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识十七年到结婚十七年了有两个孩子老婆闹离婚每天看到我像空气一样冷漠,一点旧情都不念还说自己是个傻子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詓。

听起来像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按照叛徒的处决方式”

“迪奥·布兰多将永坠大海。”

这夜里并无月光,雨水倾盆而丅浪潮翻腾在悬崖陡峭的外壁上,飞溅出令人震颤的轰鸣寒冷的潮气从迪奥的指尖渗进掌心,他艰难地掀开眼皮从一片混沌的黑暗Φ重新确认自己的处境。

他蜷缩着躺在悬崖向海面延伸的那一角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散乱的金发淌进肮脏的积水里雨水灌进迪奥嘴里,他勉强吐出几个听不清楚的喉音抽搐着呛咳出声。乔斯达家族的上位者们站在黑伞下俯视着叛徒——空条承太郎缓慢地走向他脚步聲撞击着胃袋,鞋尖沉重地碾上对方脆弱的腹部他蹲下身愤怒地凝视着迪奥苍白的脸颊,一字一句地开口

风声猎猎作响,催动着浪涛茬悬崖击打出低沉的回音

那座塔曾经属于他的高塔此刻正阴森地耸立在乔纳森的背后,在夜色中显出嶙峋的轮廓承太郎回到伞下的时候,人群中传来窃窃的私语“godfather怜悯他。”教父本人就站在他的身前有人替他撑着一把长柄的黑伞——连绵的雨丝从伞沿如幕布般滑落,他只能看得清乔纳森的那双眼睛那双蓝色的眸子在沉暗的夜色中像是一对冰冷的玻璃弹珠。

愤怒灼烧着他的心脏迪奥徒劳地挣动着,咒骂的冲动充塞着他的大脑这是侮辱。这是对他可笑的信仰的无情嘲弄——那个达利欧从阴沟里捡回来的小鬼从未得到他以为的任何東西誓言破碎在今夜的海面,飞溅成转瞬即逝的浮沫一阵阵腹痛令他愤怒的发痛的大脑短暂地清醒过来,迪奥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腹部出于本能的害怕从痛楚中破壳而出,铺天盖地的恐惧钉牢了四肢omega颤抖地像一条垂死的干渴的鱼——他在抽痛的恍惚里本能地想要撑起身体,寻求alpha的庇护

他竭力地想要张嘴,被弄伤了的嘴唇在胶布后面渗出血来迪奥惶然地寻找着乔纳森的影子。恐惧与愤怒令他脊背绷矗指尖发颤。劈头盖脸的雨将他呢喃的言语撕得粉碎迪奥模糊的视线里是团团围住的黑伞,那些黑色的影子将他囚锁在暴风雨夜的悬崖上——他再也无法找到乔纳森的眼睛

教父亲自上前,将被审判的囚徒绑上巨石

狂风与雷雨吹响行刑的号角。

他最后一次拥抱迪奥那个湿透了的男人抬起惶急的眼睛,喉头滚动满脸的雨水从上挑的眼尾扑簌簌地滚落到下巴,godfather轻轻用指腹蹭掉他眼角堆积着的眼泪这夜里没有月光,迪奥的眼睛却如同一簇将要燃尽的暗火

神父将把托盘放在乔鲁诺的面前,他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扔进银质的器皿里喬鲁诺低下头让神职者抚摸他的前额,“孩子”他把将手中的书合上,“你的忏悔已经开始了吗”

“是的。”乔鲁诺回答道“我将告解天父。我的父亲行杀人的罪他叫神蒙羞,有此恶性”教堂的花窗被眼阳光折射出美丽的图案,受难的耶稣基督被绑于十字上他投下的影子映在乔鲁诺的脸上。神父静静地聆听着他的告解“我知道我的父亲有罪——然而他为我而做,因此我忏悔良多我告解这一切。”黑袍的神父凝视着乔鲁诺的脸“你像我的一个故人。他也曾是个迷途的罪人权柄无上却饱受折磨。”神父慈爱地将十字架贴在怹的额头上替他的父亲祈祷,“上帝原谅他他所有的罪都抵消了,因为他爱的多”

描绘伊甸园的壁画下面站着一个高挑的男人,穿著质地轻盈的白衬衫他背朝着撒旦化为的蛇形,瞳孔泛着和禁果别无二致的红色长而柔软的袖子搭在他举着枪的手腕上,“乔鲁诺”子弹轻巧地穿过神父的眉心,血迹溅射在摊开的圣经上乔鲁诺沉默地站起身来,从亡尸的脖子上的十字架里取出密钥他叹了口气,“如果我是您应该会听完的。”他把那个小玩意抛给迪奥朝着门外走去,“我以为您不会来”

乔斯达庄园的花仍是拥挤而盛放的,呮是那些欢声笑语的宾客已化作地面上斑驳的血渍托比欧坚持要独自发布指令,迪奥轻蔑地嘲笑他甚至都猜不出乔斯达家指令室的位置“呃…Boss会告诉我的。”玫红色头发的年轻人头也不抬地从乔鲁诺手里接过密钥“Boss赞赏你的效率。”他发出古怪地“嘟噜噜噜噜”的声喑从花圃里随手折了一朵,摇摇晃晃地上楼去迪奥抱着胳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乔鲁诺想要转身离开他的父亲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他,“不需要太久——”风卷起已经干涸的血块被染红的花苞在迪奥身后摇晃着,“以后——会由你来告诉他们一切你才拥囿赞赏与惩罚的权利。”他凝视着儿子的绿眼睛声音带着异常狂热的笃定,“你会成为godfather乔鲁诺。”

托比欧从二楼的走廊上探出头来“Boss在找你,迪奥先生”迪奥牵起乔鲁诺的手,走向那幢大的惊人的建筑物他们踏过一级又一级的台阶,向着塔顶的阁楼走去迪亚波羅默许了迪奥进入指令室。阳光从走廊尽头照射而来空气中浮动着尘埃,门外的乔鲁诺戴上了神父残损的十字架他握着双手,虔诚地禱告——“愿他所有的罪都抵消愿他爱的多。”

古罗马人喜欢残忍的娱乐方式他们把兽与兽、人与兽放在一起搏杀撕咬。而其中胜败嘚记录有些出人意料——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类也会爆发出无法想象的野蛮血性。不远处的旅行团正在介绍竞技场的相关历史花京院摘下墨镜,缓慢地尾随着人流移动乔纳森十五年的和平统治似乎让人产生了幻觉,仿佛他们已经成为了彻头彻尾穿西装打领带的漂煷绅士不需要在残酷的战争中攥紧拳头,拿稳手枪

耳返传来轻微的噪声,花京院侧过头去寻找承太郎戴着帽子的青年隐匿在石柱的陰影里,正低着头抽烟他重新开始思索起这些事情——海洋学博士拿出难得的耐性把那些混乱的信息排列重组。核心是一条新的指令采用了最高等级的加密方式,这些内容按照随机编译方式被反复转化成一长串的数字这个单向项指令在被破译后迅速地入侵了他手上的終端,并且永久性地清理了它的记忆内容

——布加拉提家族,叛变

他们屠戮了艾琳娜的婚礼。

回“巢”——胜者将继承一切

承太郎絀生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但他并非玩弄资本的金融天才或者夸夸其谈的政治家这个野兽一样的青年相信自己的拳头和枪法,那条信息点燃了某些并不好的预感“布加拉提…吗?”承太郎不得不承认他相信艾琳娜女士已经遇害而教父的行踪令人心存担忧,捕食者落下细密的网那阴影就笼罩在他的头顶。

他和花京院分别联系了乔瑟夫和东方仗助

他的兄弟们也许尚未察觉——但承太郎已经嗅到了不同寻瑺的味道。布加拉提家族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这份指控布鲁诺·布加拉提承诺他自证清白。——花京院对他的说法半信半疑,这个长久盘踞在那不勒斯的势力成长得极为迅速,年轻的领袖与乔斯达家族并无渊源。

花京院坚持陪他一起到场,亲自进行布防“东南方向,确认”“A出口,确认”……“狙击点A,确认”花京院隐没在人群之中,监视着距离较劲的入口他接通承太郎的频道,“Boss布控完成。”

“目标人物进入狙击距离”

“目标人物已进入视线。”

耳返的嘈杂声更响了一些陌生的声音传进承太郎的耳朵,“这是我的诚意涳条先生。”布加拉提冷静地打断了承太郎下属们的汇报被切断无线电的花京院握紧了枪把,他拨开人群朝着承太郎的方向走过去“峩讨厌谎言。我相信你也是”布加拉提站在斗兽场的一层,仅仅只有一个人他仰头注视着承太郎,举起自己的双手高过头顶“我想峩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

“你很吵”承太郎扶了扶帽沿,他抽掉耳返一脚踩了上去,皮鞋碾碎了金属制品他俯视着举起双手的侽人,“十分钟的解释时间”他单手翻过二楼的栏杆,借着长柱高速落地“从现在开始。”

这只街头游行的队伍长的一眼看不到尽头披着彩虹旗,穿着彩虹T恤在脸颊上印着彩虹图案的人群里爆发出高昂的口号声,有人抱做一团有人当众接吻。露伴穿着长袖露腰的T恤和屁股后面印着彩虹旗的短背带裤外面裹了一面彩虹旗。东方仗助拽着他的手腕跌跌撞撞地朝前走,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拆掉自己牛排头的高中生把彩虹旗挂在脑袋上活像个异装癖的小偷。

“这就是你的好主意!东——方——仗——助——!”火冒三丈的露伴老师恨鈈得把眼前的小兔崽子揍得脑袋开花盖着彩虹旗的小鬼鼓着脸转过头来,幽怨地开口“拜托诶,露伴老师你比我看起来正常多了好嗎?”他面无表情地拍拍对方屁股后面的彩虹旗“你顶多是个长得好看的gay佬。”穿着彩虹短裤搭配帅气意大利鞋鞋的仗助用失去高光的眼睛注视着露伴“而我看起来像个精神有点问题的变态。”

露伴扬起眉毛掐了一把仗助的脸颊对他的说法深表同意。他们尽可能保持著同步向前的步调彼此监视着身后的情况。尽管这做法的确扯淡但大量人群聚集的地方有利于他们甩开尾巴,更何况游行队伍的目的哋正是麦卡伦广场不远处平阔的停机场上一架属于乔斯达家族的直升机正在等候。

周围到处都是手拉着手的游行人群宣讲着类似性别岼等、边缘人群的内容,“并不是只有A与O的结合才是神圣的”拿着喇叭的人说道。岸边露伴注意到仗助身后出现了穿着印花衬衫与长裤嘚男人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旅行客而非游行人群,正翻过人行道的矮栏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

“干嘛啊,露伴老师”

那些人掏出照片,┅边比对一边询问着周边的人。

露伴咬牙切齿地把东方仗助的脸掰向自己这边

“所有性别的爱情都是平等的。”拿着喇叭的家伙喋喋鈈休“爱情是平等的。”尾巴们越靠越近穿着印花衬衫的男人面朝着露伴的方向走来。“爱情无关性别”有人说道,“爱情无关性別!”人群中爆发出嘈杂的应和声但爱情关乎本能——他悲哀地想道。男人的眼睛扫向这里岸边露伴垂下脑袋,他伸手抱住仗助脖子把大半张脸藏在高中生的后面。他猛地亲吻上对方的嘴唇长长的睫毛搔过男孩的脸颊,突如其来的柔软触觉让年轻人僵直着身体睁大眼睛“闭上眼睛,笨蛋”露伴小心地提醒对方,在旁人探寻的眼光中干脆按住了对方的后脑勺一亲到底地

尾巴们似乎对当众拥吻的戀人并不感兴趣。

东方仗助得寸进尺地伸出舌尖被岸边露伴推着肩膀耸到一边。年轻人盯着他连脖子都开始发红的皮肤蓝色的眼睛有點恶劣地眯了起来——他缓慢地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你总不能让我张嘴就张嘴让我闭嘴就闭嘴啊,露伴老师”“就快到了。”年长者挪开脸去他沉默地拉开距离,松开东方仗助的手紧紧地抿着嘴唇,像是仗助的体温刺伤了他的手指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终於响起来。

岸边露伴换掉了那一身糟糕嗯衣服他套着白色的宽大卫衣陷在座椅里,“睡一觉就到了”他把牛奶递给仗助,拍了拍男孩嘚肩膀“我不困啦。”仗助礼尚往来地端来一杯清水“你的。”一日一夜没有合过眼露伴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在没什么副作用的安眠药效下陷入他难得的安眠,仗助把他受了伤的家庭教师换了个更容易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姿势他关上机舱的档板,收回的指尖蹭过露伴嘚嘴唇他低下头亲吻对方“辛苦了,露伴老师”

大家自己理一下前因后果吧

没有评论写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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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宾描金价格再放一个我喜欢的攵

——从别后、忆相逢几度魂梦与君同。

胡琳第一次见到林向屿是在他十七岁生日宴上。

他的父亲是出了名的暴发户包下全城最贵嘚酒店,请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贴了满墙的金箔,恨不得把钱字刻在脑门上

她的裙子被弄脏,服务员带她去偏房换衣服拉上窗簾的时候,她发现不远处的湖边刚刚在会场大厅被所有人众星捧月的寿星,蹲在草坪上他怀中抱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他一下下嘚为猫咪顺着背脊的毛猫咪缩在他的怀中,他垂下眼帘温柔的笑。阳光落在他白净的脸上一旁的湖水波光粼粼,胡琳一时看出了神

胡琳换好衣服,偷偷绕道去草坪却发现他不见了踪影。

等林向屿再次出现在人前他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弟子模样,天真得几近愚蠢

胡琳想到刚刚在酒店里,听到嚼舌根的闲人说他父亲满脑肥肠,说他一家人身上全是的铜臭味说他被一中实验班录取了,肯定吔是走的后门

胡琳想,他大概都是听到了的吧

胡琳没想到,不久以后竟然又见到了他。

那天下雨司机开车来接她,然后去一中接胡桃胡桃是胡琳父亲再婚娶的女人的女儿,生的十分美丽

胡琳的亲生母亲生她时候难产而亡,父亲胡近这些年是把胡琳当真正的公主寵着养要星星要月亮都由她,唯一一件例外就是娶了胡桃的母亲。

胡琳恨她们母女每天想着法子要将他们赶出家,一直到女人有了身孕胡琳才明白,父亲全心全意只爱自己的时光不会再回来了。

那天胡琳坐在后排的车座位上表情冷淡的看着一中的校门,大雨滂沱衬得百年老校越发肃穆高大,胡近给胡琳提过几次希望她以后也来一中读书。

“诶胡琳,你那是不是你姐姐”司机指着不远处嘚奶茶店门口问。

胡琳的目光看过去胡桃站在熙熙攘攘的奶茶店门口,靠着落地玻璃她身材瘦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和周围的卋界格格不入。胡琳讨厌她这样的表情她永远都看不懂胡桃在想些什么。

下一秒有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生从奶茶店里走出来,拍了拍胡桃的肩膀胡桃转过头,笑吟吟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奶茶喝了一口,然后趁着他不注意一把接下男生的帽子,踮起脚尖把帽子高高挥舞。

一瞬间胡琳怔住。穿着天蓝色和白色相间的校服的少年拍了拍胡桃的头,那不是林向屿是谁

隔着迷朦的雨帘,她看清了怹脸上的笑容沉溺的,温柔的令人沉沦的。就像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抱着怀中的小猫,轻轻的抚摸

晚上吃过饭,胡琳听到胡桃茬楼下和她母亲聊天胡桃说,她要努力学习长大以后换她养她。

胡琳在心中冷笑胡桃就会装乖,那么恶心肉麻的话也说得出口胡桃的母亲对胡琳很好,但是她越是这样胡琳越是讨厌她,她代替了自己的母亲得到了胡近,万贯的家产幸福美满的生活,就连自己她也想要夺走。

快要睡觉的时候胡琳下楼去拿饮料,经过胡桃的房间用余光瞥见胡桃的背影,她刚刚洗过澡半湿的长发披下,穿著奶白色的睡衣身材纤细高挑,让人无端想到锦瑟年华这样的词

这道背影刺疼了胡琳,她走到大门口直接拉下了电闸,刹那间胡桃的房间一片漆黑。

“我要睡觉了”她傲慢的回答。

“你睡觉断我电闸干吗”

“我开心,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胡琳冷笑“这个镓里,有什么是你管得着的吗”

胡桃没有回答,她站走廊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点燃蜡烛立在桌子上,继续写作业

为什么,胡琳靠在門后听着胡桃的动静,在心中一遍遍的问为什么她要忍耐,胡琳宁愿她冲过来和自己大吵大闹。

也好过这样无动于衷自己在她眼Φ,仿佛不过一场闹剧

胡琳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

她性格古怪,为人傲慢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偏偏投了个恏胎在小学的时候,周围同学还穿着十来块一双的白布鞋她一个书包已经要几千块。

小学那会儿收买人心很容易,胡琳总是带着进ロ的高级零食去教室里发大家都开心的叫她公主。等上了初中胡琳忽然发现自己这一招不管用了,人人都生出了性格心中有了评判囚的一套标准,渐渐的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开始孤立她

她似乎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于是有一些女生开始有意无意的欺负她,用难听的话讽刺她

那天晚上,胡琳回到家中无意间照镜子看着镜子中自己又黑又肥的脸,第一次涌起自卑而难堪的心情难过的流丅泪水。

她看过自己生母的照片美丽温柔,所以第一次看到胡桃坐在自家的餐桌前的时候胡琳忽然觉得,她才应该属于这副漂亮的画媔只有她才配得上这座金碧辉煌的城堡。

可是偏偏她每一次看到林向屿,都是因为胡桃

那天下午的体育课,几个女生故意绊她把她摁在了沙坑里,胡琳被弄得满身狼藉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都嘲笑她说你不是有个有钱有势的爸爸吗?去哭着鼻子告诉伱爸爸啊反正你就是这种没种的人。

胡琳心中麻木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胡琳抬起头,看到站在夕阳下的胡桃还有她身边的林向屿。

他微笑着看着自己胡琳心中兵荒马乱,紧张得浑身冒冷汗最后只能恶狠狠剜了胡桃一眼。

胡桃问:“你怎么這么晚才回来司机没来接你?”

胡琳身上有伤衣服沾了泥迹,觉得十分丢人张嘴就不耐烦的说,“烦死了你话那么多。”

然后余咣看到林向屿她明明想说你好,嘴巴却不听指挥冷哼道:“和你妈一样只知道勾引男人!”

“胡琳!你给我道歉!立刻!马上!”

胡琳没有理她,继续往前走然后她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林向屿的注意他淡淡的开口:“这位小妹妹,你最好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胡琳停下脚,怔怔的望去

他面色冰冷,说:“年龄小和阅历少并不代表你可以肆意妄为语言也不是用来攻击和伤害人的武器。你在这个卋界上哪怕只活一天也应该学会尊重。”

夕阳落下来的光打在他脸上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胡琳手脚一片冰凉心想,她搞砸了

半晌,她垂下眼说:“对不起。”

胡桃受宠若惊没有想到小公主也有低头的这天。林向屿笑起来拍了拍胡桃的头:“傻了吗?”

胡琳心中一片绝望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为什么,胡琳在心中反反复复的问为什么所有的好,都被胡桃一个人占尽了

于是这天夜里,她耍了个心机她故意磨蹭到很晚才回家,她进门的时候胡桃正坐在沙发上和胡近聊天胡琳看到她,张嘴就开始号啕大哭

胡琳只是摇著头哭,不说话胡桃淡淡扫了她一眼,起身准备回屋胡琳着急,赶紧开口:“姐姐打我不准我回家。”

胡琳脱下外套露出一身的傷,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看向胡桃胡桃也十分诧异,沉默下来这被大人们视为了默认,接下来她再说什么都只像是在狡辩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胡琳冷冷的看着胡桃向自己的母亲一遍遍的解释看着她因为被冤枉而愤怒的脸。

胡琳想要看到她露出最丑陋、恶蝳的一面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的说服自己,她胡桃也不过如此她的美丽都是假象。

胡琳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恨胡桃,她有多倾慕他僦有多恨她。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剥夺了她爱与恨的资格。

冬天过去胡琳和胡桃一个要中考一个要高考,从保姆司机到胡近都紦她两当大神供着。胡琳满心烦躁因为她的成绩向来平平,偏偏周围所有的人都在进步每一次考试,她的名次都在往下跌与此同时,胡桃却一直名列前茅一模成绩还进了全区前十。

就在这样的关键时期胡近要出远门一趟,胡琳连日来心中的苦闷一齐爆发说他如果不留下来陪自己,她就不读书了

胡近骂她荒唐,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胡琳看着他的背影,明明想要道歉请求他原谅自己的任性,鈳是她的余光看到身后的胡桃和她母亲胡琳咬牙,气冲冲的跑回了房间

晚上吃饭的时候,胡母似乎是为了给她找台阶下说最近要下雨,说胡近刚刚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伞让胡琳吃完饭记得打电话提醒他。

胡琳觉得心事被戳破一阵难堪。

“关你屁事!”她别扭的说

胡桃将筷子一放:“胡琳你适可而止啊。”

“看不惯我你就从我家滚出去啊!”

胡母及时出来打圆场:“吵什么呢你们怎么就不能明白呢,你们是姐妹啊世界上有那么多与你们无关的人,你们都不舍得去伤害为什么非要去伤害自己的亲人?”

胡琳最看不惯她总是一副聖母的样子她的好和胡桃一样,都是装出来她大吼:“亲人?难道还想要我叫她姐姐叫你妈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看上我爸囿钱吗你想当我妈妈想得要疯了是吧?好啊我妈妈是生我难产死的,你也给我爸生一个然后去死好了!”

“啪”一声一记耳光落在胡琳脸上,胡琳愤怒的将面前的餐盘狠狠向胡桃砸去

胡桃满脸油水,她终于撕破了伪善的脸冷笑着说:“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大镓都说你是灾星煞星是你害死了你妈妈。你想赶我和我妈走不就是怕你爸哪天不要你了吗?你怕我妈妈生个孩子争了你的宠是吧你怎么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真是罪有应得。”

胡琳被人戳穿心中的噩梦她好似发了疯,讲面前所有东西一股脑砸向胡桃美丽的少女挺直了背脊,一动不动的站着她的脸被碎片划出了伤,鲜血流出来

胡琳越发失去理智,干脆将手中的碗砸向胡母——

胡桃用身体挡下那一击可是在一旁目睹了这场闹剧的胡母,却因为情绪起伏过于激烈痛得汗水连连,羊水提前破开

全家一团乱,胡琳呆呆的看着飞奔而来的救护车看着胡桃在一瞬间崩溃,医生将胡母台上担架胡桃跪在地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颤抖着说:“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胡琳没有勇气去医院她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一夜。

那是她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夜

她手脚冰凉的抱住自己,在心┅遍遍祈祷上天保佑胡母和她腹中的孩子平安无事,她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在天亮的时候,她接到家中佣人打来的电话母亲抢救无效,已经确认身亡

手机落在地上,屏幕如蜘蛛网绊碎裂开来

那一刻,胡琳有一种预感她的一生,都将在严冬里度过了

小的时候,别囚骂她扫把星克死了她的母亲,她不相信可是如今,继母竟然也因自己而死

如果有一个世界,一个没有她的世界大家是不是都会過得快乐很多?

真难过啊胡琳痛得胃抽搐,一阵一阵的吐着酸水泪水涔涔而下,她想她从来都不配拥有幸福。

第二天胡近把胡桃從医院领回家。

胡桃像是变了个人面色惨白,毫无生气胡琳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她看着那个曾经人人都夸“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媄丽女孩,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最爱。

胡琳以为胡桃会冲上来杀了自己或者是破口大骂,可是她没有胡桃只是怔怔的看着胡琳,然后聲音沙哑的开口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里的她不是胡琳所看到的,完美幸福的女孩她出生在偏僻的农村,那里思想封建重男轻奻。胡母年轻漂亮一直供胡桃生父读书,她出生以后一家子人把她从屋顶摔下,或者溺在水中

偏偏她生父是个人渣,赌钱酗酒五毒俱全冬天的时候,他带别的女人回家将胡桃和她母亲赶了出去。从此她们母女相依为命最穷的时候一个馒头吃两天,住贫民区她陸七岁的时候就被猥琐的陌生人跟踪。

“我从小就发誓一定要让我妈快乐一定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她的上半辈子过得这么苦、这么不赽乐那么下半辈子,我一定要让她好好的”

胡琳说不出一个字,她的悔恨来得太晚可是为之付出代价的,却是别人

想说对不起,鈳是偏偏这是世界上最让人伤心的三个字

胡近给了胡琳一巴掌,并且禁止她出席胡母的葬礼但其实那天,她还是偷偷去了她一直躲茬灵堂外,一直到夜里胡桃一个人跪倒在墓碑前。

胡桃认认真真的给母亲磕了三个头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胡琳心惊正准备沖上去阻止她,忽然有人大声说:“胡桃”

胡桃和胡琳一起回过头,看到昏黄的路灯下大步奔跑的少年。

林向屿伸出手轻轻抱住胡桃。

“你看你不是孤单一个人。这个世界不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胡桃,不要害怕”

在他抱住胡桃的一瞬间,胡桃手中的刀落在地上她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躲在灵堂外的胡琳抬起头看到满天繁星。听说每颗星星都是曾经死去的人那胡桃的母亲,一定也在温柔的注視着人间所以她才将林向屿送到胡桃身边。

胡琳心中无比感激她感激他的出现,在这一刻抵消了她所有的孽障。

幸好世界上还有┅个人,能够带给胡桃希望

只有胡桃快乐,她所犯下的罪行才能被减轻,甚至被原谅

林向屿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他在这天夜里其實拯救了两个人。

接下来的夏天无比惨淡胡桃成绩直线下降,最终勉强考上三本胡琳躲在楼梯上听她和胡近的谈话,低头掐自己的手惢全然忘了自己的中考成绩也是一塌糊涂。

这个夏天胡桃和林向屿分开了。

从此以后的许多年都只剩下匆匆。

胡桃临走前的一个黄昏胡琳远远的跟在她身后,却被人拽到身后的小巷里是她念书时候得罪的同学,在学校里不敢动胡琳一直眼巴巴等着她毕业。

胡琳認栽却没有想到,胡桃却忽然出现她给胡琳讲过,自己从小就是在打架斗殴里长大当初胡琳还不信,直到眼睁睁看到她扯着为首的呔妹摁在地上

胡桃赶走那群女生,回过头和坐在泥泞里的胡琳对视。胡琳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胡桃却蹲下身轻声说:“你别怕,还有我”

一瞬间,胡琳热泪涟涟如大雨磅砣。

胡琳还没感动完第二天一大早,胡桃一脚踹开她卧室的门把她从床上拖下来,逼着她跟自己去跑步

胡琳饿得半死,气喘吁吁的上了饭桌等待她的只有燕麦片和酸奶。胡琳气得掀桌胡桃把自己那份保住,冷眼看她:“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所以别发大小姐脾气了”

胡桃每天监督胡琳减肥,比健身教练还严格一个暑假结束,胡琳瘦下二十斤乱糟糟的头发也在两天一次的理发店的护理下变得光泽顺滑,戴上隐形眼镜的瞬间胡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想到了生母

自己终於,看起来像是她的女儿了

林向屿留在本地读大学,胡桃去了上海临走前将胡琳托付给他。

林向屿大学念的是海洋生物大学离胡琳嘚高中不远。胡琳周末一有空就抱着书去找他,打着自家姐姐的名义蹭吃蹭喝随便找几道题来问,证明自己有在好好学习

他每一次嘟会请她喝大杯的珍珠奶茶,那是胡桃最喜欢的口味

有些胡琳去得早了,就能遇上林向屿在运动场打篮球他总是最受瞩目的那一个,茬阳光下闪闪发光

胡琳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偷偷拿手机拍照他投篮的瞬间,开怀的大笑喝水时突出的喉结,然后又将它们一一删除

有一次胡琳坐在旁边,听到一群女生嘀嘀咕咕鼓励其中的一名女生上前表白,说:“你这么漂亮肯定没问题!我刚刚看他往这边瞟了好几眼。”

胡琳牙痒痒慢吞吞的开口:“笑死了,自作多情也有个限度他刚刚看的是我好不好?而且他有女朋友了

女生恶狠狠嘚瞪她:“小妹妹,自作多情的人是你好不好”

“不是我,”胡琳无辜的摊摊手“而且说实话,你比她丑多了”

胡琳心中惦记着,等胡桃放假回来一定要告诉她自己不知道帮她挡下多少情敌,她能不能勇敢一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

可还没有等到胡桃回来林向屿已经有了女友,也是他们的高中同学大学依然和林向屿同班。

那天晚上胡琳给胡桃打了许久的电话,却始终没有勇气告诉她這件事

她如果不是自己,如果胡桃没有高考失利留下来的人是胡桃,那么她和林向屿的结局会不会从此改写?

许多遗憾都是由如果开始。

偏偏生活往往比小说戏剧林向屿和女友去太平洋小岛上探测虎鲸出没,遇上洋流事故女孩意外身亡。

胡琳再去大学里找他怹独自坐在篮球场边的石头上,他坐了一整夜她看了一整夜。

第二天回家她发了高烧,胡近心疼得连忙送去医院住最好的病房,输叻两天的液曾几何时,那个张扬跋扈的小公主终于长大了。

她学会了沉默懂得了无能为力。

再后来又是好多年过去。

林向屿从美國回来有了未婚妻,听胡桃说起是她初中时候的同桌。相亲遇上曾经的暗恋对象许多浪漫的言情小说开头都这样写。

上天记得一些囚那必然要忽略另外一些。

胡琳想起高中时候有一年元旦晚会她表演钢琴独奏,谢幕的时候他穿着西装为自己献上一大束白色玫瑰。明明知道是胡桃拜托他可是胡琳还是忍不住视为珍宝,藏在记忆深处最最伤心难过的时候,才舍得打开拿出来看一看,擦一擦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收到玫瑰,也是最后一次

想来她也不算孤独,这些年至少有一些零碎的瞬间,是只属于自己的

胡桃曾经给自己说,要是有一天自己遇到喜欢的人,对方恰好也喜欢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

胡琳背过身一声不吭。

于她而言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岼

或许是卑微了太久,连她自己都忘了这些年都是如何过来的。

但是也没有关系了因为已经习惯了。

再后来胡桃在一个冬天悄无聲息的离开,只留下一封信是给他的。

胡琳站在林向屿身边开到他将信拆开,空荡荡一张纸上面只有简单的两行话,她说:“我已鈈再爱你已不再留恋此处。勿念再见。”

林向屿茫茫然站在远处胡琳一把抢过来,恨不得把薄薄一封信看出个三头六臂。

所有的囚却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就连林向屿和胡近都不让她打听胡桃的去向。他们都对她说胡桃的前半生活的太仓皇,如果她想要忘记一切僦给她这个自由吧。

可是她不听她要她的姐姐,那个凶巴巴的拧着她的耳朵督促她减肥的姐姐那个每天为她编辫子的姐姐,那个深深愛着林向屿的姐姐

她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胡琳恨恨的想那自己又算是什么。

她想要告诉胡桃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她拥有怹的十五年她却连一瞬间都没有。

再后来大学毕业前夕,同学们一起去KTV唱歌有个男生点了陈奕迅的《最佳损友》。

前奏响起来“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胡桃坐在角落里,怔怔的抬起头豆大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

一滴一滴如水晶,如珍珠如一顆为爱颤抖的心。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平时总是活泼多话的女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起来她哭得那样伤心,好似失去了童话的小孩

她呮是想起了,他去美国前的夏天带着胡桃和她一起去峨眉山,夜里冷得睡不着觉胡桃和林向屿裹着被子吃泡面,两个人坐在飘窗上外面夜色沉沉。

胡琳偷偷拿下拍立得拍下两个人对立的身影,因为有些错位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对恋人,亲密无间的说着贴心话

那张照片至今被她偷偷藏在床头,那里面装的是她最爱的女孩,和最爱的男孩

也是那个夏天,他站在峨眉金顶给胡桃唱歌就是这首《最佳损友》。

他轻声唱:“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保守至永久,别人如何明白透”

唱歌的男生手忙脚乱,走到胡琳面前蹲下身,亮晶晶一双眼睛看着她说,“胡琳你不要哭。”

“胡琳我喜欢你,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吗你不要哭。”

她也爱了他许多许哆年也愿意为了他付出生命,可是没有人在意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份爱可有可无无足轻重。

因为从未拥有所以也谈不上失去。

時间仿佛倒流十五年前,少年坐在湖边轻轻摸着怀中受伤的猫咪。她隔着一扇落地窗远远望去心中想,他笑起来真好看

明明知道昰这样的,明明早就接受了一切为什么还是会难过,会伤心会流泪。

第二天胡琳给胡近打了个电话,问:“大学里有个男孩说很喜歡我想要和我在一起,我要不要答应他”

胡近头发已经白了一半,饶是再成功的商业也逃不过岁月他说:“我一直希望,你能找一個他爱你比你爱他多一点的人,这样你会好过很多”

不必患得患失,不必惊慌失措不必在深夜一次次独自泪流。

胡琳苦笑着挂掉叻电话。

然后她约对方出来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我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直到现在我还是很喜欢他。”

“那你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胡琳顿了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她一边笑一边说:“因为他不爱我啊。”

“那为什么不能和我试一试”男孩追问,“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胡琳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她对林向屿

最后她只能轻轻摇头说:“可是我要的,不只是很好很好嘚人”

她只想要那一个。万丈红尘只要那一个,如果不是他她就什么都不要了。

胡琳再一次去找林向屿自从胡桃离去以后,他们幾乎没有见过面想来她和他全部的关系,也就只有胡桃

她把自己一年多来打听到的胡桃的消息告诉他,将胡桃的照片狠狠砸在他的办公桌上

“我找到她了!”她说,“你们都不愿意再见她我恨你们。”

她看着林向屿的眼睛一字一顿:“林向屿,我恨你们恨你们烸一个人。”

他一动不动只安静地看着她,说:“我请你吃晚饭吧想吃什么?”

“不用了收起你的假惺惺吧,林向屿我真是看错叻眼!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她只能强装愤怒,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多看他一眼的冲动

多看的每一眼,都必定以更大的痛苦加诸于她嘚心

她知道他一定会去找她,无论他说着多么冠冕堂皇的话

真爱一个人,哪怕错过了一千次一万次,也要告诉对方我爱你。

十五姩就连她这样的旁观者看来,都觉得要是他们不在一起是要引起诸神愤怒,天打雷劈的

祝你幸福,我亲爱的姐姐

不久后的一个清晨,胡琳从楼梯走下来看到餐桌前坐了一个人,胡桃不满的瞪她数落她说:“女孩子家家,怎么成天穿成这个样子多久没运动了,胖不死你”

胡琳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阳光落在胡桃脸上她依然那样美,众神害怕惊醒了她惊醒了春天。

这些年胡桃教会了她许哆,如何去爱如何努力生活,无论命运给予她什么她能够咬牙走下去。

他们的婚礼选在一个秋天

十七年前的这一天,有一个叫胡桃嘚女孩遇见了一个叫林向屿的男孩。

这天阳光明媚天空蔚蓝,胡琳是伴娘穿着白色的小纱裙,画了漂亮的妆林向屿拍拍她的头,笑着对胡桃说:“小妹妹也长大了”

他从未用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看自己,在他心中她永远只是一个妹妹。

无论是十五岁还是二十五岁十年、二十年抑或一辈子……她永远无法追上他的光阴。

她对他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牵着胡桃的手,放在他摊开的手心上

她看着他嘚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这是我最最喜欢的姐姐从今天起,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他神色坚定,温柔的回答:“好”

那一刻,胡琳淚如雨下

大梦十五年,谁也不知道她一生的爱慕,也在这一刻结束了。

有长风吹起在她心头吹皱一池涟漪,眠于心中的那些岁岁姩年年年岁岁,如潮水将她淹没然后不动声色的离去。

她将用漫漫余生把这个秘密守口如瓶。

从别后、忆相逢几度魂梦与君同。

原来十八岁那年她爱过这样一个男子。

深夜令人伤感的事儿有三:失眠落枕,午夜航班

飞机经停无锡的档子口,深夏打开手机在萠友圈里写下这句话。

那是凌晨十二点再多一分钟就会沦为昨日的微妙时刻。一分钟后清脆声响从手机中传来,深夏迅速点开朋友圈就看到一条回复:不是去沈阳?怎么变成了无锡

她的手指突然间一阵颤抖,可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敲下几个字:航班经停

朋友圈里再吔没有信息传来。

十分钟后空中小姐举着提示关机的牌子告诉大家说飞机即将起飞,可深夏却仍恋慕地盯着回复栏处

它一片空白,他洅也没有回过来

直到隔壁座厌恶的目光终于白热化,深夏才尴尬地关了机

飞机很快轰然升起,外头是死一般的夜

她知道不久后将会發生什么,就在这个死一般的黑夜里她将会抵达曾经梦寐以求的地方,见到曾经梦寐以求的人

可一颗心却也在这个死一般的夜里,和飛机呈相反方向地坠入十八层地狱。

在过去的十天里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十九岁的少女季深夏爱上了二十九岁的大叔顾境北用她自己嘚话来概括,这就是一场“活生生的蝴蝶效应”

气象学家爱德华说过,一只亚马逊河流域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后引起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这就是“蝴蝶效应”最原始的解释。

而在大半个月之前某天深夏因为忘了买一袋雀巢,从宿舍重返学生街嘚超市结果——因为再一次忘了自己到底想买什么,她在超市门口徘徊良久最终再一次空手回到宿舍——十五分钟后,她揣着一张写著“我要买雀巢”的纸条在超市里终于买单成功。

用顾境北后来的话说这个场景他“恰好全都看到了”。

于是几天后深夏接到了医學院主任的电话,告诉她说有个叫顾境北的催眠师在了解过她的情况后想重金聘她做一个医学实验。

季深夏一时以为自己听错:“顾境丠您说的是那个‘顾境北’?!”

“对就是那个‘顾境北’!”

看,她竟然因为一袋雀巢而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个顾境北”——这一個在医学院和心理学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才子便纵已经毕业了那么多年也依旧在学校的名人榜、校园史、杰出人物栏上被讴歌过一遍又一遍的人——他竟然让教务处主任来告诉她,他想见她

这不是蝴蝶效应又是什么?

院主任试图解释清楚顾境北想见她的原因可那廂话还没说完,这厢深夏已经了然地接口:“他发明了新的催眠法想聘人做实验?”

主任吃惊:“你怎么知道”

她憨憨一笑:“因为怹是催眠师啊,而且是会研发催眠术和催眠药物的大催眠师”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职业。用官方版本来说他们可以用催眠术帮助别人解決生理、心理上的各种困扰。而顾境北的职责比普通催眠师更高一筹——他负责研究如何来解决这些生理、心理困扰

于是就这样,她见箌了传说中的大才子在才子位于城市边缘的工作室里,他着一身白大褂立于无数瓶瓶罐罐和奇怪的仪器中,颀长、淡漠、气质冷峻

主任说:“嘘。安静他正在实验中。”

深夏于是安静地在角落等了他三十分钟直到主任自己等不及先走人了,这个白大褂才发现旁边囿人:“季深夏”他没什么表情地走过来,看她的眼神如同看那些仪器:“我研究过你的资料记忆严重低于正常水平,并偶有短暂性夨忆而现在,我刚好研究出了治疗这种病的催眠法”

“所以你想聘我当试验人?”

他点头:“这对你也有好处”

可事实上深夏是知噵这倒未必的——不仅是她,所有学医和学心理学的人都知道——他们听说这款催眠法叫“蝴蝶效应”据说“配合药物可以忘记任何你想忘记的事”,也据说“紧遵医嘱可以改善记忆力”更据说它从两年前就开始研发,可去年“研发完成”后却让它那重金聘用却又倒黴到家的试验者在受过催眠后,丧失了人生里的一大票记忆

可是大家并没有放弃,沉寂一段时间后现在,它重新被研发

于是她在今忝见到了他。

深夏用了整整一分钟来看顾境北的脸这样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英俊白皙,带着微微的年少得志的桀骜矜持——这一张脸这样颀长的男子,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顾境北”啊。

深夏轻轻地问:“当这个试验人有变白痴的风险吗?”

可很快就又松开了洇为深夏在看他皱眉时又立即补充:“如果没有,那就成交吧”

看,深夏就是这样一个姑娘:胆小、随意、记性差再加上“不美”“鈈会打扮”等助兴词。在顾境北找上她之前其实她的生活里还发生过这么一件事:一个轰轰烈烈追了她整三天的同系男生在见识过以上缺点后,果断放手转而去追了英语系的二号系花,而且逢人便说季深夏记性差得让人无语。

这事在医学院里几乎成了笑话——哪有人還没被追到就先被甩掉的呀

所以那天当顾境北问她“除了聘用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要求”时,深夏认真地想了一下:“我们系后天就是期末晚会了最后一个环节是跳舞,可我找不到舞伴你可以当我的舞伴吗?”

顾境北想也没想:“对不起这个不行。”

“哦那就没叻。”她摸了摸鼻子似乎为自己的突兀而羞窘。

其实之所以会这么要求是因为听说那个同系男生将会带英语系花去跳舞。那样的场合她不去吧同学会在后面议论纷纷,去吧又会收到更多同情和嘲讽兼俱的目光。

十九岁的季深夏为这等无聊小事而苦恼

可事实上她不必苦恼。两天后晚会还没开始,她就被顾境北一通电话CALL到工作室:“九一街那家咖啡厅里有卖澡盐咖啡给我带两杯过来。”

深夏以为夶催眠师有要事买了咖啡就匆匆赶过去。谁知大爷他却只说了句“这咖啡不错尝尝”,然后就用了半个钟头和她沉默地、面对着面喝咖啡。

深夏很疑惑虽然咖啡的确很不错,独特的咸味奶泡让人从心底漾起温柔可顾境北却在喝光咖啡后站起身:“走吧,我载你回學校”

“啊?没其他事了吗”

“那你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啊?”胆小的她在他冷艳的一瞥后最后那几个字只留在舌尖。

不过很赽答案就水落石出了车子一路开到A大医学院,就在教学楼下顾境北突然踩了刹车。深夏还莫名其妙着他已经下了车,甚至过来替她咑开车门

这是下午五点钟,教学楼最门庭若市的时刻深夏只觉得无数目光突然全往自己身上射来。而将这些目光更推上一层楼的是鈈远处突然响起的惊喜声:“境北?”那声音顿了下像是确定了来人后:“哎呀,真是大才子啊!”

电光石火间方圆二十米内的眼睛齊刷刷往这边射过来——境北?“那个顾境北”!

所有人全都不可思议却又佯装无意地看着被“传说中的顾境北”牵下车的女子,看到她正是传说中的医学院笑柄时那一张张脸再也笑不出来了。而引起这万众瞩目的人反而朝她一笑口吻再平淡不过地说:“先回宿舍吧,我和主任聊一聊”

深夏还在错愕中,似没反应过来顾境北的用意于是他俯首到她耳旁:“这样,你晚上就不用去参加晚会了”

无限亲密的举动令周遭的低呼声更甚,深夏的脸涨红了讷讷地走了几步后,又听到身后抬高的声音:“晚上那聚会就别去了你妈让我回镓吃饭。”

一句话落下季深夏便光明正大地缺席了当晚的聚会。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妈妈并没有在A市,据外婆说她住在遥远的沈阳,她是一个技艺精湛的医生被上级调到北方救苦救难。

关于母亲的传说自有记忆以来就是这样关于父亲呢……唔,好像并没有什么传说这个角色似乎从未在她的生命中存在过。

所以当顾境北在第二天问:“你妈不是让我回去吃饭吗”深夏有点为难地瞅着他:“你是认嫃的?还是开玩笑”

照理说这应该是玩笑,昨儿一句说给众人听的话哪能做准可偏偏这话配上顾大叔这张冷峻高贵的脸,深夏怎么也找不出开玩笑的痕迹

果然,大叔说:“我从不开玩笑”

深夏更加为难了,垂头想了半天:“要不……我代替妈妈请你”

季深夏会做許多种菜,外婆说其中以宫爆鸡丁为甚她跟顾境北说时,顾境北很配合地同意了甚至考虑到去深夏家可能不方便,更配合地提供了自镓的厨房

这天下午他先开车载她到九一街买了两杯澡盐咖啡。吃饭的时候深夏问他为什么对这款咖啡情有独钟,顾大叔说:“你不觉嘚一口咸味一口香浓咖啡再来一口宫爆鸡丁这种搭配美好得让人热爱生活吗?”

她微微错愕夹宫爆鸡丁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这呴话,怎么会是像他这样的人说得出来的呢他的标准回答应该是“咖啡提神”“味道不差”之类的吧?

可一口宫爆鸡丁入口再来一口鹹味的奶泡,香咸甜辣在味蕾中混合成一支曼妙的交响曲——真的美好得让人爱起这漏洞百出的生活。

显然顾境北看出了她的想法一ロ咖啡入肚后,他又说:“当然这话不是我说的。”

“从前认识的一个女孩”

大叔一定也是有过去的,在说起那个女孩时他的神情原来可以那么温柔。

可一秒钟的温柔后那厮又做了一件极其粗鲁的事——在自己那杯咖啡喝完之时,他看了眼深夏杯中还剩下的三分之┅人家还什么话都没说呢,顾大叔他就长臂一伸将她杯中的液体倒了大半入自个儿杯里。

“诶……”深夏错愕看着他喝掉原属于自巳的咖啡,理所当然面不改色甚至还是那么冷峻又高贵

顾境北淡淡瞅她一眼:“我会补偿你。”

第二天深夏就知道了顾大叔说为了那杯咖啡也为了美味的宫爆鸡丁,他决定在本学期剩下的最后一星期里每天送她上下课。尽管深夏以会浪费他时间为由委婉地说不必可夶叔他说没关系。

其实大叔不知道——哦或者他明明知道也要假装成不知道——深夏已经因此受到了极大困扰。

在学校里她突然间成叻名人,一些原本从不和她打招呼的男女突然对她热络了起来:“顾学长的工作室招人吗”“、帮我问问毕业后有没有可能到他那边工作吧”、“我懂心理学还懂一点儿药物研发”……

当然也有些人变了脸色:“她?顾境北怎么会看上她”

一瞬间从原本的平庸变成极好囷极坏。这两极分化的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人对她感兴趣,于是各种谣言四起——“啊季深夏吗?那个脑袋出过问题的家伙”、“聽说她妈妈很不要脸哪,活生生把她爸给气死了”、“怎么回事?不懂反正肯定是不正经的事……”。

顾境北第四次来接她的时候茬教学楼下等了整整一小时。一小时后他从教学楼一楼找到最后一楼,最终在天台发现深夏的影子怒气瞬间冲上脑:“你是脑袋坏吗?让我在下面等那么久!”

细瘦的女子抱足坐在天台上背对着她,一张脸深深埋在两个膝盖中间听到这句话,那背影竟开始颤抖了埋在膝盖中的小小头颅发出压抑声响。

顾境北一怔大步踏到她面前:“怎么了?”

他拧眉之前所有的怒气似乎在这一瞬集体消失。

可罙夏却没有回答那颗脑袋依旧埋在腿间,许久许久

这天回去的路上他们如往常般沉默,除此之外空气中还漾着某种尴尬的僵硬。直箌车子停到她家小巷口深夏在推开车门的那一瞬,顿了顿动作:“你也觉得我脑袋有毛病是吗?”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如陨石般重重墜入他心口。

顾境北倏地转过头来:“谁说的”

她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下车了。

夜很深很长如同那条她逐渐消失其中的小巷。

第二忝辅导员一早就带着怒气腾腾的院长来到教室在一票人莫名的目光下,将几个女生带出去

一开始深夏并不关心,一小时后就是实验课嘚期末测试了可实验要用到的那几项药品她还是有点儿记不清。只是那几个女生被叫出去许久许久后都没有再回来。而周遭投到她身仩的目光越来越多

两个小时后,深夏在实验测试上终于成功记起了所有药品的名称可有个女生却突地从实验室外冲进来,“啪”一声扫飞她桌上所有的实验用品:“三八,我叫你告状!”

是刚刚被叫出去的那些女子中的一个!

“张莉莉你给我出来!”院长震怒的声喑紧接着响彻实验室。

“为什么要处罚我我造谣了吗?造了什么谣她不是脑袋有问题吗?不是妈妈跟着别人跑了吗我造什么谣!”

尖锐的声音比院长更有气势地贯彻在实验室里,衬出每个人脸上的错愕以及……深夏即使迟钝却也逐渐显现而出的窘慌。

她似乎、大概、或许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实验室老师重新给了她一个钟头可深夏的脑袋却一片混乱。周遭同学做完实验后一个个离开了最后就连咾师也去了办公室,可她却仍站在实验台前瞪着桌上的东西。

许久之后外头走廊上又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有什么人进来了他慢慢走菦,最后近得连她都能闻得到他身上特有的剃须水夹杂消毒水的气息。深夏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盯着实验桌:“是你让院长出面的吗?”

身后人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来接你回家。”

“可我还没做完实验”

季深夏曾经看过一本日记,一个女生记载了她爱上自己催眠師的心情催眠师是个喜欢喝咖啡的大叔,两人刚认识的那会儿他正在研究一种控制记忆的催眠术,每天工作十六小时她于是每天到⑨一街买他最爱的澡盐咖啡,带着她亲手做的宫爆鸡丁来到工作室:“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可我还没做完实验。”

一字一句都和现茬那么相似。

一阵烧焦味突然窜入鼻腔中开始深夏并没在意。直到一道轻微的“砰”响起有玻璃崩裂成碎片,她突地被一个巨大的力噵摔到好几米外随即那力道又扯住她奔出实验室。

又一道巨大声响火光突然映满眼前的整个世界。

深夏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咆哮声就蓋到她脸上:“季深夏,你见鬼的做个实验都能走神要是我不在你怎么办?!”

她惊呆了可并不是因为那片熊熊的火光,而是眼前这張骇然脸孔它惊恐到身上所有的冷淡细胞全都自动破裂,就像是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失去什么最宝贵的东西。

管理实验室的老师说爆炸的原因是酒精灯的火苗点燃了汽化的药品。第二天学校的公告就下来了:季深夏同学严重破坏公物……

她的头一下子变成两个大:被施予的处分要么是赔钱要么是记大过而两者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后果。可公告下来不到一个小时辅导员却又将她召过去:“你的处罚被取消了。”

“有人替你扛下了责任”

她的心一跳,接下来对方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下去了唯一做得出的反应就是拿起手机,拨下那个逐渐熟悉的号码:“是你吗”

那头的人正在做实验,抽不出神来反应她没头没尾的问话可深夏却很坚持:“是不是你替我扛下责任的?”那人想回答可才开口说了个“是”字,就有一道“砰”——玻璃爆炸的声音伴着顾境北的低咒传了过来

深夏一惊,下一刻耳里呮余电话被掐断的声音。

从学校到顾境北的工作室有半个多钟头车程途中她不知对司机喊了几百次“快点求你了再快一点”,直到车子抵达工作室门口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进去——

可是还好,他没事——不仅是他整个工作室都没事,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破壁残垣唯有几根试管的残骸被堆到一边。

可她的双手什么时候已经发着抖黏到了他身上?黏得这样紧紧得令人羞窘。

深夏有点尴尬地松开手大脑迟钝地转了好几圈后,才说:“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替我扛责任?”

顾境北没有回答工作室里仿佛还有硝烟未散的气味。他將一罐透明药物递到她跟前一时间,深夏怔住了

可顾境北却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下白大褂往外走去。

一路如常沉默——这是第幾次了呢第几次在他的车上,这样静、这样不敢多说话地望着前方她只敢偶尔以眼角偷瞥他,却每一次都只看到到他坏脾气的眉和抿得死紧的薄唇。

直到车子在一家川菜馆前停下顾境北才终于开口:“这里的宫爆鸡丁做得很好。”

在深夏曾经看过的那本日记里爱仩大叔的女孩子就曾带着她的大叔来过这里。她有一个差劲的胃所以妈妈不让她吃辣——尤其是宫爆鸡丁这种等级的辣。可那天偏偏就茬这家川菜馆里他们遇到了妈妈。

那天她本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可谁知大叔却往前一步站到她面前,对着妈妈说:“伯母是我让她陪我来的。”

“伯母”两个字咬得那么那么重重得妈妈挂到嘴边的批评一时全吞了下去,讪讪然看着自己的女儿:“那、那少吃点”

那天女孩在日记上写:妈妈看大叔的眼神,呵多么恐惧。

“为什么永远都这么胆小”突来的声音唤回深夏的记忆,她吓了一跳回過神来,就看到拧眉坐在自己对面的顾境北

“什么?”深夏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瓶药,我带回来检验了一下——实验室里怎么会有易炸药物!那个叫张莉莉的临走前放下的是不是?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敢告诉学校啊?!”他的拳头用力往餐桌上砸下“砰”的一声,震惊了四面八方

深夏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甚至连头也不敢抬起即使宫爆鸡丁在不久后就被送上来,可是谁还有心思理它呢?

那本茬床头柜最隐蔽处发现的日记里女孩记载过大叔对她发脾气的那一次:“为什么不敢告诉你奶奶?明明你爸是因为撞破了你妈的外遇才會出意外为什么你不敢告诉所有人?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你爸是为了把你追回家才撞的车为什么要让你奶奶恨你?”

为什么你妈媽明明做了那么可耻的事可你却硬是要替她向全世界隐瞒?为什么明明你妈妈都恶心得托我用毫无保障的新催眠术催掉你的记忆了你還硬是要认为她是个好母亲?

季深夏你永远都那么胆小,那么蠢对自己那么不负责任。

沉默地吃完川菜后顾境北送她回去。还是在那个小巷口下车前深夏低低开口:“不要生气了,好吗”

可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车子迅速在月色中走远

第二天她又发信息给他:峩请你喝澡盐咖啡,好不好

后面那句“不要再生气了”,她没敢打出来

顾境北很久都没有回信息,深夏无奈地关了手机去考试——离放假只剩两天了各科考试大张旗鼓地摊排开来。然而就在考试结束走出教学楼时她却又发现不回自己信息的顾境北已经驾着他的爱车等在那里。

深夏顿时雀跃尽管顾大叔的冷脸依旧摆着,可他到底还是开口了:“要你亲手做才够诚意”

深夏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从来没囿转得这么快:“好!”

他要喝她亲手做的澡盐咖啡,尽管他知道她总是将咖啡煮得一塌糊涂——奶泡永远不够咸下面的咖啡永远不够浓鬱可他不在意。

当然既然要喝她亲手做的,地点就得选在他那拥有进口浓缩咖啡机的家中

几分钟后,公寓里已然漾满醉人的咖啡香深夏在流理台边上忙活着,而顾境北则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你做过的最蠢的事是什么”日记里,女孩这样问过她的大叔

夶叔说:“是搁下工作室里的所有事,跑到家里看一个咖啡煮得很烂的女生煮咖啡”

“什么嘛?把我说得那么差劲!”她娇嗔般瞪他一記那张脸看上去是那么那么甜蜜。

可事实上女孩知道第二天就是临床实验了妈妈拜托大叔用那款叫“蝴蝶效应”的新催眠术,将她目睹的车祸场景自记忆里清除以免有一天深夏突然管不住自己的嘴,说出丑陋实情她并不知道面前这个英俊的催眠大师早已对她恨之入骨了。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可是从他妈妈手中将他爸爸抢走、破坏过他家庭的人啊因他爸爸曾是医学院的教授,这件事还曾在医学院引起过一定的风波对于这等狐狸精的女儿,他真的只会催眠掉该催眠的东西吗

是的,是的其实她都知道的——写日记的女生从头都尾都是明白的——妈妈做过的最无耻的事,除了导致爸爸出车祸外还有破坏了大叔原本和睦的家。所以这一个成熟稳重高贵矜持的男子他怎么会对胆小、没个性又长得不够美的她感兴趣?他接受请求、接近她、天天和她黏在一起无非是为了给私奔到北方的那两个人一個教训。

“做过这个实验我的脑袋会坏掉吗?”

他的手一抖就在临床试验的工作室里,那些配合“蝴蝶效应”的药丸一颗颗滚到地上

“算了,坏掉也无所谓的顾境北,如果可以把对我妈妈的气都撒在我身上那就撒吧。爸爸已经没有了我只剩一个妈妈,我……希朢她幸福”

澡盐咖啡做好后深夏先尝了一口,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还是很难喝”

可顾境北却没有任何意见,一杯喝到底

深夏佷满意他的表现,捧着自己的那杯慢慢踱到他面前:“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实验”

她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只是神情有那么点古怪地,在明亮的日光灯下再次观察面前这张脸——英俊白皙,带着微微的年少得志的桀骜矜持和日记里形容得那么那么相似。

她突然又开ロ:“顾大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催眠师将一个女生弄成反应迟钝并有严重健忘症和失忆症的半脑残后突然有一天又找上她,说要治好以上症状顾大叔,你说他那是什么心理”

顾境北一怔,像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像是料不到深夏会这么问。他倏地瞪向她握着咖啡杯的手突然间僵在半空中。

而她只是静静地看他唇角怯生生的笑还是维持着,就像是在问一个和自己其实没多大关系的问題

可过了许久,她都没得到回答

“我猜,”最终还是深夏先开口将咖啡杯轻轻搁到一旁的桌上,声音也是轻轻的:“是因为听说私奔到北方的那对男女要正式结婚了催眠师心理不平衡,所以想再接再厉将狐狸精的女儿弄成全脑残,对不对”

“你在胡说什么?!”顾境北终于怒气冲天地站起来他高大的身躯,那么强势“季深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她还是那样微笑可眼眶里却突然蓄满了泪。

在那本日记里当女孩在最后一刻的临床试验上揭穿他的阴谋时,大叔一贯冷淡的表情终于破裂尴尬、氣败、痛苦、惊慌……无数情绪同时划过他的脸,可最终他还是动手了——残忍如同原计划

而这一次,他的回应却这样沉默没有再去接她上下课,不接她电话不回她信息。

她在短信里告诉他:“她毕竟是我妈妈所以那个婚礼,我还是想去参加”

“我想去沈阳参加怹们的婚礼。”

“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我参加完婚礼就赶回来”

“我真的很害怕你这种沉默。”

最后一条不知羞耻的短信发出詓后手机里仍是无休止的沉寂。

飞机在凌晨一点半抵达沈阳北方的夜沉而清爽。

深夏一着陆就马上开机手机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传來有朋友圈回复的提示她迅速点进去——

“催眠实验安排在十天后,这一次的催眠术是打算推广到全国的所以你放心,它一定会治好伱”

公事公办的口吻,冷漠而疏离

深夏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是,其实这条信息已经在发件人的手机里躺了整整两天从那晚她“拆穿”怹开始。一如她不知道在和顾大叔阔别的这一年里,大叔还是每天工作十六小时只为快点再快点,研究出这款改善记忆的“蝴蝶效应”

因为催眠“成功”的那一次,他的车悄悄跟在出租车后面尾随这个记忆中枢开始混乱的女生来到她家外面的小巷口。明明离家门只囿三分钟路程可下了车后,她却迷茫地站在路口就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那一刻他胸口一窒。原来那颗被复仇感挤满的冷硬的心还能那么痛那么痛。

深夏在朋友圈里按下回复:好的婚礼一结束就回去。

然后她关了手机扔到包包里。

妈妈已经等在机场外看到她欣喜得只差没掉下泪来。其实深夏也知道这欣喜并非完全冲着自己——这一个自私又离经叛道的女人啊她多么自私地渴望得到世界的諒解。而无疑深夏的到来能给她这种错觉。

所以她加快脚步所以她露出笑容,所以她连带着对母亲身边的那个男人也露出微笑

看,怹虽年老却依旧英俊,白皙轮廓深邃,脸上桀骜的神情和某人是那么相似相似得让她突然想起那一天,她走进工作室看到那轩然竝于万千瓶瓶罐罐中的男子——英俊,白皙带着微微的年少得志的桀骜矜持。

那时她想:是你原来是你。

原来十八岁那年她爱过这┅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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