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硕研究生是不是硕士讲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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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评校花校草,体验校园广场{"subject":"第一回 烟花雨树","content":"发信人: dunqudeyi (To be &- 脸绿绿 -&Not to be), 信区: Emprise
标&&题: 第一回 烟花雨树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Jul 21 16:14:09 2003), 转信 &&&&&& 中平六年夏四月五,庚戌。寇奴留下度曹阿穆尔等待蹇硕乐进,又单独交代狼莫几
句,便独自一人出营望东北行。田野笼罩着薄薄的微雾,姹紫嫣红的各色野花贪婪的吮
吸着朝露,青绿的杂草耸起软柔的条叶在凉风中摇曳。渐近邙岭,太阳腾的一下跃出,
天光大亮,少时便灼焉了花烤卷了草。寇奴拾径入山,林气森凉,又是般景境,他寻到
一间樵夫歇脚的木屋,四周杂草夹花,绚丽多姿。屋后临崖,有百仭风云涌上,如画中
景致。屋前墨藤苍木架起阴凉,寇奴坐在矮树墩上,吞吐着林山云岚,静候藩宫到来。
四年前,藩宫严惕寇奴杨冲四人就在此地义结金兰。 &&&&&& 寇奴想:曹操肯定也在怀疑袁绍,但袁绍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从曹操设计保全
许攸来看,曹操也想保全袁绍,鉴于对手实力雄厚势力庞大,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寇
奴逼迫袁绍收手。寇奴体察曹操苦心,他自己也想保全一人,藩宫。先知者,不可取于
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寇奴要和藩宫推心置腹地
谈一回,他必须知道藩宫和袁绍的关系,陷入有多深,然后才能想方设法。 &&&&&& 可整个圈套如真是袁绍所设,寇奴却还不愿找其报仇,在他看来袁绍至少比灵帝好
上百倍,一个心智如此超卓耐心如此坚韧心机如此毒辣的袁绍若要当上皇帝,肯定能带
来和平的生活,因为谁敢不服不从?说不定师傅张衡口中的天下只有一个的“大才干大
智能大野心大胸襟之人”就是袁绍。寇奴如今想知道的就是袁绍的政见和胸襟。如果这
天下第一人不是袁绍,再报仇也不晚。这想法寇奴没有告诉醒樵子,因为独孤野并不以
天下为念,他修的是野狐禅。 &&&&&& 寇奴与醒樵子之间也有达成共识:王越临死都念念不忘灵帝,实在愚忠无药可救。
而从《梁甫吟》诗意推详,灵帝和蒯镜奇设伏有莫大干系,此二人是绝对不容放过的。 &&&&&& 不知不觉间,已是正午。天气忽变,从藤木隙间望上去阴霾的天空密布着浓云,林
风呼呼吹动着树叶索索作声。藩宫久久不至,寇奴不禁心有石坠,怅惆四溅。藩宫为什
么不来?难道他怕见我?蓦地一阵狂风穿林过山,万木悲鸣,惊天动地的闪电云端斩落,
炫亮刺眼,寇奴忙避到屋内。 &&&&&& 跟着一声霹雳响雷。四滴成碗的雨点泼打在树叶上,哗哗沙沙不歇气的暴响。过不
多时,藩宫缓缓行来。木屋的门敞开着,寇奴一眼望见,惊喜有加。 &&&&&& “三弟这地儿也忒远了点,你神秘巴巴的约我来,有何贵干呀?”藩宫抖落着雨水,
打着官腔开着玩笑。 &&&&&& “嘿嘿,我知道大哥一定会来的。你浑身都湿透了,我来生火……” &&&&&& “不用麻烦,我坐坐便干了。其实啊我本来不了的,还好遇上袁公路,他直接准的
假。” &&&&&& “今天不是大哥轮休么,难道宫中出事了?” &&&&&& “是啊,皇上怕是不成了,何进代太尉刘虞告请南郊,司徒丁宫司空刘弘告请宗庙,
九卿众朝臣不停息的问讯请安,宫内宫外都乱成了一锅粥,我不知费多大劲才跑出来。
说吧,找我何事?” &&&&&& “大哥可有二哥消息?”严惕超期九月不归,已被虎贲除名。 &&&&&& “哦,若厉当时走得匆忙,只说去南阳找一个人,别的啥也没讲,就走了。我也很
是担心,你有他的消息?” &&&&&& “没有……唉,如今四兄弟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想起当年一同进京的情景真象
是才发生一样,可现在赵叔也死了,菲儿嫁去了南皮……大哥,这洛阳城你呆的习惯么?” &&&&&& “呵呵呵,男儿四海为家,安身立命凭的是义气武功,有啥习不习惯的。三弟没什
么要紧事要说?扯些软绵拉密的东西作甚?” &&&&&& “大哥,菲儿是赵叔亲生女儿这事,你对第三个人说过没有?” &&&&&& “说过。” &&&&&& “说过?” &&&&&& “我对赵忠说过。” &&&&&& 寇奴脑袋一下子懵住了。藩宫坦然说出的竟然不是袁绍而是大太监赵忠。“为何说
给他听?” &&&&&& “赵忠他是我师叔!” &&&&&& 霎时间,屋外传来让人惊颤的炸雷响声,震耳欲聋,无数道疾风闪电,猛烈击打着
山峰!…… &&&&&& “一次他去御膳房例查,发觉赵叔没有武功但刀却很快,便留上了心。后来赵忠和
我提及此事,我听他形容相貌,过去一看果然不错。” &&&&&& “大哥你怎不告诉我赵叔的下落?” &&&&&& “他不让我对任何人说,尤其是你!” &&&&&& “我?”寇奴瞬即明白,狂雷以为林菲儿嫁给了自己,怕自己多事惹出麻烦,遂道
:“是什么时候的事?” &&&&&& “……去年腊月上的事吧。” &&&&&& 对啊,灵帝是二月十六毒发的。“赵忠是大哥师叔,我以前没听大哥说过啊。” &&&&&& “哂,交通宦官是光彩事么?”藩宫发现寇奴脸色微变,便道:“赵忠和我家藩图
公是同门师兄弟,梵天剑和凌鹰刺是一个师傅教的。赵子虚,赵忠的叔叔,藩图的岳父。” &&&&&& 寇奴将信将疑,大长秋赵忠是董侯刘协的坚定支持者,难道是赵忠和董重策划的整
件事?以藩图北方第二高手的身份和势力,从田丰手中劫走林菲儿并非不可能,而且八
九十天也足够了。寇奴失笑,他把袁绍想象的太厉害了,竟然错去了天山。只是藩宫的
话若隐若现间透出不可思议的吻合,而且藩宫对寇奴近乎无礼的提问毫不介意,令寇奴
感到这似乎又太巧了,似乎是刻意安排的。难道大哥骗我? &&&&&& 约藩宫见面,其实寇奴还有个目的就是想去除心中另一片阴云——那个会梵天剑的
“一世苦仇”。寇奴曾夜探赵忠外宅,与其交过手,赵忠的武功并不是纯粹的密宗心法,
讲究阴柔快绝,而是颇有玄门正宗风范,其剑法一招一式灵妙空明。后来寇奴从曹操处
得知赵忠是带艺入宫,他少年时结过一段佛缘,才得以创出远超本源“凌鹰刺”的“梵
天剑”来。这也是他为何支持皇二子刘协的原因。 &&&&&& “大哥,有个叫波音的剑客也会梵天剑,他是赵忠的徒弟么?” &&&&&& “波音?没听过,赵忠从不授徒,波……音……”藩宫吐字很慢,“他是何许人?” &&&&&& “他是颖川黄巾大帅波才的弟弟,才俊英杰他排行第三。因为我杀死了老二波俊,
他视我为‘一世苦仇’,不杀我誓不罢休。” &&&&&& “哦,此人武功如何?” &&&&&& “比大哥差老大一截。” &&&&&& “呵呵,他这不是送死么!” &&&&&& “波音兄弟情重,其实我挺佩服他的勇气和毅力。” &&&&&& “唔——三弟为何要杀波…俊?” &&&&&& “……我这辈子杀的第一个人就是颖川黄巾军总哨波俊,我本不想杀他,我已经饶
他性命,他却突施暗算令我几乎丧命,唉,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记不起他的样子来了,
但我还记得当时我问他为何暗算我,他回答的话。”寇奴停了下来。 &&&&&& 藩宫问道:“他怎么说的?” &&&&&& 寇奴目不转睛的凝视藩宫,不放过他黑亮眸中一丝一毫的变化:“他说‘你好傻!
这是战争啊……’” &&&&&& 藩宫沉默稍许,起身道:“我们无时不刻不生活在战争中,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
‘人在世上活’就是一场战斗,人是无情的!” &&&&&& “也和自己的魂灵在斗。” &&&&&& “对,男人每天都在战斗……三弟今个说话好奇怪啊。” &&&&&& “咱俩一直各忙各的,见面日稀,我一直这么说话,大哥却觉得奇怪,看来咱兄弟
是真疏远了。” &&&&&& “三弟此言差矣,咫尺隔心天涯若邻,疏不疏远,不能用见面次数来衡量。” &&&&&& “大哥说的有理。诶,大哥你武功进步不小啊!” &&&&&& “你是说二月十六在嘉德殿外?” &&&&&& 寇奴一笑:“大哥果然认得是我。” &&&&&& 藩宫亦是哈哈一笑。 &&&&&& “大哥为何要修炼《龙阳密宗》?”寇奴突然问道。 &&&&&& 藩宫笑容凝铸,忽刷的一下脸色铁青,怫然道:“《龙阳密宗》本来就是赵家遗物,
赵子虚是我师祖爷,赵忠是我师叔,《密宗》没你想的那般龌龊!三弟,你话中隐讳,
让大哥我很不爽。告辞了!” &&&&&& 寇奴坐望藩宫耸耸身躯大步出门,消失在风雨中,没有解释也没别语。他应该相信
藩宫吗?寇奴忖度良久,决定去办两件事,一是调阅虎贲近年来出勤登记,二是拜访骠
骑将军董重。 &&&&&& * &&&&&& 低沉的云气在山中翻腾,灰蒙蒙的,群山困在无边的混沌之中。东去三四峰,便是
听风小庐所在。时已未正,袁绍潜回邙山。他参加完许靖的家宴,回西园中军后再才来
的。许靖是麻衣神相许子将从兄,也以识人称世,时为尚书郎乃典选举的权重之臣(东
汉官制有个特点,三公官大名大,实际权力掌握在尚书台一帮小官手上。这是光武刘秀
设立的。)。席间在京颖川文人旧好云集,高谈阔论各显才华,以博青眼。袁绍心事重
重本不欲前往,后闻守宫令荀彧黄门侍郎荀攸亦受邀,心念大动,一行果有收获。 &&&&&& 袁绍由秘门进入杲如斋,“呵呵,叔英来了,坐坐。哦,伯求你也坐。”藩宫和何
颙待袁绍坐下方坐。袁绍道:“叔英,你和寇奴谈的怎样?”藩宫一一复述,然后道:
“大致如袁公所料,他似乎相信了赵忠才是主谋。”“他还是这么容易受骗啊。”袁绍
轻松的笑道:“那他下步就该去见董重了。”何颙道:“恰巧董重正好也病了。哈哈…
…” &&&&&& “不过他开始怀疑我了。他还提起了颖川旧事。” &&&&&& “哦?没关系,一接任虎贲中郎将我便更改了记典。”袁绍扫了藩宫一眼,“我还
调动了部分人事,放心吧!” &&&&&& “袁公深谋远虑,叔英佩服!” &&&&&& “好好好,你大哥还在山中为客,去看看他吧。” &&&&&& “那在下告辞了。” &&&&&& 送走藩宫,何颙问道:“本初,他的话可信么?” &&&&&& 袁绍轻而坚定的道:“我只信你!” &&&&&& 何颙有些感动和不安:“……可惜我家老祖宗不肯,让伯求无计可施,实在有负所
托呀。” &&&&&& “诶,哪里话说的,有了古越寒山剑的剑鞘,你还怕他寇奴不低头!”袁绍冷啍,
又道:“人找到没有?” &&&&&& “我在城东十五里坡找到的,刘一手和穿山豹死了约有五个时辰。” &&&&&& “嗬,好厉害。你说会是谁干的?” &&&&&& “王野。” &&&&&& “不可能,有武强一直跟着,他没机会做出任何安排。” &&&&&& “难道是寇奴?” &&&&&& “不是他,回城后他便去了蹇硕家,而且他也没这聪明!” &&&&&& “看来暗里还躲有一股势力。” &&&&&& “他俩个不会泄露什么吧?” &&&&&& “不会,联络他俩的中间人,全都暴病身亡。” &&&&&& “做的漂亮!” &&&&&& “没什么,”何颙淡淡一笑,“本初,只是我却不明白狂雷怎会多活一夜,还留下
早字,惹出这忒多麻烦。” &&&&&& “蒯镜奇说狂雷久染毒物,故而抵抗增强。不过这让咱们得以变化出一箭双雕之计,
岂不更佳?” &&&&&& “何董一网收尽,”何颙哈哈大笑,“可笑刘宏还设下七日期限,殊不知他也只能
活七天而已。” &&&&&& 袁绍忽止住笑,斟酌道:“寇奴浪费整个上午等藩宫,难道他就不怕六天后毒发?” &&&&&& “你是说他没中毒?” &&&&&& “不对。这小子肯定仗着内功精湛,以为能防住。得制造机会让他晓得才是……他
要不急,如何能一步步按咱们的计划行事?” &&&&&& “我看还是安排人先瞧瞧为好。” &&&&&& “你这话极是稳妥老成,就明日吧。”袁绍起身道:“这天闷的,一身臭汗,我去
洗澡了。” &&&&&& 寇奴一直等到雨停,方才下山回西园上军。乐进见寇奴迟迟才来,略显一丝不愉,
好像两人以前根本就不认识。寇奴暗自点头:不愧是荀攸的徒弟,分寸火候恰到好处。
乐进告诉寇奴,由于午前灵帝突然病发,蹇硕不得不赶回禁城,他走前留话要寇奴回来
后即刻进宫。 &&&&&& 寇奴顿生迷惑,昨日他本来约藩宫大清早见面,但适才藩宫却托说灵帝发病,故而
来晚,可按乐进所言,灵帝于午前发病,那之前两个时辰藩宫干嘛去了? &&&&&& 乐进见寇奴沉吟,以为是不好问董跻的去向,便道:“小董如今补入羽林左监了。”
“是么,这家伙倒去了个好地方。”羽林左监与假司马同品秩,但却重要的多。“文谦,
我的事,想必你也清楚,军务就都交由你处置,我不再插手过问。”寇奴扫视帐内诸将,
道:“尔等都听清楚了,蹇大人和我不在时,一切听乐大人的,明白么?”两班诺诺称
是。 &&&&&& 乐进抱拳环敬,大着嗓门道:“乐某初来乍到,不明上军军务,还望诸位多多担待,
共同把事儿办好。” &&&&&& “那是!”“将军请放心。”“您就看我们的吧。”看来这个小个子长官好搪塞,
诸将皆是暗松了口气。 &&&&&& “但有一条,咱可不能墨了上军的威名。”乐进脸上还挂着笑,语气忽然就变了,
透出碜人的寒意:“我把丑话说到前头,谁要是触犯了军律,别怪我,心狠手辣!”两
下悚然。 &&&&&& 寇奴心说果有一套。 &&&&&& 乐进将寇奴送出辕门,见左右无人,小声道:“有麻烦,吱个声!” &&&&&& “中!” &&&&&& 回到营帐,寇奴将斗锋刀的刀头旋解下来,取过陈登特制宽大的黑鲛刀鞘,试了试
弹卡,满意的悬在腰间。然后叫上梁习度曹阿穆尔赶去洛城。入城后梁习三人带着物什
去棋盘街,寇奴自去南宫嘉德殿。 &&&&&& 一路通行来到殿外,正好赶上一场急雨,寇奴见大殿周围戟钺森森,披甲士严肃的
无声巡走,几十名大员皆跪在地上不敢擅动,极为狼狈。都是各府台正员,贰职和军方
将领倒是一个没来。寇奴沿砖道大步走向大殿,袁术自楹后转出:“寇奴,皇上有旨,
命你在殿外等候。” &&&&&& “臣领旨。”寇奴退到朝班最后,方欲抖裙蹲下,雷电忽至,群臣再顾不得许多,
抱头窜至偏殿檐下。“老子又没做亏心事,怕卵子雷劈。”侍御史郑太骂了句粗口。少
府许相和尚书卢植刚升起膝头,闻言又落了下去。许相仰看怒天,极是恼火,垂眉便见
侄子许靖和属下荀攸荀彧匆忙赶到,正蹭在宮门边犹豫,便呵斥道:“汝三个还不过来!” &&&&&& 许靖不到四十,面容白腴,三络长须如漆过般亮黑,是个风流文雅的中年人。可无
奈下他也顾不得风度,快步过去跪在一旁。二荀见寇奴在场中,便视若未见听若未闻,
循墙去别处避雨了。 &&&&&& 许相道:“文休,怎才来?听说你不顾天子重疾,反大宴颖汝文客,可有此事?”
许靖道:“便是为此才来晚了。”“文休你好胡涂!此事若传到天子耳边,汝岂有命哉?”
许靖连连称是,不作任何解释。郑太挪动身躯,对许相道:“许公不明情况,闹误会了
不是。文休是奉皇命宴请的。”许相捋着湿须,甩甩手,长哦一声。 &&&&&& “我也是皇上亲点要去参加的,可那些人青眼全给了尚书郎,独把白眼膘我,老子
…下官受不得这般文人嘴脸叽叽咕咕,就先过来探望皇上了。” &&&&&& 许相若有所思。 &&&&&&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工夫,就消停了。群官略微尴尬的复奔过来依官序跪
下,却都远离寇奴,空出好几丈的空地。郑太笑嘻嘻的喊寇奴过去同跪。寇奴目光溜转,
看到群臣俱目露惧色,心道怪哉,你们愈是如此便愈不让你们好受。 &&&&&& 郑太低声道:“宣高可知众人为何不敢搭理你?”寇奴摇头。郑太道:“袁隗何苗
蹇硕卞吉四个在里面。” &&&&&& 寇奴听出他的意思,殿内没有其它官员,这意味着何进与董重都没来。但这和自己
有何关联呢?寇奴马上想到群臣最为忌惮的便是这两大外戚。一个念头突然就冒出来:
如果自己扯出任何一个千石以上大员,何进和董重他们都会立马备齐证据。 &&&&&& 这些宦僚身家性命全在自己口中。 &&&&&& 寇奴觉得好笑,老子竟然如此重要!?寇奴转念又一想,才真正明白郑太用心,那
就是先咬出一个像模像样的,试试何董应手。寇奴看了看黑胖乎乎的郑太,心中佩服:
不愧是郑众的曾孙。郑太会意的捏捏油湿的鼻子,打了个喷嚏。 &&&&&& 谁先遭殃呢?寇奴刀锋似的目光挨个挨个巡视,最后停留在离得不远,也就两尺开
外的奉车都尉刘璋身上。刘璋二十出头,圆脸厚唇金鱼眼,属于憨厚而略有心机的类型。
寇奴挪近些,小声道:“季玉老弟。”刘璋唬的一筛:“啊,宣高兄。”寇奴似笑非笑
的问道:“咦,你大哥二哥怎没来?”刘焉四子:老大羽林中郎将刘范,老二治书御使
刘诞,老三刘璋,老四刘瑁去了西蜀。 &&&&&& 刘璋定下神来,道:“他俩留署未能前来,宣高兄找我兄长有事?” &&&&&& “觉得奇怪,便随口问问。”寇奴看着刘璋。 &&&&&& “哦……”刘璋不安的四下张望,见周围同僚都木雕泥塑,便冲寇奴干巴一笑,不
再抬头。 &&&&&& 欺负老实人,是很无耻的行为。寇奴心说抱歉得很,没办法,谁叫你爹暗算我。 &&&&&& 二人之间微秒的情态,全落在群臣眼里,真是各有各的鬼伎蛇肠。 &&&&&& 酉时刚过,何苗袁隗和蹇硕走出宫殿。蹇硕宣布灵帝口谕,“天时已晚,众臣工也
都累了,各自散去。”司空刘弘跪在最前,起身问道:“蹇大人,皇上龙体金安?”蹇
硕面无表情的道:“安好。”又对何苗行礼:“济阳侯,京外警备劳您多费心了。”何
苗倒是比何进长得周正,回礼道:“这个请蹇大人放心,”也对袁隗行了一礼,“次阳,
我先告辞了。” &&&&&& “我送你。”袁隗送下丹墀,见刘弘与众臣皆木立不动,遂道:“皇上已经醒了。
刘大人,你们都回去吧。”刘弘蠕蠕嘴唇,还想说什么,见何苗蹇硕从身旁走过,知道
没戏便也跟在后面。 &&&&&& 蹇硕走到寇奴身前立住,道:“宣高,随我去见皇上。”寇奴故意瞟了一眼刘璋,
道:“还好有些进展,不然都没脸面圣。”蹇硕一喜,忽侧目瞪了刘弘一眼。刘弘连声
告辞,狐疑的紧跟上何苗。刘璋则失魂落魄的亦步亦趋,众臣见刘璋坏了礼仪,抢在诸
卿长官班前行走,大是惊诧。 &&&&&& 寇奴随蹇硕袁隗进到嘉德殿内,口呼万岁,伏地叩拜。云母屏风后面传出灵帝细弱
的声音,“哦,是宣高来了。”听起来他是真病了,“来,到朕身前说话,次阳和易昭
也过来。”又道:“小卞你们都退下。”卞吉应声与左右侍者走侧门退避离开。寇奴见
灵帝留袁隗在场,边走边忖,待绕过屏风,心里已拿定主意。 &&&&&&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豪床,九尺高下的,翠羽黄屋龙床。灵帝喜好胡服胡饰,于是
胡人使用的椅子搭子木床也在中原兴起,流传至今。整床楠木打制,四足如象稍短,床
左铜鹤衔香,床右角瑞含芝,床柱板上刻有日月升龙玉带河川,玄黄五色斗帐自上瀑落,
衔以青绨流苏,极是奢华。纯金弯钩斜分开锦帐,里面是缀饰着明珠络茵绣花锦团的缎
垫,垫上有朱绡枕几,几上搁一臂肘,肘上手托着尖削的下颌,它属于灵帝,灵帝的脸
苍白,微泛麻红。热气香浪从灵帝身后滚腾而出。寇奴顿感燥热。 &&&&&& 灵帝道:“宣高你看朕是真病还是假病?” &&&&&& 寇奴道:“皇上心病深重。” &&&&&& 灵帝目光复杂,勉强一笑:“已过了一天,宣高可有查出些眉目?” &&&&&& 寇奴斜瞅袁隗,暂不开言。灵帝道:“次阳,不贰臣也。”寇奴方道:“微臣据情
推敲。此事恐与益州牧有牵联。”灵帝一怔:“君郎?这怎可能?”“微臣也只查到些
蛛丝马迹,还要进一步核实。”“有何迹象表明是刘焉所为,宣高你把话讲明,否则诬
告之罪难逃。” &&&&&& 寇奴心说对不住了刘大人,道:“微臣岂敢乱说,据说羽林中郎将刘范近日形态反
常,秘密见过许多刘焉门生,还于昨日傍晚派出信使。可惜那人吞下密函,臣手下只抢
到一角,角上仅有‘公祺兄’三字。”“公祺是谁?”“公祺是米贼张鲁。” &&&&&& 灵帝大吃一惊。寇奴道:“刘焉去岁末上书,说张鲁杀死汉中太守苏固,‘米贼断
道,不得复通’消息,朝廷此后派去的信使皆黄鹤一去不返,想必皇上也是好久没有蜀
中消息?”灵帝点点头。寇奴又道:“可刘范却与张鲁互通款曲,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寇奴话只说到这个份上,山高皇帝远的,余下的就留给灵帝去想。 &&&&&& 果然灵帝陷入了沉思,良久方道:“朕曾亲书一封,隐约提及召君郎回任太尉,随
后便断了一切信息,看来君郎是铁了心不想回来了。” &&&&&& 袁隗不失时机的插上一句:“启禀皇上,巷间风议刘焉独揽蜀中一切政军要事,还
召募旧黄巾徒为己用,自假军号为‘东州士’,实在是居心叵测。”灵帝发怒道:“混
帐,何不早说?”袁隗惶恐,连忙解释:“民间诽议大臣,臣不敢全信,故派得力心腹
赶赴蜀中打探,一时还回不来,臣实是不愿以不察未明之事扰动皇上,绝非故意匿情不
报,请皇上明鉴。” &&&&&& 灵帝不动声色的沉默,巨大的压力压得袁隗几乎中止呼吸。“次阳起来罢,你处事
一向谨慎,朕不怪你。”灵帝的声音听起来略有些伤感。袁隗诚惶诚恐。 &&&&&& 灵帝道:“宣高,把那纸角给朕。”寇奴道:“可惜,随后赶来一群蒙面人,把它
给毁了,还把臣手下打成重伤,现正在秘处疗伤。”寇奴一推了之,灵帝皱眉道:“这
在后螳螂,倒让朕迷惑。”“微臣以为他们极有可能属于另一股势力。”“有理。”
“但此二者谁是真正的主谋,谁在做渔翁之梦,微臣实在缺少实证,不好妄下结断。微
臣适才所言‘只查到些蛛丝马迹,还要进一步核实’便是为此。” &&&&&& 灵帝眼光一凛,道:“你需要什么,照直说!” &&&&&& “皇上只给臣七日时限,臣深感智谋不够,不得已请出原豫州刺史王子师为谋主,
还望皇上恩准。”寇奴故意在袁隗面前把王允事挑明,让灵帝始料未及。“子师进京了?
也好,你要倚重他的谋略和影响,想法是不错,他人也不错,只是——宣高!”“臣在。”
“王允不能处明只能居暗。”“臣做得很隐秘。”“还有什么需要?” &&&&&& 寇奴道:“微臣想皇上特许臣调阅羽林军记典,看看可有异常人事变动。”灵帝道
:“这个不难办。”寇奴道:“只是单单只调羽林军的,恐打草惊蛇,微臣想一并调阅
五官虎贲羽林三中郎府记典。”袁隗眉头微皱,道:“何必如此惊动,直接派人监视刘
焉家那三小子不就成啦?” &&&&&& “为避免不必要猜忌,调三府记典查阅,臣以为是必要的。”寇奴接口道:“不过
袁大人说的派人监视,臣深表赞同,臣欲请雒阳令协助,不光刘家,还有何家董家杨家
阴家许家,都要派人监视!” &&&&&& 袁隗道:“漏我一家反倒不好。” &&&&&& 寇奴看到袁隗隐约在笑,不及多想,续道:“只是臣手头上人手不足,有心无力,”
灵帝道:“这些活,你直接找司隶校尉张温和你的老上司小苗子谈,他俩个和次阳是朕
最信任的臣工,朕对他们都有所交代。至于调记典一事,也无不可,就明日吧,朕叫次
阳与你同往。” &&&&&& “臣领旨。” &&&&&& 袁隗答应的也挺干脆。 &&&&&& 蹇硕不放心的道:“皇上,奴才想既然刘范可疑,断不可再领羽林重军。”灵帝道
:“事情还没个明亮,就搞得鸡飞狗跳,你呀,多动些心事学学,老不长进,叫朕如何
放心得下?”寇奴听出灵帝话里有托嫡之意,似乎他也知道活不久了。寇奴抬眼见袁隗
也是若有所思。袁隗道:“皇上,臣觉得蹇大人也是一片忠心,不如先安排一个信得过
的人入羽林军分权,再看调查结果如何而发作?”灵帝道:“易昭你听听,唉……次阳
你想推荐谁?” &&&&&& 袁隗道:“步兵校尉鲍信。” &&&&&& “北军第一勇将鲍信?不错,暂为骑都尉吧。嗯,次阳,你文笔快捷,就由你写诏
书吧,”灵帝想想又道:“再写一道明诏和一道密旨给宣高王允,要求所有官绅商庶通
力配合,对违者宣高有先斩之擅。”寇奴暗喜: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见大师兄于禁了。 &&&&&& 袁隗寇奴离开嘉德殿时,天色瞑暗,又飘飞起细雨。站在高高的拱云桥道上,袁隗
指点洛城,道:“皇城烟花雨树,蒙蒙千壁万檐,没个清楚明白。宣高你看的明白么?”
寇奴顺着袁隗目光眺望,道:“烟雨皇城,朦胧中别有般幽静美致。”“听说城西有家
西华酒肆,菜不甚出众,但有三花好酒,香逸绝俗。宣高,不如由老夫做东,同去品评
如何?”“未想袁公亦是爱酒之人!”西华酒肆近邻董重府邸。 &&&&&& 袁隗道:“听说宣高是酒中豪杰,一日无酒,寝食难安。” &&&&&& “如今喝的少了,”寇奴情态黯然,左兰在世时曾多次央劝他少喝点酒,但直是当
作耳旁风,左兰死后,追思往情,寇奴痛心之余才把酒戒下,“但有好酒,宣高还是不
会放过。” &&&&&& 袁隗道:“好,董骠骑重病卧床,我俩先去探望一下,应个景,然后便去。” &&&&&& 二人同车行西。袁隗倚在蕈麻枕上,望着寇奴微微一笑,忽揭开窗帘,吩咐护骑随
从去叫导车慢行。寇奴见状,便起个话头,道:“袁公,适才为何不见何大将军?”
“何进代刘太尉告请南郊,险些被雷劈到,猝发心疾,他下令各军严禁后,便告假回府
休息去了。”袁隗提到何进,语气颇为不敬。“何公竟遭天雷轰顶,真是奇怪。”“有
甚奇怪的,他内披一身金甲,旷野四横,雷不劈他劈谁?” &&&&&& 寇奴呵呵一乐,道:“只怕明日京城又将蜚短流长。” &&&&&& “近来洛城谣言四起,”袁隗道:“何进是越怕越出鬼。” &&&&&&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只是流言源头不好寻找,放消息出来的人必定在这洛城之中。
他可能想借皇上疑心,同时打击何董二氏,也可能他就是何董二人中的一个,用的是苦
肉计。但不管怎样,他不可能远离漩涡中心——洛阳。” &&&&&& “那宣高为何无端攀出刘君郎?他分明不是下毒之人。” &&&&&& “我不过是把水搅浑,袁公又何来落井下石?” &&&&&& “哈哈,宣高真是快人快语。刘焉提议改刺史为州牧,他的用心和奸王刘续一样,
刘续想当皇上,他刘君郎也想做个蜀中王。老夫不乘机给他种祸,他岂不以为朝中无人?” &&&&&& “刘焉有野心,我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嫁祸与他。……只是这怎和安平王扯上关系?” &&&&&& 袁隗道:“当年刘续献上《国兵策》,老夫时为司徒,曾参与讨论。刘续是想以公
养私,壮大私人武装,进而把国兵变成私兵,再联合地方豪强黄巾乱贼,拥兵坐大,和
皇上分庭抗礼。此策所藏祸心,老夫是一清二楚,可惜皇上不听规谏,执意采用何进之
言,在郡国推行‘私兵公资’,从此铸成大错。何进貌蠢如猪,却能在会上力主成行,
他的心智被人低估了。……宣高以为呢?” &&&&&& “何公当然不比常人。”寇奴语虽敷衍平稳,心里着实惊诧。 &&&&&& “刘焉去岁奏请改牧,也是《国兵策》中的提法,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郡国兵演
化成州郡兵,就更是错上加错。刘君郎起了个好头,底下纷纷效仿,国之衰败便再无可
救药,分裂势所难免了。”袁隗沉痛的叹息,“唉……” &&&&&& “袁公似乎太过担忧,《国兵策》并……安平王似乎不是蓄意谋反的人,否则他岂
会入京赴死?” &&&&&& “他存着心思要在京城掀起风浪,宣高被他骗了,他根本就不曾想过死,他以为有
赵忠替他作鬼作神,就能躲得过入京的头几天,到时联合早已买通的诸卿,再加上他一
死谏,《国兵策》不就通行了么。” &&&&&& 寇奴是越听越心惊,道:“赵忠不是为安平越制屋宅和刘续结下深仇么?” &&&&&& “都是假的。刘续故意制造出一个死敌,以为能瞒天过海,也只能骗骗不知情者。”
袁隗顿了顿,道:“袁赦袁常侍是老夫本家,他对此一清二楚。赵忠和藩图是师兄弟,
藩图与张梁是有所丝连的。刘续在张梁义子张铙军中囚禁半年,藩图一出面就放了,其
中必有文章。既然藩图面子大,为何不早出面?其实刘续一直在寻求张梁支持,他在等。
宣高你以为否?” &&&&&& “这……”寇奴心中冰凉,如果袁隗的话是真的,那拼死保护刘续入京的大哥藩宫,
应该就是跟踪自己到达广宗的,张梁的高徒波音,而自己绝对是个大笨蛋。 &&&&&& “刘续为皇上定策灭窦氏一门,是在报复窦武不立他为帝。” &&&&&& “啊……”这个故事,寇奴听说过,而且这一仗赵忠居功至伟,立下赫赫战功。 &&&&&& “宣高应该知道皇上曾经修行过《龙阳密宗》。”“嗯。”“皇上当初决定修炼这
种秽乱邪法,其中也有刘续一分‘功劳’。”“哦?”“刘续就是要让皇上荒政!” &&&&&& 袁隗的话匪夷所思,却又合情合理,寇奴道:“袁公所言,皇上知否?”袁隗摇头。
“那袁公何不向皇上说明一切?”“说了,管用吗?”袁隗话语勉强。 &&&&&& 寇奴心道,难道你袁隗暗里就没个野心? &&&&&& “刘续虽然死去,但《国兵策》却流毒至今。”袁隗何等精明,马上把话扯回:
“宣高,老夫问你:皇上手握天下,既然对何进董重起了疑心,为何不一刀了之,反要
你明查暗访?” &&&&&& 这是寇奴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便道:“还请袁公明示。” &&&&&& “‘私兵公资’已在地方造成巨大危害,豪强乘机扩大势力日大,大面积官府形同
虚设。更有如刘焉和黄琬等一州军政大员,勾结豪强,州境如同独立王国泼水不进。刘
焉自然不必说已经形成割据态势,只是三子在京为质,不敢明目张胆僭制,就连黄琬的
私家兵都已达到三四千人。董重的偃师大营中裹有五千私兵,而何苗设在夕阳亭的车骑
将军大营里据说也有三千吃公养私的家兵,而何进在邙山北以及河内豢养的私人武装更
是高达万人之多。你说在不知道谁是真凶的情况下,皇上能贸然下手么?” &&&&&& “原来如此。”寇奴道:“但仅靠宣高一人之力,就算查出元凶,又能奈何得了?” &&&&&& “前将军董卓为并州牧,他不交兵皇甫嵩,反屯兵河东,静观时变。老夫觉得这应
是皇上作出的部署。董卓在河东驻兵不赴太原,某种程度牵制了何进。而何苗与何进素
不同心,他才是何皇后亲兄,威权反在何进之下,兄弟间颇不见容,皇上现在故意重用
何苗,也是让其兄弟互忌之计也。至于董重,他的骠骑营兵在城东四十里,自己却在大
内卫尉,他舍不得放下‘卫尉’名衔——这个与诸宦交通的近水楼台,和多年苦心经营
的禁中势力,但现在想卸却卸不下了。皇上昨日驳斥其辞去卫尉的奏折,今日他便吓病
了。” &&&&&& 一个“吓”字,告诉寇奴其实董重底气很虚,肝胆不旺。 &&&&&& 寇奴至此方才对洛城局势有了深刻全面的认识。寇奴隐隐感觉这个浑身是消息的后
将军,知道很多秘密,甚至可以说朝野秘闻无所不知,如果说洛城势力最大的数何进董
重,那么第三大势力就是袁隗领导的袁阀。自己必须借助这个年少为三公,后几起几落
始终不倒的老头。但袁隗为何说这些话?细思起来,袁隗开诚布公,隐有招徕之意。寇
奴明白袁隗不知“七限”毒期,这点除了灵帝蹇硕,京中无人知晓。袁隗也想借助自己,
将局势导入他所期冀的轨道。寇奴暗叹:袁隗啊袁隗,莫不成这鹬蚌相争,你想做那得
利渔翁。 &&&&&& “宣高,我袁家从不做他姓附庸,”袁隗目光深邃,凝视寇奴道:“袁氏能够四世
不衰,靠的是独立自强,靠的是忠君不贰。” &&&&&& 寇奴暗自心惊,自己仅微许怀疑,袁隗便能察觉,此人好生了得,看来自己的修行
比起这个老政客来,还远远不足啊。寇奴叹服:“宣高能够体察袁公忠君爱国拳拳之心,
还望能时得袁公教诲,宣高当感激不尽。” &&&&&& 袁隗哈哈一笑,揭帘命令马车停下。寇奴望出去,后将军车队正好行到西华酒肆门
口。袁隗吩咐手下去定二楼酒席,然后继续上路。 &&&&&& “宣高,你和董骠骑可熟?”“见面认得。”“他这个人,素有无苛察的惠名,人
缘自是不错,只是喜欢在文官中打滚。”“什么叫‘无苛察’?”寇奴听过这个故事,
但他明白袁隗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个字都藏着玄机,他想听袁隗如何讲述。 &&&&&& “说起”无苛察“还有个典故,那还是董重为河内太守时的事儿,有天他刚回府,
正走着,一个人跑来辞行,董重并不认识,但来者恭恭敬敬礼数周全,他也不好问,就
慰语几句。来者倒也不是打秋风的,行过礼反身就走。董重突然认出了来者,唤住又给
他银子作盘缠。原来那人是他的马车夫,给他赶了两三年车。董重仅认得背影,不认得
本人。……其人疏阔若此,对员属更是宽厚体恤,在官场口碑载道。” &&&&&& 寇奴听完,与袁隗相视而笑。简短一个故事说出了截然不同的几个董重,究竟那个
才是真正的董重呢?袁隗讲这个故事显然是告诉寇奴,董重厉害着呢,没人知道他的真
实面目。话一说完,马车停下,到了骠骑将军府。 &&&&&& 双狮朱门外,车水马龙,全是赶来探病的各路鬼神,好多人都不认识。袁隗乃从三
公转为军职,位列后将军,是洛城军方第四号人物。袁隗这一来,打乱了晋见班序,众
人皆蜂拥献媚,阿谀之词不绝于耳。袁隗乐乐呵呵,似乎十分受用,寇奴紧随其后,也
少不了听得两三声不穿马屁,寇奴微笑着如沐春风。待转入长廊,一应官员止步,袁隗
回身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在奴仆导引下和寇奴走入内宅。 &&&&&& 董重没住正宅,而是在东侧的花园养病。走过五曲九折的悬池长廊,一座雅致的竹
屋出现在面前。地上铺出茵茵草垫,暮色里草叶上挂着细小水珠,显得极为宁静。董重
选择在这样一个闲适的地方接见外面那些官员,真是有点奇怪。两个风流倜傥的玉面剑
客,迎前行礼。袁隗嗯了一声,便走向竹屋。二剑客方欲阻拦寇奴,脸上突然变色,很
显然认出了身前这个孤寒的武将。 &&&&&& “不知袁公鹤驾光临,光翰抱恙在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董重一袭轻裘锦袍,
手背身后,露出半截竹简,神态悠闲的踱到近门前。 &&&&&& 袁隗道:“我在御前听说光翰染恙,便欲前来探望,来的迟了,来的迟了。” &&&&&& “诶,请里面坐。哦,这位是……” &&&&&& 袁隗接过话,介绍道:“这位是‘御命钦差’寇奴寇宣高。”寇奴忙行军礼:“西
园上军司马寇奴见过骠骑大将军。”寇奴故意加入个“大”字。董重呀然道:“呦,原
来是宣高,我都不认得了,来来,进屋来。”寇奴将伞搁下,落后两步进屋。董重道:
“袁公请坐,宣高,坐。” &&&&&& 屋内没有座椅,寇奴在军营里坐惯了,席地而坐颇感不适。以一个武者的眼光来看,
若遭遇袭击,席地而坐,反应会稍慢些。 &&&&&& 袁隗道:“光翰你一茬一茬接见大小官员,对身体可不大好呀。”寇奴心里补上一
句,你装也要装得像些才行啊。 &&&&&& “有我家胭脂虎在前厅接待,我乐得清静。若不是袁公亲来,我可是一个都见不着。”
董重苦笑,又急切的问道:“袁公,皇上可有苏醒过来?” &&&&&& “皇上精神还好,只是越来越离不开‘五石散’,身体已被药石冷酒淘空,”袁隗
狠声道:“我不管张仲景似真是假,逮到一个老夫杀一个,逮到两个老子杀一双!” &&&&&& “前些时候在宫中的张机是不是真张机,我们都还不清楚,旮子缝里就传出张仲景
在荆山采药的消息,一下子就把事情说明白了,分明有人想保护真正的张仲景,宫中那
个是假的。” &&&&&& “有道理。何人在保张机呢?” &&&&&& “无非是何进阴修二人。” &&&&&& 袁隗颔首称是:“对,他们都是南阳人。” &&&&&& 董重楞了一下,哈哈笑起来,“袁公的解释颇有意思,的确他们都怕沾染火星。呵
呵……咳咳。” &&&&&& 袁隗见董重咳嗽的厉害,便跽身道:“光翰,你静静休养,我和宣高就不多打扰了。” &&&&&& 董重掩口道:“袁公好不容易过来一次,光翰怎样也得留你共膳。咳咳……” &&&&&& “不必客气,你保重身体,要紧。” &&&&&& “光翰知道。” &&&&&& 西华酒肆二楼一间隔室里,宴席已经撤去,铜炉袅香,玉盏腾雾,室内弥漫着沁人
心肺的五色花香水汽。袁隗茗口茶,放下白玉碗,问道:“宣高觉得董重,如何?”寇
奴见袁隗问的含混,便扯起野棉:“堂堂骠骑将军,竟然惧内。”袁隗微然一乐:“董
重生平就怕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姑姑,当今董太后;另一个就是他夫人,来氏夫人。董
太后逼他出来辅佐董侯,来氏夫人逼他和何进争权,此二者都不是他本来所愿。说起来,
这又是一个笑话,董重最宠爱的小妾名字本来叫‘却要’,来氏夫人性妒,强行改之为
‘不要’,董重最大心愿就是把这‘不要’改为‘就要’,带着‘就要’远走高飞。其
实啊,所谓卫尉条侯只是个风流文士,聪明是聪明,卷入政治,只会害了他。” &&&&&&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寇奴顺话感叹,心里却在揣摩袁隗的话,难道他在洗
脱董重嫌疑? &&&&&& “宣高若能做到三公九卿,就会知道做大官其实不如做个小官快活,你要领导一群
人,你的每一步每句话都不能错,该用怎样的人办怎样的事,一丝一毫都不能出错。要
学会十言六假三真一模糊,还要懂得从别人假话里读出真话,你要没这本领你就会被别
人吞噬。你们武者讲的‘义信’,在官场是吃不开的,尔虞我诈弱肉强食,才是政治。
……”袁隗似笑非笑的道,“就比如现在,老夫和你开诚布公,可你知不知道,老夫心
里却在算计着你?” &&&&&& “呵呵,宣高以为就算中袁公算计,也失去不了什么,换言之,袁公费尽心机从我
身上也得不到多少东西。” &&&&&& “说的好啊……”袁隗长声感喟,“老夫一生一直都为权力所诱惑,我一直都相信
它可以给我某些东西,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其实它给予我的很少很少。……宣高你需要
权力么?你渴望权力么?” &&&&&& 袁隗深沉的话语击中了寇奴的内心空处,“谁忆青春富贵,为怜天下苍生”和“要
想天下太平,就必须拥有足够的权力”同时涌上心头,我究竟是为百姓,还是为了我内
心的权欲?只有内心失衡的人才会试图用权力来平衡良心,但我不是!「」 &&&&&& 寇奴勉强回答道:“我觉得权力不会改变我的内心。” &&&&&& “权势倾轧,牺牲的往往都是冲在前面的卒子。报复和妥协,是政客的必备利器,
宣高,在洛阳这场权力角逐中,比你有智谋比你危险的人和势力很多,正如你刚说的,
就算战胜他们,你又能得到什么?还是及早全身而退的好。你的本心是在武道求索上面,
你的力量来自武道的不断升华,你内心的宁静只有在武道上才能找到。” &&&&&& “袁公话语,宣高肺腑同感,不过七日,宣高不会淹没本性太久。”寇奴确实被感
动了,不管袁隗出于何种用心说这番话,这份道理足以服人。 &&&&&& “好好好,袁阀会倾力协助你尽早擒获真凶……”袁隗感慨不已,良久方道:“你
看看人都散了么?” &&&&&& 寇奴靠着半掩的窗棂,望了望着街外正丁字路口的骠骑将军府,大门外空荡荡的,
“都走了。” &&&&&& “那我们也走吧!” &&&&&& 寇奴突然记起一事,问道:“袁公,我们进董重府时,门口那些官当中,有个四百
石约三十上下,矜持的落在后面,好像没什言语,他是谁?” &&&&&& 袁隗嘉许道:“宣高眼光的确疏而不漏,他是颖川人郭图字公则,是阴修从颖川任
上带入京的门人。”见寇奴一时不明话中含意,袁隗便又续道:“颖川素盛产谋士,我
朝历来三公之选名臣,必先出任颖川太守,目的是让他们搜罗能人智士,收儒士之望,
以为朝用。阴修是南阳阴氏一脉,他接任少府后不久,便逐步提拔颖川太守任上的心腹
入京,有蔡邕的学生钟繇,荀家的荀彧,还有早前入京的荀攸——他不是何进的人。阴
修异常聪明,他把实力超群的门人都安排在位小权重的尚书台,自己任下却只留个不中
用的郭图。凭借这几个智士,阴修很快便在杨彪势力中脱颖而出,接掌阴氏门户,阴修
门人虽少,但其整体谋智超乎所有门阀之上。老夫看人绝对不会错,阴修周围这几个小
官,二荀一钟将来肯定会位列公卿,一揽朝权。至于郭图,生性狡智贪婪,除开处事急
智快捷,并无长处,如今董重摆明是在装病,阴修不用二荀一钟,而派其探望董重,其
实已经表明他的立场,和董重保持距离。别看钟繇几个没来,他们来了也不能代表阴修,
只能代表自己。在官场面上能够代表阴修的只有郭图,经常讲错话的不中用的郭图。” &&&&&& “哦,只有郭公则才是他的属下。阴修用郭图作官面文章,的确让人难测其心。”
寇奴心说你这只老狐狸,我若不问,你绝不会说,我一问,你便唯恐言之不尽,生怕我
去调查似的。寇奴又道:“您是说阴修支持何进?” &&&&&& 袁隗摇头道:“阴家是老皇亲国戚,阴修他甫掌门阀,即改字‘乾惟’为‘元基’,
坚定的表明了他的立场:他是皇上脚下一块砖,不属任何内宦外戚。当然这也是杨家历
来传统。宣高要想早日完成使命,阴修此人不可不见。只是阴修为人清洁自傲,不好接
近。” &&&&&& 寇奴心想你口中的阴修怎和我认识的阴修不太一样? &&&&&& “不过阴修身为光禄勋,统领五官左右虎贲羽林,明日调阅记典,会有机会为你引
见的。” &&&&&& 寇奴和袁隗约好明日见面时间,便各自离开。他大步流星走出百八十丈,忽转入窄
巷,来到西华酒肆后门。店掌柜探头出去左右张望,见无他人,便合上门,与寇奴走进
地下酒窖。寇奴道:“阿言,有无野佬消息?”“野佬还在弘农桃山邨疗伤,这是……” &&&&&& 店掌柜原来是王越的关门弟子藉藉无名的阿言,敦煌人,年纪与寇奴相仿,(日后
曹丕的剑法师父)他从怀里取出一小红匣,奉给寇奴道:“他命我转交的。”寇奴接过
打开机括,里面是张人皮面具,匣内还有折纸。寇奴也没看纸上写什么,便又合上,
“阿言,董府近来有无异常?” &&&&&& 店掌柜小声道:“寇佬,有件蹊跷事,今个许靖来见董重三次。一次汇报颖川汝南
文会情况,会上支持刘辩的占七成。第二次随众探病,是来氏接谈的。刚又入府,消息
还没出来。” &&&&&& “阿言,董重不是个简单人,你要却姑娘小心处事,”寇奴道:“若被揭穿,到了
危急关头,要她咬定是张让指使。” &&&&&& “属下明白。” &&&&&& “此外放消息出去,立储诏书已由袁隗写好,皇上属意刘辩为太子,刘焉会被召回
任太傅。” &&&&&& 阿言轻声复述无误。 &&&&&& 棋盘街寇宅。 &&&&&& “始作俑者未必就是最终得利者,查出元凶固然重要,但查出谁在推波助澜妄图获
取最后最大利益却显得更加重要。”王允收好诏书,道:“形势暂不明朗,我们兵分两
路,为师秘密拜见张温和何苗,寻求支持;你则继续追查真凶,明日带上小梁子同去调
阅记典,他过目不忘,对你会大有帮助。”“我也有此意。” &&&&&& “还有,杨彪派人来过,他请你明日中午去文兴屋会面。”“杨彪出面了,这可是
件好事。”“好事?你嫁祸刘焉,惊动大了。明日你便会知道挑上个硬柿子了。把杨彪
的一切要求都应承下来,或许能会化解即将面对的危险。”“恩师何有如此深忧?” &&&&&& “你……为何挑上刘焉?” &&&&&& “这事,徒儿做的的确草率。”寇奴不能说他和刘焉之间的事儿。 &&&&&& “杨彪的出面,说明对刘焉不利的证据已经形成模样,他必须自保。” &&&&&& 寇奴不解:“杨彪和刘焉究竟是何关系?” &&&&&& “京城名门高阀为延续权力,经常通过政治联姻交换子弟来达成目的。”王允想了
想,便铺开雪白洛纸,刷刷刷笔走游龙,“宣高你来看。” &&&&&& 寇奴已经聚精会神的在看了:原来故司空来艳的女婿黄琬是杨赐门生,而黄琬同时
也是刘焉之母的亲侄儿,再加上阴修也是杨赐门人,自己这一诬告刘焉,等于同时还牵
连上了杨阴黄来四大门阀。刘焉在西蜀割据、黄琬在豫州养兵、阴修掌握禁中护卫,再
加上朝中近乎五一的杨阀门人,换任何知情人听到寇奴的嫁祸,都会联想到杨阀阀主忠
心耿耿的杨彪。你说灵帝会怎么想? &&&&&& 这真是个意外,本想害害刘焉,谁知却害到了杨彪,唉——?袁隗为何不对我说明
这层关系呢?他为何会落井下石?杨彪不是袁术的姐夫吗?……以攻为守兼一石三鸟,
袁隗真是只老狐狸呀! &&&&&& “宣高,其实为师也是杨公(赐)高弟,他和邓公都是我的座师。” &&&&&& 这下好,引火上身了,谋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到时谁都逃不掉。 &&&&&& “明日你去见杨彪,一定要尽力挽回这个错误。”嫁祸刘焉的结果是开罪了杨彪,
也就得罪了大半个官场,就算寇奴武功再高,也难逃厄运。 &&&&&& 寇奴久久方道:“徒儿此举虽是鲁莽,却误打误撞产生另外一种效果,那就是激发
了杨彪与何进董重三方之间的矛盾,因为搜罗制造不利证据的绝对是何董二人。” &&&&&& “确有些道理。”王允闻言一怔,点点头。“宣高,明日去文兴屋前先回来一趟,
为师会给你一份完整的六大家族人员分布,也许能派上用场。”寇奴大喜。 &&&&&& 王允看着寇奴,目光扑朔,不知在想什么。 &&&&&& 灯花噼啪一炸,幽幽暗暗的墙壁陡地一亮。 &&&&&& “师傅,开封郑太你认识么?” &&&&&& “他是何进的人,但为师知道他少年时曾追随颖阴荀氏门主荀爽多年,情同师徒。
为师与荀爽交情深厚,知道他一些事,荀爽是‘神君’荀淑之子,‘荀氏八龙,慈明无
双’讲的就是他。当年五府并辟,袁逢举有道,不应。后及逢卒,慈明乃制服三年,谢
之。如今慈明尚在西豪湖垂钓,但他门下的荀彧荀攸已出仕京城,荀彧是中常侍唐衡的
女婿,少即名显,有王佐才,荀攸才智不输荀彧,但其不事张扬,故名反不及。当然此
二人都可以说是阴修提拔的,属于阴氏——杨彪势力之中最为智慧的团体。” &&&&&& 郑太究竟是何袁杨阴哪家的人,王允没明说,但寇奴听出了话外音,郑太以及二荀
不属于洛阳任何势力,他三个是独立团体,仅仅是靠近杨彪袁隗而已。如此来说郑太是
出于本心,而不是受人唆使才提示自己的。想起中午乐进说的话,寇奴心中涌起一阵感
动,他深刻感受到荀攸对他的温暖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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