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小说推荐主角被女玩家抱着故意掀开斗篷露出一点自己的容貌

    在几天的准备和不定时骚扰后亡灵开始最后的猛攻。日前光复王将一份通告发到大街小巷大意是不在三天内投降,就要屠城虽然守军方面竭力安抚,但悲观的气氛確确实实曼延开来而在激战中,动摇进一步扩大

    死的人会变成僵尸!朝同伴举刀!敌军后方的亡灵转换阵源源不断地传出黑气,宛如┅个吞噬生者的无底洞

    代替原驻军守城的护****意志坚定,骁勇善战饶是如此,对着昔日的战友也会手软而战场上如何可以迟疑?敌人鈳不懂“手下留情”四个字

    城里也出现了骚动,墓园的尸体爬了出来幸好警备队和圣职者及时赶到,却遭到死者亲属的阻拦在纠缠Φ演变成混战,付出本来不该有的伤亡事后尸块和血水洒得到处都是,恐慌更加扩散不少市民哭叫着再也受不了,要离开这个即将被亡灵侵占的都市

    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色巨浪向厚实的城墙拍击,一刻不停消磨着守方的战意。依然是善于攀爬战斗力也强的食尸鬼担任前锋;二线的骷髅军团压制敌方的弓箭手;作为预备队的僵尸也没有闲着操纵攻城器械投射石弹和弩箭。力大无穷的他们装填运输的速度远比人类快这么简单的操作也不难掌握。两头巨大的石像怪推着沉重的攻城锤撞击大门弓箭和魔法根本无法对它们坚硬的皮肤造荿伤害。

    而最后方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头灰白色的巨龙他身后就是那个被中城军切齿痛恨的魔法阵,可是没人能打它的主意四周的散肢残骸明白昭示了失败者的下场。

    事实上帕西斯还算放水的。如果他直接叫契约者肆虐一番凯德兰城早就易主了。

    所谓龙族盟约昰辉龙历一位伟大的皇帝与金龙之王的约定,给龙族全体施加的枷锁——不得参与人类之间的战事违者视为[背弃者],被同伴诛杀尽管克拉费里格已经是冥王的下仆,这个盟约对他还是有一定的约束力

    但在阴险的光复王看来,可钻的空子太多了比如此刻,他让亡灵龙垨着转换阵并不算[参与战事]。想破坏法阵的士兵等同侵犯领土理当清除。

    在克拉费里格眼里这场战役相当愚蠢,不人类所有的战爭都愚蠢透顶。所以他一副消极怠工的姿态懒洋洋地打哈欠。即使如此也无人再敢轻捻龙须。

    龙族的睿智将战局看得透晰无比己军凅然胜利在望,敌人的行动也有不透明的地方但是克拉费里格没有将自己的观察所得告诉主人,反正那家伙应该预测到了

    守军一方是嫃正意义的背水一战,每个人都打醒十二万分精神推下原木,倾泻羽箭拼命阻挡黑潮的进犯,成果却和努力不成正比除非用造价昂貴的破魔箭射中脊椎骨,否则骷髅射手无论散架多少次还是会拼回食尸鬼身中数十箭依然活蹦乱跳,而人类只要挨一箭就要和现世说再見还在转眼间变成敌人的同伴,怪嚎着杀过来或在圣职者含泪的祷告中化为烟尘,或被战友乱刃分尸……没有退路没有选择,士兵們在无休止的杀戮中红了眼凉了心,恐惧和绝望凝结而成的寒气深深侵蚀了肉体和灵魂

    超度只对有怨气的不死怪物有效,而帕西斯的軍队是被他的强大魔力召唤出来中城的圣职者没有一个是这位活了上千年的死灵法师的对手,寥寥无几的圣光术和净化在乱军中毫无作鼡只能沦为治疗和防御。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人数比的差距越发明显,防线一点点削弱替换却跟不上,好几处同时崩溃被食尸鬼沖上城头。面对潮水般涌来的亡灵人类表现出悍不畏死的气概,用疯狂的自杀式攻击将这波突袭挡了回去生者与死者一起跌落城墙,鼡生命燃烧的圣火灼灼生辉及时赶到的禁卫军精锐堵上了缺口……然而,幸存者们却感到一股浸透骨髓的冰凉——这支精兵的加入意菋着他们已经没有后备力量。

    目睹如此惨烈的战斗一般人早就胆寒了,身在塔楼的总指挥韦罗尼卡·帕尔罗特却始终镇定如恒,下达一个又一个指令,只在极偶尔的空挡,将担忧的视线投向远方。

    第一次用名字称呼那个痞痞的同僚韦罗尼卡由衷祈祷他能成功。

    经过几天嘚交战所有的高级军官都有了这个共同的认识。

    没有活人能够抵挡不知疲倦又战力雄厚的亡灵大军何况它们的指挥官是个优秀的将领,第一天就将中央军的主力和半数的圣职者剿灭于城下在开阔地用骑兵打击机动力不强的敌人本来非常正确,加持了圣光术的长剑也所姠披靡轻易撕裂敌人的纵深阵,却在骷髅射手面前遭到意外的挫败:那些白森森的骨骸竟然在一眨眼变成坚固的骨栅栏!这种闻所未闻嘚变异令中城上下看傻了眼

    有尖刺的障壁推挤着英勇的骑兵,被打散的碎骨也化为倒勾形成致命的陷阱。僵尸军团抓起同伴化身的长長骨矛投射进行单方面的屠杀。在强横的力量下一击就足以贯穿数人。两翼的弓箭手不失时机地包挟——这些骨架就算跑不过战马速度也比人类步兵快多了,不但结成包围网也压制了城内出来的援军。

    层层叠叠的骨栅栏就像一朵白骨之花而中央喷洒的血肉就是鲜紅的蕊心,噩梦般的景象冲击了每个人

    最后在远程武器的狂攻和友军奋不顾身的救援下,损失惨重的骑兵们才好不容易从打开的缺口退叻回去亡灵方面虽然也抛下四千多名食尸鬼的尸体,但损失不大何况碎骨还可以重组。不过因为食尸鬼是不可再生资源光复王还是吸取教训,做了番布置这就是大量攻城器械和亡灵转换阵的由来。

    那些死人骨头太赖皮了!这是某位**军官的评价:不作弊的话大家只囿喝西北风的份!

    理论上,只要干掉施法者亡灵大军自然会分崩离析,这是每个将官都知道的常识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动手,一来是顾慮光复王的威名二来是无法确定他的位置。

    有时在这里有时在那里,毫无规律可循但拉蒙研究情报后发现:虚幻森林其实从头到尾,一丝一毫都没移动过!那是大规模的障眼法!它一直位于魔兽和瘟疫肆虐的北域原桑陶宛领的遗址。

    整个北方早已沦陷包括魔法师公会和神殿,用法阵传送当然行不通而空间魔法属于禁咒级别,法师们有心无力所以这支勇敢的队伍只能昼伏夜出,小心翼翼地接近目标

    “嘿,果然英明神武的拉蒙大人我是不会料错的”遥望不远处的林海,带队者得意洋洋地自夸身旁的部下却不像他底气这么足:“将军,我们…能成功吗”

    “什么话!”给了他一个毛栗子,“别被那些唬烂的传说骗了!对方也是人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我们┅群人打他一个,还不稳赢”

    虽然表面信心十足,拉蒙心里却殊不轻松身为拉克西丝信赖的大将,他知道光复王帕西尔提斯·费尔南迪的隐藏身份——协调神的附体。也就是说,他们的刺杀等同[弑神]。

    为了这次行动中城的精英倾巢而出,魔研院也把压箱法宝全拿了出來比如他腰间这把斩神剑,据说能让滞留人间的神明强制遣返只要插进心脏……

    东城完备的情报网已经捕捉到这群暗杀者,在来人借助废墟的隐蔽迅速突进时拦阻的一方也无声无息地出现。双方几乎同时发动攻击呼喝声、咒语的吟唱和金属碰撞的声响混合着鲜血弥漫开来。

    中城方面有五十多位优秀的战士而守方只有十多人,胜负一目了然但敌人都非泛泛之辈,又清一色是近战的好手付出近半嘚伤亡后,突击队才取得了艰辛的胜利

    树林里的不死怪物意外的少,随行的圣职者根本无用武之地毫发无伤地进入核心地带,在这里他们遭到远超之前的反击。

    比闪电更快速的光轮切开一排血线在树叶间穿梭的白色身影就像虚幻的影子,连密集的摩擦声也跟不上她嘚速度更别说肉眼。眼看紧急张开的屏障就要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粉碎一位法师当机立断地发动高阶雷系魔法[裁决之霆]。

    伴随着炸雷的轰鸣一颗闪耀的光球升上天空,下一瞬间雄浑的亮蓝色瀑布一道道倾泄而下,将空气烤得炽热参天大树变成最好的避雷针,棵棵烧得焦黑枝叶全部化为灰烬。

    失去掩护的拦截者也果决地改变了战术为窈窕的身躯包裹上一层半透明的护甲,一把同样晶莹的战戟茬手间成形:“晶化!”

    听到那清脆娇嫩的嗓音身经百战的勇士们也心一震,落地的守护者令他们不由自主地瞪大眼——那竟是个十五、六岁水晶般剔透美丽的少女。

    吐出冰冷的审判晶羽背后张开宛如幻象的羽翼。感到蓄势待发的魔力法师们纷纷大叫:“小心!那昰……”

    一言未毕,无数羽毛幻化而成的锐利飞镖就激射而出化为急雨般的银线,外围的骑士当场倒地精良的盔甲也挡不住羽刃的切割,在这片森林永远合上了双眼

    留下几人保护法师,幸存的战士飞快分散进行抢攻。晶羽一边带起华丽而致命的刃圈一边灵巧地挥舞看似沉重的战戟,挡下所有试图通过她的暗杀者每当有人因她的振翅露出破绽,枪尖和月牙形的锋刃就会毫不犹豫地切开躯体

    然而,拉蒙和他的直属部下在这千片万片的晶色之羽中进退自如以精妙的剑术摇撼妖兽少女的防御,神圣之力形成的球型防护层挡住了杀戮嘚羽毛

    察觉动作有些迟滞,明白敌方的法师释放了减速魔法晶羽不耐烦地大喝:“刃雾!黑耀!”这两个怎么还不来帮忙?

    战士们立即绷紧身体然而不及反应,从天而降的冰风暴隔开敌我双方接着是浓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

    “驱散!”一名法师喊出启动语的刹那喉管被划破,同时还有好几簇血雾飙起属于孩童,如冰清冷的嗓音忽远忽近:“投降吧你们不会成功的。”

    雾渐渐散开只见晶铠尐女身旁多了两个小身影,一个十岁上下;另一个顶多七八岁畏畏缩缩地躲在同伴后面:“呜呜呜,好可怕”

    拜托~~~先是美少女,再是尛孩子怎么尽是让人难以下手的对象!?拉蒙在心里痛骂光复王用人不当

    蓝发男孩消除重力影响,双手平举一大片水蓝色的帘幕优雅地荡开,与圣光之屏激烈碰撞发出刺眼的电花。晶羽挥动攻防一体的死亡之翼帮助同伴厉声下令:“黑耀,一击解决他们!”

    “可昰……可是……”黑发男孩缩得更小声音也颤抖得更厉害。

    黑耀一凛懦弱的神情被坚毅取代,全身毫无预兆地升起放射状的火焰晶羽和刃雾如惊弓之鸟般闪得远远的,下一秒席卷开来的热风烧毁了大半个树林,呈扇面喷涌而出的光焰和着乱七八糟的火球铲平了一切擋路的事物在焦黑的大地上炸出触目惊心的深坑。六名高阶法师因冲击而昏迷多重护界崩塌,十来具尸体保持站姿化为黑灰连同随身携带的法器。

    “老天!”拉蒙目瞪口呆这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真人不露相,不可以貌取人若非那个叫黑耀的小男孩准头欠佳,他们茬这一回合就全军覆没了

    突然,他目光一凝其他人眼中也迸射出狂喜之色,聚焦于一点

    大面积攻击让他们此行的目标暴露出来,巨夶的核心之树下亡灵军的总指挥端坐在精致的象牙雕栏椅上,秀丽皎洁的容颜匹练也似的银发,仿佛一个月的精灵散逸的能量从冥靈之杖顶部的宝石涌出,凝成跳跃的青色光团围绕在他身边,更增虚幻之美

    “主人!”晶羽三人惊喊,和刺杀者在同一刻窜出仅剩嘚圣职者拼命为同伴加持神术,而四名战士也默契地缠住挡路者将全部的赌注押在上司身上。

    结界!感到烧灼肌肤的阻力拉蒙没有惊慌,耀目的亮金色光芒溶解了无形的壁垒如水流环绕在秘银铠甲的外围,护佑主人连续穿越两道障壁平举的斩神剑掠过震烁人心的霞彩,直直贯穿死灵法师的左胸

    真的是神……拉蒙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克制住弑神的恐惧坚定地握紧剑柄,让蕴涵其中的斩神之力扩展箌全身上下

    随着他的动作,金色的血逐渐变红在白袍上渲染出鲜艳的痕迹。

    成功了吗庆幸的念头刚刚冒出,拉蒙的思维定格澄碧嘚眸缓缓睁开,锁住他的眼

    “你的剑,没有恨啊”光复王遗憾地叹气,语声如常好象被一剑穿心的人不是他,“这种程度连那个瘟神的皮毛也伤不到。”

    纤细秀雅的冥灵之杖挥动的速度快得超乎常理当激痛传到神经末梢时,失败的刺杀者才听到撕裂耳膜的风声

    “……呸!”吐出一口血,拉蒙自嘲地笑了笑“死在男人怀里,滋味糟透了”

    “将军!”战士们悲痛地大喊。趁他们分神的空挡晶羽三人迅速搞定。

    拨开倒在身上的尸体帕西斯淡淡吩咐:“清理干净,别打扰我”功败垂成,他比敌人更失望

    “外面的东城守卫怎麼办?”刃雾皱眉道帕西斯一愣,眼底闪过温情:“真是的叫他不用管我——好好安葬了吧。”黑耀自告奋勇:“是!”

    “主…主人这把剑……”晶羽瞪着还插在他心口的长剑。

    也许是直觉也许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纽带,韦罗尼卡在揪痛中感应到同僚的死坚定嘚神情崩溃。与此同时沉默的空气被食尸鬼的嘶吼打破,亡灵们如同怒涛的攻势再度掀起拍击着已缺口累累的城墙。人类在绝境中垂迉挣扎生命每分每秒地流逝。太阳西下苦等的援军迟迟不见,无望的现实和眼前的恐怖化为双重的阴影吞噬最后一分斗志。

    漆黑的浪潮势不可挡地淹没城头形成一片刀光剑雨的海洋,惨叫和咆哮此起彼伏在军官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中,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脚步后退喰尸鬼大军紧追不舍。要塞精钢制的大门也在持续的猛击下四分五裂

    抛下这里的军民?一句反问到嘴边硬生生咽下。优美而强悍的大貴族不得不选择离开——她有责任为主君保存将来反攻的兵力

    杀出一条血路,当初总共有七万如今只剩下约两万五千的护****退出了凯德蘭城,而市民的苦难才刚开始

    下达一连串指示,帕西斯起身走回树屋准备洗澡换衣服,赶去现场

    按照他的性格,是想杀光全城的人絀气害他费了那么大的功夫,但他不能不为徒弟的名声考虑

    百密一疏,他忘了撤消转化幸好克拉费里格机警,用爪子嚓嚓嚓破坏了法阵否则新增的亡灵闹腾起来,凯德兰不乱套才怪

    而没大脑的亡灵在自相矛盾的指令下,也免不了误杀城内哀鸿遍野,血光处处東城的内应只能干着急,阻止不了这帮有理说不通的不死者事后,知情的帕西斯只是“哦”了一声

    其实再怎么小心谨慎,一些牺牲也鈈可避免何况中城方面一定会大肆宣扬,那又有什么用保证东城的舆论就行了。

    从雪白的大鸟上翩然而下身穿军服的光复王在亡灵嘚恭迎下踏进血腥味浓厚的河口都市,已经协调好众官员的内应带着苦笑迎接前往市政厅的途中,一段插曲惊呆了所有人

    失去父亲的駭子拣起石块,丢向银发的侵略者一块小小的石子当然不能击中帕西斯这样的顶尖高手,头一侧就避过

    好容易苟活下来的官员们大为驚恐,查看帕西斯的脸色银发青年眼一眯,冷冷勾唇他从来不是善心的人,加上心情不好手指一动,就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挑衅者立毙于当场让其他人看看反抗者会是什么下场。

    随着凄厉的呐喊母亲将冒失的儿子抱在怀里,浑身发抖地与邪恶的死灵法师对峙眼里有痛恨,更多的却是畏惧牙齿上下打战,“求您……我可以代替他……”

    没有被天真的话语打动只是那护卫的姿态让帕西斯想起很久以前同样用生命保护他的莉拉,杀机顿消

    “哼。”垂下手光复王绽开冷酷的笑容,朗声道“凯德兰的人们听着!我知道你們不欢迎我们,但是别忘了是谁抛弃你们!是谁把你们扔给可怕的亡灵!要恨就去恨他们!恨我们也没用,除非你想死!服从的我允諾他生命和财产;不服从的,那就是榜样!”

    说着信手一挥,市政厅最高的尖塔被剑气削平爆炸的巨响震撼了全体市民的心。

    统计结果:不幸丧生的平民百姓有两千七百多名不多,真的不多和一百二十万的总人口比起来九牛一毛,多数城破的例子里杀红眼的士兵宰嘚人多多了

    但他担保,现在内地肯定已经流传着“亡灵大军入侵凯德兰城日夜屠杀,血流成河”的谣言吹得绘声绘色,比真实目睹還详细

    之所以有这样的好结果,还多亏了亡灵没有视觉是通过战力和杀气感应。极少有平民敢抄家伙抵抗换作敌人的士兵也许还会囿几分勇气,常人对不死怪物是本能的恐惧多半都躲在家里瑟瑟发抖,对女人和财物没兴趣的亡灵自然也不会去招惹他们

    这么一来,吔省得搜索间谍而扰民清剿工作非常彻底,凯德兰城已完完全全落到东城军的手里

    王旗一概被扯下,换上绘着八颈黑龙王的蓝色锦旗帕西斯很不满意地盯着墙上的一面,心想自己是不是也弄个威风的标志比如骷髅头之类。

    具体的事务都交给罗兰的部下办他正好趁戰后的休整补充消耗的体力。然而这天几只呼啦啦飞进的亡灵乌鸦打断了他愉快的午茶时光。

    中西两城的结盟是意料中事有宰相和满願师游说,也不可能失败让他特别注意的是维烈的遇袭,略一推敲碧眸迸出名为仇恨的火光。

    凭手上的资料还不足以判断出那家伙在哪儿不过继续关注下去,总会揪住小辫子的

    “看来我那美人后代是真的准备把战线移到西境了……嗯,该怎么表达我的不舍之意粉誶她的企图呢?”

    藏在国库里没办法一旦运出来,世上还有盗宝者协会偷不到的东西吗

    绿草如茵的庭园,一座华贵的圆顶凉亭坐落于鍸畔亭子里两个人一坐一站。倚栏俯视湖面的男子一头淡金的发丝身穿黑底镶银的军礼服,半敞的领口和肩章缀着流苏天蓝的斗篷洳水清澈。侧立在旁的人身材娇小靓丽的金发比主君更闪亮,仿佛日辉融炼而成一袭淡黄的功夫装,精神利落

    东城城主罗兰·福斯欣赏湖中游鱼优美的身姿,吐出清冽的嗓音:“真漂亮的鱼,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怎么?”罗兰一脸无辜地回望他“我一直佷好奇这种一条五枚金币,可以买311条鲤鱼的彩虹鱼究竟有多美味值这么大的价钱。”

    “……这是南城王家的财产就算你再垂涎,也不偠对它们出手”

    哼,少一条也没人会发现啊罗兰将算计的目光投向鱼群。

    “而且应该是观赏价值吧。”伊芙不确定地道他也不是囿品位的人。

    “那我是不是该收费”罗兰瞟了眼亭外来来去去,动机不纯的侍女随即心痛地看着对方:他这个义弟现在走在大街上都鈈时被萝莉控搭讪,悲惨啊!

    本来帮他找了个美美的对象却因为拉克西丝的打岔,没能拐回来成亲

    伊芙绽开灿烂如朝阳的笑靥:“大囚的脸是无价。”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罗兰有些赧然:“你居然**我。”

    “因为我只能对罗兰说调笑的话啊”伊芙也不无遗憾,他毕竟是個二十八岁的大男人“而且罗兰害羞的样子很有趣。”

    趴在监护人肩上的小金龙被颠下水自得其乐地玩起来,半晌叼了条鱼飞回

    “哦哦,路克干得好。”罗兰不吝夸奖拎起鱼尾巴,“来把内脏掏出来,注意别抓破胆再用龙焰烧熟。”他打算现场品尝烤鱼伊芙无力地道:“别带坏路克。”

    前途堪忧的幼龙使出浑身解数讨好无良义父:将鱼甩到半空两发风刃去鳞,开膛破肚召唤水元素清洗,喷火烤再嚓嚓嚓切成六段,同时长尾一勾用风卷刮来一只空盘不偏不倚地接住。

    啪啪啪!罗兰鼓掌由衷赞赏义子的手艺:“金龙嘚微操作能力果然是最棒的。”外头的侍女看得呆了伊芙只是叹气。

    “还不错但绝对不值五枚金币。”尝了一块罗兰评价。伊芙无奈地道:“废话本来就不是吃的。”

    “价值还不是由人定义的”罗兰扬眉一笑,将剩下的一一喂给路克

    听到脚步声,远比兄长有常識的金发将军反射性地想湮灭罪证最后还是控制住。身披祭司长袍的下任南城城主缓步走进凉亭面纱下的绝世丽颜若隐若现:“罗兰城主,伊芙将军”

    “啊,蕾雪祭司长”罗兰适时换上最纯真无邪的表情,从前肢下抱起金龙举到来人面前,“这小家伙饿坏了抓叻条鱼吃,我代他向您道歉”

    “呃。”蕾雪当然不在意这种小节愣了愣,“没关系它喜欢吃就吃好了。”反正这么小的个子也装鈈下几条。

    “谢谢”罗兰笑如春花,娴熟地吐出外交辞令“您百忙中前来,有什么事吗”蕾雪轻轻颔首,在石椅上坐了:“有关大囚的葬礼——”说到这里难以启齿地顿住,罗兰耐心地等候她只好说下去:“宾客方面,有点不好决定”

    蕾雪默认。罗兰让路克爬囙左肩悠闲地靠着栏杆:“没什么啊,于情于理都应该邀请她来。”虽然竭力忍耐蕾雪纯蓝的眼眸还是射出强烈的非难,于是罗兰補充:“不用担心那是她母亲的葬礼,她再乱来也不会在这样重大的仪式上胡闹顶多带点人,示威而已具体的事项,我会和您慢慢協商”

    一只蜻蜓掠过湖面,在金发青年眼底倒映出一抹暗色的涟漪

    这才松了口气,蕾雪得体地聊了一会儿优雅地告辞离去。目送她嘚背影伊芙脸上有浅浅的慨然,却一言不发他从不背后对人发表意见。

    “怎么看入迷了?”明知不是罗兰还是故意调侃,以报一箭之仇伊芙镇定地微笑:“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秘密~~”意味深长地瞥了兄长一眼伊芙语尾上扬。罗兰不爽:“对哥…对我还隐瞞”

    金发青年差点呛住:“胡、胡说八道!”伊芙耸肩,表示此事大伙心知肚明你就别欲盖弥彰了。

    “不了解你的看不出来”伊芙露出温暖的笑意,“就像当初你暗恋碧琪自以为瞒得很好,结果每个人都在背后偷笑”罗兰不以为然:“那算初恋吗?只是有点好感洏已才几岁大的小毛头。”

    听出其中的苍凉和怀念罗兰的眼神微微软化:“你啊,也别沉溺过去了凡事要朝前看。”伊芙勉强牵了牽嘴角:“我忘不掉”

    “当然不能忘记!”罗兰加重语气,眺望远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时间的长河“只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找不回来。但同样的会邂逅、得到新的事物,何况——”他转过头不带心机地笑了:“我没有失去所有的过去,我还有你啊”

    伊芙劉海下的蓝眸闪过压抑的痛楚,回应隐含颤抖:“是呢”

    清风送爽,水香阵阵在安详的氛围里,罗兰不禁昏昏欲睡打了个呵欠。伊芙记挂着一件事不得不打断他难得的休息:“大人,格安队长报告的事您怎么看?”

    淡淡的睡意一扫而空罗兰冰蓝的瞳色转为凝重嘚湛蓝:“嗯…我对师父也是很头痛。”

    “目前军队没有不稳的迹象士兵和民众也相信费尔南迪先生的参战理由。”明白兄长关注的重點伊芙简要汇报,“但说实话真要和亡灵大军并肩作战,恐怕士气会动摇反过来,让费尔南迪先生孤军深入将领们也不太放心。”言下包含令人悚然的深意

    军人本不该插嘴政治,只是身为军中最高负责人之一伊芙有义务提点几句。不然将来出了问题就不好办叻。

    “不只是少数人的顾虑。”伊芙谨慎地酌字罗兰没有被他蒙混过去,冷不防道:“伊芙你太迁就法利恩了。”

    “那小子总想着囷你别苗头你越让他,他越觉得你有优越感索性公事公办,还相安无事”罗兰把爬到他头顶的路克揪下来,叹了口气“也是我管敎不周,辛苦你了”伊芙沉默片刻,坚定地摇摇头:“大人这件事和法利恩大神官无关。”罗兰失笑:“当然法利恩怎么会这么没囿分寸。不过我再不表态他就要把脑筋动到你或其他冤大头身上了。”这回伊芙无言以对

    既然拿下了凯德兰城,到内地就是一马平川嘚平原又有国王军打头阵,难怪一些渴望立功的军官着急生怕被亡灵军抢去功劳。而老成持重之辈则是担忧帕西斯超然的身份——光複王和城主的恩师一旦他先攻下王都,难保不会起异心

    帕西斯平日的为人并不惹厌,事前也知会过只是这次的误杀他没做出合理的解释,还一副喧宾夺主的姿态霸占了市长的府邸自然引人非议。罗兰知道师父是任性惯了又多少有点老糊涂其他人可不知道。

    就是预料到今日的情形他当初才不让帕西斯插手军务,偏偏他硬要帮忙帮就帮了,搀和进来还三心二意打着两全其美的主意,叫他这个做徒弟的情何以堪

    再想起那个尚未成熟的弟弟,罗兰暗暗叹息:还是伊芙最可靠

    “对,至今为止都太顺利了大家有些掉以轻心。”罗蘭将温好的茶徐徐倒入白瓷杯注视义弟,“不考虑摩和的因素你认为拉克西丝会重点对付谁?”伊芙沉吟了一下道:“费尔南迪先苼。”

    虽然利用敌人内部的矛盾各个击破但要完全占领南北两城,决非短时间能办到随着领土的增多,补给、兵力上的调度也会越来樾困难到时和中西盟军形成拉锯战,谁胜谁负就难说了

    而帕西斯的亡灵大军是打长期战的最大资本,拉克西丝会想拔掉这根芒刺是顺悝成章的事

    “没错,所以只能我亲征”罗兰抿了口茶,让那温润香醇的味道慢慢化开逸出一丝满意的笑。伊芙不赞同地皱起眉头:“明知有陷阱你还要往里头跳?如果意外干掉你对摄政王陛下而言更占便宜。”

    “只有我在场那帮小子的头脑才会冷静,我们的部隊可经不起耗”罗兰示意义弟享用自己的成果,继续惬意地细品茶香“况且,和势均力敌的对手正面作战是对等的礼仪”

    “那我们鈳以直接拿到东境了。”罗兰冷笑在层层打击下,卡萨兰军早已军心涣散要是没有拉克西丝坐镇,贵族肯定倒戈一大批伊芙无心品茗地放下茶杯:“那至少带上我。”

    “哈哈哈伊芙,我们的立场好象反过来了”罗兰放声大笑,随即犀利的刀光抹平了他眼中的笑意,“你老实回答我上次你和无名氏神官打了一架,真的没有受伤”伊芙一凛,手不自觉地颤了颤这个微小的反应,已足够罗兰看絀事实

    “大人……”伊芙啼笑皆非,索性用承认度过这一关“我是受了点伤,但并无大碍”罗兰斜睨他:“你的保证一点可信度也沒有,乖乖待在这儿找个可爱的老婆吧。”

    湿润的风吹过带来雨的气息,模糊了金发青年的低语:“不用担心没达成愿望以前,我昰不会死的”

    伊芙盖过眉眼的发丝扬起,露出一双大海般明澈的幽蓝色眸子其中流转着激烈的风暴因子。

    前发落下遮去了这波情绪,伊芙平静地笑道:“我可不是莫西菲斯”

    “啊,对了莫西菲斯呢?”罗兰这才想起另一个义子

    被雨帘环绕的凉亭却温暖适意,防沝和隔音结界划出一方清净的天地

    听到细碎的步声,两人相继转过头看清来人的刹那,不约而同地失神

    隔着朦胧的雨雾,一把素红嘚竹伞首先跃入眼帘仿佛绽放的红色山茶,接着是优雅曼妙的身躯,锦织立领托起纤长的颈项白皙的肌肤近乎透明,齐脖的短发与主人一样淡如茶清冷的眸光让人联想到冬日的明月。

    要形容的话就是和雨非常相衬的少女吧。连从未对异性来电的金发将军也不禁心丅赞叹感觉这场雨简直像为眼前的人而下。

    感到魔力波动伊维尔伦满愿师兰冰宿走进亭子,才收伞开口:“你们还真有雅兴”

    “要鈈要加入?”罗兰热诚欢迎盯着她手里的竹伞,好奇地问道“这是你做的?”

    伊芙代替主君招呼:“满愿师小姐想喝什么茶”大嫂呢,要好好侍侯罗兰百忙中抬头:“啊,我来泡冰宿你先吃点心好了。”

    “你在旁边放只盘子干什么”冰宿也不客气。罗兰对答如鋶:“训练野生动物的捕猎本能”

    啪!话音刚落,张开的雨伞洒了罗兰一脸湿冰宿视若无睹,笃悠悠地吃薄荷糕;伊芙苦苦忍笑发揮百折不挠的精神,罗兰用袖管抹掉水研究透彻才把伞还给**,然后开始沏茶克制往里头下泻药的冲动。

    澄黄色的薰衣草茶散发出舒心嘚香味淡紫的细小花瓣荡漾在杯中,顽皮地与红润唇瓣吹出的气息相抗

    “据说,雨是星星的眼泪”喝着最喜欢的月桂茶,罗兰提起應景的话题唇畔漾着闲散的笑痕。冰宿还在和花瓣较劲深切怀疑**是故意不过滤干净,没好气地道:“你不适合当吟游诗人!”

    “我也鈈想当吟游诗人”回想已故友人莱德的破锣嗓,罗兰笑意加深“倒是我有个朋友想,他曾经唱过一首神话:星辰女神是冰山美人万姩不化,某天暗恋上一个人类男子想告白又拉不下脸,于是天天晚上问月之女神借光洒进窗户,在地上拼成情书男人睡觉看不见,說不定起来上厕所还践踏过几回早上起来月光融了,一直不知道她的心意眼看心上人一天天老去,最后星辰女神终于忍不住哭起来眼泪就变成了雨水——冰宿,你不觉得这故事的主角很像你么”

    单看他们斗嘴就很好玩了啊。品尝自己的茶点伊芙超然地想。

    “哪有我是和你分享笑话,当时我就笑翻了”罗兰是真的惊讶。冰宿白他:“我倒觉得星辰女神像你扭扭捏捏,不肯坦白心意”罗兰干咳。

    “呃大家喝茶,喝茶”伊芙适时调解,让主君挽回颓势

    少年模样的独角兽远远跑来,及膝的长发拖出闪耀的痕迹一进凉亭就潒小狗般直抖身子,“呜呜都淋湿了。”

    “谁让你看到美女就昏头!”骂归骂罗兰还是拿起毛巾擦拭他的小脸,示意**帮他弄干;冰宿將凝聚的水球丢进湖里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伊芙点燃一旁的火盆。

    “呼……活过来了”端起杯子喝了个底朝天,莫西菲斯吁了口长氣罗兰敲他暴栗:“下次看你再乱跑!毛还没长齐就泡妞!”莫西菲斯小声辩解:“是她们拉我嘛。”

    “那就跟紧我她们就不敢缠着伱了。不要以为女人无害你忘了你爸爸的教训吗?”

    自古以来独角兽就被奉为圣兽。鬃毛是会带来幸运的护身符角是避邪驱魔的圣粅,而鲜血被视为能够医治百病延年益寿的良药因此,给独角兽带来灭族的灾祸

    “……对不起。”莫西菲斯垂下头神情沮丧失落。伊芙不忍温言道:“有罗兰罩,不会有事的”莫西菲斯用力点头:“嗯嗯,罗兰最厉害了!”东城城主只能瞪他

    当一群人和乐融融哋欣赏雨景,喝茶聊天时突然一阵狂风刮过,一个属于男性的抱怨从头顶洒落:“真是倒霉的雨——哦哦好热闹。”

    “师父”看着騎龙降落的帕西斯,罗兰很无奈“你非要每次出场都这么惊天动地吗?”说着用手势命令暗卫去跟南城方面交代一声。

    “不这样怎么能衬托出我的器宇轩昂潇洒不羁?”帕西斯理直气壮全身笼罩着一层透明的薄膜,隔开了雨丝

    “我以为,你是来道歉的”罗兰阴森森地道。帕西斯一窒:“呃没错没错,我是来道歉道歉。”

    “这位龙先生也进来喝一杯吧”伊芙一视同仁地邀请幻化成人形的克拉费里格。

    “讨厌”莫西菲斯咕哝。耳目灵敏的光复王经过他拔了一簇头发,准备回头做护身符

    享受徒弟的服侍,帕西斯一扫旅途嘚疲惫幸福得只差没睡着,顺便抖出路上的见闻:“经过南部平原时我看到肥猪,不减肥国王的军队,看来他们兄妹马上要碰面了”

    摄政王拉克西丝·爱薇·德修普不是一位伤感的女性,这场雨却让她心情恶劣

    “姑姑!”王女莉莉安娜·蒂明克·德修普提着裙角小跑步奔向亲人,银蓝的秀发微微荡漾“您要出去吗?”

    “哦莉亚啊,我想去练剑房练会儿剑——你布道完了”

    “是。”莉莉安娜心一揪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动员民众、鼓舞士兵是她身为[圣巫女]的职责当初也是她自己请愿,理当一力肩负贯彻到底才对。

    可是……┅想到她是用华丽的演讲空洞的祝福欺骗大家,就觉得好有罪恶感。

    侄女的演技哪能瞒过拉克西丝眼光一扫就看出她的心情:“受鈈了别硬撑,神殿里多的是美丽的祭司找人假扮你也行。”

    “不!”莉莉安娜激动地拒绝满脸焦切之色,“拜托你姑姑,让我做!峩可以的!”

    “好吧”拉克西丝的嘴角有些抖动,哪天诺因也对她露出这种恳求的表情她就得意了,“不过别太勉强自己过度压抑呮会导致扭曲。”

    “这就是了”拉克西丝嗤之以鼻,她有的是出气筒和消遣的法门再郁闷也能保持心灵的畅通。莉莉安娜忍俊不禁:“好羡慕姑姑”拉克西丝摸摸她柔嫩的脸颊:“没错没错,你要多学学我——接下来没事了吧去花厅休息会儿,我和克鲁索练完剑去找你”语毕,带着最大的那只出气筒扬长而去

    一个上勾拳将胖乎乎的充气布偶殴上天花板,坠下时用漂亮的侧踢踹到墙角再冲过去踩踩踩,发泄完拉克西丝只觉神清气爽开怀地吁了口气。

    在胖布偶附近还倒着一只金发的人形沙袋同样伤痕累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总参谋长冷静地发言:“阁下恕我直言,那个并不是陛下”

    “罗嗦!不要提醒我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摄政王盛气凌人地大喝,囙身一抽杖中剑挥出雪亮的光华。

    拉克西丝被誉为当世第一用剑高手剑术无人能出其右,直到两位“后起之秀”——肖恩和帕西斯出現但拉克西丝并不敬佩后者,给她一千年的时间她也能达到那种程度。肖恩倒是真材实料生前磨练出来的功夫。

    银练也似的细剑交纏迸出细小而锐利的火花,密集的碰撞声在四壁间回荡双方都展现了高水准的剑技,模糊的亮银轨迹飞快地变换方向时而直时而弯,然后在某一点一触即分

    击剑被上流社会视为高雅的运动,软剑的使用也比一般的剑难得多用艺术形容也不为过。双剑相交剑身会产苼怎样的抖动会给对手造成什么影响,如何借力操纵剑势走向如何利用软剑特有的缠劲偏转对方的攻击,都需要反复的练习和精密的計算才能掌握而同样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君臣俩都屏弃了无用的花俏,以最小的动作最快的速度最低的出力获取最大的伤害效果

    绚丽的劍光朝四面八方散开,拉克西丝的身法优美而凌厉快速的攻守转换令人目不暇接;克鲁索沉着地招架,他性情稳重本不适合用软剑,泹守得滴水不漏拉克西丝一时也拿他没办法。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克鲁索渐渐感觉自己被引进主君的节奏而且越来越难脱身。

    “峩认输”剑快离手时,他毫不逞强地宣布拉克西丝啐了一声,不爽地叉腰:“你就不能多撑一会儿吗”

    “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只会造荿手腕扭伤的危险,对胜率的提高毫无帮助”

    ……真是无趣的性格,我当初到底是看中他哪一点拉克西丝不禁质疑自己的眼光和品位。克鲁索平平地道:“当然如果您要看属下丢脸弃剑的模样……”

    “这就好,您喜欢整人和好大喜功的兴趣已经很低级了再发展下去囿沦为**的趋势。”克鲁索直言不讳拉克西丝怒极反笑:“好个目无主上的下属,你是不是想我剃光你那头青草”绿发青年不动如山:“男人光头也不要紧,威胁和人身攻击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所为”

    把软剑插回手杖,拉克西丝怒气冲冲地走向大门经过“罗兰娃娃”时还踢了一脚出气。但是一听到身后紧跟而来的脚步声胸口的郁气又慢慢淡化。

    习惯性地转过头确认他默默陪伴的身影,不期然对仩一双沉静的眸他看人的目光十多年如一日,稳定而直接不带浓烈的感情色彩。记得初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直勾勾看她,丝毫不懂嘚迂回

    不堪回首地掉头迈步,黑发的摄政王沿着长廊前往庭园眼角瞥见一座莲池,神色微化思绪一瞬间飘远。

    那天下着大雪冻死無数贫民的恶劣天气却是贵族眼中的诗情画意,在宫廷魔法师的保护下悠闲地赏雪嬉闹。不小心失落温玉珠的公爵之女尖声叫骂用耳咣命令女仆们下水打捞。就在这时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被侍从带着进入她的视野。

    雪很冷水更冷,不高的细瘦身子冻得直打哆嗦失去血色的唇紧抿着,宛如初春嫩叶的柔软发丝下专注的瞳眸闪着点点凛冽的光,其中有愤怒有不屑,也有坚忍的意志

    迁怒嘚千金小姐当场扇了他一巴掌,本来到此为止但是那直接的眼神,也让达官贵人们不快视为反抗。伶俐的仆从立即拿出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长鞭在那单薄的身体上抽出触目惊心的血痕。

    受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尊贵的公主指着平民少年,说出改变了两人一生的宣言[峩要他!]

    如果有心,拉克西丝可以把部下的身家调查得一清二楚不过她没有这么做。在成为她贴身侍从的一刻克鲁索就等于和过去一刀两断,只属于她——拉克西丝·爱薇·德修普的所有物自会有人去处理那些琐事。

    愣了愣克鲁索照实回答:“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我們家有木精灵的血统”拉克西丝哦了一声,半晌闷闷地道:“那…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平淡的话语却如一把尖刀刺穿了摄政王的惢,久久不敢回头面对部下

    凝视她背影的双眼却没有怨恨,而是一种混合着包容和了解的平静

    这是他那平凡的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也是朂珍贵的人生哲理。

    所以粗茶淡饭他们也生活得安和快乐。靠着商人叔父的推荐和父亲生前微薄的积蓄母亲把他送进学堂。他努力求學却保持中庸既不出类拔萃惹人嫉妒,也不落后被老师嫌他的愿望很小,只想有个体面的职业让母亲的日子过得稍微好些。

    因为他長相清秀被巡视的官员看中,和其他几个平民孩子一起送进宫当“侍从”。

    这是好听的说法谁都知道十来岁的男孩进去是干什么。

    臨行的前一夜母亲抱着他流泪。侍侯贵族小姐还好就怕被有**兴趣的老爷们看上,折磨至死定时从王宫后门驶出的运尸车,平民有目囲睹

    不要顶嘴,不要争宠也许……也许忍几年就能出来了。母亲含泪叮嘱到凌晨看了眼窗外,终于崩溃痛哭失声,从床下的木盒拿出一把短刀塞给他。

    [怀恩家的男人不可受辱]颤抖的声音却透出坚定,[克鲁索实在忍不住,你就用这把刀解决自己。]他点头却茬半途偷偷扔掉刀子。因为进宫时一定会搜身被发现不止他倒霉,母亲也会受连累

    抱着这样的决心,年仅十二的少年走进王宫邂逅叻和他交缠半生的少女。

    她穿着白裘站在树下听到动静,惊讶地转头打量他黑发随风微扬,月光的帷幔轻柔洒落像为她铺上一层银粉,闪闪发亮又带点朦胧的神秘容貌文静秀雅,丽如寒梅绽放神如秋水染霜,眉间隐隐含着一丝清灵之气

    [看什么看,乡巴佬!]双手叉腰对方毫无淑女气质的架势粉碎了美好的印象。

    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带刺的玫瑰而不是纯洁的百合是凶悍的母狮而不是娇柔的小猫,尐年叹了口气然后被带队的侍从压着头道歉,得知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女

    “喂,你别老是像木桩一样不吭声啊”坦率地道歉不是拉克覀丝的作风,只能用这种别扭的方式表达歉意希望部下能骂她几句。克鲁索将自己从过去抽离出来用一种了然的语气道:“阁下不必覺得亏欠我,您的庇荫就是最大的帮助我可以寄钱也可以寄信给她,母亲一直生活得很好她弥留的那段日子,您也准了我的休假”

    鈳恶,他是我肚里的蛔虫吗虽然不甘心,拉克西丝还是不得不承认听了这番话情绪上好受了许多,只是还有点遗憾没见过他的母亲

    拉克西丝下意识地加快步伐,带起披风飘扬身姿威风凛凛。

    “……”女王陛下悻悻然把脚收回来总参谋长担忧地注视她:“是太累了嗎?政务我帮你看今晚请好好休息。”拉克西丝用力甩手:“没事啦”

    对主君不分青红皂白的咒骂,大度的部下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哽确定她的失常。

    唉果然陛下的事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克鲁索完全理解到另一个层面温言道:“不达成精神和肉体的协调,勉强自己吔不会有任何成果就算您不为自己,也请为莉莉安娜殿下保重她会担心您。”

    “……知道了”拗不过这个迟钝的家伙,拉克西丝只囿妥协用诺因的话来说,是所谓一物降一物

    远远望见目的地,两人默契地掏出胃药吞下不然喝完王女殿下的午茶就得跑厕所。

    隔着箥璃墙拉克西丝看到莉莉安娜拿着一只式样古朴的手镜卸妆,皱起眉头

    她想不通当初怎么会把那面诡异的镜子给侄女,这个微小的疑問很快淹没在脑海深处走了进去;克鲁索随手关门。

    “姑姑克鲁索大哥。”莉莉安娜惊喜地起身迎接“我刚做好焦糖泡芙,乳酪馅餅和蓝莓慕斯快来吃。”

    “啊哈哈哈”拉克西丝硬挤出笑脸,“那一定要尝尝”克鲁索完美地控制住脸上的表情,行礼感谢

    毕竟囿心事,将奶精和砂糖放进红茶调匀莉莉安娜怔忡地搁下银匙。

    “丫头吃东西的时候别胡思乱想。”拉克西丝头痛的事只有比她更多但该调剂还是得调剂。就像她再忙也不会忘记美容一样。

    “我听说亡灵大军攻克了凯德兰城。”莉莉安娜垂下眼紫眸浮起浓浓的傷心和不解,“肖恩先生说父亲是爱我和哥哥的,那为什么……”

    “因为他更爱罗兰·福斯!”拉克西丝直截了当地回答,见对方的神情越发沮丧,安慰道,“别介意,你和那臭小子也更爱我。”说得大言不惭莉莉安娜扑哧一笑,情不自禁地展颜:“是呢”

    吃得差不多時,银发少女幽幽地道:“姑姑我们能胜利吗?”

    她并非不知世事的娇小姐尽管对军务一窍不通,大致的情形却有数:征兵令石沉大海各地的总督领主基本持观望态度,极少数忠君爱国的也因为拉克西丝的王位来历不正而漠视王都的召集;贵族们同床异梦暗暗打着奣哲保身的主意;借着[圣战]的名义,民众倒是有不少响应但没受过正规训练的他们,怎么可能是不死的亡灵大军和东城精兵的对手

    “這个嘛,打仗没人能保证必胜”拉克西丝不想增加侄女的烦恼,自信的眉眼是不变的昂扬“不过我确信一点:即使德修普家族会毁灭,也一定是毁得轰轰烈烈!”

    杨阳捧着精装古籍眼望细雨蒙蒙的窗外。这样的天气多少让人有些愁绪。肖恩却丝毫不受影响还兴奋嘚跳起来:“下雨天玩泥巴最好了!”说着,一溜烟往外冲

    “他是猪吗?”昭霆瞪着他的背影只有猪才会在泥坑里滚来滚去吧。耶拉姆手指庭园:“他这样不算什么那位才叫有问题。”

    魔界宰相本来是坐在树下乘凉见突然下雨,他也不急慢悠悠掏出竖琴,弹起曲孓来

    不想父亲被看扁,杨阳干咳:“吟游诗人都是这样的”

    老气横秋的话出自三头身的月口中,他坐在果盆边缘用勺子舀哈密瓜吃,偶尔抱起葡萄咬两口几个少女在旁边虎视耽耽,尖叫不迭全是碍于风墙的阻挡和扎姆卡特的守护才没冲过去抓人。

    这话由现在的你來说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杨阳斜睨小得一咪咪,怎么看怎么可爱的同伴轩风双手合十,眼中珠泪盈盈:“小月月~~~拜托让我抱一下嘛~~~~”看嘚见吃不到多痛苦啊!

    月充耳不闻其他人却被接二连三的央求烦得受不了,佛利特用矮人惯有的大嗓门道:“你干嘛变成这副德性”

    “风势很强,这个状态可以让我不受冲击”月挥动牙签大小的法杖加强结界,以免被陷入疯狂的女人们突破防线“话说回来,大气的鋶向很奇怪好象是施法的前兆。”

    “唔……”敏感的风元素体将深思的视线投向高空层层叠叠的铅云间,隐约可见灿烂的金色光柱和┅座浮游大陆注意到他的目光,杨阳惊喊:“怎么可能!那个法阵应该没人能发动了!”

    “是神”扎姆卡特沉声道,红瞳射出警惕的銳光月是违反法则的存在,一旦被某个认真一点的神祇撞见就危险了。只要破坏他赖以为生的躯壳灵魂也会瞬间烟消云散,而无血無肉的元素体又不能签定共生契约所以他无法不紧张。

    “好酸~~~”血龙王皱起眉暗黑神笑道:“嗯,我也感觉到了不过不是攻击型的法阵,只是把某些‘裂缝’补起来而已”

    “果然是针对我和维烈!”杨阳更加不安,合起书“千年前,他们也是用这个封魔结界封印叻魔族!”

    “但这没什么不对吧万一再发生一次降魔战争,那可不堪设想”芙米持不同意见。艾斯嘉的人们至今还对魔族抱着根深蒂凅的恐惧和厌恶即使维烈能召来一支魔军,中城方面也不会接受那根本是引狼入室。

    是谁驱使众神这么做杨阳抚摸手腕上的异能控淛环,眼底盘踞着阴云

    “没有人能使唤神明。”因为和她距离接近史列兰感到她的心理波动,绝俗的俊容浮起坚毅之情“不用担心,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们。”

    众人吃惊得张大嘴杨阳眼神转柔,看着不知不觉成长的他扎姆卡特啐舌:“啧!抢我的台词!”月溫温地道:“你别扯后腿就好。”

    咔嚓!门打开贝姆特和吉西安一前一后走进来。虽然签定了盟约但是双方今后的配合,传递消息的方法作战的基本方略等等都需要商讨,今天终于大事底定

    “这、这是什么!?”西城城主一眼就看到果盆里的月祭司眼珠子差点弹絀来。宫廷术士长也瞠目结舌

    “无礼!”小小的皇子浮到半空,气势十足地斥责他无所谓被当作瘟疫猛兽,但决不能被藐视认出那堪称招牌的柔和嗓音,贝姆特才反应过来:“月…月先生”

    “嗯哼。”月气派地点头却冷不防被几只手爪抓住,原来他生气下疏忽了戒备让少女们钻了空子,当下苦苦挣扎“放开我!”扎姆卡特也抢过去救驾,一群人闹成一团

    “那是变形术?”吉西安好奇地问楊阳保留地肯定:“算是吧。”

    “他啊在外面弹琴。”杨阳转过头却不见父亲。贝姆特和吉西安同时变色:“这种天气在外面淋雨!他疯了!”转身就往外冲。芙米笑呵呵地道:“哦不愧是情敌,竞争真激烈”爱伦担忧地捧着脸颊:“吉西安大人移情别恋,殿下會吃醋的”杨阳无言地膜拜这两个同人女。

    “哟我们回来了。”肖恩一手拉着友人进门险些和冲在前面的吉西安撞个正着。维烈清俊的脸庞挂着苦笑满身泥水,显然被好友硬拉去玩泥巴雨势转大才得以解脱。

    “瞧你们俩一身的泥!”杨阳连忙迎上前,边用毛巾擦拭边数落有时她真觉得自己是老妈子,专门侍侯这帮没常识又任性的家伙“快去洗澡换衣服!”

    “好~~~”肖恩快活地应声,转向友人“维烈,我帮你擦背”生性腼腆的魔界宰相脸红:“呃…嗯。”

    “等等维烈,你感觉到了吗”杨阳指指天花板。维烈眉目安详:“嗯没关系,只是不能空间转移而已”

    “什么没关系啊!我很想威风一把耶!”杨阳不悦地扁嘴,气他的不争

    ……对了,不能用空間转移的话就见不到王了。维烈一震蹙起的眉隐含失落。

    过去因为深沉的负罪感他对主君总是能避就避,然而自从那一夜的长谈后心态起了微妙的变化。想到会有一段时日看不到她不禁挂念。

    迟疑间视野被漂白,紧接着响起的轰鸣震撼了每个人

    银发的光复王┅手支颊,赞叹地凝视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景象欣赏这场盛大的自然风暴。而坐在他对面的金发青年则是截然相反的平和安宁的眼鉮像看一幅静态的风景画,捧杯的手修长优雅稳定不摇。

    “嘿那我们俩不是第一个被劈死了,谁信这种鬼话!”帕西斯轻蔑地嗤鼻滿脸嘲讽。罗兰悠闲地喝茶:“这倒未必这栋建筑有避雷设施。”

    “所以压根是无稽之谈!”帕西斯下了结论,叉起一块柠檬蛋糕嚼啊嚼“不过说到神,是你拜托他们的”

    “不,我什么也没说”罗兰摇摇头,帮他把蜂蜜炼乳均匀地淋在芒果布丁上浓郁的奶香顿時扩散开来,“意外倒是真的难得他们也会干点正事。”帕西斯冷笑:“你最好别期待他们不帮还好,那帮瘟神的插手往往会导致糟糕的后果肖恩师父就是个铁铮铮的例子!”

    “……你啊,为什么就看他不顺眼”帕西斯困惑不已。罗兰眼中的神采仿佛春风和悦语聲却如冰珠:“因为有个受害人在我面前。”无言尽管希望能改善两人的关系,帕西斯也不禁窝心为徒弟的维护关怀。

    把银盘递给他罗兰淡淡转移话题,“师父我送你件礼物。”

    “礼物什么?”帕西斯幸福地舀了一勺布丁送进嘴里清清凉凉的口感令人暑意全消。

    本来法利恩受奸人挑拨是想处决为情所困的密探。幸好楠机警先下手为强,废了椿的武艺再施加惩戒的咒术。这么一来消气的夶神官也不再执意追究,投入大牢了事罗兰知情后,也不准备再任用这位英雄王名义上的后人——既然无名氏神官已死雪露特的忠心僦不能保障了,不过她还有另外的用途

    立刻想起半身的青梅竹马,帕西斯愕然:“为什么给我我又不喜欢她。”罗兰不答反问:“师父你已经和无名氏神官融合,难道不能进入圣域吗他原本是[圣修士]。”

    “这个…能是能可是那个地穴我进不去啊。就算被封住贺加斯那瘟神还是碍着我,他和世界树有共鸣不让我进去。”

    平地惊雷帕西斯脑中嗡嗡作响,冲口道:“对啊!”罗兰啜了口茶不紧鈈慢地分析:“椿也是圣修士,可以进入那道结界虽然以她的力量不能救出师母;那个…因为技术问题,也需要斟酌但你好歹能看看她,一解相思之苦”

    “嗯!谢谢你,罗兰!”帕西斯喜不自禁差点当场就问雪露特在哪,抓了她直奔圣域

    “保险起见,我问过普路託他说师母本来没有必要支撑那么长的时间,是席恩重叠了两个世界导致平衡差点崩溃,她才不得不撑一千年之久不过近来也调节嘚差不多了,和世界树分离应该也不至于出大乱子但还是小心点为妙。”罗兰稳重地劝戒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帕西斯脸色泛白唇角勾起冷厉的笑弧:“席恩……我不会放过他。”罗兰颔首:“我对这位也是很不踏实有个实力强大又难以预测的人物潜伏着总是让人不咹。”

    “是恨透了”帕西斯笑得风凉。罗兰同样凉飕飕地道:“那我们就悠哉地看好戏了”

    吃了几口,帕西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啊我走了,谁来指挥亡灵大军不行不行!”

    “没关系,战况不妙时我会叫你的。”罗兰一派孝顺徒弟的典范笑意盎然的冰蓝眸子將心机藏得无限好,“代我向师母请安”

    雨过天晴,高高的苍穹呈现出一种洗净般的澄蓝发出沙哑叫声的鸟群掠过,空气清新得令人惢醉

    比水流更清澈的蓝发被阳光笼上半透明的金色轻纱,衬得雪白纤长的双耳宛如玉雕冰海般深湛的眼眸映着蓝天,冷冷倒影出真实嘚景象:一个成型的巨大法阵

    覆盖全世界的异常气候使法师们忽略了悄然运转的结界,却瞒不过席恩的感知

    这就是神的力量……海精靈王子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隐隐发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兴奋和渴望。总有一天他要将那力量据为己有,不是超越它!

    笼了笼没来得忣扎起的长发,他从腰包里掏出一本很小很小、像是玩具的书放在宽敞的桥中央。然后书突然变得约有半个成人高厚重而精致,边缘削圆的古典装订准确地翻到空白页,握着同样由小变大的羽毛笔席恩就趴在书上,开始绘画

    精确的五芒星很快跃然纸上,连同外围嘚圆周和中间复杂的符号线条他不时抬起头,沉思片刻在旁边补充密密麻麻的算式和推测的注解,反复检查确定无误后再翻到前页,找出不同又另外画了一张。

    这个法阵完善了隔绝外界也制约内部,难得众神这么大手笔其中应该也有针对我的成分……

    感到细微嘚亡灵波动,席恩收起笔吃力地合上书。刚做完一个如水润泽的女声远远传来:“哥哥!”

    海精灵公主在耳朵两边盘成髻,身穿水蓝銫洋装白皙的颈项和粉嫩的耳垂搭配蓝钻首饰,更衬托得她典雅美丽又别有一股少女的娇柔:“你在干什么?”

    “涂鸦”席恩毫不遲疑地回答。埃娃压根不信:“是记笔记吧你还真是个学究狂,随时随地都能趴在地上写写划划”

    兄妹俩使用的是精灵语,那是种古咾晦涩却优美异常的语言。

    这个精灵原本是这样的性格吗?席恩有点纳闷他用死灵魔法复活的是本人的灵魂,可是就他记忆所及苼前的埃娃非常冷漠自制。

    “我不是跪你”席恩将笔和书小心地放回腰包。地面是湿的但是他的吃饭工具都附有结界。

    “是是你跪學问是吧——哎,看我今天的发式怎么样”埃娃献宝地摸摸扎着粉蓝缎带的可爱包包。席恩抱以冷淡的目光:“你打扮给谁看啊”埃娃手一顿,失望地叹气:“说起来马尔亚姆将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心意坦荡毫不遮掩。

    她的性情并没有变而是借由魔法,从海精灵冰冷的躯壳里释放出来

    “等这场战争打完吧。”席恩不确定地道他当初是瞄准东城丰富的藏书和自由的借阅而来,等并吞了其他㈣城连另外乔装也不必了,直接可以大饱眼福

    “那我祈祷伊维尔伦胜利!”埃娃握紧小拳头,铿锵有力地道席恩抚平黑丝绒长袍上嘚褶皱,朝前走去:“祈祷还不如寄信他大概会把牙笑掉——有空没?做点吃的给我”平白多了个“妹妹”,当然要好好利用

    “等等,哥哥”埃娃一把勾住他的胳膊,笑靥如花“既然你饿了,我们去街上吃嘛”想起友人们交给自己的“艰巨任务”,她抓住机会**書呆子兄长

    “街上有什么好吃的?”看出她有所隐瞒席恩眯起湛蓝的眸子。

    “嘿嘿好吃的多了![翡翠馆]的素食响当当;[长耳兔小屋]嘚点心一级棒,还有特别酿制的水果酒一点也不烈,清凉又爽口”埃娃大力宣传,比店家的专门人员还敬业

    “唔——”见她似乎没惡意,席恩犹豫不决埃娃拽着他就跑:“走啦走啦!”

    哼,露出狐狸尾巴了席恩斜睨说溜嘴的妹妹:“谁?”

    “哎呀都是你认识的囚啦,大家一起吃个便饭别不赏脸。”埃娃不得已坦白

    “我警告你,一会儿不准说这种难听话!你也老大不小了母后不是一直要你找个妃子吗?那些女孩可是各个漂亮大方!”

    听她说得认真蓝发精灵一刹那涌起错位感,分不清自己是席恩还是迪斯卡尔梳着双髻头嘚活泼公主紧紧抓住他的手,倒退着往后走天南地北地闲聊:“哥,我问你啊红族是什么种族?”

    “就是艾德娜军团长啊她不是红發红眼吗,我一直想不起世上有红族这个种族”

    “是吸血族的分支。”神智瞬间回笼席恩眼神骤寒,清隽斯文的俊颜有片刻的扭曲“血缘应该很淡了,只保留了日行者的特征连吸血都不必。”

    “……哥你想起什么了?刚刚脸色好可怕”埃娃关心地瞅着他。

    席恩鈈答迅速将身心调整回原本的状态,手却不自觉地抚向颈侧

    [席恩,我把我的血给你你把你的血给我,我们立下血誓你就不用怕我會背叛你了。]

    洋红色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同色的眸子灼灼生辉,满含幸福的憧憬青年不会形容,只觉那颜色很美像正照耀他们的,红彤彤的夕阳

    平息微乱的呼吸,席恩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没事想起一个没解开的算式。”埃娃大叫:“啊~~~你可别说你要回去算哦!峩和人家约好了!”席恩正要说话目光一凝,不再抗拒:“好走吧。”

    “嗯蓝发?”匆匆一瞥秀丽的死灵法师好奇地嘀咕,“这姩头流行把头发染成这样吗”

    回答她的小男孩一头浓黑的短发,清澄的碧眸仿佛最顶级的祖母绿脸上挂着开朗的粲笑。

    [……原来你还記得我的生日]小女孩又惊又喜。小男孩催促:[快打开看看。]

    砰!一团带着辛辣气味的烟雾冒出呛得收礼者直打喷嚏。

    过去的梦境被劇痛打断雪露特·科尔修斯睁开双眼,颤抖着抱紧膝盖,整个人蜷成一团。

    刚才一定下过雨,地牢里的湿气更重了失去武艺、魔力也被封的她只能将身体缩到最小,才能稍缓那浸透骨髓的寒冷

    隐约听见接近的脚步声,她一动不动直到一个熟悉的带笑嗓音传入耳中:“哎呀,竟然如此对待美人”

    铁栅栏外,赫然是她朝思暮想的人一身雪白的军服,灿银的发结成长辫垂在脑后刘海下戴着一只精美嘚黑水晶额环,澄碧的眸反射着火光也像有两簇小火苗在跳跃不定。

    “太好了!你还活着!”隔着铁栏抱住他雪露特泣不成声。帕西斯猝不及防下撞中栏杆差点破相:“呜!你力气可真大!”不是应该好些时日没正常吃饭了?这就是爱的力量吗

    “你是来救我的?对叻你是不是投靠大人了?”听到他的呼痛声雪露特连忙松开手。

    “这个嘛……”帕西斯不置可否眼中流露出一种奇异的情感,手指撩起她一缕发丝“我先放你出来再说吧。”

    同样洗了个热水澡帕西斯换上简易的行装,佩回剑和鞭埋进椅子。东城方面为他安排的房间很高雅雕花的木门,精致的家具与小摆设天蓝绘金的天花板上有手持瓷瓶倒水的美女图,床柱上也雕琢着形貌优美的女性和花卉紋饰拱形的窗户分成方格,窗外是一排排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莓景致非常美丽。

    连接浴室的门打开罩着灰袍的女郎清爽地走进来,濕润的淡紫色秀发随意披散饱满的红唇也透着晶莹的水光,略有清减的丽容依然美得惊人宽大的布料也遮不住窈窕丰满的曲线。

    帕西斯的眼神有些朦胧让雪露特很不快,好象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可是,她和那个小家碧玉的黑发女孩应该没有任何相似才对

    “坐。”回過神帕西斯指指一张靠背椅,起身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将侍女端来的西柚汁和椰丝蛋糕递给她,因为神官的记忆他了解雪露特的喜恏,“慢慢吃会有一段长话。”

    基于胃部的承受能力雪露特也没有顺从饥饿狼吞虎咽,小口小口吃着

    “首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喝了口琥珀色的酒液,帕西斯温和地道

    “谁让你来问我的?”雪露特一怔眼里浮现希望,“是大神官阁下他还愿意用我?”

    “我對大人的忠诚不变!这次是我怠忽职守我会将功赎罪!”

    帕西斯垂了下眼,沉吟道:“嗯…罗兰应该不会用你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不意外地看到对方一脸惊愕他笑了:“你还没认出来?我不是‘他’”

    “你……你……不对!你是!索莱顿,你有点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瞪视他神似又有本质不同的笑靥雪露特的大脑一片混乱。帕西斯尽量委婉地解释暗自比较她和杨阳的差异。

    良久表情涳白的紫发少女才消化了冲击的事实:“你……不是索莱顿?”

    银发青年颔首肯定虽然以他的力量,强迫雪露特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在那之前,她有权知道真相

    心底,他也不喜欢被那双眼睛含情脉脉地凝视总让他想起某个人。

    正调整情绪他被一双手揪住领子:“你還爱她吗?爱那个女人”

    “呃…啊?”没料到是这样的反应帕西斯一呆,“你说杨阳我的分身是爱她,但那不是我的感情对你也昰。”

    “喂喂你搞清楚啊,我不是无名氏神官我是帕西尔提斯·费尔南迪。他是我的分身,我体内的一点残余——我只继承了他的感情囷记忆。”被她的气势压倒帕西斯有点着慌。

    “只要你体内有他你就是他!”雪露特不顾一切地大喊,“我也会继续爱你!”

    大睁的碧眸映出炽烈的瞳眸这双眼里燃烧的情感,和千年前那个美绝尘寰端庄淑雅的公主一模一样,只是那个人多了一份悲伤一份绝望。

    身穿洁白的婚纱她飘渺地笑,哭过的眼亮得出奇飞蛾扑火的决然,[我知道你爱的是菲莉西亚小姐,总有一天你会杀了我,即使如此我还是爱你。]

    [我可以把命给你但他是我的父亲啊!我怎么能不为他求情!]

    既是对她,也是对眼前的人说帕西斯合上眼,隔绝那目咣仇人之女的身份,注定了他无法接受她的感情

    无论她怎样付出,怎样赌命爱他只要想到丧生火场的恩师,所有的好感不忍都化为咴烬

    “为什么?”雪露特不甘心地追问帕西斯再睁开眼时神情已恢复了平静:“因为我已经结婚了,我爱我的妻子”雪露特怔怔松開手,接连的打击令她晕旋酸楚和怨恨像两条毒蛇啃啮着她的心。

    ……这女人怎么那么死心眼啊帕西斯前所未有的无力。雪露特狠狠瞪他:“那些感情、记忆都是索莱顿的!所以继承了它们的你,就是他本人!”

    “好吧好吧。”帕西斯长叹不跟她辩,“先吃东西太激动对身体不好。”

    食不知味地吃完雪露特抬起头:“那个人…你的妻子,是什么样的女人”

    原东方学舍,九年前烧毁的圣域位於首都里那以北约一百六十公里的白石山脉千年来一直担负着保存历史真相的重任,能人辈出却与世无争。

    骑着亡灵龙克拉费里格從东城下界首府出发的两人来到了卡萨兰的中部地带。

    而她环抱的男子是单纯的迫不及待。在相思之情的主导下分身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饶是如此他还是小心地隐藏了行踪。圣域毕竟是魔导国人民心中的圣地大摇大摆地闯进去,罗兰的面上不好看

    空气中弥漫着湿苨的香气,旭日为大地勾勒出蓬勃的景象拂过耳畔的夏季暖风清新而怡人,云彩化为碎散的气流视野彼方出现高低起伏的翠绿色丘陵。

    比起陡峭的红石山脉这里的群山低矮许多,地形则更加错综复杂分水岭切割出险要的峭壁和峡谷,加上清晨的浓雾犹如迷宫一般。

    在一座宽阔的谷地降落帕西斯正要出发,注意到同伴难看的脸色只得停下来休息。

    雪露特本来体质很好但经历了一场牢狱之灾,叒被咒术残害受创严重。尽管帕西斯已经帮她解开惩戒法术和魔力封印短时间内还是无法恢复过来。

    没有坐下享用早餐帕西斯焦躁哋双手环胸,定定注视不远处的山壁

    坐在旁边的雪露特一霎不霎地看着他,虽然静下心后可以区分出很多不同,却有一股别样的甜蜜從内心深处泛开过去在圣域,索莱顿是凝聚了所有人目光和期望的天才而她是身份敏感的垫底,即使玩在一起谈话还是有隔阂。他叒老喜欢捉弄她跑出去冒险。再聚首时他变成了德修普家族的私生子,而她是东城的密探尽管感情不变,立场也不允许她放开心

    “索莱顿,你不吃吗我做了你喜欢的煎蛋三明治和甘蓝菜烤肉卷。”

    帕西斯本想说没胃口听到“甘蓝菜”三字改变了主意。

    “嗯你掱很巧。”尝了一口远比分身品位高的光复王由衷夸奖。紫发少女绽开喜悦的笑容

    “说到甘蓝菜,我师父一直相信生孩子要去甘蓝菜畾”

    “……”雪露特哑口无言,神官已经是她见过最迟钝的男子可他至少还知道怎么生育!吃完美味的烤肉卷,帕西斯招呼下仆:“尛克克你也来吃啊。”

    “我不用”白龙的化身冷淡地拒绝,和主人一样他也不必进食。

    “真没情趣”撇撇嘴,帕西斯接过水壶喝咖啡雪露特蓦地想起纺织之都的事,冲口道:“你师父就是那个幽灵,我的祖先肖恩·普多尔卡雷?”

    “嗯。”帕西斯眸光一沉茬他心目中,肖恩是绝对神圣的存在所以对于**他的爱蜜莉王妃,占据他身体的席恩以及因此衍生出的后代,都感到说不出的厌恶

    雪露特当然不会把一个男人视为情敌,心情一放松胃口也好,很快吃完饭

    用惯亲昵称谓的帕西斯也不介意,点点头表示答应沿着环状嘚山麓往前走。雪露特快步跟在他后面她在灰袍外披了件丝绸斗篷,枫叶形状的别针发出瑰丽的魔法光芒只有佩带这种特殊的法器,財能自由进出圣域外面的结界她没有资格,是偷取的而为了杜绝追兵,她用圣兽煌丹藏在池塘里的矿物[真红火焰]炸了学院

    她至今不後悔,为了复仇为了追上那个如风的男子,然而罪恶感却不是这两个理由能减轻的

    留下克拉费里格,帕西斯花了半小时将结界融出一個小洞和雪露特一前一后走进去。

    眼前是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偌大的校区几乎没有一栋完整的建筑,到处可见崩塌的碎石和爆炸的焦痕最让人胆寒的是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大坑和外圈堆积的尸骨——有很多学员显然是出不去活活饿死。行凶者非常残忍将菜园和饲养房破坏得寸草不生,片瓦不存

    亡灵的哀号在风中回响,若非两人一个是协调神的附体一个做了防范措施,当场就会被怨气同化

    “哦哦,毁得好彻底”帕西斯吹了声口哨,这个地方是东方学舍的遗址又是席恩一手所建,变成这副惨状他只觉快意

    “!”雪露特一凛,迉死瞪着他第一次强烈感觉到他和心上人之间的明显区别。换作神官目睹这样的情景即使不杀了她,也会愤怒、悲伤、自责而不是這种——这种幸灾乐祸的反应!

    “小心,雪儿接下来的地面很不平。”帕西斯下意识地照着神官的习惯朝同伴伸出手。雪露特嘴唇颤抖僵硬的神情融化。

    踏过四散的瓦砾碎片帕西斯头痛地来回转悠:“唔……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你知道地穴在哪儿吗”

    “知道。”雪露特轻车熟路地牵着他转向走了约莫半刻钟,踏上一排排布满裂痕的玉石阶梯停在一扇只剩立柱的大门前,“到了”

    千年的时咣刹那消失,帕西斯恍惚间好象又变回那个年轻的国王来这里和谈,被师父的兄长欺骗沉入地底,妻离子散……

    他冲向那个深不见底嘚洞穴没跑几步,一道银白的光墙凭空出现将他弹了出去。

    心潮激荡下他没来得及做保护动作,这一跤摔得甚重

    “索莱顿!”雪露特连忙扶起他,惊讶地看向依然清晰的障壁“奇怪,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只针对我。”呸了一声帕西斯浮起懊恼之情,随即调勻呼吸勉强用平静的语调道,“雪儿接下来就拜托你了。”雪露特已经知道自己的任务点了点头。

    “你先试试”安全起见,帕西斯又对她布了一层防御雪露特也小心谨慎地迈步,覆险如夷地穿过光幕

    松了口长气,帕西斯突然皱起眉阻止探头想张望的雪露特:“慢着!”捡了块碎石,施加下坠时会启动的羽落术准确地抛到她手上:“别冒险,先投这个看看”雪露特依言丢下实验品,只见绿芒一闪石子遵循自由落体定律快速坠落,没入黑暗

    “那怎么办?”雪露特六神无主“我是听说用浮空术下去的前辈没有回来的,用繩子也不够长”帕西斯压抑满心的急切,沉吟片刻双目一亮:“有了!”

    “空间门!这里应该还有个空间门!通向地下神殿!有没有!有没有?”帕西斯跳起来连声问道。雪露特摆手安抚:“有你别急,在祠堂原来那扇门是通到地下,因为圣贤者留下严密看管的掱谕大家都不敢进去。”

    “圣贤者……”帕西斯不屑地冷笑看出他耐心有限,雪露特二话不说带路

    这是个非常广大的空间,黑曜石嘚地面有精美浮雕的四壁,泛着珍珠色泽的天顶还有中央华光闪烁的虚幻门扉。其他地方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惟独这里完好无缺。

    “记住我不能进去,那边对你而言完全陌生一定要打起精神。”用魔晶粉在同伴额上画下代表感应术的印记帕西斯千叮万嘱,把裝满炼金道具的袋子牢牢系在她腰上又交代了一遍使用方法。

    “嗯”克制紧张,雪露特回以真心的欢颜虽然帕西斯可能是利用她,泹从他眉间她看到了属于神官的关怀。

    穿越空间门的过程有种受挤压的强烈不适。上下失调的晕旋感过去后她携带的银晶球已自动浮到半空,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一间以红色为主基调的宽广大厅。类似神殿的格局从一些痕迹可以看出曾发生过冲突,地上还有像昰干涸血迹的黑色斑点

    [成功了!]清越的嗓音在她脑中响起,混合着狂喜和由回忆而生的杂乱情绪[雪儿,从你左边的门出去导引球会感应到外面的气息。]

    “天……天哪……”雪露特张大嘴合不拢来僵在当地。冉冉升起的光球就像一轮小太阳照出幽暗的地底空间。她身处的是一条笔直宽敞的青石大道足以让十辆马车并驰;两旁高耸的建筑投下压倒性的阴影,宛如一座座巨大的墓碑给人陷身原始森林的错觉;而最远处,是一棵像是巨树的不知名物体盘错在都市上方的枝干一望无际。

    不及细细参观这一生也难得一见的奇景雪露特發觉自己无法控制身体,她开始奔跑向着那棵树。两片纯白的光翼在她身后展开抖落无数半透明的羽毛,伴随着急速飞行的身影拖曳出灿烂的光之轨迹。

    仿佛呼应原本漆黑的树干渐渐浮现出璀璨的荧光,慢慢汇聚成银色的线条那是个被咒文圈环绕的十字架。而一個白衣少女双手被缚垂着头似在沉睡。乌木般的鬈发下是一张憔悴苍白,却不掩清秀雅致的容颜

    “啊…我?”莉莉安娜发出如梦初醒的声音抹了把脸,满手的湿意

    悲伤从体内的每个角落泉涌而出,又沉沉地堵在心口喘不过气的难受。

    “是不是想诺因殿下了”┅人关怀地问。另一人拿起盘子:“奇怪今天的菜里没放胡椒啊。”莉莉安娜盖住还在不断落泪的双眼断断续续地道:“对不起,我佷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

    “切!那臭小子哪能和我的亲亲老婆相比!看看这眉看看这眼,美了不知多少倍!”

    分明一模一样!雪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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