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看淋巴瘤病专业的医院?

  二、整体提升区域内医疗服务能力和技术水平

  发挥肿瘤防治“区域医疗中心”作用

  2019年7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九次会议,会议强调开展区域医疗中心建设试点,主要通过北京、上海等医疗资源富集地区建设分中心、分支机构实现。

  深圳在肿瘤防治方面可谓“先行先试”。在中央深改委精神指引下,在深圳市委市政府的支持下,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深圳医院主动扛起使命,站在建设区域医疗中心的战略新高度,通过建立一个完善的肿瘤防控网络和规范化诊治体系,推动深圳成为粤港澳大湾区肿瘤防治新高地。

  质量引领,牵头成立质控中心。“规范化诊疗是保证患者获益的基础,有了它才能保障患者医疗质量和医疗安全。”王绿化院长说,医院作为深圳市肿瘤性疾病质量控制中心牵头单位,制定发布深圳市肿瘤放射治疗、肿瘤内科化疗和肿瘤外科治疗3项质控标准。同时,以国家发布的18个肿瘤诊疗规范为基础开展多个病种的肿瘤的规范化治疗培训,三年来开展培训12次,累积培训医务人员1300余人次;开展深圳市全市范围内的年度肿瘤质控检查工作,覆盖18个医疗机构35个科室。

2017年11月22日,深圳市医疗质量控制中心授牌仪式

  紧密合作,牵头成立龙岗区肿瘤防治医联体。医院建立了包括龙岗区12家公立医院、116家社康中心在内紧密合作关系,负责落实各成员单位的技术帮扶、人才培养,统筹规划等工作,目前合作已从癌症筛查、患者转诊、疑难病人会诊等方面,延伸到安宁疗护等层面。

  共建提升,与南山区政府合作建设南山肿瘤中心。2018年4月10日,医院与南山区政府正式签约双方计划共同打造一个深圳中西部规模最大、设施最先进的现代化肿瘤治疗中心。南山肿瘤中心目前有床位100张,开设肿瘤内科及肿瘤外科病区,未来床位将达到500张。

  学术带动,持续提升影响力。三年来医院主办或承办各类学术会议83场,其中世界级、国家级高质量学术会议20多场,其中包括首次在广东举办的“中华医学会第十六次全国放射肿瘤治疗学学术会议”,注册人数达2300余人;承办首次在中国举行的“第四届亚洲放疗联盟(FARO)学术会议”,共有来自16个国家200余名专家参会等。

中华医学会第十六次全国放射肿瘤治疗学学术会议

  2018年、2019年新增学术委员会任职超过300人次,其中近三分之二是全国学术委员会任职。

  各项癌症研究也走在前沿,王绿化教授团队捧回了“2019年度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另一项研究成果是在四大顶级医学期刊《美国医学会杂志》上发表文章;吴式琇教授作为通讯作者在顶级期刊Nature Biotechnology 发表文章。仅2019年,医院签订各级各类课题12项,发表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深圳医院署名文章64篇,其中英文文章32篇(SCI论文29篇),中文核心期刊32篇。

王绿化教授团队捧回了“2019年度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

  这些高水平学术会议的举办、学术任职的增加和科研成果的发布,都极大拓展了深圳在肿瘤防治方面的影响力,为提升区域肿瘤防治水平发展做出重要贡献。

  三、趟出一条适合公立大医院现代化发展的路子

  走公益为导向、质量为核心道路

  据国家癌症中心相关统计,我国每年新增恶性肿瘤病例390多万例,受癌症困扰的家庭以千万计,逐年上升的发病率和死亡率给家庭和社会造成了极大的负担。2019年作政府工作报告中,将其称为“民生痛点”,要求在预防筛查、早诊早治和科研攻关等方面推进癌症防治行动。

  坚持公益导向。医院落地深圳后,为市民带来的第一项民生福利就是推进国家城市癌症早诊早治深圳项目, ,全市完成肿瘤风险评估37876人,累计完成筛查15592人次,超额完成了既定任务量。这项免费公益项目的推进不仅直接让数万市民获得受益,更重要是让癌症“早诊早治”的理念深入人心。

深圳市癌症早诊早治分布图

  坚持质量核心。以肿瘤放射治疗为例,大约2/3的恶性肿瘤病人在治疗的不同阶段需要放射治疗,而拥有2000多万人口的深圳却只有3台直线加速器,很多患者不得不忍受身体不适赴外地治疗。除了机器的短缺,还有专业人才不足的困扰。医院未雨绸缪,在放疗开科前,完成了包括医生、物理师、技师和护士等全学科团队的全方位培养,为患者得到高质量放射治疗奠定基础。从2018年底开刻以来,放疗科逐步开放四个病区,提供180多张床位,床位使用率高达107.53%。通过有效放疗,很大一部分患者的病情得到了缓解、甚至根治,尤其对于广东地区高发的鼻咽癌、宫颈癌等恶性肿瘤,通过放疗取得了良好效果。

  改革创新机制。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深圳医院从诞生之日起,就被赋予要做公立医院改革的探路者的职责,医院自建院以来就取消编制制度,采用现代化管理手段,构建高质量人才池,并组建了一支专业化管理团队,以科学、灵活的管理模式帮助医院适应各种变化与挑战。

  重视舆论导向。医院高度重视品牌形象,通过全面整合外部媒体资源,多方式生产、多渠道传播、多平台互动,3年来,通过电视、电台、纸媒、新媒体刊发新闻报道1392篇,让最新诊疗服务和技术迅速得到传播,对医院品牌塑造和美誉度起到重要促进作用。

  四、不断创新医疗卫生服务供给新模式

  患者不出病房就能得到京深两地“多学科诊疗”

  破解百姓“看大病难”的问题很大程度取决于如何有效优化医疗资源布局。为此,肿瘤防治“国家队”依托现代化技术手段,不断开辟最新医疗卫生服务供给新模式,利用MDT(多学科诊疗)会诊、大专家轮岗、公益义诊、线上问诊等方式,推动实现京、深两地同质化医疗服务。

  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深圳医院院建院之初,就把MDT作为我院特色项目进行开展。自2018年11月与国家肿瘤“一库一网”工程对接成功后,京深两地信息高速畅通无阻。医院工作团队内包括肿瘤外科、肿瘤内科、放疗科、影像科、病理科、介入科、麻醉科等专家成员,为患者提出最佳治疗方案,继而由相关学科单独或多学科联合执行该治疗方案。目前,包括泌尿组、头颈组、胸部组、癌痛组、妇科组、消化道组、血液淋巴瘤组等在内每周固定时间进行会诊,惠及患者3000余人。

2018年11月9日,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深圳医院远程会诊正式启动

  同时,对于疑难杂症,北京总院和深圳医院多学科专家共同对病例进行分析、讨论、制定方案,目前已完成双方远程会诊40余次,惠及患者200余人。

  此外,国家癌症中心深圳行义诊则为深圳肿瘤患者提供一次与大咖“面对面”交流的机会。2017年4月,国家癌症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深圳医院“防癌抗癌”大型义诊活动在医院门诊大厅及深圳中心书城两个会场同时举办,现场火爆。2019年1月,“国家癌症中心百名专家深圳惠民行义诊活动”在我院成功举办。4月,我院又举办了“2019年全国肿瘤防治宣传周深圳义诊”,包括多位省级肿瘤医院院长在内的近50名肿瘤防治领域顶尖专家为市民义诊得到了患者和家属的广泛好评。

  3年来,在以赫捷书记、王绿化院长为首的医院党政班子领导下,医院建立集中统一高效的领导指挥体系,实现临床治疗、癌症防治、教学科研齐头并进,用实际成绩回应了马晓伟主任的“四点寄望”,为中国公立医院之间的合作提供了一个“深圳样板”。

  站在深圳特区建区40周年的节点上,医院将紧抓粤港澳大湾区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双区驱动”重大历史机遇,再接再厉,为把医院建成立足服务深圳、覆盖华南、面向港澳台、辐射东南亚的国内一流、国际先进水平肿瘤专科医院而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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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岁的程先生是一位确诊为皮肤T细胞淋巴瘤(Sezary综合征)的患者,10多年来,他一直备受疾病的折磨,全身皮肤发红、瘙痒、皮肤脱屑、局部色素沉着,反复高热等症状长期困扰着他......

最近1年多,他在北大深圳医院进行了全身系统性化疗,坚持服用药物,期间病情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缓解。然而好景不长,今年3月份,程先生再次复发,病程“一路开挂”,所有治疗手段对他也都无效。

正当程先生生命垂危的时候,一线转机出现了!

北大深圳医院血液科主任张红宇团队正在开展的一项新的免疫细胞治疗临床试验——CAR-T细胞疗法,成了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4月22日,一份“改装”后的CAR-T细胞输入了程先生体内。28天的时间,他体内的肿瘤细胞从占据80%的皮肤及50%的血液,居然被完全清除干净了,创造了生命奇迹。

据悉,截止目前国内外公开的文献报道,这也是全球首例用CAR-T细胞免疫疗法成功逆转皮肤T细胞淋巴瘤的案例,不仅在国际上开启了先河,更是深圳在肿瘤临床研究和治疗领域的又一重大突破。

肿瘤进展“一路开挂”,传统治疗手段都无效

皮肤T细胞淋巴瘤,是一种起源于免疫细胞(T细胞)的恶性肿瘤。因体内的CD4阳性T细胞异常和过度的增殖,导致机体内正常细胞免疫紊乱和抗肿瘤免疫的缺陷,其主要症状表现在皮肤上。

蕈样真菌病是皮肤T细胞淋巴瘤中最常见的形式,皮肤红斑、瘙痒脱屑、淋巴结肿大等都是蕈样真菌病最明显的特点。

张红宇介绍,虽然蕈样真菌病很“懒”,发展过程比较缓慢,但可怕的是,多数患者数年内会进展为Sezary(塞萨里)综合征,一旦“进化”成Sezary综合征,病程则会“一路开挂”,2年内存活率不超过20%。

今年3月,程先生的病情复发了。检查结果显示,他体内的癌细胞从占据了80%的皮肤及50%的血液,而且病程也“一路开挂”。

“此时,所有传统的治疗方法已无法控制他的病情了,只有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是唯一可能治愈的手段。”张红宇说。但程先生病情一直反复,先前已接受多种治疗方案均难以获得缓解,还伴有严重的高血压糖尿病,身体状况不适宜接受移植手术,加上要等到合适的供者来源,已经很难了。

张红宇介绍,过去若是出现这种情况,基本上意味着临床治疗已经走到了尽头,患者生存的日子也不超过3个月了。

抓住“最后救命稻草”,参与创新疗法临床试验

就在程先生万念俱灰之时,一个新的治疗方法重新燃起了他对生活的希望。

北京大学深圳医院最近成立了免疫细胞治疗中心,张红宇团队正在开展一项新的针对淋巴血液肿瘤的细胞免疫治疗临床研究——CAR-T细胞治疗CD4阳性外周T细胞淋巴瘤。

CAR-T即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免疫疗法,其实是一种细胞制品“药物”,不过,这个药物的“原料”是来源于患者体内的外周血。

张红宇介绍,CAR-T细胞免疫疗法就是:先采集病人的外周血;然后从分离的血液成分中提取T细胞;再在体外利用相关技术,把T细胞改造成CAR-T细胞,让其具备精准识别癌细胞的能力;最后,把“改装”的CAR-T细胞回输到患者体内,并进行自我扩增,对癌细胞进行精准杀伤。

经过与医生的反复沟通,及医院严格规范的伦理审查和评估后,程先生决定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参加该创新疗法的临床试验。

28天,癌细胞被完全清除

2019年4月22日,一份被“改装”的CAR-T细胞缓缓输入了程先生体内,过程顺利。

输注后,尽管经历了近3周的反复发热,但是期间没有合并严重的并发症,而且皮肤瘙痒等症状都在明显好转。

28天后,多次复查结果显示,程先生的外周血和骨髓均未检测到癌细胞。特别是全身多处皮肤病理活检也没有发现癌细胞了。这意味着,经过一次CAR-T细胞治疗,程先生的肿瘤细胞完全被清除了。

更让人惊喜的是,在CAR-T细胞输注1个多月后,程先生不仅体温恢复正常,皮肤状况明显好转,曾经脱屑的皮肤也奇迹般地长出了新鲜的皮肤组织。

目前,程先生己停用所有药物,并顺利出院。虽然他的癌细胞被清除了,但不排除复发的可能性。因此,他每个月需要回医院复诊,张红宇团队也还将对其进行长期的观察和随访。

医企合作,找到肿瘤治疗的新靶点

2013年,CAR-T细胞免疫疗法被评为全球“十大科技突破”之首,被认为是最有希望彻底治愈癌症的前沿技术。

通俗点讲,CAR-T细胞治疗的基本原理就是为原先不能识别肿瘤的免疫细胞装上“眼睛”,使它们能重新识别伪装的肿瘤细胞,并锁定目标,杀死肿瘤细胞。

近年来,CAR-T细胞治疗在血液肿瘤疾病领域得到快速发展,到2017年,美国FDA批准了两款CAR-T细胞上市。目前疗效最好、最成熟的靶点是针对CD19的CAR-T细胞。急性B淋巴细胞白血病和B细胞淋巴瘤常常表达CD19抗原,是目前最成熟的免疫细胞治疗的疾病种类。而T细胞淋巴瘤常常预后更差,目前还没有标准的治疗手段,新药临床试验也没有突破性进展。

张红宇介绍,自从2015年开始,北京大学深圳医院血液内科就与归气丹生物医药(中山)有限公司合作,开展CAR-T细胞治疗难治性T细胞淋巴瘤的临床研究。经过3年的努力,在前期大量动物试验研究的基础上,合作团队终于找到了CD4这一肿瘤特异性治疗新靶点,实现了T细胞淋巴瘤治疗新的突破。

北大深圳医院首例CAR-T免疫细胞新技术的成功实施,标志着该院以及深圳在免疫细胞治疗淋巴瘤的临床研究方面获得了突破性进展。根据目前公开的文献报道,这也是全球第一例CAR-T免疫细胞成功治疗外周T细胞淋巴瘤的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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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大学总医院住院部12楼,东侧是血液肿瘤科血液病区。一条走廊贯穿整个病区,从西到东115步,从东走到西还是115步。

走廊两侧的病房里,几乎没有轻症病人。多数人患的是白血病、淋巴瘤、骨髓瘤……

走廊大多数时候静悄悄的。每天早上护士查房,算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了。


深圳的天气开始回暖,阳光从窗户外挤进了病房,护士长梅俊辉身后跟着一群年轻姑娘,穿梭在病床之间。

年轻的小护士们俏皮活泼,走到法国病人的门前,低声嘀咕着“Bonjour”的读法。门推开,一群女孩冲着法国人叽叽喳喳地讲“Bonjour”(法语:你好),门里的法国人一下子被逗乐了。

钟玲蜷曲在病床上,侧腹部有插管,她只能歪着躺下。一个小护士亲昵地在她腹部摸了下,“肚子大了”。难受得皱眉咧嘴的钟玲,忍不住笑了,她拍了护士一下,还不忘回嘴,“我喝水喝多了嘛”。

一切看起来都是轻松的,大家像谈论感冒一样,讲着自己的白细胞、血小板、化疗,甚至骨髓移植……

“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就有希望”

“你昨天考试100分喔”,梅俊辉冲着72岁的老人竖拇指。

老人刚开始第一阶段的化疗。伴随着化疗,便秘、腹胀,听力受损依次出现,最折磨他的是脊椎疼痛,躺在床上难以入睡。

整个病区里,没有人能形容化疗带来的痛苦,网上的描述在他们看来并不准确。“浑身没有一处不难受,这种难受没法类比,一般人这辈子,都不会经历那种程度的难受,最好也不要经历”。


疾病带来的恐惧、痛苦和无助,让彼此的年龄界限变得模糊。

梅俊辉交代工作时讲话干净利落。到了病床前,她语速明显放缓,每句话后面几乎都要带上语气词,像个哄孩子的幼儿园老师,“哎呀,我们把你吵醒啦”,“病号服小了呀”,“这个现在还不能吃啊”……

40多岁的女病人晃着年轻医生李洁颖的手臂,撒娇一样地央求她“能不能别用那种化疗药”。

中年男病人想吃冰棍,家里人死活不同意,病人闹着一定要吃。争到血液肿瘤科副主任王立新这里,王立新说“给他吃”。作为医生,可控范围内他想尽量放得宽些,“心理的调控,也是我们治疗的一部分”。


钟玲是没办法把自己当小孩子的。

她在12楼血液病区呆了一年,一个人做检查、一个人治疗,自己给自己签字。“她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在王立新接触过的病人中,这也算少见的。

母亲在江西老家开个小卖部,帮钟玲拉扯着儿子,没有钱也没有精力过来陪护。丈夫虽然在深圳打工,但能做的就是帮她租个单间,其他的事情,钟玲也不指望了。

3年前确诊恶性淋巴瘤后,钟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想到了寻死。再想想不到一岁的儿子,还是算了。

这三年钟玲辗转在江西、北京、深圳的医院,治疗过程很是坎坷。ICU进了好几趟,昏迷几天的状况也有几次。一次钟玲在ICU昏迷了4天,晕晕沉沉地听见母亲喊,“儿子还没养大呢,别想让我替你养”。她猛地睁开眼,把床边的母亲吓了一跳,她已经在准备钟玲的后事了。

刚开始她还是想死,结果扛过了第一年,又扛过了第二年。第二年她的心态变了,“算了,老天让你走你就得走,不让你走你走也走不掉,这一次次我不都挺过来了。”



钟玲的病情不算乐观。 在上一家医院医生已经无计可施,最后建议她到深大总医院碰碰运气,“于力教授在那里”。

深大总医院血液肿瘤科的确实力不俗,科室负责人于力是全军血液学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深圳大学、南开大学、清华大学特聘教授,曾担任301医院血液科主任,在业内赫赫有名。病区里不少病人,都是慕名从外地赶来的。

淋巴瘤分为侵袭性淋巴瘤与惰性淋巴瘤,去年到深大总院就医时,钟玲的淋巴瘤病理才诊断出为惰性。

前两年的治疗不尽人意——化疗做了一次又一次,身体伤得不轻,钱花光了,苦头吃尽,病情更重了。

她的肿瘤不太容易对付,现在 身体底子也差,不化疗不行,小剂量的化疗一上来,高烧,血项严重地往下掉,“医生头疼,我也头疼,可是天不遂人愿,这个身体就这个德行。”

对医生来说,这也是癌症治疗相当无奈的地方。“从这个点到那个点有很多条路径,年龄差不多,病症相同的两个人,这套治疗方案对一个有用,对另一个可能就没作用。”

钟玲手臂上插着针头,斜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下床都费力。手边的两部手机屏幕上,却闪现着网游画面。她在做游戏代练,一个月能挣1000多块,至少能填饱肚皮。

为了治病,水滴筹筹过了,亲戚朋友借过了。 医生们知道钟玲的情况,药物紧挑着医保目录内的开,可住院怎么着都得花钱,“只能厚着脸皮问舅舅借,他的条件好一些”。

每天,她会拣状态不错的时候,跟母亲和儿子视频。“能保住我一条命,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就还有希望,我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走,最起码今天要活得好好的”。

小宏想过很多种未来。生病这种糟糕的事情,他也想过。

最糟糕的状况来了,其他那些美好的憧憬,都只能暂时搁置起来。

小宏16岁,是病区里最小的病人,去年3月底,他查出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到现在已经治疗了9个多月。


跟小宏一个病房的,是前一天刚进来的老先生,淋巴瘤,要进行第四期的化疗。

从查出淋巴瘤到现在,老先生没为自己流过一滴泪,活到76岁,他觉得够本了。提起隔壁床这个16岁的孩子,平躺在床上输液的老先生,泪水从眼角淌到了太阳穴,“十五六岁,多年轻啊”。

老爷子退休前是大学老师,跟学生打了几十年交道,眼睛里都是蹦蹦跳跳的半大小子。他知道小宏这个年纪,可闹腾的事情多了去了。

住进来不过一天,听着小宏跟母亲张一芹的对话,老爷子心里难受了一次又一次。张一芹心里的愁苦,老人家也看得七七八八。

张一芹每天都在发愁。儿子的某项指标掉了她发愁,孩子的营养她发愁,下一步的医药费她愁……

得病之前,丈夫在深圳上班,张一芹带着两个儿子在惠州生活。没有深圳少儿医保,小宏治病只能报销45%。家里该借的钱都借了,为了赚钱,丈夫一天打两份工。

有段时间,看着张一芹发愁,小宏跟她念叨“要不别治了”,她听了更难受,“治得好为啥不治,砸锅卖铁卖房子,也要给你治”。

病情逐渐康复,小宏也常开解张一芹,“我病快好了,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嘛”。

孩子越懂事,上了年纪的人听了越不是滋味。


下午6点多,吃完了母亲从食堂打来的饭,小宏想到楼下转转,张一芹没同意,“你就在走廊里走一走”。

病区里能下床走动的病人,都算状况不错的。头顶只剩下几根稀稀拉拉短发的老太太,处于化疗阶段。大半个脸被青紫色瘀斑覆盖的中年男人A,骨髓移植成功了,正在度过排异阶段。

一位比A大不了多少的病人,还躺在床上等待配型,他的病床被透明帘子围了起来,对于免疫力太低的患者,这也是防范的办法。

病人们免疫力低,也容易血小板低,任何一样降低,都让人提心吊胆。像血小板,太低就容易内出血。严重的时候,儿子咳嗽、打喷嚏,做妈妈的心得提到嗓子眼,这也可能引发内出血。

小宏化疗做到了第七个疗程,恢复得一直都不错。即便这样,吹吹风感冒了,不小心摔一跤,那可都是要命的事情。

下楼转转,有时候也是件奢侈的事情。

住的时间久了,病人之间也熟悉起来。能走动的,会跑到卧床的病人那儿聊几句。护士一般不会让他们逗留太久,“免疫力太低了,容易感染”。

护士们也能理解,病人之间需要相互的支撑。大家境遇各不相同, 在某个点上又是同气连枝的。一个人病情好转了,整个病区的人心里都会轻快些。相反,谁病重了或谁离开了,对其他人都是或大或小的打击。

每个病人都清楚,康复出院,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医学都救不了自己,通往未来的路,可能就是死亡。

年长的人试着接受生命的无常,年轻的人仍然满怀未来的向往。


能走动的时候,叶子会来看看钟玲。几个月前,叶子查出了免疫性全血细胞减少症,几乎不需要什么过渡,她就心平气和地接受了结果。

山崩地陷,7年前就经历过了。那时她50岁出头,查出了胰腺癌,这病被称为“癌症之王”,五年存活率只有3%到5%。

花了好几个月接受事实,中间的折磨忽略不计,她能扛过去已算是奇迹。2016年,她又查出了红斑狼疮,这是由治疗胰腺癌的药物引起的,“顾得了那头,顾不了这头”。

3年前她开始信佛,对生死也看开了,“我尽力了,能坚持多久是我的命,我说了不算,活着我就好好陪家人”。

想得这么明白,还是会有满心大乱的时候。前些日子,叶子在家附近的医院输血小板,看着老医院人来人往,乱糟糟急冲冲的,房子设施也陈旧。没来由地,她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

母亲90多岁了, 儿子今年才读大二,丈夫这7年为她的病忙前忙后,头发全白了。叶子不怕死,可放不下他们。


20多岁的年轻人做完了第八期的化疗,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查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之前,他在互联网大厂里重复着996的节奏。出院后,他打算离开深圳,回老家找份工作,“在这儿,你只能被大环境推着往前赶”。

生病的消息,他只告诉了家人和紧要的朋友,“以后还要生活、工作,不希望因为这病,受什么影响”。

整个病区里,他跟小宏聊得最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讲小宏听,“他什么都懂”。两人得的病差不多,治疗过程都相当顺利,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是幸运的。

小宏跟张一芹商量,想9月份回学校读书。跟他同一级的学生都已经升了高中,他学习成绩不错,打算考当地最好的高中。

“这还要看医生怎么说”,张一芹没敢松口。

以前张一芹也望子成龙,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了。那么多孩子没读好书,不也照样生活,儿子平平安安地,以后找个小工作也可以。

相比张一芹的愁楚,小宏倒是一幅看得开的样子。“化疗难不难受”, “还好吧”;“有没有担心过自己的病”, “还好吧”;“在病房里闷不闷” ,“还好吧”……

少年人有少年人的骄傲,一个又一个“还好吧”之间,还是会流露些心思,“这病五年生存率挺高的,五年之后就不好说了”。

5年后,他也才21岁。

张一芹很愿意跟病区里的人相处。患者也好,家属也好,大家同病相怜,讲的都是打气的话。 医护人员也让她有安全感,“特别尽责、细致,有耐心”,对于饱受煎熬的病人和家属来说,这一点,也是莫大的安慰。

那些让人难受的事情,谁都不会轻易提起。人人都清楚,夜深人静时的崩溃、绝望与痛苦,但凡有谁戳开了一条缝,全部都会跟着眼泪奔涌出来。

天亮了,没有人想重温那些,往前看,是唯一的选择。

备注:应受访者要求,叶子、张一芹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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