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癌新药是中成药好还是西药更好?

在医保续约谈判中,中成药降幅相比更加温和。

医保支付端,未来对中药的支付会更加清晰。

中药新药审批速度不断加快,未来几年,中药新药每年审批上市的数量一定不会少于2021年的12家。

未来3-5年,将进入混乱的中药创新资源争夺。

《国家医疗保障局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关于医保支持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的指导意见》,是2021年底及2022年初引爆整个中药行业在二级市场表现的重要因素之一。

在2022年2月21日由E药经理人主办的中国医药产业新年展望会上,华安证券医药首席分析师谭国超,就《中药创新药:踏时代浪潮,创新中药曙光初现》这一深度报告进行了分享。报告分别从政策、支付、申报、审批、临床等方面对中医药的创新发展进行了阐述。

01.政策逐渐明确,引爆中药市场行情

纵观中医药的政策发布历程,谭国超表示,2019年是比较重要的一年,《关于促进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的意见》出台,这为未来国家中医药的创新奠定了政策基础。

2020年至2021年中药创新药的支持政策不断落地。期间,国家药监部门对中药注册进行了明确的分类。

谭国超表示,让中药在2021年年底及2022年年初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的关键是,2021年12月30日,国家医保局、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发布的《国家医疗保障局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关于医保支持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意见》)。

谭国超在分享中指出,这个文件,是引爆整个中药行业在二级市场表现的重要因素之一,《意见》对中药给与了更多的支持。

《意见》从医保方面对中医药传承,做了比较明确的落地,包括将符合条件的中医医疗机构纳入医保定点,并且对中医的医疗服务价格进行管理,简化新增的价格项目审批程序,开辟了一些绿色通道。

谭国超强调,其中值得重点关注的是,公立医疗机构从正规渠道采购中药饮片,严格按照实际购进价格顺加不超25%销售,“这让我们耳目一新”。

谭国超介绍,此前一些中药和中医医疗服务,并没有被明确的纳入医保程序,但是在这个《意见》中,将包括中成药、中药制剂都会按照规定归纳到医保目录,并且也会经过国家医保谈判,将他们纳入到医保目录,并且得到国家更加直接的监管。并且在《意见》中,还提出中医医疗机构可以暂时不按照DRG 来收费和付费。

而在2022年年初,CDE就发布了基于“三结合(中医药理论、人用经验、临床试验)”注册审评证据体系下的沟通交流技术指导原则(征求意见稿)。这一原则,是对2019 年 10 月印发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促进中医药 传承创新发展的意见》提出“构建中医药理论、人用经验、 临床试验相结合的中药注册审评证据体系”的落地和细化。谭国超认为,这一政策,尊重中药研发规律,将中药的审评审批区分于化药药品的注册审评体系,值得重视。

此外,CDE还发布了中药新药毒理研究的指导原则,这都对中药创新药的临床注册,以及后面的药理都做了较为明确的规定和研究。政策还逐渐放开了非中医的处方权。上海卫健委已经发布政策,非中医类的执业医师,可以开展中医诊疗活动。此前只有中医执业医师,才可以开中药药方,现在只要是通过中医药相关培训考核,也具备中医诊疗活动资格,这也是对中药发展的一大拓展。

而在国际化上,国家也希望借助“一带一路”路径,推进中医药能够往国际化发展,希望能够打造10个中医药的文化海外传播项目,50个中医药国际合作基地等等,这些都是国家在政策方面对中药的支持。

02.医保续约谈判降价更为缓和,支付端优势显现

在支付端,年的医保谈判中,中药优势逐步显现。

数据显示,年中药纳入医保的比例逐年攀升,2021年中药医保入围后的中标率(84%)高于西药入围后的中标率(53%)。同时,2021年12月发布的中药政策在中医医药机构、中药药品医保纳入等方面给予指导,并指出中医医疗机构可暂不实行DRG付费。

在监管方面,建立健全适应中医药服务特点的制度也是《意见》工作重心之一。整体来看,支付端对于中药的扶持逐步加强。

另外在续标的降幅上来看,中药的降幅相对缓和。例如,在以下“2021年医保谈判中续约”的23个产品中,其中仅有有5个产品有降价,其他产品的价格处于基本持平状态。

其中,仅有神威药业的芪黄通秘软胶囊,降幅超过了10%,为12.86%,上海凯宝的痰热清胶囊价格下降了3.89%。

此前中药获批品类在医保中大多属于医保乙类,谭国超表示,相信随着中药创新的推进,以及国家支持力度的增加,相信对中药创新药之后进医保,及如何报销,以及后期的医保谈判,一定会有更加明确的方案,很值得期待。

 03.尊重中药特点,审批注册更加明细

在中药的审批端,从2017年至2021年一共批准了20款中药创新药,但是2021年一共批准了12个,也就是说2017年至2020年仅批准了8个中药新药。

这一数字的变化背后是国家对中药新药分类的进一步明确和细化。

谭国超表示,2007年和2020年是两个比较明确的时间点,中药注册分类不断化繁为简,并将创新中药单列其中。

2007年时,中药的注册分类比较粗犷,但是2020年的药品注册管理办法中,对

中药创新药更加明确,特指处方未在国家药品标准、药品注册标准及国家中医药主管部门发布的《古代经典名方目录》中收载,具有临床价值,且未在境外上市的中药新处方制剂。

对中药改良型新药也进行了明确,指改变已上市中药的给药途径、剂型,且具有

临床应用优势和特点,或增加功能主治等的制剂。

古代经典名方中药复方制剂也做了明确,指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医药法》规定的,至今仍广泛应用、疗效确切、具有明显特色与优势的古代中医典籍所记载的方剂。古代经典名方中药复方制剂是指来源于古代经典名方的中药复方制剂。

“2020年的中药注册分类,不仅考虑到了中药的特点,也注重了传承,也结合了中药创新的因素,更加强调临床价值”,不再是以单纯的物质基础为依据,结合了中医理论以及临床经验作为依据,这是很大的不同。

中药注册分类变得更加清晰,目前新药的申报资料对一些中药的注册,还给与一些减免政策。例如,一些已经有人用经验的中药方制剂,它可以根据人用经验的有效,可以适当减免药效学的实验。此外一些增加功能的药物,也可以根据人用经验,减少部分实验,还有伦理学也同样的情况,“但是,一定要提前与药监部门做足够多的沟通和交流,”谭国超建议。整体来看,中药注册,更加注重真实世界研究,例如国家药监局海南真实世界数据研究与评价重点实验室正式落成,这也是对中药创新产品的一大利好。

04.中药新药上市加速,中药创新趋势良好

从以上政策的结果来看,中药新药审批的速度,“有加速,并且加速特别快”,谭国超在演讲中表示。

历史数据显示,2017年,一款中药创新药的审批甚至需要3600天,2018年缩短,不到2000天,2021年加速趋势更加明显,大多300天就能获批上市。上市时间缩短了90%。而2022年获批上市的,抗癌新药淫羊藿素软胶囊,甚至仅用不到300天就获批上市。

谭国超表示,未来中药创新药审批上市速度会进一步缩短,以这一速度预判,未来几年内,中药新药每年审批的数量一定不会少于2021年的12家。

数据显示,中药创新趋势良好。年一共申请临床191项目,近3年来临床数目逐年增多,2021年中药创新药临床申请占比为65%,是2020年的2倍 ,2019年的5倍左右。改良型中药、复方制剂、同名同方药等占比趋于下调。

共申报399项临床试验,其中消化系统疾病、感染性疾病、循环系统疾病、呼吸系统疾病占比较高。2021年共申报82项,其中消化系统疾病、循环系统疾病、感染性疾病仍然占据较大比重。

年国内共开展905项中药相关临床研究,其中年大量临床的设立为后续中药临床开展打下了坚实的基 础。近3年来看,伴随着创新药的大浪潮,中药III期临床比例逐步提升,非标准分期研究逐步减少,早期科研转化趋势 良好,循证医学证据不断丰富。

对于中药创新的未来,谭国超在演讲中表示,未来3-5年,中药创新将进入混乱的资源争夺年代。各家公司和投资机构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寻找具备把中药进行转化、提纯能力的企业,各家公司和机构会积极争取与中医医疗机构和中医药大学合作,并将较好的中药品类和专利抢到手中。未来几年,当中医药创新发展的基础政策不断落地,未来中药企业会有机会和行业、政策的发展共振。期待未来中药创新药能够,在国内西药已经打造好的创新体系上,更上一个台阶,不仅在国内做得好,也能够在国际上获得一席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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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多家中药企业的药品因使用了毒性饮片或一些含毒的药材,在国际国内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波澜。记者采访了不少国内权威专家,他们指出,药品中有致癌物质不是一律禁用,这是中药、西药的共识。经过正规、科学的炮制方法和手段,这些药材都能安全入药,但关键是需要企业不断地对药品进行研究、再评价。

  多种中成药成分受质疑

  近日,百年老店()产品麻烦不断:先是香港卫生署发布公告称,一批同仁堂“健体五补丸”被检测出水银(汞)含量超标,近期又被曝出,同仁堂旗下另外两款产品牛黄千金散及小儿至 宝 丸 的 朱 砂 成 分 含 量 分 别 是17.3%及0.72%,前者超境内标准,后者也远超香港标准。

  同仁堂方面至今未作出任何官方的回应。

  中成药因成分含毒或因西医的观点受到质疑,不止同仁堂一家公司的产品。

  在这事件之前,()集团生产的治疗偏头疼中药“正天丸”在英国被认为可能含有毒性,因为正天丸中含有乌头草,这是一种曾被古希腊人视为“毒药之王”的药草,可能对心脏或者神经系统有毒性。因此,这一原料在英国被列入严格限制使用的药草清单。

  英 国 药 物 和 保 健 产 品 监 察 署(M H RA )指出,他们发现一名药草从业者向病人提供这种未经英国测试的治疗偏头痛药丸,他们表示,过去已经接到过三宗有关副作用的报告。其中一名患者在服药后肾脏出现问题,另一个头晕和感觉异常而求医,第三名患者出现心悸、疼痛和呼吸局促等问题,而在停止服药后,身体即恢复正常。

  有致癌物质不是一律禁用

  按照我国药典规定,水银、附子属于毒性饮片,必须经过炮制去毒后才能入药。专家认为,现在国内外对部分中药材的使用有误解,这大大影响了中药在全球的推广。

  “现在有一个错误概念,认为中药里面有有毒有害的物质,有致癌物质就应该一律禁用,这个概念是不对的。”中国工程院院士李连达指出,上百种西药都含有致癌物质,而且一些抗癌药一方面可以抗癌、另一方面它本身就有致癌物质,也可以引起癌症。西药里面几十种药都可以引起癌症,但是西药现在临床都在用。

  他认为,如果按照某些人的看法,药物里只要有致癌因素都应该禁用,那么西药至少有上百种都应该禁用,那么我们临床用什么?治病救人用什么?中药也是,现在中药的提到有可疑致癌物质的也有十种八种,不光是槟榔一种,是不是这些西药中药统统禁止使用?但是事实上现在临床上大量使用。西药已经肯定有致癌药物的还照常使用,中药也有这种情况。临床不是一律禁用,而是权衡利弊。

  北京中医药大学教授季绍良表示,有调查显示长期咀嚼槟榔与口腔癌发病率有相关性,而药用槟榔则至今没有任何临床报告证明可致癌,更无可靠证据证明槟榔是致癌物质。

  对“嚼槟榔”与“槟榔入药”的根本区别,季绍良认为“嚼槟榔”所用槟榔是“幼果”,包括皮壳一起用。而药用槟榔使用成熟的果仁,且炮制加工不一样“嚼槟榔”有的人一嚼几个小时,造成对口腔黏膜的化学性刺激、机械性损伤,导致黏膜下纤维化、白斑、苔藓病变,进一步恶化就是口腔癌。而中药槟榔是汤剂口服,不会长时间刺激口腔黏膜。而且用量、疗程、使用习惯等方面都有区别。

  华润三九集团相关人员表示,正天丸说明书中披露的处方包含的附片为附子的炮制品。附子是毛莨科植物乌头的子根加工品,而乌头为毛莨科植物乌头的母根,附子与乌头入药部位不同。因此,经过炮制后,附子所含乌头类生物碱毒性大大降低。

  未做评价导致中医信任危机

  由于中药材本身含有毒性而引起的中成药安全问题是中医界普遍存在的问题。但是,专家指出,目前不少中药品种缺乏严谨的临床数据支撑,导致中医频频陷入信任危机。

  “国家新药注册办法里要求有四期临床,上市后所有的药物都应该做四期临床,相当于常规再评价,但很多厂家都没有做。”安效先指出,按照我国药监局的评价,上市后再评价包括两方面,一是安全,一是有效。“现在,很多人提出这些中成药不安全,网上也查了没有发现不安全的数据。但这都不具备说服力,企业必须做实验,而且是大量的、多中心。只有做大样本、多中心的试验,你把客观资料拿出来,大家一看都明白了。”

  专家表示,对待药品不良反应的态度,整个中药行业长期普遍存有问题。“我们发现,西药说明书上的不良反应项上很多都是长长一大串,而中药却经常标着‘尚不明确’。人家是拼命找,咱们是拼命瞒。”季绍良表示,对于这种不同,应引起业内的高度重视。因为尽可能发现、充分说明药物不良反应,有助于患者安全用药。

  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用植物研究所副所长孙晓波建议,中药企业应从近期这些事件中吸取教训,进一步主动跟踪产品在市场销售中的不良反应和监管部门、相关科研机构的公告、投诉、相关研究结果等,真实发布相关信息。同时,加强上市后再评价,由第三方权威机构进行相关试验。

  “这些事件提示我们研发新药的时候,有必要做‘三致’(致畸、致癌、致突变)试验,这应该是业内多年的老问题了,该有所行动了。”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中医科学院首席研究员陈可冀直言,无论是从国家层面、药企方面都应加强对中药临床后研究、评价,“跟踪用过中成药的患者,看一看患者用了某种中药多少年后有什么样的情况,这很能说明问题。”

  中药企业无力支付研发费用

  中药缺乏临床数据的原因说到底还是缺钱。

  “药品降价,中成药也被降价;上了基本药物目录的独家品种,最近听说还要被降价。”四川新荷花饮片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张大永告诉记者,政府对中药企业没有太多的政策扶持、没有考虑企业的研发投入,而是不断降价导致企业利润缩减,企业根本拿不出钱来做其他的事情。

  据介绍,对一味中药材进行全盘的科学性评价大约需要10亿元左右,普通的中成药企业根本拿不出如此高的费用来进行试验。而且,对某一药材进行的这个评价非常复杂,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更重要的是该评价并不受知识产权的保护“某家企业做出来后,马上就成为社会的共享品。”

  张大永说,一般普通的中成药品种能做到三亿元的销售额已经很不错了,但也不可能拿出钱来做科学性评价。

  一些专家建议,政府、企业应该共同投入对中药材的品种进行评价,研究其作用机理和不良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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