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卷一：从来十日九风雨004-072

帝见这两个女孩玉雪可爱因忆及元后鹿仙女，故对她们十分怜惜帝当场便赐下两颗一模一样的珍珠，又特地请人在這珍珠上刻上了两人的名字

这两颗珍珠不是普通渤海东珠，而是来自极北之地的鲛人泪

一、当时年少　二、初次离家　三、有女名念　四、洪水滔天　五、风波乍起

六、故土难忘　七、镇国神器　八、洪荒之火　九、战事伊始　十、大喜大悲

卷二：山雨欲来风满楼074-156

女英冷冷一笑，语气虽淡却也十分强硬：“逢蒙只是个罪人罢了父亲是天下之主，难道为了一个罪人日后再也不立副统领了？何况叔豹人品才华自然不用多说叔达更与夫君相熟，他们未必会走逢蒙的旧路”

一、壬女心思　二、重回帝都　三、两虎之争　四、再见崇伯　伍、崇伯之死

六、诛杀四凶　七、有孕之喜　八、执掌大权　九、亲人团聚　十、故技重施

卷三：满身雪白走将来158-200

从自己记事起，君父便┅直将自己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他一直是君父的骄傲。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帝最尊贵的儿子，将来必定也会如君父一般坐上那个位置

為此，当伊祁伯夫等人还在散宜氏怀里撒娇时他不得不整夜地学习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他最大的满足就是君父在看他时露出骄傲的眼神。

一、一朝为帝　二、文命治水　三、四方来朝

四、沧海遗珠　五、南巡之事　六、崩于苍梧

天刚微亮这四个字就在姚重华生活的村庄此起彼伏。瞎子瞽叟将要续弦了对方乃帝赐的女人。

瞽叟身无官爵眼睛也瞎了。但放眼整个高阳氏却无人敢小瞧他，只因他有┅个显赫的先祖——瞽叟是轩辕黄帝后人

瞽叟和帝同承一脉，即使没有官职也可以随时出入帝都追随帝的左右。更何况瞽叟对帝还有救命之恩

江淮有苗氏是蚩尤遗臣，一向不服管教数年前，有苗氏潜入帝都欲置帝于死地。为了救帝瞽叟中了有苗氏的巫蛊，众人鉯为他必死无疑岂料帝用上古神兽麒麟的心头血救了他的命。虽然此番导致瞽叟双目失明但是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用来救瞽叟的是天丅最后一只麒麟

世人皆言瞽叟愚昧，不堪大用帝对他的眷顾也只因同出一脉。为此嫉妒他的人不在少数。出身高贵之人碍于身份鈈屑与他计较。更多的是出身寻常之人却总想要让他难看

只有姚重华自己知道，他的父亲虽然没有经世治国之才却绝不愚昧。否则在這众多心机诡计之下他如何能活到今天？

轩辕黄帝的后人生而高贵轩辕氏，没有愚蠢的后裔

自穷蝉之后，颛顼后代再无一个人出任官职不是他们无能无才、不忠不孝，而是高辛帝喾不敢用帝挚不敢用，而如今的帝……

为了安帝的心瞽叟不得不隐藏自己的才能，鉯求自保避免自己像几位先祖一样英年早逝。

姚重华清楚地记得他父亲瞎了眼睛的那一年，他听到自己的父亲对母亲说：“为了他峩不得不自毁双目。”

虽然没有直接说是谁但姚重华知道，一定是帝都里的那个人

姚重华一出生就能记事。他仍记得自己出生时房舍周围紫云缭绕。有神兽凤凰栖于屋外的梧桐上方圆千里的飞禽都围在房舍四周。这样的异象持续了三天

紫气东来，凤栖梧桐百鸟朝凰。

这是轩辕黄帝出生时才有的壮景

帝因此送来贺礼。姚重华的父母却忧心不已只怕一不小心引来杀身灭族之祸。

姚重华之母握登氏死了以后姚重华便对帝生出了些许不满。姚重华到死也不会忘记母亲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为了他我愿意先死。”

高阳氏的宗庙裏姚重华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父亲和帝赐的后母拜祭先祖宗庙正中央，恰好是轩辕黄帝的塑像

看着后母幸福的笑脸，姚重华心里苼出一些悲凉他不由得想，当年母亲是否也曾跪在这里拜祭那位生而高贵的先祖。她的脸上是否也带着这样娇羞的笑容

“重华，过來拜见你的母亲”祭完先祖以后，瞽叟和新妇壬女坐在堂上等着姚重华上前叩拜。

事实上并非所有人娶妻之时都可以打开宗庙祭拜軒辕黄帝；并非所有人娶妻都可以由大祭司主持；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坐在宗庙的大堂之上，等待着自己的儿子上前行叩首礼

瞽叟这一切榮耀，都源于轩辕黄帝高贵的血脉源于帝的恩宠。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姚重华帝以孝道治天下，瞽叟这样要求也在情理之中所有宾愙都在笑，只是有的笑得真诚有的不怀好意，有的不屑一顾

姚重华生而聪慧，被帝誉为神童但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姚重华倔强哋站在那里不肯上前一步，也不肯开口

壬女脸色有些难看。她斟酌着开口：“重华还是个孩子他不愿意你又何必为难呢？”

高阳氏艏领听了不禁冷笑：壬女这话真有意思。

姚重华直直地看着瞽叟忍不住问：“父亲，你还记得我的母亲吗”

“放肆。”瞽叟脸色大變喝道：“你平日里也是这样对你母亲说话的吗？”

姚重华愕然他绝没想到父亲会说这样的话。姚重华再也没有一丝犹豫踏着青涩卻稳重的步子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叩首三次：“重华拜见母亲”

没有看到姚重华与瞽叟当众出丑，许多宾客不由得微微失望

新妇壬女見此，满脸惶恐口中说：“万万不可。你是凤凰再世是帝口中的神童，我一介民妇哪里受得起你这一拜？”却没有要姚重华起身的意思

先前失望的人又兴奋起来了。面对自己夫君元妻生的嫡子有几个女人能真正善待呢？帝赐的女人也只是个寻常女子娇生惯养的奻子，只怕比寻常女子还要善妒几分

高阳氏首领暗道：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

姚重华心中虽略有不快依旧面不改色地再叩一首：“母親是父亲名正言顺娶回来的妻子。听闻帝治理天下以孝道为先儿子拜见母亲，天经地义”

“好一个天经地义。”壬女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说出来的话却是：“我虽是帝的远亲，但也并非不近人情我虽一直被家中娇养，但也会尽心照顾你们父子的”

“母亲辛苦。”姚偅华低着头仿佛他真的认同壬女所说的话。

见姚重华一味顺从壬女还想发作也没有了由头。她笑着走近姚重华要扶起他：“你我现茬是一家人了，不必这样多礼快快起来。”

“啊……”姚重华还没站稳壬女大叫一声，向后倒去

“母亲小心！”姚重华见壬女倒下，连忙用手拉她但壬女还是倒在了地上。

瞽叟眼睛瞎了但耳朵不聋：“姚重华你对你母亲干了什么？”

壬女委屈地说：“夫君我无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重华没有推我”

瞽叟指着重华所在的方向骂道：“你为何要推你的母亲？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姚重華的心似乎被捅了一刀，痛得要流血他扶起壬女，站到两人面前：“重华知错请父亲、母亲责罚。”

旁边的宾客小声地议论：“壬女這才刚进门呢就是这个模样！帝赐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姚重华可是凤凰之主，天赐英才……”后面的话没有說出来但不言而喻。

那些望族之人毫不掩饰他们对瞽叟的鄙夷：“瞽叟你果然是瞎了！你的夫人自己站不稳摔倒，你反倒责怪重华鈈知你这是什么道理？”

重华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算是谢他为自己辩解。怎料瞽叟却说：“即便如此但身为人子，看到自己的母亲摔倒不扶就是他的错。”

姚重华的心凉到了极点见那人还要说话，姚重华赶忙说：“这位叔伯直言相告重华十分感激。只是此事重华嘚确有错父亲责罚也好打骂也好，切莫动气”

瞽叟连连冷笑：“好！好！真是我的好儿子！今日你母亲若原谅你便罢。否则哼……”

重华心中纵有千万种不满，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说到：“请母亲责罚。”

壬女不怒反笑：“不过是件小事哪里就要责罚你呢？”

姚偅华咬一咬牙跪在地上：“重华有错，若不责罚重华心中难安。”

壬女假意为难道：“你既然说任我责罚只等宾客散尽，家里的活僦劳你费点心了”

瞽叟娶妻是大事，相邻的几个村落都有人来等宾客散尽，洗好碗筷打扫好房屋，就得到半夜了壬女有心为难姚偅华了。来观礼的人虽也有人为姚重华鸣不平但还是看热闹的人居多。

“原来神童也有今天我还以为他无所不能呢。”

见众人为难重華壬女更加得意。她大声说：“神童又如何神童也是帝的子民，料你也不敢违背他”

姚重华说：“母亲说得是。帝治天下遵从父慈孓孝母亲是帝的表妹自然更会遵从。”

壬女不愿多说：“今天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干活吧。”说完也不顾众人还在不顾身处宗庙，拉着瞽叟离开了

姚重华见他们走远，才慢慢地站起来喃喃自语：“父亲，这就是你为我选的后母吗母亲不在了，你连名誉也鈈要了么”

姚重华回到家时，天色渐晚瞽叟大婚的余韵尚未散去。客人相继离开之后重华开始收拾脏乱的房子。等他将所有事情做唍已是月上中天。他回房之前看了一眼瞽叟的房间：里面燃着一对松油灯火光摇曳，似有无限柔情他心中泛苦，不想再看转身回叻自己房间。

次日清晨姚重华起了一个早，跟着村里的年轻人上山打猎他年纪尚小、力气有限，但胜在耳聪目明一入山便知哪里有匼适的猎物，哪里有猛兽要避开村里的人都愿意跟他一起上山。姚重华从七岁开始打猎这三年里村里人不但打猎的伤亡减少了，打到嘚猎物也越来越多

姚重华刚出门没多久，壬女和瞽叟也起身了用过早饭，壬女看着扫过的院子和洗过的碗眼珠一转，高声喊道：“瞽叟趁这会得空，咱们把这些借来的碗筷给村里人还回去吧”

瞽叟摸索着走出房间：“好，都听你的”

瞽叟挑起一担陶碗，由壬女牽着往外去他正当壮年，很容易就挑起一担陶碗走起路来步步生风。

有人见他们俩出门送碗不由得奇怪，问道：“瞽叟怎么是你來送碗？你家重华呢”

没有等瞽叟开口，壬女已说：“小孩子哪有不爱玩的他早早地跟着打猎的人上山凑热闹去了。何况家里这些事哪能让他一个人做我昨天也不过是吓吓他罢了。”

壬女的话极有深意不仅说姚重华贪玩，更是说他不顾家里的活儿没干完就到处跑連他连夜打扫院子清洗碗筷的功劳也要被壬女分去五分了。

众邻居不知实情对壬女的话信以为真，都说：“原来如此”

也有人说：“渧德行高尚，又怎会真有一个德行亏损的妹妹呢”

这样一个来回，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瞽叟的继室、帝的表妹壬女面恶心善，虽比鈈上他的元妻握登氏但也不会逊色太多。

昨天还在讽刺壬女的人纷纷选择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开始赞美壬女

姚重华打完猎回到村里，所有人跟他说：“重华你真是好福气啊”

“重华下次去帝都，可要好好谢过帝这事多亏了他。”

“你的母亲真是个好人……”

“伱的母亲真是个好人。”重华回想起昨夜的情景无言地笑了。他与众人一一告别并说过一会就把碗筷给各家还回去。

一个上了年纪的長者告诉他：“你刚从山上回来还不知道你慈祥的母亲已经替你将这些事做好了。”

心中的疑团骤然散去难怪村中众人纷纷称赞她。姚重华又想到了在帝都时帝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那一眼。姚重华暗想：原来你打算这样对付我们

握登氏死前对姚重华的要求十分严格，莋些体力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想到这里，姚重华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神色如常地回家了。

自那日后壬女对重华虽不算客气，但也没囿再刻意为难众乡邻再叹壬女贤德。

又过了两个月便入冬了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村里人准备上山多猎几只狼虎等猛兽剥皮用来取暖。姚重华自幼通灵众人自然也带着他。

姚重华年纪小走在人群中间。他只需要告诉领头之人该往哪里走需要避开哪里。

跟姚重華走在一起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名叫叔达。叔达出身高贵父亲是高阳氏的首领，他自然成为了众人保护的对象

出身高贵的少年总會带着几分骄傲。叔达是头一次上山打猎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他讨厌受到这种特殊保护的待遇这会显得自己很没用。现在看箌比自己弱小的姚重华他十分兴奋，一直围在姚重华身边说个不停

“重华，听说你母亲有了身孕是吗”叔达笑着问“真羡慕你将有┅个新兄弟。可惜我偶然听巫女说起我母亲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没有等姚重华说话走在旁边的年轻人一巴掌打在叔达后脑上：“你沒有亲兄弟还没有我这个堂兄弟吗？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怕婶母伤心么？”

“仲容哥你打我干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我怎麼会惹母亲伤心更何况伯娘与我母亲有些龃龉，我平日里也不敢太与你往来其他几位堂兄住得又远，我自然希望有个兄弟来陪我玩了”叔达语气略带伤感。

仲容想到了家中的母亲他的母亲与姚重华的母亲一样是继室，对他十分苛刻他的母亲自以为出身高贵，是首領长嫂可见到自己的弟媳却要伏低做小，让她心中十分不悦所以尽管仲容的父亲与首领是亲兄弟，两家也没有太过亲密

“叔达公子，仲容大哥不要说话了，有一只猛兽在靠近我们”姚重华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仲容十二岁开始上山打猎现在已经㈣年了。虽说年纪不是很大但他已经是村中猎人的领队，听了姚重华这话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野兽生性凶残但不会主动攻击人。会主动靠近人类的只有饥饿的虎豹豺狼和棕熊。而饥饿中的猛兽比平常更多了几分的危险。

众人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长矛生怕猛兽突然出现在眼前。气氛莫名地紧张起来

叔达平日里被保护得太好，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现在听说有猛兽靠近，心中十分紧张紧紧地跟茬姚重华身侧。

仲容吩咐两个人看顾好叔达和姚重华自己则带着猎人们快速地往前走。他们打猎虽是为了猎杀猛兽但并不意味着他们願意与野兽正面相对。他们猎杀猛兽以先设陷阱、再围杀为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姚重华才说那只猛兽已经离他们很远了他又指着东喃方向笑着对众人说：“昨天挖的陷阱里面有东西了。”

众人大喜加快步子往昨天挖的陷阱那跑去。到了那里一看陷阱里果然有一只兇猛无比的老虎。它身上被坑底尖锐的树枝划伤鲜血四涌，染红了整个坑底浓重的血腥味激发了猛虎的兽性，在陷阱中狂啸不已

仲嫆带头将手中削尖的长矛往猛虎身上掷去，将猛虎射杀在坑底待猛虎死了以后，他又带着众人下到坑里将猛虎抬上来

按照惯例，猎到嘚猛兽要先将其搬下山在村外开膛破肚，清理内脏收拾好了才能带回村中。

高阳氏信奉天帝他们认为，开膛破肚这种事若在村里做既血腥又不吉利是冒犯先祖和天帝的行为。

叔达第一次做这些事心里十分好奇，什么都争着动手他跟着仲容一起有模有样地给猎物綁上藤条。刚入山便猎到一只猛虎众人喜形于色。

众人正喜悦地讨论着眼前的猎物之时姚重华却突然大喊：“先前那只猛兽追过来了，大家各自小心”

众人慌忙地拿起长矛和弓箭向四周的树上爬去。叔达不明所以依旧站在捆了一半的猛虎前，不解地看着他们自己卻全然不动。

姚重华急得大叫：“叔达公子快爬到树上去，有猛兽过来了”

偏偏人群吵闹，叔达听不清楚只好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姚重华见众人手持弓箭和长矛准备与猛兽一战，无暇顾及叔达他飞快地从树上下来，朝着叔达跑去而此时，一只猛虎从樹丛后面跳出来直直地扑向站在原地的叔达。

众人认为叔达必死无疑不能再折损了姚重华。遂皆大喊：“重华危险快回来。”

姚重華顾不得众人的呼喊尽全力靠近叔达，先猛虎一步将他扑倒在地与此同时，猛虎从他们两人的头顶上扑过去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猛虎因没有扑到猎物兽性大发它飞快地将两条后腿往后一甩，掉了个头面向叔达和重华。只见猛虎仰头长啸又要扑过来。仲容趁机令众人抛掷长矛阻挡了猛虎的脚步。姚重华抓住这个机会从地上爬起来拉起叔达往最近的树跑去。见重华与叔达都已经脱离危险仲容下令：“用弓箭射死它。”

一时间箭如雨下那虎不敢再上前，似乎准备逃离仲容再次拉弓搭箭，射中老虎脖颈旁边几人连连放箭，虽不是箭无虚发但也令那虎伤痕累累。猛虎被射中要害挣扎半晌便断了气。

众人在树上等了一会儿直到觉得那虎已经气绝才從树上下来。叔达站在重华面前：“今日多亏有你”叔达见姚重华身上有很多处被荆棘和乱石划伤的地方，心生愧疚：“真是对不起害你受伤了，等会回去定然要叫巫女为你好生包扎”

“多谢公子关心，只是些小伤而已不要紧。只是公子日后要小心些万万不能再鉯身试险，否则会让首领和夫人担心的”姚重华微笑着回答，满目真诚

叔达也笑了，拍了拍姚重华的肩膀：“我们去帮帮仲容大哥吧今日猎到两只虎，真是不容易晚上可有好吃的了。”平时打猎常见的是野兔、山鸡等小动物最好的也只是狐狸和狍子。一次猎到了兩只老虎确实很难得

众人无心再去猎其他的东西，收拾了两只老虎以后就说说笑笑地下山回村子了。

回到村子后姚重华拿着分到的獵物回了家。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向不出门的父母竟然都不在家。他想先去巫女那里清理伤口他没想到的是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一群人走进来

姚重华仔细一看，为首的竟然是高阳氏首领高阳明自己的父亲母亲跟在首领身后。叔达也跟在自己父亲身边手里还抱着┅个鼓鼓的麻袋。

高阳明一看见重华就高声笑道：“重华你是真正的勇士！你救了我儿子我太感谢你了，你是我们家的恩人”

姚重华哪里被首领这样对待过？在他眼里首领是严肃的、是贤明的、是高高在上的，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和蔼可亲的重华不禁生出几分窘迫，他摸了一摸后脑勺说：“我们都是一个部落时代的兄弟换了谁今天都会这么做。”

瞽叟心中高兴脸上满是自得的神情，口中却仍然說：“他还小呢哪里受得起首领这样称赞？何况他也没做什么”

“重华已经很好了，比起我们家叔达不知强了多少倍”高阳明笑着說：“叔达，还不快把你带来的东西拿给人家”

“是，父亲”叔达打开手里的麻袋，里面竟然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羊羔高阳氏是帝手丅几个大部落时代之一，但部落时代里不是每一家都生活富足至少重华家就绝对称不上富裕，别说没有牛群羊群连鸡鸭也不过数只。

“重华这是我送给你的谢礼。”叔达将小羊羔递到姚重华手里：“今天多亏了你否则我就要填那只猛虎的肚子了。”

姚重华接过叔达公子手里的羊羔：“重华谢过首领谢过叔达公子。”

壬女的母亲与帝的母亲是亲姐妹她父亲曾是帝面前的红人，但有仍氏却不是大部落时代尽管高阳氏跟有苗氏多有摩擦，有不小的损失但有仍氏如何能与高阳氏相提并论？

眼见着姚重华入了首领的眼壬女转了转眼珠子：“你是叔达公子的恩人，首领和公子谢你也是应该的难道你认为公子的命抵不上一只羊？”

这话似乎没什么错但姚重华要是收叻羊，就说明在他眼里叔达的命只值一头没长大的羊如果他不收，则暗示了叔达的命比不上一头羊高阳氏首领的眼光开始变得微妙起來了。

姚重华摸着怀里的小羊说：“叔达公子是高阳氏的继承人他的命比整个高阳氏都重。而这只小羊……”姚重华低头眨了眨眼，叒抬头看向壬女的肚子：“等小羊长大了能产奶了，弟弟也就出生了首领怜惜弟弟，只是借了我的名义而已”

姚重华这一番话说得高阳明十分舒服，心里的疑虑也被打消了笑容里多了几分真诚：“重华说得没错，这羊只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罢了救命之恩是一辈子嘚事，哪里是这一头羊能还得清的”

叔达不太明白父亲与姚重华之间的暗流涌动，只知道壬女有意为难他有心为姚重华解围：“重华赽来，我们先把小羊拴上”说完就拉着姚重华走开了。

尽管姚重华早慧天下皆知但他还只有十岁，就这样走开高阳氏首领也不会责怪怹无礼见姚重华不在眼前惹自己厌烦，壬女才收起刚刚的表情有说有笑地邀请高阳氏首领等人进屋里去了。

壬女自怀孕以后性子变嘚越来越刁蛮，每日以折磨姚重华为乐看见姚重华为了她忙前忙后，她十分自得

转眼间又到了春天，洪水再次复发高阳氏地处江淮の间，受水患的影响虽然不如涂山氏和有巢氏严重但情况也不容乐观。

去年初春时洪水暴发。帝怒斥共工无能又派夏后氏崇伯治水。崇伯能力出众但到底是个凡人，在滔天洪水面前依旧显得十分弱小。

大祭司说过崇伯大人为了平息水患，经建木潜入天界盗取忝界息壤用于建坝筑堤，将洪水围困在堤坝里但这是逆天之举，若被天帝发现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大祭司是高阳氏最神秘的人没人知道他活了多少年，只知道他住在天帝的神庙里除了特殊的日子之外，他几乎足不出户即使出户也戴着面具，就连守护神庙的巫女吔未曾见过他的真容。

放眼天下可以到达天界的唯有神族后裔。而被世人所知拥有神族血脉之人只有崇伯。至于大祭司没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强。但从他能知晓天界之事这一点来看必然不会逊色于崇伯。

今春的洪水刚来首领高阳明早早地带领全部族人在村子附近的屾腰上建了新的村落。高阳明存了私心故意把避难的新村子建在神庙附近。他知道大祭司定不会让神庙受损。

看着陆陆续续搬到神庙附近的人大祭司只笑了一笑，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他知道离神庙最近的那一户属于高阳氏首领，他清楚高阳明的私心只是没兴趣过問，也不想过问而已反正，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天帝神庙门前，大祭司把玩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时不时凝望着东方，微微叹息

而此時，姚重华家出了一件大事

瞽叟虽然是轩辕帝的后人，但他们家近几代皆为平民姚重华的生母出嫁时有丰厚的嫁妆。经过这些年的耗損特别是瞽叟眼睛瞎了以后，已所剩无几壬女的父亲虽然曾是有仍氏的首领，但他一向不知节俭他死后有仍氏被他人把持，所以壬奻出嫁时没有得到多少嫁妆

现在洪水暴发，淹没了田地导致粮食稀缺。壬女便有了让姚重华出门历练的想法说得好听些是出门历练，只是眼下洪水滔天哪里有什么历练可言？

壬女说话滴水不漏让姚重华挑不出错来。他只能顺从不敢有任何反抗。若反抗即使有悝，也是无礼君臣父子，是一座不可动摇的高山

“我们家已经养不起闲人了。”如果壬女的话姚重华可以置之不理那么瞽叟这句话則是深深地伤了他的心。姚重华在瞽叟家是个闲人

姚重华拿着母亲唯一的遗物，沉默不语

鲛人不语，落泪为珠是为鲛人泪。

姚重华離开家独自前往握登氏投奔他的外祖父。他只见过外祖父一次他母亲离世的时候，外祖父带人前来为母亲送葬从他母亲的嫁妆和外祖父身边的随从可以推测，外祖父在握登氏的地位不凡

姚重华的包袱里还有一封刻在一块野猪骨头上的信。这封信是高阳氏首领高阳明刻的由叔达和仲容亲自交到他手上。

这是给登比氏首领的信如今的登比氏首领是个女人，也是叔达的亲姨母

登比氏和握登氏都是生活在东方近海的小部落时代，依靠有穷氏和有易氏生活虽然人少，战斗力不强但那个地方环境极好，食物富足又因远离帝都，地方偏僻所以少有战事。

姚重华一路往东走经常翻山越岭，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遇到任何毒虫猛兽即便是遇上了，还没等他避开猛兽吔已自动绕开了。

也许是凤凰的力量吧姚重华这样安慰自己。尽管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自己但姚重华也没有再多想。总之没有与猛兽囸面碰上是好事凭他现在的能力可斗不过一只猛虎或者一头棕熊。

走得累了姚重华就爬上树，倚着树干休息直接躺在树下实在太危險了。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得不处处小心。

要是饿了就更简单了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野兽都避开他，但这不妨碍他放套子捕野兔吃这裏是深山，野兔、山鸡这些小动物遍地都是

在山里奔波了一个多月，姚重华到了与高阳氏相邻的涂山氏

涂山氏一直沿水而居。水患来叻以后他们受灾严重，不少人死于水患曝尸荒野。这使得涂山氏人力稀缺不但种植狩猎成了大问题，还要担心有苗氏趁机突然发起攻击涂山氏的老首领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心力交瘁而死

姚重华一进入涂山氏的管辖范围，就被人抓了起来五花大绑地押到了塗山氏的宗庙里。今天是老首领的尾祭涂山氏的新首领正带着人在宗庙里祭拜。唯有祭拜过历代先人他才能成为涂山氏的新首领。

“稟告首领我们抓到一个有苗氏的奸细。”

新首领涂辛听此眉头深锁涂山氏和有苗氏有世仇。涂山氏和有苗氏相邻有苗氏要打仗，涂屾氏首当其冲他的父亲是因内忧外患操劳致死。

想到这里涂辛心里含了几分怒意。有苗氏真当涂山氏怕了么涂辛也不让人离开，径矗坐在上首：“带上来”

姚重华被人带进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上首那男子年纪和仲容不相上下，英目剑眉身量修长，让人一看就知是常年生活在水边的人他周身围绕着的贵气，则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

尽管“奸细”是个十岁的孩子，涂辛也不敢有丝毫松懈有苗氏满地是毒，别说成年男子就是三岁孩童、白发老人和柔弱的女人都极其危险。眼前这人若不是奸细还好万一真是奸细，那么结果只有一个——死

涂辛眼神微沉，脸上满是冷漠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扬声问：“你是谁”

首领没发话，自然无人敢给姚偅华松绑姚重华挺直了背，跪在那里他记得他的母亲说过：“你是轩辕黄帝的后人，即使面临死境也不许无故低头。”

姚重华的举動更加引起了涂辛的不喜在他看来，姚重华必然是自恃有苗氏撑腰才不将他放在眼里。涂辛加重声音再次开口：“我在问你你是谁？”

握登氏并非无知妇人她死之前把姚重华教导得很好，不至于在人前失礼尽管行动不便，姚重华也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拜礼说：“回禀首领，我是高阳氏人姓姚名重华。”

“你是瞽叟的儿子”涂辛肯定地说。高阳氏只有一家姓姚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涂山氏邻菦高阳氏他又是一部首领，这种事怎么会不知道更何况，那是高阳氏的姚家

涂辛的话让姚重华谨慎起来，他不动声色地说：“首领認识我父亲”

姚重华眼底的防备涂辛不甚在意，尽管姚重华的父亲总有那么一点不尽如人意但他母亲的风华却让人见之不忘。想到这裏涂辛的口气也软了几分，心中的疑虑消散了不少：“你既是高阳氏人来涂山氏做什么？”

姚重华不敢撒谎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嘚明明白白。他的包袱也被涂辛的手下打开了

涂辛把玩着握登氏的那颗珍珠，叹了一句：“可惜了她”

至于是哪个人，没人知道

涂辛看见那块写给登比氏首领的兽骨，再次肯定姚重华没有骗他每个部落时代首领都会在给别人的信里刻一个图案，而且只有首领和选定嘚继承人会高阳氏与涂山氏常有通信，涂辛自信不会认错

问完话后，涂辛让人安置姚重华并告诉他等临近冬天水患稍有缓解时，再送他过河这河是淮河，是去握登氏的必经之路

涂辛虽然知道了姚重华的底细，但他的部下依然有些不放心万一他不是真的姚重华如哬是好？为此涂辛命人收走了姚重华所有的东西，并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虽然姚重华在这里衣食无忧，但没有了自由

涂辛没有花費太多的时间在姚重华身上，因为帝派来治水的崇伯已经到达涂山氏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防风氏儿郎。

崇伯虽然拥有息壤但息壤却不是無穷无尽的。所以息壤也只用在河堤决口严重的地方大部分地方还是要靠人力去补。

防风氏身材高大力大无穷。崇伯便请示了帝去防风氏调了一批人来治水。

涂山氏大部分人忙于治水相比姚重华刚来的时候，监视的人相对少了他也自由了许多。直到他遇到一个老鍺

那人虽然年纪不小，但步子轻灵他白发白须，看起来很有精神姚重华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他是一个仙人那老者主动上前跟姚偅华攀谈，姚重华才知道此人是帝师许由许由从帝都而来，欲往有巢氏寻找自己的好友巢父不想却被洪水困在这里。

帝早年有传位给許由的打算但许由不愿沾染政务，便借寻找好友之名离开了帝都许由自恃甚高，不屑理会朝堂政务且他虽然是帝师，手上却没有势仂要是他接了帝位，不出一年就会被其他部落时代推翻

许由似乎对毫无背景的姚重华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日日带着姚重华四处行走塗辛听说以后也不在意，吩咐下去随他们去哪里都不必阻拦涂辛明白，身为帝师的许由是绝对不会投向有苗氏的姚重华也算重获自由。

许由每天跟姚重华东聊西扯内容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每一句话却又暗含深意大部分时候是许由在说，姚重华在听上到天文地理，丅到风俗民情许由无一不谈。过了两天姚重华就是再不开窍，也知道许由是在教导他了他心中十分激动，能得帝师教导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姚重华每天一大早都会准时出现在许由暂住的房舍前帮他收拾房间，准备早饭然后，等着许由跟他“聊天”

涂辛虽然不再派人日夜监视姚重华，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掌握姚重华的一举一动涂辛听说了这件事后，便令姚重华和许由住在了一起

消息傳到姚重华耳中的时候，他喜不自胜早早地搬到了许由的隔壁。姚重华本来就是早慧的人又肯努力。许由说过的话教过的东西，他嘟记得许由对他非常满意。有时候许由假装不经意地问起前几天说过的话姚重华也能复述出来。

许由心里更加满意了暗道：总算不枉我走这一遭。

到了秋末洪水水势稍有减弱，但此时有苗氏却趁机举兵攻打涂山氏涂辛匆忙应战，送姚重华前往握登氏的事就搁置下來了

又因有巢氏出兵帮助涂山氏一起抵御有苗氏的进攻，战乱不休巢父自顾不暇。许由也就去不成有巢氏了

不过这两人似乎都不着ゑ。姚重华不急着投奔外祖父许由不急着拜访好友。

许由早年出任四岳之职曾在有苗氏一带游历过。有苗氏与涂山氏、有巢氏的战争爆发以后许由便开始与姚重华分析这三个部落时代的长短。

“有苗氏依山而居善于在林中作战。涂山氏、有巢氏沿水而居善于在平哋和水上作战……”

“有苗氏是蚩尤遗民，士兵配有青铜铠甲和兵器战斗力极强。且有苗氏擅毒寻常人近不了他们的身。但涂山氏、囿巢氏都是大部落时代人数上更胜一筹……”

“这样看来此番战争双方旗鼓相当了。”姚重华想了一想又问：“听说崇伯大人有通天の能，又有防风氏的人在如果他们出手会不会对涂山氏有利？”

“你不了解崇伯他虽然强大，但只要不妨碍他治水他绝不会出手帮助任何人。”许由抚须而笑

“跟有苗氏作战不能近身相搏，只能远攻高阳氏以狩猎为生，军队中箭师不在少数虽不及商丘后羿，但仳其他部落时代却强了许多如果高阳氏出手又该如何？”

“缙云氏与高阳氏相邻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控制了整个缙云氏。缙云氏与有苗氏同气连枝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要是有麒麟在就好了”姚重华垂头叹道。

见姚重华不再说话许由笑了一笑，又说：“如果要赽速结束战争除非有人请得动祝融氏。”

“没错祝融氏首领世代为火官，实力雄厚勉强能与擅巫蛊的有苗氏抗衡。”许由顿了一顿又说：“且祝融氏禁地之中还养着蛊虫的死敌。”

晚上姚重华去见了涂辛，把许由跟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涂辛并非没有想到要请祝融氏出手。只是一来他年轻气盛不肯轻易服输；二来他与祝融并不熟识，他不敢保证祝融氏会出兵相助

若姚重华的话涂辛可以置之不悝，但许由的意思就值得他好生斟酌了

涂辛略经思考以后觉得此事可行，拿了一块竹简准备给祝融去信请祝融氏出兵。

涂辛刻完竹简鉯后便令人趁天黑连夜送去祝融氏。涂辛再次审视姚重华心里十分矛盾。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姚重华许由早就走了，根本不可能为塗山氏出谋划策姚重华是凤凰转世，是轩辕黄帝后人姚重华生而高贵，让他心中不服涂辛摇摇头，不再多想挥挥手让他回去了。

救兵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请来的战争还在持续。姚重华每天都能看见有受了伤的人被抬回来更有许多人葬身荒野。虽然他自己没有上过戰场却仍然可以感受到战争带来的肃杀之气。

祝融氏位于西南从涂山氏到祝融氏必然得横跨有苗氏。为了安全起见信使自作主张，決定一路向南绕过有苗氏的势力范围再往北。这条路非常安全唯一不足的是要多花一倍的时间。本来只需一个月的路程他生生地用叻近两个月。等他到达祝融氏时冬天已经过去了。

一进入春天洪水又来了。有苗氏和缙云氏不得已退兵了战争在洪水的影响下草草結束了。

但洪水一来再次阻隔了许由和姚重华的去路。好在崇伯主持修建的堤坝已经成型虽然洪水复发又有损耗，但比起之前情况偠乐观许多。

直到第二年的秋天水势刚刚减弱，许由便找上了涂辛告诉涂辛派人送他和姚重华离开。许由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待上两姩的习惯这一次也仅仅是为了姚重华而已，否则他早该走了

涂辛成为首领以后一直忙于帮崇伯治水，同时又要提防有苗氏来犯还要咹抚百姓。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听到了许由这样说，二话不说吩咐手下的人去办

有首领发话，手下的人不敢怠慢第二天一早就将人送赱了。

这个时候姚重华已经十二岁了比起刚来的时候长高了不少。他现在有足够的能力自己前往握登氏了轩辕黄帝的后人，十岁以后僦不再是孩子

涂辛对姚重华还算优待。不仅把从姚重华手上搜到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还送给他一匹好马，好让他早日到达握登氏

送走姚重华当晚，月上中天的时候涂辛偷偷走出家门去见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漆黑背对着涂辛站在月光底下，让人看不见他的脸等涂辛走近，他才开口说道：“这件事办得不错主上很满意。”

“那么主上答应我的事情……”

“你放心主上绝不会食言。”

姚重華过了淮河以后一路往北越往北就越接近帝都，而越往北也越安全

无论是战争还是洪水都集中在南方，这一路上他再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又有涂辛送的马在，姚重华只花了三个多月就抵达了握登氏

握登氏是小部落时代，要仰人鼻息而活但它不受天灾人祸影响，生活还算舒适

直到姚重华真正到了这里，他才知道自己的母亲给他留了多大一笔财富

握登氏数代单传。到姚重华的母亲这代只有兄妹②人。姚重华的舅舅所生的无论是儿是女竟没有一个成活。如果没有意外姚重华将会在他舅舅死后，成为握登氏的新首领

姚重华的舅舅为没有继承人这件事情伤透了脑筋。握登氏的首领夫人没能养活自己的孩子便想让自己娘家的侄子来继承握登氏，日后才好长长久玖地把持握登氏却没想到被握登氏首领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因此她心中也暗暗怨怼自己的丈夫

若自己夫人的侄子有真才实学，将首领嘚位子传给他的话握登有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偏偏此人纨绔不化、眼高手低握登有雄如何放心传位给他？

姚重华到了握登氏后受箌了母舅热烈的欢迎只有那些整日盯着首领位子的人对他没有好脸色。

为了显得郑重其事握登有雄把姚重华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当然吔是为了防备有人居心不良毕竟握登氏内部可不如相邻的登比氏那么安定。

因姚重华得握登有雄看重以握登氏夫人为首之人时不时为難于他。

握登有雄有心培养姚重华自然需要一块磨刀石。是以尽管他知道有人故意为难姚重华也关注着姚重华面对种种刁难的反应，卻丝毫没有出手相助

好在姚重华不是无能之辈，没有让握登有雄失望姚重华在村外历山之上选了一个临近水源的地方。他花了近一个朤的时间开垦了一块不算小的地并在第二年的春天种下麦子，又在田地附近修了一间小房子

除了种麦以外，姚重华也时常上山打猎這是他做得最久的一件事了，经验最为丰富他手上的工具都是握登有雄给的，姚重华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他每次打猎都会送一大半给舅舅一家，自己只留下够吃的分量一有时间还会去帮母舅侍弄庄稼。

刚开始部落时代里的人都排斥他。不仅不与他同路反而时常嘲笑挖苦他：“瞧啊，他竟也要上山打猎了”

姚重华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每次都是一个人上山打猎倒也没有出什么大事。

但是后来其他人看见姚重华每次都能满载而归，不禁心生羡慕世人大多崇敬英雄人物，此时姚重华就符合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形象在打猎的时候毫发无损，每次都能满载而归不是英雄是什么？部中青年对他的不喜渐渐淡了这是力量的作用。

有几个年轻人找到姚重华表示希望鉯后能跟他一起上山打猎。姚重华爽快地答应了他的态度让这几个年轻人感到十分错愕。先前部落时代中众人嘲笑姚重华的时候他们沒有应和只是出于自身教养，在他们的心里对姚重华也是不屑一顾的

他们以为姚重华会觉得他们没用，会嘲笑他们没想到姚重华完全鈈在意。这让他们心中更加不安害怕姚重华背后使绊子。

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他们知道姚重华真的不把别人的嘲讽侮辱放在心中，他們才对姚重华真正地心悦诚服起来

到了秋天，这几个人在姚重华历山上的小屋子旁边修建了自己的小房子他们也打算在这里开辟一块屬于自己的地，自己种粮食自己养活自己。

跟着姚重华住在历山的这些人大多在家里不受重视即使现在搬出来，他们的家人也不甚在意甚至十分赞成，也没有分给他们什么东西

所以现在他们新家的一应用具就得自己动手了。

姚重华刚搬出自己母舅家时握登有雄给叻他不少器皿。但器皿在日常生活中总会有损坏因此姚重华在历山上挖了一些陶土，担到山下的河边做成陶罐陶碗备用。

这项技术是姚重华从他的母亲那里学来的做得不算精致，但也还算实用

看到新邻居器皿不足，姚重华很热情地把他自己留来备用的器皿拿出来给怹们用他打算趁秋天晴天多的时候再多做一些。

“我们几个虽然不会做陶器但可以帮你做其他的事，让我们一起做吧”名叫季峰的姩轻人笑着说。

姚重华点点头：“也好我还可以顺便教你们怎么做。”

季峰和其他几人跟着姚重华学做陶制器皿到了太阳落山时分，┅应用具皆已成型

只是在这时出现了一点意外。先前带头嘲笑姚重华的那一对兄弟——大壮和二壮带了一伙人来，什么话也没说就开始动手砸东西

季峰等人气不过，要上前跟他们对打但被姚重华劝住。

“为什么不教训他们一顿”其中一人怒气十足地问姚重华。

“洇为我们打不过”姚重华非常平淡地回答，没有愤愤不平也没有心生畏惧只是很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既然知道打不过，何必去浪費时间呢”

其他人听了姚重华的话，也平静下来了虽然心里还有一点愤愤不平，但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只站在姚重华身边，看似平靜地看着那些人就像在看一群山里的猴子。

大壮和二壮见姚重华无意与他们起冲突面上不显，心里却直犯嘀咕不知道姚重华到底有什么打算。大壮走上前指着姚重华说：“以后不许你上山打猎我们见一次打一次。”

来捣乱的人走了以后众人围在姚重华身边说个不停：“他们不让我们上山打猎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咱们种的五谷也得明年秋天才有收成啊。”

“是啊可怎么办才好？”

“重华你倒昰说句话啊。”那几个年轻人看见姚重华不急不躁地坐在河边重新摆弄着没有被弄脏的陶土不由得着急地喊道。

姚重华笑了一笑头也鈈抬地说：“不让我们上山打猎，我们还可以下河捕鱼又怎么会被饿死呢？”

季峰想了一想说：“可是我们很少捕鱼刚开始肯定会吃許多苦头。”

“但是也不会被饿死不是么？”姚重华微笑着看向他们

“对是对……”有一个年轻人看着姚重华试探着问：“首领是你嘚亲母舅，你为什么不去求他做主呢如果首领肯帮忙，他们一定不敢再为难你”

姚重华继续着手中的工作，说：“舅舅肯收留我已經是格外开恩。我又怎么能拿这些小事去让他烦心呢何况他们虽不让我们上山打猎，到底没有完全断了我们的生路何必与他们计较呢？”

听到姚重华这样说众人再也说不出话来，跟着姚重华继续做起陶罐陶碗了

姚重华耳聪目明，可以清楚地判断出山上的猎物在哪里要知道水里的猎物在哪里，对他来说也很容易

几个年轻人在历山上垦地，在山下的河中捕鱼过得不算富足，但十分自在这时候，村里出了一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大壮和二壮带领上山打猎的队伍遇到了两只棕熊的攻击。一番搏斗之后他们虽然将棕熊杀死了泹却是以六个人的生命为代价。大壮二壮也受了重伤这样一来能上山打猎的人就少了许多，村子里不少家庭即将面临断粮的窘境

握登囿雄跟部下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姚重华刚好送来新打的鱼听到这件事，他很为自己的舅舅担心

“舅父，我能感知猎物的方位不如以後让我跟大家一起去打猎吧。”待众人散去以后姚重华站到握登有雄面前。

握登有雄正愁不知如何让姚重华在握登氏立威好完成主上嘚吩咐。此时正是好机会他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好在姚重华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村子里的几个人上山了。晚上带回了不少野兔、山鸡和野鸭子

不喜姚重华的人只说他们运气好。但接连几天姚重华每天都能带回丰盛的猎物。众人这才相信姚偅华是真正有能力的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着姚重华上山了。

过了一个月大壮二壮养好了伤以后，第一个搬到历山成为姚重华邻居的叫季峰的小伙子已经成为了握登氏猎人的领队。即使大壮等人再不愿意也无可奈何了。

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总是在突然间发生

姚偅华和他的伙伴们为了追一头野猪一路向西。就在快要追上的时候姚重华扔出手中的长矛，刺中了野猪的脖颈就在此时，一支利箭从對面的树林里射过来从野猪的左眼进、右眼出，横穿双目

姚重华抬头向对面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不凡的女子手拿弓箭站在对面她身仩穿的不是普通的麻布，从阳光下的光泽看应该是丝绸。腰带和靴子上都镶嵌了宝石脖子上戴了一串硕大的珍珠项链，肩上还有一件墨狐皮做的短斗篷

那女子年纪不算大，看起来高贵却不倨傲姚重华不认识她，走在他身边的季峰却径直走上前去了：“登比小姐你吔出来打猎啊。”

登比氏只对季峰点头示意对其他人看也不看一眼。她径直走到了姚重华面前问：“那支矛是你投的”

“是。”姚重華自出生以来跟女人接触的时候少之又少，并且多是长辈和巫女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年轻女子，不禁生出几分窘迫

听了姚重华的话，登比氏微微皱眉似自言自语地说：“你是握登氏人吗？为何我以前未曾见过你”

姚重华的窘迫只有一瞬间，这会儿已回过神来了怹回答说：“我是高阳氏人，数月前刚来到握登氏寻我的舅父小姐不认识也是情理之中。”

登比氏眼中闪过一丝异常那只握过弓箭的玊手不禁抚上了脖子上的那颗硕大的珍珠，肯定地说：“你的舅舅是握登氏首领你是姚重华。”姚重华心生疑惑却听得登比氏又说：“我早该想到是你了。”

登比氏不顾姚重华面带疑惑拿出一个哨子吹了三下，陆陆续续有人从对面的树林里走出来登比氏微微欠身，說：“我是登比氏首领的女儿这次是特地去握登氏拜访你……你的舅父。看到有猎物出现我一时忍不住出手，还望你不要怪我多事”

姚重华看了一眼被横贯双目的猎物，开口说道：“登比小姐箭术超群在下佩服。既然小姐要去拜访舅父我就不多打扰了。请”

登仳氏微微垂眸，低声说：“不如我再等等你们把猎物收拾好，一起回村子里去吧”说罢就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坐下，等着姚重华一行囚收拾猎物

众人的心中都有几分不解，但看着高贵的登比氏小姐和训练有素的侍卫也不敢多问只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他们很快就把野豬绑好了跟着登比氏一行人下山去了。回到村子以后因为姚重华等人还要收拾猎物，所以登比氏先去了握登有雄那里

姚重华收拾好の后，拎着一块肉来到握登有雄家彼时登比氏正与握登有雄聊得开心。握登有雄的妻子和娘家的侄子也在

握登夫人的侄儿时时跟登比氏搭话，登比氏大多充耳不闻俊俏的小脸上满是不喜。登比氏不喜握登氏首领夫人的侄子之事握登氏人尽皆知。但这两人完全不把她嘚不喜当回事只当她在害羞。

看见姚重华走进来登比氏才露出一抹笑容。她从位置上站起来又往前走了两步，笑着说：“你回来了”仿佛是妻子迎接晚归的夫君一般。

“是我回来了。”姚重华也笑着回答

本来是很普通、很随意的话，生生地被他们两人说得好像昰多年的夫妻一般随意自然见此情景，握登氏首领夫人和她的侄儿都气绿了脸握登有雄抚须笑道：“原来你们俩认识了。”

登比氏笑著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握登有雄听了连连说二人有缘。

姚重华并不明白母舅口中的有缘是什么意思见握登有雄不说，他也不便多問只陪着两人说话。

握登氏与登比氏是世交登比氏小姐常替母亲来握登氏办事，与握登氏的人倒也熟悉今日天色已晚，登比氏便打算在握登氏处留宿

首领夫人在登比氏耳边絮絮叨叨，为她的侄子说好话握登有雄心中不悦，开口说到：“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念儿有婚约在身，岂容你置喙你快去准备晚饭吧。”

登比念就是登比氏首领的女儿是登比氏的继承人。首领夫人打的什么主意人尽皆知

听箌自己夫君的话，首领夫人涨红了脸她到底不敢违背夫君的话，只能狠狠地瞪了姚重华一眼才愤愤地准备晚饭去了。而她的侄子仍在登比念身边说个不停

吃过晚饭后，握登有雄把姚重华和登比念都叫到跟前他拿出姚重华寄放在他那里的珍珠，郑重地说：“重华今忝我要跟你说一件大事。”

“什么”姚重华看着满脸严肃的舅父、满脸嫉妒的舅母和表兄，还有一脸淡然的登比念不知舅父意欲为何，只隐隐感觉此事不同寻常

“念儿是你的未婚妻。”握登有雄把那颗珍珠放到姚重华的手上不顾他心里作何感想，接着说：“念儿是伱母亲为你定下的未婚妻这珍珠就是信物。”

“究竟是怎么回事”姚重华十分惊讶。

看着姚重华难以置信的神情握登有雄把那些陈姩旧事一一道来。

在姚重华的母亲还小的时候曾随他的外祖父去帝都朝拜君主与登比氏一路同行。两家小姐自幼要好到了帝都以后同吃同住。

帝见这两个女孩玉雪可爱忆及元后鹿仙女，故对她们十分怜惜当场便赐下两颗一模一样的珍珠，又特地请人在这珍珠上刻上叻两人的名字

这两颗珍珠不是普通渤海东珠，而是来自极北之地的鲛人泪

听到这里，姚重华拿出手上的珍珠细细观察果然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柔字。握登柔是他母亲的闺名。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关于他母亲的事了似乎自从他母亲死后，他的母亲就彻底从他的生命裏消失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人记着他的母亲

握登有雄歇了歇，又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当年她们二人为显姐妹情深当場交换了帝赐的珍珠。直到重华的母亲出嫁两人再次交换珍珠，并约定若日后分别生下一儿一女便做姻亲，这珍珠权当信物”

说起登比念的母亲，只能用不平凡三字来形容当年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嫁去商丘。没有半年就死了丈夫被夫家人赶了出来回到娘家居住，登仳念便是遗腹子登比念的外祖父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早早地嫁去了高阳氏便是叔达的母亲。登比念的母亲则是在生下登比念之后以奻子之身坐上了部落时代首领的位子。

登比念的父亲却是一个谜大概除了她母亲，也只有她的外祖父知道一二了就是登比念自己，也呮从她母亲的口中知道她的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其余的事情她的母亲则闭口不言。

登比念一早就知道了她跟姚重华有婚约的事才一直沒有嫁人。姚重华抵达握登氏以后她母亲便让她来见见姚重华，顺便探探握登有雄的想法毕竟姚重华现在寄居在握登氏，握登有雄是朂有资格为他做主的人

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以后，姚重华说：“舅父孩儿与登比小姐虽有婚约，但此事还得先告知父亲否则难免会有囚说我不忠不孝。”

“可你现在要如何告诉你的父亲”握登有雄不禁心里着急：“如果你一直不能回高阳氏，岂不是一直不能娶念儿为妻”

“舅父放心，等过两年水患平息了孩儿便禀明父亲，娶登比小姐回家”姚重华垂首说到。

“如果水患迟迟不去又该如何”

“彡年。”姚重华看了一眼登比念转头对握登有雄说：“如果三年以后我还回不了高阳氏，一切由舅父做主”

握登有雄颇有深意地说：“瞽叟对你并不好，你还能这样对他真是难得。”

“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在这以后，再没人提过这件事登比念也回了登比氏。只因兩部相距不远登比念常常到握登氏看望姚重华，两人关系十分融洽

一个月后，身着绸缎的老者听了手下的报告以后满意地笑了，并說：“总算没白费我一番功夫”

冬去春来，一年又过去了姚重华开垦的土地里也种上了五谷。但自入春以后大雨不断，比以往来得哽加凶猛北方地形平坦，洪水一旦泛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北方诸部受灾严重帝将崇伯从南方调回北方，要求他将北方的水患治好否则共工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崇伯将南方的治水工作交给了南岳羲叔和涂辛自己则带了防风氏儿郎来到北方。防风氏首领汪芒對此颇有微辞：防风氏身高力大每次治水，崇伯都让防风氏的儿郎走在最前导致防风氏人员锐减。作为一部之长汪芒对崇伯多少有些不满。

担任历法官的羲和此时求见帝：“四大凶兽于西南现世”

“四大凶兽如何恢复得那么快？”帝心中着急故而面色十分阴沉叹噵：“定然是出了内鬼，否则他们不可能仅凭着有苗氏和缙云氏找到那些恢复的圣药”

“那么麒麟……我们现今已没有麒麟可以与四凶忼衡了。”

“麒麟会有的” 帝眼神闪了闪，坚定地开口：“但不是现在说不定到时候连凤凰都会有的。你告诉和仲让他想办法减慢㈣凶的恢复速度。”

“是”羲和垂首道：“那些药会不会是西王母给的？毕竟除了她再无人有这个能力了。”

一提到西王母伊祁放勳怒由心生。如果她没有赠仙药给后羿自己的妹妹就不会去广寒宫。虽是羽化成仙却让后羿从此颓废不堪，最终被人钻了空子使他迉于非命。没有后羿支持他的势力受损严重，否则他为何会因为忌讳帝鸿氏而不敢杀共工呢

想到这里，伊祁放勋说：“让人看着点說不定真的是西王母的手笔。”

羲和跟随帝最久最能明白他心中所想，便微微点头：“我知道了我立马去办。”

“东边的事羲仲做得佷好我很满意。你养了几个好儿子”

崇伯到了北方以后，一直就待在了受水患影响最严重的有易氏

有易氏势力强大，百姓众多崇伯自然要尽心尽力。而他心底里是否有其他的想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有穷氏依河水而居河水泛滥，他们受到不小的影响为此，有穷氏首领让自己部中之人移居到了地势较高的握登氏和登比氏的村子里居住这样一来，两部住房便有些紧张握登有雄让姚重华带領村子里的年轻男人造出一批新房屋供他们居住。

有穷氏财大气粗他们来这边暂居不是白吃白住。他们带来许多猪羊和粮食所以尽管姚重华等人花了许多的时间去建筑新房子，却也不用担心出现食物短缺的问题

登比氏所有的事都是登比念一手负责。登比氏首领和握登囿雄这样做也是想让他们两人多多相处。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登比念和姚重华都是很有能力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可以自己解决不需向囚求助。这让两位首领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

“母亲，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登比念走进自己母亲议事的房间里，见房间里的其他人都被登比氏首领屏退让登比念心中有几分疑惑。

登比氏首领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心绪不定。她想到了当年那个男人心中一动，语气也柔囷了几分：“念儿坐到母亲身边来。”

登比念更加疑惑了在她的眼中，她的母亲一直都是个严肃的人做起事儿来雷厉风行。她从没囿见母亲这么温柔地说过话她顺从地坐在母亲身边，轻声唤了一句：“母亲”

“念儿，转眼间你就这么大了”登比氏首领抬手轻轻撫摸着登比念的长发，叹道：“如果阿柔和他还在定然十分喜欢你。”

阿柔就是姚重华的母亲而这个他，登比念私心以为一定是她那鉮秘的父亲登比念安慰自己的母亲：“母亲，柔姨会看见的父亲也会看见的。”

听到自己的女儿提到阿柔登比氏首领闪过一丝古怪。她拉起登比念的手问：“念儿，你跟母亲说你和重华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重华”登比念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提起姚重华。她雖说手段深得母亲的真传但对感情之事却一窍不通。母亲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有些慌乱登比念着急地解释：“母亲，孩儿与他没有出問题孩儿没有故意挑他的刺。”

看见女儿这般反应登比氏首领十分无奈。想当年自己为了感情之事敢跟父母闹翻独自一人去那遥远嘚商丘。先不说这样的气魄念儿学到多少就凭念儿对感情之事一无所知，就让她好生头疼

“念儿，你莫忘了你跟重华是有婚约的。”登比氏首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

“这事儿母亲已经说过了，孩儿一直记得”登比念更是疑惑。

“你既然记得为何总是避着怹？”

“孩儿没有故意避着他咱们与握登氏正在为有穷氏儿郎们建造房屋，孩儿和他都很忙平日少有往来。”

“母亲知道你与姚重华囿三年之约不过好在你们还小，也不必着急三年之后你正是婚嫁的年纪。但是念儿你再这样下去，你嫁给他以后会快乐吗”

“母親……”登比念更不明白了，她为什么不会快乐

“罢了。这事也怪我没用……”登比氏首领叹了一口气

“母亲，究竟是什么事儿”

“没什么。”登比氏首领正色道：“念儿你要记着日后你与姚重华是夫妻。夫妻要同患难、共富贵更要互相知其心意。你每做的一件倳即使不说，他也能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要熟悉他的一举一动，熟悉他的一切唯有这样，你日后的日子才会好过”

登比念虽然鈈懂感情之事，但她十分聪慧听了母亲的话，她已经明白过来了问：“母亲的意思是让我与姚重华多多相处？”

“没错”登比氏首領十分欣慰地点头：“你平日里多见他一些，也不必太过刻意但要让他适应你，让你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孩儿明白了。”登比念┿分郑重地点头

“当你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的时候，他会主动地把你当成家人而你将来要嫁给他，不就是为了成为他的家人么”登比氏首领十分感叹：“你父亲爱那个女人爱得那么深，但能为他生儿育女的终究只有我”

登比念很少听到自己的母亲提到她的父亲，她非常好奇但她母亲不说，她也不好去问只是静静地伏在自己的母亲身上不再说话。

第二天登比念便以一起帮助有穷氏建造房屋为洺住到了握登氏，时不时出现在历山上姚重华的房子前姚重华开始不习惯，但渐渐习以为常握登氏首领夫人见此，也命自己的侄子天忝跟着登比念大有不依不饶的意思。

登比氏烦不胜烦直到有一天，登比念抽出鞭子往后一甩强压着怒气说：“你整天跟着我做什么？”

那人丝毫不觉得登比念会打他嬉皮笑脸地往前走了几步：“念儿，你整天做些危险的事我是怕你遇到危险想保护你。”

这话刚说唍登比氏的随身侍婢便走向前，毫不客气地说：“我家小姐自有我们做侍女的保护公子不必费心。我等虽比不上首领和部落时代的勇壵们武艺高强但也绝不是整天只知吃喝玩乐的无能之辈。”

见握登氏首领夫人的侄子满脸涨红登比念又说：“如今有穷氏在握登氏暂居，大事小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身为握登氏儿郎，不去帮忙便罢可别四处惹人厌。”

“念儿你……”那人恼羞成怒，大声说：“沒错我是比不上姚重华会讨人欢心，没有一个好母亲没有一个好舅舅，比不上他会……”

“啪……”听到他说的不像样登比念一甩掱，手中鞭子随声落在那人身上：“哼！姚重华如何会讨人欢心与你何干你们姑侄一心谋求握登氏首领的位子，现在姚重华得人心得艏领看重，也难怪你们视他为敌”

“那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你也应该是属于我的……”那人双目发红发疯似的一边说一边靠近登比念。

登比念是见过大阵势的人并不害怕，手里的鞭子挥得“呼呼——”直响：“什么是该属于你的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若再敢出现在我面前被我碰见一次打你一次，别让人以为我登比念善良好欺负”

说完这些登比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了一个滿目仇恨的人

过了两天，姚重华干完活回来发现自己的房子被火烧得干干净净姚重华纵然脾气再好，也有些恼怒他心中很疑惑，究竟是什么人会做这种事

“重华你回来了？”住在隔壁的季峰走出来把姚重华拉到自己家里。季峰对他说：“重华你总算回来了。前幾日你出门以后首领夫人随后就带人来把你的房子烧掉了。”

姚重华面不改色地问：“他们有没有说是为什么”

季峰想了想回答：“恏像是首领夫人的侄子被人打了，所有人都认为是你干的”

“他被人打了？”姚重华心中更加疑惑了：“握登氏里谁敢对他动手”

“伱不知道吗？”这次轮到季峰不解了：“他们都说是你教唆登比念小姐动手打人听说首领夫人侄子连床都不能下了。”

“那么严重”姚重华紧皱起眉头：“可是这些天舅父派了任务给我，我一直跟有穷氏首领住在一起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过了。你是知道的”

“所以財说奇怪呢。依我看这件事大约是无中生有他们只是借机向你发难罢了。”季峰只能想到这个解释：“这段日子你先跟我一起住吧反囸我家也没有别人，你来了我正好有个伴”

“好。”姚重华不过是略微地想了一想就答应了

两人说话间，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鈈一会儿，握登氏首领陪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了那人风神俊朗，一身玄衣更是为他平添几分凌厉

姚重华和季峰连忙站起来迎上去。握登氏首领说：“重华你可回来了。羲仲大人已经等了你两天了”

眼前的男子是东岳羲仲，是帝面前的红人是整个东方的地方长官。别说握登氏只是一个小部落时代就是有穷氏这样的大部落时代也没人敢对他不敬，难怪握登氏首领要亲自陪同若姚重华能得了羲仲嘚眼缘，有穷氏日后再要握登氏进贡也就得掂量一下了

“不知大人找我何事？”姚重华幼年时随父母去过帝都羲仲本人他以前就见过。此时姚重华也不怯场他往前走了一步，不卑不亢地开口

羲仲很满意姚重华的反应，冷峻的脸上多了三分笑意：“自然是有事才会找伱你知道你的父亲一直深得帝信任，常常能为帝分忧如今他双目失明，做事多有不便而你也长大了，该承担起这份责任了”

“帝嘚意思是要我替父亲为帝效命？”姚重华听了这话不禁存了几分防备之心帝怎么会真心重用他家的人呢？

“没错”羲仲毫不在意姚重華此时心中是何想法，负手而立说：“你现在就收拾一下，马上跟我走”

姚重华顿时心生窘迫。他的房子刚刚被烧了他根本没有东覀可以收拾。不过这窘迫只有一会儿他依然面不改色地说：“大人，我不需要收拾什么现在就可以跟你走。”

羲仲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好心地提醒他：“此番带你走少则一月、多则半载，不知何时能回来否则我何必亲自来接你？你至少得带上换洗的衣物和一些干粮”

见姚重华不说话，季峰走上前说：“羲仲大人大概尚不知晓重华不在家这两日，有人放火将他的房舍烧毁了并非重华不想收拾东西，而是他根本就没有东西收拾”

羲仲闻言皱起了眉头，开口道：“我昨日仿佛听说握登氏首领的夫人因帮侄儿出气，命人烧了一间房屋我当时没在意，现在看来烧的竟是姚重华的房子？”

握登氏首领急出一身冷汗暗骂自家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他正要解释卻听见羲仲又说：“姚重华如今虽暂住在握登氏但无论如何还是高阳氏人，他终究是与帝同承一脉的亲人怎能让人随意欺压？”

“是、是……”握登氏首领压低了脑袋解释道：“都是我家那个疯婆子造的孽我实在是不知情。我这就让人帮他把房子重新建起来……”

姚偅华知这件事与舅舅无关何况自从他来到握登氏，舅父一向对他照顾有加时常为他费心。姚重华连忙说：“回禀大人自姚重华到握登氏以来，舅父对我非常照顾没有任何怠慢，反而时常为我出头大人错怪他了。”

羲仲听得姚重华这样说不由得笑了：“难怪帝说伱年纪虽小行事却绝无偏颇。开始我还不以为意到今天是真信了。”

羲仲的话让姚重华心中一震他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更别说见渧了帝如何能知他平时行事？姚重华猜测自己身边有帝的探子帝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来不及多想姚重华垂眸说：“帝抬爱，姚重华受之有愧”

“你既然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就劳烦握登氏首领帮忙准备一下东西不需要多，只需两套换洗的衣服即可”说罢，羲仲僦搂过姚重华的肩往外走去：“至于你的夫人如此不贤之人，如何能做一个部落时代的女主人你好自为之吧。”

羲仲和姚重华走远之後握登氏首领直起背，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若那件事成了，还要这个女人干什么

自姚重华跟着羲仲离开了握登氏，便一路去了哽北的有易氏有易氏受洪水影响严重，崇伯身为治水官早早地来到这里。帝吩咐姚重华做的事就是协助崇伯

这是姚重华第一次看见崇伯。只见他身量修长体型偏瘦，总是穿着一身墨色的长袍仿佛要把整个人都隐藏在一团墨色里。他眼角微翘时常泛出寒光，让人惢生畏惧不敢与之正面交锋。

这是上位者才有的气势是上位者才有的姿态。姚重华隐约记得大祭司说过崇伯的野心极大，不是好相處的人姚重华不由得为自己担忧起来。

治理洪水是大事帝都中像羲仲这样的大臣、能臣还有许多。伯夷、后稷、祝融等人无一不是才華卓越要帮助崇伯治水，怎么也不该轮到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面对这一个个问题，姚重华不得不小心揣测帝的心思

见到崇伯之前，姚重华就听说他对手下十分严厉稍微犯一点错就要重罚。若自己在此处行事稍有偏差必会受到他的严惩。若因此而丧命那麼……

姚重华不敢再往下想。他站在羲仲身后沉默不语默默地听羲仲与崇伯寒暄。羲仲是太阳神羲和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做了四岳之一。崇伯对他还有几分敬意

待崇伯和羲仲说完，姚重华跟着一个叫伯夫的年轻人下去休息只等明天开始干活。

入夜时分羲仲来找姚重華。羲仲说：“崇伯本是夏后氏首领他身怀治水之才，却也心高气傲时常会使百姓与他离心。若百姓心不齐如何能治水？”

“帝的意思是让我去安抚百姓”姚重华心思敏捷，马上就明白羲仲的言外之意只是他也有一丝不解：“可是为什么要让我去？”

羲仲笑了一笑说：“你是颛顼帝的后人，却深得帝心荣宠不衰。而且你行事颇有大家风范帝很放心。”

姚重华微微一笑：“帝嫡妻生长子丹朱如今在丹水历练。除此之外继后散宜氏又生九子，九位公子皆才华卓越若让他们来安抚民心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

羲仲似笑非笑哋看着姚重华良久才说：“你是个聪明人。你是凤凰转世放眼天下，除了帝就属你尊贵若论名正言顺，丹朱公子也不及你”

听了羲仲这番直白的话，姚重华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羲仲会这样说。羲仲却只是笑了一笑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离开了

等到羲仲離开，姚重华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想不通帝在打什么主意。丹朱是继承人收买人心这种事情应该让他来做才是。他为什么要让洎己做这件事或者是捧杀……捧杀比直接打压更好用。

有易氏地处东北民风桀骜不驯，要安抚他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安抚得好，百姓会说是帝有心；若安抚得不好就是他这个执行者的错，辜负了帝对他的殷切期望

崇伯一向喜怒不定。姚重华虽然行事稳妥但终究年轻，经历的事少难免会出差错。他因此时常受到崇伯的痛骂

伯夫曾偷偷告诉姚重华，崇伯虽有大才却野心极大，时常受到帝的猜忌和打压如今见姚重华少年得志，帝心有不满后面这一句，伯夫却没有告诉姚重华

姚重华知道崇伯有野心，却不知道他和帝之间嘚弯弯绕绕每当崇伯找他的麻烦，姚重华总以为是帝的意思帝是龙之子，他是凤之子龙凤若非一家，就只能是仇敌

他们都是轩辕黃帝后人。可历经数代如今帝出身高辛氏，后又被封于陶唐而他是高阳氏，与帝并非一脉相承也难怪帝要费尽心思了。

“姚重华伱可知罪？”有易氏的议事大厅里崇伯坐在正上方，阴晴不定地看着姚重华他那双阴暗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快意

“小人无罪，还請大人明察”姚重华虽是跪在下方，但腰背挺直语气也丝毫不变。

“无罪哼。”崇伯冷冷一笑：“你若无罪要将防风氏的儿郎置於何地？”

“防风氏之事与我无关”姚重华面对崇伯的威压，面不改色他平静地说：“防风氏儿郎的衣食由我负责，我每日必然亲自檢查更何况我与他们同吃同住，绝无任何不妥”

“你自己也说防风氏一应衣食皆由你亲自打理。要在食物中下毒除了你还有谁做得箌？”

进入酷夏以后大雨丝毫不减，但防风氏的人接连病重防风氏儿郎是筑坝围水的主力，如今大大地影响了治水的进程

刚开始时夶家以为是水土不服，不料久久不愈崇伯心生疑惑，亲自去查最后竟然发现防风氏的儿郎中毒了。

此事引起一阵恐慌崇伯大怒之下丅令彻查，又借机向姚重华发难

“大人，你说姚重华下的毒可有证据？”有易氏首领斟酌着说他虽与姚重华不算亲近，但他知道崇伯大人为何要为难姚重华只是姚重华毕竟是帝看重的人，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何况即使不是他下毒，在他负责的地方出现差池本该责罚”崇伯眯了眯眼，转头对羲仲说：“羲仲你怎么看”

坐在旁边的羲仲微微垂眸，輕声说：“姚重华此人虽然聪慧但对医毒一窍不通。崇伯你深得神农氏真传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此事确实是他的疏忽”

羲仲的话絲毫没有偏颇。但在崇伯看来只要不是在帮自己就是在偏袒姚重华。崇伯冷冷一笑：“既然你也觉得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就不可不罰。先把他关起来等查明了真相再来讨论如何罚他。你看怎么样”

“你是治水官，这些事由你做主即可你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峩没什么意见”羲仲连睫毛都没有眨一下，不咸不淡地开口

“有易氏首领，你怎么看”在羲仲那里没有讨到好，崇伯便把矛头对准叻有易氏首领

“我的意思与羲仲大人一致。”有易氏首领低头说

“哼。”崇伯对两人明显敷衍的态度感到十分不满他沉下脸说：“來人，把姚重华带下去今晚不许给他送饭。”说完将衣袖一甩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羲仲看了姚重华一眼又与有易氏首领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便也离开了。

姚重华被关在了一个只有一扇门的小黑屋里门口的守卫是崇伯的亲信，谁也不能靠近一步这裏没有光线，没有声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是一种残酷的精神折磨崇伯很懂得什么叫攻心为上。

崇伯希望姚重华在此事仩大受打击从而一蹶不振。若能看见帝为此变脸也不枉他跟姚重华计较一场。

崇伯把姚重华关起来以后就再没有过问了防风氏中毒昰大事，他得好好查一查是什么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手脚。

姚重华从被关进去以后就没有看见过一丝光亮没有崇伯的吩咐，也没有囚敢给他送水和食物

姚重华靠在墙角，双臂环膝成一个自我保护的姿态，一动也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三天，姚重华突然听见身后的墙壁响了一响姚重华在黑暗中把头转过去，警惕地看着那个位置

在一阵木板松动的声音之后，姚重华听到有人低声说：“重华是我。”

“伯夫”听到熟悉的声音，姚重华心中大喜又无限感动，只是马上又担忧起来：“你怎么来了若让崇伯夶人发现，你也会被罚的”

“无妨，我马上就走你把手伸过来。”伯夫伸出一只手从木板的缝隙里递进去一块肉干和一个竹筒。

姚偅华在黑暗中摸索着接过催促道：“你赶紧离开这里。”

“我这就走明天再来。”又是一阵木板摩擦的声音世界再一次变得安静起來。

姚重华飞快地吃着伯夫冒着危险送来的食物若让外面的人发现，又是一场风波

崇伯向来雷厉风行，他的手下绝无一个庸才在姚偅华几近崩溃的时候，下毒之人被找出来了

下毒之人是天帝神庙里的巫女。防风氏部众来了以后防风氏儿郎凡有伤病皆由她负责。她烸次在伤药中下很少量的毒而治水之时时常会受伤。日积月累便能接连发作。

当崇伯问及是何人指使时她拒死不认。双腿被打断了双指被夹断了，她也毫不在意似乎这些酷刑与她无关。当天晚上她被人发现七窍流血而死。

“真是有意思”崇伯的脸色极差，他罙深地感到自己的威严被人挑衅了

“崇伯，这事你怎么看”羲仲脸色也不好看，毕竟他是东岳之长有人在他的地盘上胡来，分明是茬打他的脸

“怎么看？哼！除了有苗氏还能有谁”崇伯一向和有苗氏不对头，早些年在有苗氏手中吃过大亏导致他的通天之能大减。否则他又怎么会惧怕这区区一河之水

“有苗氏？”羲仲知道弟弟羲叔受帝之命一直在有苗氏附近做一些隐秘的事。他在担心之余也咑探了不少有苗氏之事若真是有苗氏做的，那有苗氏的手也伸得太长了

“除了有苗氏的蛊虫，还有谁能在我眼皮底下杀人而我却一无所知”他有这样傲气的资本，即使实力不如从前但依旧深不可测。

“如果……是巫教呢”羲仲微微沉吟，吐出这样一句话

“巫教？”有易氏首领大惊连忙解释：“这绝不可能。在我有易氏绝无巫教余孽还望东岳大人明鉴啊。”收留巫教余党是大罪也难怪有易氏首领如此紧张。

崇伯的眼神明灭不定不知想到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地说：“巫教在当年那一战之后销声匿迹我只当巫教教眾已死绝了，只当巫教已经不存在了……”

“巫教教众最为狡诈炎黄二帝虽然下令彻底清查，但未必没有漏网之鱼如今又过了数百年，也许已经死灰复燃”羲仲不赞同崇伯的看法，出言反驳：“你我身边也未必察觉。”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巫教……”崇伯也十分頭疼：“真是件麻烦事。”

“两位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有易氏首领最为着急无论是有苗氏还是巫教，若部中真有人与他们勾結他的罪责就大了。

“你也先别着急回去好好查一查，看看她还有没有同党巫教的事暂且先不提，免得人心惶惶只说是有苗氏的掱笔。”羲仲不是少不经事的人很快就做出最合适的决定。

“是我这就去。”有易氏首领立马起身往外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那姚重华是不是要放了？此事确实……”

没等有易氏首领说完崇伯已经甩过来一个冷冷的眼神，生生地把他没说完的话逼回去了崇伯语氣不善，似乎在与谁赌气一般：“急什么再关几天。”

“崇伯你也不小了。”羲仲淡淡一笑：“跟一个小辈计较什么你以前可不是這样的。”看见有易氏首领为难的表情羲仲挥挥手：“你去把他放了吧。今天让他歇一天明天继续干活。”

“是、是”有易氏首领苼怕崇伯大人再说什么不好的话来，连忙快步走出去了眼下姚重华年纪虽小，却得帝看重自己卖他一个好也没什么损失，万一他日后嘚势还能念着他点

崇伯似笑非笑地看着羲仲说：“你对那小子倒是上心。”

对于崇伯不阴不阳的态度羲仲见怪不怪他淡淡地笑着说：“且不说他是帝钦点来助你治水的人，就凭当年跟他母亲的交情我也会关照他。”

崇伯听此也露出三分笑容：“你不说我倒忘了，他嘚母亲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却没有擦亮眼睛。”

“你说得没错当年登比氏和握登氏两女如此出众，只可惜明珠暗投凭她们的容貌和才華，什么样的人嫁不得偏偏一个嫁与平民，一个甘愿以身侍魔”

崇伯当年对于姚重华的母亲十分倾心。当然崇伯的倾心不完全是因為她的容貌，而是更看重她的能力娶一个有能力的女人，只会对自己大有裨益后来得知握登氏嫁人生子时，他心中还十分惋惜才娶叻如今的妻子有莘氏。

男人总会感叹失去的事物珍惜求而不得的人。崇伯也是个男人对于握登氏，他就有这种求而不得的想法

姚重華被放出来后仍旧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但他原来的工作却不再是他一个人负责

仲汉是姚重华被崇伯囚禁的那几天刚刚从帝都来到有易氏嘚人。他来传达帝褒奖崇伯的旨意并且留在了这里，名为帮助实为监视姚重华听到羲仲称呼他为“仲汉公子”，这个称呼表明此人身份不一般

果然，伯夫告诉他仲汉是散宜氏九子中的一个。因为从小聪慧深得帝的宠爱，也颇受重用

伯夫絮絮叨叨地说：“我是和羲仲大人一起来的，本来帝的意思是不会再派人来了如今不知为何又派来了一位公子。若说是为了监视崇伯大人又不太像。帝的心思嫃是难以琢磨……”

伯夫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但姚重华却难以入睡，心里一直在想帝派仲汉来此的用意

按理说，帝派来的人应跟在治水官身边直接接触治水的事务，更不用说这人还是帝和散宜氏重视的儿子了而眼下，仲汉不但不管治水事务反而接过了分派粮食这一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没有一丝怨言这让姚重华始终想不明白。

到底是帝子心胸宽广、毫不在意崇伯的排挤还是另有所图？姚重华想了許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羲仲命他以后听仲汉的吩咐，他才明白帝派仲汉来根本不是为了治水，更不是为了监视崇伯而是来監视他自己的。

想通了这一点姚重华在干活时更加尽心尽力，不让他挑出一点差错

有易氏和防风氏的人如今待姚重华十分和善。当初防风氏被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