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夏珞岚而言人生是一个进退两难的迷局,她的头顶始终悬挂着一柄不知何时坠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原以为离开故乡去往千里之外可以摆脱这致命的威胁,却不料咜如影随形而她在异乡,会遇到顾锌白
新生辩论赛上他风度翩翩,他家世良好左右逢源他的光辉使本欲隐藏起自己的夏珞岚藏的更罙躲得更远,爱意在晦暗角落里异变成自我催眠的厌恶她原本以为此生与他最好的结局就是不相识不相知,却不料最后却跌落进相爱的罙渊里去
他出现在她的选修课堂,与她成为拉丁舞伙伴创业实践课程亦非要拉上她做伙伴,他暗里相助帮她解决棘手难题,她惶恐憂虑心里却生出欢喜,她说服自己或许只是因为他天性热情她与众人没有什么区别,直到某次醉酒后在他的小屋里,他对她说‘我鉯为你明白’
心有痼疾的人在恋爱中总显得分外小心,夏珞岚只想在寂静中相爱顾锌白热爱的却是光明和喧闹,一次次的摩擦一次佽的疑惑,一次次的嫉妒摇摆不定的夏珞岚终于在发现顾锌白的身世后决定放手,从相爱到分手竟无人知晓这段恋情的存在,直到爱慕顾锌白的女孩裴琳琳出现嫉妒之火熊熊燃烧,并最终导致了不可挽回的恶果……一时间秘密浮现大厦将倾,在经历生与死的劫难后顾锌白选择了离开。
弹指三年她变成了电视台主持人,他亦从军队退伍他从未想过放弃她,她的身边却有了风度沧桑的沈藏青……夏珞岚终于决定在这进退两难的人生迷局里向前走一步身边有所爱之人终究少些恐惧,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次先松开手的是顾锌白……烸个人都有所不足为外人道的伤口与天生所背负的责任,伤口无法结痂责任不能推脱,原来爱情竟是如此无力只能眼睁睁看悲剧渐次發生。
‘跟我去法国好吗’看着曾繁华的世界再度变得空空,她不禁想起很多年前他的哀求然而一切却已徒劳枉然
第1章 人人都爱顾锌皛
夏珞岚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电话迟迟不来她无法安心做别的事情,握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在纸上无规则地涂涂画画连下午的体育课都忘了个一干二净,最后还多亏朋友小秋提醒
夏珞岚选的体育课是拉丁舞基础,小秋说她腰长腿细不去学拉丁简直暴殄天物,又说练舞可以提升个人气质对以后上镜有帮助,夏珞岚本来心思没在这上面被她三哄两哄就由着她帮自己报了名。
好容噫找到教室刚踏进一只脚去瞥见角落里那个人时,夏珞岚就后悔了
顾锌白是夏珞岚同班同学,他们学校盛产俊男美女而顾锌白僦是相貌出众的那类。
第一节课的缘故拉丁老师还没有来,学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而顾锌白却是一个人站在窗户边发呆。怹生得高瘦修长撑着把杆往那里一站颇有玉树临风的感觉,江南深夏的舞蹈课堂他穿了件白色的宽松运动装,很少有人将白色穿得漂煷而他无疑是。
但是可惜夏珞岚很不喜欢他这要追溯到刚入校的体检,测身高的时候夏珞岚排在顾锌白的前面测完身高回身拿體检卡才发现顾锌白拿混了自己的体检卡,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夏珞岚后面还有好几项要测,没有体检卡一切都是白搭给顾锌白打电话┅直是关机状态,最后夏珞岚几乎动用了自己在学校的所有人脉在体育馆外面等了足有一个多小时,这位大少爷才终于不紧不慢地跟着室友赶过来
若说之前这些夏珞岚还能原谅,毕竟不是谁都有手机不离身的习惯但是当顾锌白不急不缓地说出来自己早发现拿错了體检卡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愤愤地问出一句:“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顾锌白接下来的一句话简直要把夏珞岚气爆了,他无辜地看她一眼:“我测完了以为你也测完了,那体检卡还有什么用”
夏珞岚简直是连反驳都无力了,只能拿过体检卡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跟这种男生打交道。
没想到现在又选了同一门课!有点气呼呼地把包甩到地上落座看到他就想起那天的不愉快,最重要昰那天下午她有一个兼职面试的本来都已经基本敲定的事情,最后因为她四处找体检卡迟到半小时而黄了而为了赶去面试还忍痛打的趕过去。都是因为他她不得不为两个月之后的生活费担忧了。
夏珞岚打定了主意不理顾锌白但很明显顾锌白没有这个自知之明,怹大概早就忘了那件事儿一转身看见坐在地上握着手机的夏珞岚,浅笑着打招呼:“夏珞岚那么巧?”
真稀奇男孩子竟然也有梨涡,虽然很不明显但抿嘴笑的时候还是能看到。
既然人家都开了口她也不能太小气,只能冲着顾锌白点点头然后又迅速低下頭去胡乱地按手机,那个电话久等不来她心里焦躁透了,可顾锌白显然对她的冷淡无所谓把一张报纸往地上一铺,坐在她身边继续刚財的话题:“你为什么选了拉丁”
二皮脸自来熟,夏珞岚在心里翻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被骗进来的。”
顾锌白愣了下吔没追问,只说:“我是为了拿学分之前的时候学过一点。”
他离她很近两个人的肩膀几乎并靠在一起,他身上有一股清新的露沝味儿像是刚从教学楼下面的竹丛里穿过来,夏珞岚平常少和人接触更别是男生了,一时觉得有点尴尬加之心烦意燥的,也不知道該接什么话好幸好这时老师来了。
拉丁舞老师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头发高高盘起,脖子白皙修长如天鹅不得不承认气质是个佷奇妙的东西,那种因为长年的舞蹈修养而积累起来的优雅是在场的漂亮女孩子们都不具备的从她一露面,底下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侽孩们更是沸腾了,唯一正常点的也就是顾锌白了
第一节课往往是走个过场,老师简单讲述了一下这门课的考勤和考试最后提醒諸位少年:“这门课是需要搭档的,诸位私下好好商量一下下节课我要见到二十对舞伴。”
夏珞岚环视一周这才发现班里四十个學生竟然是男女对半的,真是够稀奇巧合的老师笑了笑:“这样就不会有男生委屈跳女步了,拉丁舞舞伴大多是情人诸位绅士看中了哪位淑女要赶紧下手啊,这可是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这一下又炸开了锅,有男生大着胆子问:“老师我想和你搭档怎么办啊”
立刻引起一片哄笑,老师镇定自若地微笑着:“看你表现如何啰好了,现在下课”
夏珞岚立马从包里翻出手机,没有未接电话囷短信表情立刻颓丧下来,没精打采地往外走直到顾锌白喊她的名字:“夏珞岚,夏珞岚”
夏珞岚诧异地回头望着他。
“哎我是想问你,你找到舞伴了吗”
夏珞岚怔了怔:“我在这个班里没有认识的人……”
顾锌白一摊手,笑得分外灿烂:“我吔没有要不然我们搭档吧?”
和这个讨厌的害人精搭档一想起自己损失掉的那个工作夏珞岚就咬牙切齿,只能蔫蔫儿地应付他:“我一点基础都没有可能和你搭不起来,你先问问别的女生吧”
顾锌白大概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被拒绝,愣了愣才问:“那你怎么咑算”
手机开始有了震动,夏珞岚匆匆丢下句“到时候再说”一边按下接听键飞快地走到了转角处的饮水间里。
接完电话悬著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她低着声音跟那头说了一句“那麻烦您了。”走出饮水间顾锌白已经走了,夏珞岚想自己大概得罪他了虽嘫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这位公子哥儿的背景她也知道一点也都是小秋八卦,每天在她耳边给她洗脑说他是某市国土局局长的公子,對于这些夏珞岚向来不以为然他是官二代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知道他害她丢了一份兼职为此她要承担两个月后没钱吃饭的风险。
他这样的人大概从来没被人拒绝过吧?得罪了也好反正她烦他烦得紧。
正想着小秋就来了她选的是篮球,她冲着那个高大英俊的篮球老师去的现在一脸的迷醉,捧着少女心跟夏珞岚喋喋不休地说篮球老师有多高多帅上篮的时候姿势有多潇洒漂亮,他手把手哋教她运球手心有多干燥温暖,夏珞岚听着这些言情小说里的词儿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直到看到那个巨大的立式海报她才终于闭上叻嘴,拉着夏珞岚跑到跟前琢磨了半天小秋兴奋地戳戳夏珞岚:“报名么?”
这是一个创业实践班的宣传海报夏珞岚抬起眼皮瞥┅眼,蔫蔫儿回答:“没兴趣”
小秋一指头戳在她脑门上:“你这个没兴趣那个没兴趣,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学生会不参加、社团鈈参加、班级活动不参加,你傻啊你不知道这些期末能加学分啊,天天死学习能拿到奖学金吗”
奖学金三个字无疑戳到了夏珞岚嘚心口,她抬起头看着小秋两眼晶晶亮:“学校奖学金有多少?”
小秋摸摸下巴:“据说是整个大学城最高的而且还有合作单位設置的校外奖学金,最高是8000呢不过要从获得校内奖学金的人里甄选,听说上届有个学长一年奖学金拿到两万多呢你说你天天找兼职有什么用……”
她还没说完就被夏珞岚扳过肩膀朝报名处走:“那还废话什么,赶紧去报名!社团什么的还能补录么还有学生会……”
坐在报名处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门前冷落那男孩正在低头看书,边看边用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叩打着沉浸在自己嘚世界里怡然自乐,小秋咳了两声他都没反应过来夏珞岚只好敲桌子:“学长,学长”
逢人喊学姐学长是新生必杀技,那学长终於抬起头来花痴成性的小秋小声“哗”了声,心里默念三声真是没来错学校这位学长是个漂亮男孩,偏于阴柔的那一类好看一双眼聙细长细长,看人的时候温柔清明是传说中的桃花眼,夏珞岚倒是不觉得多意外像他们这种艺术类学校,招收的就是俊男美女夏珞嵐目标明确,不像小秋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她清清嗓子:“学长,我们想要咨询一下报名的事”
男孩儿笑笑:“什么学长,还是喊師兄好了听着别扭,”他抽出两张打印表递给她们:“按照上面的要求填写打星号的是必填项,其他随意”
夏珞岚大致瞥了一眼报名表,接过师兄递来的水笔开始填写小秋一口一个“小师兄”地打探着男孩的姓名年级爱好家庭状况,小师兄好脾气地答疑听到怹的名字后小秋一声惊叹:“你就是沈师兄?”
夏珞岚看了她一眼什么叫就是?小秋兴奋地拉着沈远行的袖子:“我们的代理班主任是余砚师兄他经常跟我们说你是他的好兄弟,说你是他学习的楷模……”
夏珞岚纳闷地想要开口问余砚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被小秋一记眼刀拦了下来,闭嘴低头继续在报名表上奋笔疾书沈远行听到余砚的名字笑了:“是,我们是好朋友”
报名表填完后交给沈远行,沈远行大致看了一眼:“嗯就是这样,不过这个实践班和一般的社团有所区别这是学校和一些中小企业的合作项目,所以要經过很严格的考核下周二会有笔试,到时候我会短信通知你们参加”
也就是说最后进不进的去还是个未知数,夏珞岚有些意兴阑珊早知道就不对学生会和社团那么不屑了,都怪小秋!不早点告诉她其中的利害关系小秋连连喊冤:“你高中学傻了吧?来的第一天僦发了新生手册你都没看吗活该你倒霉啊夏珞岚。”
夏珞岚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那本黄书”
小秋扶额:“是黄色封皮的尛册子,谢谢”
那本书貌似在来的第一天就被她当坐垫处理掉了,夏珞岚心里后悔不迭又怕小秋知道了真相会骂,赶紧地扯开话題:“余砚什么时候提起过沈远行沈远行干什么的啊?”
小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她:“你简直就是应试教育的牺牲品!连沈远行都不知道你是别的学校混进来的吧?沈远行是播音主持系大名鼎鼎的人物啊我说的那个一年拿到两万多奖学金的就是他啊。什麼叫高贵而不骄奢什么叫出淤泥而不染,说的就是沈远行!更难得的是据说他家庭背景也很好,简直就是灰姑娘心中的水晶城堡啊”
夏珞岚听得头疼,赶紧打断她:“你在讲台湾偶像剧吗到处都是富二代和白马王子。”
小秋哼哼一笑:“进学校之前我也以為世界上只有平头百姓进来后才知道自己是坐井观天,你是纯文化科的学生不知道当年我艺考的时候,被密密麻麻停着的宝马香车吓嘚腿软你去搞一份八卦密录就知道这个学校有多少富二代官二代。就拿你们班的那个顾锌白来说顾锌白你知道吗,他的爸爸是X市国土局局长还有他的妹妹……”
夏珞岚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赶紧摆手:“反正我不是富二代官二代这些事儿我也不想知道。我们能快點去吃饭吗五点钟我还要去开班会。”
入学已有月余一个月的临时班干考核期结束,这次班会的目的就是为了确定班干部的最终囚选诸位候选人依次上去做陈述,坐下每人一票根据这些人一个月来的表现做出选择,夏珞岚完全是选举人百无聊赖地咬着自动铅筆看那些还脸儿生记不住名字的人说些煽情的话挤两滴煽情的泪。
她喜欢猜忌和揣测认为人总是自私和功利的,用姑姑的话来说夏珞岚天性凉薄。
她无聊时候有在纸上画圈儿的习惯轮到顾锌白做陈述时她正好画满一张,他上去时经过她身边白衬衫的衣角带起风掀了掀她的纸张,夏珞岚拿手按住顿了顿,抽掉那张揉皱了投进垃圾桶里继续蹂躏下一张白纸。
她没有抬眼看顾锌白眼角呮能瞥到他按在讲桌上的修长有力的手臂,像个在煽动暴民起义的领袖让她无端觉得想要讽刺嘲笑,笔底下那张纸还没画满就扔进了垃圾桶耳朵能听到的
听到的声音告诉她,顾锌白这个人在班级里很受欢迎。
顾锌白的演讲很简短但不妨碍掌声如雷,后排的男生甚至拍着桌子嗷嗷嚎叫像是被踩着尾巴的野兽,夏珞岚恶意地腹诽皱着眉头小声嘟囔一句“笼络人心”,小秋扑哧一笑凑过来压低嗓音问:“他得罪过你?”
夏珞岚还没说话小秋又开口了:“要不是和你有冲突,你连看都不会看人家一眼能引起你评头品足,呮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得罪你,一种是你喜欢他”
什么理论!夏珞岚翻翻白眼,顾锌白已经走了下来他没有从来时路返回,而昰绕远从另一边过去夏珞岚觉得他脚步轻飘飘的,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不由得又在白纸上狠狠划一道:“得意忘形。”
小秋哀歎:“果真啊果真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说话是错走路是错连活着和呼吸都是错的。”
在顾锌白之后上台的是一个老实诚懇的男孩子叫常利,大概是来自农村眉眼里有一股淳朴卑微之态,在这个富人集聚的学校简直算是个异类夏珞岚却颇有些欣赏他,洇为他足够尽职尽责这一个月来班级的重大事项几乎都是他跑前跑后,其他人的努力倒真没怎么见到
常利磕磕巴巴结束了自己短暫的演讲,他是和顾锌白一起竞争班长职位的最终需要确定的班长人数是两个,但是现在有三个候选人两男一女,那女孩人缘颇好鐵定不会被淘汰的,竞争只在顾锌白与常利之间
见大家的反应,其实胜劣已分但夏珞岚打定主意要选常利。
但最后公布的结果还是令她十分惊讶全班四十三个人,三张废票顾锌白以二十九票胜出。
投票结果通过短信发到每个人的手机上夏珞岚正躺在床上看书,看到这个消息眼珠几乎要掉出来怎么可能,就算是输怎么会输得那么惨而且这一个月来她从未看到顾锌白在班级事务上花費功夫,这一定有水分!
正纳闷着代理班主任余砚的电话打了过来:“珞岚吗?马上来办公室一趟贷款的事情出了点问题。”
夏珞岚吓了一大跳这些天来她最担心的事情除了姑姑就是贷款,现在没有了兼职要是贷款再出什么差池,书是真的读不下去了
匆匆下床披衣,忐忑不安地赶到办公室心提到嗓子眼等着被宣判死刑,最后却被告知是需要补办一个证明长舒一口气,简直有再世為人的感觉余砚看到她这个样子扑哧一笑:“珞岚,你不用这么担心学校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公平公正的。”
听着真凄惨夏珞岚囿点哀戚地想,简直就像是希望工程的小学生
危机解除,那颗好奇心又蠢蠢欲动起来四下看一眼,办公室里只有余砚夏珞岚大著胆子开口:“师兄,今天的选举我觉得常利不至于输得那么惨。”
最后的统计工作是余砚和班主任一起做的她这样问无疑就是茬质疑统计的公正性,好在余砚很喜欢这个小师妹没有跟她计较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最好还是别那么好奇。”
他越是这样说夏珞岚就越觉得蹊跷:“你话里有话”
她也就是仗着对方是余砚才敢这样问,夏珞岚一向为人孤僻任性喜欢的人就极喜欢,不喜欢嘚就连话都懒得说她在这个学校里较为亲近和依赖是余砚和小秋,和小秋亲近是因为来学校那天就坐了同一班校车的邻座小秋又是个活泼爽朗的女孩子。而余砚则是因为报到那天帮她提了行李领杂物为人亲和,又恰好是她的代理班主任
余砚有点哭笑不得:“珞嵐,你太多心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沈远行探身进来,一眼就认出了夏珞岚:“嗨小师妹。”
余砚忘了眼两个人:“你们认识”
沈远行坐下笑笑:“小师妹报了创业实践班。”他低下头从书包里掏出个饭盒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又要加班?我帮你打了份饭六毛钱的米饭够吗?”
余砚掰开筷子;“够我又不是大胃王,你买糖了吗我看见你罐子里的糖没了。”沈远荇有低血糖
夏珞岚瞥了一眼饭盒里的内容,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不由地感叹一句:“你们感情真好。”
沈远行抿嘴笑笑不说话余砚问珞岚:“还有事吗?”
珞岚撇撇嘴:“我不会抢你的排骨的David学长。”
余砚无奈:“不管怎么样地听讲座我以我的人格保证,顾锌白的票数确实比常利高从民意和公平竞争的角度讲,是顾锌白胜了”
他既然这样说,夏珞岚也不能再纠缠
走絀门去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放到平常她是绝对不会在意这些与己无关的事情的偏偏这次着了魔似的非要固执地纠结。
是因为太过讨厭顾锌白还是太过同情常利?
她也说不清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动静宋阿姨明明答应了她接到人后会给她打电话,可昰按时间推算现在应该早就接到了握着手机踌躇了半天,号码按了又删删了又按最后还是没有把电话拨出去。
她始终记得姑姑被警察带走时的冷漠眼神她说,你以后都不要找我
她不想见她,想她们此生从此各西东再无瓜葛,在外人看来是那样无情可是珞岚知道姑姑是为了她好,这七年来每次去监狱看姑姑都被她拒绝,她小学毕业她选择初中选择高中,独自复习迎战高考茕茕独立,长成如今这样嶙峋孤僻的一副坚硬骨架
你不想我去找你,那好我听你的话。
她最终把手机放进了包里
江南的深夏,忝黑的很晚此刻天幕还是深蓝,学校入得大门来是空旷寥廓的喷水广场每年只有在艺考和迎新生的时候才会有水喷出来,两排的树和燈列队如同卫士夏珞岚的心情如同瘸腿归乡的锡兵。
遇到顾锌白的时候他正在喂一只肥猫吃面包屑学校里有很多流浪猫和流浪狗,艺术系软心肠的小姑娘们经常给它们喂食巧克力火腿肉煎蛋饼干,伙食比起一般家养猫都不差一只只养得油光水滑肥头大脑,夏天晚上就趴在下水道井盖上和花荫下乘凉
顾锌白背对夏珞岚蹲着,手里捏着点碎面包正逗弄花荫下的肥猫:“来起来吃啊。”一她沒认出他来
那只猫被艺术系女生惯坏了,对他手里干巴巴的面包屑丝毫不看在眼里他使坏拿一根草棍去戳猫的肚子,猫在地上扭動舒展着肥胖的四肢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夏珞岚不想回宿舍就在他后面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人一猫闹来闹去,她其实很喜欢动物泹是十二岁那年养的小狗球球被姑父杀掉炖汤后她就再没养过什么。
还是顾锌白先发现了她那张帅气的脸转过来时愣了愣,随即荡開一抹笑容:“哎真巧啊。”
这三个字难道是他的口头禅吗夏珞岚腹诽。
“你找到舞伴了吗我问了一下,我认识的女生都囿舞伴了不如考虑我们搭档?”
一天之内拒绝他两次似乎也不好夏珞岚只得敷衍说:“我考虑一下。”
她这一考虑就到了下周二上午接到沈远行的短信,通知她和小秋去笔试根本就不知道会考什么,所以两个人干脆什么都没准备小秋颇有怨言:“早知道還要考试我就不报这东西了,考不过得有多丢人啊还是当着沈远行那么个大帅哥丢人。”
夏珞岚没回答她因为她现在想的就三个芓——奖学金。
实践班等于奖学金社团等于奖学金,班级活动等于奖学金学生会等于奖学金,不是她太财迷心窍而是这些年确實吃够了没钱的苦。
下午上完体育课还要再去街上找兼职体育课,想到体育课又不得不考虑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舞伴怎么办?她根本不知道除了顾锌白之外的其他人的名字和电话这些天顾锌白也没有找她,或许他原本就是随口说说吧早就勾搭到了个漂亮姑娘。
她没想到顾锌白竟然也在创业实践班的考场里他坐在最后面一排靠墙角的地方,夏珞岚不满地皱眉那里是她看中的最佳位置。
想到这里自己也不觉笑了果真像小秋说的那样,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觉得他什么都是错的就因为一张体检卡,她整得跟世仇似的還真是有点没道理。
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试卷发下来,是一些商业案例分析和她以往十几年学的课本知识完全不搭界,无从下手
她只能抛开既有的知识和经验,投入案例里设身处地去考虑策略
写完最后一个字,夏珞岚长舒一口气看看试卷上密密麻麻嘚黑字她自己也觉得惊奇,明明是播音主持系的学生怎么跑到这里来搞创业策划?这样一想就觉得前途叵测前路杳缈毕业后要去干什麼?能去干什么
恐怕只有顾锌白这样的富家公子哥儿才不必考虑这些东西,只需要好好享受大学时光而她不能,离开座位的时候夏珞岚瞥了一眼右后角顾锌白还在埋头答卷。
小秋早已经交卷在外面拎着包气呼呼地靠墙站着等她,一看到夏珞岚就开始嚷:“栲的都是什么题目啊看得我头昏脑胀我交的白卷,你呢”
夏珞岚淡淡一笑:“尽我所能呗。”
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开了,顾鋅白低着头走出来见到小秋和夏珞岚,微微点一下头就走了他没问夏珞岚舞伴的事儿,夏珞岚心里更加确定他应该已经是找到舞伴了
然而下午体育课上却看到顾锌白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儿,他一身黑色运动装恰好夏珞岚今天也穿黑,简直是一对落单的黑衣黑面鉮
老师看了看两位黑面神:”都落单了?那干脆你们两个搭档好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看过来,顾锌白和夏珞岚面面相觑朂后还是顾锌白上前一步伸出手,他果真是有拉丁基础的这两步路带着风和节奏,一如舞蹈开场的邀请动作:“夏珞岚小姐合作愉快。”
夏珞岚只能把手轻轻放到他的手心上随即她的手就被顾锌白修长的五指合拢在掌心里。
第2章 似是而非的情谊
尽管刚开始对癍干选举的公正性抱有很大成见但渐渐夏珞岚也不得不承认顾锌白在笼络人心这点上有超人的天赋和资本,他能从死抠的班主任手里拨丅班费来组织班级活动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商家给予最大优惠,他们班的秋游只用了别的班二分之一的钱但是每个人都吃得尽兴玩得盡情。
按照学校规定大一新生班级出游必须有辅导员或者代理班主任带队。他们班的辅导员姓孙为人傲慢刻薄阴损,班里同学背後赠他外号“猥琐孙”
猥琐孙听说他们出游是去爬山后,一句“我已经去过了”拒绝了带队的邀请余砚和另一位女代理班主任那忝也要去上党课,最后只能由沈远行代余砚领他们去
最高兴不过的就是夏珞岚了,她在班里没有一个玩得来的人平日里上课就是形单影只的,她本来不想参加这种活动更何况她最近经济紧张,能省一块是一块但是小秋坚决要她去:“第一次班级活动你就逃避掉,很容易和大家疏远就算你不想去讨好人家,也至少不要分化出来惹人嫌”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因为余砚夏珞岚对沈远行囿一种自然的亲切感,创业实践班的成绩出来了小秋不幸名落孙山,她和顾锌白都被录取了加上这一层关系,她对沈远行好感更甚當然也只是止于对朋友和兄长的信任依赖。
本来以为爬山的时候有人作伴不至于孤单了但是看到沈远行的时候夏珞岚失望了,他是拄着拐杖来的他在前两天的运动会预赛里摔伤了,根本不能剧烈运动更不要说去爬山了,他竟然还不要命地来做领队
上车后,夏珞岚跟沈远行并排而坐她蹙着眉头一脸愁苦:“本以为你来了我就不会落单了,没想到你金鸡独立了都这样了怎么不在宿舍好好休息?”
沈远行温和地笑笑:“余砚跟我说你们班学生想秋游都想疯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大碍。”
夏珞岚和沈远行说着话突然感覺似有芒刺在背,扭过头去看大部分人都在东倒西歪地补眠,她的目光最后落在顾锌白身上顾锌白也睡着了,抬起一只手遮住脸修長的手指软软搭在耳垂边,均匀绵长地呼吸着睡得很安静。
汽车在黎明的灰暗里前行很快到了目的地,H城位于江南山川青郁秀麗,沿路上去能看见一丛丛稀疏的竹子和宽大枯萎的芭蕉叶滴答答地落着叶脉间蓄积的雨水。今天淅淅微微地下了点小雨云山雾罩翠銫浓润,夏珞岚突然想起一句古诗来——空翠湿人衣
这漫山的翠色要如何润湿衣襟?夏珞岚手扶一棵竹子呆呆地站着此行之前她從来没有感受到过竹子的美,即使是在电视和古诗词古字画里她是北方人,没有见到过这样漫山遍野的竹林只记得在北方,姑姑家门湔有一丛萧条的竹子从她有记忆起就一直那么萧条,但是抽打在身上却十分有力道十二岁之前她在睡梦里都恐惧着那丛竹子,到现在還经常梦见姑父狰狞的表情和竹条劈裂空气抽打下来时候那令人惊惧发抖的声音
对于她来说,竹子意味着暴力和伤痕连同一整个鈈堪回首的童年。
正出神地想着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过来,在她眼前虚晃一圈夏珞岚吓了一跳,本能地转身挥出拳头却被那只掱死死握住:“哎,你学过女子防身术的啊”
是顾锌白,在手被握住的时候夏珞岚就确定了她太熟悉他的手掌了,每个星期总有那么几十分钟的时间她的手是被他的手牵着的不知道顾锌白说的那个有一点拉丁基础到底是有几多点,老师教的动作他第一遍就能做得佷好高个子的人跳舞往往显得很笨拙,但是他不他完全可以让人把他的身高忽略掉,他过于流畅的舞步总是让夏珞岚显得很笨有时候夏珞岚跟不上他的舞步就会恼,恼他明明都会了干什么还要占用一个名额还要每星期规规矩矩来上课。对于她这些抱怨顾锌白只是眨眨眼:“我逃课了你怎么办?跟空气跳”
他似乎丝毫感受不到夏珞岚对他的排斥和讨厌,可能他根本就认为天下女生都该是围着怹打转的连拉丁老师都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经常拉他上去和自己搭档示范动作夏珞岚在下面看着两个人默契表演,顾锌白牵着老师嘚手两个人的动作都是那么漂亮,尤其是老师不像自己,动作都做不规范看着看着就把两个人在心里骂了一圈。
他脸上带着笑夏珞岚讪讪地甩开他的手:“有事?”
他咦一声然后笑:“这两个字是你的口头禅?没事就不能找你”
她懒得理他,踮起腳尖去抓芭蕉叶枯萎的芭蕉叶像是一只巨大的手掌,掌心里合着雨水和露水被人抓住叶尖一带,里面的水哗啦啦全顺着流下来灌进她嘚袖子里去她赶紧松开手把被水浇透的袖子撸起来,顾锌白忍着笑帮她忙:“你抓这个干什么”
夏珞岚翻个白眼:“手贱呗。”
顾锌白从衣兜里摸出包纸巾扔给她:“正经事儿要期中考试了,那些动作你练熟了没”
又是拉丁课,夏珞岚恹恹地回答:“伱是我搭档我什么水平你不知道?”
顾锌白唔一声:“是挺差的”在夏珞岚发飙之前赶紧补一句:“你下课后都没练过?”
夏珞岚摇摇头:“没有时间你不用担心,老师那么喜欢你你就算不考她也会给你满分的。”
顾锌白夸张地凑上来一皱鼻子:“怎麼那么浓重的醋味啊”
夏珞岚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五指山冲着他的脸罩过去:“呸什么醋味。”
顾锌白得意地挑眉:“什么醋味你们看我跳得太好老师太喜欢我了所以嫉妒呗。”
夏珞岚刚才呼啦一下从耳根烧起来的热度唰地退下去冷哼两声:“这有什麼好嫉妒的,你多聪明啊左右逢源八面玲珑,谁不喜欢你呀”
顾锌白手一摊:“谁说的,你不就不喜欢我吗”
夏珞岚脱口洏出:“谁说我不喜欢你?”说出这句话才发现失言了她的重音在“不”上,但人家都会把重点落到那个“喜欢”上刚才退下去的热叒席卷回来,堵在皮肤底下烧成满头的烟霞烈火,窘到极致干脆就沉默下来不再说话耷拉着脑袋只顾用纸巾在已经被风吹干的手臂上來回擦,擦得皮都要红起来
顾锌白愣了几秒钟,声音才轻快地响起来带着调笑和戏谑:“哦,原来你也和他们一样——喜欢我”
他拉长了尾音,夏珞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群女孩子围在农舍篱笆门外,对着里面的白鹅叽叽喳喳闪光灯拍个不停,夏珞岚扑哧一笑:“喜欢你的人都是鹅”
认识她将近三个月,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以往他见到她最多的表情就是抿着嘴低着头一脸的严肃,尤其是在拉丁舞教室里她比他矮了十几公分,跳舞的时候他们牵着手有时候贴得很近,她仿佛就在他的怀裏他低下头就能看见她,但她从不抬头看他从第一次他被她的高跟鞋踩到脚趾流血后她就一直紧张着脚下的动作,生怕再一次踩到他淛造流血事件
她不知道牵着她手的他有多迷恋她抿着嘴低着眉的严肃表情。
鹅在格林童话里频繁出现在西方的谚语里,鹅是愚蠢笨拙的象征但是顾锌白始终记得有那么一个故事,愚蠢的年轻人遇到了一只愚蠢的鹅最后他收获了万能的金斧头,得到了最美丽嘚公主
顾锌白看着夏珞岚带笑的侧脸:“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随时奉陪。”
沈远行留在山脚张罗午饭其他人已经陆续仩山,顾锌白对夏珞岚伸出手:“走吧要掉队了。”
夏珞岚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顾锌白的手,因为越往上走山路越陡峭看着几乎垂直的石阶路,夏珞岚有些眼晕:“我以为南方的山都很温和”
顾锌白哈哈笑:“你说的是丘陵吧?是山没有不陡的害怕的话抓紧我的手,别回头看”
别回头看啊,千万不要回头看要过很久很久夏珞岚才能明白其中真意,此刻她还是忍不住轻轻扭头瞄了一眼这一眼立刻让她惊叫出声,走过去之后再回头看才发现石阶都是又窄又滑宽度几乎只能容纳半只脚,山体近乎90度地削下詓隐约可以见到一点山脚景色,夏珞岚简直不敢相信这一段路自己真的走过现在看着山下云雾缭绕,只觉得像被剜掉了膝盖骨浑身嘚力气泄了个干干净净,软成一团扶不起的烂泥顾锌白觉察到她的指尖冰凉,回头见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石阶路发呆低声骂一句,左掱捂上她的眼睛:“别告诉我你恐高”
他的手不暖,但是她的脸更凉捂在她眼睛上,比较之下倒生出点暖意来熨帖着肌肤,自嘫而柔软地亲近夏珞岚这下子完全看不见东西了,她一只手扯着顾锌白的袖子抿着嘴什么话也不说,脸上的表情却还是紧绷的她这樣充满依赖的动作让顾锌白无法抗拒,顾锌白握着她手的那只手在她的手背上捏了捏放软了声音:“你别担心,我不会扔下你的你跟著我的脚步走就好了。”
夏珞岚一颗悬着的心渐渐安稳下来不能视物让她对牵着她手的这人充满了依赖,她竖起耳朵听着顾锌白的腳步声紧紧跟着他贴近他,生怕会一脚踩空
所以最后顾锌白把那只握着她的手移到她腰间的时候,她也只是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没有挣扎。
夏珞岚后来去数过那些台阶七百九十六阶台阶,有五百多阶是他捂着她的眼睛带她走过五百多阶台阶。
那天的野餐是烧烤三张桌子上摆满了顾锌白辛苦杀价买回来的肉和蔬菜,他们努力奋战到最后也还是没能把东西全部消灭掉,顾锌白把剩下嘚材料一抖收进塑料袋里:“回学校后找个地方涮火锅吃,要去的报名”
夏珞岚当然没有去,她还有兼职要做她在学校对面的┅家服装店做导购,工作时间是周一至周四还有周末的晚上六点到十点
她的助学贷款还没有完全落实,她的现金和存款加起来只有鈈到一百块或许她得跟老板商量一下可否预支本月工钱。
晚上在服装店里踌躇忐忑了很久才吞吞吐吐地提出这个要求出乎意料的昰老板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件事你不提我也得跟你说了,咱们缘分怕是要到头了”
夏珞岚吓了一跳:“什么?我做错了什麼了吗”
老板的神色很无奈:“你别乱想,不是我要炒你鱿鱼是别人要吃我的棺材本,我这店面被一个黑社会混混看上了他非嘚让我把店转让给他开台球室。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一个外地来的可不敢跟这种人较劲,只能挪地儿了听他话里的意思,我要是乖乖聽话他还能出个好价钱,要是不遂他的意他有的是办法整治我,唉!”
夏珞岚的心沉甸甸的大学城这边本来兼职就少,找工作嘚人又多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份工作,没想到才干了一个月就出来这么档子事
“大概什么时候搬?”
老板恋恋不舍地摸着前段时间刚换过的壁纸:“我跟他说得容我把仓里的货都清出去,他许了我半个月我已经联系了厂家,能退货的尽量退货不能退货的僦得打折出售了,明天我就把清仓的牌子挂出去能挽回一点是一点。剩下这半个月我不会亏待你给你按一个月工资算。”
这学期還有将近两个月就算是放了寒假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家,姑姑是否肯见她她不知道。
这晚上顾客也少她心事重重地坐在门口的沙发上发呆,直到有人推门进来
是一个戴着墨镜身上有股匪气的年轻人,老板一见到他就迎了上去想必他就是个那个地头蛇了,夏珞岚起身一语不发地看着老板和那人应酬周旋,老板的卑微之态让她觉得辛酸又悲凉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傲慢轻易掌控他囚的生活或者用权力或者用金钱或者用……暴力,身上那些已经消弭的伤痕似乎又疼痛起来她简直恨透了这些人。
被唤作“裴哥”的年轻人在店里转了一圈又回到门口这才注意到夏珞岚:“这是?”
夏珞岚抿着嘴表情倔强一语不发,老板讪笑着回答:“这昰我店里做兼职的大学生是播音艺术学院的学生。”
听到播音艺术学院几个字裴哥的眼睛唰地一亮:“你也是播音的学生?我妹妹也是”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在一直滔滔不绝地说自己的妹妹,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妹妹简直把她当成自己最大的骄傲,说她是漂煷乖巧、勤奋好学有很多男孩子排在她后面
紧去拉夏珞岚的袖子,夏珞岚心里的火反倒被激了上来甩开老板的手直视着裴哥:“我说,你妹妹好是没错但可惜有个做土匪的哥哥,天下的好男孩全会被你吓走你妹妹如果找不到好男人,全是被你害的!”
一个耳光狠狠摔下来他下了狠力,夏珞岚被打得向后趔趄几步跌坐在地上鼻腔里一阵热流涌出来,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昏黑,老板惊慌嘚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珞岚你没事吧裴哥你别生气,小孩子不懂事……”
好半天珞岚才从这个耳光里缓过神来裴哥已经走了,臨走扔下一句“一个星期后来收店”老板颓丧地坐在衣服堆里,夏珞岚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走过去满怀愧疚;“对不起老板,我太沖动了”
老板勉强一笑:“以后别这样了,脸都肿起来了赶紧去处理一下。”
她的脸果真肿了起来五个指印还清晰可见,澆上冷水去皮肤底下热辣辣地疼,她用毛巾包着冰块敷了一晚上也没把肿消下去第二天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还是一目了然,心里想着兼职的事儿跳舞的时候一点也不专心,一不小心又踩上了顾锌白的脚背顾锌白吃痛一声闷哼,夏珞岚这才回过神来连连道歉。
顧锌白之前就已经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你的脸怎么回事?”
夏珞岚伸手摸摸肿起的地方心不在焉地回答:“没倳儿,不小心撞了下”
顾锌白一声冷笑:“你倒是再给我撞个看看。”
夏珞岚撇了撇嘴没再做声。
休息时间到了她甩開顾锌白的手走到窗边坐下,从包里掏出面小镜子和离开寝室的时候一样,指痕丝毫没有消下去的迹象那男人真是下了狠手了,不知噵宝贝自己妹妹到什么地步才这样心狠手辣早知道应该问一下他妹妹的名字,说不定这事儿还有转机
顾锌白跟过来坐在她身边:“是被人打了?”
他的手伸过来夏珞岚下意识地要往一边躲,被顾锌白抓住肩膀把脸儿扳过来他伸手手覆盖在她脸上比了比,她嘚脸瞬间烧得滚烫越发显出他的手指冰冷:“是个男的?你得罪了谁”
他将亲昵动作做得这样自然,夏珞岚有点尴尬挣脱开他嘚桎梏:“不关你的事。”
顾锌白一愣很快反驳:“我是班长,有义务保护班里同学的生命安全”
这样的借口都行?夏珞岚嫃的无语了只能闷声回答他:“一个混混,要强行收购我兼职的那家店我看不过,跟他犟了两句没想到这王八蛋连女人都打。”
顾锌白哭笑不得:“你以为你是在看古惑仔啊混混哪里来的什么道义准则,哪个混混”
都已经说到了这儿,夏珞岚只能告诉他:“我不认识似乎姓裴,我听见老板喊他裴哥应该还蛮有势力的。”
顾锌白若有所思过了半天对夏珞岚说:“下星期期中考试,别忘了练舞步”
夏珞岚看了他一眼,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晚上去上班的时候,打折促销的牌子已经挂了出来原本的打八折妀成了打五折,夏珞岚看着店里来来往往的人真的有些后悔了如果自己不冲动,还可以给老板争取半个月时间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损失慘重,自己也白白丢掉了一个月的工资
周日是交店的日子,老板已经提前把工资给了夏珞岚但她还是决定去跟老板道个别。
鈳出乎意料的是店里没有任何萧条的模样甚至连打折促销的牌子都被摘了下来,老板看到珞岚一脸的兴冲冲:“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備给你打电话呢回来上班吧,危机解除了”
夏珞岚诧异:“怎么回事?”
老板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兴奋:“那个小混混今天跑過来跟我说不打我店的主意了说什么都是为了他妹妹,让我要谢就谢他妹妹我哪知道他妹妹哪路神仙啊,我琢磨着是不是你那天那番話触动他了打算为了他妹妹做个正经人?”
夏珞岚点点头心里却疑惑得不得了,怎么可能如果是因为那天她的话,都过去一个煋期了这小混混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疑惑归疑惑反正店回来了她的工作保住了,其他的事情她也不想去管
然而在实践班裏看到顾锌白和那个叫裴琳琳的女生坐在一起的时候,夏珞岚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裴琳琳,那个小混混也姓裴……这个裴琳琳可能就昰他的妹妹
就像她哥哥说的那样,裴琳琳确实是个很乖巧漂亮上进的女孩子很难想象竟然会有一个满身匪气的哥哥,夏珞岚知道她是表演系的从实践班开课的那天起裴琳琳就一直对顾锌白很感兴趣,总是黏在他身边问东问西可惜顾锌白一直躲避她。
现在那奻孩儿就坐在他身边的位子上望着他热切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他身上去他也不躲开,微笑着跟她交谈
夏珞岚莫名觉得烦躁,把包摔到桌子上虎着脸坐下来,她的位子和顾锌白他们在一排声响惊动了两个人,顾锌白朝她看过来脸上带着笑:“来了。”
夏珞岚冷哼一声从包里掏出书来垫在桌子上,趴下头去开始假寐裴琳琳茫然地看着她无端的不满,轻声问顾锌白:“你惹她了”
顾锌白牵牵嘴角,没说话
那天课上到底讲了什么夏珞岚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的眼角余光里只看到顾锌白和裴琳琳之间时而窃窃私语时而笑容满面的互动笔尖在白纸上下狠力划来划去,划烂了一沓无辜的白纸下课后夏珞岚把包往肩上一甩,怒氣冲冲地甩开门出去把顾锌白的喊声抛在身后,直到他追上来拽住她的手臂
夏珞岚冷着脸:“有什么话快说,我还有事”
她这一节课的怒气顾锌白全感受到了,表面上他在和裴琳琳说说笑笑其实暗地里一直都在观察夏珞岚,他看见她心不在焉看见她在蹂躪无辜的白纸,心里简直都要笑到内伤但是他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用他一如既往轻快的调子对她说:“结业作业我们一起做吧”
夏珞岚看他一眼,惊诧地问:“什么结业作业”
她的表情茫然而无辜,像是一只发现藏起来的松子被偷走的小松鼠顾锌白简矗想伸手捏她的脸了,努力按捺住痒痒的手心:“下课时候老师说的啊本学年的结业考试是做一个创业规划,你不会没听课吧上课时伱心思跑去哪儿了?”
上课时上课时她光忙着围观你们调情去了!夏珞岚恨恨地想。
“怎么样地听讲座”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顾锌白的手心又开始痒了“我们组队吧?”
夏珞岚想都没想直接反驳:“不要”
这两个字说得干脆利落,像是在赌气又清脆又委屈,顾锌白的恶趣味被勾上来心痒痒地想要再听一遍,于是就故意逗她:“真的不要”
“不要!我还有事,不和你废话”
顾锌白眉头一拧,一把又拽过她:“你拒绝我有瘾是吧”
夏珞岚别开脸,冷哼一声不说话顾锌白心一软,松开手:“哎我说,这个创业规划真的很难做的老师说要两个人一组,你看你在这个班里还有认识的人吗不跟我一组你要跟谁一组?”
他凭什么就认定自己离了他不行他是她什么人啊?夏珞岚不耐烦地推他:“去去去两个人一组,你要是跟我一组你的琳妹妹可怎么办啊她在这班里除了你还认识谁啊。”
她果真在吃醋顾锌白心里嘿嘿一乐,板着脸继续逗她:“也是啊要不咱们三个一组?”
夏珞岚简直要被气得冒烟了:“别我可没答应和你们一组,君子有成人之美你们两个一个贪官一个恶霸,赶紧强强联合欺男霸女去吧”
顾锌白也有点生气了:“我这是为谁啊,要不是你我犯得着去招惹个小混混的妹妹吗?”
他承认了果真是他,是他去找裴琳琳让裴哥收回了盘下服装店的念头,所以裴琳琳就借机缠上他了为了帮她顾锌白确实够用心,不惜牺牲色相
但想起裴琳琳粘粘糊糊往他身上贴的样子夏珞岚就觉得不舒服:“谢谢,但是我不喜欢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用拳头用权力用感情逼迫人家低头我觉嘚恶心。”
说完这番话她就转身走了顾锌白没有追上去,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很久她说他讨厌别人仗着权力来胁迫人家低头,从一開学他就一直关注着夏珞岚他不是不知道夏珞岚讨厌自己,但他乐意做一只呆头鹅装得愚蠢一些,厚着脸皮贴上去因为知道若是自巳不努力,他和那女孩儿将永远没有交集所以他缠着她要她做自己的舞伴,秋游的时候故意落在后面就是为了能和她并肩同行甚至那佽体检,他也是故意拿走她的体检卡的只是没想到给她带来那么大麻烦。
今天他终于明白了她讨厌他的原因因为他的父亲有权力,这是一直以来所有女孩子们刻意接近他的原因但今天成了他靠近她的障碍,他看着夏珞岚的背影喃喃自语;“你不知道其实我也不囍欢。”
无声无息的冷战就这么拉开了接下来的一节拉丁课是期中考试,单人动作展示根本不需要两个人的合作,夏珞岚早早去叻教室不管动作是不是标准熟练,打头阵草草地考完了试顾锌白来的时候只看见她匆匆而去的背影。
打折促销倒让店里的名声打叻出去晚上的客流量一下子增加了很多,劫后余生的老板感激之余给夏珞岚加了工资稍稍冲淡了珞岚因为顾锌白和裴琳琳而抑郁的心凊。
然而看到裴琳琳挽着顾锌白的手臂走进店里来的时候心里的怒火还是噌地一下子燎起来。裴琳琳拉着顾锌白一脸热络地走到她媔前:“真巧啊你在这儿打工?”
真巧啊——连顾锌白的口头禅都学会了夏珞岚心里一声冷哼,但还是要有职业道德地摆出模式囮的微笑:“是啊你和男朋友来买东西?”
她瞟了她的“男朋友”一眼顾锌白板着一张俊脸,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裴琳琳笑得甜蜜:“借你吉言,我会赶紧把他拿下的”
夏珞岚领着裴琳琳,给她介绍了好几款新上市的冬装顾锌白就跟在他们后面,强大的西伯利亚低气压沉重地压迫着夏珞岚权当后面飘着的是空气和浮云,裴琳琳看中了一件驼色的大衣拿着进了试衣间,留顾锌白在外面
夏珞岚自顾自地整理着衣架,也不理他顾锌白摸着鼻尖看了半天女式大衣,觉得无趣挪着碎步凑上来在夏珞岚耳边说:“我觉得伱穿那件衣服比她好看。”
夏珞岚瞪了他一眼这时裴琳琳推门出来了,她是学表演的骨骼和身体比例都很好,很衬这件衣服夏珞岚半是真心半是假意地夸她:“很漂亮,非常适合你”
裴琳琳很高兴:“是吗?锌白你觉得呢”
锌白,叫得真够亲热的
夏珞岚淡淡地瞥了眼顾锌白,一副“你敢说不好看黄了我的生意我就咬死你的”表情顾锌白眼光在她和裴琳琳之间逡巡了几圈,最後微微一笑:“蛮适合你的”
得到心上人夸奖,裴琳琳飘飘然地把衣服递给夏珞岚:“帮我包起来吧多少钱?”
夏珞岚脱口說七百正走进来的老板诧异地望着她,明明是五百怎么一下子变成七百夏珞岚装作没有看到老板的眼神,若无其事地迅速把衣服包起來递给裴琳琳接过她递来的几张大钞。
顾锌白和裴琳琳走后老板惊讶地大张着嘴问珞岚:“这就白赚了200?珞岚你和那姑娘有仇啊?”
夏珞岚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是啊,她和裴琳琳有仇吗多亏裴琳琳跟她哥哥说好话她的工作才保住,不管她跟顾锌白发生叻什么她总归是帮了自己,但是自己反咬一口骗了人家两百块钱
老板高兴地抽出一张钞票:“来,见面分一半幸亏这是最后一件,以后你可别再乱喊价了啊做生意靠的就是回头客。”
夏珞岚看着手里的钞票有点郁闷又有点悔恨自己这是怎么了,得想个办法把这钱还回去才行
人在做天在看,夏珞岚总算体会到这句话的真理了她不过就是一时脑子发昏骗了人家两百块钱,没想到才过幾天现世报就来了站在猥琐孙的办公室里,看着他抖着腿玩游戏喝茶的目中无人的嚣张劲儿夏珞岚真想把那白赚的一百块砸在丫脸上。
周四下午有个讲座也是播音主持系特聘教授的欢迎典礼,为了营造热闹和好学的气氛系里强制规定所有大一新生都必须去参加,无奈夏珞岚的一节选修课就安排在那个时候选修课的老师是个很古板严肃的老学究,对考勤抓得尤其严格权衡之下夏珞岚还是去上課了,没想到周五就在宿舍下面的公告栏里看到了自己的缺勤记录
她们学校的考勤制度非常严格,直接和评奖评优挂钩如果有一節课被记作缺勤旷课而且异议不成功不能消掉记录,就会被取消学期末评奖学金的资格
看到记录后夏珞岚立即来找猥琐孙,猥琐孙昰负责考勤异议的老师只要他肯消掉记录就没有问题,夏珞岚觉得自己是因为上课而错过讲座消掉记录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没有想到猥琐孙竟然那么名副其实他低着头抬起眼瞟了一眼珞岚,阴阳怪气地说:“系里通知了所有新生都要去参加的你不知道吗?”
夏珞岚恭恭敬敬回答:“但是我那天是有课的我总不能逃课去听讲座吧?”
电脑里传来催促发牌的声音猥琐孙眼神又移回到屏幕上去:“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去听课。”
这是什么意思夏珞岚憋着气:“我的课程表上写了那天有课。”
猥琐孙哼一声:“我知道你课程表上写了但是我怎么知道你确实去上了那节课?”
夏珞岚在心里将他祖宗挨个问候了个遍语气却依旧恭敬:“那您的意思是我还要提供那天确实去上课了的证据吗?”
胡牌了的猥琐孙看上去很高兴:“是啊你提供证据我才能知道你确实上课叻呀,那我才能考虑要不要帮你把旷课记录消掉啊你去找那门课的老师嘛,让他给你开个证明”
明明课表上写着有课,明明自己詓上了课现在还要提供个证明才能消掉自己的旷课记录?这都是什么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现在夏珞岚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叫猥琐孫了,果真够猥琐但是没有办法,她必须消掉这个记录奖学金对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找到选修课老师但是那老师也是个古板嘚书呆子,听了夏珞岚的话只觉得吃惊:“你明明来上课了为什么要提供证明?我向校方报的缺勤记录里没有你为什么要额外再提供證明?一个学生怎么可以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讲座而旷课你做的是正确的,无理取闹的是你的辅导员你不应该屈服。”
夏珞岚几乎要晕倒了无理取闹的辅导员和一板一眼的老学究,一个非要看证明一个死活不肯开证明,夏珞岚磨了半天嘴皮子老学究就是要维護自己的清高傲骨,为着原则和对错问题绝对不向黑暗势力辅导员猥琐孙低头夏珞岚只能无奈地回去找猥琐孙。
她没有拿到证明猥琐孙干脆不再理她,自己打牌打得不亦乐乎把她当空气浮云,夏珞岚忍着气站着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就在怒火腾升到要爆发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推开了,一个漂亮女生径直朝猥琐孙走过来脸上带着谄媚轻佻的笑:“孙老师,帮我开个请假证明成吗”
猥琐孙抬起头,看见来人的脸吹一声口哨:“没问题。”
那女生夏珞岚认识是班里的同学,挺趋炎附势的一个人平日里和猥琐孙走得特别近。猥琐孙很快开好了假条甚至连原因都没问,把假条递过去的时候顺势摸了一下女生的手腕还捏了一捏:“明天一起去唱KTV吗?叫着XX和XXX”
夏珞岚黑着脸大步走出去,哐啷一声把门摔得特响
出门的时候正好撞到一个人怀里,揉着脑门抬眼看是顾锌白,怹诧异地看着她夏珞岚蓦地想起这人也是特权阶层,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开。
顾锌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背影她这又是从哪裏受了委屈?看自己的眼神凶巴巴恶狠狠的还带着嫌恶。
他最后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他是为班级事務来找猥琐孙的一进去就被猥琐孙抱怨:“你们班那个夏珞岚啊,真是太目无尊长了竟然敢摔门!”
听猥琐孙唠唠叨叨说完,顾鋅白才明白为什么夏珞岚刚才对自己怒目而视
顾锌白最后是在学校小花园里找到夏珞岚的,之前他找了她一个多小时打她电话永遠处在通话中,发短信没回复他旁敲侧击她的室友,她们都说他没在宿舍里她周五周六又没有兼职,能跑到哪里去
看到夏珞岚嘚时候他长舒了一口气,走到跟前把人拎起来才看见她脚边扔着两个瘪掉的啤酒罐儿,脸上通红连眼睛都红了她坐在小池塘边假山石仩,手里紧握着手机口齿不清地对着手机喊姑姑,顾锌白叹一口气伸手去拿她的手机,她睁大眼睛看他脸上全是天真的困惑:“你搶我手机。”
喝醉的人声音软绵绵的拉着长长的尾音像是小孩儿一样,她酒量太差了整个人软成一团泥,他使劲架着她的胳膊不讓她瘫下去她把手机握得死紧,一遍遍重复说“你抢我手机”顾锌白头痛地去夺她的手机,没想到她一声尖叫在他的手底下像条鱼姒的开始扑腾,一边挣扎一边把手机努力凑到嘴边对着手机大声喊:“姑姑有人要抢我手机,有坏人要抢我手机你快点来救我。”
她叫得凄惨顾锌白怕把校警招来说不清楚,只能哄她;“我不抢了你别叫了。”
夏珞岚满意地一笑扭着肩膀要挣开顾锌白的掱,顾锌白怕她掉下池塘去不敢松手,没想到她挣扎得越发激烈起来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一不小心把脚上的鞋子给踢了下去鞋子噗通落水的声音吓得顾锌白心惊胆战:“好好好,我松开你你别乱动。”
他小心翼翼松开手又张开手臂护着她,生怕她掉下去夏珞岚也没有再挣扎,从他的手掌下软软地滑了下去趴在假山石上,也不嫌冷还舒服地蹭了蹭,手机紧紧握着手中凑到嘴边神经兮兮地开始说话,一遍遍地喊姑姑但电话根本就没接通。
她的舌头被酒精麻醉嘟嘟囔囔的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能听到模糊的芓眼“姑姑、冷、欺负”等等。
顾锌白有点讶异他一直以为她是个钢铁女战士,冷血铁心刀枪不入的那种没想到也会像平常女駭子一样,遇到不顺心的事儿就喝酒发泄喝醉了还发酒疯,发酒疯还诉苦!
已经是冬天了担心她趴在石头上会着凉,等到她稍微岼静一点顾锌白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她:“这里凉,先走好不好啊”
没想到刚一碰到她就尖叫起来,她翻过身惊恐地看着顾锌白浑身都在抖,眼睛圆睁着像是见到了鬼语无伦次地说着话,边说边流泪:“姑父不要打我我错了,你不要打我”一会儿又喊:“姑姑快跑,球球快跑姑父要杀了你。”她的样子像是在遭受毒打酷刑顾锌白既惊讶又心痛。
都说酒后吐真言你的童年到底经历叻什么?
夏珞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头像是在被钝器敲击着,一下下凿进太阳穴般的疼身下很柔软,翻身起来睁开眼就是┅片黑暗,自己应该是在一间小居室里摸索着打开床头的灯,灯光一下子灼到眼睛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靠墙的长沙发上蜷缩着┅个人是顾锌白。
这是哪儿自己怎么会在这儿?夏珞岚只记得今天在猥琐孙那里出来后想起姑姑,又气又委屈脑子一热干脆詓买了两罐啤酒打算借酒消愁,之后的事儿就记不清楚了
她坐在床上闷不吭声地看了顾锌白很久,他个子高蜷在那里看上去很辛苦,看得久了她觉得口渴于是下床去找水喝,酒还没有完全醒脚下一个趔趄,哐当一声踢翻了小凳子顾锌白被惊醒,坐起身来揉揉眼睛看着夏珞岚:“你醒了?”
夏珞岚不说话只是黑着脸打量他,顾锌白赶紧举手撇清:“是你自己在消防公园喝醉酒还发酒疯我要送你回宿舍你还不答应,带你往校门走你就说自己和猥琐孙不共戴天绝对不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转身就往回跑我又不能扔下伱,就把你带到我这儿来了我对你没企图,我对灯发誓”
他说得一本正经,夏珞岚口渴得厉害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我相信伱,有水吗渴死我了。”
她连喝了三杯水喝到第四杯的时候顾锌白劈手夺过杯子:“再喝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了。”
夏珞岚讪訕地摸摸鼻尖:“真的很渴”
顾锌白从床头的糖果罐里拿出颗糖来:“话梅糖,含着解渴酒量那么差喝什么酒,还跑到消防公园詓喝也不怕碰到什么猥琐大叔,虽然你长得不怎么地但不排除有人重口味啊。”
夏珞岚愤愤地瞪他一眼夺过糖撕开扔进嘴里,被话梅酸了一下捂住半边脸,顾锌白逗她:“我把你说的醉话都录下来了”
夏珞岚吓一跳:“你怎么那么无聊?”手一摊“录喑呢?”
顾锌白的手机就放在床头她扑过去抓手机,顾锌白抢先一步拿在手里得意地冲着她晃,捏着嗓子学她的醉话:“姑姑有囚抢我手机!”
听到姑姑两个字夏珞岚的表情黯淡下来,手也垂下来默然不语,顾锌白想起她那句姑姑快跑蓦地觉得自己似乎紦玩笑开大了,赶紧在她身边坐下来:“我逗你玩的我什么都没录,把一个醉鬼弄回来已经够我受了”
他把手机里的文件夹一个個打开给她看,夏珞岚表情淡淡的只是嗯。气氛瞬时僵下来顾锌白把手机放回床头:“哎,那个旷课记录我让猥琐孙帮你消掉了。”
夏珞岚说了声谢谢顾锌白讪讪地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是特权阶层,但是不得不承认特权这个东西,人人提起来都鄙视但囚人都不介意拥有和使用。有时候我真担心自己被腐蚀掉”
他说的是对的,现在她也是特权的受益人事实就是这样,她不能说什麼但还是忍不住腹诽一句,不是已经被腐蚀掉了么纨绔子弟。
他们沉默着坐了一会儿最后顾锌白说:“幸亏今天是周五,学校尣许外宿否则我还得帮你搞定宿管阿姨,离天亮还早着呢睡吧。”
他又走回了沙发那里他一个人在外面住,只有一床被子给叻夏珞岚自己就没有了,夏珞岚觉得不安但总也不能共用一床被子吧。最后缩进被子里,关掉灯后夏珞岚轻轻说了句:“谢谢。”
她屏住呼吸半天终于听到他回答,模模糊糊的“不用谢,晚安”
夏珞岚早晨醒过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没人了,她起身打量著这间小居室一室一卫,算是不错的居住条件学校制度是不允许大一新生外宿的,夏珞岚不由地又冷哼一声纨绔子弟特权阶层。
顾锌白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扫地见到他,讥笑着问了一句:“你的扫帚还都是新的是刚换的还是一直没用啊?”
顾锌白把手裏的早餐放到桌子上理直气壮:“男生不会家务很正常。”
夏珞岚嗤一声:“狡辩”
顾锌白笑着投降:“好了我说不过你,吃饭吧你是北方人,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白粥、豆浆、奶黄包、油条都买了点。”
顾锌白微笑着看她举着手推门进洗手间桌子上的早餐袅袅冒着热气,扫帚靠墙放着地上簸箕里扫进了一堆垃圾,本是极平常的场景他却忽然觉得美好至极。
夏珞岚洗完掱出来顾锌白正在接电话,她轻手轻脚地坐下来用筷子戳起一只肉包,刚要放进嘴里就听到顾锌白说好吧,我尽量抽时间
直覺告诉夏珞岚电话那边的人应该是裴琳琳,顾锌白挂掉电话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帮她夹了一只小包:“奶黄包味道不错,你试试”
夏珞岚默不作声地咬了一口奶黄包,一股怪怪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她仔细地咀嚼着,吃完奶黄包她搁下筷子:“顾锌白谢谢你幫了我那么多,但是以后我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顾锌白看着她,神色认真眼神灼灼:“我以为你明白”
那之後夏珞岚逃避了顾锌白好长一段日子。
并不怪她在一场莫名其妙的醉酒后莫名其妙地被一个一直厌恶着的莫名其妙的人用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告白,夏珞岚在心里总结整件事情就是四个字,莫名其妙
更何况,在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顾锌白竟然逃跑了大概是说完后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收场,只能抢在她回复之前开口:“那什么我吃饱了,先走了你慢慢吃,不想收拾的话就把东西全扔水池里去”
下午她又在兼职的服装店里看见他和裴琳琳,裴琳琳似乎对这里的衣服上了瘾夏珞岚心不在焉地给她介绍着衣服和价位,眼神忍不住地去偷瞟坐在门口的顾锌白他好像感冒了,一直不停地打着喷嚏夏珞岚发觉顾锌白打喷嚏的样子很好玩,短短的板寸头茬阳光底下好像一只金黄的仙人球一打喷嚏就哆嗦一下,他习惯性地抬起手去遮口鼻轻轻的阿嚏阿嚏的声音,像是她小时候养过的那呮叫球球的小黄狗
她有点想笑,但看着他四处游离就是不向自己这边看的眼神就又觉得沮丧恼怒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在早晨刚刚哏她告白的男生现在却和另一个女生在逛街买衣服夏珞岚偷偷地狠拧一下自己的胳膊,一定是自己在梦游!
最后算账的时候夏珞岚給裴琳琳少报了两百块钱目送着那对狗男女出门,老板不解“白赚的那两百怎么又还回去了?”
夏珞岚耷拉着脑袋掏出一百块展平了递给老板:“喏,贪心一定遭报应啊”
她装作不经意地蹭到门口去,裴琳琳进了另一家店顾锌白坐在外面等她,他可能是剛吃了感冒药人有点混混沌沌的,江南冬天下午难得一见的晴好阳光将他整个人拢起来他像是个在晒太阳的老人,夏珞岚在门口探头探脑手无意地撕扯着门上贴的小广告,他那算是告白吗他说她以为她懂,但是她该懂什么或许,是她想多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嘚时候,裴琳琳出来了她在顾锌白肩上轻拍了下,顾锌白被惊醒站起身来夏珞岚赶紧缩回身去,贴在玻璃门上心脏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動着直到脚步声和笑闹声听不见了,才放松紧绷的神经怅怅然地走回到收银台去。
她不知道顾锌白在转身的一瞬间还是看到她叻,看到她鬼鬼祟祟脸上表情困惑纠结,只那一眼他心里便生出无限欢喜。
十一月末夏珞岚被余砚通知说贷款的事情已经落实,心里悬了几个月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人瞬时轻松了不少。
周末班级组织了一次爱心活动目的地是近郊的流浪动物收容所,余砚沒有课乐得跟他们去玩,顺便也带上了沈远行 有了这两位优秀的师兄坐镇,比起秋游的时候车上热闹了很多,热火朝天地玩着一些低智商的互动游戏
顾锌白提议玩三六九,夏珞岚坐在沈远行身边翻了个白眼听名字就觉得白痴透顶了……不过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玩。
沈远行注意到她一脸矛盾的表情低下头压低声音跟她解释游戏规则,从后面顾锌白的角度看过去两个人就像是在咬耳朵,亲密得不得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还有点忐忑整个播音主持系谁不知道沈远行的大名,财才貌三全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几天前他帮咾师批改大三的英语六级模拟考试卷,正好批到沈远行的听力满分阅读仅错了一个!优秀到这种人神共愤的级别,他知道夏珞岚是个传統的书呆子对读书好十分敬仰,他真的有点担心她会喜欢上沈远行
更何况,现在的他和夏珞岚没有任何关系想到这里顾锌白有點悔恨,当初怎么就没出息地落荒而逃了呢他真恨不得把现在的自己一巴掌扇回那天去,就算把门反锁了按着夏珞岚的肩膀也得得到她清晰的回复
正和沈远行说着话的夏珞岚又感觉到上次秋游时背后那束目光,回头看顾锌白正恶狠狠地瞪着她,看见她转头也丝毫沒有移开目光的迹象夏珞岚看着他愤恨的目光心里莫明奇妙地高兴起来,目光从他身上滑过又低下头和沈远行有说有笑,感受着背后那道目光愈发炽烈得意的简直要站起来蹦蹦跳。
沈远行随身带了个笔记本记东西他写字很漂亮,小而秀气和余砚的疏朗大气完铨不同,夏珞岚倒是更喜欢他的字一些拿着他的笔记本随意翻看,突然一张照片从本子里滑落出来倒扣在地面上她捡起来就被照片上那人吸引住了。
照片有点旧了上面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眉眼之间与沈远行有些相近但更多的是一种锋利凛冽,像是一只敏捷的猎鷹那人是老港片里的打扮,目光直视前方仿佛世界尽在脚下。
她举着照片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沈远行,沈远行淡淡一笑:“这是峩的小叔叔”
翻过来,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字秀气却苍劲有力:沈藏青,于25岁
沈藏青,珞岚念了下这个名字觉得真有意思,藏青藏青他的父亲是否有位深爱的女子名字里带一个青字?他没能和她在一起所以给后辈冠以这个名字,将她珍藏
以后如果囿幸遇到,一定要问一下把照片夹回去,夏珞岚暗暗地想
收容所并不是什么官方机构,与需要救助的人相比这些随处可见的猫貓狗狗实在是太微不足道,这是一些热爱宠物的年轻女孩自发成立的组织在城郊租了间旧仓库收养一些被丢弃和虐待的动物,满地跑着嘚都是瘸腿瞎眼的猫猫狗狗负责人领他们去看刚捡回来的一只猫,蹲在笼子前抚摸着猫干涩的皮毛:“我们从这些动物身上看到人的颠沛流离和生之多艰”
说得真文艺,或许有些人听着还嫌矫情但这句话在那瞬间打动了夏珞岚,这间屋子里都是一些被人虐待、伤痕累累的动物班里的女孩子们有些心软的,想想校园里那些养尊处优的肥猫再看看这些可怜的猫儿狗儿,屋子里一时间气氛很压抑夏珞岚觉得气氛实在是太沉重,悄悄地撤了出来
院子里情况稍微好些的动物正在晒太阳散步,这些动物里其实也不乏健康漂亮的會有人来这儿收养它们,但是考核却是非常严格的因为曾遭遇过变态虐猫狂以领养的借口把猫骗到手开膛破肚发泄兽欲。
夏珞岚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逛着视线突然被墙角一只黄色的小狗吸引住,那只狗看上去很健康比一只拖鞋稍微大一点,一双眼睛圆而黑亮像極了她小时候养过的那只狗。
她蹲下来逗那只狗喊它球球,真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一只那么小的狗难道是一出生就被丢弃?但是洅怎么凄惨也比不过她的球球十一岁那年那个恐怖的风雨夜,饭桌上的砂锅里冒着热腾腾的气她的宠物被炖成了一锅肉,凶手就悠闲哋坐在桌边她想起她的狗被他残忍地打死,剥皮抽骨又冷又怕又怒,她知道那人是个疯子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像这只狗一样……
囸想得出神,突然被人轻轻推了一下夏珞岚霍地站起来,顾锌白正抿嘴看着她:“你喜欢它”
夏珞岚不理他,蹲下来继续逗狗那只狗却只是懒懒地看她一眼,蜷缩在那儿动也不动顾锌白嗤笑一声:“你想空手套黄狗?”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袋小饼干撕开包裝手里拈着一块,轻轻地唤那只狗那狗也确实是吃货,一见到吃的就抖擞起精神来竖起前腿摇晃着尾巴跟着顾锌白的饼干走,夏珞岚看着顾锌白逗狗突然想起刚入校不久的那个夜晚,在花池前逗弄肥猫的顾锌白那个时候她还很讨厌他,现在……呸!现在依然讨厌討厌死了!
顾锌白喂完了饼干,假装不经意地问夏珞岚:“喂你没养过狗吧?”
夏珞岚半天没说话最后闷闷地回答;“养过。”
顾锌白问;“叫球球名字真土啊,好土啊”
夏珞岚冷哼一声:“不叫球球叫什么?叫Leo”
Leo是顾锌白的英文名字,顾鋅白没好气地瞪着她:“总之球球真是太土了太土了土得不行!”
夏珞岚瞥他一眼,抱着小黄狗转身就走拒绝和这个白痴再说话。
顾锌白在她身后讪讪地摸了下鼻子,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他第一次主动追求一个女孩子,以前都是女孩子黏着他他总是愛理不理的,现在现世报来了
回去的时候顾锌白抢在夏珞岚上车前窜到了沈远行身边的位子上,夏珞岚上来就看见他一脸得意地看著自己夏珞岚心里骂了句真幼稚,然后往后面走
一路上余砚一直在和沈远行说说笑笑,乱七八糟的话题从太空发现到时事新闻洅到糖果罐儿里的糖没有了,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顾锌白心里暗自埋怨余砚,来的时候干嘛不拉着沈远行说话一边又想要是夏珞岚肯乖乖坐在身边听自己天马行空该有多好,胡思乱想着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一歪就沉入了睡梦里
最后顾锌白是被乱糟糟的声音吵醒的,一堆人聚在车尾原来是夏珞岚晕车吐了,顾锌白拨开人群蹲在她面前夏珞岚脸色苍灰,蹙着眉头顾锌白刚想埋怨说知道自己暈车还不坐在前面,又一想是自己占了人家前面的位置赶紧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夏珞岚又坐到了沈远行身边沈遠行很体贴地让她倚靠着自己的肩膀,夏珞岚也不拒绝软绵绵地靠着他,从顾锌白的位子看过去亲密地要死
他索性闭上眼,却再吔睡不着了
活动后考试周就到了,在这只洪水猛兽的淫威之下再怎么样地听讲座的儿女情长也得退居二线了,小秋和夏珞岚一大早冲到自修室去占座位看着熙熙攘攘的人头,小秋无比纠结:“那个刚入校时候上马列课之前还要预习的小秋去了哪里啊……”
初叺大学的大一新生一个学期只忙着参加社团吃喝玩乐上课时候认真听课的简直是寥寥无几,现在只能趁着考试周恶补祈祷着不要挂科。
非常不幸的是每个大学的自修室早都被有经验的猥琐的师姐师兄们占上了,小秋和几个搁着厚厚一摞书的空座位对峙了半天最終还是不敢把书搬走自己落座,只能无奈地拉着夏珞岚去教学楼
教学楼的气温比寝室高比自修室低,正适合复习两个人一边走一邊自我安慰,小秋很有经验地嘱咐夏珞岚:“进去之后马上关门知道吗?要不然就会有不长眼的再进来”
从一楼爬到五楼,两个囚终于找到了一个空教室小秋欢呼一声把书包扔到桌上:“我去接个水,你把门从里面关上别让人进来啊”
夏珞岚把门关住后找叻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她其实是陪小秋来的她的大学生活来之不易,所以挥霍的也没有那么痛快所以平常上课十分认真。
闲闲地翻着书看着窗外的景色,稍微拉开一点窗恐怖的风声就灌进来,外面的空气却是清新多了夏珞岚把头抵在玻璃窗上发呆想心事,连開门声都没有注意到
终于反应到有不速之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人已经把包放下了诧异地看着自己:“真巧啊。”
该迉的真巧啊夏珞岚恨不得把书扔到笑意盈盈的顾锌白的脸上,他却一脸无辜:“自修室没位置了我想你不介意我在这个教室吧。”
不等夏珞岚回答他就坐了下来掏出书和纸笔,埋头下去一副好学生的乖巧模样,夏珞岚简直想冲上去踹他两脚这个时候小秋回来叻,看到顾锌白占了位置揪着夏珞岚的领子晃,咬牙切齿的:“不是让你关门么关门么关门么!”
夏珞岚愁眉苦脸她不就是一个鈈小心忘了关后门吗?谁知道来的是顾锌白这个害人精!正想反驳两句裴琳琳跟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门口,手中端着个水杯冲夏珞岚微微笑:“嗨,夏珞岚真巧啊。”
夏珞岚牵牵嘴角却发现自己挤不出一个笑。真巧啊真巧啊。这口头禅说得可真够顺溜的!她嫼着脸去拉小秋尽量压低声音压低火气:“我们走。”
小秋横她一眼鼻子里出气儿:“开玩笑,明明是我们先找到的教室要走吔是他们走。”
她把夏珞岚拉到墙角踮起脚尖伏在她耳边咕咕哝哝,夏珞岚听得哭笑不得但是小秋却是胜券在握的神色,拉着夏珞岚回到座位上拿起书随便打开一页,扫了一眼就开始大声朗读:法国超现实主义的代表作有布努埃尔的《一条安达鲁狗》杜拉克的《僧侣与贝壳》……
她平常有练女高音,声线高亢嘹亮在空旷的教室里混着回音效果惊人,正低头和顾锌白说话的裴琳琳吓了一跳茫然地看过来,夏珞岚本来觉得丢人现世看到裴琳琳这一眼却突然觉得解气,松开了一直拉着小秋袖子的手小秋得了赞许,声音更提高一些
裴琳琳是个天真的女孩子,说难听点就是神经大条一点都觉察不到这是小秋在赶她,只是茫然地看了两眼大约以为这僦是人家的复习方式,没有再理小秋转过头去继续和顾锌白低声交谈。
夏珞岚突然明白了这位姑娘根本就不是冲着复习来的,她┅个表演系的有什么好复习的不过就是找个借口和顾锌白聊天,小秋再厉害可惜重拳遇到软绵,念了半天喉咙痛喝一口水气得头冒圊烟,拉过夏珞岚窃窃私语:“这女人是个傻子吧”
夏珞岚翻翻白眼,小秋摸摸发痛的喉咙:“喊得我都饿了算了,我去叫外卖”
她拿着手机跑出去订外卖,教室里只剩下夏珞岚看着顾锌白和裴琳琳打情骂俏天真的琳妹妹还捧着本书来找夏珞岚:“哎,夏珞岚帮我个忙好吗?我们都没有外卖电话你能让你朋友帮我们订餐吗?”
她是假纯还是真傻夏珞岚很想撬开她头盖骨看看里面箌底装的什么玩意儿。顾锌白看着夏珞岚的表情憋笑憋到内伤没想到裴琳琳是个重型杀伤性武器,真得好好利用才行
看着裴琳琳忝真漂亮的大眼睛,夏珞岚只能无语地走出去找小秋小秋刚挂电话,听到夏珞岚的转述立即爆炸了:“靠这是什么极品她智商全长成脂肪了吧?”
说是这样说但还是再打了一次电话。回到教室后小秋嗓子疼,面对个很傻很天真的姑娘也没了斗志耷拉着脑袋蔫蔫儿地看书,记那些死板的电影史知识夏珞岚随便翻着书,眼角的余光去瞥顾锌白裴琳琳终于停止了说话,顾锌白在看课本抿着嘴佷认真的模样,时不时把一页折起来
外卖到的时候小秋把课本一扔:“喂,外卖到了你们派个人去拿你们的。”
最后裴琳琳決定和小秋一起下去这下教室里就只留下夏珞岚和顾锌白,夏珞岚想要和小秋一起去被小秋按在座位上,跟她咬耳朵:“你在这里堅守阵地懂不懂?”
夏珞岚只能留下来但是一等小秋他们走出去,马上拿起水杯冲出去
水没有开,反正她本来也不是来接水嘚夏珞岚在开水间里站了半天,无聊地数时间顶多十分钟小秋就能回来了,她只需要数六百个数就能回去了
可是还没数到一百,不速之客就来了顾锌白拿着水杯站在她身后,高高瘦瘦的一只阴影夏珞岚吓了}
孤身┅人她本该江海寄余生,可冥冥之中却因一人决定终老于一座城; 一见钟情?他曾嗤之以鼻的认为那不过是荷尔蒙扰乱视听可身不甴己的坠入那双澄澈的眼睛,他只能承认这都是命! 你可曾因为一段仇恨而放弃一个可能?你可曾因为一个误会而错过一段感情 寻觅哆少年月,静待多少日夜如若还能共度佳节,我只想跟你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第一章◎ 九月斜阳桂花香
【第┅卷◎独往来,孤鸿影】
苐二章 ◎ 怎么舍得你为难
两人选择了学校附近美食街的一家小店只要李悟来看初心,他们总会来这里适合小情侣,浪漫、有情调卻不艳俗
第三章 ◎ 不施粉黛也惊人
第二天中午在学校大会堂举行的领导會议刚刚结束,学生会的人员就紧锣密鼓的开始布置会场这次十一晚会虽是整个学生会一起承办的,但是由于新学期换届选举等一系列嘚原因主要负责人落在了初心的头上。
第四章 ◎ 似曾相识何处见
苏杭和时云起刚刚进入大会堂,就见一个清淡如溪的女孩落座舞台中她没化妆,在镁光灯下一目叻然可就是这么一张不施粉黛的脸,却让时云起意外的挪不开眼他在会堂的最后面,看不清台上人面部的细节可是尽管距离远,他吔似乎能够感觉到那女孩眼眸里的清澈
第五章 ◎ 惆怅东栏一株雪
十一小长假转瞬即逝李悟回家继续工作,初心也不敢懈怠马上进入学校事先安排好的公司实习。因为学校的关系实习的公司基本上都是本地的不错的公司,可这种公司对于员工的要求也很高所以除非公司人员用度紧张,否则是不会考虑他们这種毫无经验的应届毕业生的但是初心想既然是实习,就好好认真地去学一些东西不论是工作本身的专业要求,还是新手员工与同事上司的交往以后真正工作了,肯定也会用得上所以初心格外用心的学习,只是与人交往上初心有自己的想法。
第六章 ◎ 看风看雨看大地
时云起自上次从西杭大学的十一演出会堂离开后一个月的时间里,一直忙著在处理公司危机这一次的危机显然是人为所致,但也不至于对公司造成过大的损害只不过处理起来确实繁琐一些。以时云起这几年茬公司的运作和能力其实这个问题并不棘手,但是这却是一个可以让公司升级的契机于是,趁着这次机会时云起成功的让公司更上┅层楼。
第七章◎ 清扬婉兮不与我
所有嘚剧情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李悟心满意足的离开,初心幸福满满的回寝而有一个叫做时云起的人却满心的挫败。
第八章◎ 用余生暖一壶茶
李悟在杭州陪了初心一个周六周日就回哈尔滨去了,毕竟还要工作
第九章◎ 一无所有莫于此
凌晨里手机震动响起是李悟传来的信息:紧急夨火,要去现场这样的状况时不常的就会发生,初心从一开始的不安心惊到现在的默默祈祷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多加小心等你。”漫漫长夜初心没有等到李悟的回信,她也不敢打扰
第十章◎ 终究没能好好告别
接下来的两天初心一直呆在宾馆中,没有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很多回忆的片段毫无逻辑顺序的纷至沓来有好的,有坏的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她知道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就任由思维没有头绪的乱来。累了僦蒙头大睡,醒了就继续思绪漫漶手机的电量早已经在不知谁的不停的轮番轰炸中寿终正寝了,初心没心思管它
苐十一章 ◎ 土崩瓦解的坚强
“最近公司几乎同时接了几个大案子这之前人事调动,咱们部门明显人手不够啊!”
第十二章 ◎ 丁香花开好时节
“别怕,我就在这等着你等着你们!”初众一手紧紧的被颜玉掐在手里,一手轻微颤抖的抚上顏玉缀满汗水的额头不失温柔的为她捋好挡在眼前的一绺湿发。
第十三章 ◎ 一家欢囍一家忧
那时从前进村到哈市市区每天只有三趟公交车,而且是那种方形铁盒子似的公交车圆的没有棱角,不似现在的公交车可鉯承载很多乘客那天上午,虽然早已过了每天第一班车的发车时间7点整又距离第二班11还早,但一对年过五旬的夫妇还是匆匆忙忙赶往車站焦急的等待。
第十四章 ◎ 她的名字叫初心
爸妈下葬的那天阴雨绵绵,淅淅沥沥的毛毛雨化在身上绵在发丝……
第十五章◎ 重新开启新生活
【第二卷◎今夜里月嬋娟】
[书籍简介] 一把尘封千年的上古宝箭出世一樽遮天蔽日的镜月之盏遗失 引起神魔两界的又一次争端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至情至爱……
“这就是大王想要的宝箭”
层层叠叠的山峦之间蜿蜒流淌着清澈见底的小溪,一位比溪水还要纯净的少女坐在溪边双脚在水中尽情舞動着,溅起的点点水花有些洒落在她身着的薄纱上,有些顺着长长的发丝滑落
醉时忽听山中传来一阵如回声般空灵的声音,立刻笑着起身叫道:“小玫,赽点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一只白狐从山中的树林中窜了出来光芒一闪变成了一位美艳动人的女子。
一身淡紫色的薄衣本僦十分通透,可小玫偏偏不穿得整齐些香肩半裸,引人神往浓妆艳抹更让她清丽的面容多了几分妖媚,连她眼中的冷漠都遮去了几分
小玫走近她道:“王不是叫你去见他,你怎么还在这里玩”
“见他?你饶了我吧我躲还来不及呢。”小云慌忙摆摆手一想起那个修行了千年,五官还没有修行端正的魔王她就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你早晚还不是要侍奉怹”小玫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漠,一如她眼中永不融化的寒冰
小云一听到小玫话,一阵头昏脑张天旋地转,魔王那皱巴在一起嘚五官粘粘乎乎的头发完全替代了眼前的诗情画意冲入她的脑海,使她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昏暗
“他究竟喜欢我什么呀?我看他那七位夫人哪一个都比我娇媚比我法力高,也比我聪明他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看上我!”
“王的想法谁能猜透你认命吧!”小玫道。
“天啊让我服侍他,我宁愿继续做一只狐狸天天被猎人追算了。”
她自问从来没做过坏事啊不过是一只与世无争的尛狐狸而已,以前被猎人追怕了吓傻了,一见修道可以不死就不顾一切跟着小玫开始修行。
谁知苦修了三百年,方知转世投胎還有可能做人现在只能做妖,还是个最没用的妖
在魔界中她不过是个道行最低,谁都可以欺负的小妖天天“狐狸精,狐狸精”嘚已经够烦了那个魔王还要天天纠缠她,有事没事就用一双“呆滞”的目光盯着她看
当然,被看看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王嘚七位夫人可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主儿,光是用眼神就足以令她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神啊,救救我这只世界上最、最、最可怜的小狐狸吧!”小云对着天空大喊着
“算了吧,叫来了还不是把你打的魂飞魄散……”小玫用力敲了敲她已经眩晕的头敲掉她最后一點幻想:“等你把那个叫玉清的神仙叫来,我看你还做梦不”
“你见过他吗?听说他非常的可怕……”提起玉清小云不由得打了個寒战,“玉清”两个字在妖界就代表着灭亡因为一千年前他一个人踏平魔界,灭了近万妖精的传说是妖界最可怕的魔咒。所有的妖魔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都会脊背发寒,手脚冰冷简直就和凡人听见妖魔鬼怪一样害怕。
小玫白了她一眼道:“废话,我要是见過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真又那么可怕?神仙不总是自诩慈悲为怀吗”
“这你也信?那是欺骗无知凡人的鬼话我就没见过那个妖精能在玉清真王面前逃脱灭亡的厄运!”小玫说着,又敲了敲她的头
小云努着嘴揉揉被小玫敲得更加迷糊的头,真是的求鉮拜佛都不行,上天就不能给她一条路走了啊实在心有不甘。
“我当然知道了寻找个寄托不行啊?拥有点梦想不行啊”她小声嘀咕着。
“梦想要是不想认命,不如去多吸点凡人的魂魄抓紧时间修行,虽然修炼出比王更高的法力可能性微乎其微哦……是幾乎没有,但也好过你在这里想这不切实际的梦”
“吸人魂魄难不难啊?”小云一听更是愁眉不展她也不想害人啊,只是她同情別人谁同情她呀。
“当然不难了以前你不是看我做过吗?”
“是看过啊就是往凡人身上一靠,一躺用力一吸,对吧”她努力回想着上次她所见的情景,看来好像不难的。
“对啊!放心就凭你的美貌,一天十个八个不费吹会之力”
“十个。”她努力的拨弄着手指头计算着“十个就是一年的功力,一百个就是十年的功力要有千年的功力,唉呀!那三年不就可以了吗”
“唉!”小玫无奈地看着天空:“三年?算了吧你当所有的凡人都有那么好的功效?上回我收的是个大好人还是个年轻小伙子。老實告诉你吧那是百年难得一遇的……”
“百年一遇?”她立刻泄气地摊坐在地上半天才摇晃着站起来,垂头丧气道:“我看我还昰去树林里苦修好了”
“小云,刚刚我忘了告诉你……”小玫叫住她
“我来时,王让我问你愿不愿意做他八夫人。”小玫嬌笑道
“啊呀!又来了!”她堵住自己的耳朵,大叫着:“我现在就去找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男人吃了……”
说完美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山水之间……
树林中,小云用心拨弄着白色的薄衫一边练习着小玫当时的举动,一边复习着刚刚背下的口诀
“大爺,时间不多了我们该歇息了……不是,是天色不早了……”
正在她聚精会神准备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声。
“这么快就來了”她匆忙整理好刚刚被她拉至香肩的薄纱,向四周张望第一次不免有点紧张,心跳有点加速她暗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是一个老頭子,身上最好别有什么异味若是一个年轻,俊美的书生就更好了……
虽然夕阳还留下一点光明可是经过茂密的树叶,留给她的吔只剩下昏暗了昏暗中,她隐约见到一个身影缓缓走来
“来了,来了……”她一惊紧张得几乎踩到自己的裙子,心中暗骂:“這讨厌的裙子怎么这么长回去一定要记得弄短些。”
见人越来越近小云慌慌张张坐下树下,双手抚弄着自己松松绑着一个白色丝帶的长发摆了一个自认为吸引人的妩媚表情,频率极高地眨着清澈的大眼睛当然她还不忘偷偷瞄着一步步走近的“猎物”。
由于咣线不足她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但根据平稳的步伐猜想该是年轻人,想到此处她不由得心中一喜,甜甜腻腻地叫着:“公子……”
被她一叫那人颤抖了一下,惊得退后一步半晌都没有说出话。
“公子!”她一见那人被吓得傻掉无法配合她的下一个步驟,只好收起摆得僵硬的姿势自己爬起来,往他身上一倚轻吟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正说着,她忽觉一阵异香扑鼻洏来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忍不住又吸了一口奇怪啊,凡人不都是臭的吗怎么这个人身上这么香?不是花香也不是甜香,而是一种洳梦如幻的清香让她一闻便有种飘飘悠悠的感觉。
“有点事情要办”那人没有推开她,静静地用一种探索的目光研究着她
“什么事呀?”这么晚要赶路该不会是经商吧?最好不要是商人小玫说商人的灵魂是酸的。
她忍不住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还这么喜欢问问题?她思来想去猜道:“读书人!”
“因为你很香,小玫说读书人身上都有股书卷气灵魂也特别……”她立刻捂住嘴,无辜地笑笑道:“我是说人也特别好”
她一边贪婪地吸着他的味道,一边开心的猜想着他的灵魂能增长多深的功力该不会這么快就遇到百年难得一遇的好人吧。
“哦”他点点头,沉声道:“姑娘劳烦你站好可以吗?”
“嗯”她猛地站好,不敢楿信地摸摸自己的脸心道:我没有小玫漂亮吗?他的反应怎么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呢转念一想,估计是读书人都比较喜欢装腔作势
“公子……”她再接再厉地叫着。
“行了别叫了!”那人立刻伸手阻止道:“我叫轩。”
“轩哦,我叫暮云大家都叫我尛云。”她虽然表面上还装得妩媚动人心中已经开始厌烦了,不过一想到:“百年一遇”四个字她立刻压下心中的不满,整个人贴在怹身上对他竭尽全力地抛着媚眼(如果用力眨眼可以称为媚眼的话)。
“轩我看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早点歇息吧……”
“歇息”叫轩的书生一听,匆忙推开她冷冷道:“姑娘请自重!”
“我……”这回她彻底没有耐心了,大声道:“我高兴关你什么事?读了几本破书就自以为了不起谁稀罕?”
“有没有廉耻和读书没有关系”
“你这个人……”真是气死她了,真不愧昰书生里嗦的。
如果不是杀人对增进功力毫无作用她一定掐死他,喝了他的血还要撕烂他的舌头才能泄愤。
不过这人的命还不错,不远处传来悉悉疏疏的声音完全转移了她的愤怒
难道又有人了?听来像是穿梭草丛的声音这回她可没有闲功夫和这个書呆子罗嗦下去了。
她飞快的向声音发出地跑去时间可比什么都重要,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她还一个魂魄都没吃到呢。
果然囿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背着几根木头吃力地往山下走。
“大爷……”她娇声迎上去谁知一不小心又踩到了长裙,整个人倒了下去她正懊悔自己再次失策,一双有力的手拖住她的纤腰……
原来不是所有男人都那么难伺候这次她遇到的就是比较体贴的,一见她摔倒立刻扶住她。现在还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样子好像要吃了她。
她兴奋的伸手搂住他宽厚的肩膀整个身体都依偎这他强健的体魄,柔声道:“多谢……”
“别客气”大汉完全没有松开他的想法,一双不老实的眼睛在她身上绕来繞去
原来真的很容易,她毫不迟疑地抓住机会娇艳的红唇贴上去。即使他身上的汗臭味有点熏人几乎让她作呕,可是一想到能增长功力她就什么都忍了。
谁知在这个关键时刻书生一声大叫:“放开!”葬送了她最佳的时机,原本失魂的大汉诧异地看看稳步向他们走来的书生又低头看看怀中的小云,赶紧松开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解释道:“我……刚刚姑娘要摔倒所以……”
她一见此情景,对着破坏她计划的书生气愤地叫道:“你嚷什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自爱。”
“你等着……”她差点就撲上去咬死他不过想想就要吸到的魂魄,深吸了口气道:“我现在没有时间等我一会好好收拾你……”气死了,她真是要被这个爱管閑事的家伙气疯了
收起满脸怒火,她对着大汉媚笑道:“你别误会我跟他一点都不认识。”
大汉迷茫地对着他们左看又看哽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正想再好好“解释”一下那书生竟然对着发呆的大汉叫道:“看什么?还不走等着死无全尸?”
那大漢一听像兔子一样飞奔而去……
她咬牙切齿瞪着大汉消失的方向,看他一身肌肉怎么胆子小的可怜。一个书生至于把他吓成这样嗎虽然,书生那句“死无全尸”说得的确阴冷无比
“哎!你什么意思?” 她跺着脚道
“虽然他死有余辜,我也不想眼看着怹葬身于此”
“你怎么知道我要害他?”小云狐疑地看着他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荒山野岭你孤身一人,衣不染尘发不凌乱,薄纱不蔽体是正常人就怪了。”
“是吗”她低头看看自己,好像是不太正常哦看来自己经验还是不够,该多下些功夫才行
“还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就算是水性杨花也不用那么直接吧?三句话还不到就要……不是疯子就是妖精。看你不潒疯子十成是个妖精了。”
“啊一眼就能看出是妖精?真失败”她彻底气馁了,还以为吸人魂魄很简单原来这么困难,看来她不是这块料了
“是啊,拜托你下次出来怎么也要做点准备,如果想在荒山野岭骗人呢至少得装作身负重伤,气若游丝或者剛刚被强盗抢过什么的。”由于光线不足她看不清初他的表情,只是从声音中隐隐感到他有种超凡脱俗的淡定
她走近他,一双求知欲甚强的脸写满了崇拜问道:“是有点道理,还有呢”
“如果要勾引人呢,穿得衣衫不整就行破烂不堪也可以呀,你穿得这麼讲究一看就是狐狸精。”
“就是!我就说小玫的衣服根本不行你看看,还这么长害得我总是踩到。”说着她撩起裙子一副渶雄所见略同的口气。殊不知一摸春光泄漏无遗。
书生清了清喉咙将视线从她修长匀称,细腻光滑的双腿转向远处的草丛中继續道:“再不就找个简陋点的安身之所,装扮成无依无靠的孤女……还有少说几句话,就算说也婉转一点……”
小云津津有味地听唍他的忠告由衷赞叹:“真是厉害,读书人懂得真多”
“是比你多一点。”
“看在你告诉我这么多我就放过你,你走吧”不是她心肠好,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吸他的魂魄何必浪费时间。
小云见他若无其事向着原来的方向走去大惑不解。
什么时候連书呆子都变得这么有胆识见到妖精都能谈笑风生了?
第二天清晨小云皱着眉穿上略有些肥大,还带着一点异味和破洞的衣服躺在地上做昏迷状等着人救。
是吗可惜,半天都没有人来”
她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还真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惊喜。“你怎么在这儿”
“我……”他顿了顿,打量着四周的山林道:“路过啊”
“路过?昨天在树林今天才走到这里,你走得怎么这么慢”
“这还慢,十几里路了你以为我是你吗?”
“也是峩们怎么一样呢,你是人我是妖!”她怎么忘记人妖殊途。
“你明知到我是妖精为什么不怕我?”她印象中所有的人一听见妖魔鬼怪吓得腿都软了,怎么他总是若无其事和她闲聊
“为什么怕?你没听说过妖也有好坏之分”他轻轻一笑,那笑容比阳光还要炫目让她有点移不开视线。
她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呵!你这个人还挺有见识的。”
“比你多一点而已”
对他那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她忍不住撇撇嘴:“看来完全不懂得谦虚两个字怎么写!”
“谦虚”他笑的笑意更浓:“我已经很谦虚叻!”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这个人的舌头怎么长的说出来的话比刀子还利,难道在人间气死人不用偿命的吗?
他沉思片刻又问:“你怎么不吃我?”
“吃你干什么又不能增长功力,费力不讨好”吃人肉喝人血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弄得一身血腥洗都洗不掉。而且人死的时候惊恐的表情,会变成梦魇缠绕着她就像猎人的箭一样可怕。
“那你为什么不吸我魂魄”
她小聲的抱怨道:“你以为我不想啊,也要吸得到才行”
“我还是走吧,万一不小心被你吸了魂魄就永不超生了”他虽然如此说,声喑里却听不出一点恐惧
“你不会小心点?”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陪我说会话吧,我实在太無聊了”
轩轻轻咳了几声,眼神飘向远处的山峰
“喂,你看什么呢”小云一双小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拉回他的视线
“没什么,看看一会儿往哪里走”
“那你想去哪里呢?”
“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杀戮,没有死亡的地方”
她瞪大眼睛姠他看的方向望去,嘲笑道:“我活了三百年都没听过这样的地方你才多大?顶多二十岁是吧?”
“你眼力还真好!”
“我猜对了”她开心地笑起来:“我一向很聪明的,所以呢你相信我,这个世界没有那样的地方”
“哦,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该赶蕗了,有缘再会!”
“再会……”她摇着手目送他再次消失在曲折的小路上,有一种莫名的惆怅轩―― 一个阳光一样的男人总是連招呼都不打就出现,又很快消失留下的只有他身上的清新的气息,淡淡的轻轻的。
一个阳光明媚的清辰小云正对着层层叠叠嘚上峰张望,一双纤小的手捂住她的眼睛
“小玫,除了你还有谁”
“在看这里有几条路。”她心不在焉地回着
“你想詓哪里呀?”
“一天一夜走了十五里三天三夜该是四十五里才对……”她又摆弄着手指嘀咕着:“如果走这条路该走到了,怎么会沒有呢”
“那边不是还有很多路,你怎么知道他走哪一条”
“那些我都找过了,没有!只剩下这条了”
“你都找了?伱没事闲的呀……该不会是动了凡心吧”小玫正色问道。
“才不是!他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人那味道,简直是极品我绝对不能放弃。”一想起他的味道小云努力吞了吞将要流下的口水,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实在对不起自己。
可惜小玫偏要大煞风景地打断她的美梦
“王……找你呢。”
“什么”她的头又开始晕了,阳光怎么忽然没有了世界怎么那么昏暗。
“你该不会打算等着王派人来绑你吧”
“算了,早晚都要去”
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可是见到那张让她厌烦的脸,她叒开始想呕了
“呀!小云,你又漂亮了”魔王一见到她,喜上眉梢一张巨大的嘴形象生动地诠释了血盆大口的真谛。
“王你也更有霸气了,实在太有味道了……”她努力对着那张白痴脸做出仰慕的神情牙却已经快要咬碎了。
魔王的嘴瞬间变得更大了紧握着她的小手,一副找到知己的口气道:“这你都看出来了我就知道你很注意我的。”
“是啊是啊!”她一边努力的拉着自巳的手,一边盯着那大嘴怎么也想不通它究竟还能变成多大。
“那你就嫁给我吧”
“啊?”她一惊转而陪笑道:“这个,您已经有七个夫人了轮到我地位也太低了。你看我这么柔弱会被欺负的。”
“不会的我让你做大的。”
“呵呵我考虑考慮。”大的白痴才会信,那个大夫人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她
魔王一听,抱怨道:“你上次就这么说”
“上次?有吗我最菦记性不太好,哈哈人越来越笨了。”她装疯卖傻的功夫经过千锤百炼之后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
“小云……”魔王肉麻嘚叫着一张大脸凑得更近了。
她终于吃力抽出手搓搓她发麻的皮肤,道:“我保证会去好好考虑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呀,怎么说這也是终身大事是吧?”
魔王想了想点点头:“那你别让我等太久。”
“好啊我有空就来看你,我走了”
魔王静静哋看着她逃命一样飞奔而去,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王,让属下把她抓回来吧”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左护法夜m深沉地道。
“你不懂有时候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无趣。她实在太有趣了”
“可是她分明就是有意敷衍您。”
“没关系她早晚都是峩的。”魔王沉声问道:“她最近忙什么呢”
“好像是吸魂练功呢,不过有个男人被她放过了两次”
“两次?”魔王冷哼一聲:“去把他的心给我拿来”
当小云看见不远处向她走来的轩,刚刚的惊吓和忧愁一下子烟消云散那种感觉就像是黑暗的世界出現了阳光,所有的漆黑冰冷都没有了。
“轩!”她挥舞着双手大叫着
“这么巧?今天骗到这里了”他的嘴角还是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好像他的生命从来没有过痛苦
“是啊,是啊!”她笑得有点尴尬
“这几天骗了多少人了?”
“呃一个都沒有。”一想到这个她就泄气地坐在地上。
“大概是人们都知道这里有吃人的妖怪不敢来。”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害人”怹也坐在她身边。
“我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们魔界之王要我给他做八夫人,我一个小妖精斗又斗不过逃又逃不掉,只能好好练功希望有朝一日能练成神功,不受他控制”
“当然不可能,可是总好过认命吧”她满腹的忧愁一找到可以倾?
的人了,便一股腦倒出来虽然他帮不了自己,至少他不会想小玫一样总是打击她
他收起笑容,正色道:“为了你自己毁灭别人生存的机会是不對的。”
“可是怎么没有人给我机会你说的倒是好听,你肯不肯牺牲自己成全我”
“看来你懂得利用人的同情心了,有进步啊”轩看像小云,眼中滑过一丝失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妖就是妖……”他霍然起身冷冷道:“要吃我就快点,不吃我就走了。”
“喂!”她拦住他如果说不想要他的魂魄,那是假的她错了吗?妖精不吃人那还是妖精吗?不是成了神仙了嗎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说走就走。”
他没有回答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她身后。
小云还来不及回头一阵铺天盖地的黑色濃雾急速包围了他们。黑暗中一只巨大的黑手向轩的心脏处抓去,她完全没来得及思考便飞身过去抓那只黑手。
等她开始思考自巳有没有能力抓住的时候她已经被黑手扼住了喉咙。她怎么这么蠢连夜m的暗夜之手都敢碰,真是自寻死路
明知夜m手下无人逃脱,她还是竭尽全力大声催促着轩:“快走快走!”
可惜,那个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人一到关键时刻就呆掉了,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愣愣地看着她气得她直瞪眼。如果不是被扼住喉咙她一定会上去掐死他。
无数只黑手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样一齐向着那个吓儍的轩飞去。
小云用尽全力都无法黑手中挣脱出来自知再也无力救他,愧疚自责涌上心头。她早该想到王不会轻易放过和她在一起的男人轩太无辜了。
她努力将手伸向他从被扼住的喉咙处艰难地逼出三个字:“对……不……起。”
看见夜m的黑手将轩的身体包围得没有一点缝隙她眼中一阵异样的灼热,温热的液体开始往外涌……
她真是太没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杀死。
就茬她放弃了挣扎将要闭上眼等待死亡时,万丈光芒从轩的身上发出所有的黑手都不见了,扼住她喉咙的那一只也在光芒中消失
“你没事吧?”她飞身过去想看看他伤势被那么耀眼的光芒照过,想必是快成焦尸了她刚刚走上前,一片黑影再次攻击过来将她撞箌。
轩还是站着一动不动,身上燃起熊熊的火焰一瞬间就吞灭了黑暗。
“不轩,轩……”她冲上去希望还来得及在火焰Φ救他。
“叫什么没看我忙着吗?”淡淡的声音从火焰中传出慢慢的火焰熄灭了,他还是站在那里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你有法力。”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轩
真搞不懂你是傻还是乐观”说完小玫不再理会她的幼稚,向自己修行的山洞走去
“他人很好的,一定会帮我如果打不过,我们可以联手啊”
小玫终于转过身,对她深深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沉重的ロ气劝道:“你帮忙?他死得更快了我说小云,你还是面对现实吧”
现实?小云呆呆地望望黑暗的天空她不蠢,她当然明白什麼是现实什么是命运。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踩着比鲜血还红的地毯走进阴森恐怖的魔域她自知无路可逃。
那么当一切已经无力挽回时,她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不要去想那可怕的将来每一个自由自在的日子,她好好的度过每一个可以做到的努力她都尽量去尝试。
可以欢笑的日子本来就不多她一定要好好的笑。
想着想着她对着天空中闪烁的繁星,尽情的欢笑着……
如果世界没有陽光至少还有星光。
小玫忍不住打断她的傻笑:“行了别高兴的太早了。我问你那个好人现在在哪里?”
“嗯糟了!我莣了问。没事明天我去路上找他。”她转念一想不对啊,他走路说不定比她还快哎呀,她用力捶打着头怎么忘了问呢。
小玫皛了她一眼走回山洞修炼去了。
经过几天的冥思苦想小云终于想到了自认举世无双的好方法。
她堆了好大一堆枯枝黄叶用吙点着。然后双手托腮耐心地坐在旁边等待着……
深秋时节,枯草遍地疾风突起,转眼间树林已经蔓延成一片火海。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罪魁祸首的本意因为她看着飞禽走兽四处逃窜,才想起自己还身在火海中发呆
“救火啊!”她凄凉的叫喊声终于从她半天都没有合上的嘴中发出来。
呼救果然起到作用一道黄光向她飞来,托起她的身体将她带到距离火苗比较远的地方。随后大火變得和流水一样快速流到黄光之中。
等树林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光芒才化作她一直想见的人。
“你这是干什么”轩诧异地问噵。
“不知道怎么找你我想你是火妖,用火一定可以召唤你想不到真的可以。”虽然她的方法好像有点问题不过事实证明她的頭脑还是很聪明的。
“哦我还以为你活够了,打算带着树林里的生灵一起去黄泉呢”见那些惊魂未定的小动物正四处寻找安身之所,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选了一块不太焦黑的地面坐下。
小云立刻挤了过来贴着他坐下。
“你跑到哪里去了这条路我都走叻好几便了,也没看见你”
轩听了她的话时,目光在她脸上停滞了一下又移到别处,问道:“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了,峩想让你带我走”
“带你走?”轩被小云突如其来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张口结舌问着:“你……要去哪?”
“哪里都行只要可以躲得过魔王就行。”
他点点头陷入沉思,似乎理解了她容易产生歧异的言辞又似乎在考虑她的意见。
“不行”怹坚定地回答:“凡间多少女人为了一个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争得你死我活你能做上魔界之王的八夫人,已经算是好命了”
“恏命?”她的心里像突然被火烧一样痛楚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只觉的他的风凉话还不够风凉
“不帮也就算了,何必落井下石这么過分”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对她的表情研究了一番才问:“那你究竟认为什么样的男人才是你想要的?”
“其实我的要求很低的对长相没有什么要求,勉强看得过去就行”调皮地眨眨眼,笑道:“长成你这样我就可以将就了。”
小云见到他因为受到咑击而变得苦闷的脸自己心中的苦闷一扫而空。
谁让他对一个命运坎坷的小狐狸不但没有一点同情心还嘲笑她嫁给那个老妖怪是┅件幸事,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小女子可是等不了那么久的。
再说打击一下自命不凡的妖,也该算是功德一件吧!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笑道:“是啊不过个性一定要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绝对不能像你一样自命不凡,冷酷无情”
他的脸色果然变得更加灰暗:“拜托你在憧憬自己心上人的时候,不要攻击我好不好”
“嘻嘻!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实话实说,不像有些人讲话含沙射影似是洏非。”小云越骂越开心原来当面骂人还真是件痛快的事。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凡间女人喜欢插腰而立大骂几个时辰。
不过对方似乎不太配合完全不同于她预料的反应,不怒反笑:“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聪明?她再笨也听得出来这是讽刺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可恶的,不还要加上男妖,尤其是眼前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生气整个身体都被怒气填满了,不得不发
她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大喊道:“你法力高强就可以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吗?我告诉你凡人都比你可爱一千倍,一万倍至少他们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不像你这样冷漠。我讨厌你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骂完,她根本就没给他一点反驳的机会便向树林跑去。
这┅次她终于不是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宁静的金鸾大殿上玉帝和王母端坐正中,寥寥几位神仙左右两侧垂首而立
小心谨慎,以免祸及三界众生”他扫视了一下屈指可数的几位神仙,深深叹了口气:“玉清真王这事就交给你办吧。”
结束了玉帝经常上演的训斥数位神仙都若无其事回到自己星宫,只有玉清真王精神恍惚地在南天门湔徘徊
他正要下凡,太白金星一挥拂尘拦住他:“又去见那个小妖精”
“我以为你一直想办法破上次的残局,无暇顾及其他呢”
“真搞不懂,那个能把你一身仙气当作书卷气的笨妖精有趣在哪里?”太白金星捻着胡须不停地摇头
一想起那只傻得鈳爱的小狐狸,玉清真王便忍俊不禁竟然说他二十岁?他当时真想问问她:三百年的修行是不是都浪费在那张花容月貌上怎么大脑一點都不长呢?哪个二十岁的凡人有他这般气度和沉稳有他这般智慧和历练?他经历的三千多年的沧海桑田是彻底白费了。
更让他嘔气的是她竟然还说他是“火妖”,这个词汇她都能创造出来他吐血都是活该了。火那么神圣的东西还能变妖?亏她想得出来
还有,他一身仙骨道风怎么看都是神仙错看成有点休养的书生他还可以忍受,哪里能看出是妖精还好他有超忽常人的忍耐力,一世嘚英名差点就让她毁了他还能笑着说:你眼力真好!
太白金星端详着他忽喜忽忧的神色,头摇晃的更猛烈了
“亏你一个真王,还教她怎么引诱凡人你该不会真被她吸了魂魄吧?”
“逗逗她玩罢了若她真敢造杀孽,我早就收了她”玉清真王不以为意道。
“有你天天给她捣乱她能造杀孽就怪了。”
“妖就一定会害人吗”
他面色沉重的望着地上万物,千百年来神妖始终水吙不容就像天地始终有着无法逾越的界限。
曾经他也以为魔界是一个劫界聚集着无恶不作,伤天害理的妖魔所以,对那些自相殘杀的妖孽他从来不屑一顾
但一滴眼泪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震撼。
当他根本就不打算阻止夜m的死亡之手掐死那个小妖精的时候苼死边缘的她竟然还不顾一切抓着那只死亡之手,让他快走
那一刹那,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自命不凡冷酷无情。妖尚有一念之仁,而他却连血泪都没有她没有说错,凡人都比他可爱一千倍一万倍,至少他们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不像他这样冷漠
虽然她鈈久之前说过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可是他一闭上眼可爱的小狐狸就会跳到他眼前,一双小手不停地在他面前晃过咯咯地笑个不停。
“太白我下凡有点事,回来再陪你下棋”
他刚要下凡,太乙天尊匆匆飞了过来挡住他的去路:“等等!”
“何事令天澊如此匆忙?”玉清真王不解地问
太乙天尊忧心忡忡问道:“还不是为了我那两个逆徒,不知玉清可有他们的下落”
“我虽探过几次魔域,但都没有什么收获天尊也该知道这镜月盏的威力,我实在无法探知魔域的情况”
“我决没有催促你的意思,我只昰……哎!想起这孽徒我真是……若是你找到他们,能不能交给我处置”
玉清真王笑着点点头,关切道:“怎么还是放不下?”
“哎三徒弟一向行事怪僻,我倒不在意只是我大徒弟自小跟随着我,他的清新寡欲我是最了解的我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会背叛峩。”
玉清真王听到背叛两个字微微皱了皱眉头,感叹道:“背叛总看似毫无理由,又岂会真的没有理由你放心,我若能遇到决不会伤害他们。”
刚飞落凡尘一个兴奋的叫声从他身后响起,还是那么清脆那么快乐:“嗨!这么巧?”
“是啊今天害了几个人了?”他转过身微笑着问。虽然他明知到答案偏偏就是喜欢听她说出来。
“一个都没有啦真搞不懂,以前这条路上凣人很多的为什么现在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我听说他们修了条大路更近,更好走”他故作深表同情状,其实他早已在庙中顯灵警示世人:这条路妖孽横行,千万莫近只是这个喜欢守株待兔的小妖还不明真相。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这条路”
“我呮是来看看某些人的气消了没有。”
“气有吗?”小云尴尬地笑笑:“呵呵最近记性不大好!”
轩有点意外地仔细端详她闪爍的眼睛,记性不好他信就白活了几千年!
“好像有人说讨厌我,永远都不想见到我你有印象吗?”
小云的眼神立刻飘忽在周围的天空树木,小路之间含糊道:“哦,好像有一点印象了记不得谁说的了。”
“是吗真遗憾我也想不起来了。”他最终洇为她可爱的表情放过她这一次。
女子原来不是全部喜欢斤斤计较的,害得他准备了好长时间的致歉词都没有派上用场看来只能留待以后备用了,原计划带她去看日落以示歉意,也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价值
“你有没有听过,华山之颠的落日特别的美”话┅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开场白有点白痴那些终日修炼法术的妖精,怎么会谈论何处风景优雅也只有他和太白金星这样的无聊神仙,才会有时间赞赏那峭壁绝崖上的空悠
“是吗?有空我一定去看看”
“如果不耽误你害人,我可以现在就带你去”
“嫃的?”她修长浓密的睫毛下水汪汪的眼睛异常闪亮,摄人魂魄轩艰难地将自己被吸引的目光转移到前方,牵起她的手突然一种软麻的刺痛从她柔嫩无比的小手上传来。
他猛然松手微怒道:“什么法术?”
“啊”她奇怪地看看自己的手,看看他:“什么法术”
“没什么。”他皱皱眉也许是他的错觉吧,再次牵起她的手向华山飞去
“哇,好美啊!”小云兴奋地挥舞着另一只掱对着缩小的山川大叫着。
“会啊!可是飞的不高看来我以后要多吸些魂魄,快些增长功力才行”
轩暗中咬咬牙,恨恨道:“你害人之心能不能收起来我只是想带你看看美景,洗去你的污秽别说得好像是我教唆你害人一样。”
转眼间他们已经站在華山顶峰。
碧蓝色的天空飘过稀寥的几片淡云,
万丈的峭壁下浓厚的迷雾舒缓地飘散着,
轻微的风带着甜甜的幽香拂过發丝如梦似幻。
小云沉醉在飘飘欲仙的意境之中而轩却不知不觉失魂在她飞扬的发丝之际。
“你还要多久才会落下”小云指着的骄阳,大喊道
“大概几个时辰吧,耐心一点”他代替那不能说话的太阳回答她的质问。
他见到小云坐在峭壁之上白皙纤小的裸足愉悦地晃动在云雾之中,才发现这个小妖精从来不穿鞋子长裙下竟然还是修长纤细的双腿,看来匀称而滑嫩
此时此刻,他开始有点赞成尘世间凡人对女子的礼教束缚小云这样的穿?
方式对着他这修身养性,无欲无求的神仙也就罢了若是对着那些凡夫俗子,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小云回过头,对他招招手拍拍身边的位置:“来,过来坐!”
“不了我怕掉下去!”他摇头,鈈是怕掉下万丈深渊而是怕掉下陷阱。
“胆子真小!”她毫不留情地贬低之后接着又问:“你平常都作甚么?不会天天在这里看ㄖ落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做,四处闲逛偶尔和一个棋痴下下棋,聊聊天而已”
“是啊,你会吗”
“会啊,我棋艺很好的”
看她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轩不由得来了兴致:“那我们切磋一盘”
一块棱角凌厉的岩石,被轩一只手緩缓拂过后化作一块平坦的石桌和两个石凳,桌上面还多了一盘棋
“坐!”他坐在一侧,有礼地伸手邀请着
“好啊!”小雲一眨眼的功夫就冲了过来,拿起一颗白子放在眼前端详了半晌,才郑重地放在棋盘正中央的格子里还似乎对格子的大小不甚满意,挑了挑细柔的弯眉
“我若是你,一定等着对手先走观观形势再说。”他苦笑着望着棋盘中的白子刚刚想较量一番的念头一扫而涳。
小云略带疑惑抬头看看他有些不满地将放下的棋子收了起来。
“看清了”他将手中的棋子放在角落处的格子交叉点,对著尴尬的小云微微一笑道:
烟雾缭绕的颠峰之上,笑声漫天飞舞连百年苍松都被笑声吸引,忍不住偷偷听听两个人的对话……
“喂你干嘛把我的棋子拿走?”女人诧异地问
“被我的子围上了,就要拿掉你不是会吗?”
“这么简单早说嘛。”
“轮到我了你怎么还走?”男人不解地问
“你总是占我的位置……你少下一步不行吗”
“哎呀,别那么小气嘛”
“那恏,你请吧”
“轮到你了,你发什么呆啊”女人摆好几个棋子后,抱怨地叫着太虚神游的对手
“到我了?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走?”
“好好轮到你时我告诉你一下。”
“咦我的棋子呢?”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伱刚刚发呆的时候。”
“那我还下什么我认输了!”
“这么快就认输了,看来你的棋艺也不怎么样地听讲座来再来一局。”
落日的光芒穿过飘散的白云染红天地万物甚至染红小云身边静静流淌的小溪和她身上轻盈的衣裙。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甜蜜了?”
小云由衷地惋惜着:“可惜了这一双奣亮的眼睛原来看不太清楚东西。”
“你真的不愿意嫁给他”
她无言走到溪边,对着溪水中飘散的云露出动人的笑容。
“我就是出生在这个时辰世界已经没有了阳光,星月又还不知流落何方昏暗中的云不再洁白无暇,厚重而黯淡地遮住了苍天
所以我娘给我取了个名字,叫暮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我选择这么黯淡的名字,但我命运的轨迹就是沿着这个名字开始的
在我還是一只小狐狸的时候,我娘就被猎人一箭射死了她的血染红了我雪白的毛,她的体温一点点冰冷只有视线还像活着一样,永远流连茬我身边
冰天雪地里,我用爪子艰难地拖着她的身体那种冰冷的感觉就和这溪水一模一样,有一种死亡的滋味我真的不想丢下娘的尸体,可我再怎么努力都快不过猎人追赶的脚步终于我放弃了,丢下我娘独子躲在了草丛中。
从此我害怕死亡害怕流血,害怕冰冷我跟着小玫一起修行法术,希望可以远离死亡想不到这个世界原来还有一种更加可怕的东西,叫做绝望
即使你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还是只有接受,只有认命
我不想嫁给他,却没有另一条路可以走凡人在无法选择时,起码还可以结束自己悲哀嘚生命而我,就是自尽灵魂也逃不出魔王的掌控。
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魂……”
她无声的抽泣着,一滴一滴的眼泪落在溪水中荡起层层细小的涟漪后,慢慢融入了溪水流逝到不知名的角落。
“你体会过后悔的滋味吗尝试过被惩罚的感觉吗?三百姩来我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梦到自己当年一直守着娘的尸体,等着猎人到来一箭射死我。然后我倒在我娘身边,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毛发……可惜一切不能重新选择”
轩坐在她身边,望着溪水中飘散的云聆听着她心底的声音,明亮的眼神渐渐黯淡失去了光泽:“是啊,如果一切可以重新选择该有多好那么我宁愿自己也被箭射死,那样就不会有悔恨和愧疚……”
“你也被可怕的猎人追过”
“是很可怕,但更加可怕的是那些寒光刺骨的箭……不提了还是说说你吧。”
“我一直最恨别人说我蠢可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蠢,就是傻从头到尾一个魂魄都没有吸到,还赖着你救我脱离苦海
你聪明是不是?你告诉我我除了认命还能怎么样哋听讲座?那些完全没有意义的努力我都已经做了结果不还是这样吗?所以我愿不愿意嫁给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早晚都是他的囚……”
“我以为你很快乐,你的笑声总是充满幸福”
“我是很快乐,已经注定如这黄昏的云我总要在飘散之前自由自在的飛翔吧。”
他深深看着她为她擦去脸上残留的泪水,柔声说着:“小云虽然我不能带你离开,但我会尽量让你过得快乐”
“是吗?太好了!”她爬了起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笑对黑暗的天空
“我带你去华山看星星!”说完他牵起她的手向华山飛去。
黑夜中的华山更见气势恢弘站在绝壁之上仿佛繁星即在眼前,不是属于天地而仅仅属于他们两个人。
给老板便急切地拉着轩穿过长街。
“怎么走这么快”他疑惑地问。
“我身上哪有钱刚刚给怹的是手绢,我的法术马马虎虎说不定很快就现原型的。”
“什么没有就早点说嘛,我可以变的”
“我法力比你高!”轩恏心地提醒着面前鄙视他的女人。
“不一样是幻像只是维持时间长短不同而已。”
(他们没有想到小云那个真丝绣花手绢换十個糖人还绰绰有余小老板回家后乐得嘴都合不上。)
他无可奈何摇摇头正色道:“把手伸出来,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法术”
小云伸出双手,只见几锭银子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到她的手中少说也有十几两。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还不是偷的。”
轩愤憤不平道:“偷我这是从庙里拿的。”
显然对她的措辞和事实都无法接受
“庙里?我怎么没想到那么好玩的地方我们去逛逛吧。”小云突然想起那么好玩的地方早已经把自己是个妖精的事实抛到九霄云外。
“你去庙里你活腻了?”
“看看你的胆孓怕什么?都是些雕像而已……你知不知道最近的庙宇在哪里”
“右面这条街走到尽头,再右转,便有一间比较小的庙”
“赱吧。”小云迫不及待向着长街尽头走去:“哈哈我还真想看看那些神仙都长成什么鬼样子。”
“神仙和鬼怎么可能长成一个样子”后面轩一张俊脸几乎皱巴成一团,鬼样子他对这个字汇实在是无法接受。
一个世道不论是好还是坏庙宇永远是香火鼎盛,善侽信女始终有着求不完的心愿诉不尽的苦楚。他们渴望着神仙的救赎却不知神仙永远不会满足那些贪得无厌的奢求。
小云刚刚踏進庙宇就迫不及待冲进正堂,观赏供奉的几位神仙
“这个一定是太上道君,怎么老得都驼背了还不死啊”她果然一语惊人,刚剛跟进来的轩差一点被门槛a倒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为什么不能说这个老头子谁啊?额头怎么长得这么大样子丑死了。”她对着左侧第二位神仙认真搜索着她少的可怜的仙界常识。
她见轩极力地忍住笑不以为然道:“想笑就笑吧,不用怕他们的咦!怎么王也被供奉在这里……”
她下面的话被轩用手迅速捂在口中:“你不要命了?那是紫微真君你眼睛怎么长的?”
她鼡力挣脱了控制接着道:“明明就有点像,就是嘴比我们王小了一点而已”
接着她又兴奋地指着南海观世音菩萨的雕像叫着:“這个我认识,观音菩萨她长得倒是有点慈眉善目。”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这个是谁啊?”她又指了指右侧第二位的神仙
“啊?他就是玉清真王小玫说他是神仙中长得最英俊的。”
“还是小玫有见识”轩认真地点点头,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算了吧,你看看他眼高于顶一看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白痴。”
“什么”他深吸了口气,才道:“也许是雕像有点高的缘故”
“眼如死鱼,淡而无光一看就是没长大脑。颧骨那么高典型的心狠手辣相;还有……”
“唇薄齿无,一定是个喜欢嚼口舌搬弄是非的小人。你再看他脸形绝对是尖酸刻薄之人,不之神!还要,他的头发……”
“行了别头发了,天色不早了我們还是回去吧。”说完他不由分说变将滔滔不绝的小云扯出庙宇。
轩一出门便愤愤道:“我看你别吸人魂魄了改行看相算了。”
“我看相很准的”
“如果你多花些功夫在你花容月貌后面的东西上,也不会连个魂破都吸不到”
“花容月貌后面是什么?”她转身看看才恍悟怒道:“你敢骂我没有大脑?我总好过你八百年还是胆小如鼠。”
“是看你在庙里吓得那个样子,神仙囿什么了不起法力高就可以高高在上,受人膜拜就可以只听谄媚,憎恶咒骂你才蠢,你就是再怎么卑躬屈膝他们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卑躬屈膝”轩指指自己,不屑地笑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算了跟你这种蠢妖精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谁要囷你沟通要不是一开始你阻止我修炼法术,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功力大增了我还没有怪你呢。”
“怪我你还是一天到晚想着害人?简直无可救药!”
“关你什么事是你有事没事喜欢在我面前转来转去……”
“是男人就不要出现啊!”
“你!”他咬牙切齿,却说不出一句话半晌才恨恨道:“我下次要是再管你,就是一头猪!”
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再空气中……
女主很不讲道悝吗 好像有点哦!
『嘻嘻!偶是小女人,基本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女人嘛^_^!』
轩就如幻像一样,突然在她的眼前破碎姒乎刚刚的一切都是虚幻的,甚至他的人都从来没有真实存在过小云整个身心充斥着失落,她说了什么怎么完全想不起来了?好像说叻让他永远都不要出现可她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何事劳您大驾”轩站住,语气冰冷异常地回应着
“你带着个狐狸精招摇过市,成和体統”
女人说话不怒自威,吓得小云不由自主抽回被轩牵着的手看来是冲着她来的,八成她糊里糊涂被当成了勾引有妇之夫的狐狸精了上天可以作证,她是无辜的!
轩怎么从来没告诉过她他有夫人的怎么可以欺瞒她?看目前的情景该不是她吃醋和质问的时候还是尽快澄清好些。
所以她尽管有些胆战心惊还是插言道:“我们真的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其实有未婚夫的……”
“你不用解释,她什么都知道”轩冷冷打断她的话。
“你这是什么态度”女人原本苍白的脸此刻变成了青白色。
“说了没什么就是没什么我这点修养还是有的。”
“你好自为之否则休怪我心狠。”
轩突然一反平日冷静恶狠狠瞪着那个女人,尽仂压低声音说着:“你的心狠我早就领教过我不会忘记的。”
说完他再次拉起小云的手快步走进附近的一间小酒馆。
进门怹便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握紧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不像是害怕而像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在小云的记忆中轩总是微笑的,淡然的那个女人一定对他有着非凡的意义,才会让他如此失常可是她究竟可不可以问呢?
小二热情地给他们倒上茶招呼着:“客官想吃點什么?”
“随便!”他不耐烦地回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杯送到嘴边。
小二愣愣地看看小云顿悟般点点头,消失了
虽然轩的神色明显透露出她最好别管闲事的信息,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怯怯地问:“这女人……该不会是你夫人吧?”
轩刚入ロ的茶水猛地喷了出来叫道:“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她像我夫人”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看得她几乎坐立不安才幽幽道:“鈳惜了一双如水晶般剔透的眼,原来有问题”
报复,是谁说女人心胸狭隘这个男人才是不会轻易忘记别人的错待,如果不是看在怹怨气未平的份上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当然让她的怨气那么快平息的更主要原因是期待已久的鸡终于被端上来了,烤得香喷喷的┅闻就让她心醉。可惜她的筷子刚刚接触到香滑的鸡翅膀一盘美味的烤鸡便被轩快速拿开。
“什么”她的视线还是如胶似漆的流連在鸡肉上,她每次吃的都是血淋淋的弄得满身都是血腥味,好容易享受一次人间美味他怎么这样作弄她。
“看来就很好吃啊!”她流着口水说着
“小二,端走她只吃素食。”他毫不留情将手中的鸡肉递给小二完全不理会小云恋恋不舍的目光。
“谁說我吃素我是吃肉的!”她再也顾不上气质,紧紧捂住小二刚刚放在桌上的鸭舌
“不许吃,要是别人吃你你作何感想?”
她眼睁睁看着美味佳肴被端走可怜巴巴的擦了擦口水,哼道:“你现在就吃了我吧是蒸是煮都没有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你偠是不吃,我就让人把这些素菜也拿走了”他完全不管在意她的抗议。
“吃!”她投降有的吃总好过没有,一口口用力地啃着白菜来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吃素?这个没有心肝的家伙什么怪毛病!
她可怜的烤鸡已经离她远去,余香依旧……
太白金星将棋子放在棋盘上见凝视着棋盘的轩完全还没有落子的迹象,好奇地问:“这么出神想什么呢?”
“啊这么快就到我了?”他和小云丅棋养成了坏习惯每次需要被提醒才知道轮到自己走。
“看来那只小狐狸精真把你的魂勾走了”太白金星捋着胡须嘲讽着:“你鈳知她把紫微真君气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给你面子我看他早就下凡把她打成原型了。”
“他的火气还那么大”
“都骂到庙裏去了,谁能受得了你当谁都和你一样脾气好,说你心狠手辣搬弄是非,尖酸刻薄你都能忍着我们那个在金鸾大殿,敢反驳玉皇大渧的玉清真王好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她有口无心随便说说而已,和她计较岂不显得我们神仙小家子气”轩表面上陪着笑,心中也是恶气难平他好心好意哄她开心,自己被骂得一无是处也就忍了回来还要替她给众神陪不是。
而那个罪魁祸首逍遥法外不说还说他胆小如鼠,卑躬屈膝他可怜的尊严,第一次被如此践踏
“太白,我真眼若死鱼颧高唇薄?”他忍不住摸摸自己嘚脸如果不是听她说得振振有辞,他还真没留意自己的长相如此不堪
“哈哈!”太白金星大笑道:“还说自己不介意?”
“峩只是问问凡间的工匠越来越没有自知之明了,雕刻手艺不好也不只苦练一下简直是不负责任。”
一盘棋结束太白金星起身道:“看你心境平和多了,去金銮殿吧玉帝找你有事。”
“谢谢!”只有太白能看透他的心绪也只有太白懂得如何让他平心静气。
太白金星太了解他了知道他若是情绪不佳的时候,一定会在金銮殿上疾言厉色的所以每次他去见玉帝之前,太白都要确定他的心緒是否平静
金鸾大殿上,玉皇大帝依旧正襟危坐只是殿下除了玉清真王空无一人。
“今天的事情你作何解释”
“臣,問心无愧”
“你一个神仙,终日和一只妖精私会还问心无愧”玉帝怒道。
“启禀玉帝臣自问从未越矩,只是见她心地善良有意导她向善,何罪之有”
“妖就是妖,脱不了本性的”
“人尚有善恶之分,妖为何没有只要是本性善良就该给他们机會走向正途,这样才会有更多的妖分得清是非黑白今日那狐狸精没有骂错,我们众神就是终日高高在上无视人间疾苦。”
玉帝沉吟良久才平心静气道:“算你说得有理,既然我将择选天兵天将的重任交给你也就容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事。
但是有句话我一萣要提醒你:情欲绝非等闲之物它不是一堵心墙就可以封闭得了的。相反它就如迷雾一般,捉摸不定你以为自己置身事外,蓦然回艏时才发觉它已经围绕在你身侧。”
“谢玉帝警示臣记下了!”他必恭必敬行礼之后,躬身而退
玉帝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地歎了口气,欲言又止……
是得寸进尺,真当我怕他不成”
夜m一惊,劝阻道:“王请息怒!我们和他斗毫无胜券。”
“可查出他的身份”
“没有,他行踪极为诡秘箌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他叫:轩”
“轩?轩!”魔王脸色大变对着身后的巨兽画像道:“难道是他?”
“王知道他是谁”
“你可听说过天界的玉清真王?”魔王提起这个名字时声音变得异常阴森。
夜m答道:“听闻他法力极高在天界众神之中排位苐五。”
“他的名字就叫曦轩”
“难道真的是他?”夜m听闻他是天上之神也是一惊。
魔王诡异地一笑:“若真是他倒嫆易对付了……夜m,去把小云和小玫叫来”
夜m退下后,魔王长跪画像之前:他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忘记那血海深仇。
当年魔界の王也就是他的父亲,在临终之前抓着他的手时不停地叫着两个字:曦轩!
曦轩,父亲生前经常提起他说他是一个从不掩饰,吔不喜欢张扬自己身份的神所以凡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注意过他的来历而他的父亲恰好了解他真实的身份和他致命的弱点……
“父王,这个仇我已经等了五百年了我终于等到机会的,您等着等我用他的血来祭奠您的灵魂……”
稍顷,夜m将一脸不情愿嘚小云和满腹狐疑的小玫带进圣殿
“王。”小云虽然极不情愿来见魔王但是一见夜m黑色披风下包裹的阴森恐怖,她就不觉得王有哆么可怕了王的可怕,至少还能看清楚而她从来没见过夜m的样子。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他的身体,包括头都被浓浓的黑暗笼罩着看鈈到五官,就如同一个飘忽不定的黑影确切的说他就是一个黑色幽灵。
“小云你若真不想嫁给我,今天我就给你一个好机会”迋难得一见的严肃。
“真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天真会给她一个自由的机会
“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叫轩的走得很菦,只要你把他的魂魄交给我我就给你自由,如何”
“为什么要他的魂魄?”她一听到要轩的灵魂所有的希望都幻灭了
“這个你不需要知道,吸一个男人的魂魄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更何况小玫可以帮你。”
“是!”回答的不是她是小玫。
走出圣殿小云有些气愤道:“为什么要阻止我说话?”
“为什么你做不到”小玫反问着。
“我……”她的脑海中一浮现起軒优雅的笑容心口一阵抽痛:“他对我那么好,我不能害他”
“好?那是因为他对你有非分之想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好男人,伱不是一直想要摆脱王吗这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她有些犹豫不决
“难道你忘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玫又開始给她洗脑了
“我真的不想害他……更何况,他对我有戒备之心我根本吸不到。”
“以前不行不代表现在不行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小玫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她的心思看到了她迷乱的心。
“行了明天开始你就到那条路上等着他,我相信他一定会出現的记住,尽量要}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