,主家将死者枕头、坐草等放在大门外烧化。路过邻里门前,家家燃放一堆火,意在“避邪”。还要抛撒纸钱,直至坟地,叫“撒买路钱”。

灵棺徐徐放入穴内,推入洞中。阴阳下穴用罗盘测定方位,称“坐字”,并安放上记死者生辰八字,生死日期,占阴坐字的“墓砖”,画五雷咒符的“五雷瓦”,镇风水,保吉祥。诸事完毕,孝子在墓穴内点灯,放“祭食罐”,罐内放面鸡、面狗,然后穴口用干草捆填土封住,留一小口,众人一齐往坑内填土,填至小口处,点燃干草把一勺清油烧热,倒往穴洞,迅速用土封严,称“呛坑”。填土累了将工具扔下,另一人拾起继续填,不能交接工具。墓坑将要填平,阴阳先生持引魂幡口中念词,在空中挥舞招动,称“招魂”,然后插在墓坑正中,众人继续填土,一孝子背对引魂幡,将埋入土中的杆一节节拔起,坟堆堆得滚圆冒尖方止。后将坟场周围人踪扫尽,将做好的所有纸活在坟前烧化,孝子们手中的哭丧棍插于坟堆前。

下葬归来,大门口放一盆水,盆内放置切面刀或菜刀,凡进门者皆将盆中刀子翻动一下。下葬当天主家便以酒席招待宾客及帮忙者。当晚孝子去坟地“送火”。至此,繁琐的葬礼方告结束。

建国后,葬礼程序简化。但有些地方,尤其是农村,旧俗有所复活。

老人去世头3年儿孙们为之举行一系列祭祀活动。从亡故之日起以7天计数,“头七”、“二七”、“三七”……直至第49天为“终七”或“七七”。每逢七日,儿孙要到坟地上供、烧纸。“三七”、“百日”、“周年”、“三年”均设灵堂,亲友前来祭奠。“三周年”较为隆重,除孝纳吉,杀猪宰羊,请客送礼。父母之丧,持服3年,忌着华丽衣服。3年内贴春联,只是黄、绿色,忌用红色。3年中,逢节必上坟,祭奠较多。建国后,移风易俗,父母丧后,儿孙辈臂戴黑纱,以示纪念。

民间有“点主”一事,也为祭祀范畴。本族同辈全部谢世后,宗族要为他们“传影”或入“家谱”,举行规模盛大的祭祀活动,请主官、礼宾、阴阳。主官须举人或举人之子担任。礼宾先生,有地方称“礼生”,须秀才出身。届时,将先祖之灵由阴阳先生从坟地一一“请”回,书写牌位供奉,其礼仪同葬礼大同小异。牌位上书“×××之神主”,但“神”字短一竖,“主”字缺一点,由主官用朱砂或亡者子孙之血在“神主”上添竖加点,孝子抱木牌于主房之内。主官还须将逝者的姓名写在族谱上或者画像。“礼宾”当司仪写祭文。事毕,阴阳以钱为酬;送主官猪1头;送礼宾肉1块。

“点主”规模大,耗费钱财多,一般贫寒小户不敢问津,过去只有大户富族才操办“点主”白事。旧时人口众多的大户家族均建有祖祠,称“祠堂”,专供奉先祖列宗之影像、牌位或家谱,每年族户轮流筹备祭品,于春节或清明进行祭祖活动。

边区政府不断进行丧葬改革,旧的葬礼大为简化,守孝3年不复存在,“家庙”、“祠堂”改成学校。建国后,20世纪80年代,旧俗又在农村出现。

本区长期处于封闭状态,人们交际局限在本地域内,“亲套亲”、“亲串亲”非常普遍,有“十家九亲”一说。相互见面皆以亲戚辈分相称,即使拉扯不上亲戚的,也以年龄大小,称呼“干爷”、“干大”、“拜识”或“老姐姐”、“老姊妹”等。

直系亲戚则有姑表、姨表、岳父母等。南部、东部一些县,女婿称呼岳父以两亲家年龄而定,较自己父亲年长的岳父称“伯”、岳母称“嬷嬷”,反则称“叔”和“婶”。弟媳称其哥为“阿伯子”,只能在背地称呼,当面不能说话,兄对弟媳称“兄弟媳妇”。城市职工中,大多称岳父母为“爸”、“妈”。

本区有俗语曰:“远亲不如近邻”,可见对邻里关系的重视。农村中,邻居多为同姓同宗,谓之“家门自己”,也有“两姓旁人”的。但只要是邻居,无论来自哪里,相处均很融洽,每逢节日或做了美食,都要互相端送,所谓“一碗来,一碗去”。邻里谁家有红、白事或修窑盖房,村人倾全力相帮。20世纪60年代,上山劳动,不习惯锁门,邻居老年人义务看门,照料孩子。谁家缺少什么东西,主人在与不在,径直去邻家取用,后说明即可。农村邻里之间发生纠纷,群众尚不习惯诉之法津,常常请村中有威望的人调解。城镇居民邻里,关系虽不及农村,相处还算和睦。

亲戚朋友过喜事,前往祝贺并给礼钱,本区以北县将此称“跟事情”,南部、东部县人称“行门户”。这是本区人与人重要交际形式,普遍为人们重视。过喜事,必邀请所有亲朋,如有遗漏,被视为瞧不起,往往引发矛盾。“行门户”上礼钱,多少无定。

访视常在直系亲戚间进行。逢年过节,女婿拜岳父家,必备礼。外甥拜舅家,备厚礼。南部县备烟酒、馒头,北部县备羊腿。父母看望女儿,给外孙须拿面花、糖果。过年,舅舅要给外甥送灯笼,此俗多在洛川、黄陵、宜川等县流行。

熟人见面打招呼,否则不礼貌。寒暄话多是:“近日忙着哩?”“您到哪里去?”“吃了没有?”“有空回屋里坐!”“家里人都好吧?”“您老康健?”被问者一一作答。

有客来访,主人出门相迎,让客人先进门,请其上炕,递烟敬茶,留其吃饭,偏远山村,待客甚是淳厚。川道和城镇,略显简便。

拈香在男子间称结拜兄弟,妇女间称结拜姊妹。建国后,一度消失,20世纪80年代,此风又有流行,乡村浓于城市。

拈香时设香案供刘备、关羽、张飞画像,或写3人名字于纸牌,插入米斗,案前放香炉、黄裱、酒、香。仪式开始,请一长者主持,结拜者跪在香案前,各自报出生年月日,排出长幼次序,然后一一焚香,同念“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然后对着刘、关、张叩头,对着天地叩头,互相叩头,对着神主将黄裱烧掉,纸灰落在酒碗里,倾酒于地,意即“一碗酒水一张纸,谁卖良心谁先死”,这是重头咒语。更为激进者将中指刺破,血滴入酒中,按长幼顺序将血酒喝完,叫“歃血为盟”。事毕聚餐,就成结拜弟兄。妻子们也以兄嫂、弟媳相称。

结拜姊妹拈香较为简单,有的仅三言两语,就算结拜了。

旧时人们注重,“人丁兴旺”,以生子为大事。围绕生寿,开展一系列礼仪活动。

解怀 预示诞生的仪式。怀孕最后一个月,娘家人(一般为母亲)带红布裹肚、肉及滋补品探视女儿,嘱咐临产注意事项,以祈女儿顺利生产。南部洛川等县,母亲进亲家大门,不能同任何人说话,径直进女儿屋,将所带烙饼放在炕沿,掰成两半,解开孕妇纽扣,说些吉利话。

诞生 婴儿诞生后,将胎衣盛人陶罐埋在坑沿下,并在门口悬红布条,忌生人入内。生男孩门外挂弓箭,生女孩只挂箭。3天后,向女儿娘家报喜,娘家母亲即携带礼品看望,亲自照料产妇到满月,称“守月子”。满月后女儿给母亲一条裤子,称“起草裤”。

旧时生子易夭折,生小孩后即向灶君或其他神灵祈祷、许愿,以求保佑。小孩长到12岁,则酬神“还愿”,又称“赎身”。若晚年得子,或人丁不旺者得子,则为贵相,有的地方求邻里每户出1枚铜钱,制成百家锁,佩戴颈上,以示百家保佑,至12岁除去,称“开锁”。有的地方求邻里些许棉花,寡妇老婆染红,合成绳,称“百家绳”,每月初一、十五晚系于婴儿腰间,至百日除去,或向邻里集块布,缝成“百衲衣”穿在身上,为百家保佑。

满月 孩子出生1月,除去门上标志,给婴儿剃头,将头发揉成团装入袋中或缝在枕头里,或置室内高处。满月这天,邀请邻里亲朋前来祝贺,俗称“过满月”。祝贺者送衣帽,数尺布及钱币等。至亲还送银锁、手镯、项圈,主人备酒席招待来宾,还有请“干大”习俗。“干大”可以请一位,也可以请几位,“干大”要给婴儿钱,还要买一银锁给其佩戴,称“保锁”。

祝寿 一般是双亲年龄在60岁以上者,子女方可为其祝寿。60岁以下者在家中由子侄祝寿,不请亲戚。

农历腊月月尽(二十九或三十)俗称“除夕”、“年三十”,是一年中最为隆重的节日。为了迎接除夕,从腊月开始,家户人家开始筹办年夜饭。杀猪、宰羊、磨面、碾米、蒸年糕、炸面果、置办烟酒等年货。全家人打扫住宅、糊窗、贴炕围。出外工作、经商、学习的人们陆续返回,除夕这天,清早上坟祭祖。男人均要理发,俗语说“有钱没钱,不能连毛过年”。全家人忙着贴窗花、门神、财神、灶神。贴对联必不可少,家有老人去世的,前三年只能贴黄、绿纸对联,三年后才能贴红纸对联,窑内墙上贴“抬头见喜”;窑外墙上贴“出门见喜”;粮仓、粮柜上贴“米面常有”、“积谷万担”;牲畜圈门上贴“圈神大吉”、“槽头兴旺”;碾子、磨盘上分别贴“青龙大吉”、“白虎大吉”。家家户户要将水缸挑满,因为初一忌往回担水。下午饭,北部各县多吃熬猪骨头肉,全家人尽情享用;南部各县则吃八碗席。

入夜,院子点灯笼,室内灯长明,盛产煤炭的子长县在庭院、坟地点燃煤塔。

北部及东部各县,晚上给院子里撒些冰块、木炭块或将冰块放在门墩上。冰块表示来年银子多,炭块预示来年日子红火。还有“打醋坛”的习俗,将烧红的生铁或炭块置入盛醋的铁勺里,醋酸气弥漫室内,意在驱除秽气。富县、洛川、黄陵等县则往院子里扔许多棍子,意在隔绝秽气,来年平安兴旺。

除夕之夜,全家团聚“熬年”。当晚大人给小孩“压岁钱”。吴旗、志丹、安塞等到除夕后半夜爬山“看夜”、“观天象”,预测来年吉凶丰欠,“看夜”者多是村里熟悉农事气象上了年纪的老者或阴阳先生。午夜时刻,鸣放鞭炮,欢庆年夜。

农历正月初一是春节的第一天,这天人人早起,防止“压春头”,否则,全年身懒磕睡多。起床后放“开门炮”,烧香敬神。如今敬神习俗已废除。早饭均为扁食(即饺子),北部几县吃饺子要配以粉汤或酸汤,南部吃饺子拌酱油、醋、蒜、辣子等调味品。饭前,儿孙晚辈要给长辈拜年,叩头作揖,口念颂词,长辈给小孩“过年钱”。饭后,晚辈逐家给长辈拜年。北部、东部各县中午时分有“出行”习俗。全村人将牛、马、驴、骡家畜聚集空地,烧火祭天后,牲畜鬃或尾上扎上彩布条,统统放出,任其撒欢。青年勇者,跨在骡马背上,来往奔驰,此举叫“压马”。吴旗、志丹人在“出行”时,放羊人拿些馍馍扔在坑里,意为羊免坑祸。

元宵节 农历正月十五称元宵节。在农村,南部各县多吃元宵,北部各县吃荞面或荞面饸饹。群众闹秧歌、耍狮子、转九曲,家家户户捏面灯,点放在室内外。没男孩的妇女,观灯趁人不防,偷盏面灯拿回家,传说偷吃面灯,来年生贵子。

90年代,本区从民间到政府愈来愈重视元宵节,每年此时,地区文化局组织各县秧歌队来延安市汇演。安塞腰鼓、宜川胸鼓、洛川蹩鼓及各路秧歌好手,一展风采,吸引延安城乡居民和一些县的民众观看。夜晚,宝塔灯亮,公园、广场举办灯展、转九曲,直至深夜。

人们上坟扫墓,铲除杂草,培植新土,坟地周围种植树木。吴旗、志丹人吃白面油塔子(花卷),安塞、延安、子长、延川、延长、宜川等县蒸“子推”,子推是给男子食用,状如古代将官头盔的圆形大馍,上有顶子,四围粘贴面塑燕、虫、蛇、兔或文房四宝,馍心包有鸡蛋或红枣,每个足在1斤左右;给妇女蒸的是“梭子”、“抓髻”,上粘虫与梳子等小面花;小娃娃的则是燕、蛇、兔、虎等一类面花。南部各县蒸大馍馍,叫罐儿馍。

清明前一天叫寒食节,这天不动烟火,吃冷食凉菜,传说是纪念介子推的。因清明、寒食紧相连,逐渐合为一个节日。黄陵、洛川、富县、宜川等县清明节荡秋千。各村架秋千,由新婚男子承担。

建国后,清明节除旧习俗外,学校师生、干部职工、部队官兵,祭扫烈士陵园,进行植树造林,开展传统教育。更为隆重的是省、地、县领导人暨黄陵县群众,对人文初祖轩辕黄帝进行公祭,许多海外侨胞、外籍华人也来祭奠。

端午节 农历5月5日为端阳节,又称端午节。此日家家户户吃软小米粽子,饮雄黄酒或艾叶酒,意在一年中避蛇蝎之毒。太阳出山前,将采集的艾蒿插在门窗上,小孩颈挂香包,手、脚腕上系五色花绳,称“百绳”。百绳要在第一次响雷时剪去,预示一年中无病无灾。

中秋节 农历八月十五为中秋节,夜晚圆月上中天,将早已准备好的月饼、西瓜等水果摆放在院中桌上,叫“献月爷”。祭月完毕,全家人将祭品分而食之,庆贺全家团圆。

月饼多为自制,吴旗、志丹制作的月饼,大的直径有50多厘米,厚4~5厘米,有许多层,中间包核桃仁、芝麻、红白糖,外表用模子压出各种图案。

子长县农村。多年不育的妇女,中秋夜晚,待村人睡静,怀揣月饼,偷入别家瓜果园中,摘取一些果品揣回家里,称“偷儿女”。

十月一 农历十月初一,俗称“鬼节”。此日,妇女用各色纸剪制衣裤、鞋帽于坟头焚烧,此为死人“送寒衣”。本区北部还杀羊敬山神,以保人畜平安。

腊八 农历腊月初八。本区民间有吃“腊八饭”习俗,即用豆子、米、面、核桃仁、板粟、红枣加进各种调料熬成粥。北部有的县在腊八饭里煮荞面蛋蛋,谓之“煮雀头”预示来年庄稼不受鸟雀侵害。

1959年5月13日,延长县安沟公社北阳大队在村里打旱井,次日社员李步升下井查看,一氧化碳中毒瘫倒,社员老郭见李久不上来,随即下井,也中毒倒下。险情发生后,党支部书记李文斗挺身下井抢救,待李、郭二人救出后,自己却壮烈牺牲。中共延长县委、县人民委员会追认李文斗为烈士。1960年5月4日,延长县各界群众1000余人,举行李文斗烈士逝世一周年纪念大会。

1977年7月6日凌晨,延安市遭受特大洪水侵袭,当地驻军84829部队(前身为359旅),由团长阳祖利带领,仅用29分钟时间,行军5公里,到达抢险地。全团经过36小时连续作战,共救出落水群众144名。

1985年8月20日,宜川县云岩镇二里半村农民赵彦林,发现一儿童落入涝池中,赵奋不顾身将孩子打捞上来,自己却献出宝贵生命。

1988年8月8日下午2时,延长县一辆解放牌汽车,连同车上20名群众,翻入延河洪水,白家川村民曹增富、阎家湾村民阎万发、杨家沟个体修理户康彦明、七里村油矿工人杜斗元、杨进东、马进军、张俊雄、王秀斌、杨立军、王天明、呼家川村待业青年汪祖礼、县邮电局工人冯随录及水电部工人樊振德共13人,扑入洪流中,将落水的20名群众和司机救捞上岸。9月3日,中共延长县委、县政府召开抢险表彰大会,对曹增富等人表彰奖励并通报全县。

1989年5月13日,延安财经学校师生去万花山春游,税务班7名学生划船时翻落水中,赶来搭救的另一条船上7名学生也翻船落水。青年教师李文德跃入水中,奋力捞救落水学生,终因体力不支,献出年青生命。1989年8月1日,被陕西省民政厅追认为革命烈士。

清代宜川人苏得中,拾银30两交还失主,救了失主一条命,邑人赠匾“拾金不昧”。

建国后,1958年3月,延长县张家滩小学学生刘治国,拾得一块罗马牌手表,交还失主(当时戴手表者寥寥无几,进口表,价格昂贵,更是稀物)。

1977年7月延安市遭特大水灾,抗洪中,地区建筑公司工人韩明福捡到一小木匣,内装100多斤全国通用粮票,2000元存折,如数交公。李家渠公社周家湾大队党支部,把打捞出的物资,全部交公。84829部队战士刘连庆捡到10000元现金,南海民捡到1000斤粮票和500元人民币,赵永成拾到两块手表,另一名战士拾到一盒布证,如数上交。

1984年8月,上海市、新疆伊犁党校8名客人来延,因大雨困在汽车站,站长冉建平冒雨用车送达目的地。内蒙古一客人途中被窃,来延后吃住无着,冉出钱为其安排食宿,还买了返程车票。冉建平先后为浙江、江苏、甘肃、内蒙古、宁夏、河南、上海、新疆、安徽及数十名旅客提供帮助。

1987年12月28日,陕西省纺织工业供销公司李飞等人来延安出差,半夜李飞心脏病发作,招待所工人袁建军立即用三轮车将其送往医院抢救。李病愈后,十分感激,赠送招待所一面大镜,上书“情深义重胜似亲人”。

延长县安沟乡瓦石头村村民刘凤兰,1964年将61岁略有呆痴的孤寡老人王有清接在自己家中照料,为王缝制新衣裳、新被褥,并还清王外欠10元钱6石粮的帐,精心伺候,直至养老送终,为乡民称赞。

1989年农历正月,黄龙县范家卓子乡老瓜嘴村村民程新良路经西安火车站,见一小乞丐,得知小孩叫汪建京,同父母失散1年,程不忍心孩子流落街头,便带回黄龙扶养,按照小孩提供的情况,同湖北嘉鱼县多次联系,多无音讯。不久,汪建京被该县无子女的张绪林夫妇收养,供读到四年级时,黄龙县妇联终于找到孩子的亲人。1991年6月14日,汪建京重新回到父母亲怀抱,孩子的父母汪怀德、包孟琼十分感激。

延安有八一敬老院,各县、乡大多也有敬老院,孤寡老人生活得到保障。在农村,无子女老人列为“五保户”,村民在各方面予以照顾,直至送终。

吸食鸦片,俗称“抽洋烟”或“抽大烟”据民国20年(1931)《陕北社会状况一瞥》中载:“陕北人民最坏为嗜吸鸦片,大约有十分之三四。”民国21~23年(1932~1934),农村三分之二人家种植鸦片,凡种植户大多都有吸食鸦片恶习。时本区各县城都开设“土店”、“烟馆”。仅延长县城乡就有“土店”9处,“烟馆”1个。

红军长征到达陕北,边区政府三令五申禁食鸦片,发动群众监督揭发,令吸毒者参加劳动,戒除烟瘾。1943年鄜县城关区一乡将吸毒者14人集中起来,开荒种地420亩,自足有余。

建国后,种植、吸食鸦片在本区根绝。20世纪80~90年代,吸食毒品又沉渣泛起,呈蔓延之势,吸食者大多是男女青年。除鸦片外,还有海洛因、大麻、摇头丸及针剂等。政府采取一系列严厉措施,成立戒毒所、收容所,严惩打击制贩者。

赌博为传统劣习,同鸦片一样,为社会一大公害。民国时,赌博盛行,凡逢集赶会,均有人专门开设赌场,赌博方式有押单双、摸花花、扣明宝等。游手好闲者、地痞流氓,以赌为生,一般民众也在农闲参与耍赌,使许多人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卖妻。民国政府虽屡有禁令,但因官府腐败,无法从根本上禁绝。建国后,此种劣习在本区基本禁绝。“文化大革命”期间,赌博泛起,1968~1969年冬春两次治安大整顿,基本绝迹。进入20世纪80年代,赌博之风死灰复燃,遍及城乡,屡禁不止。

娼妓是历史遗留的社会问题。陕甘宁边区时期和建国后,经过教育,娼妓改造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20世纪80~90年代,本区暗娼复起。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开展后,情况有所好转,但稍有松懈,沉渣又会泛起。

男子脑后留根长辫,此为清代发式。辛亥革命后,民国政府明令男人剪辫,但仍有人盘辫于头。60年代,偏僻山区个别耄耋长者仍头盘长辫,以示怀旧。

妇女缠足是封建社会的一大劣习,女人以脚小为美。美名曰“三寸金莲”。女孩长到七八岁,便由父母用布条扎足,直至足掌、脚趾骨折变形,成为小脚。民国时期,政府虽倡导放足,但应者寥寥。陕甘宁边区时期,1939年8月1日,边区政府颁布《陕甘宁边区禁止妇女缠足条例》,本区缠足陋俗绝迹。

旧时,男女婚姻任凭父母包办,当事人没有自主权力。有的家长给子女订“奶头”亲,有的指腹许亲,青年男女听天由命,有的因婚姻问题酿成悲剧。本区还有童养媳劣俗。陕甘宁边区政府废除买卖婚姻,倡导婚姻自主。建国后,政府提倡婚姻自主,男女自愿结合,但在农村,尤其是吴旗、志丹、安塞等县的偏远农村,儿女终身大事,仍由父母包办。

边区政府成立前,无婚龄规定,人们受早结婚早得子思想的影响,早婚十分普通。陕甘宁边区政府提倡晚婚。建国后,20世纪70年代初,在边远山村早婚现象屡有发生,甚至不履行法律手续,非法同居。

本区虽穷困,但敬神鬼舍得花钱,每逢年节、祭日,便大肆铺张,献供礼拜极为隆重。境内各县乡均建有土地庙、马王庙、禹王庙、药王庙、火神庙、龙王庙、送子娘娘庙、关帝庙等。一年中,各种祭礼节日繁多。农历正月十五门前设炉焚香。正月十六出行游百病。正月二十三、三十燃火取光明避蛇蝎。二月初三祝文昌帝君生日,诸生痛饮。寒食祷谷神。四月初八上祖师庙敬香祈福。四月二十八敬药王开会演戏。六月初六备酒肴祭空祈雨。七月作孟兰会,八月祈丰裕驱蝗虫。农村过年供奉财神、灶君、门神、天地、圈神等,形形色色。建国后,宣传科学,破除迷信,人们迷信意识渐淡。20世纪70年代后期,迷信活动有所抬头,尤以农村为甚。

抬神楼子,4人头戴柳圈,赤脚抬龙王爷或老爷神楼,1人跪拜打卦求雨。许口愿,每户1人,约集到龙王庙烧香叩头,许口愿祈雨。口愿多为献猪头或整猪1个,唱戏3天;偷晒龙王,到庙里偷回龙王,放于广场曝晒,让龙王知道旱情;烧喜鹊窝,上树将喜鹊窝点燃,表示地上着火冒烟,旱情严重;掏涝池,村人合力掏挖涝池见底,表示池内水干,出现旱情;涝池底点火,表示池内干涸起来;围捉石鸡,相邻几村乡民,各占住一座山头,呐喊追赶围捉石鸡,表示天旱,人们无活可干;点艾把,点燃一个艾把放入一碗水中,艾把烧点翻个过,即为有雨。

祈天晴 久雨不晴,有的地方便由寡妇老婆糊一纸人,吊(插)在墙上,手中拿笤帚,来回扫动,称“扫天媳妇”。意为扫除阴云,驱赶雨脚。

安神谢土 境内乡民迷信神鬼,遇事不顺,断定为带土不干净,则请阴阳先生念咒画符,在院内四处张贴,户主要烧香表、叩头。

治雹子 雨中有冰雹,即隔门将菜刀、笊篱扔出院外,不断敲击马勺。

祈佑 屡生育不成活,遂求送子娘娘或灶君保佑。若得子过12岁,则杀牲、唱戏酬神,谓之“还愿”。

看风水 乡民建房修窑选坟地,均请风水先生查看风水,尤其是坟地,不经风水先生察看,不动土,有“不看风水不能埋人”之说。无风水先生,阴阳先生也可代为。阴阳先生兼看风水。

算卦、相面 昔有以算卦、相命为业者,多为落榜士子,相信者颇多。建国后,算卦、相面受到禁止。20世纪80~90年代,算卦、相面再次泛起,遍及城乡。

巫神 “巫神”、“巫婆”自称神灵附身,神力无边,能驱邪逐鬼,化凶为吉,借以骗钱敛财。很多群众有病不求医,听信巫神胡言乱语,轻者钱物被骗,重则延误丧生。建国后,对巫神进行教育,有所收敛。

送鬼 乡民伤风感冒,头疼发烧,视为邪病。家人令病人躺在床上,蒙头盖脸,盛一碗清水于病人床前地上,用三根筷子沾上水,在病人身上来回绕动,口里念念有词,胡诌冲撞××鬼魂,若筷子在水碗站立,即认为解邪,赐米面,烧纸,将筷子用笤帚打出门外,水泼于大门之外,称鬼魂被送走。此风仍见于偏远山村。

叫魂 凡中风、跌崖、受惊、夜哭、作恶梦,便认为“丢魂”,家人将魂叫回来,连续叫三个晚上,魂归附体。

旧时,本区有一些生活禁忌。至今,一些禁忌尚存。

姑不迎人,姨不送人,孕妇、寡妇更不能迎送新人。

忌娶姑姑之女为妻和姨表作亲,谓之“血脉倒流”或称“倒买骨血”。

迎新人进大门,要将磨盘、碾子盖上,免得冲了青龙、白虎星。

“上头”时,禁忌姑娘和杂人入内。

洞房之夜,忌姑娘、寡妇、孕妇入内,否则会“冲喜”。

娶亲途中忌歇息、打火。

新郎新娘回门忌在娘家同居,以后也忌在娘家同居。

公公及外人不能进“月窑”。

院落忌两边有路,谓“二鬼抬轿”。

忌大门前有庙观,俗曰“宁在庙前,不住庙后”。

门扇忌用六块板做成,这样会“六亲不认”,不作方扇门,忌做五格窗。

大门不能开在院子正中。

盖房忌盖四间、六间、“四六不成材”。

大门外忌栽柳树、杨树,院内忌植松柏。

正月初一忌扫地、倒垃圾,上午忌担水。

正月初五忌劈柴,怕“打开穷窟窿”。

农历二月初二清早忌打水、洗衣,恐伤“龙眼睛”。

忌隔门泼水,恐下连阴雨。

忌脚踩门槛,恐冲撞门神。

忌碗扣头顶,免得“龙抓头”。

灶前不能劈柴,怕惊动灶神。忌女人进羊圈,冲撞圈神。

磨、碾不能端对房门,不然“白虎当堂坐,不灾就是祸”。

磨、碾不能扔入茅厕,恐冲撞“青龙白虎”。

忌用筷子打猫,否则猫会叼回蛇。

忌说老人“精神”,“精神”用于牲畜。

人死了不能说“死了”,老人要说“殁了”或“老了”,小孩要说“撂了”、“撇了”、“堆栽了”。

忌用麻绳束腰,戴孝才用麻绳束腰。

大年初一煮饺子漏馅,不能说“烂了”或“破了”,应说“挣了”。

庄稼不认爹和娘,深耕细作多打粮。

玉米不上粪,只收一根棍。

春打六九头,遍地走耕牛。(延安南部)

夏至小麦黄,过了十天麦上场。

头伏萝卜二伏芥,三伏种的好白菜。

宁种一亩园,不种十亩田。

立秋不带耙,误了来年夏。

处暑不出头,割了喂老牛。

白露前十天不早,后十天不迟。(指种麦)

白露不出蒜,家一半,地一半。

小雪不出菜,不把天爷怪。

谷籽深,菜籽浅,荞麦盖住半个脸。

一亩三车粪,高山也种麻。

清明前后下了雨,胜似秀才中了举。

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阴吃饱饭。

收秋不收秋,先看五月二十六。

不怕伏里旱苗,单怕秋里旱籽。

黄疸收一半,黑疸不见面。

头年糜子,二年谷,三年豆子搂住哭。

种成的麦子,锄成的秋。

种地不种畔,三亩种成二亩半。

三年学个好生意人,十年学不成好庄稼汉。

种地不用问,深翻、锄草、饱上粪。

人勤地生宝,人懒地生草。

伤镰糜子吃个香,伤镰谷子一把糠。

一九二九冰破石头,三九四九合门叫狗,五九六九水走浮头,七九八九开门大走,九九加一九,犁牛遍地走。

三九三,冻得野狐子没处钻。

霜降杀百草,立冬地不消。

春寒不算寒,惊寒得半年。

长不过的四月,短不过的十月。

冬走十里不明,夏走十里不黑。

过了冬至,长一中指;过了腊八,长一杈把;过了寒食,长一前晌。

早上立了秋,晚上凉飕飕。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

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到一世穷。

一天省一把,十年买匹马。

三年不抽烟,省下一个老牛钱。

家有百棵树,零花年年有。

扎针拔罐子,病好一半子。

洗头洗脚,顶上看病吃药。

拄棍拄长的,交朋友交强的。

在家不敬人,出门人不敬。

一个儿女一条心,养儿方知父母恩。

丈母娘见女婿,炖个老母鸡。

人情一匹马,买卖争分毫。

亲戚若要好,银钱少打搅。

亲戚远离乡,弟兄高打墙。

见婚姻说合,见官司说散。

交人要交心,浇树要浇根。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在家孝父母,何必远烧香。

父子爱财子不孝;兄弟爱财失同胞;亲戚爱财休来往;妯娌爱财家分了。

姑姑亲,骨头亲;姨姨亲,皮皮亲。

吃饭要吃米,做事要讲理。

不走的路走三回,不说的话说三遍。

花言巧语顶不上钱,山珍海味离不了盐。

要知世上理,将人比自己。

炕上没有接屎的,坟里没有烧纸的。

好儿不爱争家当,好女不爱要嫁妆。

人闲了说舌哩,驴闲了啃橛哩。

吃饭先喝汤,省下问药方。

冬吃萝卜夏吃姜,省下医生开处方。

气气恼恼成了病,嘻嘻哈哈活长命。

有些民谣反映了农民的生活情趣。如《打过春来是夏天》

打过春来是夏天,赶上犁牛去耕田。

走一条胡同转一道湾,不觉不意到地畔。

大牛套在犁沟里,小牛套在犁沟畔。

耕上三回并六转,擦擦犁头吸袋烟。

抬头看来晌午偏,还不见我那老婆来送饭。

打过春来是夏天,我给老汉去送饭。

左手提的是饭罐,右手提的是馍篮。

走一条胡同转一道湾,行步来在好地畔。

叫声老汉快用饭,我老婆还要把菜挖。

“你头不梳来脚不缠,行走好像男子汉。”

“你吃你的饭来,你抽你的烟,嘴里不要胡啖闲,

庄稼户婆娘半年辛苦半年闲,没有工夫巧打扮。

等到九月忙过了,毛兰褶裙黑汗衫,

有的民谣讥讽官府,表现人民群众强烈的爱憎感情。如流传于民国时期的《狗官的天地》

奉委到任时,弄得掀天揭地;

起印布告时,说得顶天立地;

到刮民膏时,做得昏天黑地;

巴结上司时,摆得花天酒地;

升官发财时,喜得谢天谢地;

被控入狱时,哀声怨天怨地。

四两黄铜四两金,拿在大街试人心。

黄铜卖了金还在,九个认假不认真。

一炷香,一礼拜,弟子们诚心上庙来。

请求龙王早铺云,早下大雨救万民。

一朵莲花一朵云,我愿菩萨早铺云。

云彩铺在半空中,稀不溜溜南风往上涌。

行着看,黑洞洞,吼雷闪电雨淋淋。

龙王老爷下大雨,早下大雨救万民!

喜迎新人进宅门,一朝成亲百日恩。

五谷草节望安排,拦住车马等时辰。

五谷一撒,新人下马,罩头一搁,新人下轿。

一撒东方甲乙木,二撒南方丙丁火。

三撒西方庚辛金,四撒北方壬癸水。

五撒中方戊己土。金谷苗根长一梗。

一撒金,二撒银,三撒新人进了门。

惊天动地雷雨合,白头偕老福禄中。

头一木梳短,二一木梳长,

人家的女子跳进人家的花院墙。

一拜神灵送福来,二拜黄土加一丁,

三拜公婆寿命长,四拜七十二位有功神。

保佑两家吃口旺,钱财万贯百牛羊。

双双核桃双双枣,双双儿女满院跑。

养女要巧的,石榴、牡丹、莲花冒铰的。

养小子,要好的,穿蓝衫戴顶子,

骑红马拉硬弓,杨宗保配了个穆桂英。

要是两个分离了,黄河干,泰山崩。

离母糕,离母肉,一对喜字盖浮头。

新女婿腔子上大红花,车子上戴朵花。

加鞭炮加铁炮,响吹细打迎新人。

引人的来到娘家门,大炮小炮一哇声。

总管主家忙接应,水果烟糖忙应承。

饸饹八碗上得紧,尖顶顶馍馍紧相跟。

八个馍馍八片肉,引人婆姨挣了两个烧酒盅。

总管呐喊把号掌,新人快些换衣裳。

儿女扁食要装上,娘老子对女把话讲:

“女婿婆家你看上,孝顺老人理应当。”

总管一声“送新娘”,铺盖箱子快抬上,

好亲好友站两旁,送人的快快相跟上。

喇叭脑子朝天扬,鞭炮声声接新娘。

郎外家,抬上箱子铺盖进洞房。

洞房里箱子一对对,和和美美一辈辈。

金娃配了一个银娃娃,明年抱个胖娃娃。

太阳下来红花开,我给事主送喜来。

梧桐树梢落凤凰,金牌银牌挂门上。

当弯里来了个喜大仙,拉得票子使不完。

坐火车,还嫌慢,坐飞机,空里转,

天时地利人和欢,成婚必定红运转。

一张圆桌当院放,红点点馍馍摆四方。

八把挂面四绺肉,烧酒斟满鞭炮放。

娘家、外家、房头、媒人都请上,

总管开言把话讲:“作了亲一家人,

儿女亲家心连心。东西虽少情义重,

×××美酒金钱买,为待亲朋提上来。

一样样的烧酒一样样的菜,一样样的亲朋一样样的待。

一朵莲花就地开,主要请我告座来。

当朝世界满间炕(呀)安在哪里也不怪(呀么)

(嗨是咿嚎嗨),莲子开。

麻油灯,可炕明,这杯酒儿实在清。

一道道水儿绕山流,这杯酒儿把你请(来么)

(嗨是咿嚎嗨),莲子开。

烧酒本是五谷水,先软胳膊后软腿。

酒坏君子水坏路(呀)神仙也吃不了那多的酒。

(嗨是咿嚎嗨),莲子开。虎瘦威名在,

龙瘦归大海,咿哟喂,瘦死的麒麟比马快,

梧桐无叶梢梢在,海盅盅虽小(呀么)分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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