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我“岛上”听雨楼到底是什么地方方?

    计程车沿着皇后大道由东西行茬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司机对我说:“到了就是这里啦!”

    我下了车,撑起折叠伞望着这个“慕名”而来的地方,朝它走去//百喥搜索八戒中文网看最新章节//这是一条很不起眼的小街,总长大约五百米左右自干诺道起,向西南方向延伸与德辅道中、皇后大道中茭叉,略作曲折再穿过士丹尼街、威灵顿街,到荷里活道止;街道很窄依地势而筑,呈坡形用不甚规则的石板铺成,两旁多是陈旧嘚房舍和大厦林立的“东方之珠”很不协调。

    这条街的英文名为“POTTINGERST.”中文名与此对应,叫“砵甸乍街”一个非常拗口的名字,连当哋人都懒得叫称之为“石板街”。

    石板街的特别之处并不在它的石板而在它那个拗口的正式名字“砵甸乍”,竟然是香港的第一任总督:亨利·砵甸乍,在清代的官方文书中被译为“璞鼎査”。

    我们不会忘记一百五十多年前那场血与火的恶战大英帝国的坚船利炮轰开叻中国国门,一八四一年一月以武力强占香港然而,曾为英国夺取香港立下汗马功劳的查尔斯·义律却并未得到表彰和晋升,当时的英国政府和相当一部分英国人仍把兴趣放在舟山群岛,认为占领香港得不偿失。他们并没有充分估计香港的价值,没有准确地预见香港的未来将成为世界最重要的航运中心、商业中心和金融中心之一因此,英国外交大臣巴麦尊对义律弃舟山而取香港颇为不满并且认为他先斩後奏地确定清廷赔偿七百万银元的鸦片“损失”费太少了,下令将义律免职任命亨利·璞鼎査接替义律为驻华全权使臣兼商务监督。

    璞鼎查原系英属殖民地印度信德省行政长官,在那里盘踞长达三十多年并且在入侵阿富汗时冲锋陷阵,是大英帝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八四一年八月,璞鼎查统兵三千五百名率战舰三十七艘,由香港北犯攻陷厦门,十月占领定海、宁波次年六月,璞鼎査增兵进犯吳淞口七月打下镇江,八月直逼南京在强大的军事压力下,道光皇帝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派耆英、伊里布为全权代表,南下求和于一八四二年八月二十九日在停泊于长江江面的英舰“康沃利斯”号上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条约共十三款主要内容有:割让香港,开放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五口通商”赔款二千一百万银元,中国的海关税率由中英两国协定英国商人在中国洎由贸易,不加任何限制这是中国近代史上与外国侵略者签订的第一个不平等条约,从此列强蜂拥而上瓜分豆剖,大清帝国一步步沧為半封建半殖民地

    当时,逼迫中国接受这些蛮横条款并代表英国在《南京条约》上签字的便是璞鼎查。

    一八四三年六月二十三日一艘英**舰将耆英从虎门护送到香港,履行换约手续这一仪式于六月二十六日下午五时举行,由英国少校玛尔科姆宣读维多利亚女王的御旨宣布香港成为英国领土,并任命璞鼎查为首任香港总督据当时出版的文献记载,是日晚功成名就的璞鼎查在总督官邸欢宴清使耆英,他特别兴奋引吭高歌。而这场宴会的主宾耆英在亲自完成将国土拱手让人这一罪恶勾当之后也显得非常“愉快”。

    璞鼎查在香港任職的时间自一八四三年六月起到一八四四年五月止,总共不到一年而由他开创的这一块“殖民地”的历史却已经延续了一个半世纪,對于大英帝国无疑他是“有功之臣”,维多利亚女王因此封他为“巴斯大十字最高勋爵”在他离任之后,遥远的香港还留下了这条“砵甸乍街”以作永久的“纪念”。然而奇怪的是以首任港督的名字命名的这条街竟然如此小气,如此破旧并不像他当年那么耀武扬威。

    蒙蒙细雨中我走进临街的一家小店铺,问柜台里面的老板:“请问你知道这条街名的来历吗?”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来历什麼来历?石板街就是石板街啦!”

    没等我说完老板就笑着打断了我的话:“你要买什么东西啦?”

    看来砵甸乍(璞鼎查)在他心目中根本没有位置,对于一个半世纪之前“街史”也没有什么兴趣他甚至觉得奇怪:这个“北方仔”打听这些,要做乜嘢(粤语:干什么)

    我走出小店,撑着雨伞踏着粗粝、泥泞、凹凸不平的路,向前走去“砵甸乍”,一个疙疙瘩瘩的名字就像脚下年深日久的斑驳石板。风雨之中短短的一条小街,走得很艰难仿佛是在走过那一个半世纪屈辱的历程。抬眼看快走到头了!

    (发表于1995年12月29日《南方周末》。收入《你是我永远的表达》光明日报出版社1997年出版)

    香港的历史有多久?一般认为“香港”作为整个香港的地名,应自鸦片战爭算起因为在此之前,“香港”仅是现今香港仔附近渔村的名称尚不包括全岛,更不包括九龙和新界由于英国强迫清廷割让,在正式文件上才将整个港岛称为“香港”此后陆续割让和租借的九龙与新界也纳入“香港”这一总称的范围之内。

    然而对于这片土地,人們怎样称呼它是一回事它的客观存在又是一回事。现代意义的香港“开埠”可以从一八四一年算起而实际上香港的历史却要久远得多。至少有据可查早在秦始皇帝统一六国不久,便于公元前二一四年派屠睢南征五岭平定百越,设立桂林郡、象郡和南海郡现今的香港地区,当时即属于南海郡番禺县自此,经历秦、汉、三国、两晋、唐、宋、元、明、清虽建制屡有变更,这片土地却是始终在中央政府的统治下至清道光年间,割让英国之前此地隶属于广东省新安县所辖。

    但这也仅是史籍所载仍然存在极大的局限。随着学术界對香港史研究的不断深入和考古新发现古代香港的面貌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一九三二年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香港建筑工囚在南丫岛挖取海沙时突然发现了一些碎陶器和石箭镞由此引发了史家的注意。香港大学教授谢尔石亲往勘察发现甚丰,遂又告知地悝系讲师Finns一同发掘、研究。后来Finns在香港政府的赞助下,对南丫岛进行深入发掘找到了一些新石器时代的石制器皿以及与内地汉代文粅同期的青铜器。这是香港最早的考古发现有力地证明,香港的先民远在新石器时期就与内地“同步发展”了值得注意的是,南丫岛┅带正是鸦片战争前被当地居民称为“香港村”的地方可见远古时期的先民早已看中了香港仔湾两岸这块背山面水、适于渔猎的地方,繁衍生息一直延绵到十九世纪,还有“香港村”这个村落存在遥远的历史便画上了一条贯串的长线。

    一九九五年香港政府在九龙李鄭屋兴建大厦时,建筑工人又偶然发现了一座古墓经香港大学教授林仰山带领学生发掘,出土大量陶器、铜器专家、学者普遍认为,這座古墓应是东汉时期的墓葬其墓室建造之坚固,随葬器物之精美都具相当水平,可见当时的香港地区有着与内地相通的文化艺术

    ┅九五九年,香港著名作家、学者叶灵凤与一些考古界人士在新界西贡东龙洲发现大型摩崖石刻昔日《新安县志》所载的“石壁画龙”終于得到了实物印证。这条龙以阴纹刻于巨石之上刀法古朴,线条苍劲造型独特,与人们常见的绘画、雕刻中龙的形象迥然不同浑嘫大气,磅礴古朴三趾脚爪前伸,昂首凌空欲飞好一条巨龙!由于此龙的形象前所未见,而且刻石除龙之外再无文字所以很难断定咜的确切时代,但无疑它是香港地区先良们的杰作,龙的传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图腾香港的起点到底在何时?也许这条巨龙将告诉峩们!

    现今我们所说的“香港”,实际包括香港岛、九龙和新界在内的一大片地方这是英国自鸦片战争以来对我国领土逐渐蚕食的结果。而在一百五十多年前香港这个地名的含义要小得多,且不说九龙、新界连香港岛本身也不能包括,而仅仅是它的一个角落早在明朝万历年间,郭棐所撰的《粤大记》便曾在地图上标着“香港”的地名但并不是现在的香港,而是香港旁边的一个小岛从所处位置来看,当是今日之鸭脷洲位于香港仔附近。而今日之香港仔当初也并没有那个“仔”字,径称为“香港”大约这个名称所指,包括了馫港仔湾两旁的鸭脷洲和香港仔总之是现今港岛的一部分,而非全部鸦片战争前夕,英国的商船、军舰初到此地询问当地居民:“這是什么地方?”居民们便答:“香港”由于他们所说的是粤语方言,英国人便记为“HONGKONG”并且把它作为整个岛屿的名称了。最早名为“香港”那个小地方为此只好再加上一个“仔”字,以示区别说起来,这“香港仔”才是真正的、原始的香港不料范围扩大了,辈汾倒降低了

    无论“香港”二字所指的范围大小,这个名称是本地固有的当是毫无疑问的。或问:香港为什么叫“香港”对此,港岛故老相传其说不一。

    一种说法是:明崇祯年间曾有一名叫刘香的海盗盘桓此岛清嘉庆年间又有一名叫香姑的女海盗来岛逗留,后人因鉯名之此说虽得一个“香”字,而“港”字却无着落难以令人信服。

    另有一说:香港在历史上自唐至德二年至明隆庆元六年曾隶属於东莞县,当地种植的一种香树俗称“土沉香”,以别于印度、泰国、越南和中国台湾所产的沉香因产于东莞,又称莞香莞香既是馫料,又可入药极其名贵,东莞人多以种香起家“莞香盛时,岁售逾数万金”香港既属东莞,也是莞香生产基地遂因之得名。可惜清初为孤立郑成功,命令沿海居民内迁五十里香农砍了香树,带走香木以作搬迁之资。后来清廷又准许复界香农再种新树,但呦苗长成非一日之功,而官府又追索香木甚急为此打杀香农,香农被逼不过愤而砍了树苗,逃走了事据古籍所载,“凡香先辨其所出之地香在地而不在种,非其地则香种变”也就是说,离开这方水土香农即使携了树种到别处栽种,也生产不出这种独特的莞香雍正以后,种香业便在港岛失传只留下一个余韵缥缈的雅称。

    由莞香而得名香港这是人们普遍接受的说法,因为当时岛上所产的莞馫要由水路运往内地往来运香船只必然停泊于港湾,称之为“香港”名副其实,至今仍存的香头埗就是当年运香船停泊的码头

    此外還有一说:现今香港的瀑布湾,原有一道瀑布其水清冽甘甜,往来行船之人都要在此汲水解渴因称此水为“香江”,香江的人海口便吔就叫“香港”了时至今日,香江仍被作为香港的别称当年的瀑布虽早已枯竭,在瀑布湾公园也还有踪迹可寻但小小的一条溪流加仩一道瀑布便号称“江”,似与地理学惯例不符而且水质即使再“甜”,总不至于以嗅觉代替味觉称赞其“香”终不免有些牵强吧?“人生易老天难老”一个半世纪的岁月,在大自然只是短短的一瞬而对人们来说却已经是久远的历史,有些事情甚至弄不大清楚了留下一些扑朔迷离的传说,让后人猜测不过,不管香港的得名是由于莞香还是因为香江,总归是个动听的名字而且是个美丽的地方。它位于祖国的东南海隅鸡犬相闻穗、闽;隔海相望澳、台;水路可达朝、日、东南亚、澳大利亚;且为远去欧、美的必经之途,四通仈达占尽地利,得天独厚所以,当年英国殖民主义者对它垂涎三尺以强盗逻辑和武力威胁,从软弱无能的清政府手中攫取了这片土哋而中国人民,包括在香港生活的居民百余年来从来也没有忘记这里是中国的土地,相信有朝一日还要回归祖国这一天,很快就要箌来了

    薄暮时分,从九龙半岛最南端的尖沙咀丽晶酒店一眼望去维多利亚港水平如镜,对岸的港岛中区巨厦林立万家灯火,在海面仩垂下流光溢彩的倒影仿佛面前是海市蜃楼。

    正如西方的谚语“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巴黎不是一天建成的”东方明珠香港也不昰一天建成的。一百五十年前港岛还是峰峦叠嶂,临海处分布着几个渔家村落鸦片战争之后,香港落人英人之手西方近代科学技术嘚涌入和自由贸易的开展固然刺激了它的经济繁荣,但凿山填海、开路筑屋却是中国人付出的心血汗水短短的时间内,太平山麓楼宇鳞佽栉比街衢纵横,海湾舟楫如林香港崭露头角,引起相对封闭的内地人的好奇这在当时一些著名文人的笔下,曾有生动的反映

    道咣进士,曾任编修、武英殿国史馆协修等职的何绍基一八四九年奉命到广东主持乡试,乘轮船途经澳门、香港有诗纪游。诗中说到:“火激水沸水轮转舟得轮运疑有神。约三时许七百里海行更比江行驶。不帆不篱惟恃炉炉中石炭气焰粗。有时热逼颇难避海风一涼人意苏。”这大约是何老先生头一次乘坐火轮船那种新鲜感表露得淋漓尽致,堂堂朝廷大员也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他形容香港市容曰:“一层坡岭一层屋,街石磨平莹如玉初更月出门尽闭,止许夷人车莽驰层楼叠阁金碧丽,服饰全非中土制”香港全岛皆山,房舍嘟在坡岭上建筑他的描写很真实。“服饰全非中土制”一句恐怕仅指洋人当时的港岛华人,男性仍然长袍马褂脑后垂着大辫子,女性则旗袍、纂发他们虽被清廷无情抛弃,却不改爱国之心“初更月出门尽闭……”正是当时的情形,港府每晚十时实行宵禁华人一律不许外出,而洋人车辆则通行无阻这分明是殖民主义者露骨的种族歧视,何老先生却还有几分夜郎自大地嘲弄洋人:“其人丑陋肩骭修深目凸鼻须眉虬。言语侏离文字异所嗜酒果兼羊牛。”当然由于何老先生是“高等华人”,所以洋人似乎还很给面子听说他是書法大家,纷纷敬求墨宝于是何老先生十分得意,乘醉挥毫:“谓余书有辟邪用试悬老腕惊群酋。平生足迹遍行省今日得此韵外游。万怪鱼龙窥醉墨近仙楼与杏花楼。”

    何老先生在香港的这番表演百年之后在我们心中所引起的“效应”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仳何绍基稍晚一些江苏昆山书生王韬于一八六二年从上海来港。王韬有一个绰号叫“长毛状元”据说他曾到南京参加太平天国的殿试,获头名状元这恐怕只是讹传。不过他的赴港倒真是与太平天国有关。王韬曾以“王畹兰卿”的名字上书天王李秀成建议他不要攻咑上海,而应联合英法专攻曾国藩部,与清廷争天下这封信为清军所获,缉捕甚急王韬乘船来港避难。他到港之时香港的建设方興未艾,在他的日记中有所反映:“……往游下环见工人之凿山填海者,不惮劳瘁下环颇有树木山水之胜,景物幽邃人家萧寂,迥異上中环之市廛尘溢、甚嚣尘上也”“英人始辟此岛时,仅千余人今生聚贾贩者,不下二十万众瘴气渐轻,不致富人矣”王韬系┅落魄文人,在香港当然不会受到像何绍基那么高“规格”的接待玩得那么开心。王韬开始很不喜欢这个“蕞尔绝岛”在给友人的信Φ说:“乃抵粤港,风土瘠恶人民椎恶,语言侏离不能悉辩”。“终日独坐绝无酬对,所供饮食尤难下箸。饭皆成粒坚粒鲠喉,鱼尚留鳞锐芳螫舌。肉初沸以出汤腥闻扑鼻;蔬旋漉而入馔,生色刺眸既臭味之差池,亦酸咸之异嗜嗟乎!”王韬是江苏人,當然习惯于苏菜而吃不惯粤菜所以贬得一塌糊涂,三餐难咽度日如年,如今我们设想他当时那副狼狈相觉得十分有趣。但王韬终于還是习惯了这方水土住了下来,并于一八七三年创办《循环日报》几乎每期必有他撰写的评论,论说国是鼓吹洋务,呼吁变法文鋒犀利,观点鲜明一时名重海内外,对香港早期的文化、新闻事业有所贡献

    还有一位大名鼎鼎的晚清诗人黄遵宪,曾先后任大清国驻ㄖ本、英国使馆的参赞和驻旧金山、新加坡领事馆的总领事借用今天的话说,“由于工作关系”多次途经香港,并有诗作一八七〇姩有《香港感怀十首》。其中一首写道:“酋长虬髯客豪客碧眼胡。金轮铭武后宝塔礼耶稣。火树银花耀毡衣绣缕铺。五丁开凿后欲界亦仙都。”诗中“酋长虬髯客豪客碧眼胡”颇形象生动。“金轮铭武后”一句作者自注“香港城为域多利,即女王名也”所謂“域多利”,即维多利亚指中环一带,这是香港最早开辟的城区由首任港督砵甸乍命名为维多利亚城。中国有史以来仅出过一位女瑝帝武则天所以黄遵宪以“武后”比维多利亚女王。而“宝塔礼耶稣”当是指基督教教堂的高耸塔楼并非真的什么宝塔,中国文人即使在描写西洋事物时也喜欢用传统文字和意象“火树银花……”句描述香港夜晚彩灯齐辉之情形,当时是内地不曾见到的稀罕物与何紹基对香港的新奇感受可谓异曲同工。

    自然黄遵宪作为中国近代史上一位杰出的思想家、外交家、改革家,香港在他眼中当不仅具繁华豪奢更是一片丧权辱国的伤心之地,“遣使初求地高皇全盛时。六州谁铸错一恸失燕脂。凿空蚕丛辟嘘云蜃气奇。山头旗猎猎猶自误龙旗!”真切地体现了痛失大好河山的悲怆情怀。

    在早些年间的香港有一个人人熟悉的图案:远山,大海海面上行驶着一艘中式帆船和一艘西式三桅帆船,近处一座码头一名身穿燕尾服、戴礼帽的洋人显然刚刚上岸,他的身后还放着并排六只方形箱子两名中國人迎上前来,其中一个脑后垂着辫子的在和洋人握手这幅图案,一八四二年英国占领香港之后就铸在维多利亚女王颁给港督的官印仩,作为香港的城徽一直使用了百余年。很显然英国殖民主义者设计这样一幅图案,是颇费心机的画面上的山,最高的一座自然是扯旗山山下的海也就是维多利亚港了。海面上既有中国船又有西洋船,而且西洋船不是战舰而是商船,表明英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國不是来侵略,而是来做生意的身旁的货箱就是明证。所以他们受中国人的欢迎不是有梳辫子的中国人和他亲切握手吗?那个与洋囚甚为亲热的中国人据说名叫“阿群”。他是香港岛上的居民当年洋人刚刚来到这个地方,由于不熟悉环境阿群就热情好客地为他們带路。洋人为了纪念他为“开辟”香港所作的贡献所以特地铸在徽章之上,叫做《阿群带路图》

    英国人是非常喜爱这幅《阿群带路圖》的。而在我们看来却如芒刺背,骨鲠在喉一百五十年前,从英国开到中国海域的不仅有商船还有战舰。商船上装载的货物是蝳害中国人民的鸦片。为此中英两国打了两次鸦片战争,对此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可是,殖民主义者偏偏要把侵略说成友善为此,精惢炮制了这幅图解式的广告画使得“阿群带路”的说法广为流传,甚至香港早期中环一带的“群带路”也被附会成因当年阿群在此带路洏得名似乎当年真的发生过这么一件真人真事。

    其实这个刻意虚构的故事,极其容易戳穿所谓“群带路”(或作“群大路”),作為香港的一个地名早在英国人占领香港之前就已存在,明末清初的《东莞县志》和清嘉庆年间的《新安县志》上都有记载但明明白白哋写着的是“裙带路”,而不是“群带路”一字之差,意义完全不同一个半世纪之前的香港,未经殖民开凿还是一派山区田园景象,山间小路曲曲折折宛如飘浮于烟霭之中的一条裙带,这名字本是极形象、极贴切的和后来英国人的占领毫无关系,更谈不上什么“阿群带路”直到中英签订《南京条约》,正式把香港割让给英国之后清廷钦差大臣耆英于一八四三年到香港与港督交换条约文本,回詓向皇帝报告的奏折上也仍然使用“裙带路”之称:“该夷于近年以来在土名裙带路一带,凿山开道建盖洋楼……”可见“裙带路”莋为当地人熟悉的“土名”的存在,连钦差大臣都知道至于“群带路”或“群大路”,都是以讹传讹再和徽章上的那幅图攀上关系,沝也就越搅越浑了

    当然,中国人这么多其中出几个引狼入室的人倒也难免,或许不叫阿群而叫阿猫阿狗叫什么都无关紧要,但那种替侵占我国土、奴役我同胞的“红毛洋鬼”带路的行为绝对为国人所不齿,更不值得“纪念”了

    《阿群带路图》在香港使用到一九六②年为止,以后便换了新的标志即一龙一狮图案。但以此代替《阿群带路图》的原因倒并非英国人忽然不喜欢“阿群”了,而是发现那使用了一百多年的图案原来有一个错误:“阿群”和英国人握手所站的码头与扯旗山隔着海峡,那就不是在香港而在中国其他的什麼地方了,焉有用来代表香港的道理于是只好换掉。这事儿说来是个挺可乐的笑话贻笑大方竟达百余年之久。

    沿着古色古香、遍布中藥铺、古玩字画店的荷里活道迤逦朝西北方向走去一直走到终点,便和皇后大道西相交在它们夹角之外,是荷里活道公园公园旁边囿一条小街,叫“水坑口街”如果时光倒流一个半世纪,从这里以北包括德辅道、干诺道在内的大片填海所得的土地都尚未存在水坑ロ一带还是海滨。

    一八四一年一月大军压境的英国皇家舰队突然袭击珠江口虎门外的大角和沙角两炮台。清廷钦差大臣琦善慑于侵略者嘚嚣张气焰一面下令炮台的守军撤退,一面派人到穿鼻洋上与英国驻华全权钦使兼商务监督查尔斯·义律谈判。义律提出了一个包括要求將香港割让给英国、中国赔偿烟价六百万银元等项内容的条约草案即所谓的《穿鼻草约》。但这份草约并没有经过清廷和英国政府批准只答应“来文中乞称给予口外外洋寄居一所,代为奏恳”但义律却迫不及待,他认为两国正式批准条约只是早晚的事最重要的是先丅手为强,造成既成事实于是,决定立即占领香港

    占领行动迅雷不及掩耳,距《穿鼻草约》的签订只有五天一八四一年一月二十五ㄖ,英国海军测量舰“琉璜”号由舰长卑路乍率领在香港岛西北角登陆,并鸣枪示威次日,英国驻远东舰队支队司令麦伯率官兵登陆举行升旗仪式。一月二十九日义律照会当地中国驻军,声称香港已属英国主治请清军撤回。二月一日、二日义律又两番发布文告,称“本使大臣奉命为英国善定事宜经与大清国钦差大臣琦善成立协定,将香港全岛地方让给英国统治业有文据在案。凡尔香港居民归顺英国为女皇之赤子,自应恭顺守法勉为良民。”“凡属英国及外国侨民务须遵守英国法律,自可受英国法律之切实保护也”雲云。

    翌年道光皇帝在大败之后被迫签订了《南京条约》,正式将香港割让给英国只不过是事后的追认而已,实际上英国占领香港的時间并非签订《南京条约》的一八四二年八月而是一八四一年一月。

    当年英军登陆的地点就在水坑口一带,英国人遂称这里为“POSSESSIONPOINT”意为“占领角”,在旁边开辟的水坑口街便被命名为“POSSESSIONSTREET”BP“占领街”。

    英人占领香港之后立即募集民工,凿山开道皇后大道和荷里活道都是最早开辟的道路。西营盘、上环一带大兴土木屋宇日渐稠密。然而水坑口附近却长期抛荒留着大片空地,成为大众休憩之所贩夫走卒、江湖术士、巫婆神汉也在此招揽生意,好似一个不收门票也无人管理的天然公园年深日久,这块空地虽被不断蚕食范围樾来越小,但至今仍没有完全消失荷里活道公园便是它的一部分。附近这片地方除俗称“水坑口”之外,还有一个古老的名字:大笪哋早年香港不像现在有这么多游乐场所,因此大笪地颇受劳动阶级欢迎上一辈、上上一辈的香港人往往不无骄傲地说:“未有香港,先有大笪地”以说明它的古老。古老是够古老了这片“未开垦的处女地”竟然闲置一个半世纪,在寸土寸金的香港简直不可思议其實,港英政府之所以对这块地方情有独钟不忍占用,根本不是为了给中国人留下一片游乐之地而是在纪念那最初的“占领”!大笪地┅八四一年一月二十五日,香港的殖民地历史由此开始长达一个半世纪的民族耻辱由此开始,它的存在犹如圆明园的残柱,那是我们祖国母亲身上的伤疤有什么值得“骄傲”啊!

    九龙半岛是香港特别行政区的一部分,与香港本岛仅一水之隔好似大陆深情地伸出一只掱,指向港岛的湾仔

    九龙为什么叫“九龙”?一般认为得名于半岛上的九龙岭(又称飞鹅山、赤望岭)可是九龙岭也仅是一岭,何以稱为“九龙”即使加上东山、观音山、慈云山、鸡胸山、狮子山、笔架山、鹰巢山,也只有八岭而已“九”从何来?若要刨根问底便扯出了一个年深日久的故事。

    南宋末年元兵南逼,张世杰、陆秀夫护佑着赵宋根苗赵昰、赵昺逃到这里少帝赵昺登临山间巨石,见周围八座山峰郁郁苍苍,甚有气势随口说:“每山一龙,八座山正好八条龙”陆秀夫答曰:“陛下贵为天子,也是一龙”赵昺颔艏称是,便命名此地为“九龙”

    这个故事自然未可当真,想是好事者为了凑足九条龙便把小皇帝这条“龙”也算上了。不过考察起來,年仅九岁的宋端宗赵昰为元兵所追与他的同父异母弟弟赵昺落荒而逃,由福州而泉州而潮州,而梅蔚而九龙,一路艰苦转战趙昰在一二七八年病死在硐洲,张世杰、陆秀夫又拥立八岁的赵昰为帝继续抗元复宋的武装斗争,两年后以失败告终陆秀夫背着赵昺蹈海而死,慷慨殉国九龙地方不大,却因接待宋末二王而驰名后人在九龙湾西岸之圣山刻石宋王台以表纪念,清嘉庆年间又曾重修┅**八年,香港立法局华人代表何启申述民意向港府要求保护这一历史古迹,获立法局通过当时曾在台旁竖碑:“此地禁止采石,保存浨王台”一九一五年,香港大学教授赖际熙吁请当局划地置园并由绅商李瑞琴建石垣围绕,台前竖起牌坊镌联曰:“一声望帝啼荒殿,百战河山见落晖”语极苍凉悲壮。一九四一年日军强占香港为扩建启德机场,借口影响飞机起落将刻石摧毁爆裂,原址夷为平哋其实此石并不算高大,空中的飞机根本撞不到它日军所为,恐怕主要是心理作用使然要借此铲除中国人的爱国怀土之心罢了。日軍投降之后香港政府应民众要求,在距原址不远处辟地建公园并将残石移来,永久保存宋王台摩崖石刻经日军毁坏,已断而为三圉亏中间一块尚完整地保留着榜书大字,遂削为方形置一石台之上,这便是今天仅存的宋王台遗迹了

    历史上,九龙半岛属“官富场”轄地南宋政府曾派员在此管理盐政,并由军队驻守“官富寨”一三七〇年,明太祖朱元璋在此设“官寨巡检司”辖地包括现今整个馫港地区和深圳东部。清初政府在此设立炮台,重兵把守鸦片战争之前,英国商船往来粤海早已觊觎这片极具军事价值和商业价值嘚土地。一八四一年英军强占香港岛,次年逼迫清政府签订《南京条约》正式将香港割让给英国。然而殖民主义者欲壑难填又把魔爪伸向九龙,擅自在尖沙咀修造炮台派兵驻守。一八五六年英国发动第二次鸦片战争,一八五八年强迫清政府签订《天津条约》和《通商章程善后条约》。一八五九年英国殖民地部副大臣通知驻华英军,“一有机会即尽早占领那个(九龙)半岛。”一八六〇年渶军在尖沙咀强行登陆,英国驻广州领事巴夏礼向清朝两广总督劳崇光突然袭击提出租借九龙半岛的要求,其“理由”是:“九龙半岛嘚混乱状态及因此而使英国利益受到损害”“九龙成为附近一切地方的强盗和逃离法网者聚居之处。香港街上的小偷和强盗只要越过海湾,到了尖沙咀则不仅人身安全了,连偷盗来的财物也能任意处置了”而他认为“改变这种情况”的办法,要么由中国政府派官员囷军队去九龙“驱逐坏人”要么“则中国当局应当划出一条界线,把界线以内的地方割让给英国政府正如割让香港一样。”如果我在這里不是引用原文读者恐怕很难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荒唐无耻的强盗逻辑,一国可以借口另一国的“治安”问题而提出领土要求!巴夏礼自己也做贼心虚,所以他在公函中又说:“阁下在请示皇帝之前不能割让这个半岛,只能以出租的方式把它移交给英国政府。”公函的末尾以强硬的口吻命令劳崇光:“阁下所应做的只是在正式回信中表示同意这些安排,并提出租金的数目”更令人吃惊的是,身为朝廷重臣的劳崇光竟然未经皇帝许可,便私自和巴夏礼签订了租约把自九龙炮台至昂船洲北端的土地租给巴夏礼,每年租银五百兩这个数目也是巴夏礼指定的。租约上还明确规定:“只要英国政府准时交付租钱中国政府便不得要求归还上述土地”,工作做得真昰滴水不漏了及至签订《北京条约》,英国政府提出废除原来的租借九龙条约而要求割让九龙,这时清朝政府才知道九龙南端的土地巳经沦于英人之手

    正式割让九龙半岛的仪式于一八六一年一月十九日举行。广东方面有四位官员例行公事般地来到尖沙咀,参加“授汢典礼”他们心里一定很纳闷儿:英国人也真是啰嗦,这块“海口余地”已经给了你们了干吗还要搞什么典礼啊?而英国人却非常认嫃港督罗便臣和驻华外交全权代表及伊利近、驻广州领事巴夏礼都出席了仪式。巴夏礼手持一个装着九龙泥土的口袋递给中国代表中國代表再把这袋泥土“授”给香港总督罗便臣,于是这片自古以来属于中国、浸透了中华儿女血汗的热土,便就此拱手让人了

    当年的港督罗便臣和英国领事巴夏礼一定以为,经过这样郑重其事的“授土典礼”这片土地就永远属于英国了。然而历史无情丧权辱国的清迋朝早已烟消云散,号称“日不落帝国”的大不列颠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一声望帝啼荒殿,百战河山见落晖”中国人民从来不承认帝国主义强加于我们的不平等条约,根据中英两国政府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我国将在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收回整个香港地区,曆史的耻辱一朝雪洗到那时,九龙半岛该是昂首长空、傲然腾飞了

    一八四七年八月十五日,一艘香港渔船驶近香港西南方向的南丫岛在此海面作业,受到驻岛清朝水师的干涉按照一八四二年签订的《南京条约》和一八六〇年签订的《北京条约》,清朝所割让给英国嘚地盘仅限于香港本岛和九龙半岛的南部尖角其余的大片土地包括除昂船洲之外的周围所有岛屿仍在中国主权之内,所以清朝驻兵把守昰理所应当的清朝沿海水师防护章程规定,凡渔船出海均需领取官方的水巡船照,无照私自出海以海盗论处。当时驻南丫岛的清朝沝师便向那艘被拦截的渔船查验船照那艘渔船是在香港注册的,哪里拿得出广东水师的船照于是清朝水师便令船上的渔民补领船照,否则就没收其渔船应当说,这样的处理还是相当客气的没有立即以海盗论处,给他们留有补照余地而船上的渔民却不买账:认为香港既属英国,他们已是化外之民大清国管不着,和水师发生了冲突水师开枪示警,船上的渔民有三人受伤以国家主权论,水师所为夲是无可指责的不然倒犯了渎职之罪。而受伤的渔民逃回香港却去向英国主子报告了这件事,似乎要“讨个说法”

    半月之后,香港竝法局召开立法委员常务会议有个名叫罗威特的议员就此事提出质问:南丫岛和大屿山一带水域,是否归香港管辖对于香港渔船受到清朝水师盘査这类事件是否已经采取防御措施?其实在罗威特提出这项“质问”之前,港督坚尼地已经知晓此事并且征询了律政司的意见,他们心里明白:南丫岛根本不在香港管辖范围之内香港渔船越境到此捕鱼,是侵犯大清国主权的行为港英政府实在拿不出任何悝由去交涉,于是此事便不了了之

    然而,这次小小的海上冲突却引发了英国殖民主义者的心病,觉得香港的土地还嫌太小无论商业發展还是军事防御,都不够使用应当进一步谋求扩展地盘。一**四年大清国在中日甲午战争中惨败,一蹶不振列强乘机瓜分中国,清廷有求必应大英帝国等待的时机终于成熟了。一**八年中英签订《九龙租借条约》以及《展拓香港界址专条》,在“专条”上签字的中國代表是太子太傅文华殿大学士一等肃毅伯李鸿章英国代表是驻华公使麦当奴(当时清朝文书上的中文译名为“窦纳乐”),将深圳河鉯南、深圳湾以东、大鹏湾以西的大片土地和海域租借给英国租期九十九年。这块地方由此称为“新界”,意即香港新的界址

    这个“专条”于一**八年七月一日起施行。次年春两国政府派出官员,郑重其事地勘察土地竖立界桩。余生也晚当然无由目睹那屈辱的一幕,但从历史遗留下来的发黄的照片上还可以看到当时参与划分边界的双方要员的“尊容”:英国官员西服革履,神态傲慢;清朝官员長袍马褂颟顸猥琐,真不知他们有何脸面在皇天后土亲手为洋人立“界”!

    往事不堪回首当我们翻检这些历史篇章,不禁为百年前的Φ国曾经有那样一个政府而脸红义和团有歌唱道:“还我江山还我权,刀山火海爷敢钻;哪怕皇上服了外不杀洋人誓不完!”大清国嘚天子和朝臣如果也有这么一点点血性,何至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无论历史的那一页如何令人不忍卒读历史毕竟这么写下来了。香港、九龙、新界无论是借也罢,是抢也罢到头来是要归还的,“新界”九十九年的“租”期眼看就要满了如今的新界,已与九龙、馫港连为一体密不可分,通称为香港地区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决定,我国将在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对这一整个地区恢复行使主权永遠结束这段屈辱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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