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艺术家张向明的首次个展“花”在程昕东国际当代艺术空间开幕。此次展览共展出了艺术家“花朵儿系列”中的26件最新创作。此次展览中的作品是艺术家张向明三年前开始创作的“花朵儿系列”。以下是“凤凰艺术”为您带来的现场报道。

你可还记得小时候的模样？

艺术家张向明似乎用作品给来到现场的观众们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作品中的小女孩或平静、或生气、或苦恼又或疑惑，画面中的“她”是否也是曾经儿时的自己？

近日艺术家张向明个展“花”在程昕东国际当代艺术空间开幕，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这位艺术家的首次个展。或许会有人对艺术家的名字感到陌生，但只要提起他的“北京女孩”系列，脑海中会自动浮现那些有着独特东方面孔精致又不失个性的少女画像。

▲ 展览现场，嘉宾合影

不得不说，张向明对年轻女性及幼童的刻画有着可媲美女性角度的细腻与精致，他笔下的年轻女性活泼不失稳重、妩媚又不失大气，这些“北京女孩”的身份被刻意抹去，她们似曾相识却难以分辨，仿佛代表了一种典型的精神状态。而他笔下的孩童们却有着另类的情感与认知，这些似精灵般的小女孩有着超乎年龄气质的忧郁、叛逆与沉稳。

不论是年轻女性还是幼童，张向明对面部表情与情绪的刻画总是一步到位，直观的让观众感受到“画中人”的情感与态度，也进一步让观众通过“画中人”直观面对与反思自己在现实社会中所表现或伪装出来的各类情绪。

“花朵儿系列”为张向明早期“北京女孩”系列画作的延续。在“北京女孩”系列中，艺术家运用写实手法表现了一个个具有东方特质的年轻女性，并通过细腻的脸部刻画描绘出现代女性的内心世界。

这种“众生相”的特征使张向明的作品在如今寻求差异化的时代显得更加特别，在引起观者共鸣的基础上留下故事性的想象空间。虽然这些“北京女孩”们有着优雅成熟的外表，然而她们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孩童般的纯真与胆怯，暗示了现代社会中女性独立坚强外表下的柔软与不安。随着时间推移，艺术家关注的形象主体由成年女性转变为娃娃般的童年女孩，“花朵儿系列”由此诞生。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此次展览中“花朵儿系列”的创作灵感来源于张向明女儿及她女儿的一些玩具娃娃。艺术家同样抹去了具有辨识度的五官特征使得观者能够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人物的情绪状态，温和细腻的笔触和柔和淡雅的颜色使这些作品初看上去有一种温暖的治愈效果。肉嘟嘟的脸蛋、乖巧的蘑菇头、细长的眼睛，一个个可爱的女孩形象回应了我们每个人对无忧无虑童年的向往。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然而，“可爱”只是外表留下的第一印象，不久我们便会从这些娃娃的眼神中发现她们的叛逆、不羁、甚至是忧伤这些有悖其年龄的气质。在这种冲突和违和感中，“花朵儿系列”揭示了现代人的精神缩影。纯真呆萌的娃娃形象使观者回忆起天真烂漫的童年，同时她们的表情又让人感受到当下的落寞与惆怅。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艺术家通过细微的表情刻画表现出现代社会中人们内心的矛盾与渴望，并促使观者反思：是什么使我们失去了孩童时期的美好？这些具有未来意义的“花朵儿”又将在何种环境下绽放？

童真的背后隐藏着些什么？

不难发现，艺术家刻画的女童形象皆由大头娃娃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所组合而成，大头娃娃象征着童年的美好，代表了没有世俗的稚嫩状态。然而，她们的表情却并非天真纯洁，圆圆的脸蛋背后藏着一份忧郁的锋利。孤寂的眼神、嘟起的嘴唇、微微下垂的眉头以及从脸庞滑落的泪珠透露出一种“看破空花尘世，放轻昨梦浮名”的孤傲与冷漠。

▲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艺术家运用充满童真的表现形式传达出其对现实的观察和反思，通过甜美的艺术语言对社会中人们的精神状态进行了柔和而平静的揭露。这种冷眼旁观的漠然状态是出自对内心那份纯真的保护和防卫吗？从奈良美智的不长大计划、刘野的卡通儿童再到张向明的花朵儿系列女孩，这些备受追捧的艺术形象体现了如今人们对孩童时期简单的向往。

▲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此外，艺术家细腻精致的绘画语言以及质感的塑造也是使其作品广受好评的重要因素。点彩手法的运用丰富了脸部肌肤的冷暖色调，凸显出立体感；耳朵与嘴唇上的几点高光让人物显得玲珑剔透，富有灵气；线条分明的发丝柔软顺滑；背景中偶尔出现的小熊玩具为观者带来惊喜。

▲ 展览现场，作品细节

这些生动活泼的表现反映了艺术家精湛的创作技术与扎实的绘画功底。虽然这些“花朵儿系列”形象具有相似的精神气质，然而其图像表现却千姿百态，十分精彩。从俏皮的发髻、粉色的蝴蝶结，到精灵般的耳朵、佛像中的螺型发纹，艺术家广泛汲取各类现实元素创作出具有超现实主义风格的娃娃形象，其作品统一中富含变化，令人耳目一新。

▲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 《花朵儿系列》 张向明

不由让观众回想自己童年时的吃穿用物与纯真快乐，但彼时作为成年人又不得不再度回到现实，经受社会中的酸甜苦辣慢慢适应学会如何伪装与刻画自己的情绪……

凤凰艺术 x 艺术家张向明

Q：您的画作通过小女孩的形象表现了成年人复杂甚至阴郁的心理状态。如今大众仿佛很喜欢这种表现成熟幼童的作品，然而这并不一定说明现在的儿童在性格上比以前更加成熟。由于学习压力，家长往往会把一切安排好，而且作为独生子女的人际交往也更加简单。那么，您认为大众对这种成熟幼童形象的喜好是否体现了成年人对于儿童的一种心理投射呢？

我觉得与其说这是一种投射，不如说是一种共鸣。这类画作之所以受欢迎可能更多是因为幼童的形象呼应了现代人对童年状态的向往。同时，人物表情体现出的情感状态又能与观者当下的心理产生共鸣。“花朵儿系列”画作的灵感来源于我的女儿及她的一些玩具娃娃，我最初只是觉得这些娃娃形象很有意思，后来在画的时候不自觉地想要融入我个人的情绪，比如迷茫、困惑以及来自外界的各种压力，而并不是说我们在刻意要求或强加某种压抑的情感。我希望大家看到我的作品的时候有一种亲切感，有一种仿佛看到自己小时候的那种感觉。

Q：请问您的画作与您的现实生活是否有关呢？比如是否表现了您女儿一些心理状态？

其实没有太大关系。对于我的孩子来讲我尽量让她去多出去玩，鼓励她参加户外活动。他们学习肯定是很累的，我还是会让她释放自己，找到自己的那种快乐。其实我的画作是一种自然的情感流露，没有刻意的去寻求某种状态。我有一次就试着去画一个很开心的娃娃形象，但是没有画好。

Q：您的作品无论是笔触还是面部细节的刻画都特别细腻，让人觉得仿佛是女艺术家画的。请问您的画作有没有有没有参考您妻子或女儿的形象呢？

那倒没有。但是虽然我们没有刻意参考她们的形象，但是许多人都会说有我妻子还有女儿的影子在里面，这可能就是一种平时观察的自然流露吧。

Q：您的这一批作品创作于19年末至21年初，其中出现了一些佛像的画面元素。请问这些元素是否与您在疫情期间对于社会与人类的思考有关呢？

有一点，但其实我画作的灵感来源于女儿本身的更多一些还有女儿的玩具娃娃。我2017年去的厦门在北京待了10年，那边寺院特别多，其中就有许多佛的形象。不过疫情也确实影响了我创作的心态，比如整天关在工作室，很少社交，心情难免有些沉闷。

Q：您画作中对女孩面部的色彩表现非常有印象派的感觉，如今许多现当代的中国艺术都会借用一些西方的绘画语言表现东方的主题，请问您怎么看这种东西交融的趋势呢？

我觉得主要还是看作品本身的题材适合怎样去表现。也就是说，我们关注的重点并不在于某种技法的出处，而是它是否能够很好地表现我想要描绘的东西。我读书的时候就从西方大师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个人也特别喜欢印象派，在后来的创作中也运用了许多类似的手法。比如我的这些作品中，脸画太大会显得空，而点彩的手法就会避免这种情况，并且让画面具有更丰富的冷暖变化。所以我并不是去刻意运用某种手法，而更多的是一种多年的积累和个人优势的发挥。

Q：请问您对下一系列的创作是否有新的想法，还是说会继续延续本次的系列？

我下一步可能会更关注一些潮流的东西，比如小孩子喜欢的那种盲盒。我有一个计划，就是创作一套108张的系列作品。其中每一件都是一个个体，也许是一个小怪兽，但我可能还会延续对内心感受和精神层面的关注。其实我对每件作品都有不同的感觉，有时候画完之后会超越最初想象的效果，并不是说提前设定好某个图示然后一定要画完。

Q：在之前的系列中您尝试过运用成年女性形象表现童年的纯真状态，在这次又通过娃娃形象体现成年人的心理。那么请问您有没有想有以老年人作为形象主体，然后贯彻进去某种精神呢？

这个我倒没有想过。我觉得相比之下儿童可能更真诚，更单纯。由于社会的各种压力，成年人以后反而会有一种掩饰，仿佛戴着一个面具。儿童的表情往往更加直接，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也更容易表达我内心的东西。

凤凰艺术 x 国际艺术经纪人、收藏家程昕东

Q：请问您这次为什么会选择艺术家张向明来办这样一个体量较大的展览呢？

主要是因为作品给我带来的触动吧。我平时会不断去发现一些我喜爱的艺术家，其文化或者地域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作品能够触动我。我第一次接触向明的作品是在4年前看到的一组关于北京女孩的系列，当时对我的打动就很大。这种类似照片的写实表现手法，使画面人物表现出来的或深沉、或忧郁的情绪带有了某种诗意的宗教内涵。

我在3年前又接触到了这位艺术家，就正好跟他谈了一下合作展览的可能性。虽然张向明出生在75年，这也是他的第一个个展，但我觉得无论是他的语言还是技法都已经达到了一个比较高的程度了，整个系列也很大气。

Q：请问本次展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呢？

去年，其实刚好是19年年底的时候，由于疫情所以推迟到了今年。但是其中也有很多惊喜的东西，比如这件作品中类似菩萨的造型，脸部又像阿凡达电影人物的变形。另外这个系列的主题“花”正好与春天相呼应，现在正是百花盛开的时候。

▲ 展览现场，嘉宾合影

Q：根据您的经验，请问您觉得如今受欢迎的绘画主题是否存在共性，比如大众会偏好运用孩童形象表现成年人内心的作品？

我觉得更多的不是一种共性的趋势，而是一种观看角度的选择吧。如果从我们成年人的视角来看这些年轻时尚的艺术时，感受往往会更加深刻。现在大家比较喜欢那种潮玩艺术、波普艺术，但这次的展览画作又没有简单停留在波普艺术的阶段，而是融入了照相写实主义的元素并加以延伸。所以这也与每个艺术家所选择的表现角度有关。

Q：请问您觉得艺术收藏对于艺术家在艺术史中的地位有着怎样的影响呢？

我认为可能更多是起到一种抛砖引玉的效果。收藏家认可的作品大众不一定认可，艺术品的价格也并不能代表一个艺术家的好坏。这些因素不完全相关联，它中间还有一个时间和地域性的差异。艺术家需要社会支持，作为一个收藏家来讲，他个人的力量对艺术家的劳动创造来说是一种尊重。如果说我们能够通过收藏或捐赠等形式来支持这种艺术创造并达到一种正向循环的效果，对社会的影响会是很积极的。

Q：请问除了心灵的震撼这种主观感受外，您对收藏的作品有什么可以量化的标准吗？

其实标准并不是很明确，会有一些个人趣味在里面，当然也包含着一种价值观。首先作品本身要打动人心，这种打动不一定是那种让人流泪的感动，或者是让人感到幸福的正向情绪，也可以是吃惊、惊讶、甚至是恐惧。还有一点就是作为视觉艺术来说，他的作品可以不断被扭转，流转和传送，这样的话其价值会有更大的上升空间。

“凤凰艺术” x 爱奇艺高级副总裁、收藏家何云鹏

▲ 收藏家何云鹏（左）与艺术家张向明（右）在展览现场

Q：请问您收藏的方式是怎样的？主要凭自己的喜好吗？

对，首先我自己比较喜欢。另外对张老师的关注也很久了。我一开始收藏了一些他的“北京女孩”作品，后来看到了他在创作上的变化。我就觉得“花朵儿系列”是一个突破，一种艺术家自身的蜕变。不仅在技法上更加成熟，情绪表达也有所变化，这使我感到特别惊喜。我觉得这次个展是一个特别好的契机，经历了长时间的疫情，艺术家一直在憋着创作，正好有机会能够展现一个全新的系列。

Q：最近NFT艺术大热，请问您作为收藏家怎样看待这种新型的创作方法？会去收藏吗？

有在关注，但收藏的话还是要再看。我觉得NFT是在用数字区块链的技术来做一些标识，其实是特别好的。我们通过这些与艺术结合的技术手段也能窥见一个时代的特征，这一点也是有意义的。对于新的东西，它未来能走向何方也许不重要，但我们一定要去尝试。

张向明，1975年生于山东，2003年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并于2007年结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油画创作工作室研究生班，现工作居住于厦门。张向明活跃于国内外各大艺博会，其作品被多位私人收藏家购入。艺术家最具代表性的两个系列为2009年开始创作的《北京女孩》以及此次展出的《花朵儿系列》。

展览地点：北京市朝阳区798艺术区程昕东国际当代艺术空间

（凤凰艺术 北京报道 采访/撰文/曹筱若、姚钰琛 责编/y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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