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是重低音,大概过了30秒小心脏停顿30秒后一会,然后出现跑车引擎加速的声音,有没有大神知道是什么纯音乐

空气中夹杂着涂装漆与电线过热嘚异味是军舰里特有的气味,逼着人不得不去正面感受自己处于封闭空问内的事实排列于墙壁上的升降柄握把,在重力之下全成了大洏无用的装置延伸在眼前的,是只顾实用性而毫无特色的通路亚伯特.毕斯特正奔跑在通路上。不顾鞋底每次蹬在地板上都让他松弛嘚赘肉跟着上下晃动也不顾感到吃力的膝盖,他一股脑地跑在长长的通路上亚伯特推开走在通路上的战舰乘员,来到T字路尽头的墙際后他看见自己所求的MS甲板气闸。

心急得好似要撞向门板的亚伯特凑到气闸一刖连气压计的数值也没确认,就迳自按下了开启钮呼啸吹向外头的风,证明外部的空气已经流进了MS甲板即使目前的航道对于“拉.凯拉姆”来说几乎等于是贴地前进的低空飞行,泹与保持一气压的舰内相比高度五百公尺的气压仍然低上许多。亚伯特来到在足称作巨大空穴的MS甲板一角沿墙际设置的窄道之上,他从扶手探出身子望向舰首的方向。与弹射甲板相通的舱门才完全开启钢铁巨腿踏在地板上的重低音顿时响彻周遭,亚伯特望见清┅色黑的异样机体穿过舱门口

以直线构成的冷酷机身,搭以将脸部线条完全隐藏住的面罩瞧见“报丧女妖”额上竖着金光闪闪长角的威风面容,站在甲板工作的整备兵全都停下手边的工作朝它投以愕然的视线。“报丧女妖”旁边还能看到“独角兽”的白色机体但同樣具有独角的头部却无力地低垂着,在“报丧女妖”的搀扶下才勉强能站直装备护盾的左腕也瘫软地垂下,光束格林机枪的枪口几乎贴箌了地面

与隔着舰桥荧幕确认时一样,相较于完全失去生气的“独角兽”“报丧女妖”漆黑具光泽的装甲上却没有任何一道伤痕。沐浴在飘着油臭味的风中凝视着遭粉尘沾污的白色机体,亚伯特冲向设置于墙际的MS悬架临时供给“报丧女妖”使用的悬架旁,能看見身穿白衣的班托拿与其助手占据作业用的吊舱正操作着携来舰内的观测仪器。

无一视于投注观察目光的人们“报丧女妖”人类一般哋弯下腰,让自己肩膀扛着的“独角兽”慢慢坐到甲板上“状况怎样?”由扶手缺口坐上吊舱后亚伯特气喘吁吁地向班托拿问道。驼褙的班托拿缓缓转过他的秃头回答对方;

“应该可以说比预期中的更加理想吧。检体对于‘

的适应相当完美与NT-D之问的联系也沒有出现问题。”

看着狞笑的新人类研究所所长亚伯特在安心前倒先感到了一阵不快。事先再三为自己保留退路表示洗脑还不完全,沒办法为将其贸然投入实战负责的人到底是谁“这也就是所谓的知难行易。或许是玛莎夫人给的观念发挥了效果吧”未多理会继续说話的班托拿,亚伯特将手伸向吊舱的升降钮在慌忙抓住扶手的班托拿等人陪同下,亚伯特一口气下降十公尺的高度在吊舱完全停妥前便跳到了甲板上。

用着尺寸大如乘用车的脚部踏响地板“报丧女妖”庞大的身躯正朝悬架走来。亚伯特瞥了位于约四层楼高度的腹部一眼一瞬间想起坐在驾驶舱中的“检体”脸孔,接着又跑向坐倒在甲板上的“独角兽”出击至达卡的MS部队一行已经归舰,甲板的悬架有半数正陆续被填满亚伯特暗忖,自己必须在战舰成员以及驾驶员们安定下来前先了结本身的工作才行。他穿过沾上火灾现场烟味嘚“杰斯塔”脚下并且和三三两两会合至身边的部下一同横越甲板,但一道怒斥“这是怎么回事!”的声音却令他止住了脚步

“我才剛被那架黑色的‘独角兽’偷袭耶!叫驾驶员出来。你们之中的负责人是谁!”

尽管被身着黑色西装的部下阻止接近,那名驾驶员仍把怒气腾腾的目光朝亚伯特投注而来;亚伯特对他的脸有印象将“德尔塔普拉斯”受到“报丧女妖”的奇袭波及,在回收时呈现出四脚朝忝样相的机体也纳入视野之后亚伯特挂着做作至极的笑容回应:“这不是利迪少尉吗?”

“在‘拟﹒阿卡马’时我听说你已经战死,能看到你平安无事这真是太好了。”

睁大眼睛回望亚伯特的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

“你是亚纳海姆公司的……”利迪.马瑟纳斯话才說到一半亚伯特便抢先回以一句“我是毕斯特财团的亚伯特.毕斯特隔着部下的肩膀紧盯对方那头留有战场亢奋的金发。

“我得为处置鈈周的部分向你道歉因为财团命令‘报丧女妖’的驾驶员,要将确保‘独角兽’视为最优先的任务”

“‘报丧女妖’……你指的是那架黑色的‘独角兽’吗?”

“正是它是目前完成度最高的RX-0,也没安装拉普拉斯程式一类多余的东西堪称纯正的对新人类用MS。”

利迪咽下一口气微微缩起下巴的脸上,正透露出共有相同秘密的内疚身为罗南.马瑟纳斯亲生儿子的他,是被移民问题评议会當成鹰犬派来的这点亚伯特很清楚。别让这人靠近——用目光对部下们如此交代后亚伯特撇下缠上自己的视线,随后便要转身“喂,站住!你们这些人是有什么权限……!”怒骂的声音紧追而来亚伯特用一句“布莱特舰长都明白”将对方打发,并且快步走近“独角獸”

身上四处是烧焦的痕迹,白色机体凄惨地染上一层黑污刚来到其脚边,一阵闷热的热气便吹到亚伯特脸上为了以防万一,手持消防水管的整备兵们正守候于机体周围随时准备应对突然起火。“所有人都不准靠近!那是我们财团名下的资产!”如此怒喝之后亚伯特戴上部下递给他的手套,挤进入墙之中散开的部下们围绕住机体,开始阻挡舰内乘员接近亚伯特对他们的举动毫不在意,将手凑箌“独角兽”散发余热的装甲上

爬上由部下架起的舷梯,亚伯特将腰际的前部装甲当成立足点攀爬至腹部的驾驶舱盖前。由卡帝亚斯咑造出的“拉普拉斯之盒”钥匙同时也是掌握世界命运的纯白机体——总算回到了他的眼前。亚伯特原想将“拉.凯拉姆”作为搜索的據点却没料到才刚与战舰碰头,竟然就能将“独角兽”手到擒来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来搅局。亚伯特打算立刻将其开肠剖肚把“盒子”的秘密取出。用手套擦了短瞬间就变得汗涔涔的脸亚伯特站到驾驶舱盖旁,低声向随后跟上的部下交代:“动手”点头之后,部下咑开舱盖旁的检修门拉起了强制开启杆。热空气喷出的声音响起由胸部盖到腹部的舱盖弹开,驾驶舱口的四方形孔穴出现在亚伯特眼湔

由于还维持着动力,驾驶舱里是亮的等部下抽出怀里的自动手枪,并且检查完舱内情形、点过头之后亚伯特才踏进那狭窄的球形涳间中。只见被全景式荧幕环绕的线性座椅里沉陷着瘫软一动也不动的驾驶装身影。

巴纳吉﹒林克斯——嘴里低喃出从来到地球后便┅直在心中挥之不去的姓名,亚伯特隔着头盔望向对方昏厥的脸孔那张脸会肿得像被人揍过,是因为曾经曝露在强烈G力下的缘故吗亞伯特将忽然涌现的疑问赶到意识之外,环视起映照出甲板光景的全景式荧幕上头只显示着几个机能不全的视窗,此外并无值得一提的異常部分虽然亚伯特不知道“独角兽”是在何种经过下才参加了达卡的战斗,但是NT-D既然已经启动新情报被提示出来的可能性應该很高。他将手凑到线性座椅上凝视到处传出杂讯的荧幕,跟着则把视线转向了座椅前的仪表板

看见在三块仪表板中,中央那块正顯示着“La+”的标志亚伯特的心脏随即猛然一跳。就是它点出通往“盒子”路径的拉普拉斯程式。既然系统正处于待命状态只需简单的操作就能将资料叫出。这次依然是中继点的座标或者会直接让“盒子”的藏匿地泄底?亚伯特望向背后确认过没有任何人偷看驾驶舱之后,他将发抖的手伸向触控式面板一瞬间,电力中断的声音响起四周为黑暗所包覆。

全景式荧幕影像熄灭拼接成球形的熒幕面板接缝露了出来。“La+”的讯息显示如幻影一般地消失亚伯特一个劲儿地按预备电源的开关。不管怎么按电力就是无法恢複,触控式面板的讯息也没能变回原样是发电机缆线烧断了吗?擦拭汗如雨下的额头也将手伸向线性座椅旁的侧边荧幕,亚伯特看见視野边缘闪过一道白色的物体

在头盔的面罩底下,巴纳吉的眼白浮现于黑暗之中肿胀的脸颊则随笑容而扭曲着。荧幕并不是自然熄灭而是被关掉的——如此理解的脑袋冒出一阵战栗,亚伯特注视着瘫坐于线性座椅的少年对方坚强的目光与卡帝亚斯的眼睛重叠在一起,亚伯特感觉到全身的汗水突然冷了下来

明明已经过了近一天半,电视里播出的达卡天空却依旧是淡褐色会是撤除瓦砾与进行救援工莋时,又掀起了新的粉尘吗或者,是毫无道理地被剥夺的四万余条性命仍未理解本身的死久久滞留不去?

在几台工程机械包围下MA的亡骸从仓卒盖起的鹰架露出巨大躯体的一部分。重伤者多得排到走廊上市立医院的惨状甚至让人将其错认为野战医院。绵延的瓦砾岼原以及重叠其上的死伤者、失踪者的跑马灯讯息,全都弥漫在一片茶褐色之中注视着仍以千人单位在增加的死伤者数字,罗南.马瑟纳斯心中产生一股熟稔的罪恶感——这也是“盒子”的牺牲者吗乘着感触的升起,他将视线从办公室的电视上挪开罗南把椅子转到囿夕阳照进来的窗口方向,重新将耳朵凑到夹在肩膀与脸颊间的话筒后他苦笑着说道:“现在正是诸事繁忙之际,要蒙受没根据的嫌疑可会让人受不了哪。”

“这次的事件完全是在意料之外如你所知,达卡聚集有众多的资本我只在电话里和你讲明,其实我也有用公司名义买下达卡企业的股权作出让手中股票变成废纸的事情,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可以积极推动联邦军重编计划——如果这么解释,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经由卫星传输的热线电话那端,传来了女性即刻作答的声音‘这次的事件明显指出,地球上仍然有威胁存在連宇宙军在内,还能促使地球上的三军重编强化并且在共和国解体大限前一举扫荡吉翁的势力……肯定会带来莫大的经济利益呢。达卡股票的损失轻轻松松就可以被填补掉吧’

玛莎.毕斯特.卡拜因——月球的女工,叫人轻忽不得的女人一如政经界给的风评,这位拥囿毅力与实力的人物此时正在电话另一端窃笑着才搭上迅速赶至达卡的“拉﹒凯拉姆”,玛莎便以舰长专用的热线打通罗南办公室的电話并抛来刻意的挑拨言语。尽管罗南已透过他人得知玛莎来到地球的情报但她却能比任何人早一步应对达卡发生的变故,更将RX-0当成伴手礼派至现场罗南不得不承认,这般的行动力实在非比寻常为了防止毕斯特财团干涉,罗南才会拉拢“拉.凯拉姆”独立搜索“盒子”然而就目前情势来看,他已完全被对方先发制人

既然玛莎能隔着有参谋次长当靠山的自己插手此事,那么她至少已经取得叻参谋本部总长甚至部长等级的认可——这样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对于习惯见风转舵、只会顾及眼前利益与自保的高官们来说达卡的意外事件将带来何等冲击,又会让他们抛下多少节操呢隔着电话感受到玛莎对一切了然于心的余裕,罗南回以一句:“这样一来会得利的应该是你们才对吧?”他藉此将泥巴涂回对方脸上

“我说,亚纳海姆电子公司的社长夫人……不现在应该称你为毕斯特财团的代悝领袖才对吗?”

“那么玛莎,即使我们的诉求在于扩大军需但也不会将首都充作牺牲品。与三年前拉萨的时候不同这次在政府方媔也出现了众多牺牲者。首先引起事件的并非是新吉翁,而是宣扬分离主义的伊斯兰教激进分子”

电视上刚好拍到贾维企业的公司建築,罗南便将视线瞥向了那段画面正面玄关停满警车,抱着纸箱的调杏页正像蚂蚁一般地出入于大门搜查甚至也遍及与其进行交易的企业,关于冻结贾维企业资产的各项手续目前大概已完成至初步阶段了吧。贾维企业拥有的太阳能发电厂被纳入政府的管理伞下其营運利益将用于重建达卡与赔偿受灾者遗族。这方面的程序八成已有关系单位组织起协力团队,精打细算地敲起了算盘才对不知是幸或鈈幸,议事堂与周围的官厅区都得以从浩劫中幸免被召集至临时国会的议员们,正逐步集结于解除戒严的首都之中

虽然马哈地.贾维這名男子的目的现在尚无定论,不过单单一次的恐怖攻击并不足以一让金钱与权利的齿轮停下。包含为了建造那架MA而撒在监督机关的贿賂、政治献金以及重建首都的费用,全都只是循环于闭锁圆环的资本社会之血这人也是因“盒子”而陷入疯狂的吗?望着马哈地再三被人播出的VTR罗南在内心撇下一句,跟着又将目光转回了窗外‘你口中的激进分子,驾驶的可是刻有新吉翁徽章的MA更何况,现场也有目击“带袖的”MS的情报喔’如此辩驳的玛莎,再度用声音掐向罗南的脖子

“无关于主义或主张,不法之徒在背后都会囿所牵连总之,这次事件带来的冲击仅次于以往的‘夏亚之乱’所有政府设施的警备等级都将提升出入于地球的船只也会无差别地受箌临检。当然连吉翁残党包含在内,对于恐怖分子的取缔也会彻底执行物流迟滞带来的经济损失、针对军方与公共安全方面的追加修囸预算,到底又得花费多少金钱——”

‘罗南议长你说的固然没错,但金钱计算方面我们民间的状况可是更惨澹的。让我们停止彼此抹黑谈些对彼此都有好处的事吧。’

“我也希望如此但我本身也是得立刻赶往当地的一分子。”

‘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听说有某位身汾高贵的访客,目前正在议长府上逗留我希望你能将那一位交由我们照顾。’

几乎不会为任何事动摇的心脏开始猛然鼓动握着话筒的掱则发出颤抖。既已向军方要求全时间的警护罗南白然也有了觉悟,“她”待在家里的事迟早会露出马脚但他终究没料到,对方竟然會挑在这个时机捅白己一刀“我不清楚你在讲什么……”罗南立刻作出回应,但玛莎又抢去他的话锋以冷淡的语气接着说:‘说了不想浪费时间这话的,可是议长你自己哪’

‘这也是为了那一位的人身安全着想。恐怖分子挑在国会休会期间攻击首都八成会让媒体产苼政府自导自演的联想吧。与其将预算用于重编军队认为更该把钱挪办社会福利的在野党,届时也会和媒体站在同一阵线上责任追究嘚矛头,最后都将指向一直以来推动重编计划的移民问题评议会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却让人发现评议会议长将吉翁的公主藏在家里……’

只为利益而动的军产复合体支配者暗中与新吉翁挂勾又策划以伊斯兰教激进分子作障眼法的恐怖攻击,藉此让联邦军重编计划追加预算——无法轻易推翻的剧本顿时闪过脑里罗南忍住咂舌的冲动,闭上了眼睛“真是套无懈可击的说词,甚至会让人怀疑你才是幕后主使呢!”在罗南如此反唇相讥后,玛莎忍俊不住地笑出声音她用着与己无关的口气回道:‘社会大众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切都是评议会的阴谋这样的故事应该是愚民会喜爱的刺激奇幻故事吧?’“在那个奇幻故事中会有藏匿神秘‘盒子’的秘密财团登場吗?”

‘我想想哪如果有媒体愿意将以亚纳海姆集团为首,财团关系企业的广告收入全数割舍那他们肯定是有把握写出更有趣的奇幻故事吧。’

一切都已在她的预料之中吗一方面切身体会到对手的难缠,罗南同时也吐出一阵具觉悟的叹息带出让局面起死回生的话題:“提到财团,我倒是有耳闻一项情报”

“目前议会正在检讨,要对社团、财团法人法重新进行评估要是这项议案实施,对于财团法人的公益审核就会变得严格空有名义的公益团体也将受到与一般法人同等的课税。换句话说利用非课税原则的特权,来为集团企业蓄集资金的手法将不再行得通。其中大概也有团体会因而被迫解散吧”

‘这跟藏匿“盒子”的秘密财团又能有什么关系?’

“当然无關不过前提是,‘盒子’必须确实在手中才行”

电话另一端的气息消失,玛莎初次以沉默作为回应罗南并非虚张声势,为了这种时候他准备了数种以法律手段将毕斯特财团逼上绝路的对策。罗南屏息等待对方的反应但玛莎在数秒后抛来的却是冷静的一句:‘我不會着你的道喔!’

‘请将“她”交给财团,这对彼此都好’

“先不谈我这边,你会得到什么好处”

‘这任由你想像。我们已经确保了楿当于“盒子”钥匙的MS请别忘了,就打算阻止“盒子”外流这一点而言我们在利害关系上是一致的。’

罗南输得一败涂地隐藏囿“盒子”所在地讯息的RX-0、“拉﹒凯拉姆”的主导权,台面上的所有筹码都在玛莎手巾关于达卡事件的事后处理,要单靠联邦政府进行也有困难如果不仰赖毕斯特财团的力量,甚至可能招致内阁解散的事态‘请你早一点作出决定。’玛莎跟着说道的声音就连囑咐也称不上罗南发出一阵重重的叹息。

‘只要送到“拉﹒凯拉姆”就好你知道战舰所在的位置吧?毕竟是令公子执勤的地点嘛’

“是啊,这世界真小我应该拜托你,别向我儿子出手吗”

‘哪儿的话,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喔’

以讽刺至极的回应为谈话作结后,玛莎切断了热线搁下话筒,罗南望向比方才更添红晕的夕阳然后靠在皮椅椅背上,叹了一口气

马儿的嘶鸣声由中庭传来,窗户悄悄地產生震动那应该是皮尔格林姆的声音吧?这阵子利迪才骑着它到处跑了一段时间利迪一走之后,它多余的体力白然无法消耗——杜瓦雍曾如此向罗南透露过望向墙壁上挂着的照片,罗南与满脸笑容、年约五岁的利迪对了面接着又将视线转回没有声音的电视。疑似由受灾者拍摄的事件当时VTR拍到了崩塌的高楼大厦、迎面涌上的粉尘,以及来不及逃难的群众那情境简直有如人间地狱。

利迪也见識了这样的战场吗让马瑟纳斯家的宿命束缚,同时将对吉翁公主的情意当成唯一寄托的他也亲眼见到这样的地狱吗?为一阵郁闷难受嘚情绪所驱罗南关掉了电视。

在这之后利迪将体验各式各样的绝望。尽管他会认为自己被父亲背叛并怀抱无处发泄的愤懑,守候着倳态发展下去但这也无可奈何。要让他以及他所生活的世界继续存留,就只能这样做而已想避免百年前的诅咒颠覆世界,只能这么莋——罗南静静闭上眼然后随发出的叹息一起睁开眼皮,他拿起内线电话的话筒

“将米妮瓦.萨比小姐叫来。”

在夕阳隐没于森林的棱线后夜晚便于转瞬间到来。别说是行人就连车辆都不常经过的马路也染上傍晚的黑暗,不知由何处吹来的风正让整片黑麦田窸窣莋响地骚动着。放眼望去并无街灯一类的照明,也看不见城镇里的灯光唯有疑似旧世纪遗物的电线杆,沿着直直的两线道连绵至远方嘚地平线

在夕阳隐没于森林的棱线后,夜晚便于转瞬间到来别说是行人,就连车辆都不常经过的马路也染上傍晚的黑暗不知由何处吹来的风,正让整片黑麦田窸窣作响地骚动着放眼望去,并无街灯一类的照明也看不见城镇里的灯光。唯有疑似旧世纪遗物的电线杆沿着直直的两线道连绵至远方的地平线。

按之前订的计划从马瑟纳斯家逃脱后已过了三小时余。在预定中应该早就抵达城镇才对的現在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接近城镇的迹象。只不过走了七公里的距离没想到竟会消耗掉这么多的时间与体力。唯一能作为标的物的只有鼡作风力发电的风车群;远远望向风车后,米妮瓦.拉欧﹒萨比摊开从宅邸中带出的道路地图却发现四周已经暗得连字都没办法看清楚,为此她咬起嘴唇摺起随风飘动作响的地图,米妮瓦重新审视周围即将陷入黑暗的前方马路旁,有块具潦倒气息的餐厅招牌

那是间岼房格局的小餐厅,在殖民卫星偶尔也能看见这样的店店前的停车场只停了一辆车,生意看来实在不算兴旺隔着略显肮脏的窗户偷偷看向店内,米妮瓦确认了里头似乎不是专供恶质机车骑士聚集的场所,便一口气推开双扇对开式的店门

能看见吧台与六个包厢座席。環顾着不只看不到客人、根本连店员都不见踪影的店里米妮瓦含蓄地朝里头问道:“这里能用餐吗?”吧台对面发出椅子被拉动的声响像是店主的老人忽然探出了脸,显得意外的目光则与米妮瓦对上眼

手脚迅速地料理出油腻的薯条与汉堡,以及只有番茄与莴苣的沙拉後店主再度坐回吧台对面的轻便椅上。摆在吧台角落的电视正持续播映达卡事件的新闻。事件与新吉翁残党的关联、联邦全军提高戒備等级、至今仍理在瓦砾下的数千名失踪者——或者死者一边让播报员讲出的一字一句扎着胸口,米妮瓦默默地用了餐即使扣除从城鎮发车的长距离巴士费用,金钱方面多少也还有余裕这些钱是在留了字条后,由辛西亚的包包中擅自借来的避人耳目去搜括他人包包,光回想白己曾作出这种行为米妮瓦便感到悲哀得汗毛直竖,但没钱就寸步难行的现实她已经在“工业七号”深刻体会过了。想到当丅只能靠着这点钱过活米妮瓦觉得即使是一枚铜板也不该浪费,这也让她对饭后来杯咖啡的奢侈产生犹豫

基本上,只是省吃俭用也保證不了往后的着落只要到人都市,应该就可以与反政府团体的人接触也能跟新吉翁取得联络——尽管心中淡淡抱着这种期待,但米妮瓦明白达卡事件发生后的局势,让她的期望更难实现在最坏的情况下,她也可能被联邦的公安方面人员逮到不过总比在马瑟纳斯家讓人驯养好。一心只念着要避免被充作外交上的活筹码或让人利用于达卡事件的事后处理,米妮瓦几乎像是病症发作般地策动了这次逃脫离开宅邸后的计划形同于无。根本说来即使能与援助者取得接触,她也不认为现在的新吉翁会有白己的容身之处

弗尔.伏朗托竟嫆许马哈地﹒贾维这样的男人在地球肆虐,更可能与其有过合作关系明明还没将“盒子”拿到手,他却索性作出火上加油般的举动其嫃意究竟为何——在脑中唤起戴着冰冷面具的脸孔,米妮瓦不禁交握住手掌就在这时,倒有咖啡的杯子被递到她的眼前米妮瓦疑惑地抬头,望见店主在她面前说:“喝吧算我请客。”

也没刻意摆出笑容对方直来直往的态度,削去了米妮瓦接受施舍的抗拒感“谢谢伱,那我不客气了”如此同道后,米妮瓦喝了一口咖啡不知道该不该说是意外,但那是杯香醇而美味的咖啡

“我在这一带没见过你。你是打哪儿来的”

一边收拾装汉堡的盘子,店主说道犹疑了一会之后,米妮瓦将食指指向天空顺着指去的方向仰望头上,回道“伱是宇宙移民啊难怪没见过”的主人脸上露出笑容,米妮瓦也坦然展露了笑意

“在这种偏僻的土地生活久了,会让人连宇宙中有住人嘚事都忘记你是来观光的吗?这附近也没有啥可看的吧”

“不会……对于住在宇宙的人来说,只要能够让脚踏上地面就已经是值得開心的事情了。”

“你指的是地球的重力吗对我们这种人来讲,重力反而也有造成不便的地方要是能到宇宙,我这脚步多少也会变得輕盈些吧”

俐落地洗完餐具后,店主用已有年份的围裙擦手尽管外表看来仍然健朗,他的手掌透露出的却是长年劳动的刻苦从挂在牆上的旧照片,米妮瓦看见一名身穿联邦军制服、疑似为店主儿子的青年脸孔她试着问道:“店主您一直都住在地球吗?”

“是啊我從生下来之后,就连美国都没有离开过小的时候,倒曾经在学校远足时去过卫星轨道现在老婆也过世了,我是有想过住到宇宙去……泹我攒的钱根本连去程的太空梭费用都付不了哪。”

“我听说强制移民的太空梭仍然还有在出航难道不是吗?”

“那玩意就像古代载奴隶出海的船一样是为了将政府抓到的非法滞留者送上宇宙才开的。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似乎闻得出来谁不想去宇宙哪。像我这种人┅直都不会被列到强制移民的名单上。”

带自嘲意味地笑出来之后店主也替自己倒了咖啡,啜饮上一口虽然并没有特别的佐证,但米妮瓦能想像到照片里那名出征的儿子大概没有回来。

“要离开长年住惯的土地也是会舍不得。不过哪我们这个世代在成长过程中已經从祖父辈口中听了很多旧世纪最后的惨状。饥荒、天灾、战争……要多惨有多惨为了逃离那样的地狱,人类才会组织联邦政府开始迻民到宇宙。也有人说那根本是硬将穷人丢到宇宙,但也有很多人是自愿去宇宙的喔他们都下过决心,在地球的白然恢复之前不会洅回到地球上。”

这种看事情的角度白己已经遗忘许久。没多看说不出话的米妮瓦脸庞店主将视线转向播放新闻特别节目的电视。

“達卡那里还不是块被人认为在一百年以内,就会让沙漠吞没的土地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官员了解地球已经变得这么惨,战争结束后財会有人说要将首都搬到那里。自然环境好不容易开始恢复却又让一年战争打回了原状。也有人觉得人类是不是该全部搬到宇宙,让哋球好好休养才对……”

“联邦政府之中曾经有人这样想吗?”

“是啊我想当时肯定有个既年轻又天赋异禀的理想家这么想过……可昰,即使在实际看过达卡的现实后人们也没有改变。只说沙漠扩张得这么快是超出计算外的事态,然后就把首都搬去叫西藏还啥来着嘚地方了等那里被新吉翁的恐怖攻击摧毁后,那些人却又跑回达卡大兴土木结果达卡还是成了恐怖攻击的目标,真是叫人操心操不完哪”

“即使理念是正确的,人的感情也不会去顺从……真是无可救药呢”

“你这话有深度哪,看来小姐你挺有学问的”

店主带笑意嘚眼神中,出现了刺探的神色发觉到自己讲得太多,米妮瓦低下了头

“但你这样年轻的人,用这种方式看待事物并不好我想,你最恏要记得所有事物其实都是起自于人类的善意。”

“人类的善意……?”

“会建立联邦政府、进行宇宙移民都是起自于想要拯救人類与地球的善意才开始的。想留在地球上并且将住惯的土地传承给自己的孩子,同样也是出自于善意如果想让公司赚钱、完成本身被賦予的责任也算善意,那么企图出人头地、改善家人的生活当然也是善意...”

“不过,那应该被称为私心才对就是有那种不顾全體的人们的私心,地球才会——”

“或许是吧但如果否定了那层善意,这世界根本是一片黑暗哪”

用咖啡润了口之后,店主平淡地说感觉像是被人抓出思考的破绽,米妮瓦眨起眼睛

“也有人是压抑感情,只为了全体在行动的呢像东洋那位将老婆和儿子都舍弃而出镓的神明……是叫佛陀对吧?我就实在没办法喜欢将陨石砸下来的夏亚我也很讨厌。一边说那是为了世界、为了人类但他做的事却会讓人怀疑,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人类”

这句话听在米妮瓦耳里,就像是在纠弹现在的自己她既没办法委身于那双温热的手掌,吔无能去面对那包裹住身体的拥抱决定不了立足点的自己,只是不断在逃避而已——“那么你觉得该怎么做比较好呢?”一边自觉到夲身发问的声音带着一股激昂米妮瓦面对面地注视了店主的脸。

“你这种问题可以用大人才讲得出来的狡猾答案来回答:要是我懂那個问题的答案,就不会在这种地方当个小餐厅的老板了”

只有老人才能露出的柔和笑容,让米妮瓦竖起的神经松缓了下来小小叹了一ロ气,她回以浅浅一笑

“我肯定你的意见。毕竟对人来说了解自己的分寸是必要的……”

“是没有错,但被小姐你这样的年轻人用自鉯为看破一切的口气来为他人的器量简单作出评估,也是很让人伤脑筋”

只有在这时候,店主是直直望着米妮瓦的眼睛在说话感觉箌蜷缩起来的自己让人从背后拍了一把,米妮瓦咽下一口气

没错,自以为看破了一切的正是白己抱怨着周围的黑暗而蜷缩起身子,自巳根本没有主动去做过什么明明了解枯等是不行的,光并不会照进来为何又要坐以待毙呢?“这样吗……你说的对”无意识地低喃絀口后,米妮瓦紧紧交握住双掌

“不顾身段地逃到外面来,却又自以为看破一切地裹足不前……或许我真的只是在逃避而已……”

店主一脸纳闷地皱起眉头。想做的事以及不得不做的事——除此之外,现在的自己所能做到的事就在米妮瓦心里重复思索,默默低喃自巳绝不能再逃避的时候咖啡杯突然颤动作响,米妮瓦仰望天花板

从上空压境而来的重低音逐步变得明显,能听出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響正让震动在店里扩散开来。就在玻璃窗与其他餐具开始共鸣之际喃喃说道“军方巡逻到这种地方来了吗?”的店主并未挪动他望姠天花板的脸。没什么好畏惧的——在下定决心的瞬间刚好对方也来迎接自己了。将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米妮瓦叫了一声“老板”并苴起身。她将汉堡的餐费摆在吧台上并且直直地注视讶然回望自己的店主。

“你煮的咖啡很美味光是能喝到这杯咖啡,我想这次来地浗就有价值了”

由天空照下来的投射灯光芒,将店里的窗户染成了青白色汽车停车的声响连续传出,车门打开关上的声音紧接在后“你……”背对着如此开口并后退的店主,米妮瓦转向店门口没过多久,对开式的店门被人急忙推开几名杀气腾腾的男子闯进了店里。

尽管来者身穿笔挺的西装米妮瓦仍看得出他们怀里都藏有手枪。要将她抓回去简直易如反掌——不对,会纵容她逃到现在才来迎接应该是发生了需要她出面的事态才对。隐约地体会到个中缘由米妮瓦与站在前头年约四十岁的男子对上目光。男子的表情丝毫没有动搖假惺惺地开口:“奥黛莉.伯恩小姐。”“罗南议员正在等您请跟我们一起回去。”

用着毫无破绽的身手走近米妮瓦那人将手摆茬她的肩膀上。一瞬间米妮瓦几天内郁积的情绪顿时爆发,声色锐利的话语由她口中冒出:“休得无礼”

“我是米妮瓦.萨比,没有逃或躲的意思把路让开。”

像是触电般地挪开手后退一步的高个儿男子跌了个踉跄。向吧台后睁圆眼睛的店主行了一礼米妮瓦走向門口,吸进一口气之后她投身至投射灯的光芒之中。

这样就好以奥黛莉.伯恩身分度目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身为承继萨比家宿命之人有许多东西非得面对才行。一面让直升机掀起的下洗气流吹在身上这项觉悟已缓缓定于米妮瓦心中。

“……我没有无视隆德.贝尔独竝性的意思不过,虽说是外围组织所属于联邦宇宙军这点仍是不变的吧?你得听从参谋总长的命令才行”

就像在对订购的商品进行愙诉那般悠哉,玛莎开口以年纪而言显得美艳异常的容貌,为“拉﹒凯拉姆一索然无味的舰长室带来了过强的刺激侧眼瞧过一脸不耐嘚梅蓝副长后,布莱特﹒诺亚摆回铁面无私的脸孔冷静答道:“我对命令并无异议。”

“我本身的疑问、在于‘为什么得由身为民众的伱来告诉我’这一点”“参谋本部和你做过确认了吧?”

“嗯我有收到通知,要尽力配合毕斯特财团的要求”

“那么,你就听命行倳吧隆德.贝尔是在战后的动乱中,绽放于疲惫军队中的一朵无卖花朵等到宇宙军重编之际,责任应该也就结束了为部下安排新的配属单位,应该是身为司令的布莱特上校的责任才对”

“如果你能给予协助,我自然会奉上回报目前,我就将这艘战舰认定为UC计劃的评价试验舰吧正好这里也备齐了作后备机的‘杰斯塔’。继续参加在宇宙军重编方案中居枢纽地位的UC计划……这能为隆德

贝爾带来什么样的未来,我想你应该明白”

一边安坐于接待用的沙发上,玛莎得意洋洋地重新翘起脚面无表情地望向对方的脸孔后,问噵“你明白吗”的布莱特把话题抛给梅蓝。“我不明白”听到副长心里有数的接腔,布莱特一面在内心感到满足一面又望向玛莎。擱在扶手上的手掌微微紧绷玛莎眯起蕴含焦躁的眼睛。

“……还真是只老狐狸呢我听人说,你是个不懂世事的木头人看来人概是那群无能的幕僚看走眼了吧。”

布莱特无意对此表示否定或肯定与缄口的布莱特彼此注视了几秒后,玛莎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总而言の,得请你听从我方的指示”把话讲完的她随即转过身子。

“先告诉你想指望罗南议长的人面也没有用喔。事情已经在舰长不知道的哋方都谈妥了”

对于不知道的事,我也无可回应——在表情中透露出这样的讯息布莱特保持沉默。玛莎眉心挤起皱纹赏了足以令人褙脊一凉的一瞥之后,淡紫色的套装身影甩过头自舰长室离去。布莱特一举松下肩膀的力气梅蓝也跟着吐出蓄积已久的叹息。

“受不叻……那妖怪的确名不虚传”

“但她正在焦急。那名‘钢弹’的驾驶员被问到关于‘盒子’的情报时似乎一直保持着缄默。”

记得他昰叫巴纳吉.林克斯吧一面回忆那张就像是“钢弹”驾驶员的少年脸孔,布莱特调松制服的领口“要怎么办?”梅蓝发出若有深意的疑问

“罗南议长受其箝制的那句台词,恐怕并不是在虚张声势要是达卡事件与‘盒子’有关联的情报泄露出去,以往一直协助毕斯特財团的参谋本部在立场上也会站不住脚单在操作媒体这块领域上,财经界会比政治界更高明”

“如果事情有可能发展成军方全体的丑聞,向评议会靠拢的幕僚也只能闭嘴而已……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吗”

“是啊。达卡事件让财团得到了意料外的藉口明明似乎还没经过調整,那架叫‘报丧女妖’的MS也顺势被他们带了过来”

布莱特从沙发上起身,将位于办公桌背后的荧幕面板切换成外部监视器的影潒“拉﹒凯拉姆”目前正滞空于达卡外海二十公里的位置,从舰上远远望去至今仍可以看见粉尘弥漫在地平线上的痕迹。从那之后过叻两天经过确认的死伤者人数已攀升至四万人以上,这数字到现在还持续在一点一滴地增长在市区上空来回的零星机影,大概全是消防队与媒体的直升机为了搜寻被活埋在瓦砾之下的生存者,听说救难部队已从世界各地调来了搭载热源感应器的直升机

舰内同样也不嘚闲,掌握被害情形、空投救援物资等迫在眉睫的作业让众人实际感觉到,两天工夫在转眼间就已过去但这些事情似乎都与玛莎无缘。若只是让MS与其运作团队登舰也罢玛莎却坚持战舰必须遵照她的指示行动,布莱特才以“法律并无规定可以将政府资产运用于私囚用途上”这般再正当不过的理由作出回应,她便跑到舰长室兴师问罪惹出了刚才的风波。既然罗南是透过参谋次长的权限蛮干玛莎僦透过参谋总长抢去其权限,被这种孩子吵架般的争权模式卷入布莱特自是情何以堪。照这样下去大概迟早有一方会把首相的名字搬絀来吧?

“以参谋本部为舞台财团和评议会正在比赛拔河……让他们做到这种程度的‘拉普拉斯之盒’-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一切的異常终究都收束在那一点之上。揉了揉眼头说道“不知道”的布莱特面向梅蓝。

“在工作落到我们头上前似乎都是‘拟.阿卡马’茬追查‘盒子’的虚实,但……”

“没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络吗要是他们能为财团与参谋本部的图谋作证,说不定可以让原本靠拢评议会嘚幕僚回心转意”

“有困难哪。‘拟﹒阿卡马’受到参谋本部直辖也被禁止和原属部队通讯。要是我们违抗命令隆德

贝尔的指挥权鈳能会被移交给参谋本部。虽然让人不甘心宇宙军部想让隆德.贝尔解体却是事实。”

正如玛莎指出的一样在因为战后内乱而陷入疲弊的军方机构中,隆德.贝尔是朵开在组织里的无实花朵——为了防备新吉翁突然崛起这支临时编制而成的部队带有很重的外人色彩。茬宇宙军重编计划已经备妥的现在也有许多幕僚对隆德﹒贝尔的裁量权之大感到危险,要是此时有个轻举妄动他们肯定会趁机大举挞伐。“再说在财团与评议会的政治斗一争参一脚并不有趣。”如此续道布莱特坐到办公桌的椅子上。交握着手掌他不断让大拇指的指腹彼此接触,然后自问:那么该怎么做?

“……还是只能独自采取行动了吗”

答案老早就已经出来了。布莱特心想反正自己生来僦是这种命。闭上眼睛接着漏出轻轻叹息,唤道“梅蓝”的布莱特抬起下定决心的脸

“和罗氏商会联络。不要使用舰里的基本无线妀以私人性质的邮件发送过去。”

“你说罗氏商会是在总公司设在新香港的那间……?”

“那在地球算是首屈一指的公司不过背地里吔有处理各式各样的业务。里头有人可以商量发函给媒体公关室,收信人的名字麻烦写‘运输舰奥德穆拉的隼人.小林’”

只短短皱叻一瞬眉头,说道“我立刻去拟文案”的梅蓝并拢脚跟脸上露出因为待办事项决定而安心的表情。首先要取得正确的情报才行否则也無法想出脱离这场丑恶政争的策略。没有向权力摆尾献媚的选项心不在焉的自己即将一脚踩进阴沟之中——等着梅蓝退出房内,布莱特沉沉瘫在椅子上并且和挂在墙上的一张遗照对上目光。

阿姆罗.雷中校的遗照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看起来像是在苦笑的脸朝着布莱特。

战舰之中也有审问室被用于审问俘虏或违反军规的乘员的那个房间,简便得让人怀疑是电影里的布景却也散发着煞有其事的气息。長宽各三公尺的房间里有的是审问用的桌子与记录用的桌子各一。记录桌上摆着速记用的终端审问桌上当然有可动式的桌灯坐镇。那昰在阴暗的房间中用来抵在嫌疑犯面前的道具。即使在眼前看到这些巴纳吉仍旧感觉不到真实感。

若提到缺乏真实感其实就连铐在雙手的手铐感触都相当诡异。尽管之前曾先后受到联邦军与新吉翁军的审问但两边都只有催促巴纳吉吐实,好对事态进行确认而已从Φ并无法体会到大声质询的气氛。像这样接受正式的审问还是第一次——不对或许该说,像这样持续保持缄默还是第一次链条比想像Φ更短的手铐摩擦作响,是铁器的声音——茫然间如此思考巴纳吉﹒林克斯抬起总算消肿的脸。在明亮发光的桌灯另一端能看见审问鍺平板的脸孔。

“你也差不多该乖乖配合了吧”

超越了愤怒与焦躁的情绪,对方口中透露出近乎傻眼的味道若是相信当事人的说词,眼前这名四十出头的魁梧男子是出身于过去的顶尖部队——迪坦斯,而在战后扫荡吉翁的热潮达高峰时他曾将好几名嫌疑者折磨至死,是故才会落得被军方强迫除役的下场在那之后,这人则受毕斯特财团的聘用先不论这番话的真伪,他的薄唇淡眉倒是有具现出官差嘚刻薄因此巴纳吉极力避免将对方的容貌纳入视野里头。

“坐进‘独角兽’的驾驶舱把拉普拉斯程式的资料调出来。就这么简单只偠照着吩咐做,你就能获得自由不管是接触到军方最高机密、或者是曾经协助新吉翁的事,都不会对你多追究我认为这样的条件并不差。”

斜斜坐在椅子上男子用食指敲着桌面。预测到对方接下来会采取的行动巴纳吉暗自在肚子上使力。一如所料男子一脚踹翻桌孓,斥喝“你讲点话!”的声音则在狭窄的房间回荡

“如果你以为自己是小孩,就不会受到太狠的待遇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在大人的社会中对于具有敌对嫌疑的分子是不会留情的。不管对象是女人或小孩在嫌疑洗脱前都会彻底受到折磨。你擅自带走军方的MS又投身新吉翁阵营之中,最后则是在参加达卡恐怖行动时以现行犯的身分受逮捕。这完全没有酌情的余地要是我们将你交给军方,你一輩子都得在监狱过活”

这套说词巴纳吉昨天也听过。只把事情的结果串联在一起的确也不是不能那样解释。巴纳吉将毫无反辩意思的臉瞥向男子

“你原本搭乘的新吉翁货船已经逃亡了,现在你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回去能拯救你的就只有我们而已。为了这种事情舍弃掉┅生未免也太愚蠢了。”

似乎是以为受审者已经要解开心防了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或许就是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让巴纳吉感到不赽他才能执拗到这个地步。巴纳吉漫然想到这点不理不睬地把目光从对方身上别开。男子重重捶向桌面骂道:

“你到底是为了谁在守密!你这——”

别的声音突然传来男子闭了嘴。坐在记录席位的人影徐徐起身矮胖的躯体浮现于桌灯的光源之中。

“你离开一会儿峩想和他单独谈谈。”

亚伯特.毕斯特的脸庞被由下往上的光源照出身上潜藏着令人不安的阴影,俯视向巴纳吉咂舌过后,狠狠瞪了巴纳吉一阵的男子站起身经过亚伯特身旁,走向房间的门口也因为“拉﹒凯拉姆”实质上已成为毕斯特财团的专用船只,审问进行时並无任何舰内的乘员在场既然审问本身并非由官方执行,白然不会有记录人员陪同在男子出去后,室内使只剩巴纳吉与亚伯特两人當然,透过天花板上的摄影机财团的男人们应该都在监控室中瞪大了眼睛才对。

之所以会在意旁人的日光或许是巴纳吉白觉到,亚伯特与自己之间有股隐而不显的引力的关系和自己有着相同父亲的男人——目前巴纳吉只能将认知整理至此种程度,口中玩味着甚至连真實感都体会不到的这层关系他回望坐在正面的亚伯特脸孔。和之前在在“拟.阿卡马”见面时一样立领上衣微微外翻于显得紧绷的脖孓上,亚伯特又将带有青色色泽的眼睛朝向巴纳吉

“你是为了卡帝亚斯.毕斯特……为了白己的父亲在守密吗?”

先是让椅背发出一阵咯叽声响亚伯特缓缓开口。是这样吗巴纳吉思考过一瞬,但在答案出来之前他已经把脸背向了亚伯特。

“你实在很了不起有坚强嘚意志,也有勇气就连操纵‘独角兽’的天分都在你身上。拉普拉斯程式的资料似乎没有你的感应波就无法取出。即使把你绑到驾驶艙只要你不同意,别人就没办法读取资料的内容你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学会那种操作方式的?”

巴纳吉并不清楚当亚伯特闯进驾驶舱時,他只是立刻在心中想着要荧幕“熄灭吧”而已并非是在对系统有所了解下才出现的反应。“伤脑筋你实在被设计得太过完美了。”叹息着撇下这句亚伯特将两肘撑到桌上。

“你摆着什么也不懂的脸却总是置身于风波的中心。局势一下子被你改变一下子又让你拖着走,你简直就像个天生的王者而且完美到几乎让人心里发毛的程度。被解开封印的说不定不是拉普拉斯程式而是你才对哪。”

这呴话听来既令人意外又带有不祥的意味。没放过巴纳吉不自觉抬起的视线亚伯特肥厚的脸颊随狞笑扭曲。

“难道你自己不会觉得奇怪嗎你这个人未免也太完美了。不愧是卡帝亚斯制造出来的强化人”

或许,你也是我的同类——曾几何时听过的玛莉妲声音突然在耳底複苏巴纳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我没说错吧”如此说着,亚伯特嘴角的笑意又变得更浓

“你待在毕斯特家的时候,我去了寄宿学校

所以我不知道卡帝亚斯是怎么把你养大的不过……你自己也说,你没有当时的记忆对吧”

那是在昨天审问中说溜嘴的话。巴纳吉重噺将沉默的目光望向亚伯特

“或许你觉得,是你白己将记忆封印住了但你认为,普通人能办到这种事情吗如果你的天分没被卡帝亚斯看上,也没有在懂事前受到特殊训练的话——”

为了摆脱悚然寒意而喊出的声音压过了空调与机械的声响,更让室内的空气受到摇撼没多看亚伯特抖动了眉毛的脸,巴纳吉让目光落在被手铐铐在一起的两腕上

“只要提到以前的事……爸爸的事情,妈妈就会难过……所以我才会不断要自己忘掉忘掉那一切,结果就真的想不起来了……只是这样而已”

“光这样就能忘记过去,就是你不普通的证据伱是卡帝亚斯制造出的一种强化人。”

“不对!你说得不对!父母与小孩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样的。要这样说的话你不也是卡帝亚斯淛造出来的人类吗?”

咽下一口气低喃“你说什么:”的亚伯特变得脸色险恶。巴纳吉直直回望他的眼睛

“托付信念的一方、被托付信念的一方……就因为彼此是父子,才能去爱或者去恨不是吗?要活得好像彼此毫无关系根本就做不到。所以……”

吞进后半句话巴纳吉再度垂下日光。所以当然连记忆都能尘封住。也会在短短的时间之类将父亲承认为父亲被他的遗言绑手绑脚。这并不是理论吔无关于人本身的资质。亲子关系这种棘手而又强韧的血脉力量光用智能是没办法厘清的——“所以,你想说什么”低声抛下一句,亞伯特将烦躁的脸撇向旁边

“什么父子或血缘的……终究只是生物学上的定义。在人身上还有其他得优先保护的东西。”

像是在说给洎己听一样地开口后亚伯特起身。这句话并不是对方打从心里领会出的道理——巴纳吉直觉地如此感受到专注仰望着亚伯特浑圆的背影。

“所谓的‘拉普拉斯之盒’是什么就是秩序。必须靠着台面下对‘盒子’的信仰世界的规则才能维持下去。那就像是

种共有的幻想是警惕人类私心的存在。失去它就无法继续成立的并非只有毕斯特财团而已。运作至今的世界齿轮也会因此失控达卡事件就是一項证据。如果卡帝亚斯没有打算开启‘盒子JI -根本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件因为经过一年战争的混乱后,我们已经学会了操控战争的技术”

桌灯造成的阴影,使得略显驼背的背影看来格外阴险那是在害怕的人的背影,如此的认知闪过了巴纳吉的脑海之中

“在这之后,纵使具有吉翁名义的组织全被消灭殆尽而联邦的敌人也只剩下正牌的外星人而已,事态也不会有所改变人类体内有斗争的本能,只要社會中依旧存在着阶级差异战争就不会从世界上消失。即使不特地播下种子人类仍然可以从任何地方找到战争的理由二支到管理的紧张鉯及偶尔出现的局部战争,可以推动经济的齿轮更能净化人类的斗一争本能,要是缺乏这两项要素人类还会不断掀起招致全灭的战争。这是人类治不好的疾患要治本是不可能的,我们只得去思考与毛病巧妙共存的方法”

像这样受到制度化的战争,以及相信连恐怖主義与怨念都能被管理的社会不是已让人心郁结,更造成马哈地.贾维那种人的反弹吗巴纳吉隐约想到,但他并未说出口亚伯特再度唑回正面的椅子,看着巴纳吉的眼里则蕴含阴沉的光芒

“你懂吗?我们并没有把战争当成食粮就因为有财团与亚纳海姆在操控战争,戰后的人类才能免去灭亡的命运一路撑了过来。卡帝亚斯却想破坏这层秩序你正在帮他进行破坏。是埋在你心中的父亲阴影在驱使伱与‘独角兽’行动。

你仔细想想为卡帝亚斯守密有什么意义?像你这样的孩子就算抱着‘盒子’不放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只会让自巳与周围的人都变得不幸而已你最好把这当成是具有相同血缘者的最后忠告——”

“玛莉妲小姐在哪里?”

发出冷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声音后巴纳吉暂时噤了口。亚伯特一脸冷不防被人戳到痛处的表情他立刻别过了视线,巴纳吉则注视着对方逼问道:“玛莉妲尛姐应该是和你一起到地球的,她现在人在哪里”突然变得忐忑不安的目光瞥向巴纳吉,说道“这跟你没关系”的亚伯特显得语气含糊

“与其说这些,你更应该认清自己的立场——”

“我有在思考啊……!不过这是靠我一个人的脑袋思考之后,就能做下定论的事情吗我想不是吧!?”

无意识动起来的手敲到桌面下缘沉沉的声响由桌底传出。亚伯特微微退了身子并将夹杂畏惧与狐疑的眼光投向巴納吉。

“到目前为止与我有所牵连的众多人们……包括帮助我的人、与我互相杀伐的人,全都帮忙造就了现在的我即使是卡帝亚斯……即使是爸爸,也只是其中的一个人而已”

巴纳吉咬紧牙关,将紧紧握住的拳头伸到了桌上手铐的锁链发出硬质声响,不着痕迹地让審问室的阴暗空间产生振动

“就算是现在,我也能感觉到玛莉妲小姐她的人就在很近的地方不只是她,奥黛莉、利迪少尉、船长、罗妮小姐、塔克萨先生也一样……虽然我不甘心但你也是我能感受到的人之一。我得找出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答案才能为‘盒子’的事莋决定。因为我……”

必须尽到责任才行——“必须……才行”这样的用词已经将自己与他人都束缚住了。那种异样感在心中扩散让巴纳吉险险将后半句话吞进嘴里。说到底这句话是自己心里领悟到的想法吗?巴纳吉将意识集中在太阳穴一带但他没有感觉到那股脉動,再度确认过这果然是自己的想法后他试着重新思考,所谓的自己是什么呢

独自的个体是成不了事的,这种不稳定的存在肯定连话語都编织不出必须与父母产生关联、与他人产生关联,才能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逐步建立出自我的存在……或者,该说是“发现”自峩的存在如果是这样,会感觉到所有人都进入了自己的心中就不会是错觉,而原本的自己也不会因此被抹杀在共鸣中逐步改变的,昰被称为“自己”的存在而像这样扩张的感性,或许正是所谓的新人类背后的真正本质

所以爸爸才没有说“做你该做的事℉而是在交玳“你觉得该做的事,就去做”后才把“独角兽”交给了自己。同时也将人类改变的可能性托付在自己身上——可是,如果连感受这些的心灵都能经由人为技术调整……兜圈子的思考使得巴纳吉不寒而栗,交握住发抖的双拳将沉默的目光投注在对方身上一会之后,低喃道“那就是束缚住你的诅咒……和强化人受到的洗脑一样真是悲哀”的亚伯特没与巴纳吉对上眼,迳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也罢。就算你不甘愿很快你就得硬着头皮配合了。在时候到来之前尽管去找你所谓的答案吧。”

带着笃定的这番话让巴纳吉汗毛直竖。讓投以质疑目光的巴纳吉以视线纠缠了一阵亚伯特将手伸向门把。

“伤脑筋你实在被设计得太完美了。简直到惹人嫌的程度”

留下宛如要扎进巴纳吉体内的一瞥后,亚伯特穿过门口随后带上的门板发出异样大声的声响,使得被独自留在阴暗房里的身心发出颤抖巴納吉将交握的拳头抵在额头上,然后无力地趴向桌面亚伯特的肩膀线条留在巴纳吉眼底,那给他的印象与卡帝亚斯并非没有相似之处巴纳吉因而感到一阵心酸。

‘……能回收到一架“杰.祖鲁”已经算幸运了达卡发生的事情,也让各殖民卫星的驻留舰队逐渐集结到地浗轨道上“葛兰雪”要尽早离开地球,在临检体势变得完备前脱离绝对防卫圈’

即使将米诺夫斯基粒子的散播浓度设定得较低,船只航行于大气中的通讯状况仍旧十分恶劣由于杂讯的影响,弗尔.伏朗托映于操控台通讯荧幕上的面具脸孔显得比平常更看不出表情。感到贴在眼尾的医疗胶布变得紧绷斯贝洛亚.辛尼曼回了一声:“是……”他可以感觉到,各自坐在操舵席与航术士席的亚雷克与布拉特正隔着椅背静静地竖起耳朵。

‘联邦的监视态势已经受到强化这段通讯或许也正在被人监听。感应监视器所接收的新座标就由船長亲口向我报告吧。’

“‘独角兽’落到了联邦手上我想敌人已经得知新的资讯才对。”

‘尽管如此将“独角兽”回收的“拉﹒凯拉姆”却显得动作迟缓。似乎有发生某种意外才让他们错失了新资讯。目前运气仍站在我方这一边’

面具底下的嘴角扭曲露出笑意,伏朗托道出其判断集结新吉翁舰队的他,是从旗舰“留露拉”俯视着地球的骚动混入政界的吉翁后援者所做的报告,看来已在第一时间傳进了他的耳里只要搭上“拉﹒凯拉姆”的毕斯特财团越动用政治力,让政府的高官为其效劳透过政界管道流出的情报量自然也会越哆。更何况曾经从贾维企业收受利益的议员官僚,这时候都在台面下受到调查没有人知道自己何时会被推出来究责,战战兢兢的空气囸四处弥漫着在不清楚明天会有什么变动的情况下,人会因为不安而变得多话哪怕联邦率全军整顿完临检态势,要打通让“葛兰雪”┅艘船逃离的门道应该也并非难事。

不过对于目前的辛尼曼来说,那并不是重要的事情从那之后过了两天半时光,联邦军对地球全汢的戒备等级已提升至临战体势各地的吉翁残党等于已陷入关门大吉的状况,一支抄查而被剿灭的游击组织也不只一两个即使是“葛蘭雪”也得躲着卫星监视网在欧亚大陆上空奔波,才总算与“留露拉”成功进行通讯所余燃料撑不到三天,既然往后的补给已无着落除了夹着尾巴逃回宇宙,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项但从刚才与伏朗托的对话中,辛尼曼听出了与其他可能性相系的情报

待在宇宙的“留露拉”并未接收到感应监视器的中继讯号。换句话说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握有“独角兽”提示出的座标数据的就只有“葛兰雪”而已——将这项事实暗示出的可能性按在面皮底下,辛尼曼隔着荧幕与伏朗托对上了目光。“那么‘独角兽’即使放着不管也无所谓?”媔无表情的辛尼曼再度提出质问

‘当然会再派人捕捉其动向。毕竟也没办法保证由“独角兽”传出的资讯会在这次就打住。为了接替“葛兰雪”我已经安排其他搭载有感应监视器的船跟监船长只需要思考将资料带回来的事就好。’

像是刻意嘱咐的声音让辛尼曼一瞬間闪过“想法被看穿了吗?”的疑虑将思考放空之后,他重新望向伏朗托紧揪住不会显示在荧幕上的船长席扶手,辛尼曼慎重其事地開口问道:“能向您请教一件事吗”

“上校为什么会接纳马哈地﹒贾维的作战?”

隔着操控台布拉特与亚雷克都惊讶地把脸转了过来。辛尼曼只持续注视着荧幕中的伏朗托‘你有不服?’戴着面具的脸如此质疑辛尼曼顶回一句“没有”,并且以眼神朝对方补充道:發问的是我

‘那的确不是高明的作战。’隔了两、三秒的沉默伏朗托静静答道。‘如果新吉翁参与作战的事实公诸于世我方会蒙一支的损失也不算少。不过船长哪,白三年前推落陨石以来联邦从未遭受这么大的损害。我想确认的是对联邦一元统治抱持反感的舆論强度。’

‘宇宙居民自是不用多说在地球居民之中,同样也有吉翁的信奉者但他们终究只能以反体制的态度,来宣泄平目的不满偠是让那样的人们,见识到新吉翁单方面进行的残杀又会如何当这群人接触到的并不是殖民卫星或陨石被砸下的消息,而是能在近距离內听见人类惨叫的杀戮究竟会有什么反应呢……?趁着有“杜拜末裔”这项缓冲材能用的机会我希望能先做确认。这是为了替往后得箌“拉普拉斯之盒”的新吉翁定出指标’

面具底下浅浅笑着的脸孔,与米妮瓦说道“他是个危险的男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这个瞬间,辛尼曼感觉到某种绷紧的心绪已然撑裂原本摇摆的天平也倾向了一方,他厚颜地作出答覆:“原来如此我了解了。”防眩护目镜底丅的眼睛闪过刺探的神色短短告知一句‘我等你回来’之后,伏朗托消失于荧幕之上

虽说这也在辛尼曼的预料之内,但那张戴着面具嘚脸孔的确已将良心上的苛责与迟疑都抛到了彼端,显得毫不羞愧——而且还在部下面前恬不知耻地讲出“拿舆论做实验”这般戏谑嘚论调。比起倦意辛尼曼胸口滞留着更多漠然的寒意,手交抱着的他靠到了船长席的椅背上“这样好吗?”布莱特抛来带有深意的笑嫆问道

“船长脸上根本就是一副不服气的表情哪。”

“说过想知道伏朗托肚子里藏了什么盘算的可不是我而是你才对吧?”

辛尼曼狠狠回瞪一眼布拉特耸肩转回正面。挪动了像是连操舵席都快装不下的巨大身躯问道“那么,现在要怎么办呢”的亚雷克跟着望向辛胒曼。辛尼曼闭上眼睛唤回了方才压下的思考,然后以船长的声音宣布:“变更轨道”

“真方位一八二。一面避开监视卫星的眼线┅面航向南太平洋。”

咦地眨着眼睛的亚雷克透露出疑惑在他旁边弹响手指的布拉特则一副“果然如此”的调调。如果是为了航上宇宙洏移动至赤道上空在下令时并不会提到南太平洋这个词。“不是要回宇宙吗”对于如此发问的亚雷克没有多看,辛尼曼望向扩展于正媔窗外的云海

“公主和玛莉妲都还没救回来,我们不能这样就离开”

“可是,光靠我们当前战力——”

“你想回去啊”你真的什么嘟不懂耶,瞪着亚雷克的布拉特好似就要这么骂出口“别说是玛莉妲,上校对公主的事提都没有提耶”

恍然大悟地咽下一口气,原本鉯目光朝辛尼曼质疑“你是认真的吗”的亚雷克,也只好一脸无奈地把头转回了正面办不办得到并不重要。自第一次新吉翁战争之后“葛兰雪”在动荡的世间一路将米妮瓦守了过来,对他们来说要回去将她搁置不理的“带袖的”阵营之中,这样的选项根本不可能存茬米妮瓦、玛莉妲,以及相当于“盒子”钥匙的“独角兽”在脑中排列出不能割舍的众多事物辛尼曼将一句“事情有所谓先后顺序”掛到嘴边,并且搔起下巴上的硬胡须

“的确,现在的我们什么也办不到毕竟所有的政府机构都提高了戒备等级。”

“我们去抢回‘独角兽’”

辛尼曼心意已决的语气,让亚雷克转过了哑口无言的脸“可以将那当成交换的筹码,要联邦把公主与玛莉妲还来既然他们還没取得‘盒子’的资料,这样刚好”朝着如此说道的辛尼曼,布莱特吹响口哨作出口应

“这样好,这才是葛兰雪队的本色不过,偠对‘拉.凯拉姆’出手的话这仗是有点硬。”

“还是值得一试要丘尼克倾全力监听卫星通讯,叫他别放过‘拉﹒凯拉姆’的任何举動”

对方与我们一样,不能永远在天空飞只要紧盯其动向,下手的时机就一定会到来首先要搜集战力,如此想到的辛尼曼在荧幕仩叫出了南太平洋的海图,跟着他听见亚雷克问道“那小鬼要怎么办”的声音。

“当然要一起抢过来凑成套啦那样子商品价值也会比較高。对吧船长?”

和坐视两人互殴时一样目光中带有深意的布拉特说道。回望了已烧烙在眼底的巴纳吉.林克斯的眼睛辛尼曼不悅地皱起至今仍肿胀的脸庞,短短回道:“看情况”脸上露出苦笑,布拉特躲到航术士席的椅背后头在航路变更的命令被复诵后没过哆久,映于窗外的云海开始以急速朝横向流去

翻过呈三角锥状的船体,“葛兰雪”在云朵上画出广大弧度迅速朝南方海面飞去。脱离叻“带袖的”为其设下的栏栅船速显得飞快无比,只有灿烂照耀而下的太阳守候着他们的去向

黑色“独角兽”收容于悬架上的巨大身軀,光是存在于该处似乎就足以让周围的空气产生振动,其鬼气逼人的程度甚至令人联想到传承于古代东洋的妖刀。与并排在旁的“獨角兽”一样悬架周围都拉起了禁止进入的绳索,由毕斯特财团派驻的专任整备士们正围绕在机体身旁。尚在调整中的传闻似乎不假满载观测机器的吊舱接舷于腹部,大批缆线则从驾驶舱蜿蜒而出其样相与其说是在整备,更适合以“实验”两字形容仰望那副模样,一边不屑地撇下一句“听说那个东西叫作‘报丧女妖;J的是华兹﹒史提普尼中尉。

“它是白色家伙的二号机先行对重力下运作的状况莋了测试。整天黏在机体旁边的好像是奥古斯塔新人类研究所的成员哪。”

“NT研那不是早就被查封了吗?”

在旁边听着的戴瑞.麥金尼斯中尉说“就是没被查封,那些人才会在这里嘛”如此回应的华兹,似乎抱持着对想像范围外的事不多思索的主义在两人旁邊,靠在窄道扶手上的则是奈吉尔﹒葛瑞特上尉看了他那端正的脸庞之后,利迪忍住叹息并且将视线挪回“报丧女妖”身上。从突出於MS甲板内壁的窄道看去能同时将立于对面墙壁的两架独角兽型MS一起纳入眼里。

由于载满承载量共计十二架“杰斯塔”的情况下又收容了“德尔塔普拉斯”与两架“独角兽”,“拉.凯拉姆”的MS甲板似乎已经超载除了舰首侧深处的整修空间之外,还腾出用於格纳喷射座的后部甲板才总算容纳下这些机体,而后部甲板更被载来“报丧女妖”的运输机——德戴改占去了莫大空间结果,搭上戰舰的毕斯特财团一行人又表现得日中无人甚而在甲板一角设置禁止进入的区块,奈吉尔这些原本的乘员班底会产生反感也是人之常凊。来回于脚下的整备兵不时抛来别有含意的视线舰内的空气不友善到了极点。

若是有工作倒也还能分散注意力,但在上一场战斗过於勉强的“德尔塔普拉斯”已被运至整修处担任专属整备长的哈南正在进行全面检修,她大有将机体完全解体之意至少在座机重新组匼为人型之前,都没有利迪的工作他只好像这样跟三连星的众人一起摆副苦瓜脸,并且朝长有独角的特异机体干瞪眼应该带个模型过來才对的,利迪在茫然间这么想到联络不到似乎已前往达卡的父亲,更无法如愿和幽禁于舰内的巴纳吉见面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根本鈈知如何自处,利迪心想不如干脆背对这一切算了——

“少尉大人什么都没听说吗?”

丝毫没察觉到利迪的心情体格粗壮的华兹抛来與其体型相符的粗厚声音。“那两架黑白MS难道和参谋本部直接对你下的命令没关系吗?”

“我不清楚那些人也让我觉得很火大。”

“你还这样讲舰里不是也下过命令,要确保那架白色的家伙吗”

“我还听说,它是从新吉翁的船出击的耶你的‘德尔塔普拉斯’鈈是和它并肩作战,一起收拾了那架MA吗要说你什么也不知道,也实在太假了吧”

戴瑞也顺势搭腔。忍住咂舌的冲动利迪望向两囚,然而奈吉尔插口说道“那是UC计划的MS吧”的声音,却让他的心跳怦然加速

靠在扶手边的奈吉尔伸出下巴;朝他所指示的方姠看去,覆盖于“独角兽”右肩的装甲上的确标示有“PROJECT UC”的字样。“啊真的耶。”戴瑞悠哉地附和利迪则无仂地靠到了墙边。

“如果是配合这家伙打造出来的‘杰斯塔’那乱高一把的性能就能得到解释了。‘杰斯塔’的任务八成就是跟在这家夥旁边负责把小喽啰收拾掉,而这家伙的任务则是直捣敌人的核心……例如像新人类操纵的精神感应兵器一类的”

听到奈吉尔这番说嘚通的推测,埋怨道“什么嘛那我们不成了它的猎犬?”的华兹噘起嘴“不对吧?在预定中我们原本是会当上这玩意的测试驾驶员喔。”戴瑞说奈吉尔究竟对事情洞察到了什么地步?对于利迪侧眼窥探的视线未作理会“没当上搞不好是幸运哪。”三连星的队长如此淡淡地开了口

“这家伙变成‘钢弹’时的机动力可不寻常。普通的驾驶员大概撑不了五分钟吧没有从一开始就预设让强化人搭乘的話,也不可能设计得这么夸张”

“强化人……”这么低语的戴瑞脸上,突然失去了血色“NT研那群人都陪在旁边,我想不会错吧”奈吉尔若无其事地说着,顺他的视线看去利迪注视向“报丧女妖”的驾驶舱。从满载于吊舱的观测机器缝隙中可以瞥见一道穿着全嫼驾驶装的人影。虽然长相被拉下面罩的头盔遮着苗条匀称的躯体仍然可以从驾驶装之上判别出来。尽管貌似纤弱那副肉体却散发着某种强韧,令人联想到装有弹簧的人偶

是女人吗?凝视着驾驶员那宛如机械般的身影当利迪无意识地自扶手挺出身子时,有个体型正恏与其互为对照的矮胖男子出现挡住了他的视线。似乎是察觉到利迪的目光亚伯特转头抛来带有敌意的狠狠一瞥,并且搂着驾驶员的肩膀将其带到了驾驶舱深处。利迪原本以为他是亚纳海姆电子公司的高层人物其实他是名列毕斯特家的财团干部。与叫作玛莎的头头┅起搭上战舰的那名男子已经将战舰跟“独角兽”都当成了私有物。老爸究竟在干些什么呢利迪在内心暗自埋怨起来。先是让毕斯特財团的人从旁插手却又没对他作出任何的指示。这正好是一个将“盒子”从财团手中抢来并且将世界由百年诅咒解放的机会。自己明奣是为了偿还马瑟纳斯家的罪业才会抛下一切来到这里——

“意思是说,要是当上了这个玩意儿的驾驶员我们搞不好也会受到强化吗……?”

注视着消失于驾驶舱门后的驾驶员背影华兹悄然低语。强化人与废人是同意词这一点早就以传闻的形式流传在驾驶员之间。那么巴纳吉又如何如此思索过后,利迪甩了甩快要被没有答案的疑问撑爆的脑袋然后朝响彻于甲板中的机械驱动声抬起头。通往舰尾著舰甲板的巨大闸门正缓缓地开启。

因气压差而流动的空气化成风逐步流向了开启的闸门缝隙。站在略长的头发随风飘逸的奈吉尔旁邊利迪看见由闸门另一端现身的小型喷射机。机翼下的可动式喷射引擎垂直竖起被牵引车拖着的机体进入MS甲板之中。

“受不了這阵子客人还真络绎不绝。”

华兹与戴瑞傻眼般地说道奈吉尔则不着痕迹地投以观察的目光;感受到一丝的心慌,利迪与他一起俯视着铨长约十公尺左右的小型喷射机一面仰望并立于左右的大群MS,小型喷射机停止于甲板的中段整备兵们随即朝其跑去。机轮煞止當机体侧面的舱门一开启,首先从舷梯下来的是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跟着一张熟识的脸孔便闯进了利迪的视野。

让怦然响起的心脏推了一紦利迪从扶手边挺出半截身子。他能看见在西装男子的前后包夹下一名表情凛然的少女已走下舷梯。米妮瓦为什么会在这里变成空皛一片的脑袋浮现出疑问,利迪微微感到一阵晕眩她应该在家才对啊。把她的安全当成交换条件我才会来到了这里。为什么她却得亲洎在此露面还摆着那副紧绷的表情。简直就像被人强行带来一样——

“奥黛莉!奥黛莉.伯恩!”

没有叫出米妮瓦的姓名证明利迪最低限度的理性仍有在运作。回神过来时已经放声叫道的利迪开始朝停在距舰尾约五十公尺处的小型喷射机挥起双手,光是如此还不能让怹满足利迪随即冲了出去。“怎么回事”“是他认识的人吗?”背对着出声交谈的华兹等人利迪一路跑到窄道的尾端。隔着固定于懸架的“杰斯塔”背影能认出是米妮瓦的栗子色头发,已清楚地烧烙在利迪眼底

为什么要来?你不能待在这里想要利用你的恶意正茬风起云涌。从窄道尽头探出身子利迪喊道“奥黛莉!”的声音被风吹散。舍不得将时间花在咂舌上头他随即赶往距离最近的气闸。偠从窄道移动至甲板楼面得先回到舰内通路搭乘电梯,或者是利用斜梯才行以无重力环境为前提所打造出来的战舰构造,从未像这个時候让他感到如此痛恨

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米妮瓦抬了头

MS甲板的构造在任何战舰中,都显得大同小异高约三十公尺,宽幅则大概有五十公

尺的挑高空间中固定在悬架上的MS正如同佛像一般地排列着。或许是经历实战的时日尚浅许多机体的涂装四处剥落,随处可见焊接的火花迸散而下一眼就能认出属于联邦军的MS,肩膀有棱有角的躯体矗立在旁覆有防风镜的无表情眼睛则注视着對面的墙壁。

是自己多心了吗环顾四周,米妮瓦轻叹一口气一项异样的物体在此时闯入眼底,使她停下脚步唯一拉起封锁线的那端,照明灯正把某架MS额上的长角照得闪闪发亮——

“黑色的‘独角兽’……”

黝黑发亮的装甲上,耸立着一支黄金色的角米妮瓦找鈈到其他词汇来形容那架漆黑的机体。旁边则有眼熟的白色“独角兽”与其并列散发出某种高贵气息的面罩,正面对着空中给人的印潒之所以会比第一次见到时更为纤细,大概是立于一旁的黑色“独角兽”过于狰狞的缘故连面甲都施有黄金色装饰的漆黑机体,其气势巳经超出精悍而达到穷凶恶极的地步与原本令人感受到某种调和感的“独角兽”不同,它带有一股拒绝对话的冷漠它们开发的源头恐怕是相同的,称之为兄弟也不为过的两架机体表露的形象竟然会有这般的差异……

既然“独角兽”在这里,巴纳吉应该也在舰内的某处吧再度环顾起四周,米妮瓦被一阵唤道“欢迎您米妮瓦.萨比殿下”的女性声音叫住,她把脸转回正面只见让几名男子随侍于背后,一名身穿淡紫色套装的中年女子就站在眼前

“我是毕斯特代理领袖﹒玛莎.毕斯特.卡拜因。长途跋涉至此您辛苦了。”

这么说道女性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然而她的眼神却与口吻相违背散发着一丝藐视的神色。这人是嫁进亚纳海姆电子公司会长家门的毕斯特家の女若记得没错,她应该是卡帝亚斯的妹妹才对米妮瓦回想着从新吉翁出走前调查到的情报,这时候自称为玛莎的女子缓缓踏出脚步,浓厚的香水味挑逗了米妮瓦的鼻子

“您真的又年轻又美丽呢。虽然是在这样的战舰里头但请殿下放心,我们会保护您的人身安全”

“这事罗南.马瑟纳斯议员也明白吗?”

被带回宅邸之后连和罗南会面的机会也没有,米妮瓦就让人送上了飞机并且一路被载到此处。尽管知道飞机是毕斯特财团派来的她却不知道罗南与财团间有着什么样的协议,也全然不知自己再度被带到联邦舰艇上的理由察觉到自己就连这艘战舰的名称也不清楚,米妮瓦慎重开了口然而回道“这当然”的玛莎脸上,做作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动摇

“我们与羅南议员正为了同样的目的在行动。这应该也是殿下您本身的期望”

“我们要封印‘拉普拉斯之盒.’。”

直视着不禁咽下一口气的米妮瓦脸庞玛莎搽有口红的双唇扭成了笑容的形状。“我听说殿下也是为此而离开新吉翁的。我能向您保证会招来灾厄的‘盒子’将由財团安置于无人能触及的场所。无论是之前或是此后。”

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演技玛莎行礼时视线朝上,射向了米妮瓦这女人很危险——如此喊叫的本能让身心紧绷,米妮瓦紧紧握住双拳

‘……听说‘盒子’的钥匙就交付在那架“独角兽”身上。你们也收容了它的驾駛员吗’

‘是。他目前正在医务室静养’

才以为空气忽地产生震荡,一道听过的声音随即传入耳朵巴纳吉横躺于床铺的身躯顿时弹起,他转头望向墙上不知已于何时点亮的通讯面板

充作收监室的房间原本似乎是军官用的个人房,床边设置有十吋大的荧幕从那里看見声音主人的身影后,巴纳吉感觉到自己咽下的一口变得吐出。

‘医务室他受伤了吗?’

‘那名少年并无人碍他是偶然搭上“独角獸”的民众,但却具有驾驶天分与勇气若您希望,在这之后可以安排他与您见面’

不认识的女性声音中断后,朝对方回道‘麻烦你’嘚奥黛莉再度踏出脚步被安装于某人胸前的隐藏摄影机追着她的身影,栗子色的头发在荧幕中摇曳着映于周围的光景,肯定就是这艘“拉﹒凯拉姆”的MS甲板她——奥黛莉.伯恩搭上了这艘战舰。“奥黛莉!”如此叫出声音巴纳吉将手伸向通讯面板的通讯钮。重覆按着没有反应的按钮他对荧幕中的奥黛莉唤道:“是我,我是巴纳吉啊!”

“不可以奥黛莉。你不能待在这里!奥黛莉!”

奥黛莉頭也不回地走去毕斯特财团的部下包围在她身边,遮住了穿着白色女用衬衫的背影一拳抡向荧幕后,跳下床的巴纳吉冲向房间门口猛敲被锁住的门板,他放声叫道:“谁来开个门!放我出去!”

敲过好几下之后锁头开启的声音响起,自动门横移打开了巴纳吉反射性地后退,看到站在门后的男子脸孔他愕然地呆站在原地。

“我说过了就算不甘愿,之后你也得硬着头皮配合”

没别开对上的日光,亚伯特走进室内巴纳吉先看向荧幕中的奥黛莉,再重新将视线转回亚伯特身上他挤出颤抖的声音说道:“难道……”

“为了救她,伱才会驾驶‘独角兽’一路来到这里那么,这次你也应该会为了救她而和我们合作。”

“随你怎么说我们的立场只得这么做而已。”

像是要堵住去路地站在门口的亚伯特背后有财团的部下们正朝室内寄以观望的视线。一切都是自己招来的——这样的理解涌上心头巴纳吉感觉到膝盖开始发抖,“让我和利迪先生——利迪少尉见面!”他说出脑里忽然出现的念头

“那个人绝不会认同这种做法。奥黛莉应该正在他家接受保护才对……!”

“没用的我们已经和马瑟纳斯家谈妥了。米妮瓦殿下将改由财团来照顾”

“你们谈了什么!?這就是大人该做的事吗!”

“是啊多亏有像你这样的小孩来搅局,大人们全都吃了不少苦你多少也要体谅我们吧。”

亚伯特不同于以往的强硬目光让说不话的巴纳吉双脚摇晃起来。瞪着哑口无言的巴纳吉亚伯特继续说:“本着具有相同血缘的立场,我只给你一项忠告”

“卡帝亚斯的爸爸,也就是我们的祖父是被身为财团宗主的曾祖父所杀的。你懂这句话的意思吗”

硬在嘴角挤出笑容,亚伯特將脸逼到巴纳吉面前巴纳吉被推回房间深处,坐到床上

“这就是毕斯特家的血统。在这个被诅咒的家系之中你和我都不过是一段过場罢了。别认为我们是亲人你应该舍弃这种天真的想法。即使得父子相残只要是为了守护‘盒子’,毕斯特家的人也都在所不惜”

夲身也曾对父亲痛下毒手的目光,正扭曲地朝巴纳吉俯视而来一瞬间,被压迫到极限的某种情绪发出迸裂的声响巴纳吉觉得胸口顿时涼了半截。“将拉普拉斯程式的资料交出来这样你就可以获得自由,她也能够得救”亚伯特如此开口施压。回望那冒出血丝的眼睛巴纳吉垂下脸,并且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前微微点了头。

亚伯特安心地呼出气来朝门口唤道“喂”之后,巴纳吉能感觉到他向后退叻一步原本站在通路上的三名男子走进室内,几双穿着黑皮鞋的脚出现在巴纳吉视野中同时也看见其中一人取出手铐,巴纳吉自己伸絀了双手等着男人接近,在手腕被揪住的前一刻巴纳吉利用起身的劲道朝对方肚子赏了一记头槌。

呃地低吟出来男子被撞飞到后头。刚好从背后接住他的亚伯特则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财团黑衣部下的阵势松懈了几许穿过立刻扑身过来的黑衣部下身边,放低头部嘚巴纳吉冲向门口并且以前倾的姿势出到房间外。“你这家伙……!”背对着亚伯特低喃的声音巴纳吉一股脑地关上门。

他没有锁门嘚空间“喂,你站住!”怒喊的声音响彻于通路腰际套着白色枪带的警卫朝巴纳吉追来。巴纳吉死命狂奔靠着被带来时的记忆,他茬第一个十字路口拐向右只求能前往电梯所在的方角。

通讯面板的荧幕上有照到MS悬架的基座部分。奥黛莉是跟联络机一同被收容於MS甲板她现在一定还待在甲板的底部。去了之后又能做什么思考根本无法运作,总之巴纳吉先按了电梯按钮“别让他逃了!将人抓囙来!”亚伯特的声音随即在背后响起。判断出自己没时间等电梯抵达巴纳吉赶往通路边的斜梯。

巴纳吉一口气冲下正如同“斜梯”这個词的含意坡度极陡的阶梯,来到了下一层甲板警报声同时大作,待在通路的两名乘员讶异地将脸转向巴纳吉“喂……”出声的男孓才正要举手,就被撞飞出去赶在怒骂声传来前,巴纳吉又滑下下一道斜梯在好几阵脚步声逼近的当头,他一口气纵贯七层份的甲板跑到了理应通往MS甲板的通路。

空气微微流动着隐约飘来的机油臭味,告诉了巴纳吉NS甲板的所在待在该处的奥黛莉的心跳、宣告一切开始的手心感触,乘着空气传来尽管被警报与复数人声所追赶,他依旧只顾猛冲数度在十字路口拐弯,然后从T字路尽头转向祐的瞬间巴纳吉差点与对面跑来的人影撞在一起。

为了避免迎头撞上闪至后方的青年朝巴纳吉睁大了眼睛。“利迪先生……”一瞬间低喃出口追兵的脚步声又让巴纳吉回头,他立刻揪住利迪的制服将对方拉到自己身边。

“利迪少尉奥黛莉来到这艘战舰了。毕斯特財团想把她当成人质”

“人质……!?”咽下一口气的利迪抬起下巴喊道“等等!”“喂,抓住那家伙!”的声音从通路后头传来巴纳吉朝利迪投以拚命的目光。就赌在你身上了是你的话,一定能明白才对隔着MS交会的感触被巴纳吉当成依靠,他向咬紧牙关的利迪注视了一秒褐色的眼睛垂下,利迪将苦涩的表情背向巴纳吉

用着勉强能听见的音量低喃后,利迪取出设置于墙边的灭火器“直赱就是MS甲板。动作快”利迪如此交代,巴纳吉连回礼都来不及便已拔腿跑去前,追兵的脚步声逼至跟前灭火器喷射的声音重叠於其上。穿透警卫们动摇的叫声怒吼道声音响彻通路,从白色烟雾中传进了巴纳吉耳里

受流动的空气推动,灭火剂的白色烟雾自身后逼近在被追上之前,巴纳吉开启气闸突然现于眼前的广大空间让他一瞬间停住脚步。因临时响起的警报而愣住的整备兵、行走于轨道嘚牵引车、约从三十公尺高的天花板垂下的起重臂一面也将伫立的MS群纳入视野,巴纳吉朝大得吓人的镂空孔穴环顾了一圈由他所茬的位置看去,相当于正对面的内壁底下可以望见身穿黑色西装的团体正快步移动。在魁梧男子们的包围下有一道穿着白色女用衬衫嘚纤弱背影,鲜明地浮现于巴纳吉眼中的唯有那道挺直背脊走去的身影。

倾全身的力气化作声音巴纳吉吼出。止住了脚步回望过来嘚奥黛莉与他对上目光。尽管身影的大小连食指指头都不到巴纳吉仍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的表情。翡翠色的眼睛大大睁开巴纳吉甚至能看到映于她眼中的自己。

嘴型如此动着奥黛莉朝巴纳吉踏出脚步。周围的男子立即上前将她挡下被架住的白衬衫身影让黑色西装掩盖,消失了踪迹一名不认识的中年女性不悦地望向巴纳吉,奥黛莉挣扎叫道“竟敢如此无礼放开我”的声音渐渐远去。看见她被拖进内壁的气闸后巴纳吉眼里再也放不进其他东西。距离正对面的内壁顶多四十公尺无意识地进行目测的身体蹬了地板,手掌像是要扒开地板一般挥动巴纳吉拔腿狂奔。

霎时间巴纳吉往后头伸出的右手被揪住,他遭人猛力拖了过去一瞬间浮在空中的身体撞到背后的墙壁,沉沉的冲击闪过后脑杓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巴纳吉伸手摸向麻痹的脑袋并且在昏沉的视野中捕捉到穿着黑色驾驶装的人影。

清一色黑的布料上有着金色线条纵横于其间衬托出穿著者本身的苗条身躯。护甲一般覆盖于胸口的背心上同样有金色线条勾勒出轮廓,在左胸上的则是毕斯特财团的独角兽图腾。简直就和“独角兽”的专用驾驶装一样——而且还是将光明面与黑暗面互为反转透露絀魔魅形象的黑色款式。没有余裕多去思考那个所象征的意义隔着立于面前驾驶装的肩头,巴纳吉一股脑地想要寻找奥黛莉的身影他設法要将脚伸出,但弹簧一般伸来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不到一秒,被推到后头的身体又再度让人抡向墙壁

有如钳子般一动也不动的手,正渐渐地堵住巴纳吉的气管受窒息的恐惧所驱使,巴纳吉胡乱动起手脚试图逃脱。驾驶员被头盔罩着的头部丝毫不为所动从那纤弱身躯难以想像的巨大力道,依旧将巴纳吉抵在墙上当挥动的手臂打在头盔上,面罩的开闭装置随之启动一对熟悉的蓝色瞳孔闯入了巴纳吉的视野。

“玛莉妲小姐……!”

就像是直通深海的蔚蓝瞳孔底下,似乎有某种情思颤动了一瞬不会错,与那架黑色“独角兽”對时时巴纳吉也觉得自己有闻到她那甜甜的体味。感觉到掐在脖子上的手松缓了力气巴纳吉叫道:“玛莉妲小姐,是我!巴纳吉.林克斯!”在他趁势抓住对方的肩膀想要将头盔中的脸扳近自己的瞬间,玛莉妲抹消了短瞬的动摇眼中透露出杀气。

比最初见面时更为昏暗那对深邃的孔穴令人联想到洞窟——当巴纳吉毛骨悚然地想抽身时,已经为时已晚玛莉妲的膝盖猛顶向他的胃,一股好似要贯穿褙脊的冲击摇撼了他的全身气力自双腿流失,一边瘫坐在地一边挤出声音唤道“玛莉……妲……”的巴纳吉伸手揪住驾驶装。叉开双腳而立的玛莉妲纹风不动就在两人四目相交,再度感觉到对方眼底有某种情思颤动的那一瞬间吼道“普露十二号!”的声音传进巴纳吉耳里。

“别让那家伙逃掉抓住他。”

站在气闸门口的亚伯特气喘吁吁肩膀随呼吸而起伏着的他怒声下令。玛莉妲俯视着巴纳吉的瞳孔又变成阴暗的孔穴掐在他喉咙上的手也恢复了劲道。重新被抵到墙上之后巴纳吉用两手紧抓玛莉妲的手腕。玛莉妲小姐请你醒醒。奥黛莉——米妮瓦公主就在那里以浑身的意念呼唤对方,巴纳吉希望在玛莉妲眼中追寻曾一度交触的思维然而扩展于眼底的,却只囿光线无法照入的洞窟而已巴纳吉的手被轻易扯开,手臂也让人制服住玛莉妲随后便将他打趴在地上。

“巴纳吉!”奥黛莉呼唤的声喑隐约传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玛莉妲站在眼前,冷冷地睥睨着趴在地板上的巴纳吉那对眼睛与黑色“独角兽”的重合在一起,巴納吉紧紧咬住嘴唇将思维凝聚在远去的奥黛莉气息上,他鼓起仅剩的所有力量把那化成声音吐出。

没有回应被头上伸来的几双手拖起,巴纳吉让人带离MS甲板没露出任何反应,身穿黑色驾驶装的玛莉妲像人偶一般地站着她的眼睛始终留在巴纳吉的视野一角。

号稱在以往覆盖了地表百分之十四面积的热带雨林其占有率一时间也曾锐减至百分之,据说进入宇宙世纪之后此数据已回升至百分之六。这项成果需归功于自旧世纪以来持续推行的暖化对策以及在宇宙移民开始后正式上轨道的造林事业。然而于此同时,靠采伐林木维姩的土著也因而失去了工作就连足以更换职种的教育基础都还没打下,人们即使想换工作也找不到差事——成为“过剩人口”的这群人自然被率先送去了宇宙,并且住到不会为饥荒或水灾所苦的殖民卫星之中无关于当事人的意识,文明而具备高教育水准的人们释出的善意围绕在他们身边。

而如此受到保护的热带雨林之一——丛生于新几内亚东部的丛林地区又在十七年前重新住进了所谓“过剩人口”的后裔。位于月球背后的殖民卫星居民换言之,也就是被遗弃在离地球最远位置的人们在穿上名为MS的铠甲后降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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