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17岁就生下长子的

随着岁月、辛劳和病痛的磨折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

我17岁那年 背负着全家的希望去省城求学

当时那条所谓光宗耀祖之路的代价如下：

只比峩小两岁的妹妹被迫辍学

父亲白天种地 晚上靠自学的木工手艺

是年仅34岁的母亲 看上去已像一个

此后的很多年 我都一直怕接到家里的电话

怕電话里传来积劳成疾的母亲

虽然身体多病 但因总能得到最及时的治疗

只是 母亲这些年里看我的目光在哪里

不自信的 常常让我觉得她不是在看

她才能又像刚生下我时一样

有很多次 当我从梦中突然惊醒

都看见母亲 有些惊慌地

一边嘴里叨咕着我的大儿子呦

一边默默地离开我的房间

後来我想 母亲之所以能一直拖着

熬到七十多岁 可能就是因为

对我这个年过半百却仍独自在外漂泊的儿子

想通过自己面对疾病时的坚强

告诉她的这个也一直病魔缠身的不孝之子：

别怕 疾病算不了什么！

不久前 72岁的母亲终因体力不支

在和疾病持久地抗争了50年之后

在儿女们的陪护丅住进了医院

在和死神争分夺秒的日子里

我突然又在母亲苍老的脸上 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