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面泡完澡身上痒,起了很多小点,越挠越痒还成片了?

“喜欢你这么多年了,别想着糊弄我……”

李想见到那孩子的时候,自己的小侄子还吵着想吃冰淇淋。

“待会让你爸给你买。”他拉着球球的小肉手往幼儿园门口走,转头瞥见了花园里玩拼图的小男孩。

那孩子心有灵犀一般抬头望了过来,视线相触的一瞬间,他看见他浅色的瞳孔水汪汪的,像一只小鹿——和那个人的眼睛好像——除了桃花一样漂亮的轮廓。

“那是你们班的小朋友吗?”他低头问球球。

球球恋恋不舍地看着冰淇淋车渐行渐远,嘟着嘴气呼呼的:“是呀是呀,他爸爸来接他的时候都会给他带好吃的呢!我的好吃的呢!”

李想明显忽略了小侄子的重点:“他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短头发的男孩子呗。”球球睨了他一眼。

李想被小侄子气到了,回头又朝花园里望了一眼,那孩子没了影,正四处张望时裤管被扯了一下——小桃花眼攥着一束栀子花,怯生生地盯着他。

那双眼睛如此熟悉,却又叫人陌生得很,那样轻轻浅浅的颜色,亮晶晶的,李想从未在另一个人眼中瞧见。

小桃花眼脆脆的声音喊他叔叔,李想蹲下来和他平视,又敛了敛Alpha的气味,温温柔柔地朝他笑:“小朋友怎么了呀?”

小桃花眼不说话,把栀子花塞进李想手里,掉头跑向了小花园,又继续玩未完成的拼图。

李想捏着一束小小的栀子花若有所思,小侄子一句话便让他慌乱起来:

“他爸爸身上也有栀子花的香味。”

李想给球球买了香草味的冰淇淋,坐在小棚子里听他小嘴巴拉巴拉讲个不停。

“木木好怪的!只喜欢自己玩拼图,荡秋千都没有同学愿意和他一起。”

“因为他只有一个爸爸啦。”

“他书包里每天都有好多零食!哇!真的好多好多零食!”

“我可是他的好哥们呐!我的鸡蛋饼每天都分他一半的!”

球球吃得满嘴白色残渣,李想嫌弃地抽了纸巾给他擦嘴,转身丢进垃圾桶,抬眸间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白衣黑裤,头发丝因为奔跑飞舞起来,上衣下摆也钻进了风,他大张着双臂,嘴角的梨涡肆意地彰显着主人的快乐。

他看见木木跑进他的怀里,两个人抱作一团,宋云哲揉揉小孩的头发又亲亲脸蛋,抱着转了几圈才放下来牵着手往回走,一大一小都笑的开心,下午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两个人浑身发着光,连宋云哲口袋里拿出来的草莓派都变得可口了许多。

李想就那样盯着他们,指尖嵌进皮肉里,竟就真的一眼也没眨,直到通红了眼眶,才慢吞吞牵起球球的肉手:“带你去找你爸爸了。”

“我又不是每天都要加班,”邬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李想,“还有柯柯啊,等他这段时间忙完了画展就不用麻烦你了。”

李想嚼着嘴里的饭,蹙着的眉头无论如何也散不开。

他看看对面坐着的一家三口,喉头苦涩实在让他难以下咽,就好像一团棉花堵住了他情绪的宣泄口,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说这一段满目创伤的感情,说这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说这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他闷下一杯温水,眼角都亮晶晶的,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

“我看到宋云哲了,”他顿了顿,下垂的睫毛盖住他捉摸不透的神色,“和他的小孩。”

接送球球的工作就这样成了李想的当仁不让之责。

他从邬童那接过迷迷糊糊的球球时,还被小侄子哭嚎着抱怨:

“哇!根本没睡醒啊!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哇!”

李想一脸无语地给他塞了一盒无籽青葡萄,看着小侄子皱巴巴的小脸立马笑开来,迫不及待地拆开盖子就想去吃,被李想拦住:

“带到学校里去吃,和你的好哥们木木一起吃,不然明天没有了。”

“真的吗!明天也会有吗!”

“如果球球按叔叔说的去做的话,每天都有好吃的。”

“哇!那如果我全给了木木,明天会不会有两份啊?”

看着球球抱着一盒葡萄蹦蹦跳跳地进了校园,李想无所事事地在幼儿园门口晃悠,时不时站定了理理自己的发型,一会又接了助理的电话处理公事,一会又紧张得咳嗽,握着拳的手紧了又松,直到幼儿园的保安大爷出来轰他,才可怜兮兮地走到路对面的石墩子上坐下。

“爸爸,那好像就是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个叔叔。”

脆生生的声音,细细的像小羊,不多想便知道是昨天的小桃花眼。

到了真的面对面才感到无措,李想僵硬地转过身,意料之中的——

宋云哲牵着小桃花眼的手。

那人眼里的惊慌一分不落的进了李想的眼里,他来不及寒暄,只是勾起嘴角朝他笑了笑,便蹲下身对着木木轻快地说话:

“谢谢木木昨天送给叔叔的栀子花,叔叔今天也拜托球球送了木木一样小礼物,希望木木喜欢,也希望木木在幼儿园里天天开心。”

他笑着,眉眼和面前的小孩都这样相似,早晨的阳光和煦温暖,晒得两个人都暖烘烘的。

不明不白的默契好像在悄无声息间产生,李想伸出拳头,碰了碰木木馒头似的小拳,两个人连欢笑的音调都如出一辙。

“谢谢叔叔。”木木歪着脑袋笑嘻嘻地说。

“不客气的,”李想站起身朝他挥了挥手,“快去幼儿园吧。”

宋云哲走过他身边时,李想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却看见他紧抿的双唇,和一双通红的、水汪汪的就快要溢出来的眼睛。

“爸爸,我好喜欢这个叔叔,”木木摇摇他的手,眼睛亮亮的,“我和他是不是以前见过面呀?”

宋云哲牵着他走到幼儿园门口,在他口袋里放了一袋坚果,想了想,捏着他的小手轻轻开口:“对呀,你们见过面的,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

他垂下眼睛,抽了抽鼻子,没有再言语。

“爸爸,”木木捧着宋云哲的脸,没控制好力道,拍在两颊竟还有些疼,他的声音软绵绵的,“不要哭呀,我上幼儿园都不哭的。”

大人笑起来,抹了抹眼睛,摸着小孩的肩膀:“爸爸不哭了,木木呢,今天记得和叔叔提到的小伙伴分享零食,爸爸也希望木木在幼儿园里天天开心。”

“我有在认真开心的。”小孩十分真诚地说。

宋云哲应了他一声,眼角的泪花都被晒干了,整个人脆弱又漂亮。

他拍拍他的背,看着他被老师领进了幼儿园,才捏了捏衣角,回头看向依旧在路对面望着他的李想。

太阳真的好大啊,他想,晒得人都头脑发晕了。

那人站在树荫底下等他的样子,就好像五年前在大学的校园里,拎着两杯奶茶,在忽隐忽现的光线中等他的那个人。

还能回到过去吗。宋云哲想问。

他有时候真看不起自己,明明被骗了,明明受伤了,明明早就下定决心再也不回头了,却还是在发现这个小生命出现的时候,选择留下他。

就像现在,那个人的身影和五年前重合了,就连眼里的爱意,都同样的让人心动。

可坚硬的屏障一旦出现缝隙,崩塌便近在眼前。

没想到是宋云哲先提的问。

李想握着咖啡杯的手一愣,随即摇着脑袋笑开来,他看着他困惑而忐忑的眼睛,温声开口:“不是,是我侄子。”

宋云哲撇开眼睛不去看他,耳尖通红着,看着幼儿园门口人来人往的家长和孩子们,没再说话。

“木木是你的孩子。”李想说。

“他的另一个爸爸呢?”

“不知道,”宋云哲梗着脖子说,“不见了。”

“不是你,”他别过脸去,起身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才不会是你。”

李想跟着他的动作起身:“我送你。”

“顺路。”他快步走到他身侧。

宋云哲却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拦住了他继续往前的步伐,悲哀而破碎:“别再对我好了,李想。”

李想显然是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两人僵持在并不宽敞的咖啡店里,局面竟略显尴尬。

宋云哲呜咽起来,难以压抑的悲伤从嗓子眼儿里跑出来,他攥着李想袖口的手指泛着惨白,整个人几乎晕眩着要闭上眼睛。

但他终究是撑着没倒进面前人的怀里,他费力地掀起眼皮,无可奈何道:“我不想……再拥有你,拥有……你的好,之后又失去你,谁受得了这种痛呢。”

额前的发丝坠了下来,他晃了晃脑袋,朝李想疲惫地一笑,随着店门口的铃铛声一起消失在李想的视线里。

李想呆立在原地,眉毛拧在一块,表情难看的像是听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故事。

下一秒,他推开咖啡店的门,抓住宋云哲白生生的腕骨,力量之大另那人倒吸一口凉气,回过头时竟已是满面的泪痕。

他挣脱着,哀哀地请求:“别再找我了……别再来找我了……”

可李想却也毫不退却,拉着人又近了一步,温热的鼻息都探到了鼻尖:

“究竟是谁失去了谁……你比我清楚……”

自咖啡店门口不欢而散后,李想接球球回家时都显得无精打采。

球球一看到李想便欢呼雀跃跑向他:“我和木木一起吃了葡萄,明天我想喝石榴汁!”

“好,石榴汁。”李想拉着他的手往车的方向走,表情说不上难过,但也绝对说不上好看。

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宋云哲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说出那样的话,中间到底是有什么缺失了的环节,让他从以前那个恃宠而骄的小孩变成了如今这样脆弱不堪的大人。

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被分手的是自己,如今看来,提出分手的人却一点也不比他好过。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到底为什么没能走在一起,木木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小孩。

他甚至……还没标记过宋云哲呢。

他身上又怎么会有栀子花的味道——自己的味道。

再见面的时候竟已过去了小半年,幼儿园的亲子活动,邬童出差去了,学校又要求家长双方到场,万般无奈下只能委托李想,甚至在电话里被邬童威胁了一晚上,早上在车上见到球球的时候还有些神神道道。

“你爸爸说了,不能让你这个小家伙丢脸,”他刮了刮球球的鼻子,又叹着气转向尹柯,“可我现在只是担心,宋云哲该怎么办。”

尹柯在帮球球调整儿童座椅,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要不你在球球这里报个到,再去木木那里?”

“哇,那就不仅是球球丢脸了,还有木木,你,我,他,邬童,几个人的关系都理不清啦!”

尹柯轻笑出来:“你还挺听邬童话的。”

“谁敢不听他的话,”李想发动了车子,“也就嫂子你了。”

“害怕他身边有了别人。”

驾驶座上的人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道:“怎么说呢,我并不认为他身边除了我还会有别人,你说我盲目自信好了,但那次见面后……他不是不爱我,嫂子你明白吗,他爱我,很爱很爱,只是有些事情……我解释不了,我也想不明白,但我们从没放下过彼此。”

但事实证明,看见宋云哲一个人带着木木站在成双成对的人群中间时,他的心情多多少少是有些复杂的。

是木木先看到了他,晃了晃拉着爸爸的手,朝这边望了过来。

他们对视,此时此刻李想才是真的后悔了答应邬童无理取闹的要求。

宋云哲几乎是看到身边尹柯的一瞬间就局促地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出了神还被人撞得踉跄,拉着木木就快要摔倒,末了只能往人群的边缘走去,错乱的脚步简直像逃难一般。

尹柯不明所以地看向李想,李想的眼神还锁在对方身上,随口喃喃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Alpha成员加入的亲子游戏,李想把名副其实的球球架在肩膀上,握着他的小肉腿一脸无奈:“祖宗你快点,叔叔还忙着去给你追个漂亮婶婶呢。”

球球小手抓了一把小套圈,一个一个飞出去愣是一个也没套中,气得一蹬腿几乎要让李想受内伤。

他扭曲着脸去找宋云哲,奈何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只有肩膀上的球球扭着他的脑袋将他扶正,却几乎要压扁了他。

操场外的树荫下,宋云哲抱着木木和尹柯坐在长椅上。

“李想常常提起你。”尹柯笑着说。

他看到宋云哲揪着木木的裤管,拇指间的皮肉都泛着红,是刚刚被主人伤害过的痕迹。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要躲开?”他问。

但是宋云哲又能说些什么呢?

说不想看到你们站在一起,说你们一家三口的模样实在让我心痛,说你让我想起痛苦的回忆,说我不愿像现在这样和你并排坐在一起。

但他又该怎么说出口呢。

“抱歉,”他只能突兀地结束这段对话,尽量地维护表面的波澜不惊,“我得带我儿子去参加活动了。”

亲子活动结束以后李想累得满脑门的汗,揪着球球的领子勒令他立马开始控制饮食,又琢磨着晚上给邬童打电话控诉一下。

末了他插着腰环视一周找宋云哲,接过尹柯递过来的纸巾:“你们先回去吧。”

“我去找宋云哲,”他随手擦了擦汗,“追人总要一步一步来吧。”

可要找到宋云哲也确实是个大工程。

李想在成堆的孩子和家长中里三层外三层地找了快半小时,累得不仅是额头上冒汗,外套搭在手臂上,背后的衬衫都被汗湿出一片肌肉轮廓。

他皱着一张脸,太阳烤得他信息素都快收不住,衣角却在这时被拉住了——

是木木,一双桃眼泪眼朦胧,哭过的声音尤其让人心疼:“我爸爸不舒服……”

休息室外有Beta老师守着,他看着木木把人领来还将信将疑了半天,直到确定了门里门外两人信息素结合后打开了门让他进去。

满屋子又烈又呛的白兰地味道混着浓厚的栀子花香铺天盖地地围绕着李想,他看到宋云哲半躺在角落里抱着胳膊,浑身湿漉漉的比他自己还糟糕。

眼尾的媚红散不开,原本扎在裤子里的衣服下摆凌乱地散在一旁,露出柔软起伏的小腹,还完完整整穿在身上的裤子印出深色的水氵责,在身侧流下湿漉漉的痕迹。

宋云哲毫无章法地揉乱了自己,偏头看见李想的时候不甚清明的眼里闪过片片惊慌,紧接着却是沉重的悲哀,压得屋内两人都要喘不过气来。

李想离他越近,他越是不安地躲避,直至整个人几乎蜷缩起来,以一个完全防御的姿态面对眼前的人——标记过他的人——木木的另一个爸爸。

这个木头脑袋在发现信息素结合的时候还在欣喜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属于他的,现如今真的看到了他后颈的咬痕时,才感到不可思议。

原来真的标记过他,可自己竟然不记得了。

他蹲在宋云哲面前,握着他纤细的脚踝,一只手就能圈得过来:“我暂时标记你,好不好?”

宋云哲闭着眼睛摇头,身体里的情浪一阵大过一阵,大有要将他淹没的趋势,但他不敢说话,只有暧昧不清的呜咽从嘴角流出。

“我是木木的爸爸对吧,”李想环着他,整个人都压抑到发抖,“让我帮帮你,木木还在外面等爸爸呢,傻孩子说你不舒服,哭得眼睛都像核桃一样……你都不心疼的呀……”

宋云哲仍旧不言不语,唯有哭腔愈发明显,他哽咽着,双眼都朦朦胧胧的,没再拒绝李想,只不动声色地露出了Omega脆弱的后颈。

木木被尹柯接回了家里,李想载着熟睡的宋云哲回到家里,安顿着人在屋里睡稳了,才自顾自坐在桌前整理起错乱不堪的记忆。

他和宋云哲在冬天分开,那一年自己还在准备考研,哥哥已经在和尹柯谈婚论嫁,他和宋云哲的感情也向来稳定。

唯一一次记忆的丢失,是跨年晚会时喝多了的夜晚,醒来时和宋云哲光溜溜地躺在被窝里,那人朝他笑,梨涡浅浅的,脸上的红晕都漂亮得紧。

那之后不久对方就提出了分手,这样看来,他竟然毫无察觉地仍以为,那晚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浪漫忄青事,未曾料到就是那一晚迎来了一个新的小生命,就是那一晚让宋云哲再也离不开栀子花的香味,就是那一晚让这一次的信息素结合这样顺利。

那一晚该是无限美好,无限浪漫的,谁也不会想到未来难熬的日子竟然要一个人扛,竟然让他一个人度过了漫长的孕期,让他一个人带着丁点大的孩子长大……明明,他也不过是个忙着学业的孩子罢了。

宋云哲醒的时候李想正撑在他身侧替他擦脸,见他睁了眼手上动作也不停,声音又轻又软:“做了什么梦啊,都哭了。”

宋云哲躺在那看着他的眉眼,看他垂落的发丝,看他锋利的眉尾,看他温柔的眉眼,看他挺翘的鼻梁,和他紧绷着的唇,和记忆里的平下巴。

下一秒他突然从床上坐起,额角撞倒了李想的平下巴,却也没怎么在意,匆匆忙忙地要去穿鞋:“木木在哪呢?他去哪里了?还在幼儿园吗?你接了他吗?”

李想把他按在床上,捏了捏他的腕骨:“尹柯接他走了,你还在发情期,让他和球球玩几天。”

床上人的表情又复杂了起来,他的手指摩挲着床单,终究还是挣脱了李想的桎梏:

“我要去接木木回来。”

到尹柯家里的时候,两个小孩正围在拼图旁边玩得热火朝天,尹柯端着两个可爱的瓷碗朝他们走过去,脸上带着软软的笑:“吃水果啦小朋友们。”

球球大张着嘴巴咬掉半块苹果,把剩下的半块给了木木。

尹柯拍掉他的手:“木木有自己的水果,怎么把你吃剩的给人家。”

球球顿时就睁圆了眼睛,乱吼乱叫的:“是李想叔叔说的啊!把零食分享给木木,我就会有更多的零食了!”

彼时的李想坐在沙发上,接受着两位已为人父的Omega的眼神询问,举着双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又龇牙咧嘴地看向球球,“分享零食是一起吃零食,怎么能把自己吃剩的给木木呢?难道你的小瓷碗里只有一块好看又可爱的苹果吗?”

球球无语地撇了撇嘴,李想在这边搓着手有些局促地朝宋云哲笑:“听球球说,木木没什么玩的好的同学,我就自作主张……”

“挺好的,”宋云哲淡淡地说,“最近木木的零食都是带两人份的了。”

“小朋友嘛,能玩在一起自然是好的。”

宋云哲没再接他的话,只是眼神一直黏在窗边游戏的一大二小身上,三个人都笑嘻嘻的,连自己平常不苟言笑的儿子都笑出了可爱的大卧蚕。

“我……陪木木的时间很少,”他低低地说,“我知道他朋友不多,有同学说他没有爸爸,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他眼底蓄起一层水雾,固执地不去看李想,“我没办法啊,他的Alpha爸爸确实不在我身边啊。”

他握在身侧的拳头被身边人包裹着,两个人身上的味道叠在一起,倒真有些如胶似漆新婚夫夫之感。

“以前的这种时候都是怎么过来的?”李想轻轻问。

宋云哲终于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出口竟称得上是娇嗔了:“硬扛,被标记后不能打针,只能先让木木住到幼儿园老师家里,可麻烦人家了。”

他握着人的手又紧了些,可宋云哲始终不愿松开拳头,手心贴着手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临出门前宋云哲牵着木木的手向尹柯道谢,小孩勾着他的指尖抬头问:“爸爸你身体好了吗?”

宋云哲弯腰同他讲话:“好了呀,爸爸很健康的。”

“可是以前都要在老师家里住好久好久的。”

“没事啦,这次不用了,”他摸摸小孩的脑袋,“谢谢木木的关心。”

木木呆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要是真的有人一直对爸爸好就太好了。”

李想似乎是理所当然地和宋云哲住在了同一屋檐上,虽然只能享受到沙发的待遇,但仍然叫他心满意足了,甚至比自己家里柔软舒服的大床还叫他满心欢喜。

他每天起得早早地做一家三口的早饭,把宋云哲的份温在锅里后就送木木去上幼儿园,回来和宋云哲耳鬓厮磨一番后,两人才开始各自一天的生活。

说是耳鬓厮磨,不过是暂时标记时压着人讨一个绵长的吻,被揪着领子捶也没有所谓了,恋爱是要慢慢来的,更何况他们之间根本称不上是恋爱。

可是现在这算是什么呢?

李想时常在夜里枕着手臂想这个问题。

很明显宋云哲并没有打算与他和好的意思,两人之间还存在没有解开的谜团,而这谜团究竟是什么,也只有等宋云哲自己才能说出来。

但算算日子,自己还能赖在这间房子里的时间也只有最后一天了,这之后,又有什么理由再来呢。

这天晚上他愣是一晚也没睡,睁着大眼睛辗转反侧了一整晚,第二天一大早又做了早餐送木木去了幼儿园,回来给了宋云哲最后一个暂时标记,轻轻吻过他微张的唇,看着他迷迷糊糊地偎在怀里,一时间真是说不出再见二字。

但瞧着宋云哲也没有去上班的意思,李想轻轻晃了晃怀里人,啄了啄他的耳尖:“不舒服吗?”

宋云哲摇摇头,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回去吧,我今天调休,下午我去接木木,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李想站在原地看着他慢吞吞晃晃悠悠地回了卧室,一动不动。

宋云哲和公司请了假,吃了一粒止痛药,窝在被子里抱着胃蜷成一只小虾米,阵痛翻涌上来的时候甚至开始干呕,脸被闷得红通通的,呼吸都沉了下来。

不开灯的房间里,连窗帘都是紧闭的,没有光透进来,只看到被子里时不时的起伏,一点声音都没有。

兴许是药效起了作用,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外面的门开了又关,大概是李想回了家,他躺在卧室里,昏昏沉沉的脑袋开始胡思乱想。

要是没让他在幼儿园亲子活动上看到尹柯就好了,要是没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出现就好了,要是没看到尹柯给李想擦汗就好了……或许,他会和李想重新开始。

他又想起五年前的晚上,春节期间扛不住思念的苦,连夜坐飞机赶到李想的城市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站在小区门口却看见日思夜想的Alpha背了一个泛着情浪的Omega回了家,他的神情那样焦急,就好像身上人受了点伤自己就会缺胳膊断腿似的。

那Omega也生的好看,低垂着眉眼,乖顺地伏在李想肩头,柔软的发丝上落了雪,整个人如同玻璃球一般透明而易碎,捏着李想的肩,半张脸都埋在他颈窝里,寻求安全感的模样——与跨年夜的自己又有什么两样呢?

雪落了宋云哲满头满身,他脚下像是被灌了铅,风吹过他眼底,涩涩的疼,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满脸的泪都消失在夜色里。

连小区保安大爷都看不下去,拉着他进了门卫室,泡了一碗泡面,翘着人面色实在算不上好,琢磨着开口:“小伙计,你要不要……上医院看看去?”

门卫室里没了其他人,宋云哲呆滞地看着面前滚烫的一碗面,微乎其微地摇摇头,才呢喃着:“没事,只是……只是和家里闹了脾气……过会就回去了……”

他屈着身子在门卫室里吃完了面,眼泪都落进了碗里,他不敢回头看单元门口,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到无助,感到被抛弃,过去那样美好过,那样真诚、热烈、温柔过的人,不再是他的了。

半梦半醒间感到额上添了重物,胳膊被来回地擦拭,水流声就在身边,还有梦里熟悉的呼吸,和轻声的抱怨:

“每次发情期结束都发烧,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还让我走,我哪里还敢走,待会木木回来又让小孩子心疼,一点都不懂事……”

“说谁不懂事呢……”宋云哲躺在床上半阖着眼,偏过头去看床侧的人,看到他就这盆里的温水洗毛巾,面上略带不虞:

“还能说谁,难道说我乖巧又可爱的儿子吗?”

宋云哲别过头去:“也不是你带出来的……”

李想被他噎住,手上动作不停地拧干了毛巾细细地擦过指尖,端着水盆出了卧室。

宋云哲去看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说说怎么了……干嘛不理我……”

他撑起胳膊探出身子去看门外的动静,听到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恍惚间好像是早晨窝在被子里听那人忙活早餐,接下来应该是叫醒木木送去幼儿园,回来了……回来了就会有一个吻,算不上浪漫,但也的确让人留恋。

但是木木已经在幼儿园了,李想唯一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发烧的小麻烦精,端着熬好的粥推开房门,看到床上那人一骨碌裹进了被窝里,留给他一个后脑勺,还以为他没发现。

李想无声地笑,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低着身子凑在他身后:“把粥喝了,止痛药可不管用。”

“比你管用,”宋云哲嘴硬着翻了身,“我一点都不痛了。”

李想挑眉:“我不信,除非你让我亲自试试。”

李想在宋云哲后腰垫了枕头,想扶着人起来还被半途中拍掉了手,眼巴巴地看着人自己端起碗,好不委屈地问了一句:“碗烫不烫?”

“骗人,止痛药都吃了。”

“没骗你,我只是——”

“只是起太早了头有点疼?你这个理由都用多少年了,”李想打断他,“明明肠胃不好还不按时吃饭,今天早上回来看见锅里早餐没动过,用后脑勺想都知道怎么回事,还想糊弄我?”

他吸了口气,又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喜欢你这么多年了,别想着糊弄我……”

“喜欢我这么多年?”舌头顶着上颚才勉强咽下了嘴里的粥,宋云哲把碗放回桌上,捏了捏被烫红的掌心,垂着脑袋,“是你在糊弄我。”

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了,李想挪着身子离他近了些,掌心覆上他交叠的手,拇指摸索着虎口处的浅纹。

“我怎么糊弄你了?”他近乎叹息地问。

“你……”宋云哲的眼神闪躲着,动一动便掉下一颗晶莹的泪,“球球也是你的儿子,不是吗……尹柯也是你的Omega不是吗……我才不愿意我的儿子,有你这样的爸爸……”他哽着嗓子,嘴角不住地往下耷拉,就快要控制不住痛哭起来,“你考研的那年,那年春节,我去找你……我找到你,背着尹柯回家,你们……你那么熟练地背着他开了门,样子那么着急,任谁看了,都觉得你们般配……”

他揪着床单,手背的骨头都在颤抖一般,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指节处,让人好不心疼。

“你真好运,我到现在还不会把水果切得那么漂亮,尹柯已经那么熟练了……尹柯也幸福,家庭完整,孩子也可爱,除了老公到处开花,其他都挺好的。”

他抬头,看见李想憋着一脸笑,甚至没在看他,低头玩着手机。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他踢了踢他的腿。

“我在和我哥聊天,”李想关了手机,摸上宋云哲的脚踝,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那你知道,球球的大名吗?”

“他姓邬,和我哥姓,尹柯是我嫂子。”

宋云哲湿漉漉着一双眼睛看着他,面上水光一片,眼下泛着红,漂亮的不可方物,说出的话却让人哭笑不得:

“你居然……李想你真不是人……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宋云哲瘪着嘴去推他,他却像个铁柱子一样雷打不动,甚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宋云哲被莫名其妙地亲了一口,末了又被揽进怀里揉着脑袋吃豆腐。

头顶上那人的声音好湿,像潮水:

“我背尹柯回家,那是邬童的家,我那么着急,是怕我哥揍我,你怎么不多看几眼,五分钟后我就出来了,平时和你哪里只五分钟啊,”他挠着怀里人略微刺手的发尾,低笑着,“我当时还骂了我哥一通呢,他当时忙着筹备婚礼,尹柯生球球之前发情期又不稳,我把人背回去之后又被轰出来,边走边想,我才不会让我的云哲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委屈……可是怎么回事呢,我的云哲受的委屈比这还大,我竟然都不知道,我甚至……还怪过你,怎么就丢下我了,怎么就说不要就不要我了,我也难过……但现在我真的好心疼你,好后悔,我的云哲……”他亲怀里人的发顶,“你能原谅我吗……”

房间里好安静,没有光,也没有风声,只有宋云哲抽着鼻子别扭的声音:“木木一直都好乖的,从来没问过我另一个爸爸在哪里,现在要怎么告诉他。”

李想搂着人紧了点,胸膛贴着胸膛,心跳的频率都趋于一致:“以我的人格魅力……应该不成问题吧?”

“要足够自信才敢在学校里追到你啊,你的信息素那么烈那么呛,浑身都写满了生人勿近,要不是我厚脸皮地往上贴,现在还指不定——”

“羞死了,”脑袋在颈窝里蹭了蹭,“都当爸爸的人了还想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没个正形儿。”

李想晃了晃身子,竟哼起来恋爱时常常哄恋人入睡的儿歌,惹来背后闷闷的一拳,脑袋又埋得低了点。

“说真的,木木这么乖这么聪明,早该发现我是另一个爸爸了。”

“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送了我一束栀子花……他另一个爸爸的味道。”

“要是真的有一个人一直对爸爸好就太好了。”

木木说完这话时,低头看向了李想的脚尖。

这个人他见过好多次了,在爸爸的手机相册里,在爸爸床头柜打开的日记本里,在爸爸随身携带的钱包里,都有这个人的照片。

真希望就是他,我的另一个爸爸。

就是他吧,他身上的味道那么熟悉,爸爸身上也有这样的味道,和花园里新开的栀子花一样好闻。

从此幼儿园里又多了个爱许愿的小孩。

}

病情分析:身上起小疙瘩很痒越挠越多可以通过口服抗组胺类药物或者局部涂抹药膏治疗。患者可以及时到皮肤科做相关检查,病因明确后,对症治疗。
身上起小疙瘩很痒越挠越多可能是由荨麻疹的原因引起的。1、如果是荨麻疹引起的,可以采用口服抗组胺类的药物治疗,比如氯雷他定或者依巴斯汀等。2.、患者可以局部涂抹抗过敏的药膏来治疗。3、如果合并出现呼吸困难或者腹痛等现象,需要及时到医院抢救,比如口服等,也可以静脉注射维生素C等。
身上起小疙瘩很痒越挠越多会影响皮肤的美观,还会影响生活。患者平时要避免摄入过敏性食物,比如海鲜等。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洗完澡痒挠后起疙瘩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