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买了销售也对你不客气看不起,那些不买的人销售反而对他客气看得起?

关于情绪作文(通用57篇)

  在日常学习、工作或生活中,大家都跟作文打过交道吧,作文要求篇章结构完整,一定要避免无结尾作文的出现。那么你知道一篇好的作文该怎么写吗?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关于情绪作文,仅供参考,欢迎大家阅读。

  情绪,一个很不稳定的因素。你控制了它,就成为生活的主宰,受益无穷;它控制了你,你就成为生活的奴隶,麻烦不断。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姑姑为了不让我和堂哥、表弟在家里玩,就把我们统统赶了下去。

  我们在小卖部一人买了一瓶可乐,就去小区凉亭玩手机。正走着,迎面一个小朋友推着婴儿车飞跑过来,我们往旁边避让。哪里想到,那个小朋友也往旁边一推,“砰”的一声,我们撞到了一起。

  远处一个中年妇女赶忙跑了过来,一边扶起小朋友,一边大声喊道:“你们三个瞎了吗!往我儿子身上撞。我儿子有多金贵你们知道吗?赶紧道歉!如果受了伤,我跟你们没完!”见那阿姨蛮不讲理,我们也不客气,跟她吵了起来。虽然我们三张嘴,到底不是她的对手,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到了凉亭里坐下,我们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感觉还是很难受。明明是我们让了他,他还往我们身上撞,那阿姨出口就骂人,还要我们向他道歉,没道理!于是,我心生一计:“要不,趁那妇女不在,我们把那手推车推到水池里面去。”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果不其然,那妇女留下手推车,带着她孩子玩滑滑梯去了。我们赶紧行动起来,一人放哨――观察那妇女的动静,其余二人把车往水里推。一切顺利,我们成功了。

  回到家,和姑姑说起此事,被姑姑臭骂一顿:“万一里面有手机之类的贵重物品怎么办?倒是人家找上门来怎么办?”几个“怎么办”让我们意识到,我们确实做了错事,后果严重。我们赶紧跑下去把手推车捞了上来,并诚恳地向那妇女道了歉,虽然免不了一顿骂,心里却终于平静下来了。

  人,很容易情绪化,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冲动是魔鬼。社会上一些影响很大的负面事件,究其因都是当事人对情绪管理不当造成的。所以呀,我们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要学会管理自己的情绪,做情绪的主人。

  就这两天整体来说,在感情这一方面自己是相对来说会比较敏感的,就自己也没有说很期待什么感情的尝试,但是自己有意识在缅怀我失去的那一段感情,就有的时候会觉得是自己太闹腾了,是自己太做作了,所以才会把那一段感情给完美的,有的时候又会觉得是对方不够了解自己,不够替自己理解,但是自己现在也有想明白觉得其实爱凭什么能够走到最后呢,就虽然说自己对他的喜欢可以维持那么久,但是两个人真的在一起的话,两个人真的在一起相处得到了就有恃无恐的那一种心情,那种态度怎么能够让爱长长久久下去呢?总是要有两个爱情观,基本上是相似的,人才可以真的让感情没有任何特别大的看客去走下去了,就觉得如果两个人的爱情观不一样的话,走得也不远,甚至可以走个坎坎坷坷,甚至坎坎坷坷,如果最后依旧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到最后依旧是对方陪伴在自己身边,那也是一件超级幸福的事情,但是自己觉得感情在时间里面是会变质的。

  就像自己去补习班,其实那一句说阿姨应该凭什么走到最后,这句话是因为自己在反思了自己去补习班,然后那个老板和他的老板娘就是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像说在外人看来是相对来说比较好的,就是他们不会有任何的争吵,而且相处方式相对来说是比较愉快的,但是自己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有紧张的时候吧,就是他们聊的那种不关于夫妻之间的,就是关于儿子,然后还有关于补习班关于那些那群小孩子就感觉那个男老师,他其实对那个女孩老师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了,这样说这其实是外人的看法,就觉得他们更适合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而不是说婚姻里面的陪伴者,这觉得另外两个人可能就是都是那种工作狂吧,可能很容易就会忽视了对方的那些感受,在自己的眼中就觉得他们可以是生意上很好的合作伙伴,但是如果说作为夫妻的话,总觉得他们的感情相对来说关系还是会。真的当然自己只是一个外人,不应该去有多家评判,但是自己就从表面上是这么想的,也会觉得其实两个很强势的人他们不应该说都在一起,应该去去做生意上的伙伴可能会更合适。

  其实他们也是自由恋爱,走到了最后也是挺幸福的,但是自己就觉得没有办法吧,就对于自己来说就突然间就从他们两个人身上看到了婚姻的那一种绝望嘛,就仿佛走到了最后,就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了的这种感觉,自己就挺不喜欢的,不喜欢这种说,两个人走到最后没有这些特殊的感情存在,没有那些爱与喜欢,更多的只是经商的责任,经商的家庭的责任,以及生意上的很好的合作伙伴却不舍得离开,其实爱可能对于他们这个年纪来说,真的是不能当饭吃,也会觉得不值一提吧,毕竟真的受到了社会上的那一些经济压力之后呢,真的会把爱看得云淡风轻的,只是我们这些小年轻还没有去体会到,所以才会把爱看得这么重要吧。

  我们每个人都不是机器,就算人工智能再强大再发达也无法模拟我们的心智,因为我们人类的瑰宝――感情永远无法被复制!不过果真如此吗?在我们灵魂中的那座精神宫殿里到底蕴藏了些什么?

  在我们的意识里,或许存在这样两个区域――潜意识和直接意识。我们实质上无法直接控制我们的行为,例如当你的意识(直接意识,即你可控的部分)好似发出了消息去“驱使”你的手指弯折的时候,它真的弯折了,但这只是表面现象,经国外科学家研究表明――你的“直接意识”其实无法控制你的行为!若用电脑编程的思想或许能很好解释这个问题:当某种生活状态或认知重复被运用和理解时,我们的意识则会把它们形成一种定式记入潜意识中,这个过程就是学习或养成习惯。它们像电脑函数一样被写好,当直接意识通过不断的心理暗示或者满足一定条件时,它们便会被触发和调用。我认为,这是每个人行为的基础。

  那情绪为何物呢?我们记忆的过程是把感官信息经理解,在直接意识中不断回味,最终形成一段“代码”流经存在潜意识中。情绪的来源除了先天被赋予的“疼了会悲伤”、“看到喜欢的事物会快乐”等常识性情绪外,都是由后天的记忆和大量记忆学习所形成的思维范式所决定的。或许人类情感大概只有几种基本类型,但对于每个人来说,被触发的这些基本情感或情感组合、以及后续的行为都因人而异。综上所述,情感并非绝对感性,其中也有因果逻辑可寻。证明了这一点,便很有利于我们更好的理解情绪和控制调节负面情绪。

  所有情绪都有因果可言,那么首先是要抱以一种接受和理解的态度来看待一切情绪,因为它们源于你自己,源于逻辑与事实,所以你的每一个想法都有道理、有原因。老子的一句名言让我永生难忘――上善若水。水流的精神就是融为万物,同样我们学习与了解的过程就是深入其中,由内而外地感受一切――不论人、事、物、学科、知识、你的情绪还是你自己。这不是换位思考,因为你与万物是一体的,不存在换位与否。在与同学、老师、家长有矛盾时,尝试着去感受一下对方的想法、别人的苦衷……所以,调节负面情绪的最好方法就是包容它,通过你的行为反推你潜意识中深藏的思维范式,慢慢修改它们,转换领悟观察事物的角度,以一颗敬仰之心,水之灵魂体会生活。这样,我们的烦恼与负面情绪无疑会少许多;而且当烦恼或负面情绪来临,我们有更好的心理弹性调整回归到正常状态!

  一上午中,太劳累了,真想随便找一个角落休息一会儿。哎,刚趴在桌子上,却被这莫名其妙的叫声喊起。

  我忐忑不安地来到了外面,只见老师手里拿着一沓卷子。哦,原来是让我改错题呀!瞬间我的心情从恐惧到了开心,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呢。

  下节,道法!爽,我们大家都喜欢道法老师讲的课。

  老师首先先给我们做了一个小小的游戏。那就是叫四名同学到前面来给大家来掩饰一下纸条上的内容并通过表情来判断是喜、怒、哀、惧。首先郑雅芮一上台就傻笑起来,“是喜,”几个同学大声呼喊。老师让郑雅芮念一下上面写的是什么,郑雅芮高兴的大喊:“今天没有英语业了。”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第二位张嘉迅,他颤抖的走上讲台,嘴巴一直不停的在打磕巴。难道是哀?大家疑惑不解。张嘉迅念到:“今天,今天的作业是往常的三倍。”大家听了立刻愁眉苦脸。

  游戏结束后,老师又让我们拿出一张纸画出今天的表情或情绪并让同学们上来展示。郑雅芮率先把纸放在了上面,然后说:“嗯,今天早上我并不是很开心,因为昨天我把酸奶撒了一床,只好去沙发上睡了。今天早上我的后背疼得要命”……至于后面得我已经忘却了。但令我记忆深刻的还是朱俊旭了。因为他一上台给我们大家展现的只有两个字。记得是这句,生平只有两个字“得劲”我们大家都笑了起来。

  情绪是我们没个人在一个场所发生事情时必不可少得表情,我们也可以通过表情或情绪来判定一个人的喜、怒、哀、惧。

  细节决议成功,情绪决议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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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冷了几天又回暖的日子终于过去,持续一个星期天气预报单位数的气温,和熟悉的寒风打过来,我才恍惚确定冬天终于要到来这件事情。

从北京辞了那份时间和薪水成正比的工作后,回到广州找了家相对比较轻松的公司,加班少了挺多,准时准点下班,甚至于提早下班得时候也不少。

立冬来的无知无觉,反应过来时还有些恍惚,怎么有道一年了,公司在群里发着今天提早半小时下班回去陪我家里人好好吃顿饭。

下班高峰期是最难打车的。

脑袋缩着,大半张脸连同口罩一并被我闷在围巾里,只有双眼睛露在外边看着久久还没有司机接单的页面,渗着风的脚吹得有几分发麻,细细密密的,折腾的人怪不舒服。

隐约记得公司后面就有个菜市场,到下班这会又热闹了起来,风将那边的喧闹捎了过来。脚不停踏着步子,缓解脚蔓延上来的不适,犹豫半分还是点了点屏幕,将再一次扩大范围搜寻车辆的订单取消掉。

立冬,立冬总得吃饺子吧。

「家里包饺子了,不要出去吃。」

踌躇走到半路的时候就被母亲发来的信息制止,走过来花了点时间,也到周边的公司下班那会,刚刚才取消排队的订单,若是现在再点开,等的时间大概更要久了些。

无所事事以旁边的路灯为中心点的晃荡,想等会,没多少人了,再慢悠悠的打车回家。

余光瞟到立着影视剧那种算命的摊铺,好奇的走过去,眼前老先生眼睛紧闭着,却能精准无误的朝我的位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我乖巧的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

“都可以,”他听完我说,手上的扇子点了点前边的位置,写着微信支付,一次二十块的纸张,旁边贴着了个二维码。

听到外放免提的微信到账后才心满意足点点头,指尖合并摩挲着手腕处,大概是长着老茧,痒痒的。

沉吟说着电视剧了常说的老话,说我命挺好,一生顺遂平安,没有太大忧心事,还有大半能当官的机会。

没有不爱听这些话的,兴致勃勃还想让他继续说下去时,那边母亲就拨了电话问我回到哪了,只好作罢,匆匆道歉离开。

自然也没有听见,他看着我背影,说出的那句。

“所念之人终会相遇。”

推开那刻迎面的暖意,落地的空调换了暖风继续运作着,母亲从厨房出来,吆喝着我洗手吃饭。

碗里的水饺还冒着热气,旁边客厅的电视还点播着前几年的港剧,垂眸不作声的将筷子上夹着的饺子吹凉,想起刚在回来的路上一时兴起去算命这事。

将那算命先生说的话找搬过来,说我命挺好的,还有大富大贵,当官的命。

母亲听着嗔了我一声,在我爸面前还是没提起我又乱花钱这事,夹了块饺子过来堵着我的嘴,絮絮叨叨的嘱咐我别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算命都是骗钱的,以前你外婆也给我算过,说是升官发财,不还是一生的劳累命。”

想到什么又深深叹了口气,筷子放下,眼前的女人眼边已经蔓延了几根不易发现的皱纹:“再说了,都到谈婚论嫁了……”算哪的命好。

当儿女的有什么瞒得住爸妈的。

只身一人回广州就让他们起了疑心,我也没想着特意找个借口来搪塞我和马嘉祺分手这事,再追问起只是闭口不言的摇头说不合适。

母亲一直觉得我们俩能走到最后,常常念叨起我们结婚后的日子会怎样怎样,现在丢了份大欢喜,时不时就会提起这事,有时瞧见和同事聊天,还会凑过来看上两眼,不满的说句,哪有嘉祺好啊。

我知道她遗憾,对这番老顽童的行为哭笑不得,也没有细细说上为什么会分手,太少了,总归是我和马嘉祺两个人之间事情。

没有留神去听我妈的唠叨,窗外淅淅沥沥的,憋了大半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被风带着,落在了落地窗上,扭头去看,瞧见那投到窗上一株又一株化成花的霓虹灯。

广东是不会下雪的,郑州会,北京也会。

我看的第一场雪是在北京。

那时候才大一,我和马嘉祺高中毕业的暑假就向彼此确认的心意,几乎整个假期都手牵手,腻乎在一起度过。

报在同一学校的第一志愿,大概是上天听到不知是我还是马嘉祺的祈祷,灵验了大半,不过是一个在北校区,一个西校区。

每次找我在地铁上就要耗费大半时间,人挤着人,在宿舍收拾半天,到半路就功亏一篑,终于到我等的地方了,低着脑袋,路上挤乱的头发蹭着我的脖颈处,美曰其名充电,长长喟叹一口气。

半带着委屈和撒娇意味的语气说,唐僧取经,九九八十一难和他来见女朋友的困难差不多。

裹得严严实实的都耐不住一直站在室外,风吹过来透骨的寒冷感,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被冻红大半,呼出来的气都成了白雾,隔着手套牵起马嘉祺的手,着着急急往暖和的室内赶。

恍惚有一片雪花落在鼻尖,匆忙抬腿的动作停住,我张开手去迎接遇见的第一场雪,暖棕色的手套接过不少绵白,我朝马嘉祺炫耀着:“你看,好多雪诶。”

他点点头,站在我身后,将落在我帽檐上的雪拍落,不作声,只看着我胡闹。而后突然想到什么,笑眯眯:“郑州的雪更大,更漂亮。”

“以后带你回郑州看雪。”

我扭头看他,少年的话语直接不带一点弯弯绕的,不甘示弱的挑明反问他:“这算什么,见家长嘛?”

“不是——”马嘉祺弯腰,滚了个好小的雪球,开口那刻,手上的雪球遂往我身上扔,见得我愣在原地,嘴角的弧度更张扬起来,呼出的气在空中化作雾,声音清亮的。

工作日的大多时候我们都电话里分享自己的生活。

校区离得太远,我们不可能像假期那般每日粘在一起,

尤其是在大一课最多的时候,有时候忙昏脑袋了,吃饭都会忘记,更别说看手机回信息。

打电话的次数也在逐渐靠近期末时候越发少起来,我们总是抽着时间给对方发信息,然后再抽时间,回着对方发过来的信息。

我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听过马嘉祺的声音。

凌晨只剩下眼前的电脑屏幕闪着光亮,紧绷神经赶在最后几分钟把论文赶完发过去那刻,松懈下来的同时疲惫感和对马嘉祺的想念迫不及待的,一并涌上来。

躺靠在床上,手机拨打页面暗淡下去那刻,又被触碰屏幕的指尖点亮,左上角写着凌晨两点的时间,明晃晃告诉自己不应该现在打过去打扰他。

凭着自己本能按下的通讯录比理智来的更快,还没等我挂断,听筒那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马嘉祺睡眠浅,经不起什么动静,几乎手机一震动,他便就被惊醒,眼睛被刺眼的光照的睁不开,没有看清拨打过来的备注是什么,在电话那端着急解释着自己不小心按下,吵到你睡觉的满抱着歉意声音,已经告诉他主人公是谁。

他打断我还在解释的话语,周边安静的出奇,清晰的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马嘉祺平缓的呼吸声,这让我感觉到心安。

他的身体算不上太好,感冒发烧不是不来,来得时候迅猛来不及抵抗,我好奇这个天天晨跑,不沾辛辣的人怎么一天天的,身体状态比我还差,最后归咎于太敏感,睡眠浅得经常会被惊醒,自然抵抗力也差不少。

弄毕业论文的时候马嘉祺彻底病倒了。

开始还只是小感冒小咳嗽,在我唠叨之下,每天都对着我的通话视频满满当当灌一大壶的热水,我才安下心来放他去复习,挂视频的时候还不断强调记得按时吃药,不要又忙完了,还借着再忘记我就不管你了来威胁马嘉祺。

对着我气鼓鼓毫无威慑力的威胁,马嘉祺也只能低头失笑说好。

但治标不治本,还有愈演愈烈的倾向,甚至他舍友丁程鑫都悄悄过来朝我打小报告说马嘉祺已经连着咳了好几天失眠了,才皱着眉头跑去他们校区,揪着他去挂盐水。

量了几次体温,上面显示的38.4稳定的,丝毫没有要变化的趋势,马嘉祺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脸上被闷出了红晕。睡梦中都不大安宁,我伸手将他紧皱的眉头舒展,起身想去楼下买碗粥,思索着等他醒了就有些暖和的东西下肚。

垂落的手被马嘉祺抓住,有些意外的转过身,却发现床上的人还没有要醒过来的征兆,嘴巴微微张开,似呢喃,我弯下腰去听,声音很小,要很仔细要能听清。

人总得安定下来,马嘉祺不适应广东的气候,我也不太想又去郑州,离家太远,折中就选了北京,从大学,到现在出来工作,数落着都待了五六年的城市。

刚出来工作凑着爸妈硬塞过来的钱,勉勉强强租到的四十平米一居室,到现在两个人住的还有几分宽敞的地方,不过也就那么几载。

和房东认识得时间久了,每月收完房租还会聊上两句,提到我和马嘉祺想到北京安定下来的念头,还半开玩笑的发了条语音过来说,努力工作,真到买房的时候,住得这套让八折给你们两,就当是新婚礼了。

语音播放完停止,没有人触碰的手机屏幕慢慢暗下来,摆放着前两天买的新鲜水果的桌子上,旁边是从公司搬回来得一箱,最后属于我的东西。

缩在沙发和桌子之间的夹缝,腿脚被挤压的不适,细细密密涌上来的发麻感不陌生,身体在为这不舒服的坐姿抗议着。

眼神虚焦在那箱子上,今早上级官方不带一星半点人情味的话还在耳边不断,不断的回放着。

“公司这两年因为疫情,过得不容易你是知道的。”

“南山,我知道你从毕业就过来工作了,是老员工,老员工更要体谅我们不是?”

“给新员工一个机会,我相信以你宋南山的能力,不愁找不到工作的。”

马嘉祺推开门便看到呆坐在地板上的宋南山。

听到消息匆匆忙忙离开办公室,就连放在旁边的围巾都忘记随手拿上,赶回家的路上打过的每一通电话,都是以无人接听终止。

他几步跨到我身边,拥我入怀里的气力大得似乎要将我融入他骨血里。

大抵是我将这个玩乐场想得太过美好,自以为可以一步登天,洋洋得意地描绘自己未来的蓝图,殊不知猎人早就把我引到属于他的狙击场,摇摇欲坠,错步一摔,便跌入陷阱。

长期未休息好,干涩得要命,回过神僵硬的眨了几下,无知觉的眼睛才缓过神,滚下几滴热泪来证明它的存在,我低头闷在马嘉祺的怀里,温柔的,安全感的,让我昏昏欲睡。

脑袋里生锈的齿轮一卡一卡的,缓慢地旋转,吵着囔着说要闯出一片天地的井底之蛙,终于仰起头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大厦,自我怀疑的寻求一份想让自己稳定心绪的答案。

“我们真的能在北京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吗?”

马嘉祺吻了吻我的发旋,温热的柔软传过来时才感受到一点我依旧活在这个世界的实感。

工作被辞退后,时间清闲了不少。

马嘉祺一个活吃饱两个肚子,交上每月水电房租,倒零零碎碎还有些钱放进我们俩结婚基金里面,不过计划被搁浅,预计着明后年交完社保后就能付上首期的钱,现在显然不够。

我四处去面试,去投简历,二十七八的人和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起挤在面试场景,不乏有瞧得上这份简历的,到最后面试那会,不是我不满意,就是——

“为什么上份工作突然不做了呢?”

四处的碰壁,被磨破的脚后跟,挤地铁挤乱的头发,变化无常的天气引来的头痛感冒,双手撑着厨房桌台,温水带着药片一同咽了进去。

马嘉祺将风衣挂在鞋柜旁的衣架上,便迫不及待走过来问我,见到不言不语的神情,还没等我说话,伸手将乱糟糟的头发理顺,声音柔软,像某天梦里我躺入的棉花,洁白一片。

“那我们休息一段时间好不好?”

“就当是,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

我应了马嘉祺的话,现在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乱七八糟的思绪,昏昏沉沉不清醒的脑袋,和在深夜里不断否定自己的话语。

我觉得我应该是生病了。

但我想,吃完药大概就能好起来。

感冒药药效上来的快,脚无力拖着棉拖鞋前进,倒在床褥上已经昏睡过去,迷糊间看到有人帮我掖好被子,额头贴上柔软的湿意,绵长的一个吻。

暂时消了应聘这个念头后,我就一整天一整天的呆在家里,没有怎么往外出过门。

年底忙碌,马嘉祺大多时候都在公司加班,七八点才从公司回来,到家都是吃宵夜的点数。

闲来没事我就开始捣鼓厨艺,之前一直都是马嘉祺下厨的,他下班早,就会回来做饭,下班的晚呢,就会提前叫一份外卖放在门口,等我到家吃。

做过几次过咸过甜过辣的菜后,摸索过来到现在也算得上能入口的菜式,马嘉祺夹着番茄炒蛋的鸡蛋塞下一口饭,笑眯眯的对我说。

“我们家南山还收获了个贤妻良母的技能。”

每晚到马嘉祺差不多下班的点就开始做饭,等到他到家,热气腾腾的饭菜也正好端上桌,昏黄的灯照耀在我们俩的脸上,时不时会含着笑意夸赞我几句的话。

美好的,是我梦里几番徘徊的景象。

我盯着热气已经飘散的菜,蒸排骨的油渍冷却后慢慢凝结在一起,闻味过来的苍蝇在饭桌上打转,俯身想扑在菜式的前一秒被挥舞的手臂赶走。

放在一旁的手机还在拨着不知道是今晚第几通的电话。安静的氛围总是让人昏昏欲睡,开免提拉着拨打电话绵长的嘟声,挂在墙上逐渐指向三点半的指针。

钥匙转开门锁的声音惊扰的快闭眼昏睡过去的我,马嘉祺一脸歉意的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对不起,今晚加班太晚了,现在才赶回来。

在对面已经盛好的饭的位置落座,还没我开口微波炉热一下这些饭菜再吃,便细嚼慢咽吃起来,昏暗的灯光把马嘉祺的轮廓和下颚线勾勒朦胧而又让人心动不已。我望着他发呆,嘴角抿出不易看见的弧度,和心里逐渐溢起满足感。

桌旁的手机又响起,我余光望过去,屏幕上显示着。

错愕的想抬头确定,眼前刚刚还在狼吞虎咽的人消失,盛着米饭的碗安静的放在原处,没有摆弄过的痕迹。

最后是被手机铃声震醒的。

趴在桌子睡觉的姿势不对,浑身酸麻胀痛的,转一转还能听到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睡眠不够带过来的疲软感,几分头痛欲裂,欲作呕。

撑在桌子上,左手揉着太阳穴,开着免提的手机回荡着马嘉祺的对不起。

桌子上饭菜被几只苍蝇包围蚕食,开口说话的声音沙哑干渴,清了清嗓子才能把话完整说出来。

马嘉祺话语苍白,说到最后的也只有句:“对不起……”

“我昨晚开完会就把手机扔一边加班了,太累了就趴在桌子就睡过去。”

他跟我解释着,声音也有几分掩盖不住的疲惫。

“醒过来想开手机联系你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电了,刚刚才充上电,赶紧赶忙就打过来了。”

我知道马嘉祺手机没电是因为昨晚我不断拨过去的那几十通电话,我也知道马嘉祺他没有骗我,一直都在加班,很累。

我理应体谅他安抚他的情绪,跟他说我没事,没关系,让他多休息,做好一个如今没有工作,全权依仗男朋友的贤惠贴心女朋友的形象。

垂眸看着油渍已经粘黏在一起,昨晚满桌饭菜还充满食欲,现在已经无黏腻的甚至有点犯恶心,打断他的话:“饭菜凉了。”

马嘉祺顿了顿,随着我的话往下说:“那我现在回去加热吃好不好?正好昨晚到现在我都没吃……。”

我起身把菜倒入垃圾桶里,陶瓷碰撞在一起清脆,几分刺耳,我在无声发泄自己的脾气。

可我又舍不得对马嘉祺说重话。

他很累,压力很大,我比谁都要清楚他眼下的黑眼圈越发的明显,口袋的烟盒从一个月一包,到现在半个月,一个星期一包。

僵硬的缓和下语气:“你叫个外卖吃吧。”

我和马嘉祺最近的气氛很怪。

他依旧会每晚准点回来吃饭,依旧会在吃饭中途抽空来夸奖我几句,睡前会有晚安吻,会拥我进怀里,但我却觉得两颗胸腔缓慢跳动的心,越发远起来。

大学学习的专业类似,出来找的工作虽然是不一样的,但基本都有联系所在,以前下班我们谈天谈地,没有我们连结不上的。

可现在我们之间只剩下安静。

马嘉祺偶尔会提起他公司的事情,试图引起我的注意,换作平常,我已经开始手舞足蹈的跟他比划着自己的想法,可如今我脑子里只有断断续续的。

不然为什么会被公司辞退?为什么现在只能呆在家里?

沉默蔓延我们俩之间,马嘉祺眼底的光亮暗淡下去,他知道我也不好受,伸手安慰的抱住了我,没有说话。

“他经常加班?你就不怕是为出轨约会找的借口吗?”

在家闷太久不是件好事,之前学校里的朋友结婚的结婚,回老家的回老家,只剩下不常联系的零星几个在北京,说约出来喝个下午茶聚一聚,倒也没有拒绝,迎了出来。

听到我说男朋友经常加班,没时间陪我这话,便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手上的筷子都放下来,激动的问我。

我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她嘴里的逻辑,尴尬的场面总要有一个人来补救,不是还在张大嘴质疑望向我的她,只能是我。

匆忙用我不信他会做这种事情的搪塞话盖过去,磕绊僵硬的转移话题,心跳因她惊疑的问出来的话,剧烈跳动着。

残忍的,毫无情面的,将自我麻木的,借着找不到工作,休息一阵子,安于现状理由的遮羞布掀开。

我真的没有怀疑过,没有起过这个念头吗?

以前我们势均力敌,望向对方的视线永远都是对等的,如今马嘉祺不断往前走着,而我仍在原地停滞不前。

他公司里明里暗里对他表示过好感的不在少数,这几年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不是没有担心过,工作之后的喜欢不再占据着恋爱结婚的主要因素,更多的是适合,是优选,我知道马嘉祺爱我,可爱换不来一顿饱饭。

无数个夜里,我都在权衡之下寻求更多的安全感,感情,经济能力,家庭条件。

……我仍是马嘉祺最好的选择。

马嘉祺赶在下午茶,准备转地铁去买菜的时候,给我发了今晚在外边吃饭,晚点回来的信息。

盯屏幕发了好一会呆,皱着眉头将心里涌起不少怀疑挥去。

我应该对马嘉祺有信心。

这么不断地对自己安慰道。

“今天去见客户,谈了份合同下来。”他将风衣挂起,棉拖鞋,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刚剪的刘海挡不住眉毛,露出好看的眉眼,这么美好的人如今就在我面前,含着笑意朝我张开双臂,跨着大步朝我走来。

——靠近的咫尺之间,我闻到马嘉祺身上那缕特殊的,不属于我和他两个人之间,陌生的香水味。

抬起来的手挡在两人之间,马嘉祺欲拥上来的动作僵在半空中,他神情有几分受伤,更多是对我拒绝他拥抱的不解。

“男的女的?”我继续问道。

“是名很优秀的女士。”

属于那名优秀女士的香水味,我不乏在马嘉祺语气里听出他对这位女士工作上的欣赏。

位置靠近,肩膀之间摩擦会粘黏上气味,室内空间密闭会染上香水味,甚至于离开时一个客套疏离的拥抱,也会将这缕陌生的香水味带回来。

我扬着眉头,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有几分嘲讽,语气轻佻的:“你喜欢她?”

他对上我的视线,不可置信的反问:“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在重复,疑问的语气变换着肯定,“你喜欢她。”像是为自己缺乏安全感的歇斯底里找到借口,强撑着笑容垮下来,歪着脑袋,确定着自己的想法。

手边所能及的事物都扔到马嘉祺身上,直到没有东西可以继续发泄我的脾气才停歇下来,我们的距离在刚刚的举动下拉长不少。

他站在原地,蹲下来将落一地的抱枕枕头,甚至不小心扫落的玻璃杯碎片一点一点捡起来,分割尖锐的碎片将马嘉祺的指尖划破,刺眼的红在我眼底不断蔓延开,才像如梦初醒那般,抽纸巾跑过去按压着那一道有些明显的血口子。

我抬头跟他对视,马嘉祺的眼底像是片沼泽地,空气变得潮湿,像是瞬间被扔入海里那般喘不过气,连手上止血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没有凝结成血痂的温热都又冒了个头,粘湿小半张纸巾。

“……我在为什么努力你不知道吗?”

他稳了稳自己的情绪,闭上眼睛不与我对视,深深地吸了口气,最后化作空气中很浅的叹息。

没有缘由的崩溃和失控,最根源的是因为什么呢。

我很难过,马嘉祺也是。

他连着几天都早出晚归的,我知道他在躲着我,平时熬到他回来那个点,都会假装迷迷糊糊睡去,匆忙锁屏的平板还在床旁,马嘉祺会蹑手蹑脚得走过来把平板收好,嫌着碍手踢开的被子被他再一次掖好,熟悉的皂角香包围着我,睡意会措不及防的蔓延开来,蜷缩在他的怀里,寻找着一个舒适的位置,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争吵完冷静后,我们都会若无其事的,恢复以前的状态。但永远都是有痕迹留下的,第二天随地的抱枕,饭桌上的一片狼藉,无心下随口说出来前两天吵架摔坏的花瓶得再买一个,空气的突然凝滞,结结巴巴的匆忙代过。

但就在那无数个瞬间,粉饰着没有事情发生的恩爱模样,撕开了个角露出了里面的疮痍后,又被我们欲盖弥彰的挡住。

马嘉祺和我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段似乎只要一触碰就要碎裂的关系,就像踏在那薄冰上,手牵着手向前走着,不知到哪块地方,冰面就会坍塌,就会坠落。

这段感情什么时候会到尽头呢,我不知道。

我装作不知道无数争吵后划破的狼狈,与他十指相扣紧紧握在一起,在所有人眼里我们依旧恩爱如初,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

马嘉祺的责任心和这将近十年来相识相知的习惯和爱交杂在一起,他不会成为撕开这美好下的那人。

只要我想,我们能很快的领证,结婚,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可能还会有个很可爱的小朋友,和很多小说圆满的结局一样,我们的生活平淡,美好,又令人艳羡。

梦里无数次徘徊着分手的场景,有时是他提,有时是我提,有时是我们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将这交缠的年岁释怀一笑。

可怎么能释怀呢怎么能甘心呢,我们明明已经坚持这么久,多少坎坷都走过来了,我自私一点再自私一点,和马嘉祺就能永永远远的走下去。

路灯透着窗户照进来,我呆呆盯着那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伸出右手比划着马嘉祺的名字。

前段时间睡得迷迷糊糊总能感受到他在量着这无名指的指围,在书房加班找不到墨水,翻箱倒柜的还找到马嘉祺画的戒指图纸,他太了解我,是我喜欢的款式。

我将左手的拇指和食指环成一个圈,似戒指那样环在我的无名指处,更近乎能透过小小的指环想象到马嘉祺单膝跪地,向我求婚的模样。

我翻了个身去探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马嘉祺最近都在加班,今天也不例外,临着周末前还熬了个通宵,说今晚都不回来了,在公司睡,大概是想把着段时间亏欠陪我得时间,都在周末补回来。

「明天出去吃个饭吧。」

马嘉祺回复的很快,接着我的话头后边发的信息,他知道我爱探各种店,到后面这种玩乐的地方都是我来拿主意,他的作用就是在旁边为偶尔纠结的我提供一些他的建议,和交出他的付款码。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页面维持了几分钟,马嘉祺在那我看不到的对面敲敲打打的,我没有退出来,只是目不转睛的,耐心盯着那对话框,生怕错过他得信息。

「时候不早了,少熬夜,早点休息。」

他没有什么熬夜的不良习惯,除了这些需要加班的特殊情况之外,在家睡的时间都掐着点,十点上床,看两个小时的书,然后关台灯睡觉,第二天七点再准时准点起床去晨跑。

我和马嘉祺的生活习惯截然不同,睡眠时间颠三倒四,有时候他醒了,我才刚刚入睡,还是睡眠最沉的那会,等他回来在厨房煮午餐了,闻着饭菜香味悠悠转醒,被马嘉祺半哄半推得,不情不愿洗漱好再来吃午饭。

他没想过纠正我的生活习惯。

我曾经好奇的问过他为什么别人男朋友没有熬夜习惯的都会拿各种理由来说服对象早睡,怎么到你这就反过来了。

马嘉祺还挽着衣袖给我剥虾,听我说完纳闷的抬起头看我,也没急着回答,把手上剥好的虾肉喂我的嘴里,抽了张纸巾擦手,慢条斯理的,反问我:“我说了你会听吗?”

虾肉还没咽下去,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不会。”

“你不会企图让我陪你一起熬夜追剧打游戏,我为什么要去纠正你这么久维持的习惯。”

我知道马嘉祺话里的意思,大学确认关系再到在北京找工作同居时,我们的生活习惯生活方式不尽相同,可没有几句争吵过,大多都是他让步,来适应我。

马嘉祺不爱做那些形式化的,摆着感动别人东西,我以前总怀疑这是因为不够喜欢,才如此自矜。后来发现他只是不爱说,他什么都做了,就在我触手可得的地方,我习惯那般好,说出来才发觉都是得以被许多人艳羡的。

熬夜时床头的一杯温水,早中晚雷打不动的一句“吃什么”,在一起久了,马嘉祺就不纵着我点外卖,而是学着去做我喜欢吃的菜式,说外边倒的油多,不健康。

他在说,我们都是独立的,即便相爱。

吃饭的地方我无心去挑选,脑海反复的都是我如何余马嘉祺分手的场景,他会说什么,会挽留我吗,会叹息,亦或是解脱,手机随机播放到一首单调的钢琴乐,沉寂的似为这即将到来结局的哀奏。

镜子里的女人多的是疲态,烫染过多干枯的发尾,因失眠蔓延上眼白的红血丝,这几年工作压力大,无论做多少医美都无挽救这流失的生机,嘴角微微垂下,耷拉着眼睛,没有生机的,像一株佝偻残缺的花。

北京是个大熔炉,它把好的坏的值得的不值得的,都关在里面,它让有才华的人实现自己的抱负,让有梦想的人有平台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抱负和梦想买不起北京的一套房。

我的活力被它燃烧,我美好的幻想被它磨灭,我和马嘉祺无数的争吵大多都来源于这所城市带给我们的压力,我们之间浓烈随时间化作温存的爱意也将要被耗尽。

我脑海里仍然能想起,那时候我和马嘉祺刚毕业,满腔的都是少年意气,是这浮游中最特别的那两个,能凭自己在北京一片天地。

蜗居在刚租到的四十平米的一居室,大多日用品还没有收拾出来,堆在不远处角落,挡住些许窗外投过来的光线,堆积起来的纸箱借着光的阴影打过来的时候,像座沉沉的山,颇有几分喘不过气的滋味。

屋子里只有房东买下的一套沙发有几分老旧的布艺沙发上,我躺在马嘉祺的腿上,曲着胳膊玩手机得姿势维持久了也有些不舒服,便伸直这胳膊,拇指不断划过屏幕,变换着短视频画面。

马嘉祺手搭在我散开乱糟糟的头发上,手指顺开打结毛躁得头发,刷到房屋改造的视频,一时意动,扯了扯他的衣摆问:“我们会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吗?”

“会的。”他低头看我,神情认真,这句随口提起的话语,他应的像是句承诺。

被他取悦的笑起来,眼睛弯起了一条细缝,甜滋滋的:“在哪啊?”

吃饭吃得仓促,随意挑选的饭馆味道也不大合格,每盘才都像倒了大半瓶盐下去,溢在口腔里,抿着嘴唇似乎还能尝到舌尖那咸到发苦的涩意。

马嘉祺看我走出饭馆的门后都在皱着眉头,自然想到和刚刚发咸的菜脱不了关系,他拉着我在花坛旁坐下,转身就往距离不远的便利店跑去。

便利店走过来的马嘉祺,拿着刚刚买来的纸巾和矿泉水,他半跪着,手上拿着的纸巾被我漱口的水浸湿,仰头问我的模样在路灯下,恍惚的生出了几分虔诚。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侧过头躲开他的视线,因不安紧握的拳头被马嘉祺塞了张纸巾进去,平滑的纸面被我攥出褶皱,抬头尝试与马嘉祺对视,但在撞上他平静没有起伏的眼眸时,又仓惶把头低下。

怎么会不知道呢,马嘉祺怎么会猜不到宋南山的想法。

光是认识都十几个年头,他就对眼前人透彻大半。她是藏不住事的,脸上堪堪掩盖着的,眼睛也会偷偷流露出来。

求婚的戒指早就订做好在风衣的口袋里,吃饭到现在几欲摩挲的动作都被她忽视,紧紧皱着眉头,眼下犹豫慢慢变得坚定。

他不断祈祷恳求,吃完这顿饭这顿饭,像个烂命的赌徒,将自己最后的身家推泄到这最后一场赌局里面。

马嘉祺目不转睛看着眼前和高中时期没有什么变化的女孩,头发柔软的垂落在两旁,大学被养起来的脸颊肉,这两年连轴转也消了下去,昨晚大概是熬了通宵,眼睛现在还隐隐约约的有些肿起的痕迹。

他知道宋南山要说什么,甚至已经做好准备,这段感情折磨她太多太多,疲惫不堪,乌龟收到外界的惊吓会慢吞吞缩进自己的龟壳里面,蜗牛会回到自己舒适圈。

前两天宋南山的母亲打电话过来问,南山在北京过的不开心吗,怎么弄得要回来找工作了。听筒那边忧虑的语气,他顿了顿,脑海一片空白,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只是匆忙安慰了几几句,便挂了电话。

踱步在楼梯间,口袋里揣了大半个月的烟盒空了大半,马嘉祺知道宋南山最讨厌身上粘黏着呛鼻的烟味,那天晚上加班到很晚,到小区楼下时,坐在车里,数着凌晨三点多宋南山入睡的点回来。

小心翼翼将身旁看到一半锁屏的平板放在床头柜上,洗漱完陷入柔软的床铺,伸手拥住身旁熟悉的味道,一日的疲惫似乎就这么得以缓解,南山母亲拨过来那通电话不断在脑海里反复反复的播放着。

马嘉祺单膝跪着,是个可以求婚的好姿势,痴痴望着,右手摸索着口袋里红绒布的包装,最后还是抽了出来,听着宋南山下定决心准备说出口的话。

我知道马嘉祺就在等我的回应。

退一步,便装傻的与我一同粉饰着这疮痍的太平。进一步,便满足我的意愿,他向来不会拒绝我,从认识开始,我想要的,他都会尽他能力满足我。

垂着脑袋,看着悬在空中,晃来晃去的腿,那句话说的迅速决绝,声音颤抖着,说完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哭腔溢出。

我要是再自私点就好了。把马嘉祺当成我的私有物,就这么互相纠缠下去,雪地落下点滴温热的眼泪,化在里面,被纷繁,柔软的雪花簇拥着。

仓惶躲过马嘉祺伸手欲安慰我的动作,路灯下照映着他停顿在半空中的手,颇有几分尴尬和狼狈。

我没有管,而是接在后面自顾自讲着,心里却在说反话。

听懂我的谎言,听懂我的心口不一。

受着无理由的猜忌和数不尽得无理取闹,不停的试探,非要把双方都弄得遍体鳞伤,满目疮痍才颤抖说着对不起祈求你又一次再一次的心软。

我终于下定决心,抬头看马嘉祺,泪眼婆娑,看不清他的神色,哽咽的有几分喘不过气来,凛冽的风刮着喉咙,我甚至能闻到一股铁腥味,磕磕巴巴的说出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凌刑。

我无数次在想啊,明明我们都在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怎么就走到这步了呢,为什么我们那么喜欢对方可就是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这么多吵架都熬过来了,现在跨不过这道坎坷了。

我问不出口,这个答案终究是无解的,不想让马嘉祺太担心,他眼里渗出来的心疼让我回到那无数次热恋相爱的时候,我开口就后悔自己说出的话,但我不能回头。

只是生生扯出来一个比哭还有丑的笑容,笑起来的弧度很快被难过压弯,我低头把脸埋进阴影,着凉后的头疼了起来,风吹得如今已经开始有几分混混沌沌。

大概是要感冒起来的迹象。

他声音清亮,但不知为何这次喊我的名字低沉的似呢喃:“南山。”

马嘉祺喜欢我的名字,一直都夸我的名取得好,南山,南山,放假缩在家里,有事没事就喊着我名字,有时候把自己喊乐了,就会笑眯眯的看过来,望着我问什么时候才能叫你老婆啊。

我们两手机壳都是透明的,我后面夹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容易丢的身份证,妈妈在托人求得平安符,马嘉祺的简单,背面只有张我写着南山的纸张。

那时候求平安符的时候,马嘉祺也是连带着一块求了的,后面他知道后特意找上我妈消了他那份。我好奇问马嘉祺怎么不要一张图个安心,他那时候在手机办公,听着晃了下手机背面给我看。

“我的平安符不已经在这了吗。”

我迟迟才回应他:“……你先回去吧。”

发酸的鼻腔和颤抖的身体令我不敢多说一句话,发出一个音节。当哭腔无法依靠后槽牙进行忍耐之际……马嘉祺长长叹了口气先妥协。身旁的温度被一包纸巾所替代,我扭头看去,长久低头的动作有几分酸痛,那包刚开封的纸巾下夹着一张有些氧化发黄的纸。

那张纸现在夹在我的日记本里,从抽屉翻出来时和记忆中没有什么区别,若是真说变化,大概是摩挲的时间太多,边边角角已经起了皱,蜷缩起来。

回到广州后日复一日,每一天过得都没什么起伏,没有交不完的房租,没有算着水电费人情费掐着紧巴巴的钱袋过日子的时候。

压在肩膀的重担子少了大半,人也活络了不少,前段时间听说马嘉祺来广州这块出差,有几分想躲起来得意思,可又矛盾的希望能重逢,再看他一眼。

但这缘分似乎断了就是断了,大概怎么着都是遇不上的,最后一眼已经定格在那天说分手的日子,连搬行李那几天,马嘉祺都是托着朋友过来帮忙,不想让我陷入尴尬。

朋友圈时不时会看到有以前的朋友偶遇到他,或者是约出去吃饭合照的照片,盯着他注视镜头微笑的照片发呆,反应过来的时候欲盖弥彰的退出,把手机摔到另一边。

呆呆看着窗外的景色,只有一声叹息。

手机壳仍旧用的是最原始的透明款,我学着以前的马嘉祺,将那张发黄的纸夹在手机壳后面。

昨晚下了一夜雨,地还沉浸着被水湿润的暗色,空气中弥漫着看不清的雾气,有点冷。

回来的这两年戒了熬夜的坏习惯,早睡早起,兴起的还会出来小区外晨跑几圈,然后再慢悠悠买个早餐回家吃完上班。

运动服里面套了件秋衣才放心出门,刷着最近的天气预报,低着头不看路的,影子先比人更快撞在一起,额头碰到下巴时才后退几步赶忙说着不好意思。

揉着被撞疼的脑袋,面前的那人却不声不响,什么反应都没有,我纳闷的抬头看,视线对上的时候,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胸腔的酸涩感要溢出来,眼泪模糊视线,连忙眨了好几下,才能将眼前人的模样重新勾勒在脑海里。

马嘉祺的眼神异常柔情,仿佛要将我化在眸中温柔的汪洋,一夜未眠,下巴长出了有几分扎人的青色,他站在原地,望向我的姿势一动未动,然后开口——

相爱的人总能重逢的,无论以什么形式。

本来想写个不会再相见的结局作为这篇文最后的终点,还是没舍得。他们经历了好多,在人潮熙攘的大城市紧握着手,相拥着取暖, 不太应该止步于此,落下这么多遗憾。

南山,不要再口是心非了,和爱的人继续一起走吧,在这句好久不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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