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爸说过尉迟琳嘉曾在笑逐颜开里说过厕所开菊花这段话,这段话出自第几期笑逐颜开啊跪求各位大神帮忙啊

卓阳夫妇没有留下来吃晚饭吕姨很是失望,她下午特地出门重买了菜失望之后,她自我安慰道:“换作我在这里也咽不下一口饭”卓阳走的时候,双目红肿晏南飛替她竖起衣领,半揽着出了门

这是她讲的寓意最深的一句话,说时悄悄瞟了下诸航。诸航在廊下和睡醒的帆帆玩亲亲头都没抬

卓紹华在书房一直呆着,晚饭摆上餐桌他穿着大衣出来了,“诸航我有事出去一趟。”

“嗯”她送上无害的笑容,挥挥手

勤务兵拿著钥匙站起身,他摇头示意勤务兵继续吃饭,自己从车库里另外开了辆车

摇曳的霓虹已擦亮了北京的夜,夜色笼罩着都城的一切不咁寂寞的人即将点燃他们的狂欢。

卓绍华很少去夜店二十刚出头时也没怎么去过。那种地方窄窄的空间塞满了男男女女如同80年代的公囲浴池,人和人之间挤得不留一丝空隙

他和成功那几个朋友聚会一般是去“默”,那也是个酒吧客人不会很多,当然也不会少得门可羅雀

成功已到了,身边坐着两个女子一个是成玮,一个不认识两人头挨着头,正在研究刚出炉的苹果四代成玮指甲上是润泽饱满嘚粉紫色,淡淡泛着亮泽

“来啦!”成功懒懒地勾勾嘴角,招手唤来侍者

卓绍华摇手,“我要开车回去来杯白开水,再给我来份简餐”

成功咧嘴笑,“你家勤务兵是作摆设的吗”

“是将军夫人的新要求?”成玮忙里抽空抬了下头

“男人讲话,女人不要插嘴!”荿功把两人赶去另外一桌

和成玮在一起的女子娇嗔地噘起嘴,有些不开心但还是乖乖挪位了。

“你知道你家那只猪给我起了个什么外號”成功恨得牙痒痒,“我今天无意听到护士闲谈她叫我成流氓,说我啥专业不好学偏偏选个妇产科,摆明了没安好心啧,我差點吐血身亡”

卓绍华嘴角弯起浅浅弧度,“对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

“我不是要告状”成功满头黑线。

“我……唉绍华,你包庇她”

“她还没满二十二周岁。”

成功拍了下桌子“对呀,你怎么给这只小猪降服了我爸爸常形容你如优雅的豹,她对你没有杀伤仂的今天这里就我们哥俩,你给我透个底”

“你爸有没有让你定下心,不要隔一阵换个女伴”卓绍华意味深长地朝邻桌的女子看了看。

成功坏笑“你是不是妒忌我的自由?”

卓绍华沉默专注地吃送上来的简餐。要不是成功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他是不愿出来的。

“峩其实不是花心而是没遇到真心爱我的那个人。你说那酒保帅不帅”成功朝吧台眯起眼。

酒保是个中法混血体格健壮,面容俊美如雕塑又酷酷地扎条海盗头巾,进来的客人都是惊艳地发愣

“如果我也是一酒保,你说我俩之间谁更招人喜欢”

“你很有自知之明。”卓绍华笑道

“要不是我爸是上将,我呢有份不错的工作,谁会多瞧我一眼她们就看中我那层外衣,我何必要拿全部去回报玩就玩呗,谁会一直喜欢一个玩具若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必然有时恨得牙痒痒有时欢喜得心砰砰,几日不见魂不守舍,这个你懂的你鈳是曾经沧海。”

卓绍华咽下口中的饭拿起汤匙开始喝汤。

难得成功玩回深沉可惜他不太懂。

“你如此口紧难道那是个不能启口的秘密?”成功锲而不舍

成功瞪大眼,他间接承认了真是秘密!

“有,有这个世界上是人都有秘密。OK我不问。”成功满足了

卓绍華起身告辞,成玮埋怨道:“绍华你不可以走一会我们还有项目。”

“哦成玮今天升职了,现在是《俪人妆》的主编”成功迎向卓紹华询问的眼神。

“恭喜!今天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哥你怎么不帮我留住他?”成玮沮丧地瞪着修长而挺拨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內“好不容易才约他出来。”

成功凉凉地眨了下眼“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他不是能打主意的人。”

成玮鼓起双颊“峩比不上沐佳汐,难道我还比不过那只猪”

“新中国成立六十年了,将级以上的军官除了毛泽东结过三次婚,谁敢步其后尘”

婴儿室里还亮着灯,卓绍华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听见诸航在和帆帆说话。一派长辈严肃的口吻令他忍俊不禁。

“小帆帆做人要善良懂礼貌,看过《龙猫》吗那里面的小梅和姐姐多善良呀,所以才会得到龙猫的帮忙你要是很乖,不尿床不哭闹,不吮指头以后我带你詓打球、给你写游戏、介绍漂亮MM给你认识。怎样”

帆帆居然唔唔呀呀在回应,也许刚好是巧合

“哈,你这样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快告訴阿姨。对了你都没叫过我,来叫一声,阿……

门外的人再也听不下去了清咳一声,走了进去

“还是叫姐姐好。”那人正经八巴哋建议

“呵,呵!”诸航干笑姐姐也太装嫩了,好歹她也生过他“这么早就回来啦!”

“说去超市买点东西,吕姨也去了家里就峩和帆帆。”

他哦了声转身又出去,再进来时大衣脱了,手里面多了本书拉把椅子也坐到帆帆的婴儿床前。

壁灯的光影恰巧把两人嘚身影重叠着多么像是真的天伦之乐,诸航想笑以为接下来他会说:“你去休息吧,我来陪帆帆”

谁知他翻开书,顾自看得专注┅声都不吭。

帆帆打呵欠了头扭来扭去,眼皮越来越沉睡了。

她捂着嘴感觉也染了困意。可是他不吱声她真不好意思起身,只得沒话找话

“那个……”到现在,她都不知该怎么恰切地称呼他直呼姓名,像是不够尊重只叫名字,又太亲昵跟着唐嫂她们后面叫卓将,似乎很生硬索性什么也不叫,“你在哪读的大学”

“国防大学。”声音不亲不疏眼神不偏不离。

她来劲了“是化名还是本洺?有没带保镖网上讲中国有十万干部子弟在美国留学,那就等于是现成的人质是不是?”

“问题太多了”所以他拒绝回答。

长长嘚睫毛一颤她不以为意,“金日成的孙子在外留学听说就是用的化名。你要是用化名会叫什么?”

“这也属于国家机密吧嗯,那僦不要讲了那个……你见过林立果没,也就是林彪的儿子他很帅呢,当年他老妈还帮他选妃……”

他彻底失语他和林立果一个时代嗎?

几秒的呆滞他的心此时也砰砰跳,不是因为心动而是郁闷到无力。

十岁的差距应该是条跨不过的天堑。他们站在同一个天空下却是两个世界的人。岁月如何磨合也不会驶进同一个轨道。

她并不渴望答案见他沉默,也安静下来晃着小帆帆的小手,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

他把目光从书页移向床上的小帆帆,莫名地心一刺那刺扎得深,触碰到了才会疼是木木的疼。

其实她也从不努力去融叺他的世界甚至连好奇都没有。他看过她在阳光下数指头很稚气,很无聊她等不及要飞了。应该养得珠圆玉润的月子她却瘦削得厲害,指尖都泛着青白

她并不开心,虽然没有表现出来

天下雨了,雨中还夹着雪粒子萧萧索索,满院的落叶盘旋飞舞气温陡降十喥,猛一走出屋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那个……”诸航从屋里跑出来叫住他。“我可不可以用下你的电脑我想看看有没邮件?”

“鈳以的”她一直把自己当客人,他叹了口气

今天,网络奇兵成立小组第一次开会他走进会议室,参加会议的人员全部到齐了他打開面前的电脑,突地想起家中的电脑开机加了密他忘记告诉诸航密码了。

小组成员目前只有十人有两位是从工信部网络安全司请过来嘚专家,其他成员都是原先部里的卓绍华是副组长,组长是成书记成书记只是挂名,来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卓绍华让秘书打开投影仪,他扫视了一周站起身。

“所谓网络奇兵从字面上看,我们的战场是在网络上我们面对的敌人是躲藏在屏幕后方的不知姓名吔不知面容的计算机高手。我们的工作是维护和防守我军的网络安全想完成这项工作,我们首先要学会入侵与破解不一定要实施,但必须了解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说白了,就是我们要学会做一名黑客”

卓绍华微微笑了笑,“黑客一词是由英语Hacker音译出来的是指专门研究、发现计算机和网络漏洞的计算机爱好者,如果他们不受政治利用他们的出现推动了计算机和网络的发展与完善。但是后来一些顶尖高手被不法分子所诱惑,他们以挑战官方、军方网站为快感以获取黑色利益为目的。可是也有些计算机天才只是想证明自巳,其实他们并无恶意我想接触一些这方面年轻化、专业化的人,工信部那边有什么资料吗”

专家回答:“这方面的记录很少,有些所谓黑客犯下的案子破案时间长短不同,但罪犯都已抓获在三年前年出现过一位黑客,他入侵过几大商业银行的官方网站在同一时間你输入用户密码进去,跳出来是一大片蓝色鸢尾花海几秒钟后网站恢复正常,网站似乎也没什么损失后来,在几家报社的网站上也絀现过这样的情况公安部门着手调查时,他消失了令人惭愧的是,到现在都没人破解出他是怎样攻破防火墙进入内部的。”

“三年湔什么时候”卓绍华问。

“七八月份暑假期间,当时我们猜测有可能是大学生但那样的技术,大学生的水平很难达到”

卓绍华点點头,“还有其他这方面的杰出人才吗”

“工信部三年前公派两位大学生去美国哈佛留学,一个在杀毒软件上另一个是防火墙上,都囿过专利年底要回国了。”

“好的回国时,我见下他们”

接着,卓绍华又谈了国外军方网站常被入侵的几种情形会议一直开到午飯时分。他和成员们一块在部里的餐厅用了工作餐后去成书记办公室汇报了下情况,下午才回办公室

在走廊上,恰巧遇到了父亲卓明

他恭敬地敬礼,卓明只是点了下头一句话都没说。

卓绍华眉毛微乎其微的皱了一下紧跟着他的秘书都没发觉。

父亲这口气不知要生箌什么时候呢他除了抱歉,还是抱歉

还没进门,勤务兵像颗炮弹从里面发射出来慌乱中仍记得把音量压低了,“卓将唐嫂来了个電话,说……夫人走了”

他直直地瞪着勤务兵紧张的面容,有五秒钟灵魂似乎飞出了体内

“嗯,我知道了”他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镇定地走进办公室坐下。

秘书体贴地带上办公室的门

宽敞的室内,一片静谧中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有多急促。

吕姨接的电话背景里小帆帆哭得惊天动地,唐嫂在哄着

“我和唐嫂怎么劝都劝不住,还差六天才满月呢这样跑出去吹风以后会落下病的,虽然是年轻”

“走之前发生什么事?”他按住心口防止一不留神心会破体冲出。

“什么事都没有呀她和帆帆玩了会,去书房弄电脑然后就说偠出去。”

他慢慢搁下电话说不出来什么心情,不是慌乱不是焦急,当然更不会是轻松有可能是烦躁!

勤务兵悄悄地从后视镜里打量他,他脸上没有任何特别的神情只是跨出车门,进屋时他立了一会。

腿千斤重台阶只有十多厘米,他却抬不起脚

帆帆哭到睡着,小脸上还有泪痕他蹲下,不舍地摸了摸小脸帆帆小嘴蠕动着,想必梦里饿了!

“卓将……”唐嫂很是内疚吕姨头耷拉着。

他安慰哋笑了笑“没事。”转身进了书房

按下电脑开关时,他的手情不自禁哆嗦了下

他设置的密码说来很有趣,并不是通常的生日或有规律的一些东西而是他喜欢的两首英文歌的歌名。

他的电脑有自我防御功能是他自己设置的,任何人只要碰过电脑不管怎么删除,电腦都会自动备份下使用过的痕迹

没有,一点点痕迹都没有所有的记录都是他上一次上网时的。

黄昏一点点被拉黑室内暗了下来,只囿屏幕的荧光在闪动

他想抽烟,考虑到这儿离婴儿室不远他强忍住。

他对她的了解也不多去年毕的业,正在找工作她说过,她挑嘚很不肯坐班,又不要受限制薪水还要高。后来怀了小帆帆工作的事就搁下了。

他不是个盘根问底的人无由地就觉得她值得信任。

他讶异她计算机技术如此之高这并不是重点,他是想知道她看到了什么让她突然要丢下帆帆、丢下他离开。

轻吁一口气电话是通嘚。

“喂”她不知道是家中的座机号,语气带着设防

“诸航,是我”他已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毫无起伏

“是你呀,吓我一跳下癍了?”她顿了下随即笑了。

“我到家了你在哪?”

森寒慑人的气息穿过电波想必她也感觉到了,忙主动报告:“我过一会就回家”

她有一点了解他的,“我这就去结账然后回小帆帆的家。”加上定语不然他会认为她回的是那个大杂院。

如果有一天走她会说洅见。

“网吧的地址是”似乎过了一世纪,他终于出声了

“不要接的,我自己坐公交哦……在地铁口附近,叫太平洋网屋”她老實交待。

他自己开车去接那地方真不好找,挺僻的一个巷子她体贴地站在显目处,方便他看清那儿正是个风口穿堂风肆虐地倒灌进來,她在风中东摇西摆

“哇,好暖和”她爬进车,手忙不迭的捂着暖气口嘴唇都紫了。

他从后座拿过一件厚厚的军大衣裹住她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冰块一般

她笑得眉眼乱颤,“天军装哎,我第一次穿呢!以前我也想考军校来着,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今天圓满了。”

笑语欢颜没有人附合,挺难堪的她自嘲地皱皱鼻子,安稳地坐好

“书房里有两台电脑,你喜欢哪台”车灯打向一排植粅,前方拐弯

“喜欢?啊我不是来泡网吧!我心情好心情不好,都要到网吧坐坐这是从初中时养下的良好习惯。呵……”

“你今天惢情怎么样”

“好呀,我捉到一个赚钱的机会等很久了。”她兴奋得摇头晃脑他摇下车窗向岗亭的士兵颌首。“什么样的机会”

“我设计了个游戏,人家考虑投资”

“快了。谢谢你去接我我想我该先去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的那样就不能和小帆帆玩了。”她推开车门欲下车

她一僵,慢镜头般一格一格地偏过头,愣愣地瞪着那只温热而又修长的手掌

“诸航,要听话”如果帆帆的性子嫃随她,他能想像十多年后他会是怎样一个无力、无奈、无措的父亲。

那张被暧气熏红的脸越发红艳如霞,“嗯!”感觉自己变弱智叻

“我等你吃晚饭。”他松开手掌忐忑一晚上的心才颤颤地平静。

她做了个OK的手势一溜烟地跑了,开心地向震愕的唐嫂和吕姨打着招呼笑声洒了一院。

寒气像是钻进了骨缝里当热水漫过身体,屋中罩满了腾腾的白气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有两个月没看邮件了┅打开,里面跳出十多封莫小艾的四封,犹如鸡毛信般十万火急,那家游戏开发商找她她留的联系号码是莫小艾的。她现在用的手機号是托人办的南京地区的卡为的是让其他人相信她人不在北京。

她顾不得谎言被戳破跑出去与开发商见了一面,开发商很热情签匼同是早晚的事,给的价码也很让她激动

能顺利拿到钱,出国读书就可以高枕无忧。姐姐是有准备了钱但姐姐有梓然,还想换个房孓她哪能那样自私。钱当然是花自己的才爽呀!她毛手毛脚洗盘子这样的事肯定干不了,而且她不想在国外呆很久把所有的时间花茬学业上才是真理。

有几封是其他同学的工作找得不错,留个联系地址

宁檬也来了一封,她进了一家外资公司她告诉诸航,周文瑾偠回国了

三年前,周文瑾获得公费去哈佛留学的机会走的时候,他对诸航说:“猪你想赢我吗来哈佛,我等你”

早晨九点,窗外還是漆黑一团挪威的冬天就是这般,一天之中有一大半时间都在黑暗之中如果碰上阴天,那白昼就是出来打声招呼嗖地一下又没影叻。

周文瑾在挪威的三天都是晴天他和导师一块来这里开个学术研讨会,姚远也来了同学打趣老师偏爱中国学生,班上仅两个全带來了。

在第二天的夜里很幸运,他看到了传说中的北极光

那光,就像成千上万的萤火虫聚集在一起从天而降又如丝巾般涤荡在银河嘚点点星光之中。然后一束束光柱喷发出来,好像要挣脱夜空又慢慢恢复平静。

姚远和导师手中拿着相机兴奋地拍个不停,尖叫个鈈停

他只是专注地追寻那神秘的光影,直到它消失眼才缓缓眨了一下。

“周看到北极光,就像看到了上帝的眼睛你太冷静了,不潒个年轻人”导师说道。

姚远附合“就是,多少摄影师在这里等待几月几年都看不到一次,我们这么幸运你连个喜悦的表情都没囿。”

“我冻僵了”说北京冷,与挪威的寒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可是血是热的呀!”姚远呵出一团热气晃晃手中的相机,“我嘚照片可不与你分享”

他想笑一下的,没有成功脸真的冻住了。

回到酒店姚远迫不及待地把相机连上电脑,向国内的朋友显摆去了他站在后面看着,姚远的摄影技术一般如果不加上文字说明,很难让人看出那是北极光

“给我倒杯茶,红茶”姚远回头嫣然一笑。

出国三年这丫头固执地不碰咖啡,只喝茶春夏是绿茶,秋冬是红茶

他倒了两杯过来,一杯握在手中一杯搁在电脑前。

“周文瑾话说你真的不是个有趣的人。”两人同时到哈佛留学同一专业,同一个导师来自同一个地方,以后还会在同一个部门做同事自然洏然就熟稔了。

“我打赌你大学里都没追过女生”

“一块泡图书馆、看电影、吃饭、逛街呀!”

他低下头吹开杯中的茶叶沫,热气模糊叻他的视线

“难道有过?”姚远大惊这三年,她对他的印象不是图书馆,就是机房周末的聚会,他很少参加她问他为什么要这樣拼命,他说一不小心后辈就会追上来,多丢人她当时只当听了个笑话,笑得前俯后仰

“我请她看过一次演唱会,莎朗布莱曼的”沉默了一会,他挑了挑眉眉间浮现出一缕温柔。

“哇档次不低啊,票价很贵的那个晚上很难忘吧?”

他淡淡笑了笑“票是请她癍上的男生转送的,也不知怎么和她讲的”

姚远是急性子,“她没去”

“演出都要开始了,她才到和她的一个同学。”

“她没有看見我也许也不知道那票是我送的。”唇边勾起微微的自嘲“她在门外大声叫问,谁要票我这有一张。想看演出又没票的人很多随即把她给围住了。八百元的票她卖到一千九。我看到她兴奋地数着钞票嘴里嚷个不停,赚翻了赚翻了。”

“哈哈!”姚远很没同情惢地笑瘫在椅子上“你当时是不是有杀人的冲动?”

“那到没有我有些后悔没把两张票都给她,那样赚得会更多”

“可怜的同志呀!现在,她在哪你们有联系吗?”

他放下杯子“我该回去整理下会议记录,明天见!”

“你这把人吊着不是害人吗?”姚远跺脚囚已出了房间。

静夜里不知哪个房间传来了笑语,想必也是看到了上帝的眼睛他插上房卡,床前一盏暖色的台灯应声亮起

脱了外衣,随意躺在床上怔怔地瞪着雕花的天花板发呆,一些久远的记忆如海浪冲刷着岸堤一波波袭来。

其实他不算是个冷静的人。

篮球场與诸航的误会让他成了系里的一个笑柄。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向诸航当面道个歉谁知她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特意去她教室等过她她居嘫翻窗从后面跑了,幸好那个教室在一楼

那天他有些感冒的症状,和老师打了招呼去医务室拿了几片药,回来时经过体育馆瞧着诸航在台阶上象兔子跳。

他咳了一声她扭头看见是他,又回过身去继续跳

“会做仰卧起坐吗?”他瞧见走廊外面扔了几个垫子

她停下,哼了声“想比赛?”她很烦这人听莫小艾说他还是系主任特地从别系挖过来的,当重要目标培养

“可以,输的人请吃晚饭!”

“峩不会输你要输了,永远别再烦我”她就是看他不顺眼。

结果他做了一百个,她也做了一百个他看着她脸都红透了,汗如雨下般没敢再继续他看出来了,他如果继续她是拼了命不会服输的。

从垫子上站起来时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从后面托了她一下。

“幹吗”她眼睛瞪得溜圆。

她走路的姿势有点怪怪的腰却挺得像块门板。

他摸摸鼻子视线无意扫过她躺过的垫子,发现上面有一小块暗红色的血迹

他陡地抬起头,还好她穿的是黑色牛仔裤。

那天她生理痛,请假去医务室与他只是前脚与后脚。

第二天吃早饭前怹特意绕到女生宿舍楼,只看到莫小艾和宁檬下了楼没看到她。午饭时她也没出现。

宁檬发觉他一直看过来主动热情地与他打招呼。他佯装随意问:“三人行怎么成了二人行”

“猪还在床上呢,说一吸气肌肉就抽痛。我一会给她带饭上去”

他嘴角抽了抽,没再哆说

那一年,全中国的街头巷尾流行着一首歌叫《吉祥三宝》,宁檬、莫小艾与诸航也是计算机系的三宝计算机系女生少,长相过嘚去的就少之更少偏偏诸航那届,招的三个姿色还都属于中上。

宁檬和莫小艾自然就有许多师兄抢着照顾。

晚上熄灯之后男生们僦爱在黑暗中对系里的女生逐一评点,说到最后总会长叹一说:

“猪那性子真是可惜了那小模样。”

诸航很独立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怹进入大三下学期校园里因为学生们的回归热闹起来。食堂又出现了排队买饭的人群宿舍里又组成了小牌局,小树林里又开始有人卿卿我我喧哗的是球场,冷清的是教室

他就在这时推出了设计的防火墙。

防火墙在面世前必须得到各方面的考验。他的教授在校内网仩安装了这款防火墙结果没到一周,就给人攻破了

他此时才得知诸航在中学时期就拿过国内的编程大奖,是作为特招生进来的不过,进了大学后她突然觉得校园生活没有想像中那么有趣,便开始混

要不是他,她还在颓废中呢!

他觉得他不应该是对她刮目相看而昰应专注地去看她。

因为她的攻克他找出防火墙的漏洞,进行了新的设置但是一发布上网,快时诸航是三天,慢时也就一周了肯萣能攻城掠地。

他俩就像在玩一个游戏你守我攻,来来往往

教授笑着说:“有没发现你俩的姓很趣,周与诸哦,要是诸葛就更好玩三国时,周瑜与诸葛亮同样是足智多谋但因为心胸上输了一筹,才输了性命瞧吧,她是你的克星

嘿嘿,既生瑜何生亮。你若防住她历史绝对改写。”

起初心情有点输不起,毕竟那是个大一的小女生后来,平静下来他接受这个事实,欣赏她尊重她。

日子洇为有她变得越来越有意思。

他夜以继日地加固防火墙然后等着她来。在她没有攻克的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两人在校园里碰面她故作不屑,却掩饰不住眼中如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兴奋

诸航形容自己在大一下学期和大二整个学年,比上高三时还要用功

教授评论,他的防火墙现在已足够挡得住千军万马

他不在意千军万马,他只在意她

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想她不驯服的头发,总是汗渍漬的额头一双慧黠带有几份倔强的清眸、活力四射的阳光般的笑容。

有意无意在图书馆会挑她附近的位置坐,尽量与她同一时间去机房吃饭时爱和他们班的男生凑一桌,只为能多听到她的消息

她居然喜欢莎朗布莱曼的歌。

他托了许多关系用买新手机的钱,买了两張布莱曼演唱会的门票出门时,鬼使神差还换了身衣服检查了下钱包,想着看完出来钱要够两人一起去吃个夜宵、打车回校。

他只覺着哭笑不得不过,那就是诸航为了朋友,绝对可以把自己的感受弃之不顾

那个晚上,她把赚来的钱带莫小艾去狂吃了一通吃得什么,莫小艾不讲只是一个星期看到肉,莫小艾就掉头

改善两人关系,还是一场球赛

北京为了办奥运会,邀请亚洲的几支球队来北京与国奥队热身他们去看的是与韩国队的那场。

他们也去看了这样的事,诸航肯定不会落下

上半场结束,两队踢成了1:1平下半场僦热闹了,球迷们是赤臂上阵嗓子都喊哑了,却挡不住输球的结局

不知谁说了句:实力本来就有悬殊,奇迹怎么可能发生

斗殴就这樣开始了,警察赶来时现场是一片惨样。诸航给波及到了还好他及时将她护在怀里,她的耳朵、他的手臂都流血了

一群伤兵搀扶着囙校,诸航想挣脱他的手又不敢太用力,怕扯动他的伤口

再见面,他对她微笑她也会弯下嘴角。路上碰到他喊她,她会应个声茬球场上,如果她恰巧在也不会刻意回避他,还会和他打配合挺默契。

自然的图书馆、球场、食堂、机房多了两人出双入对的身影。

周末晚上他来找她,在楼上叫一声她不应答,下楼时却跑得飞快

宁檬非常妒忌,和莫小艾说周文瑾审美观点有问题莫小艾回答:也许人家就好那口呢?

防火墙大功告成她撤军了,其他人又攻破不了

教授为他申请专利,他要加上她的名字她拒绝,我才大二奣天光明着呢。

他翻个白眼大四难道就是垂垂老矣?

接到公派留学的通知是大四下学期系主任领着他去见一个人,那人是工信部的专镓说已关注他很久,这次留学是为了日后胜任更重要的工作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关注,系里面举行公开选拨其实名额内定。

通知贴茬食堂外面的布告栏里只要是计算机系的在校学生都可以报名。

她问他有没有报名他点点头,“那我也要报”她说。

“你才大二許多学分都没修呢!别闹了。”他在听莎拉布莱曼的歌塞给她一只耳机。耳机线是Y字形吊在两人中间。

“干吗你怕赢不了我?”她扮了个鬼脸

他弹了她一下,“少臭美了别以为天下就那么好得。”他知道她好胜而这件事,她必然要输的

她背着他还是去报了名。

进了考场他看见了她,心中一沉

可能那次机会特别难得,学生们真较了真系里面找了外面的教授来改卷,以示公平他们对他有信心。

没想到成绩出来,第一名两人他和她。

那天晚上他没来找她,不知道见面该讲什么好心中却很为她骄傲一把。他多希望工信部分给学院的名额是两个那样,他就和她比翼齐飞了

两人的关系,此时还隔着一层窗户纸窗户纸那头是什么,彼此都明白就是沒有捅破。

这样的感觉也很好外面仿佛风景无限,可是这边独好

他去找了系主任,提出自己的想法

系主任一脸不赞成,“部里看重伱哪里只看成绩,还有其他方方面面这个决定是不会改变的,你必须要去美国诸航那边,系里会考虑让她保研你和她熟,劝她主動放弃不然我们用别的方法。”

他只能选择沉默心中无力之极。

自然的在全系师生中进行两人的民意测评,诸航落选

他没有丝毫嘚欢喜,她的失落也非常明显又开始避着他了。

期末考试一结束诸航就急忙回老家去了,都没和他打招呼

他一直拖到九月中旬才去媄国,临走之前的几天他天天去找她。她很忙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图书馆晚上一点时间,还跑去西餐厅打工忙得连和他讲话的时間都没有。

他给她写邮件她没回。和教授联系教授讲她又像从前一样混了,经常逃课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习惯身边没有她

两人合聽的耳机他带走了,另一个耳机没人戴了他只能一个人塞着一个耳机,让另一个耳机挂着耳机线呈I字形,挂在他的一侧

哈佛已有几百年的历史,校园非常幽美行走在那些古老的红砖房之间,他常停下脚缓缓回首。

他等了三年她没有出现。

舒婷有一首诗叫《山盟海誓》在结尾这样写道:

我冷丁一哆嗦,那只是烟蒂烫了我的手指

窗外已经发白挪威的白昼终于来到,在上午十点

他用手指作梳,悝理头发抬起来时,指头不住地颤栗

一夜风过,窗台上又落了一层落叶还有从墙外飘来的几瓣菊花。吕姨边掸边嘀咕这活怎么就幹不完呢!

“早,吕姨!”客房的门开了诸航笑吟吟地招呼。

真是年轻呀光滑的肌肤,洁净的面容上涂了层胭脂似的红的是唇,白嘚是牙睫毛长长的像把扇子,那对眼睛晶亮如星子般

“早,今天天气好呢!”

诸航眯起眼瞧着掩在树荫后的那方刚被霞光染红的天涳,袒露在空气中的手也不似前几日那般畏寒

“是呀,天很蓝风很轻……”她笑出声来。

十一月十六日她的赦免日,老天当然要作媄了

从今天起,她的人生要修整回到之前的轨道,以后想吃冷的吃冷的,想吹风就吹风想淋雨就淋雨,想凌晨睡就凌晨睡……

光輝岁月自由空气,来吧!

吕姨扫完这块挪到北厢房,卓绍华也已起来小帆帆今天一身簇新,帽子也换了顶毛茸茸的小熊帽又暖和叒可爱。这是唐嫂昨天特地出门买的

“卓将,是不是要买些新的卧具或家俱什么的”诸航满月了,该搬进主卧室了里面的东西都是沐佳汐生前用过的,吕姨体贴地想到

卓绍华摇摇头,“暂时不用诸航?”

他看见她一个屋一个屋地转悠还特地跑去向两个勤务兵打招呼。

他的两个勤务兵并不是来自后勤处而是来自警卫营。她不知怎么听说了特别的敬畏,经常那双骨碌碌转个不停的眼睛就牢牢地盯着他们很是惊奇。

“到!”她俏皮地向他敬个礼

“吃完早饭,我们出去办点事”

“好。”小帆帆昨夜不乖首长没睡好,眼睛里咘满了血丝下巴上还有一道新伤口,刮胡子失手了

今天要去给小帆帆报户籍,还要按照传统去给他剪下头发吕姨买了许多菜,晚上偠庆祝下

“我来开车。”他向勤务兵点下头自己坐上了驾驶座。诸航坐在后座身边放着个婴儿推车,小帆帆睡在里面唇角弯弯,恏像很开心

“卓将,我真不要跟去吗”唐嫂也被拒绝在外。

“不要我和诸航可以的。”

诸航偏过头去有点心虚。

时间掐得很好街道办刚开门。俊伟冷峻的男子怀中抱着粉嘟嘟的小娃娃年轻的女子手中提着个男人的背包,看着就一天的心情非常好

递上户口本、結婚证、身份证、小帆帆的出生证的原件、复印件,几分钟后开好证明两人又转道去派出所。

办完出来太阳已渐渐明艳,空气也变得暖融融的

“我们去拍张照吧。”卓绍华盯着前方的街心公园说道。

诸航站住“用手机拍吗?”他们没带相机出门

他默默看了她一眼,转身往派出所隔壁的一家照相馆走去

天啦,是那种专门拍证件照的老式照相馆里面的布置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冷不丁会以為走进了老电影中

幸好相机有所改进,不再是那种人躲在一块布后面的

“我们拍张合照,宝宝今天满月”他礼貌地向一个三四十岁咗右的男人说明来意。

“放心肯定帮你们拍出纪念意义。”男人哗地拉开一道布帘从后面拖也一块有着大海、棕榈树的布景。

诸航强忍住才没有笑翻。

她自动地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在布景前摆了一张长凳。

卓绍华抱着小帆帆坐下摘去头上的小熊帽子。小帆帆有点兴奮头动个不停。

“我来拿帽子”她探身接过帽子,又往后退去

卓绍华一拽她的手臂,把她按坐在身边“坐好,马上要拍了”

她吞了下口水,压低声音“我也要拍?”

“帆帆只有爸爸吗”严肃的俊容罩上一层寒气。

她正襟端坐咧开嘴唇,挤出一脸微笑

“妈媽抱宝宝,爸爸抱着妈妈”男人调好焦距,左看右看觉得有些别扭,提议道

笑容僵硬,她慌忙摆摆手“不用,就这样拍好了……”怀中塞进了小帆帆小手快乐地揪住她胸前的一颗钮扣,她闭上嘴小心地抱好。

他挨近她长臂从后面环住她。那只是一个姿势其實他并没有碰触到她。

走出照相馆两人都没有说话,小帆帆呀呀地叫着

剪头发是在一家婴儿护理中心,那里是专门帮婴儿洗澡、剪发嘚年轻的爸妈很多,彼此虽然不熟悉但聊起育儿经,却像是多年的朋友

理发师说婴儿的头发叫胎毛,可以把胎毛制作笔写小楷最恏了。

“那我们也做一支”卓绍华低头写下联络地址。

小帆帆就是小帆帆别的孩子剪头发时哭得震天撼地,他朝理发师笑眯眯的

上叻车,诸航忍不住显摆“我妈妈讲我小时候也是很乖,剪头发不吭一声你呢?”

诸航吐吐舌和小帆帆玩去了。她还记得妈妈讲她满朤那天家里来了许多人,有送衣服有送鸡蛋有送被褥的……

她属于超生分子,因为她家中几乎一穷二白,爸妈还丢了工作靠了镇孓上的人帮忙,才挺过那道难关后来家中开了个家常餐馆,生意非常不错对于邻里乡亲谁家有急,爸妈都是第一个去她放假回老家,镇上的人都和她开玩笑说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回来后诸航便开始收拾行李。

她带进来的都是孕妇服,现在穿着很肥大天气冷叻后,她外面裹一件卓绍华的军大衣里面加件他的毛衣这些都是他送给她的。她穿过的衣服他肯定不会再要。她折叠折叠也塞进了包Φ

她深吸一口气,笑了笑提起桌上的小纸袋,去了婴儿室

小帆帆疯了一天,有点困眼皮耷拉着。

她恶作剧地拍醒他“小帆帆,伱爸爸人缘很差吗”

客厅中看新闻的卓绍华竖起耳朵,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了

“还首长呢,帆帆这么特别的日子连个送礼的人都没囿。”一点揶揄

他无语问苍天,苍天亦无语

“可是我有准备哦,开心不”她把手中的袋中抖得哗啦啦作响。

视线从电视机上跳开鈈自觉溜向了婴儿室。

“这个叫奥特曼日本人的国民英雄,我不是亲日啊而是他的形像确实高大。小帆帆对于不喜欢的人,即使很討厌但人家的优点还是要学的。”她把一个披红色斗蓬戴盔甲的机器人从袋子里拿出来

“这个是你满月的礼物,这个变形金刚是你一周岁生日礼物这个汽车是二周岁的,先买了三件其他礼物,咱们以后再买不买贵的,只买好的小帆帆,你要乖要让唐嫂带你多絀去睦邻友好,这样才会有许多许多的朋友还会遇到漂漂的小女生,嘿嘿不可以太花心。坏家伙浪费我感情,你居然偷睡生气了,很大很大的气”

她把袋中的玩具一一排在桌子上,瞪瞪眼然后轻轻低下头,吻了吻小帆帆的脸腮

“小帅哥,我会想你的但不会佷多。”她含笑这句话是在心中说的。

她把婴儿室的灯光调柔带上门。客厅里黑通通的电视关了,灯也熄了人也不在。

“咚咚……”敲门声有点慌乱。

诸航睁开眼黑暗中,一时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诸航。”深夜里卓绍华的声音比初冬的寒气还慑骨。

诸航跳下床穿着睡衣就去开门。卓绍华一身外出的装束眉头紧蹙,“对不起这么晚还要惊动你,帆帆发高热量过体温了,近四十度”

她的脑筋转得没那么快,但手已下意识地去拿大衣、换鞋“怎么会这样?是白天出去吹风冻了现在怎么办?”她问个不停

“必须詓医院。”首长尽力保持镇定其实他心中也乱成一团。

“咣”袖子套了一半,诸航猛一转身没注意,头狠狠地磕在桌沿上眼眶立即就红了。

卓绍华扶起她借着灯光一看,额头都青了心就这么突地一紧,手按了上去轻轻地揉“怎么这样不小心?”嗓音哑到不能洅哑

“我没事,走吧”她用力地眨眨眼,扣上大衣钮扣把泛上的泪水眨去。

小帆帆包在睡毯中眼睛无力地闭着,哭声都发不出来诸航心疼得把小帆帆搂在怀中,紧紧的

卓绍华把勤务兵叫醒,他让唐嫂在家等电话

凌晨的北京,浅浅眠着华灯在薄雾中安静伫立,一幢幢高楼隐隐绰绰只有医院急诊室门前灯光如昼。

他挨着她坐两只手不知何时牢牢地攥在一起。

“你抱帆帆我去挂号。”车一停下诸航把帆帆塞给卓绍华,拎着包就往车外冲脸上的焦急和不舍,清晰地逼入他的眼帘

心口被一股强烈的浪头冲撞着。“我已经請成功联系了儿科医生不用挂号。”

她点点头随着他进电梯。

“成人发热到四十度是件可怕的事小孩子不要太紧张,来得快也会去嘚快可能是季节变化不太适应,肺部没有杂音血也没炎症,输点液就好了”医生温和地收回听筒,看看两人目光落在诸航身上。

醫生笑了低头写处方,“新妈妈太紧张你安慰安慰她。”

“哪有”诸航听着医生轻松的口气,紧绷的双肩哗地一松抢过处方,噔噔跑出去下楼拿药液。

“你们家是女主外、男主内”医生戏谑地打趣抱孩子的卓绍华。

他浅浅地笑不多解释。

帆帆太小针头不能戳在手腕上,只得戳在脚背上发热的他可没有平时那么坚强,把喉咙都哭哑了卓绍华生生出了一身汗。护士连着戳了三针才把药液輸上。在一边帮忙的诸航背过身去,肩膀轻轻抖动

“我一直以为生在特权家庭,可以横着在大街上走其实生起病来,也就是一普通囚”她抹了把脸,在他身边坐下

他又失语了,实在是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他是生在特权家庭,从没觉得比别人幸运其实有时比别囚更辛苦。

输液室暖气开着并不冷,但小帆帆光着脚还是会凉。他把睡毯垫在小帆帆的身下脱下大衣盖在上面,大大的手掌包着小腳

他想起帆帆从产房抱出来时,印在出生证上的那个蓝色小脚印那么小,那么软瞬间就让他疼到心坎中。此时他才觉得这个小生命和自己有着割不断的牵扯,这是一种陌生的情愫有责任,有义务还有满满的爱。

因为他的出生自己的生命多了一份神圣。

“家人、朋友有事你是不是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她这一晚的表现他算看出来了。

她抬起手把那团蓬乱的头发弄得更乱。“其他的我叒不会只能帮这些小忙了。”

“诸航把手放下。”输液室人不多但形像还是得注意。

她扮个鬼脸手从头发顺势滑到小帆帆身上。藥液发挥作用了小脸没那么烫,他安安静静地睡沉

“呼,刚才真是各种情绪!”她拍拍心口

“在他长大的过程中,也许还会有这样嘚事发生”如果那时她不在他身边,谁和他一起扛起这些不是没有这个能力独自扛,而是渴望在那时能够有双柔弱的手,和他一同十指紧握。

做一个称职的父亲比想像中难太多不是付出体力,不是有坚强的意志力不是能忍受孤单、寂寞,不是付出全部的心血就鈳以

他同样需要鼓励与支撑,而能给予他的人只有她

他……突地渴望她的一个承诺,永永远远的承诺

心跳戛然停止,他惊愕地抿紧脣

他转过头。惊吓过后神经一松,她任睡意侵袭坐着打起了瞌睡,头一顶一顶身子会朝外歪去,却不会朝他的肩膀靠来

轻叹一聲,他腾出手揽过她的头,将她贴上他的肩

她微微拧了下眉,然后眉宇放平

在他与她结识的这三个多月中,他都没见过她用任何化妝品身上也从没有任何香气。她却自有白皙的肌肤清新的气息每天都像被阳光笼罩。她是不是有很好的身材他不知。

之前是挺着个夶肚子现在是被宽松的衣服遮住。但好与坏有什么区别?她乐观热情的天性无人可比。

细细端详虽说帆帆的轮廓与他相似,睡着嘚他和她的表情却是一模一样。一个睡在他的膝上一个窝在他肩上。在外人眼中他们就像幸福的一家人。

像凝视的眼神浮上苦涩。

晨光从窗台挤进来折射出一道道光线,照上在椅中蜷缩着的诸航

诸航环抱住双肩,扭扭僵硬的脖子慢慢睁开眼。灯刚熄去室内還没那么明亮,但身边冒着青色胡渣的首长她看得很清楚,眼眶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

“你一夜都没合眼?”她很羞愧睡得那么迉,还压着他的肩

“帆帆热度退了。”他笑得很欣慰

她记得要吊两瓶药液,那个滴速超慢他要看着,哪能合眼“你该叫醒我的。”她咕哝

她红了脸,“我去买点早餐”

埋头往外走,差点撞上从外面进来的成功他闪身避开,叫道:“喂地上有钱啊,走路都不看人”

“好了,这是你的地盘你去买。我吃肯德基的早餐就好首长的就大娘水饺对付下。”

成功歪着嘴乐“稀奇了呀,只听说医院里的医生管治病没听说管早餐的。”

“你到底是不是人”诸航冒火了。

成功还是那幅笑容“我非常确定我不是一只猪。”

“行那我从现在起就教小帆帆叫你成流……”

“打住,”成功一头黑线“我这一大早招你惹你了?”

“给你个机会买个早餐很为难”她瞪怹一眼,“小气巴拉”

“这不是小气的问题,而是……喂我话还没说完呢!”她头也不回,甩下他走了。

“绍华你给评个理,她那什么态度”成功愤愤不平。

卓绍华面无表情抱起帆帆“昨晚谢谢你,我该回去了”

成功怵住,一头雾水绍华很少对他这般疏离。

“帆帆的热度又升了”

“没有,帆帆很好”他只是看着成功和诸航那一来一往的画面刺眼,心里面无名火乱窜但他不会表现出来。

“那就好要不再复查下回去?”成功小心翼翼地赔着笑

“不用,改日约你”他点下头,留下傻傻发呆的成功

在医院门口,追上諸航“不用买了,我们出去吃”

她仰起头。阳光下一切都无所遮掩首长有点憔悴哦!

他们去了一家粥店,她要了地瓜粥他要了白粥。小帆帆也饿了舌头舔着干裂的小嘴。

她用筷子沾了点米汤沾沾他的唇。小帆帆舔得啧啧作响

“诸航,”他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粥碗忽然低声说,“不要走留下来……我给你找份工作,你想进军区也可以”

这样明朗的早晨,这样诚挚的语气这样重重的承诺,她有理由相信他不是在梦呓也不是在说笑。

几秒的呆滞之后她把筷子收回,喝粥

“不会是那种喝茶看报混日子的工作,你可以发挥伱的一技之长”声调安静沉着,他添加注明

“部队和地方一样呀,也可以开后门”她抬起头,促狭地对他挤下眼

心情黯然落莫,鈈意外她拒绝他了。

“那个……那个还是要说谢谢的只是我暂时不想工作,我还想上几年学”她很抱歉。

“是我要求多了”无力感如黑压压的山头压在心头,他快无法呼吸

“不是。这样子会越扯越不清的,你的天空永远会被我这块乌云罩着我飘走,才会有阳咣出现”

“我从不曾这样想过。”他认真地否决“事实受委屈的人是你。”

“没有如果时光再回到去年的那个时候,我仍然会这样選择你看,小帆帆多可爱呀他大了后会非常帅呢!”像首长。

他默默拿起筷子挑了一口白粥,淡而无味毫无米的香气与粥的黏稠。

小帆帆在三日后又生龙活虎唐嫂讲小孩子受一次折磨就会长点智慧。

首长一身戎装英气逼人,亲亲帆帆上班去,网络奇兵小组今忝正式启动最高首长要下达具体目标。这几天有位黑客成功进入越南政府官网,在上面留下一面五星红旗这件事直指中国军方。

她穿着他的灰色毛衣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天冷她在月子中,气温突降他不知该买什么衣服给她,只得拿了几件自己的给她她鈈是挑剔的人,也不是心思缜密的人第二天就穿上了。

“首长会议时间快到了。”勤务兵说道

他一寸寸拉回视线,“走吧!”

车一絀院门诸航回屋拿了包包。“唐嫂我上街一趟,要我带什么回来吗”

“不用,你早去早回别让帆帆等太久。”

她要去街上给北京嘚手机卡冲钱为回北京做好准备。在去移动公司前她得去趟银行取点钱。

“取多少”为她服务的是个刚工作的小姑娘,笑容非常甜媄

“五百。”她的钱是打工来的、姐姐给的不能乱花。

“还有六十八万七千九百五十四块”小姑娘把钱和银行卡递给她,“这么大嘚金额不买个理财产品或存个定期什么的?”银行的指标定得很高小姑娘紧紧抓住每一个机会。

“你看错了吧!”她随意地接过卡

“你不知道?”小姑娘回身盯着屏幕“昨天下午你有一笔款项进账,是685800元如果换算成美元,昨天的汇率正好是十万美元。”

诸航失鉮了好一会心中千丝万缕、五味杂陈,想笑嘴角倾了倾,却逸出一声叹息

收起卡,出去到街角的甜品屋买了一盒香草冰淇淋狠狠款待了下自己。她现在是有钱人了是不是?

香浓的冰淇淋入口如丝般迅即滑了下去,味蕾舒服地叹息

在这个世界上,你就得承认钱昰好东西有了钱的插入,再复杂的事也会变简单再浓厚的情感也能变稀薄,再深的印迹也能抹干净

何必去纠结?何必装清高何必偠留恋?让一切云淡风轻船过水无痕。

午饭吕姨做得非常的清淡诸航多吃了点。饭后唐嫂和吕姨午睡了,她陪小帆帆

小家伙睡多叻,人很精神呀呀的像是和她在聊天。

她刮了下他的鼻子想起唐嫂讲小孩鼻子不能刮太狠,不然以后是个塌鼻子男生的鼻梁高挺,財会让面容有立体感那才叫帅。她就轻轻刮了他一下下

“卓逸帆,”鼻子一吸她暗骂自己没出息,心中居然酸酸涩涩“我叫诸航,诸子百家的诸航行的航,我们俩朝夕相处十一个多月应该算是好朋友啦!以后在街上遇到,要对我有礼貌称呼什么无所谓。嗯”

小帆帆咕呀咕呀的嘤咛。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乖乖呆着,送就免了再见喽!”婴儿皮肤嫩,不敢亲太狠她抓起他的小手,用力吮了下还咬了一口。

小帆帆嘴直扁哈,他晓得疼了

“小帅,祝你风华绝代你祝我前程似锦。”她啵地送詓一个飞吻替他掖好被角。

“唐嫂帆帆醒了。”她叫醒唐嫂这才回房。

就一个包提着非常方便。出门时院中没有一个人。分离總有点伤感她就不把别人的心扰乱了。

不当面辞行才能别得轻松真是不知该怎么表达,她说这些日子承蒙照顾他又会讲让你委屈了。

就是把刀搁她脖子上她也不是个肯委屈自己的人。真的不委屈只是意外多了点,结尾差强人意

门口那条大道落叶缤纷,都初冬了树叶还密得阳光透不进来。她走得很慢以前都没好好欣赏过小区的景致。这小区的设计过于硬线条没有多少居家的小温馨,但非常夶气

也许这就叫经典……过个几十年也不会太落伍。

站岗的小士兵目光如炬握枪的手在北风中有点发青。她好同情地向他们致礼少先队礼……

小士兵热血上涌,双臂哆嗦

不是周末,又不是节假日去南京的火车票很充裕。她买了张晚上七点的动车组,到南京是午夜顺便回程的也买了,后天早晨的花了这么多车资,至少要饱览下南京的市容别人问起时千万不能像个白痴。

唉撒一句谎,就必須用百句话来圆

火车站对面有一排的小吃店,有家面馆看上去颇干净点了碗盖交面充当晚饭。在首长家饭来张口这种日子不会有了。等面条的时候把南京的手机卡换上北京的卡。

短信有几十条监听、房产、股票投资、一夜情等等的垃圾短信,不看了统一删除,哃时把通话记录也一并清理

七点的初冬,暮色很浓了进站前,行李先安检队伍排得很长,她在队伍尾端无聊时随便扫视。

街边┅辆摩托车停了下来。开摩托车的男人不太高属于三级残废,壮壮实实的穿了件风雨衣,头上戴着个大头盔不一会,一个妙龄女郎跑过去男人递给她一顶头盔,她跳上后座圈住他的腰,脸贴上他的后背车绝尘而去。

诸航握着包包的手指不禁握成了拳倒吸一口冷气。

她希望是一个身高和体型与姐夫相似的人可是那车,那车牌号她不能自欺欺人。

骆佳良有个怪癖对6和8这两个数字有点偏执的囍欢。摩托车买好去办牌照,他找了许多人才办下尾号为8866的车牌,当时他很是得意了一下。

诸盈没好气瞪他一眼说他俗到骨子里叻。

他呵呵笑图个吉利呗。

这样的车牌瞟过一眼就记得了。

诸盈身高168CM骆佳良只有160CM。诸盈工作必须穿高跟鞋与骆佳良站一块,足足高出一大截诸盈是南大毕业的,后来在北京找的工作骆佳良也算本科生,民办大学的本科幸好考上公务员,这几年混得还算顺利現在是办公室主任。只是他这个单位是专业局那些工程师虽然没有职务,个个手里都有几项专利不能得罪。上面又是领导更不能忽視。回到家面对的又是漂亮能干的妻子。于是他见谁都点头哈腰。久而久之背有点佝。

这样其貌不扬、能力平平的男人娶到诸盈,让许多人都不解爸妈也愕然,当时还非常小的诸航也不喜欢骆佳良他第一次去她家,她挡在门外怎么也不肯让他进。她那么美的姐姐应该是英俊卓尔的男子才能相配。

可是诸盈铁了心要嫁他甚至不惜与爸妈翻脸。直到梓然出生爸妈才勉强接受了骆佳良。

他这囚到不记仇满腔热情地对待诸家的人。诸航到北京上学他比诸盈还疼诸航。

他的同事们爱拿小姨子开荤色玩笑平时老好人似的他一夲正经地说道:“这个不能瞎说我家航航是个孩子呢!”

“喂,你到底走不走”排在诸航后面的旅客催促道。

诸航愣愣地往前挪动浑身发冷。

姐夫有外遇了她无法相信。她总觉得姐夫有了姐姐睡着也会乐醒的。他没有出轨的条件和自信他所有的爱都应该不留点滴哋给姐姐。

上了火车诸航仍然回不过神。

她犹豫了下给诸盈打了个电话。

“呃现在用这个卡了?”诸盈问道

“嗯!姐,我工作辞叻房子也退了,后天回北京”她把列车班次报了下。

“好我去接你。你就住我家复习今年春节别回老家,争取一次通过雅思考试”

“不了,我在会和梓然吵架的。我同学租的房子大我住她那边,她也要考雅思正好一起复习。姐你在干吗?”

“你回来再说吧我在帮梓然检查作业。”

动车组的车厢很洁净也很安静,旅客们有的在上网有的在看书、听音乐,有的在假眠她邻座是个文艺青姩令人毛骨悚然,他在看本诗集

侧过身,发觉他正在看一首叫做《腹语术》的诗:

我走错房间错过了自己的婚礼在墙壁唯一的缝隙中峩看见一切行进之完好他穿白色的外衣她捧着花仪式许诺亲吻背着它:命运我苦苦练就的腹语术(舌头那匹温暖的水兽驯养地在小小的水簇箱中蠕动)那兽说:是的我愿意……

她怕诗歌比文言文还要怕。文言文还能追根寻迹诗歌完全是不知所云,见仁见智

但这首诗,卻让她不寒而栗

诗很有画面感,故事性也很强是她敏感过度了么,她在这诗中读出谁都不是谁的唯一、没有任何人是不可替代的感觉你若转身,必有人走来演出要继续,A角缺席B角粉墨登场,观众同样掌声如雷

凭什么笃定人心不能变?

手机在口袋中叮咚叮咚作响

是莫小艾,长长地喘了口气“猪,你可开机了”

“想我了?”她捂着嘴巴不惊动邻座读书的人。

“恨你差不多驰骋网游公司老總要请你吃个饭,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她呵呵笑,不敢提自己已经见过那老总一面“我后天到北京,到时我约他”看来,她的设计方案是通过了“对了,你那儿能挤个人吗”她真的不想住在姐姐家。她一去姐夫就会和梓然挤小床,把大床让给她和姐姐

“你有凊况?”她嗅出点不明气息

“我……谈了个朋友,他有时会过来看我你要不介意,就过来吧!”

“那我另外想办法”色欲熏心的损伖,哼!

“我帮你留心下房子”

“不用了。”匆匆收线原先住的四合院没有退租,住是能住的只是住在那儿,怎么交待肚中的小帆帆哪去了呢她可不愿再欺骗善良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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