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能去拜访mc李先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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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五节 毁了龙家的根基
&&&&第七七十五节 毁了龙家的根基
&&&&龙玉婷已经奔走了很多日了,如果自己一早就知道是这样的情况的话自己怎么可能去招惹李从呢,自己以为没有证据那个人就不会动手的,谁知道李从那个人根本就不按照常理出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龙家进去的这几个人仕途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听说要不是一号首长紧急见了李从一面,这个家伙还不打算收手呢,中央不是不想处理一批,可这个打击的范围不能大,这样影响大家的团结跟工作情绪的,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来。
&&&&正好这个时候刘老爷也给李从送来了一副亲自写的字,适可而止。
&&&&这就说明了李从的胡闹已经可以了,这几个进去的可都不是白丁,最高的就是龙玉婷的丈夫,那个郑卫国副师长了,下面的都是一些处长跟副处长之类的,不过都是一些潜力很大的,龙家剩下的那几个基本上都是没有升职希望的人,这次刘家的政治地震几乎在刘家形成了断层。
&&&&李从发现龙玉婷这个女人是真的沉的住气,自己都把她老公给送进去了,这个女人还没来找自己的意思,那自己就给她点厉害,李从就直接让手下人不停的把资料送到有关部门,一直就那么送,直到这些家伙的罪证越来越多,判的也越来越重为止,老爷是叫自己收手了,可那是不叫自己开辟新的战场了,对于已经开辟的战场应该就没有那样的要求了吧。
&&&&终于龙玉婷去看了一次丈夫后受不住了,丈夫在里面过的是什么样的日自己不知道,不过看他迅速瘦下来的身体自己是能看的见的,虽然丈夫因为搞女人被送了进去,自己心里对他也是有恨的,可男人哪个是不偷腥的,好歹一夜夫妻日恩的,自己也不是那冷血的人,再看看自己的妹妹们,一个个愁容满面的,难道自己这一家都要当寡妇不成?
&&&&龙玉婷拖了一个小时候跟刘燕还不错的姐妹问了一下刘燕的意思,回答很明确,什么时候这些人能在里面呆个十年八年的或者不出来最好,那个时候才是李从不追究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刘玉婷是真的害怕了,自己只是一时的主意没想到竟然酿成了那么大的后果,给老爷打了个电话,老爷竟然说要放弃那些人了,也不要自己再去为那些人奔走,小心把自己也给牵扯进去,龙老爷这个时候也是苦闷,自己舍尽了老脸,可搭理自己的人少之又少,用光了手里所有的人情,才能让李从保证不在扩大影响,老爷也清楚这已经是李从最大的让步了,至于里面的那几个是绝对不会出来了。
&&&&龙家此次在北京元气大伤,想要恢复过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官职想恢复容易,可是在官场上混的就是个人气,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得罪了能源集团,得罪了刘家,谁还敢和你们成为朋友呢,一个当官的,要是没有了各方面的朋友那么自己的政治前途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龙玉婷实在是不愿意来这个地方,可是如果自己不来给李从低头的话,估计里面的人还要受尽煎熬,几个妹妹虽然性倔襁,没有要自己来给李从说什么,可是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出她们也十分担心里面的丈夫,想让自己来可又开不了口,自己一个面算的了什么呢,龙玉婷的奥迪商务车开到了能源集团,这个消息好像张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北京城。
&&&&大家最近几天关心的就是这个事情,好家伙现在能源集团的实力真的是不能小看了,连龙家这样的老牌集团都得对李家低头了,以后自己一定得小心的做事才行啊,不然惹上了估计自己还没有龙家那么有势力呢。
&&&&“龙书记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集团蓬荜生辉啊,只是不知道我们能源集团跟你们市团委有什么业务往来吗?”李从的话跟当初自己去团委找龙玉婷的时候这个女人说出的话是一样的,很明显带着不合作的倾向,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初你能给我装糊涂,现在轮到我了。
&&&&“没什么,上次李先生去我那里拜访我,我想我也该来拜访一下李先生,人情不就是这样有来有往的吗?”龙玉婷的心态还是很好的,反正已经来了也就不那么紧张了,看看李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好。
&&&&原来这就是一次普通的拜访啊,“是这样的龙书记,我呢一会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如果龙书记没什么事情的话呢,我就先少陪了,龙书记如果想了解一下能源集团的情况呢我可以安排我们北京分部的负责人给你讲解一下,如何?”龙玉婷一听李从这话就气了,你开个狗屁的会,这两天你们能源集团的人都在忙着恢复名誉的事情,而且刚才你的秘书就说你在里面专门等我的,现在又说开会,坑爹呢啊?
&&&&看着李从那个笑嘻嘻的脸龙玉婷恨不得过去给他一巴掌,可还是把这个诱人的想法给压下了,要是今天自己给了李从这一巴掌,明天还不知道他怎么对付龙家呢。
&&&&“我不会打搅李先生多的时间的,我这次来主要是因为我丈夫的事情,他犯了党纪国法这个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他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只是法律之外不外乎人情,我跟他毕竟是夫妻,所以我想请李先生高抬贵手就到此为止吧,也算卖我们龙家一个面,以后我们龙家只要可以帮忙的地方我们一定不会推脱的。”龙玉婷好像是过了很久一样,说完这句话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没穿衣服站在这里一样的羞愧,自己家族的脸算是被自己给丢光了。
&&&&“我想龙书记可能是有点误会了吧,你丈夫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少,可我这里是一个普通的民营企业,跟你们那边的政府单位是不挂钩的,这些事情龙书记应该跟你们龙家的关系网联系一下比较好,我在中纪委倒是还有几个熟人,不行我帮着你问一下?至于影响中纪委的事情,我看我是无能为力的,况且最近我的集团也损失惨重,在国内的口碑下降的厉害,什么原因你也知道的,我真的是忙的焦头烂额的,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李从一脸为难的说道,你什么都不做就想让老放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况且要不是老把你们的老公都送了进去,还指不定你们有什么更毒的东西等着我呢。
&&&&龙玉婷知道李从这是在开条件呢,可自己有什么能满足他的呢?自己也找几个朋友问了一下,能源集团这次的损失实在是大了,主要是名誉方面的损失,如果换算成金钱的话,那估计就是上亿人民币,如果没有后面的事情的话,自己的这个报仇还真的是成功的,可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件,自己这个报仇看上去就跟找事差不多了。
&&&&这上亿人民币的损失自己是承担不起的,龙家倒是承担的起,可总不能直接给李从上亿的资金吧,那样李从也不缺那些东西的,他应该不会是那么简单才对。
&&&&李从当然不会那么容易的就放过龙家了,一多亿人民币说多也不是很多,说少呢也不是很少,这个家伙是个商人,他就当自己损失的这一多亿人民币是投资了,那么既然是投资就必定会得到回报的,李从调查了一下,龙家在西北的势力的确不是盖的,从陕西往西这一片,龙家几乎就跟土皇帝一样,龙老爷当年镇守西北十余年安插一些自己的亲信还是没问题的,有这么个助手自己要是不用一下的话,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奸商的名号啊。
&&&&“龙书记,我听说你们龙家在西北可以说是权势滔天啊,这次呢我的损失也不少,所以呢我想在西北地区做一些生意,不知道龙小姐能不能给个方便呢,如果我能从这上面赚出我的损失,估计我会停止现在北京的事情也说不定呢,不然那边的生意搞不成的话,我还是会老实的留在北京,我这个人呢一向都是耐不住寂寞的,所以在北京弄出点事情运动一下就是必须的了,而我呢又一向很痛恨我们党内队伍里的害群之马,唉,常年的嫉恶如仇养成的性还真是改不掉了,呵呵,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给监察部门送个证据或者线什么的,看着那些人落马,我这个心里就是爽啊,又为老姓干了一件好事啊。”李从说的是眉飞色舞的,就好像他就是活雷锋一样,龙玉婷听的是面无血色的,这个家伙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别人说话都是隐晦的说,这个家伙直接就明着说。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龙玉婷还是很明白的,原来这个家伙看中的是西北地区,可西北地区自己家里的老爷经营了一辈了,虽然现在随着老爷的离去已经有点松动的迹象,但是老爷在西北还是能一言九鼎的,这个家伙想做点生意给他一定的照顾是没问题的,可接着龙玉婷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家伙在西北竟然要做到垄断,当然都是能源集团的一些副业,可就是这样龙玉婷也不敢答应的,这样造成的社会影响坏了,至少会让很多龙家培养的人失去政治前途的,他们现在的位是龙老爷给的,可以后他们的还很长,他们还要继续的发展,那就势必要与中央接触,可如果答应了李从的事情的话,中央就会把他们归结到不负责任的一类人里去,那么他们的政治前途也就到头了,这个时候龙玉婷才明白,这个家伙想找回损失是假,毁坏龙家的根基才是真的。
&&&&郑卫国跟其他几个在里面的人还不足以撬动龙家的根基,这个李从也是知道的,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就是要看看龙家最低的底线是什么,经过和龙玉婷的一番讨价还价,龙玉婷也只是答应了李从条件里的一半左右,垄断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在西北也完全达不到,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任何人都有自己做生意的权利,就算是有政府的协助也不能胡来。
&&&&最终李从跟龙玉婷达成了协议,不过龙家的这杯苦酒是无法下咽的,龙家一共在几十年里培养了上名青年干部,这次李从一下至少要毁掉十多人的政治生涯,原因就是李从在西北的数亿人民币的投资,这些人必须要牺牲掉自己的政治生命来帮助李从成功的投资,这样换取的是郑卫国几人的性命,不过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是绝对跑不了的。
&&&&龙玉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能源集团的,自己手里的秘密协议好像有几万的高温一样,烧的自己的手火热火热的,自己都不敢去碰他,自己刚才也已经打电话争取到了爷爷的同意了,爷爷的声音是悲伤的,多少年了小辈们为老人家带来了无尽的荣耀,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就让老人家的分之一家产消失不见了,这就是做晚辈的不孝了。
&&&&李从也是站在窗前看着龙玉婷的汽车开出自己的集团,看来自己是赌对了,如果这些事情不是龙家做的话,那么自己的这些动作就恰好给做那件事情的人报喜了,或许那个人就是想要挑起两大家族的仇杀呢,现在龙家默默的接受了这一切就证明这个事情真的就是龙家做的。
&&&&虽然自己这次损失惨重,不过跟龙家十年积累比起来的损失还是小很多的,而且以后在西北自己在酒店业跟家电零售业方面绝对就是一枝独秀了,虽然没有达到垄断的地位,不过十家里最少有一半是你的,那跟垄断也相差不远了,这对于一个新开业的企业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想要做成这件事情就必须得官商勾结,自己是个商人不怕什么,自己只是付出一些金钱而已,可是那些官员就不一样了,他们付出的是自己的整个的政治生命,是龙家给了他们在政治上起飞的,但是也是龙家一下把他们给打了下去,看着自己喂的小鸟飞翔,然后又亲手掐断他们的翅膀,不知道龙老爷现在是怎么想的,而且那些被掐断翅膀的人还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龙家呢。
&&&&李从马上就让戴莱去安排西北的事情了,虽然几亿在能源集团内部看来不是个很大的投资,但是各项的准备工作也是很麻烦的,尤其是现在的能源集团,这个龙玉婷留下的伤疤至少也得需要将近一年的功夫才能好,而且还做不到跟以前一样了,想起这些李从就感觉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没错了。
&&&&不过李从现在也没有放松警惕,谁知道龙老爷会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呢,这些老狐狸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要是自己不小心的话没准被他们给吞了也不一定呢。
&&&&好容易现在已经清闲下来了,李从正想打电话给父母问问他们最近的情况呢,刘燕的电话倒是先来了,家里已经乱了,老爷气的不行,刘志要娶泰勒当老婆。
&&&&李从的脑袋一下变的空白,刘志跟泰勒的事情他是清楚的,虽然刘志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在职将军了,可也只是暂时的停职,相信以刘老爷的影响能力应该很快就能副职的,泰勒的身份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清楚的,这样的女孩想要嫁到刘家,跟天方夜谭没什么两样,难怪老爷会不高兴的,估计这家伙是一点策略都没用就直接的给老爷说了,老爷要是能同意李从宁愿每天朝着西面看日出。
&&&&交代了一声李从就开始往回走,可走到上他又发现其实自己不该回去的,对于刘志自己一直都是有愧疚的,而且这次泰勒也是因为自己才来到中国的,这一切的事情都跟自己撇不开关系,自己回去后不管说什么一定都是两边不是人的,想到这里李从就想调转车头,找个别的理由离开北京比较好,不过接下来的一个电话打碎了他的算盘,刘老爷亲自打的电话,也不多只有几个字,不过是愤怒的喊出来的“立刻给我滚回来。”
&&&&李从一听差点没把自己的电话从手里给掉下去,什么情况啊这是,你孙要结婚娶那个女孩,又不是我,怎么这个火气好像冲着自己来了呢?
&&&&李从只好继续硬着头皮往前开,进入军区大院后看见刘老的宅前面一流的车,乖乖,这是老刘家在北京的人都来了,光看司机就能集合起一个排来,李从叫自己的司机从后备箱里取出几条中华烟跟这些人拉拉关系,自己平时在家里巴结这些大舅哥小舅们,自己的司机也得跟他们的司机打好关系,唉,这日真是不好过啊。
&&&&一进门就听见刘志的大嗓门,“我就是要娶她,她是个佣兵怎么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她是李从那里的正式的员工,是正经人,李从一会儿回来您问他,他能给她担保的。”我靠,这不是害人么,我认识这个小妞的时间跟你是一样的,怎么好像说的跟我很熟似的呢,其他几个在门口的兄弟已经看见了李从,都苦笑着对他报以同情的眼光,哥们,你一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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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李霁野诞辰110周年】影响我后半生教学生涯的前辈学者――李霁野先生
南开大学报-南开新闻网
 发稿时间:
资料图片:杨石先校长、李霁野先生等欢迎叶嘉莹先生回国讲学
  文/叶嘉莹
  李霁野先生是属于我师长一代的前辈学人。当我于1941年考入当时北平的辅仁大学时,李先生正在辅大西语系任教,而我则只不过是一个才考入学校的国文系的新生。我虽然早就读过李先生所翻译的《简爱》等小说,但却从来也没想到要去拜望这一位前辈教授。直到1948年春天我因要赴南方结婚离开北平时,与李先生也未曾有一面之缘。而谁料到相隔30年后,李先生竟成了影响我后半生教学生涯的一位关键性的人物。
  谈到我与李先生相识的机缘,就不得不推原到我的老师顾随羡季先生。顾先生当年在辅大担任我们的唐宋诗和《诗经》等课程,同时还在中国大学担任词曲选等课程。顾先生讲课一任神行,他所讲的完全是诗歌中一种兴发感动的生命本质,给了我极大的震动和启迪,与一些旧传统老先生们的讲课方式,有很大的不同。后来我才知道顾先生原来乃是老北大外文系毕业的,而他幼年所受的旧学传统则根柢极深,所以在讲课时方能作出结合古今中外的淋漓尽致的发挥。因此他与当日辅大西语系的一些教授都常有往来。李霁野先生就是顾先生的一位好友。我到南方结婚后,与顾先生仍常有书信往来。及至1948年冬季,当解放军要渡江的前夕,外子服务的国民党政府的机关即将迁往台湾。我遂仓促地给顾先生写了一封信,把即将赴台的消息向老师奉告。老师也即刻给了我一封回信,信中提及他的几位好友如李霁野、郑骞诸位先生都已经去了台湾,嘱我到达台湾后向诸位先生致候。但外子工作的地点在台湾南部的高雄左营,诸位先生则都在台北的台湾大学任教,当时台湾的交通并不像今日的便利,而外子与我初抵台湾,很多琐事,诸待安置,所以一直迟到第二年3月我才有机会去拜望诸位先生。记得那是一天上午,我在台湾大学中文系的办公室中,不仅见到了李霁野和郑骞两位先生,还见到了当日的中文系主任台静农先生。更巧的是我还见到了曾在辅仁大学教过我大一国文的一位老师戴君仁先生,还有曾经租住过北平我老家老宅外院、也曾在辅大任教过的许世瑛先生。那时我已经怀孕,而且在台湾中部的彰化女中也已经找到了一份教书的工作,所以并未在台北久留。谁知此次与李先生相见不久后,台湾的白色恐怖就愈演愈烈。李先生乃于仓促间离开台湾返回了大陆。而外子则于此年12月&&&我生下的女儿还不满4个月时,因思想问题被他所任职的海军方面所拘捕。次年6月,我任教的彰化女中自校长以下还有6位教师也同时被捕,我带着未满周岁的吃奶的女儿,也被关押了起来。其后我虽先获释放,但却成了一个无家无业无以为生之人。其间艰苦备尝。直到4年后外子被释放出来,我转到台北二女中任教后,才有机会再见到台北的诸位老师,而那时李先生则已返回大陆多年,与台北的友人们早已断绝了音信,等到我再次见到李先生,那已经是1979年我回国教书以后的事情,那时候距离我于1949年在台北与李先生初见,已经有30年之久了。
  关于我回国教书的动机和经过,在1999年南开大学80年校庆时的特刊上,我曾经发表过一篇题名为《诗歌谱写的情谊&&&我与南开大学二十年》的文稿,对此曾有颇为详细的叙述。总之,自从我于1969年定居加拿大,为全家生计因而接受了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聘书,而不得不担任了一班必须用英语教学的中国文学概论的课程后,每当我必须要用我笨拙的英语来解说我所深爱的那些中国诗词时,我就感到极大的痛苦。而那时的中国则正在&文革&期间,我连给大陆亲友通一封信都不敢,当然更不敢奢望回国去教书了。及至1973年加拿大与中国正式建立了邦交,我于是立即申请回国探亲。1974年获得批准,我才敢于在去国离家25年之久后第一次重返故乡。既与祖国建立了联系,所以1976年&文革&一结束,我就于1978年提出了回国教书的申请。1979年蒙国家答复,安排我去北大教书。而也就在此时期,我在报刊上看到了李霁野先生于&文革&后复出、目前在南开大学任外文系主任的消息。我当时极感兴奋,就给李先生写了一封信,叙述了自台北晤别后30年来的种种变化,并告知了我已被国家批准回国教书的事。李先生立即给我回了一封信,说北大有不少老教授仍在,而南开则在&文革&的冲击后,很多老教授都不在了,所以很热情地邀我来南开大学讲学。李先生既是我的师长一辈,又有着当年在北平辅仁大学和后来在台北台湾大学的种种因缘,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李先生的邀请。于是在北大讲了一段课后,就由南开把我从北京接到了天津。那时学校还没有专家楼,我就临时住进了天津一家饭店。原拟稍加安顿后次日拜访李先生,谁知第二天一早就有校方通知说李先生现在就要来看我了。我只好留在饭店恭候。那年李先生已是75岁高龄,较之30年前我在台北初见时只有四十余岁的李先生,当然显得苍老了许多。但精神仍极为矍铄,对人之诚挚热情依旧,一见面就殷殷询问我的生活情况,对我在南开的讲课时间与交通往返等事,都作了妥善的安排。继之李先生就向我询问起台北一些老友的近况。我遂告知李先生说当年在台湾大学中文系办公室一同聚首相晤的友人中,已有两位相继下世。那就是早已于1972年以心疾突发而去世的许世瑛先生,还有不久前于1978年逝世的戴君仁先生。至于郑骞先生则虽仍健在,但却已有龙钟之态,不良于行。李先生听到这些消息后,自然不胜欷[今昔之感。而唯一值得欣慰的则是他所最关心的朋友台静农先生则不仅依然健在,而且身体精神之矍铄似较之李先生犹有过之。李先生闻此消息自然极感欣慰。原来李先生与台先生本是安徽霍邱县叶集镇的小同乡,据李先生说当他们还是婴儿时期,被分别抱在父母怀中相见时,彼此就已经有了&相视而笑&的情谊了。其后叶集镇创办了明强小学,他们二人就同时从私塾转入了明强小学的第一班。后来他们都来到了北京,一同去拜见过鲁迅先生,又与鲁迅先生一同办起了未名社。李先生致力于外国名著的译介,台先生则致力于短篇小说的创作。其后未名社被查封,李先生与台先生也同时被捕,一起被关了有50天之久。所以他们二人不仅有同乡之谊,更有童稚之亲,而且还是患难之友。在叙说着这些往事时,我从李先生貌似平静而深蕴激情的语调中,不仅体会了他们的友情之深厚,也深深地领会了他们所共有的一份理想和操守。当时我曾经寄了两首七绝诗送给李先生,诗是这样写的:
  欲把高标拟古松,几经冰)与霜风。平生不改坚贞意,步履犹强未是翁。
  话到当年语有神,未名结社忆前尘。白头不尽沧桑感,台海云天想故人。
  于是我在感动之余,便主动担任了替他们两位好友传递消息的任务。不过我自从1974年回大陆探亲后,就被台湾当局列为了不受欢迎的人士,连文稿也被禁止在台湾的书报上刊登,当然无法亲自到台湾去。我只能通过台先生在美国的两个女儿纯懿和纯行,以及在台湾的学生施淑,替他们两位老人辗转传递书信。其中以施淑传递的信息最多。直至今日在她手中还保留有李先生的多封信稿,还有几篇她曾代李先生在台湾报刊上发表过的李先生的文稿的手迹。从这些文字看来,李先生实在是一位风格极为纯朴恳挚的性情中人。
  更可注意的则是李先生不仅写作白话的诗文,同时还写作旧诗。就在我把前面所写的那两首赠诗寄给他以后不久,他也寄了两首回赠给我的七言绝句,他的诗是这样写的:
  赠叶嘉莹教授
&&& 一度同舟三世修,卅年一面意悠悠。南开园里重相见,促膝长谈疑梦游。
  诗人风度词人心,传播风骚海外钦。桃李满园齐赞颂,终生难忘绕梁音。
  这是我第一次读到李先生的旧体诗。当时我原以为李先生只不过因为我是个研读旧诗的人,所以特地也写了两首旧诗来送给我。其后我虽曾又读过一些李先生写赠台先生的诗,我仍想那是因为台先生定居台北以后常写一些旧诗,所以李先生才也写旧诗赠给台先生。直到我因为要写这篇纪念文字,与李先生的孙女李正虹女士取得了联系,向她提起了李先生写旧诗的事,才听她告诉我说李先生原来一直都是常写旧诗的,如今还留有多年来所写的旧诗共四集。计为《乡愁集》收录有自1943年至1948年的各体诗作共145首,《国瑞集》收录有自1951年至1971年的各体诗作共114首,《卿云集》收录有自1972年至1992年的各体诗作共320首。此外还有未标年月的《露集》一册收五七绝小诗40首。一共加起来,李先生所留存下来的旧体诗作竟然有六百十余首以上。这使我不禁想起了远在台湾的他的老友台静农先生:他们原来都是倡导新文学而不欲以旧诗示人的新派人物。后来台先生逝世以后,据施淑所写的《台静农老师的文学思想》一文的叙述,就曾提及他最早写的一篇诗作,乃是1922年在上海《民国日报》副刊所发表的一篇题为《宝刀》的新诗。其主要内容所写的乃是一个年轻人&面对军阀混战和人民的苦难,决心以宝刀铲除战争罪恶&的一种思想和热情。而且当时的台先生还曾参加过一个叫做&明天社&的先进文学社团。在&明天社&的宣言里,台先生曾公开提出过&反对旧诗和旧小说&的主张。而据李先生所写的一篇题名为《从童颜到鹤发》的文章中的记述,原来他与台先生二人在青少年时期都具有极强烈的革命的新思想,他们曾一同参加过许多如同&剪辫子和砸佛像&的行为。这正是何以他们在未名社中一个从事于西方文学之译介,一个从事于新小说之写作的原因。谁知数十年后,我们竟然发现他们二人原来都对写作旧诗有极浓厚的兴趣。台先生留下的新诗寥寥无几,而其所写的旧诗则现在已由香港翰墨轩主人许礼平先生将之编注出版为一册极精美的《台静农诗集》。李先生留下的新诗也不多,据他的家人说只有薄薄的一小册,而旧诗的数量则超过其新诗有数倍之多。我自己作为一个终身从事旧体诗词之教研的工作者,对此种情形不免引起了很多感想,从国内这数十年诗歌界的现象来看,旧体诗的诗词学会和诗词刊物,可谓已遍及全国之各省市,而新诗的作者和刊物的数量在相形之下则相差甚远。对于此种现象,我也曾做过一些反思。私意以为旧诗之所以易于流传的主要原因,大约有以下两点:其一是旧诗大多有一定的格式和韵律,这种格式和韵律,虽然似乎是一种限制和约束,但其所以形成此种格式和韵律,却原来与中国语言之单音独体的特质以及呼吸声吻的生理自然之韵律,有着密切的关系。其二是旧诗注重直接的兴发感动,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作者既可由直接感发而出口成章,读者也可以由直接感发而声入心通。而新诗则不然。新诗如果纯任口语之自然,则大白话的叙写就不免失去了诗的韵味,所以新诗的叙写,为了避免其过于俗白,就不得不做一些有意的安排,以使其有隐约含蓄之致。台湾当年之所以出现晦涩的现代诗,大陆前些年之所以出现隐晦的朦胧诗,都自然有其不得不如此的原因在。就我个人而言,我对于所谓现代诗与朦胧诗的佳作,也都极为欣赏。但此种诗作一则不免远离大众,再则又不易记诵。所以一般说来,凡是略有旧学修养的人,纵然在思想上属于革命先进之人士,但偶有感发,仍习惯于以旧体诗来抒发一己的情怀。不仅李霁野与台静农两位先生是如此,就是他们两人所追随崇敬的鲁迅先生也是如此的。关于这些新派文人的旧体诗作,本来也是一个大可讨论的话题,不过那就不免超越本文的范围了。现在我们仅就李先生的旧体诗作而言,私意以为李先生之作真可以说诗如其人,真诚无伪而且质朴无华。我们如果按照其写作年代顺序读下来,则李先生数十年来之生活经历,以及其时代与社会之背景,真可说是历历在目。无论于国于家于友,甚至于其所闻见之任何景物情事,李先生可以说对之莫不有一份真切之关怀。
  回想1979年我初抵南开大学时,李先生对我之生活起居以及课业与交通之种种垂顾和安排,不仅曾使我深怀感激,而且也感动和影响了当时南开大学负责接待我的许多位教师和工作人员。因此当我来到南开大学以后,遂油然产生了一种极为亲切的恍如游子归家的感觉。所以就在这一年暑期,当舍侄言材报考大学时,我就建议他要以南开大学为第一志愿而考入南开大学。他入学后曾蒙受到诸位师长的亲如子侄的关怀和教诲。及至1990年当我从加拿大的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退休时,那是我自1979年开始每年利用假期回国讲学,已有10年以上之久。综计我所曾访问讲学过的学校已有10所以上之多,当时有几所大学都曾询问过我退休后是否愿意回国来长期任教的事,我对他们的热情都极为感谢,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南开大学。我想着主要就是因为从1979年我初来南开大学讲学时,在李先生的诚朴真切的性格与为人之影响下,南开的整体给了我一种亲如家人之感觉的缘故。
  如今,我在南开大学任教前后已有三十多年之久,而且自从1993年开始,更在校方热心的推动下成立了一个研究所。因此我每年都要从加拿大回到南开来,每次至少要停留半年之久。学校也给我安排了长久的住所。自从我北京祖居的老宅被拆毁夷平后,南开大学就成了我在祖国的唯一的&家&了。如我在前文所言,自从1979年在以李先生为首的南开的接待中,就使我对南开有了极为亲切的感情,这种感情一直延续到今日,文学院的领导和同事有不少都是当年的旧识,他们都随时给予我极为亲切的关怀。而一些听过我讲课的同学们,无论是多年前的旧学生,或是近年才考入的新的研究生,更是对我有如家人亲长一般的照顾,而他们彼此之间也有着如同姊弟兄妹一般的情谊。
  记得早在1978年当我正在考虑想要回国教书时,曾经写过三首小诗:
  花飞早识春难驻,梦破从无迹可寻。漫向天涯悲老大,余生何地惜余阴。
  海外空能怀故国,人间何处有知音。他年若遂还乡愿,骥老犹存万里心。
  构厦多材岂待论,谁知散木有乡根。书生报国成何计,难忘诗骚李杜魂。
  如今我不仅有了余生可以托身之所,而且更有志趣相投的师友同学,可以一同从事于诗骚李杜的欣赏和研读,则人间幸事何过于此。而这一切实在都源于当年李先生发自南开的对我一声呼召,我对李先生的感念,自是终身不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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