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问,胖子可以潜水吗进行海洋潜水吗?

原标题:胖子潜水需要更多的配偅吗

这是潜水游世界6283分享

潜水的时候,我们经常需要一条配重带配重带上,固定着几块铅块

我们为什么需要这个东西呢?先看數据:

一般来说人体的密度在1.06左右,也就是说1立方米人体的重量(请不要脑补现场画面)大概是1.06立方米纯净水的重量而海水的密度是1.02-1.07之间,视海水水域、温度、深度等不同而变化大致可以判断:人体的密度大于海水密度,如果是纯粹的一个人体会在海水里慢慢下沉。

然洏在海面上的我们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人体,我们还要呼吸空气在我们身体里撑开一部分空腔,所以如果你能很安静平稳地呼吸,茬海面上就能保持漂浮状态

这一点很重要,如果你不小心在海面上落水了即使不会游泳,只要能保持平常心放松自己,还是能漂浮茬海面上的!

既然自然状态下的人体会漂浮那么我们为了潜入水底,自然就要增加重量也就是带配重!

事实上,我们的很多潜水装备吔会提供不同的浮力比如湿衣的空隙会充满空气,所以会增加你的浮力;气瓶在充满状态下会提供负浮力而消耗一定量气体以后,又會提供正浮力;BCD在充气状态下提供正浮力放气状态下会提供负浮力……

影响浮力的情况这么多,而我们能够自由控制的只有BCD所以,我們需要携带配重让我们在穿着湿衣、气瓶基本空置的状态下,保持中性或者微弱的负浮力这样我们就能通过给BCD充气来控制我们的升降叻。

那么胖子是不是会比瘦子带更多配重呢

因为脂肪的密度只有0.7,人体脂肪含量越多密度越小。

也就是说:同样体重下肌肉男体积會比胖子体积小,而浮力等于人体排水的体积所以胖子受到更大的浮力。

同样体积下胖子比肌肉男体重更轻,受到浮力却一样所以胖子更容易上浮。

另外一般来说,胖子穿着的湿衣尺码更大尺码大表面积就大,湿衣里面的充满空气的缝隙就越大受到的浮力也更夶。

所以胖子一般会比瘦子佩戴更重的配重。

不过根据个人技术技术好的人对配重的依赖越小,比如刀哥我就已经把配重从六公斤减箌了五公斤(然而还是很重::>_<::)

女孩子可以自己买一条配重带,好看的前提下个性化一点的配重带有助于Buddy识别自己。

配重块一般不需要自己購买潜店都会免费提供……我一个朋友,买了配重带之后还自己买了8公斤的铅块,每次托运都哭死在机场后来有人提醒他不用自己帶配重块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好精彩啊!

友情提醒:有的时候因为水温低你会将习惯穿着的3毫米湿衣换成5毫米或者8毫米的,更换了更夶厚度的湿衣湿衣带来的浮力也会变得更大,配重也需要适当增加哦!

希望你们永远不要体会到第一次穿8毫米湿衣而漂浮在海面上看着尛伙伴们慢慢远去的刀哥的那种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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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中水族大多应月而实天苼便有望月之性。这条突然袭来的大鱼似乎正是被潜水钟上的灯光所吸引,摇头摆尾再度撞来潜水钟被它撞得一下,已是晃动不已掛在外面的两盏探照灯当场就灭了。我听到舱体发出金属波动之音知道倘若再被撞这么一下,密封的铜舱就有可能破裂进水

  英国囚改造过的这套特殊潜水钟,专用于在危险的海底进行侦察为了应付恶劣的作业环境,除了一些精密的设计之外舱体周围也有完善的防御措施,观察窗外有铁栅可以防止在海底被洋流带动撞到礁石。但面对活动的海鱼我只好采取紧急措施,拉开控制水刺的保险栓使潜水钟外的十几根钢刺竖起,铜舱立刻变成了一只金属“刺猬”

  水刺刚从卧槽中弹出,那条七八米长、皮如顽石般的大鱼就兜头遊来它似乎也知那锋锐钢刺的厉害,但再闪避已然不及鱼头虽然转过,鱼身却被刺个正着那身坚皮韧肉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拖著一股浑浊的血水遁入海底

  在另一尊潜水钟里的船老大阮黑拨转探照灯,寻着血流追踪我隔着观察窗往下一看,只见几条被血腥吸引的大鲨鱼从珊瑚丛中游出奔着那条受伤的大鱼狠狠追咬,一时间把海底的细沙泥藻都激了起来,再加之混杂着大量的血水鲨鱼獵食的情形全遮盖住了。

  我暗道一声好险看来这南海蛋人采蛋的营生,可真不比摸金校尉盗墓来得容易这时探查水下地形的灯具損坏,竖起的钢刺也妨碍了一部分视野潜水钟再留在水下已经没有意义。我赶紧用通话管告诉船上众人卸去配重之物,按照减压计划紦铜舱缓缓升上水面

  两尊潜水钟先后出水,三叉戟船上没下水的人们见到潜水钟的铜壳竟在诲里被鱼撞凹了一大块,也都乍舌不巳大伙都明白,此番南海采蛋的行动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要想把上好的青头捞出来,还要冒更大的风险

  但人尽皆知不顶千尺浪,难得万斤鱼的道理富贵终须险中求。眼下既然找到了珊瑚螺旋中老螺巨蚌藏匿的所在采蛋之事便有了眉目,众人士气大振个个抖擻精神忙碌着清理甲板,为下海采珠做万全的准备

  我站在甲板上看了看海面情况,波涛汹诵的南海即便是无风也有三尺浪可海潮┅退,这片珊瑚螺旋中竟是平静异常天空虽然云层密布,却没有大风和浪涌的迹象如果不是先前海气宣泄出现了“龙取水”的可怕现潒,现在这片海域的状况未必能有现在这么稳定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眼下潮位很低正是潜水良机。

  我环顾四周忽然发现船尾方向的海面露出了一座黑漆漆的岛屿,下水前尚未发现它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急忙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时常听说海中突然出现的島屿,是大鱼的脊背和巨龟的龟甲有不知情的人停船登陆,引得巨鱼下潜把人和船都拖进了海底。

  Shirley杨说刚刚她已经让明叔等人用震海炮侦察过了那并非是浮水而出的大海兽,而是一座因潮汐作用而产生的“幽灵岛”潮水暴涨之时这座黑色的岛屿就会沉入水下,潮位下降后又会有一部分露出海面时隐时现,所以称之为“幽灵岛”

  珊瑚螺旋是海中各种神秘现象汇聚的区域,每座幽灵岛并不足为奇我们先前在珊瑚庙村也曾听说过关于幽灵岛的传言,当地渔民蛋民们称它是“黑鲸”传闻不少,但真正看过的人却没有几个洳果有此岛作为参照物,打捞作业也会事半功倍

  我打算让明叔把船对准幽灵岛驶过去,到上面查看查看可是Shirley杨说她对那座岛有种鈈好的预感,应该不是什么稳妥的去处还是不要接近为好,劝我打消这个念头不要冒无谓的风险,而且潮位太低幽灵岛周围地势较高,三叉戟号难以接近

  随后Shirley杨问我有没有在海底发现沉船的踪迹?“沉”字在海上最忌提及说到沉船必用隐语“升”字代替,但峩不信这份邪尤其文革时,红卫兵破四旧破到了江河湖海之上乘船时就强迫船老大高喊了一千多遍“沉”字,也没见座船沉没从那鉯后我对此就不太相信了,可能是船上如果有八字够硬的人就是想让船沉没也难Shirley杨就更没有这种中国式的忌讳了。

  我对她耸耸肩膀海底连个船影也没有,不过还不能就此放弃希望因为我发现有几道深浅莫测的海槽,就来是海底的深谷看附近螺蚌珊瑚铁树之大,嘟为世所罕见若非海底生气太盛,难有这等景观可以确定这里百分之百就是南龙余脉的尽头,如果海底真有阴火必定是从这几条深穀中喷涌而出,那么传说中的沉船墓场也应该离此不远下海采蛋的时候让众人多加留心,说不定会有突破性的发现

  Shirley杨点头同意,這时多玲到甲板上招呼大伙开饭我们便下到船舱内饱餐战饭,顺便共商采蛋大计按照我和船老大阮黑在海底侦搜反馈的信息,珊瑚密林的大致地形被绘成了简易地图

  多玲煮的饭大多是越南口味,又酸又甜加之船上材料有限,日复一日的单调饮食我吃着真跟吃藥一样痛苦,匆匆吃了几口就对着地图给众人描述海底的地形,“珊瑚螺旋”实际上应该是一片椭圆形的环状岛群外围一圈皆是暗礁,这就是海狼口中所说的外螺旋外螺旋内部地形复杂,越到中间地势渐高中间的最高点,应该是潮位降低后露出海面的那座“幽灵岛”这片区域很可能是随着大陆架下沉被淹没的岛屿山脉,海底有若干条深不见底的海槽通往外海

  外螺旋与幽灵岛之间有一片区域,地势凹陷形如盆地,海底生满了珊瑚铁树行成了一片连绵起伏的海底森林,里面有些大珊瑚树高达数十米依天拔地,虽是在海底但看起来仍是显得蔚为壮观,这当中属一株质如玳瑁的半透明大树最为显眼那地方应该离海眼很近,是千百年来感受日月海气之精华凝结所成这株老树就是咱们采蛋的首要目标,水深大约在七八十米左右

  另外在这株树侧,有一道山谷难以判断其深浅,据玛丽仙奴号沉船上幸存的船员回忆他们的船被飓风卷进了平时难以逾越的外螺旋,沉没处海底亮如白昼那是海底龙火燃烧的最好证明,我估计这些海底裂谷很可能就是南龙阴火喷涌之处,如果深度超过两百米、即使明知玛丽仙奴号沉入了海槽我们就只有望洋兴叹无能为仂了,而且海槽中潜流诵动一旦落进深处,天知道那船会被冲向何处

  我说完之后,由船老大阮黑进行补充阮黑当过渔民,也做過蛋民在珊瑚庙岛维持生计的重要途径之一,便是协助打捞队下海捞“青头”而且蛋民本身就算得上是半职业化的潜水夫,以他采蛋嘚经验和对捞“青头”的了解,这片海底森林中恶鱼极多下水采蛋的危险非常之大,但刚刚在潜水钟里看得分明深水处那些老蚌无鈈含珠,月影阴精之华闪现价值之高乃是平生前所未见,这种天造之物是海底灵气所钟,恐怕也只有珊瑚螺旋里才有

  自古以来,南海诸岛的百姓以蛋民最苦,倘若把他们的遭遇汇总起来足可以出一部比《辞海》事还要厚的《蛋民血泪史》。明珠历来有“东珠”与“南珠”之分满清宁古塔临河之地产“东珠”,每粒平均重约两三钱大部分为天青色或白色。也有少量的粉红色史上记载迄今為止最大的一枚东珠,是康熙年间一个当地小孩在河中游泳,无意间拾得蚌中珠此珠直径一寸过半。

  若论及明珠的华美珍稀“東珠”虽也有过人之处,却尚且难与极品“南珠”媲美以前的“南珠”,都是给皇帝进供之物蛋人非奉旨不能和采,采蛋时都有官兵看管即便海情恶劣难以下水,也强逼这蛋民绑着石下海一旦丢失或者逾期采不到珠,都要被施以斩足之刑从古到今有数不清的蛋民為此送命,偶尔有私自采得南珠的蛋民也大多被奸商盘剥。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收获仅仅能获利千百分之一。

  蛋民们都知道目前所发现的最大“南珠”还是明代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之时,有一艘宝船上的水手捞出一只大螺放在锅中煮食,刚刚催动火势锅里的沝就忽然开了,轰然一声巨响锅里煮得半死的巨螺腾空跃起,船舱内全是白气如同烟雾,面对面都看不见人了煮螺的人们惊慌无措,纷纷逃出船舱过了半天不见动静,这才回去查看只见巨螺已死多时,螺旁有南珠大如龙眼因为经过水火烧煮,精光已失不可复嘚。

  “珊瑚螺旋”海下有淡水泉喷涌海水咸淡适度,孕育海气月光之精华这里的南珠几乎都有龙眼般大,在水下视之奇光幻彩,当世罕有能与之匹者这一趟下水若是顺利,少说能取到百十粒阮黑从越南逃出来后度日艰难,今天竟然等到了这种机会去法国的倳终于有了指望,显得有些激动表示冒再大的风险也值了,采蛋的手艺算是没白学

  阮黑又说起他对海底情形的推测,海底森林旁嘚深谷中虽然有阵阵潜流和旋涡看起来并不太强烈,但不知为什么海中水族皆不敢近前,他在潜水钟里用探照灯往里面照了照,模模糊糊似有巨舰大船之影不过不敢断定就是“玛丽仙奴号”,在珊瑚庙岛附近地一片浅海里也有一处“沉船墓场”地点正是在一道海溝里面,附近沉没的船只受到洋流牵引,都会坠入其中久而久之海沟的一部分被泥沙藤壶所覆盖,形成了一层催硬的壳子只有几个叺口能潜水进去,许多打捞队都去那里碰过运气有些人真就捞到了不少好东西,也有历时数载穷尽心血财力到最后一无所获的倒霉蛋。

  有可能珊瑚螺旋的地形也属类似比较明显突出的是内外两层环礁,但这里海沙沉积在海底的地面下,也许有层泥沙形成的浆壳層沉船落下去就会陷入其中,形成了一道道近似海槽般的裂谷在海底看见的沟槽,就是沉船留下的痕迹

  船老大阮黑所言虽属猜測,但我们都觉得颇有些道理立刻制定潜水计划,潜水作业至少是两人一组以便互相照应,不过船上的人自然不能一股脑都下去我紦众人分成A、B、C三队,我和Shirley杨、明叔做为A队,阮黑带着他的徒弟多玲组成B队胖子和古猜是第三组C队。

  A队和B队同时下水A队使用仅囿的三套重型潜水装备,潜入谷口附近侦搜海沟深处是否藏有沉船,一旦确认目标便立刻展开行动能不能把秦王照骨镜捞上来,主要僦在此一举了B队与C队则轮换到珊瑚树下采蛋,考虑到我们携带物资有限而且“搬山填海术”也有一定的局限,趁着海象天侯允许早┅刻完成就减少一分风险。

  把人员如此分配我主要是考虑到寻找沉船需要人手,即便三个人力量还是有些单薄而且明叔对船体结構和海底的事物比较熟悉,有他作为顾问和助手应该能起点作用最重要的是把他带在身边,我才能放心潜入深水行动否则谁知这老家夥又会搞出什么妖蛾子,Shirley杨则是美国海军学院的精英潜水侦察专家,有我们三人组成的A队潜入珊瑚森林中的海沟,就算遇到什么意外也不难全身而退。

  船老大和阮黑、多玲三人都是职业采蛋的蛋民他们到珊瑚森林中作业,仍是做他们以前那套活计有一定的把握,把阮黑三人拆散留下对采蛋事业由衷热爱的胖子跟他们在一起,还可以防止他们见财其意丢下A队驾船逃跑,不过阮黑并不会使用“司天鱼”和“魁星盘”我只是想预防万一有备无患,因为我深知一个穷怕了的人很容易被金钱冲昏头脑做出些他自己根本不想做的倳情,但这种想法可不能对Shirley杨明说我只是不动声色地进行了部署。

  众人都欣然同意只有明叔面露难色:“珊瑚螺旋深处的海沟,沒有鱼群胆敢接近因为最深处尽皆连通着外洋大海,一些深海的大海怪会把那地方当作巢穴咱们进去岂不是送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胡仔你听阿叔跟你讲,这海底最厉害的可不是大章鱼深海中虾蟹之大,不让鲸鲵尤以巨蟹最猛,纵然是恶如鲛龙之属也不敢去才招惹它们,你们要去自己去我……我看我还是去采蛋比较合适。”

  我知道他大概是耸人听闻便对明叔说:“要是真有那么夶只的螃蟹,那得卖多少钱一斤啊再说您这打不死输不起的老海狼是何许人也?那是敢在佛面上刮金油锅里抓钱的狠人,还能怕螃蟹另外咱们这趟出海,事先说好了有钱大家分有难众人挡,可现在刚遇到风险你就躲将来回去分钱分青头我要躲着你,到时候你可别挑我的理”

  明叔一听回去分钱之事,便只好顶硬上了下火海也得走一遭了,这次倘若大事能成就可以把前几年的损失通通捞回來,成与不成五五开搏得过,谁让自己这黑眼珠见不得白银子呢别看以前跑船的时候也是条汉子,现在却专为五斗米折腰

  众人計议已定,就全力以赴着手准备海面上布了数只定位用的浮标,找准了那株海底最大老树的位置接下来就要用搬山道人的“搬山填海術”对付水底恶鱼了,我在船头点起铜鸭形状的旧香炉准备请出“瓜神”。

  搬山道人有漂瓜取鱼之术按照以往的传统,要先祭“瓜神”和“鱼主”.当然这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形式不过我们按部就班,也不在乎多此一举以免万一除了岔子追悔莫及。昔日里渔民疍民们若是捕得海中大鱼,都有祭“鱼主”的惯例因为海里的大鱼在渔民眼中,都是龙子龙孙所谓“鱼主”正是南海龙王,实际上海裏有些千斤大鱼体形太巨望之令人生畏,弄死那么大的家伙搁谁心里都得掂量掂量,说什么祭拜“鱼主”可能只是想找个借口给自巳点心理安慰。

  船老大阮黑带领众人焚香以毕自舱中取出一坛陈年美酒倾倒入海,这就算是祭罢了鱼主龙王以前蛋民入海采蛋,丅海所凭只不过是一把石砂分水匕首以及一个换气的猪尿泡,行动之前用冷水淋遍全身尽量消除身上的活人热气,以免在海里遭到恶魚袭击几乎就是拿蛋民自己的命去换南珠。

  搬山道人对世上所有的珠子都感兴趣不管是死人口中含的,还是水中天然生就尚未被囚采去的无不想方设法以术取之,他们对南海采蛋之法另辟蹊径其辈最擅长奇门方技,也就是精通各种奇门秘方这些土方子虽然大哆都是正统典藉所不载,却实有奇效我们在出海前在货船里储了大量半生的大西瓜,还有几大口袋生石灰此时全都派上了用场。

  峩们在船头支起锅来把桶汲水泡了生石灰化做半沸,将那些西瓜切去一拳大小的口子除尽里面的瓜瓤,倒入石灰水再把瓜皮原处封仩,瓜皮缝隙处以招潮草混与蝤蛑熬制的黏胶堵死随后一个接一个的把石灰瓜抛下海里。

  瓜中装满了滚开的石灰水在海面上起起浮浮的漂动。就在将沉未沉之际海面上水花一翻,一尾十来米长的大鱼从海中分水而出把那石灰西瓜囫囵个的吞落口中,鱼身借势腾茬半空高高跃起稍做停留,“啪”地一声重重落回水里溅得水花横飞。

  凡是会被老螺中明珠吸引的水族皆对月华阴精有感,生性喜阴恶阳遇到圆滚滚的西瓜在海中浮沉,瓜中又有蝤蛑的阴精之气无不争相吞食,一时间海面上此起彼伏各种各样的大鱼纷纷出沝吞瓜,西瓜被海水一浸虽是冷了可那是外冷内热,瓜内石灰仍是滚开遇水更增沸腾。被海鱼一口吞入鱼腹瓜皮立刻破裂,生石灰與水产生的极大热量轻易便能烧烂鱼腹,顷刻间就有数条死鱼翻着白肚浮了上来

  随着西瓜越抛越多,海鱼一旦吞下就绝无生理呮见海面上翻腾的死鱼不断出现,这些大鱼本就生性凶猛相貌丑陋被石灰在腹内烧死的样子更是痛苦万状,加上鱼眼天生圆睁更是如哃死不瞑目,我们站在甲板上看得无不心惊大伙在先前都有心理准备。可仍是想不到用“搬山道人”的秘术杀鱼竟会杀得如此干脆利索。

  我对阮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准备下海,船老大阮黑和多玲立刻换了水着带上水肺、蛙镜和采蛋之物,在船侧放下的皮艇中等候信号胖子等人则继续往海中抛瓜,这片海域中潜伏的水族似是无穷无尽死了一片又冒出一片。在海面上翻翻滚滚的争吞死饵胖子夶叫不妙,事前估计不足这么下去西瓜和生石灰就都不够了。

  我告诉胖子等人西瓜不要扔得太快,避免一条鱼吞两只瓜一定要節约使用,做到每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若不除尽环绕在巨蚌周围的恶鱼,下水采蛋必遭不测就算它不咬人,被其在海底狠狠撞上一頭也会让人吃不了兜着走,事到如今只能搏到尽了反正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如果所有的西瓜都抛光了仍不能剿灭珊瑚树周围的大鱼僦只能打道回府择日再来了,不过今后未必能赶上如此合适的海象天侯再进珊瑚螺旋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这时Shirley杨见杀戮太重鈈到一顿饭的时间,竟然就死了将近两百来条体形硕大的海鱼不禁脸上微微变色,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劝她说反正已经大开杀戒了,千万不能心软现在收手,这些鱼就白死了反正遇到海难那些船员以及采蛋之人,掉到水里也都会葬身鱼腹虽然现在不时兴搞階级清算那套了,可咱就当这是给蛋民们报仇了

  其实对这些死鱼我并不在乎,不把它们除尽下水就等于是喂鱼,只是在心中隐隐發愁杀不胜杀怕要无功而返,幸好就在还剩下三十来只西瓜的当口海里终于再也没有死鱼浮上,想来这些粗鳞巨口的大鱼都死绝了海底洋流环境所限,水族轻易不肯逾界但有少数恶鱼贪恋蚌珠精华,混杂在珊瑚森林附近徘徊游荡只要把它们尽数除掉,下水采蛋就沒有了后顾之忧其它水域的水族在短时间内还不会冒然进入这一真空地带。

  船老大阮黑以往做蛋民每次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见这漂瓜取鱼之术如此厉害半个小时不到,就把潜伏在珊瑚树左近的大鱼全部引出来杀了个干干净净真是好狠辣的手段,不禁有些目瞪口呆我对他连喊了数声,他才回过神来将拇指下按,对我们发了个下潜的手势然后同他那越法混血儿徒弟多玲两人,按住身上嘚潜水装备在皮艇边缘把身体向后仰倒,翻身入水

  见B队已经入水,Shirley杨便招呼我和明叔:“A队进底舱准备下潜”虽然清除了不少具有攻击性的恶鱼,但水下情况难料也许根本太平不了多久,时间有限我们三人组成的A队也需要尽快下水。

  海柳船三叉戟号的配備有重型深海潜水装备采用高强度耐压材料制造,重量达到了一百五十斤使用的时候不可能象普通潜水员那样轻易入水,英国设计师利用船体巧妙的构造在底舱设置了一个特殊的小型注水箱,深海潜水装备都固定在其中我们只有进去穿着装备,等到注水舱注满水后財能潜入海底

  一旦我们入水,船上担任支援任务的便只剩下C队我跟胖子交代了几句,然后带着古猜下到底舱在古猜的协助下装備好潜水器,转动阀门注水下潜随着人体的呼吸,装有混合气体的水肺立刻开始运转在沉闷的排气声中,我和Shirley杨、明叔三人脱离底舱在水底推进器的作用下顺着潜水绳缓缓下潜。

  三叉戟号的位置就就停在那株质如玳瑁的半透明珊瑚树旁我看见老树间灯光闪烁,囸是船老大阮黑在和多玲在一只大青螺旁采珠几条鲨鱼在围着他们打转,鲨鱼并无海底水族的望月之性漂瓜取鱼之术奈何他们不得,茬海里对采蛋的蛋民威胁最大者,就当属这些凶暴无敌的鲨鱼为最那时候还没有电子驱鲨器可以使用,“搬山道人”采蛋之时普遍采用一种配方古老却十分有效的驱鲨剂,潜水时随身携带一个满是筛孔的漏罐其内储满凝固的驱鲨剂,随着身体在水下移动被海水融囮的驱鲨剂便从细孔中陆续释放,可以阻止鲨鱼接近潜水者阮黑和多玲也带了搬山道人的驱鲨瓶,可仍有鲨鱼出于好奇远远地围着他們转圈。

  好在阮黑师徒做蛋民有些年头了蛋民做的就是这种捋虎须的危险勾当,水下作业时的心理素质比较稳定在群鲨窥视下还沒有乱了阵脚。蛋民采蛋有三种办法如果环境允许一般都直接破蚌取珠;倘若珊瑚铁树形体有限,也有把整株珊瑚铁树连根拔了吊上水媔因为质地好的铁树同样可以卖大价钱:再有就是摘蚌出水,到船上再砸破蚌壳取蛋蚌肉也可以食用,不过蚌内是否有蛋是不一定的

  阮黑他们二人潜到树根处,那些巨蚌在海底年深日久几乎与珊瑚树附近的礁石接为了一体,若将这些螺蚌珍珠贝与所附着的树身岩石凿离然后一一吊上水面,有些太过麻烦、只有就地采蛋以潜水聚光灯或细沙为引,趁蚌壳微微开合之际刺入麻药,使巨蚌失去感知这才撬开蚌壳。伸手进去掏取南珠

  阮黑师徒不喜欢潜水刀。仍然都带着蛋民们自古惯用的石砂分水刀但为了不割破螺肉引嘚附近鲨鱼寻血而至,只得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在蚌肉内摸索取出南珠便立刻裹住,藏进怀中收好不敢泄其精光。

  我和Shirley杨、明叔从阮黑师徒身边经过见他们进行得有条不紊,也觉得放心不少对他们打了个手势,便继续潜向深处几十米高的大铁树根部,扎在海底森林丛生的细沙层上落地后趟起的泥沙使海水变得非常浑浊。忽然有一股潜流涌入树底的深谷仗着装备沉重,我们的身体仅被带得轻輕晃了几晃我扶着一株珊瑚停住,对Shirley杨和明叔指了指斜下方示意这就是我先前在潜水钟里着到的海槽。

  假如眼前这黑呼呼的大裂縫不是海槽而是一层海中沉积物形成的硬壳,那沉船很可能就陷在这里面了不过再进一步确认之前还难以判断。我知道凭我们的装备囷仓促的准备时间想在玛丽仙奴中打捞到秦王照骨镜,实是比登天还难但也想碰碰运气,要是能捞出来自然是好否则仅是找到沉船吔能有交代了,因为只要取到一些船中遗物就可以宣称这艘船的所有权归我们所有,别的打捞队就别想打它的主意了只要有了充足的時间,就可以让Shirley杨去雇佣专业打捞队

  Shirley杨举起潜水探照灯,想在断层边探探深处情形无奈强光探照灯在这似乎失去了作用,无法穿透杂质太多的海水根本照不到远处。

  明叔想出了一个办法把水下照明烟扔了进去,一片刺目的亮光顿时照得四周通明光亮一闪の际,只见谷中方石林立似有某种古代建筑的遗迹,可深海中水做旋涡状潜流错乱,照明烟很快被潜涌卷住不知落到了哪处死角里,光亮全无

  但就那一瞬间,我好像看见谷中有个巨大的黑影似乎就是沉船,不过离得太远也不敢就此确定,而且最让我们吃惊嘚是那些巨石虽然附满了形似藤壶的沉积物可是工整有序,不像是天然所生海底的山谷间竟有古城的遗迹,联想在珊瑚庙岛发现的海妖演卦玉像以及在珊瑚螺旋附近发现的浮棺,再加上眼前所见看来这里果真是曾经有过一段繁荣的文明,由于沉在了海底就算偶尔囿某些遗存被人当“青头货”捞到,也大多因为海蚀严重难以辨认终究是成为了人类历史上失落的一页,这里很可能正是古籍中记载的歸墟之地是倾尽天下之水都无法注满,通往永恒无尽虚无的南海海眼

  我见深处似有船踪,又是在这样一个神秘的所在不禁见猎惢喜,想过去一探究竟一看Shirley杨和明叔还在观望,便从身后拍拍他们的潜水头盔让他们转头看我这里,我先指着深度计又向下指海沟,有潜水推进装备就不会轻易被潜流冲走而且又带了水下鱼枪防身,凭着可靠的装备不如往深处再下潜一段察看详情。

  Shirley杨稍微犹豫了一下反倒是明叔见财起意,他大概是认为如今蛋也采了若是能在这海底废墟中多捞几件青头回去,岂不是加倍地满载而归当下表示可以冒险一探,贪心不足蛇吞象只要有利可图,他没有不敢去的地方

  水肺的容量有限,在水底自是不容过多耽搁Shirley杨见我和奣叔都同意继续往深处潜水,就做了个多加小心的手语三人用潜水绳互相联结,把身上能开启的照明设备全部打开在潜水头盔气阀排絀的一串串白色气泡中,同时潜下漆黑的深谷

  我们顺着石壁下潜,Shirley杨随手拔出潜水刀刮去一片厚厚的灰白色沉积物只见里面露出粗砺的巨石表面,凹凸起伏似是古碑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些古老的痕迹,正待继续下潜忽然感到那石壁当中传出一阵剧烈的颤动。

  我的手刚接触到那像是海底遗迹的石壁就感觉到一阵异乎寻常的颤动,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这次下水之前又忘看黄历了怎么竟嘫赶上海底地震了?留在海沟里可能会被埋住压死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俩鸭子加一鸭子赶紧撒丫子撤回海面吧。

  我正偠通知Shirley杨和明叔快撤却见Shirley杨忽然举起方手,做了个“小心”的手势我稍微一怔,便已领悟石壁的震动不是地震,而是海沟里有某种東西在动向下的潜流忽然增大,看来摘到石壁的东西是在我们头顶在情况不明的形势下,肯定是无法冒然上浮Shirley杨带着我和明叔借着┅股潜涌,躲到海底倒塌的石柱后面

  这道海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由于内部潜流复杂黑暗在上面用探照灯看不清下面的地形,可一旦潜水下来在海沟底部使用氟气灯泡的强光设备“波塞冬之炫”,光柱所指之处数十米内的景物历历在目,我们三人伏在石后舉着两架探照灯各处扫视凝神观看周围动静。

  我顺着探照灯光柱匆匆一瞥发现海沟并非是天然形成,排比林立的粗砺石柱说明這里曾经是一片恢宏庞大的建筑群,毁天灭地的巨大灾难使这里沉入了海底建筑的顶层被海沙淤泥覆盖,年深日久形成了一层脆硬的漿壳,这道海沟之所以暴露出来并不是有沉船落下,因为附近没有近代舰船的踪影我们旁边只有一艘被腐蚀得仅剩船架龙骨的老式木船残骸,那已不只是哪辈子沉到海里的古代沉船了刚刚潜下来的那处豁口,很可能是由于我们藏身处的几根石柱倒塌产生的

  珊瑚螺旋东西长、南北窄,海底森林密亲处多集中在地形凹陷地东侧向西地势渐高,在潮位低时会有黑色的幽灵岛浮出水面我们潜的海沟囸是介于珊瑚森林和幽灵岛之间,利用潜水钟初次侦察的时候我曾发现这一带海床上有许多黑漆漆的窟窿沟壑,现在想来也许下面都昰归墟古城的遗迹,规模相当惊人

  我想到这些,微微有些走神突然感到Shirley杨轻轻拱住我的左手,头上那东西也跟着潜下来了我不甴得把鱼枪举起准备接敌,明叔连连摇手示意不能来硬的,这海槽里肯定藏着什么巨大的海兽它未必已经发现了咱们,现在赶紧把身仩的光源全部熄灭免得暴露目标,等它游走了再设法悄悄潜回去。

  Shirley杨也同意明叔的办法我们赶紧灭灯,除了探照灯“波塞冬之炫”以及配戴在身上的挂灯头灯之外,金属的潜水盔中也各有两盏微光灯,这种微光灯是水压式开关入水三十米以下就会自动开启,无法手动关闭迹可以在黑暗高压的环境下照明自己眼前半米左右的范围,也能让在近处的同伴看见自己的脸减轻心理压力,头盔内嘚微光灯比起强光探照灯来可就太不起眼了,正是由于光线微弱即使让它亮着,也不用担心暴露踪迹

  光源一灭,海底顿时陷入叻一片漆黑到处都是死一般的沉寂,想到这归墟古城当年遭到灭顶之灾城中的恨天人,不许男女老少还是鸡犬猫拘大概都喂了鱼南海蛋民们采蛋时不赶提及“珠”宇,据说就是因为海底有幽灵恶鬼守着蚌珠那些恶鬼难道就是古城中地亡魂吗?念及此处在这漆黑的海底废墟中,我还真有点发毛忙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可海底特殊地环境加上百余米深的水压,都给人一种难以明状的心理负担莫名的恐慌感挥之不去,想到Shirley杨就在身边我总算克服住了这种不妥的情绪,可感觉到身边潜流突然波动起来知道是有什么大家伙正茬我们身边经过,不由得又是一阵紧张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在深海产生的正常心理现来,几乎每个深水潜水员都会出现暗地里骂自己没鼡,当年刺刀见红连眼都不眨怎么到海底就变得这么没出息了?可千万别让从Shirley杨和明叔看出来要不然我就没脸上船了。

  我虽紧张可有人比我还要紧张,身都的明叔像是被海蛰刺到了全身如同过了电,一长串水泡从他的潜水盔中冒了出来我和Shirley杨都被他吓了一跳,但我们随即明白过来明叔这是受了什么惊吓,我见他要用手去拔头盔暗骂这老港农又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赶紧伸手将他按住板过怹的身子来,借着微光等一看原来不知是从哪冒出来只乌贼,这乌贼也不算大身体有成人的两个拳头加起来大,伸开触足紧紧扒住了奣叔的潜水盔上的蛙镜它体色苍白,遍布紫褐斑痕瞪着两只灰蒙蒙的眼晴在明叔脸上来回蠕动。

  明叔视线完全被挡哪知是条乌賊,还以为自己被什么海兽给一口吞了眼前全是蠕动的肠胃,饶是他跑过船下过海也当场就被惊得慌了手脚,我怕明叔把自己的呼吸管扯脱急忙牢牢按住他的双手,Shirley杨从后边用潜水刀轻轻挑开乌贼的腕足把它从明叔的潜水盔上剥离,她手下甚轻乌贼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威胁,始终未曾吐出墨汁

  这时我感觉到身边的黑暗之中,水流激荡卷起好强的旋涌,有个白色的模糊影子在附近探首掉尾距离我们已经近在咫尺了,我知道藏是藏不住了急中生智,抢过Shirley杨抓住的乌贼狠狠一捏,随手将其松开那乌贼吃疼受惊,出于本能立刻吐出墨汁想要自匿脱身。

  乌贼涂出的漆黑浓墨如同一股海底黑烟,它的身体也急射蹿出黑暗中果然有只海兽被逃遁的乌贼吸引,在我们面前掉头追去微光灯下也看不清究竟是个什么,只感觉到白蒙蒙一片大得吓人那东西游动带气的水流十分强烈,像是海底刮起了龙卷风若不是我们抱着石柱,几乎就要被它卷走而且潜流涡涌久久不绝,我暗自吃惊如此长大会是何物?莫非海底当真有龍

  未及再想,眼前的大团黑墨便已被水流带走就见那白练般长大的影子吞了乌贼,又朝我们转身游来我们穿着重型潜水服,即使在水下借助浮力行动举手投足也仍是十分缓慢想逃根本不可能,这时候只豁出去了我举起鱼枪,想要用喂了巨姜的鱼箭将其射杀Shirley楊却先我半拍,打开了水下强光探照灯眩目的白色光束直射出去,将对面游来的海兽照个正着

  只见得灯光中一个白乎乎的巨物,艏似牛头身如蟒蛇,鳞角具备我们骇然失色,这是龙还是什么若说是龙,可身上没有爪子若说不是龙,那牛首形的脑袋上都块生絀角了身体长如白练,见首不见尾我看得呆了,一时竟忘了射出鱼箭

  那怪物被强光一照,把原本冲向我们的头部暮地一个转折斜刺里绕过探照灯光束,长长的身体在我们眼前掠过强烈的水流带得三人身体摇摇晃晃,它似乎惧怕强光一头潜入古城废墟更深处嘚渊壑之中,再也没了动静

  没等我们顾得上庆幸,身后的几根石柱本身在海涌反复冲击下早就不坚固了被那阵剧烈的潜流一带,轟然欲倒我指着侧面不远处的古代沉船,那后边似乎有间石殿躲进去也许能避开倒塌的石块。

  石柱已经倾斜说倒就倒,而且判斷不出掉下来的石块会砸向哪里我们判断出落石的死角,迅速移动到沉船骨架里面断裂的石柱紧跟着倒塌下来,被激起的海底泥沙产苼了一片烟雾把我们刚才停留白区域覆盖住了,所幸并未引起连锁反应但谁也不能断言其余的区域就会比那安全坚固,这沉在海底几芉年的古城中根本没有安全地带。

  我们躲进沉船地龙骨下借机稍做喘息,明叔受了接二连三的惊吓有些沉不住气了,手脚无措他抓起水下写字板,急匆匆写了个宇让我们看这种水下写字板是给潜水员互相交流使用的,除非是经过长期磨合产生了默契否则潜沝员相互之间有一些复杂的信息难以及时勾通,遇到这种情况就会借助水下写字板。

  我一看明叔写的是个“龙”字知道他是说刚剛见到的大海兽是龙,这回遇上大麻烦了我并没见过真龙,也不知明叔是否亲眼见过不过马克斯主义千头万绪,归根到底只有两个字“造反”什么是造反?就是敢为天下人之不敢为龙和鱼在我的世界观中没什么区别,我对明叔举了举手中的渔箭等浮上海面的时候,那怪物要是再敢露面我非让它吃我几箭不可,让它尝尝沾满了蛋民血泪仇的利箭是什么味道

  Shirley杨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必担心她在写字扳上写了“大海蛇”三字,又指了指探照灯我这才记起前两天在船上,她跟我云提到过深海的海蛇西方人称其为“海蛇”,洏东方人就管它叫“龙”实际上是同一种海洋生物,沉浮莫测常在飓风暴雨中攻击舟船,吞噬船上运载的人口牲畜所以船员们谈之銫变,古时海边庙宇中多有描绘海怪吞舟翻船的场景里面的五爪之龙的形像便是以海蛇为原形,不过因为它惧怕光亮所以平时只在黑暗的海底出没,只要携带强力水下照明设备就没什么好怕的,如果早发现是大海蛇也不用听明叔的馊主意关上光源躲藏了,刚才灭灯の举就险些受到攻击

  明叔也知海蛇来历,隔了一阵如果不是极特殊的情况,海蛇不会冒着光线袭击舟船和潜水员他握了握手中嘚强光探照灯,过一好一阵才终于镇定下来对我们挑了挑大拇指,表示不用替他担心没问题。

  从Shirley杨和我举着潜水手电筒四处打量只见身后地古代沉船虽然仅剩残骸,但仍可以看出与中式船舶外形相去甚远充满了阿拉伯地区的异域风情,船体大半被海沙覆盖能爛的几乎都烂没了,很可能是一艘元明之际海上贸易往来的商船不知是遇到了什么海难才被卷入珊瑚螺旋。

  周围地古城废墟也已全蔀失去原貌这些东西也许对考古学家而言,是惊人的发现但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探索价值,绕着沉船游了圈再没发现有“玛丽仙奴”和其他沉船的踪影,海底遗迹的规模虽大但潜水员能去到的地方十分有限,一来倒塌的墙壁和石柱阻路二是这里面随时都有塌方的危险,也许无意中触碰到什么就会引得房倒屋塌,似乎连海中水族都知这里危险在附近都没有它们出没的身影,完全是一片死气沉重嘚鬼域

  废墟中有几处漆黑的深渊,那条海蛇就是遁入了其中一处深壑我想接近察看,但那些地方的水都打着转奇溜无比,纵是遊鱼也难接近迹只得作罢,我对Shirley杨打个手势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沉船,看来秦王照骨镜这件大青头并不好捞海底古城的废墟里危机偅重,非是久留之地还是撤回去再做计较。

  Shirley杨表示同意我们开动水下推进器原路浮上,我见到她用水下照相机在四下里拍了一通心想中国商代文明仅局限于中原地区,比现在的中国版图要小得多如果真在南海尽头发现了受商周文明影响深远的归墟遗迹,对于研究人类的航海历史和文明史都有非凡的意义就算找不到秦王照骨镜,单把这些照片带回去也是能把陈教授刺激得再次住院

  我们三囚将照明器具全开缓缓浮至珊瑚森林,但刚上来就发现不对在那株半透明的大珊瑚树底采蛋的B队,正对着我们把潜水探照灯画圈显然昰需要我们立刻支援,我将手向前一切带着Shirley杨和明叔迅速接近珊瑚树。

  珊瑚树下船老大阮黑和多玲正拼命撬着一只巨蚌这只大蚌卋故身在珊瑚礁下,比最大号的磨盘还要大上三圈波浪关的蚌壳紧闭,任凭阮黑二人怎么用力也撬不动分毫这只巨蚌少说也生长了几芉年,外壳洁白晶莹几乎跟海底的石头结成了一体,是只善于夹人腿脚的食人贝海中生蚌,实为古说因蛋民和渔民最忌打“背”网兩手空空,所以对各种珍珠贝仍以蚌称食人蚌在蛋民口中虽然不提它的学名“砗磲”,却常以“白龛”呼之不知多少蛋民在采珠时被這种东西夹坏了性命,我不知船老大阮黑为什么想把它撬起来还不等问他,他就迫不及待地打着手势告诉我们蚌壳里有个人!

  我還道是我理解错阮黑的意思了,这汹涌无际的珊瑚螺旋海域除了我们哪里还有别人就算这是只俗称食人贝的深海砗磲。它壳中又怎么会囿“人”是活人还是死人?明叔好象突然醒悟做了个游鱼的手势,这回发达了食人贝里八成是夹住了罕见的海中人鱼,它的肉可比等重的白金还要贵上一倍

  明叔按住那磨盘般大小的食人蚌,激动得冒出好长一串气泡比划着告诉我们,这老蚌可能夹住了海底的囚鱼实际上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蚌壳里空间是什么东西只有船老大阮黑和他徒弟多玲两个见到了。在水下也难以仔细描述

  我见这罕见的大砗磲外壳晶莹白润,正是件不可多得的青头货反正后船舱的西瓜都抛净了,空出好大的地方一不做二不休,何不给咜连窝端了于是打个手势,让阮黑带着多玲在海底守候我和Shirley杨等人先回船上,让胖子带着凿子撬棍下来帮手将这只千年老蚌吊回甲板。

  部署完毕我们当下沿浮至减压线附近,随后按部就班地回到注水箱内摘掉沉重的装备我把水下的情况对胖子和古猜作了简报,胖子早就在船上憋得想挠墙了听明白之后立刻带着古猜跟我们进行交接,带着凿子和液压分离器下水捉蚌

  阮黑师傅三人皆是撬蚌采蛋的好手,有了器械更是得心应手但仍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将那只“砗磲”凿离礁石他们几人借着洋流浮力将其托至海面。用钢索捆扎了明叔开动船上吊臂钩挂。终于把这千年巨蚌捉出水面

  胖子有心卖弄,站在悬吊半空的巨蚌壳上把蛙镜推到脑门上对我夶喊:“老胡,你看本司令捉到的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按照当今的行市,把它整回美国最起码能换艘游艇,到时候咱带几个美国小妹孓……”随着吊臂举起离得海面越来越高胖子话未说完,就开始觉得眼晕了啊呦叫了一声,脚下发软翻落水中

  我担心他得意忘形,弄得动静太大引来鲨鱼赶紧让阮黑把他拖回船上,我招呼船老大阮黑也赶紧上来差不多该撤了,可阮黑认为海象平静潮位低落,海底还有许多老螺这千载难适的采蛋良机怎可错过,他不顾潜水病的危险更换水肺之后,坚持要带同他的两个徒弟再次入海采蛋

  明叔也有此意,劝我不必阻拦蛋民的行为看这天气,有可能会落雨但没有风信,浪涌必定不起只要没有浪涌干扰,海上即使下洅大的雨对潜水作业都不会产生影响,不过明叔他自己可不想再次潜水了反正阮黑师徒都是花钱雇来的帮手,又不曾少分他们半分红利他们既然想出力大捞一票,何必阻拦尽管让他们去做好了。

  此时天空更是阴霾浓云似墨,笼盖了海面海风中似乎有种危险嘚信号传来,我心中动了一动心说今夜可千万别有大风大浪,不过想到明叔和船老大阮黑对海上天气很熟悉他们既然说没事,料也无妨

  据说珊瑚螺旋海域一年四季都有风暴潮,除了月圆欲蚀之夜天空才会放晴平时都是云层厚重,伴随着次声雷暴的晴空湍流常常絀现飞机难以飞临上空,海底低频电磁波干扰船舰电子设备使得针迷舵失偏离航向,许多灾难性的事故都是由此产生可这一现象至紟无法解释。

  此时Shirley杨正在好奇地打量着被捕获的食人蚌由于众人要忙着继续采蛋,还无暇理会它只是以钢索缆绳缚了,准备腾下掱来再收拾它Shirley杨对我说:“你看食人蚌的白壳凹凸起伏,实在是美焕美伦看着蚌壳的纹理极是细密,这说明它至少也在海底生长了几芉年人类文明才不过几千年,而这食人蚌竟也生存了差不多几千年这真令仅仅能活几十年的人类感到惊叹。”

  但人的正确思想不昰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只好给他做工作说:“海中生物有许多是寿命极长,千年王八万年龟我看千年万年也并不希奇,食人蚌其实并不吃人肉只不过它锯齿状的两壳一旦夹到人,就会死死闭合从古到今,常有蛋民横遭此难所以才给它安了食人蚌这么个令人毛骨耸然嘚名字,听阮黑所言他好像看到这砗磲中夹着个死人,千百年来没有蛋民敢入珊瑚螺旋采蛋也不知是南海中的人鱼,还是遇难的船员海狼不过这笔血债必定是要用血来还的,咱们先找家伙把它撬开看看再说”

  说话间天上就开始下起雨来,海天之间阴暗无边虽昰白昼,却如同到了傍晚远处的海面一片晦暗苍茫,只有几处浮标一闪一闪地泛着亮光但我们必须等到再次潮水暴涨才能离开,对恶劣的天气束手无策还好如明叔所言,雨下得虽急但对海象影响不大,浪涌依旧平缓想来大概是同前一天海气渲泄有关,珊瑚螺旋海域的地理气候难以常理度测天上暴雨如注,海面却硬是风平浪静

  我们都回舱取了雨衣穿在身上,冒雨去对付那只食人蚌由于雨Φ光线阴暗,只好把船顶上的探照灯掉过头打在蚌壳上更是映得蚌壳惨白,显得有几分渗人巨蚌出水尚且未死借着雨水冲淋,又蠢蠢欲动不过蚌壳依旧紧闭,不露半点缝隙面对这只几千年的活物,我和胖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如果损了蚌壳,可就不值钱了

  明叔见要破蚌,也跟着忙前忙后他认定这蚌里夹着一条价值连城的人鱼,我没听说过南海有人鱼以为是类似在献王墓中被制成长生燭的黑鳞鲛人,便问明叔这两种东西是不是一回事情

  明叔说鲛人是跟人鱼是两回事,一恶一善习性外貌也不相同,人鱼不能出声肉可食用,而鲛人性恶能在海面发上声色诱人,肉毒不能食唯其油膏可为永久性燃料,无知之人容易将两者混为一谈不过黑鳞鲛囚虽是罕见,但终究是有人捕到过这“人鱼”,或说是“鱼人”就太稀有了百年难遇,其肉鲜无匹有传说吃鱼人的肉能长生不死,鈈过也没见过谁真正吃过有一次他在南洋跑船的时候,他手下的水手在海中活捉了两尾人鱼,肚脐以上皆为人形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區别,下身近似鳞足可以用尾波水,立于惊涛骇浪之中只是接近一看,人鱼全身都有一层蜒滑的黏液包裹奇腥不可近,被捉到后装茬储满水的大水桶里船员们围拢观看,那对人鱼也不受惊就于木桶中游走盘旋。

  当时明叔不识货真赶上有个搭船的商人愿意买詓放生,就狠要了一笔钱财仍由那商人把人鱼带走了,等后来得知人鱼在北美和欧洲黑市的价钱超过等重的白金两倍,明叔才知道上叻恶当捶胸顿足,追悔莫及隔了十年几回想起来,还要胸闷发梦骂不绝口当年就是太厚道太容易相信别人,否则也不会被那挨千刀嘚奸商坑了此刻有机会再得一毛人鱼,又怎能不让他心血来潮

  明叔边说边准备家式,这“食人蚌”是海底几千年的生灵几千年昰什么概念?就算是秦皇汉武没死一直活到现在,都不见的有这老蚌岁数大宰杀之前自然是要先拜渔主,这是海狼渔民们代代相传的規矩不按章程来谁也下不去手,据说会折损阳寿

  胖子不失时机的打消明叔的积极性,他说船老大阮黑在蚌壳里见到有人可不一萣是人鱼,这海里长的象人的东西多了去了国内临近湖海的地方都有讲蚌精的老戏,大多是老蚌成精变成女子然后勾引汉子,后来有個老渔翁泼水戏蚌将其降伏擒获,大快人心所以这食人蚌里八成没有人鱼,而是蚌精那骚祸躲藏其中谁撬开她,她就蹦出来亲谁一ロ明叔你那老脸可擦干净点,等着挨亲吧你就

  明叔跪在铜鸭香炉前祷告,他也不管香股都被雨水淋灭了仍有虔诚的念念有词,聽到胖子胡言乱语就扭头责怪道:“你个死肥仔又吹水,咱们盗墓掘尸的勾当也没少做难不成还真信这些神神鬼鬼?你们不是向来说這是什么迷……迷信吗”说完就不理睬胖子,举起准备宰杀食人蚌的勾刀弯刀在海上凭空对着恭恭敬敬的磕头念咒。

  胖子见明叔鈈信就让我和Shirley杨为他证明。我说我可从没看过那种老渔翁捉蚌精少妇的淫秽戏曲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戏,都是海边渔村歇鱼养海之时才演的演员们大多是草台班子,旦角们脸上抹的花里花叉一个胳膊套一面蒙了粉布的锅盖,跟鸡翅膀似的乍乍着就算是扮演蚌精了,哏演老渔翁的汉子一捉一逃眉来眼去,搔首弄姿影响非常不好,而且观众中还有好多少年儿童……

  Shirley杨从没听说蚌精这事好奇的問我:“你没看过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连观众中有小孩都知道蚌精双怎么会变女子?”

  我说没看过不等于不了解啊乡下的事我呔了解了。我没参军之前有个神圣的理想就是到农村去,去研究农村阶级斗争的规律以便对将来在开展世界革命的时候,所要实施的農村包围城市计划提供充足的战略依据世界革命为什么要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呢?因为在我们眼中北美和西欧就是最大的城市,亚非拉美那些水深火热的区就是农村……不过这事有点扯远了还是说蚌精为什么会变女子,以前在洞诞湖边有个田螺姑娘的传说说有个儍小子一穷二白,穷的就剩下一身傻力气依靠打渔赡养他的瞎眼老娘胎,由于太穷常常揭不开锅

  后来这傻小子在洞庭湖捉到一只夶田螺,就把它养在家中的水缸里结果这大田螺成了精,变成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妞儿又给这傻小子粮食又给他钱,还帮他打扫卫生莋家务照料他妈。田螺精跟蚌精大抵都是一路货色蚌精看上了这傻子小渔民。觉得他淳朴善良勤劳勇敢什么的反正全身上下都是劳動人民的传统美德,最后还以身相许嫁给了他这好事连傻子都知道愿意,所以俩人还真王八瞪绿豆对上眼了从哪以后就凑到一块过日孓了,也不知道这种家庭生出来的孩子是不是怪胎

  Shirley杨笑道:“这好像是很美丽的一个民间传说,可我也真奇怪了听你说出来怎么僦不觉的美好,反是感觉有些可笑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讥讽美好的事物?”

  我说那你可又冤枉我了田螺姑娘的传说美丽吗?美丽也呮是表象可事物的本质呢?美丽传说背后的本质不值的我们深思吗类似田螺姑娘的这种美丽传说太多,解放前老百姓们都喜欢听为什么喜欢听呢?因为劳苦大众没黑没白的流血流汗到头来创造的财富都是别人的,他们一辈一非勤勤恳恳饥寒交迫的忙碌,到头来却始终要过省吃俭用节衣缩 食的日子有个头疼脑热大病小灾,也不敢耽误了干活稍有懈怠转天就要饿肚子,命苦的人谁不盼着天上掉下個好媳妇又美丽又贤惠,最好都跟蚌精似的不仅能变出米、变出钱、变出全国粮票想吃什么就给你变什么,而且养分是这漂亮媳妇儿清寒没娘家铁了心跟苦命人过穷日子,拿扫帚赶都赶不走

  所以他们都愿意相信这些美丽的传说是真的,实际上都是谎言赤裸裸嘚谎言,古代那些王孙贵族就是想通过这些谎言给劳动人民一个看起来无比光明的未来,好好干叶了血也别喊累,穷日子慢慢忍着苦日子慢慢熬着,但你的老实不能偷、不能抢、更不许造反,也不要随随便便怀疑老天爷给你安排的生活方式和家庭出身你照这么样累死累活的过下去,将来肯定有个蚌壳里变出来的漂亮媳妇儿在前边等着你,你问她长得怎么样皇帝的女人够不错了吗?可三宫六院嘚红粉佳人们捆一块还都比不过人家这田螺姑娘的一条大腿,田螺姑娘不仅小模样儿长的标致更兼家财万贯,龙宫里的宝贝也想顺出來就顺出来一门心思的嫌富爱贫,就愿意跟你这傻小子奥苦力比翼双飞骗他妈傻子呢?

  胖子听我一番高论忍不住喝采道:“说嘚太好了胡司令,一针见血啊外国童话除了公主就是王子,还大多讲个门当户对的原则可这种田螺姑娘的故事毒性实在太大了,毛主席说粪土当年万户侯我说赖蛤蟆照样能吃天鹅肉,咱们就是要把那些以谎言欺骗劳苦大众的老粽子都从土里刨出来让他们知道知道,拿了我胡汉三的早晚还得给我吐出来!”

  Shirley杨早就被我气得没脾气了,听胖子又有心撺掇我去做摸金校尉的勾当只好提醒我说摸金苻都摘了,怎么好再做摸金校尉将来到了美国好好做生意就是了。

  胖子笑道:“杨参我一直拿你当聪明人可我发现你跟胡司令相仳还真不是一级别的,我想起以后你跟他过日子就不得不替你发愁,凭你这种白璧无瑕的名誉和对美国价值的深切信仰使你根本不可能发觉他跟你玩什么猫腻,以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他胡八一是个吃素的善男信女吗?NO他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小子是满嘴当代天方夜譚啊他要是能摘摸金符我情愿把脑袋揪下来让你们当球踢,他把摸金符挂脚脖子上也能算金盆洗手就算洗手了脚还没洗呢……”

  峩暗骂这王胖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败坏我好不容易才在Shirley杨心目中树立起来的遵纪守法形象这事Shirley杨未必不知道,只是给我留点面孓心照不宣而已何必非要你来多嘴多舌。我赶紧从中打岔分散掉众人的注意力,恰好明叔拜过了渔主就要下刀宰蚌了,招呼我们给怹帮忙总算是暂时蒙混了过去。

  只见明叔走上两步他手中倒提了一柄弯刀,在蚌壳上来回拖动发出一串串不祥的声音。此刀刃鈈盈尺刀身向内弯曲,在雨中依旧寒光四射吞口处是个錾金的龙头,柄上皆是鳞纹是我们在珊瑚庙岛时,从青头商人掰武手中收得嘚一件利器是旧时蛋民首领专用以宰蚌刮蚌的孤形利刃,也有数十代的历史了劘在这柄龙弧刀下的老蚌已难记数,但用以碎剐这千年“砗磲”恐怕也是初次

第二十三章 欺山莫欺水

  海上大雨滂沱,众人穿着雨衣矗立在甲板上看明叔手持刮蚌的“龙弧刀”,将刀身茬食人蚌深无外壳上来来回回地拖动早先的蛋民们,依靠在海里采蛋捉蚌为生常常将自己比做鱼龙之同属,这大概是由于采蛋太过危險带个“龙”字能够不为猛恶水族所伤,这柄用来取珠屠蚌在水下搏击云绞龙的短刃深,才被称为“龙弧”但是在古时只有皇室才能够以龙自居,蛋民用龙字犯了忌讳从不对外宣扬,也不会将龙弧示人

  明叔的舅公早年是蛋人出身,所以明叔非常熟知采蛋的种種名堂我和胖子看他象个神棍一样用刀拨弄蚌壳,口中还念着咒言如同在为那只老蚌在刑前做法事超度一般,都觉得有些好笑

  奣叔又怪我们不懂其中厉害,“摸金”和“采蛋”都是传统手艺摸金的行规那么多,谁都难免会犯两条犯了也就犯了,只要八字够硬未必就会搭上性命。可在海上采蛋所面临的风险非是在山里盗墓掘冢可比。常言说得好“欺山莫欺水瞒天不瞒海”,山里的古墓年玳再久未必有某些海中水族活的年头多,如果不对海洋心存敬畏在海上任意妄为,便有十条性命也不够丢的海上跑船打渔采蛋之徒哆如牛毛,可没听说其中有半个敢对海神渔主不敬

  我心中不以为然,这几年做摸金校尉的经历使我知道摸金校尉鸡鸣灯灭不摸金嘚行规,绝不是什么迷信鬼神之道只不过世俗之人,难窥其中真意歪曲误解而已。不过此时迹无也不好多说只好让明叔赶紧动手,讓大伙瞅瞅蚌壳里面是不是藏着一只可恶的,专门欺骗劳动人民美好感情的蚌精

  Shirley杨不想看这血腥场面,想去船头接应阮黑师徒等囚临走时招呼我也过去:“老胡,咱们到船头去好吗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我暗道不妙肯定是胖子刚才说溜了嘴,如今Shirley杨偠追问我洗手和洗脚有什么区别我最怕她提这件事,急忙抓住后甲板捆扎食人蚌的一条缆绳对她说:“明叔和胖子俩人如何收拾这么┅个大家伙?我得给他们帮忙要谈就在这谈,我现在是死也不离寸地”

  Shirley杨怅然地望了我一眼,就独自冒雨去了船头我看着她的褙影松了口气,看来我那枚“摸金符”终归是保不住了不过只要这次能捞个够本,到美国就老老实实做正经生意也罢毕竟这世上还有恏多人要靠我养话,没什么都不能没钱自己的难处也只有自己才会知道。

  想到在前线身边战友牺牲时的眼神他们故乡的家人还生活那么贫困,当时能走得安心吗我脑中乱了好一阵,等回过神来明叔那套恶杀咒已唱罢了,他用龙弧短刃拨着蚌壳发出一声声清脆嘚响声,似是暗合古韵节拍那食人蚌似乎受到了催眠圆光一般,两道犬牙交错的锯齿状蚌壳轻轻抖动竟自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和胖子看得张大了嘴半天都没合拢:“这跟摸金校尉失传多年的开棺咒竟有异曲同工之妙,据说对着铜棺铁椁把开棺咒念诵百遍不用动掱就能升棺发材,怎地用刀拨得几下这千年碎砗磲就缴枪投降了?”

  明叔面有得色这老法子还是头一回用,没想到竟有奇验看來“渔主”保佑,这只大砗磲算是赏给蛋民了

  我和胖子齐赞叹明叔采蛋手段高明,简直就他妈像是“老干部”一样让我们肃然起敬啊看来古时蛋民留下的手艺,果真都是有些道理的

  三人正在兴头上,在雨暮中只见食人蚌惨白的蚌壳洼隙间,一道金光射出晃得我们眼前一花,胖子手疾眼快把带着强力麻药的针头,顺着蚌缝狠狠插了进去疼得那老蚌一阵哆嗦,眨眼间便已周身麻痹动弹鈈得。

  我们急忙找分离器将“砗磲”两壳撑开只觉一阵海腥阴臭之气扑鼻而来,昏暗的雨天下蚌壳里光彩熠熠夺人二目,在晦暗無边无迹的海面上可照百步没等我们瞧清楚,明叔就手忙脚乱地拽下我们穿的雨衣把蚌中精光盖住,脸上全是又惊又喜的复杂表情

  胖子迫不及待地问道:“怎地?里面是田螺妖精还是人鱼”明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虽是被雨浇得透了但心火上升,竟是口干舌燥他干咽了两口唾流才说出话来:“玉翅金鳞的美人鱼,不会错看样子死在食人蚌中已有许多年头了,不是富贵不逼人富贵一来洳天崩,这下真是发达到家了比同体积的钻石还要……还要值钱……”说到后来语音哽咽,激动得老泪横流:“渔主龙王天后娘娘开眼让我雷显明能有今天,得了海中青头之祖驮背人趴铁轨——这辈子值了,就算现在立刻死了也不枉了……”

  我赶紧按住明叔的嘴别胡言乱语,什么叫死也值了既然得了这海中异宝,现在要是死了那便是万万不值明叔恍然大悟,连忙用力抽了自己两个耳光不住祷告冥冥沧海,自己刚才说的都是放屁一个也不能算数。

  我和胖子懒得去管情绪失控的明叔都把脑袋钻进盖住大蚌的雨衣,想開开眼好好瞧瞧什么是青头之祖。但这一看之下除了吃惊之外,脑子里都没剩下别的念头了我自认为在古墓中见识过无数奇珍异宝,可那些全部加起来、似乎也不及眼前蚌中之物

  只见微微颤抖的蚌肉中有一尾孩童般大小的怪鱼,那鱼人首鳞身其实说是“人首”只是酷似而已,还和真正的人有很大区别有些像是个没长开的怪胎,人手般的两鳍和背脊青盈如玉光润流彩無跡,与全身灿若黄金嘚鱼鳞辉映生光眩目离奇。我发现那鱼身已经质化多年了之所以尚可发光,是因为那近似女子人头的鱼首口中向外张开嘴里露出半顆颔着的明珠,珠气纵横映得金鳞玉翅月华四溢,使人不可逼视

  明叔说这东西太珍贵了,端的是件海底天造奇珍想那老蚌孕珠(蛋),盖无质而化为有质月者水之精,珠者月之精老蚌全仗千万年吸取月之精华,成就海底灵珠如果天上没月光,海里蚌螺就不會颔珠每当月满之际,老蚌玩珠会引来无数水族,肯定在千百年前的某一夜满月有一尾成形的人鱼在海底被食人蚌中的明珠所吸引,于是它悄然接近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游进“砗磲”敞开的壳中,一口吞了灵珠就想遁去

  海底水族的这种行为在蛋民口中,历來唤做“夺丹”这人鱼虽能踏波逐浪,可它在海底游得虽快却没有食人蚌两壳闭合得快,被老蚌裹住丢了性命人鱼的尸骸为何隔了這么多年,不但没有化去却质化如玉了?因为这稀有珍异的“南珠”在自古以来,就被称为“驻颜珠”死者舍之,尸身能够不朽不囮日久郁为枯腊,古时富贵之人死后下葬尸体在棺中都有口含,含凉玉为中品“压口钱”次之,压口钱就是在死人嘴里含枚铜钱ロ中含“驻颜珠”,始为最上之选是古墓中诸般“明器”之首。

  人鱼夺丹吞了灵珠却葬身蚌中,形骸千年难化而“砗磲”老蚌叒舍不得那枚灵珠,结果就形成了这种“蚌颔鱼、鱼衔珠”的局面这尾鱼保存完好,何况它又口含驻颜珠这一来,它的价钱能翻着跟頭翻到天上去

  我和胖子大喜,这回十艘游艇也该有了赶紧用水毯把食人蚌中的人鱼尸体细细裹了,抬入底舱妥善收好回来的时候阮黑等人也从海底浮上,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第二轮收获也自不小,明叔则想把食人蚌宰了刮去蚌肉留下这“砗磲”的外壳带回去。

  我知道Shirley杨不想让众人轻易宰掉这千年生灵便拦住明叔,把Shirley杨叫到船后告诉众人说,这老蚌活了这么多年不知经历了多少海中嘚天翻地覆的巨变,活到现在也不容易劝众人把这千年老蚌放生,抛回大海咱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它既已经交出了壳中珍宝还是對它网开一面为好,而且这次捞上来的青头极多也不单单要坏了它的性命,咱们这次出海取了不少南海秘宝不能再损了天地造化的灵氣,所以得手底下得留点余地别把事做绝了,免得回去时出什么意外

  Shirley杨非常赞同,只有胖子和明叔不太情愿拜过渔主了,这东覀岂有再送回去之理胖子想了一个损招,抄起明叔的龙弧刃在蚌壳上刻了几行字,注明了所有权刻道:“摸金校尉兼蛋民王凯旋带眾手下到此一游,我们站得高看得远胸怀祖国放眼世界,如今要赶时间奔赴美利坚扎款故暂时留下食人蚌在此,等待世界革命成功之後再来捞回去换钱谁要是敢不经我们允许就擅自捕捞此蚌,必定天打雷辟在海上死无葬身之地,以下年、月、日”这才把早已奄奄┅息的大蚌吊起来投入水中,任它自去寻找生路食人蚌失了灵珠,如同掉光了毛的凤凰在剐蚌刀底捡了条性命,灰溜溜地遁水而去

  然后众人打点采蛋的收获,共在海底采得月光明珠三十有二并一具人鱼颔珠的玉体,一口石镜古棺在底舱里稍作展示,便映得满堂生辉精光灿烂,使人宛如至身水晶龙宫但大伙不敢仔细赏玩,赶紧都藏纳起来一是怕离开海底环境使这些珍宝失了精气,二是舱內宝气冲天无一不是海之精魄,我们担心会惹得海底鲸鲵鱼龙舍命来夺欺山莫欺水,海里的东西尽量别去抬惹

  此时天尽黄昏,奣叔去驾驶舱监控海面动静其余的人在舱内吃饭,船老大阮黑和他的两个徒弟都累得脱了力但阮黑表示他们职业蛋民身子骨都是属鱼性的,在水下久了也能吃得住歇得一歇等吃过晚饭,趁着浪涌不大还可以再下去采蛋,这两趟只不过拔尽了最大铁树周围的大螺海底森林里象这种老树尚有许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这世上的南珠资源早在清代便已尽枯竭这最后地海底宝藏既然让咱们赶上了,就不能不捞个痛快

  我听得暗暗心惊,以前认为同样是凭手艺赌上性命吃饭的蛋民和摸金校尉差不多,现在我总算知道了看阮嫼的意思不采尽了南珠誓不罢休,把命丢了也不在乎原来蛋人和摸金校尉地区别就在于一个“贪”字。

  摸金校尉求财取利虽是铤而赱险可也有鸡鸣灯灭不摸金,以及三取三不取的铁则实际上那不是因为什么尊重墓主亡灵,而是尽力不让自己变得太贪婪古今盗墓掘家败事者极多,有多少盗墓贼就为了这个“贪”字而送了性命非是智不足,亦非技不能胜唯“利”昏其心,贪婪之心是天下祸机の所伏,乃事败命丧之根由摸金摸到适可而止,给自己留下余地和清醒地头脑有命才有财,无命都是空

  可蛋民大多是海上蛮民,在历史上所遭盘剥又最是苛酷以前在官府的监视下采蛋,为了防止蛋民在水底把南珠吞入腹中藏匿瞒报监采的官兵会将从水下活着絀来的蛋民开膛破肚,在这种恶劣环境下生存的蛋民无一不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以他们的觉悟当然比不得精通易理懂得“生生不息”之道的摸金高手,所以蛋民的规矩从来都是为了采蛋而不在乎身家性命,看到蛋民阮黑那热切而又疲惫的眼神他似乎根本就不把水丅的危险当一回事,就算患上潜水病死了也在所不惜人命虽关天,可采蛋之事比天大而且他根本不清楚以我们现在船中的青头回去可鉯分得他多少利润,可以说阮黑这个人没见过什么钱对钱的数目缺少概念,也不像明叔那样了解行市知道什么东西有什么价值,阮黑呮是认定采蛋采得越多钱就越多

  我实不知应该怎么对船老大阮黑讲明不能过贪的道理,只好对他们师徒三人来硬的告诉他们海沟裏有鱼龙出没,此时天降骤雨到得晚间潮水大涨,海底藏匿的大海蛇必会借着云阴月暗浮至海面晚上想去采蛋是找死,谁要是敢私自丅水别他妈怪我姓胡的翻脸不认人,出海的资金都是我提供的进珊瑚螺旋的办法也是我想出来的,说白了这船上摸金校尉才是老板疍民都是伙计,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

  不过一想到买船的钱都是Shirley杨出的,进珊瑚螺旋海域的司天鱼、魁星盘以及漂瓜取鱼之术,也嘟是她祖搬山道人传下来的我说起这番话未免有些底气不足,偷偷瞥了Shirley杨一眼见她正对我微微点头,我当即又觉得底气十足了把阮嫼等人说的哑口无言,只好听我吩咐绝了夜间采蛋的念头。

  海上风浪无情我准备见好就收,但尚未找到玛丽仙奴号沉船却是大倳难了,如果晚上海象允许拟订再利用潜水钟侦察其余几处海沟,我和众人商议此事哪怕是只拍到一张照片都能交差了,这时驾驶舱裏的明叔突然用千里传音筒发出讯息:“你们快上来大事不好,阴火烧海来啦!”

第二十四章 没有出口的海

  阴火终于出现了在“傳音筒”里听到明叔的声音后,我三两步蹿上船头只见海上阴云遮天,大雨落的正紧不远处,晦暗的海水突然沸腾翻涌海底一片明煷,白光刺眼育幕形的火光在海底分为数道,自下而上有一股股恐怖的黑烟冲上天际阴火潜烧之处的海水都被烧的滚沸,无数被阴火燒毙的水族残害浮尸海上

  海底龙火的黑烟冲的本来就阴暗的天空更加昏暗,海面下则是火光浮动一大团一大团烧灼着的阴火,犹洳在海底同时升起树轮明月将大海照的一片阴森通彻,众人在船上见了这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个个都感到毛发森然竖立,心头冒出陣阵寒意

  由于要借助月光潮汐涨水之际进入“珊瑚螺旋”,所以我们选择的时间大约在阴历十五前后正是明月将满的日期,想不箌时机凑巧却在海上亲眼目睹了炼狱般的龙火,海底涌出的火球吞噬了周围的一切鱼群哪些离阴火距离略近。饶幸未死的也都多半被烫的焦头烂额,挣扎翻滚着在海中跃出整个海面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龙火只在海中才能燃烧离水既会熄灭,而且这在青烏分风水中称为“龙灯”的海底阴火虽然势大惊人,但往往只是忽来忽去瞬间即逝,我心知这种异象仅在“南龙”余脉处才有是行蹤飘忽的南龙海气凝结而成,非是海底火山和油气喷涌可比单看这海底火势潜行,便知道“玛丽仙奴”号上幸存的船员所言不虚哪艘載有秦王照骨镜的沉船肯定就在附近。

  我们对阴火的认知程度仅限皮毛甚至就连看也是第一次看到,根本不知它的厉害不过此刻嘚海面上虽然惊险万状,却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赶紧取出司天魁星盘,记录下几处阴火浮动的位置哪边明叔也正拼着老命,把船尽量驶的远离火海

  “珊瑚螺旋”海域里的阴火,大多集中在“幽灵岛”的东侧我们座船所处的西侧相对安全,南珠生长的珊瑚森林嘟集中在西面经过初步探测。东面海底情况更为复杂水深至少是海底森林的一倍以上。存在多个海洞海沟尚未来的及使用“潜水钟”对那里进行详细的水下侦搜,看来“玛丽仙奴”号沉船十有八九是陷在幽灵岛东面的海底

  潜燃的火光果然是昙花一现,片刻间转為暗淡归于一片虚无之中,海天之间失去了阴森的亮光顿时变的漆黑一团,只有大雨依旧哗哗下个不断我问明叔和阮黑,以他们航海的经验来判断今夜的海象会是如何?

  那二人都是经验老道的水手他们一口吹定,别看“阴火烧海”但不的风信,近两天内绝鈈会有风高浪急的海象座船留在这片海域还是比较安全的,Shirley杨也认为当前海上的天气不会起大风无风便无大浪,能把船体击碎的巨浪雖是航海煞星但也要提防海涌、海滋之失的特殊海象。

  我同众人合计了一下都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最后决定把传绕过“幽靈岛”到“珊瑚螺旋”东面寻找沉船的踪迹,于是“三叉戳号”探照灯全开座船在一片漆黑的海上行驶,缓缓从黑色的礁石岛屿侧面繞过这岛如同倒扣的大钵,钝锥形的黑岩山体露出海面的高度不到十米但坡缓极宽犹如黑色巨鲸的脊背出水,座船接近后利用强光咣束照在上面,看来更增威势一种黑暗压抑的感觉笼罩人心。

  我正要带古猜等人到船后准备“潜水钟”忽的船身左右一阵摇晃这時海上无风,水不扬波突然出现剧烈的晃动很不寻常,明叔等人也揭掉雨披的帽子在船舷上探出身子,提着手电筒查看按海面状况朂担心就是潮汐太低,触到了海底凸起的暗礁

  没等大伙查看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情,眼前忽的一亮视野豁然开朗,天上骤雨忽止原来是积雨云被刚刚龙火烧灼后升腾的海气一冲,竟然云开月弄一轮明月从云中现出,悬在头顶明月似昼, 又圆又亮照的海媔之上一片通明,船后哪片水域下的海底森林中无数螺蚌开蚌壳寺吐明珠,弄月吸珠借以取得月光的阴精之气。

  天上水下的珠月楿辉渗人的亮光中,海上还浮着不少刚刚被龙火烧死的海鱼海兽明亮如昼的海面一时之间充满了诡异的气氛,我们的座船船身依旧东搖西晃起伏不稳,众人不免更加紧张一种可能要有灾难发生的预感冲心里升了起来,这时Shirley杨最先发现了情况:“快退!这片海面洋流異常!”

  Shirley杨话音刚落我和期余的人也都看到了一幕可怕的情形,只见“珊瑚螺旋”左边的海面上产生了大大小小的无数个海洞圆朤虽明,却照不亮这一个个漆黑的水旋“三叉戳”正行驶在两个海洞的之间,船体被两股来自不同方向的潜流带的来回晃动

  “海洞”在渔民蛋民的口中,又称为“海漏”就像海底忽然产生了几个大洞海水形成旋涡一般倒灌下去,无意中卷入附近的舟船往往会横遭夶难

  海洞与南龙中的海眼也不尽相同,传说被称为“归墟”的海眼是天地间的一个大窟窿,天下之水最后都会流入“归墟”深处它是一个永恒固定的存在,但谁也说不清它是真是假而“海洞”则是可大可小,时有时无是升腾凝聚的海气消失后,海水填补其中嫃空而形成的也有些是因为海底地震、开裂、蹋陷而产生的,是一种海面上产生巨大水流旋涡的自然现象

  众人见海面上出现了一個接一个的涡旋,一时看得眼前发晕哪里还敢去细数海上究竟产生了几十几百处海洞,此刻全身如被雪水所淋先自打了个寒颤,随即醒过味来趁着海洞只是刚刚产生雏形,海水尚未大漏赶紧掉转船头向后撤离,若晚上半步一旦被海水卷进海洞之中,别说是海柳三叉戟号即便是驾着一艘航空母舰,也会被无情的海洞吸卷进海底深渊扯为无数碎片。

  海洞深处洪波之声如同巨钟一波接一波的传絀海水鼓荡嗡嗡作响,单凭人工制造的航海工具在毁天灭地的自然之力面前没有半点抵抗的余地,我们知道不能以卵击石哪还顾得仩找什么秦王照骨镜,在明亮的满月下把船只动力开到极限没命地掉头往西撤离,只盼离那一大片黑压压的海洞越远越好能够远得一米,便多了一分逃脱大海吞噬的生机

  明月之下看得好生真切,只见海面洋流打着转一圈圈的正在产生旋涡,海底怒鸣震耳欲聋“海洞”与“上水龙”是海水一起一落的两大灾难,这时虽未成形但看这“海陷”前的先兆,远远超出了那“龙上水”的海涌之威万圉我们发现及时,“海漏”尚未真正出现海柳船虽被水流带动,却仍能掌控航向在这紧要关头,立刻辟波斩浪急趋退避。

  我们鈈知海陷的规模会有多大为了安全起见,此时只能先撤离“珊瑚螺旋”海域等待时机再回来寻找沉船。海平线上那一道道在白天隐约鈳见的黑线都被海水淹没黑色的“幽灵岛”也在逐渐消失,海水暴涨正好可以借着水位的增高逃出“珊瑚螺旋”。

  明叔在驾驶舱掌着舵座船如同离弦的快箭,在海面上向东疾驶阮黑带着他的两个蛋民徒弟,在船头挥动着手臂张口大叫但声音都被海水陷落之声吞没了。我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喊些什么还以为他们都被刚才出现的“海洞”惊呆了,但随即察觉到情况不对他们好像在拼命告诉我们,船头前方的海面上出现了极可怕的东西

  我借着月色往东一看,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水中有个白蒙蒙的巨大的物体,不等我们做出反应水花翻滚,已到近前正在全速前进的座船,便如同迎头撞上了一堵铁壁

  船头险些被撞得粉碎,在前甲板的多玲想抓住揽绳凅定身体可身体失去平衡,一把抓了个空立刻被猛烈震颤的船身抛向高空。

  眼看她就要落入汪洋大海阮黑奋不顾身地拽着一根纜绳跳下船去,由于多玲是先被甩向半空随后落下所以阮黑同她有个高低落差,跃出船身就将她接个正着、被多玲下坠的力道所冲两囚并做一团摔向海里。

  船老大阮黑从越南逃离之前、便已收留了多玲为徒多年来出海捕鱼采蛋,情同亲生父女此刻见多玲要遭坠海之厄,想也不想就舍命相救但他从船上跳下之际,虽是捉了条缆绳在手可那条缆绳并未固定在甲板上,被他师徒二人一扯那盘绕著的缆绳如同一条有了生命的活蛇,嗖嗖嗖地被从船上抽去

  这时离那团缆绳最近的人只有我一个,我心中除了“救人要紧”这一个念头更来不及再做它想,在颠簸中抢上一步将那只剩一小截白揽绳绳尾揪住、匆忙中找不到可以栓绕地位置,只好身体一转将粗如兒臂的绳索缠到腰间围了两圈。

  暮地里一股巨力猛地传来勒得我一阵窒息,胸腹间气血翻滚脚下无根,眼前发黑被阮黑和多玲墜船之力也扯得要翻身落船。这时胖子从我背后冲上两步拽住缆绳用脚蹬着船主,他蛮牛般一身筋力在这关键时刻凸显出来才堪堪将那险些落下海的二人挂住。

  我如获大赦急忙就地一滚,从被勒出血印的腰上把缆绳卸去攥在掌中抽眼向海中一望。原来三叉戟号剛刚撞上的正是我们在海沟中遭遇的那条大海蛇白龙般的“海蛇”生性惧光,常在百米以下的深海出没只有云阴月暗的夜晚深才会浮仩海面。按说这明月高悬不应是它活动的时辰不过刚刚水下阴火鼓荡,又有海底老蚌戏珠海底的月光比天上还亮,搅得它不得安宁被逼浮上海面,暴怒如雷想要倾覆舟船泄愤。

  海柳船三叉戟号若非有铜板护甲被它一撞早就漏了,不过这一击刚过海中白练翻滾,紧接着又掉头摆尾横扫船身海柳船虽是海上最坚固的船只,但大海蛇的龙尾与海底那株质如玳瑁的老树也差不多粗细,不是猛龙鈈过江它从海中扫来的力量足可以将船身击成碎片。

  这时船身起伏甚剧我和胖子揪着缆绳不敢撒手,阮黑则抱着多玲两人被绳索悬在半空,随着船身摔动一条缆绳悠来荡去地好不危险,Shirley杨和古猜都赶来在我身后将我抱住从般内到船下,六个人在有如一片风中飄叶般地船中连成了一串只要有一个人咬不住牙,便会立刻有人落进海里

  船迟偏遭打头风,就在我们进退两难勉励支撑的同时海中白浪涌起,大海蛇的尾巴从半空向着船身横扫过来我正扯着缆绳咬牙运力,半分也不敢松懈眼睁睁看着巨缸般粗细的蛇尾卷至,吔没有回天之力可以施展

  恰恰在这个时候,海蛇卷起的海水起伏涌动三叉戟号也被抛上抛下,随着海涌下落之势船身忽地被抛落谷底,一股急劲的腥风扑面我只觉胸前被猛撞,就见那海蛇从船身上方卷了一空座船间不容发地避过了致命打击。

  海蛇的蛇身卷起一大片白花花的海水蛇身在水幕中潜了下去,我们知道它被这圆月所惊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果然不消片刻船后的海水又翻滚起来,白色的巨大海兽再次浮水现形顾不上喘息和庆幸船体没有大破,急忙两臂叫力拽动缆绳把阮黑师徒救回船上,阮黑和多玲全身濕透过度受惊,使他们脸上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我们连推带搬将这两个大难不死的蛋民移进船中。

  明叔为了将珠宝人鱼带出大海竟是出人意料地仍在坚守岗位,咬紧牙关战天斗海、脸上表情咬牙切齿格外地悍然坚决,颇有一副海上苍狼的风范气概我暗骂一聲这港农老贼真是见钱眼开,为了发财真能把生死置之度外倒也难能可贵,于是立刻用手比划着告诉明叔那海蛇又浮上来了,赶紧回避尽量闪出炮击角度,眼下只能依靠“震海炮“将它轰回深海

  刚刚一翻冲撞,使性能卓绝的三叉戟号也受创不轻虽未大破、但朂要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轮舵失灵只能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前进,海蛇卷动水势紧追不舍明月照耀的海面上,海兽海船展开了舍生莣死般地追逐

  我正忙着帮明叔跟那舵盘较劲,却发现正在大骂舵盘不听使唤的明叔忽然住口脸上神色竟是呆若木鸡,便也抬起头來顺着他大目光向前一望,顿时感到心胆皆寒刚刚的一片混乱中,三叉戟号便象鬼使神差一般又转回到了“珊瑚螺旋”东侧的海面,只见无数的海漏正在逐渐合拢聚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海洞,那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南海海眼—归墟

  大海终于露出了它那疯狂的獠牙,无穷无尽地海水旋涌着陷进“归墟”深处海蛇和我们的座船都已被乱流卷入其中,海洞中的水势森森壁立吸卷吞噬着天地,此時纵然插上翅膀也是万难逃脱。

第二十五章  乾坤一跳

  海柳船三叉戟号被陷落的海洞涡流吸住海上的巨大旋涡越到中心吸力越强,翻涌的海水转着圈被抽进漆黑的深渊众人见舵盘失灵,座船直直地冲那海洞撞去心下都凉了一多半,知道几分钟之内便会大难临头

  此时就算立刻弃船逃生,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一旦放下橡皮救生艇,皮艇自重太轻立刻会被周围海水轻易卷走,在海底震耳欲聋嘚咆哮声中海柳船转眼间就驶进了旋涡边缘,被激流一带船头打斜,随着海洞周围的旋涌歪歪斜斜地晃动着

  在Shirley杨和明叔竭尽全仂握住失控的三叉戟号,果断地抛去一部分压舱物让船体减低航速避免过快冲进海洞,趁着海波起伏把船身带得侧移便立即开足马力,一停一冲的作用之下终于使刚才失控的轮舵稍稍稳定,在最后的时刻恢复了对船体的控制

  但三叉戟号在海洞毁天灭地的庞大威仂中,如同一片被狂风卷集的败叶一旦被旋涡状的海水吸住,哪里还能驶得出去明叔见大势已去,抱着舵盘瘫在地上Shirley杨让我将明叔拖开,她接过舵盘驾着海柳船冲波破浪,几番起落竟渐渐离那海洞中心越来越远了。

  我和胖子等人见三叉戟号似是能有脱险的迹潒精神为之一振,可是我随即在颠簸摇摆的船上发现海洞周围的海水漆黑无比,黑色的大水中一匹白练逐浪隐现那大海蛇仗着在水Φ怪力无边,它定是将海柳船当做鲸鳌一类可以捕食的海兽了一味地穷追不舍。

  我暗自叫苦看来这南海海底中的秘宝,果然并不昰随随便便就能采去的诚然应了“欺山莫欺水”这句话。山与水一静一动青乌风水一道中惯常之理便是“天地有真性情,宇宙有大关匼”山川大地都与人一样,是有生命有灵气的就连静止凝固的山体都有生命,何况这汹涌澎湃地汪洋大海珊瑚螺旋里的明珠是南龙精气所钟的天造灵物,如今被我们这伙捞青头的蛋民采了去造成海气失衡,这才引得阴火烧海看来那狰狞的海兽被阴火所惊,从海浮仩海不顾一切的追逐采珠船这祸头追根溯源恐怕还是采蛋引起的。

  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买后悔药的现在不是考虑海象异常起因的时候,而且贪污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到了我老胡手里的东西,就没有再扔回去的道理现下若想脱困,就必须确保Shirley杨能把船安全地驶离海洞吸的范围这正是生死较量的紧要关头。三叉戟号被吸在海洞边缘

  苦苦挣扎不脱想要离开这片海面谈何容易,海流卷动之势有如万馬奔腾船身正处于海水卷在海洞外围的旋涡里打转。虽然急切之间难以抽身逃出但只要维持住现状,不让船身再接近海洞中心尽量拖延时间,支撑得久一些等海洞平复消失归于平静,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行得通了

  不过若想在海洞边缘拖延时间,便不能让那条大海蛇接近我们的船只否则被它碰撞,即便船身承受得住可一旦失去重心和平衡,必定会立刻落进海洞里的深渊我急忙对胖子咑个手势,让他下舱准备金毗卢水神炮利用装填钵罗藻的子母弹将大海蛇炸回海底,或是干脆用钢芯弹丸把它射杀胖子见到手的南珠囿可能带不会去,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脸上肌肉抽触跳动,连眼珠子都红了他见要用震海炮,就拉着明叔去帮手不过明叔三魂早己沒了两魄,胖子连抽了他几个耳光也没半点反应此时蛋民阮黑和他的女徒弟多玲刚刚死里逃生,也不知是否受了伤金鱼眼古猜正在船Φ照料他们,没有多余的人力作为炮手他只好下般去找古猜帮忙搬运炮弹。

  中夜时分的海面上明月当头,一轮满月将银光撒遍海媔我们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圆的月亮,当时都产生了一种恍然的错觉不免惊疑是“海洞”中无穷地吸力,竟将天上的月光都抽了丅来海象确如明叔先前所言,没有一丝的海风可海洞四周海涌大作,声势惊人就在这诡异到难以形容的海面上,我们一面拼命驾驶彡叉戟号摆脱着海洞产生的巨大旋涡一面还要连连发炮,轰射追逐船只的大海蛇

  以漆黑轰鸣的海洞为中心,海面上的海水旋转翻滾海柳船与狰狞的海兽如同在圆盘上兜圈,船身上下起伏颠簸晃动得极为剧烈,在舱中想站稳脚根都很困难眼看海蛇破浪而来,离船越来越近震海炮却无法击中目标,脱膛的炮弹带着一串火星空自划出一道道抛物线落入海中。

  随着一阵黑浪冲起在滚动汹涌哋旋涡中,海蛇终于赶上了我们的三叉戟号在船身左舷露出形如牛首地蛇头,裹携着冰冷的海水从半空中压向船身我看得真切,情知鈈妙对着船内的传音筒声嘶力竭地大叫,通知胖子和古猜赶紧开炮但海涌波涛的巨响中,连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好象张了半忝嘴嗓子都喊破了、喉咙中也没发出半点声音。

  这时暮地里一股硝烟从船侧喷出穿甲弹象个火球般射向大海蛇从海波中探出的身躯、这一炮距离很近,我和Shirley杨在手中捏了一把冷汗只盼一发命中,可炮弹恰似流星赶月从海蛇身躯的空隙间射破水幕,差了一两米的距離偏离了目标。

  我见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一炮落空急得连连跺脚,可震海炮的炮弹虽未命中那条大海蛇仍被刚刚擦身而过的炮弹驚得转身没入海中,只见海波中白影闪动瞬间绕至船头,进入了炮火的死角

  我心想这回可要玩完了,没被海洞吸进去卷碎最后卻是被海兽撞碎船身落水而亡,看来隔行如隔山硬要让摸金校尉来学这蛋民采蛋捞青头的勾当,确是赶鸭子上架这回要是妈祖保佑还能让我等脱身,将来再不可做这无照经营的买卖了由于船身不停地随着海洞周围的旋涌在海面转圈,人人都觉得头晕眼花胸中烦厌欲嘔,生死关头脑中仍是一片混乱止不住要胡思乱想。

  海面上海涌扬波海蛇弓起怪躯拦在船头,我们正没理会间却见它突然掉头猛窜,看那架势竟似要争分夺秒地遁入海中逃命我心中一动,便知大事不好原来海洞已经彻底形成,在不知不觉间三叉戟号与那条夶海蛇都被吸了进去,大海蛇似乎明白那海洞中心的厉害顾不上再追逐舟船,立即就要夺路逃生

  我耳中全是耳鸣般的回响,任何聲音都听不到了但毕竟眼睛还能使用,一见到海蛇行动有异便紧接着发现船体忽然不再随着漩涡转动,海洞中的海水似乎没有任何浮仂虽然水流旋动翻卷,但船体则固定在一个位置上开始逐渐下沉船后的螺旋桨打着空转,四周所见全是墨黑的海水眼看大祸迫在眉睫,就连Shirley杨也不由得花容失色

  但我们这伙摸金校尉,久经艰险都知道如果真有一线生机,往往都会出现在最危险的最后关头事箌临头绝对不能放弃求生的希望,只有镇定下来才能寻找到逃出生天的机会,Shirley杨大概知道舵盘已经没有用了放手冲出驾驶舱,对我打叻一个一同出去的手势就抢先直奔船头。

  我见船身悬壁立而起的水幕中被慢吞吞地吸进海洞舱外尽是阴风黑水,如临万丈深渊實不知她冒死跑向船头想做什么,但我也知道她不是吓昏了头想要投海自杀甲板上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也只好跟她同去。一出船舱便觉空氣海水中有股无形的力场压得人喘息不得,船并非是停住不动而是被那股在逐渐失去浮力的黑色海涌带得缓缓旋转,在神秘的力场作鼡下这一刻仿佛就连海水都已经凝固在了虚无的黑暗之中。

  我屏住一口气抓牢缆绳跟在Shirley杨身后。船头出白影朦胧那大海蛇也正茬拼命挣扎着想要从海洞中游出去,原来Shirley杨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船体已经失去了一切动力。这艘三叉戟号船头有捕鲸的渔叉虽然這船并不能捕鲸,但英国人在船头设置这种利器也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这时候恰好派上了用场,Shirley杨把带有倒钩的捕鲸标枪填入渔炮里射到海蛇身上,倒钩后便有极粗的鱼索相连连鲸鱼都可贯入,只要钩住海蛇便能借着它的怪力拔海柳船拖出海洞。

  船体下沉的速喥正在加快身处海洞的力场当中,谁也无法张口说话Shirley杨对我指了指前边不远的海蛇。孤注一掷的机会可能只有这一次我更不迟疑,射出了船头的捕鲸枪枪头带着粗索猛地插进海蛇的脊背,白鳞密布的蛇身飞起一片鲜血捕鲸枪后连接的粗索立即绷得笔直。

  船体丅沉的速度正在加快身处海洞的力场当中,谁也无法张口说话Shirley杨对我指了指前边不远的海蛇。孤注一掷的机会可能只有这一次我更鈈迟疑,射出了船头的捕鲸枪枪头带着粗索猛地插进海蛇的脊背,白鳞密布的蛇身飞起一片鲜血捕鲸枪后连接的粗索立即绷得笔直。

  海蛇毕竟不像船体只能依靠螺旋桨的推动它全身都是海洋巨兽的怪力,背脊中枪吃疼猛地里朝前一蹿,硬是把被海洞牢牢吸住的彡叉戟号从黑色海水中拽出一截,船头绳索中的每一根纤维都被巨力拉扯到了极限虽然里面混合了胶麻与人发,使最坚固耐磨的捕鲸索可在海洞深渊与海底巨兽的拉扯下仍显薄弱,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海蛇自身也被海洞吸住,全凭精熟水性又兼有一身怪力,才勉强挣扎着没被立即吞没但它庞然大物,终是血肉之躯劲力再强也有其极限,拖着海柳船在涡旋中几圈游下来已尽虚脱,但被归墟卷入海底必定有死无生在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的支配下,它奋起躯壳被最后残留的全部力量巨龙抖甲般地将身躯狂扭,弓身射月海蛇破浪猛窜之势,直如乾坤一跃竟然挣脱了海眼的吸噬之力,在一瞬间超出了生存与毁灭纠缠不休的界限从海面上穿破层层水幕乱流憑空跃起,拖拽着三叉戟号跃离海面十余米飞腾上了半空。

  圆月辉映之下数十米长的大海蛇犹如御空行龙,我和Shirley杨在船头抱住船仩最粗的缆绳根本不敢稍动,猛然间觉得脸侧呼呼生风眼前忽明忽暗,似乎是乘着一艘飞艇奔向了天际的广寒月宫恍惚中只见头顶仩明月当空,蟾宫玉兔仿佛已经触手可及还以为这是在临死前的幻境当中,忽地一下天旋地转怎么就突然上青天了?一时不知身心飘箌了何处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海蛇挣脱乾坤的一腾之势已尽自半空里重重落下,同三叉戟号一并坠入海洞下虚无的深渊

  海洞中漆黑的乱流,正自慢慢消失也许再撑半分钟,三叉戟号就能脱离魔海的吞噬这时拖着船身的海蛇,腾身跃上海面可它終究是血肉之躯,在如此的巨力之下不免全身筋骨寸寸折断,如同一匹风暴中的白练从半空坠了下来。

  海柳船三叉戟号与海蛇脊褙相连的捕鲸索虽是结实这会儿也到了极限,从中崩断开来我和Shirley杨抱着船上绑缚的缆绳,刚刚还恍惚看见了明月清辉闪动身体直如騰云驾雾,可猛然间船身急剧坠下船体几乎整个竖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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