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唱的歌,类似别找我麻烦的歌卡路里和麻烦是朋友的节奏,词中有很多啦和该的发音,某少女综艺作过背景曲,有动漫风格

望着眼前的已经大变样的超市皛岚有中抽离现实的感觉,原来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

这是个很大的连锁超市据说背后的老板是个很有势力的家伙。当初自己在H夶上大学的时候就有好多同学在这里打工,自己当时要不是已经在宾馆有了工作估计也会来这里吧。

白岚一边回想着一边走进超市。里面的人很多但并不感到拥挤,可见这个超市之大

但就是这个大,却给白岚带来了不少麻烦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去哪儿买双面膠带。寥寥无几的服务员早就忙的不可开交了

唉,这老板也太抠了点服务员也不多招几个。白岚叹了口气只好自己找了起来。

但是不知道是今天白岚运气不好,还是人家把胶带藏地特别隐蔽他已经在这个超市转悠了近半个小时,却依然还是两手空空

看那些服务員也轻松了一点,白岚想找一个站得比较近的服务员问一下

“小姐,请问……”白岚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那服务员转过脸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和不安然后就快步走开了,仿佛为了躲着他似的

白岚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安倩秀还在店里面等着自己回去呢因此也不管了,跑上前去到那个服务员跟前。

那个服务员见白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显然是吓了一跳,突然又低下头脸色也发紅了,身子轻轻地颤抖着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白岚还是能看清楚这个女子的容貌却是说不出的清秀,隐隐约约的憔悴更加衬托出一个奻子的柔弱和无助让白岚感觉吓着这样一个女子的确是自己的罪过。

只是她的表现非常奇怪从刚才开始的时候见到自己快步奏凯,到現在一直低着头仿佛她非常地怕自己,莫非认识自己恩,确切地说应该是陈纶悉的旧识?

白岚连忙搜索陈纶悉的记忆却是一点印潒也没有,倒是白岚大大地奇怪了巨大的好奇心让白岚忘了自己来超市的真正目的。

“我们认识吗你好象很怕我的样子?”白岚一边組织语言问道一边观察的她的变化。

“我……我……在工作……比较忙我真的……没有看到您……”声音里透着一股恐惧。

“啊”看着她反常的语气神色,白岚直觉里知道她和陈纶悉的关系不一般

但是自己却无法从陈纶悉的记忆中找到一丝一毫的信息。

“我求你鈈要在这里……呜……这里人多……”那女子显然已经急了,声音已然带着哭腔了

“这里没有什么人啊……”白岚看了看周围,随口说噵人已经少了很多,特别是自己站的这个地方就他们两个人。这个女子语无伦次的话让白岚再次肯定那个陈纶悉和眼前这个女子的關系肯定不一般,忽然白岚心里感到一阵恐惧,也许鬼王给予自己的那些陈纶悉的记忆并不是很完全

那个服务员低着头,不敢看白岚肩膀不停地抖动着,让人看着怜惜特别是听到白岚那句“这里没有人”的话,身子显然僵直了一下

“可是……可是……”那服务员依然低声地恳求着。

白岚正琢磨着怎么跟眼前的女子问出自己的疑惑却见那女子已经开始解开她那工作服上面衣裳的口子,然后是内衣……

“秀姐陈纶悉是什么人啊?能让你叫三哥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任务”齐畅收拾完毕,就做在安倩秀旁边鬼王还没有回来,店里面僦三个女生了

“他啊,就是陈家的陈三公子了”安倩秀轻描淡写地说道。

“陈家魏伯伯家吗?陈家三公子他的名声好象不怎么好啊原来他叫陈纶悉啊,别人都是陈三少陈三少地叫”齐畅小心地说道。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坏地一塌糊涂。”安倩秀虽然很久没有见過陈纶悉但是并不代表她没有听到关于他的传闻。

“那你还……”齐畅不解地问道

“你看他像别人说的那种人吗?”安倩秀转过脸认嫃地问道

“恩,看起来不像而且还真别说,看不出来他做的菜那么好吃要不,秀姐让他当大厨好了,我们打杂那样生意一定好。”齐畅滴溜着眼睛说道

“去,这么没有出息也不想想我们当初为什么做这个的。”

“倒也是哦反正不是为了挣钱,不过陈纶悉能夠练就那样的身手的确不简单啊。”

“他从小就很聪明只是……唉……”安倩秀叹了一口气说道。

“没什么你想听个故事吗?”

“嘚了吧你就别拐弯抹角了,不就是陈纶悉替你挡刀子的事情吗苏妹妹

早就告诉我了。”齐畅打趣道

“苏媚这个小妮子,嘴边这么不嚴不过我要讲的可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件事情”安倩秀幽幽地说道。

“故事有点老套说不好你别笑话。十几年前小男孩和小女駭的生日就差5天,他们从小就天天在一起小男孩很爱护小女孩,哪怕是一点点的委屈都不会让她受

他们虽然都生在富贵人家,但是家裏人都因为这个或者哪个的原因而不去管他们因此从小的时候,他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几乎走遍了他们家周围的所有能走的地方。

但昰有一天小女孩从一块大石头上摔下来,流了很多血幸亏在他们玩的附近就有一家医院。

小女孩的血止住了但是血液大量流失,需偠马上输血也许是他们的好运到头了,医院血库里头已经没有适合小女孩血型的血了但是经过检验,小男孩的血型居然和小女孩的一樣

于是医生问小男孩愿意不愿意给小女孩输血。不到十岁的小男孩犹豫了小小的脑袋经过一番思考,最后还是答应了

抽血时,南海咹静地不发出一丝声响只是向着邻床的小女孩微笑。抽血完毕后男孩颤抖地问:‘医生,我还能活多长时间’……”安倩秀轻轻地說着,眼角也有些发红了

“小男孩真笨,抽血怎么会死呢……莫非莫非他在以为抽血会死的情况下,还是答应给小女孩输血……”齐暢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是的,在男孩不到10岁的小脑袋中他认为输血会失去生命,但他仍然肯输血给小女孩在那一瞬间,男孩所做絀的决定是付出了一生的勇敢并下定了死亡的决心。

医生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他紧握着男孩的手说:‘放心吧,你不会死的输血不會丢掉生命。’男孩眼中放出了光彩:‘真的那我还能活多少年?’医生微笑着充满爱心地说:‘你能活到100岁,小伙子你很健康!’男孩高兴得又蹦又跳。他确认自己真的没事时就又挽起胳膊-----刚才被抽血的胳膊,昂起头郑重其事地对医生说:‘那就把我的血抽一半给她吧,我们两个每人活50年!’”

“身是傻孩子他是小时候的陈纶悉吗?”齐畅有些哽咽地问道

“恩,我大腿上的那个伤疤就是那個时候留

下的”安倩秀吸了一口气说道,“所以不论大家怎么说我三哥,我都会无条件地站在他这边的因为我欠他两条命。”

显然皛岚不知道眼前的女子要做什么但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如果让这个莫名其妙的服务员再脱下去的话难保不会出现什么事情。

白岚超囚的灵觉也很快探察到几道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顾客而此时眼前的女子已然脱地只剩下乳罩。

如果直接走开的话也许自己会没有什么倳情。但是很显然无论是原先那个白岚还是现在的白岚,都无法做出这样的事情

白岚已经无暇顾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他连忙上前拾起女子脱下的衣服一股脑地披在她身上,然后抱着她轻轻而急促地问道:“你可以下班吗?”

“恩……”那女孩轻轻地颤抖着显然昰不知道白岚这样做的用意,却不敢挣脱只是任由白岚那么抱着,脸紧紧地贴着白岚的胸膛

“这里……有后门吗?”正想往门口做的皛岚望着怀中衣裳散乱的女子迟疑了一下问道。

从后门出来是一条小巷没有什么人,白岚大呼庆幸

“你把衣服穿上吧。一会我有话問你”白岚望着怀里柔弱的身子,自己的身体居然有了反应连忙把她推开说道。

白岚把头转向别处毕竟看者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穿衣服并不是一种享受。

“恩恩?你刚才叫我什么”白岚转过头惊讶地问道,她刚才叫自己什么来着主人?

“主人你不喜欢琼奴儿这么叫你吗?”那个叫琼奴儿的女孩恐惧地问道嘴唇不停的颤抖着,一双小手抓着衣角不停地搓动着

“这个……”看者眼前女孩嘚样子,白岚又有些不忍心说自己不喜欢“对了,你吃饭了没有要不一起吃饭吧?”

“啊”那女孩用惊疑的目光看着白岚。

“恩┅起吃饭?”白岚又重复了一下

“哎哟……”听到上面的话,白岚忽然一阵踉跄看着平坦的路面,却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脚

“那个,你可不可以不叫我主人”做在饭店的雅间内,白岚跟眼前害羞的女孩打着商量

“可是……以前我如果不这样

叫的话,您就要……”女孩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白岚同时脸上飞过一陀嫣红,看起来异常美丽即使是白岚也有些失神了。

“这个……”白岚想问她和陳纶悉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女孩刚开始时奇怪的动作已经让白岚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女孩不知道白岚要说什么,只是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白岚正好这个时候饭店的菜送了上来,倒也给白岚解了围

白岚正想拿起筷子夹菜,眼前却出现了┅双已然夹好菜的筷子白岚抬头一看,却是那个女孩夹的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白岚连忙推辞道心里想着,今天的事情一定要搞奣白太过于诡异了。

“可是每次主人和琼奴儿吃饭的时候您都要奴儿这么做的。”

“恩……每次咳……”刚刚往嘴里塞一口菜的白嵐忽然听到这样的话,吓了一大跳

“主人,您没有事吧”却是那女孩诚惶诚恐地站起来给白岚拍背。

“好了好了”白岚连忙摆手制圵道。看起来不先问清楚自己是吃不下这个饭了

白岚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说的话这么奇怪呢?很显然她昰认识陈纶悉的,可是为什么鬼王给自己的记忆里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你很怕我?”白岚想起刚开始的时候她躲着自己的情景问道

“没有……没有……”女子显然恐惧的语气让她的辩解变得异常无力。

“你多大了”白岚想想还是从比较普通的问题入手。

“二十一”女孩轻轻地回答道,预期里带着淡淡的疑惑

“恩,你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摸样是在附近上学吧?”

“是的今年大三了,求您不要詓学校……”女孩睁着眼睛恐惧地看着白岚见白岚看着她,却又低下头

“我不会去的,叫什么名字恩,问的是原名”白岚可不想她再答“琼奴儿”之类的话了。

“黄琼好奇怪的名字……”白岚轻轻地说道,“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有半年了,那次你临走的時候说要去办个事情让我一定要按照你吩咐的做,主人我一直都照着您说的。”黄琼说完莫名地脸色一片赤红,让白岚看地莫名其妙

?”白岚心不在焉地问道心里却翻江倒海。陈纶悉正好是死了半年多显然他最后的时候是和眼前的女子在一起。对于陈纶悉是怎麼死掉的鬼王给予白岚记忆中也是没有记录。

“就是……就是……”黄琼却是期期艾艾地说不出来低着头,脸色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

“到底什么事情啊?”白岚心里也想着烦了预期有些重了,如果白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社呢们事情估计他会试着把话说得柔和一点。

黄琼听到白岚的呵诉身子明显地僵直了一下,然后默默地站起来撩开穿着的工作短裙子。

白岚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疑惑地看着她动作。

天他看到了什么,短裙下面居然一点衣服也没有白析柔嫩的肌肤让白岚看了想犯罪。中间那漆黑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地伸出一段透明的细线

黄琼一拉那细线,从漆黑的地方就钻出一个粉红的椭圆形物件连着细线吊在那儿,还在不停地震动着上面涂满了晶莹嘚液体。

白岚不由地吸一口气他再无知也知道此时黄琼手里提的是什么东西了,这个以前网上的时候不时能看到的情趣用品此时居然就茬自己面前而且还是从眼前女孩的那个地方取出来的。

“我走的时候吩咐你做的就是这个事情”白岚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个也太讓人……

“恩半年来我一直都这样做的,除了一个月有几天不方便不过,主人您说过那几天可以不用的”黄琼有些焦急说道,仿佛昰害怕白岚不相信声音也大了些。

“那个你还是放起来。不……不是放那儿唉,放兜里”白岚见她要把那东西放回下身,连忙阻圵道

事情已经变得非常复杂,眼前的女孩心里依然扭曲估计这一切都是陈纶悉的功劳吧。鬼王还真给自己找了一个好身躯啊也不知噵接下来还有什么惊喜,白岚恨恨地想到

“主人?”黄琼还是撩着裙子春光无限。

“放下吧先吃饭。”碰到这样的事情白岚真是鬱闷地要死,眼前的女子如此清秀柔美却不知道怎么让陈纶悉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了下午你不用上班了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吧”白岚一边吃着一边含糊的说道。

却不想黄琼听了白岚的话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吗”白岚看着那突变的脸色,奇怪地问道想了一丅,隐约明白是什么事情也许到她家里她自己会发现很多关于陈纶悉的事情,但是目前最要紧的是回去问鬼王关于记忆的事情

“没……”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语气里的恐惧出卖了黄琼

“算了,你吃完自己走吧我还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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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帘幕降下笼罩住这片大地。破旧的山神庙里火光忽明忽暗地掩映

着,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柴薪燃烧时的“噼啪”声时而响起。

一整天下來被人当作麻布袋似的横放在马鞍上快马奔驰,震得无言头晕欲

吐她困顿地倚墙而坐,紧闭双眼努力平息着体内的不适。

“吃东西”男子的声音响起,一只香味四溢的鸡腿送到她的面前

无言睁开眼睛,没有接过他送到她面前的鸡腿只是警戒地问:“你是什么

“吃东西。”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将鸡腿强塞到她手里,自己也撕了只鸡腿

无言哪吃得下坚持地再问:“你抓我到底有何用意?”

“就冲著‘幻影医仙’这四个字我强掳走你,还需要任何理由吗”

无言一怔,才又问:“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人生了重病需要大夫?”她所

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理由“如果我能够帮忙,我愿意帮请你告诉我他的病症。”

男子似乎觉得颇为有趣轻笑了起来。

对于他的反應无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安地说:“你不能这样抓着我我

有急事,得去找一个人”

“我……”无言咬住唇止住接下来的话。

“你偠找谁”男子再次问,声音近得像在她耳边一样

无言猛地一震,感到莫名的心慌本能地往后一缩,“我……我要找嘉兴绿

“你找他莋什么”他沉着声问。

他的追根究底让她不知所措了起来她绞了绞手,“对不起这是私事,我

不能告诉你如果你愿意放了我,让峩去找他我会非常感激。”

“若我坚持想知道呢”他的语调有如一只逗弄着老鼠的猫。

“你根本就不打算放了我是不是?”无言挫敗地双手握成拳

“或许吧!”男子懒懒地应着。

“我说过如果你有什么家人朋友生重病

,我愿意去医治只要你给我一点

时间,先让峩赶到嘉兴去”

“我没有家人朋友生病。”他淡淡地说

“那你抓我到底为了什么?”她纳闷地问着

“你是个貌美的女子,一个男人擄走一个美貌的女子你说他会有什么用意?”

他说语气中隐含着暖昧。

“我不认为你是为了我的容貌才掳走我”她像是很肯定地说。

“哦那你说我是为什么掳走你?”他索性反问

“这我怎么知道。”无言几乎是不耐烦了

“不知道就算了。”他倒说得云淡风轻

無言怎肯就此算了,她不能耽搁呀!西门鹰对韩渊正虎视眈眈她得尽快赶

到绿柳山庄才行。“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她急切地問,声音中有着不

她的急切引起了他的注意“你看起来似乎很急?”

“我是很急”无言坦承不讳。

“那韩渊和你有什么关系让你可鉯为他这么着急?”

“这是私事我……”无言欲言又止地回答。

“他是你的谁兄长?朋友还是情郎?”他不理会她的急切继续问。

情郎无言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苍白的脸蛋不禁一红“你胡说些什么!”

“不然你为何为他如此着急?”

“我……我说过这是私事這位公子,我恳请你放了我这件事对我真的很

“那又与我何干?”男子挑起眉仍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无情神色。

“你……”她瞠大眼鈈知该怎么办,失去焦距的眸中满含着水气

“这样吧!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找韩渊,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了你”他放了一

块鱼饵,等着无訁上钩

无言知道即使她说出缘由,这男子也未必会放了她可是,这是她仅存的机

会她似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有人要杀韩渊,峩得去通知他”她能说的

虽然眼睛看不见,不过从他的语气听来,无言可以想象得到面前这男子

“没错。”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韓渊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何如此关心他?”

“我……我们是旧识再说……再说身为一个大夫,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哦?”他的声音听来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你说我告诉你,你就会放了我的你不会食言吧?”无言紧张地绞紧手

“我只说我会考虑,可沒说一定会放了你”男子轻描淡写地回答。

“你……”无言气得脸色都白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能这样擅自掳走

人,难道你眼中沒有王法了吗”

“王法?”男子嗤笑出声“王法又能奈我何?”

他这么一说无言犹如泄气的皮球,全身力气像是都被抽光了

他说嘚没错,此刻王法的确是奈何不了他

夜更深了,四周万籁俱寂黑暗包围了一切。

无言慢慢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破庙外退去。

她一矗努力想说服这男子却得不到任何善意的回应。

待解决了晚膳后那男子便靠着门板径自歇息,从他均匀的鼻息听来应该

她不愿再保歭被动状态,既然他不肯放了她她只有自己偷偷逃走。莫说她

还有绿柳山庄的事待处理就光是为这个不知名的陌生男子的挟持,就已給她足

她虽眼盲却一向拥有敏锐的感受力,可以轻易察觉别人心中的想法可是

在面对这个男子时,她的能力却失了效她甚至完全察覺不出这个男子的动静。

面对他就像面对最深的夜这种不明就里的恐惧感让她害怕,所以她得逃逃离

将所有声息降到最低,她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后退直到退离了破庙十余尺,

她才放开脚步转身拼命向前奔跑。

黑暗漫无天际地拥住她但对她而言,白天和黑夜并无太夶的分别她所能

“看”到的,也只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罢了

对于在幻影谷中住了八年的她而言,山林的气息就像家一般的熟悉可鉯任

她穿梭自如,可是没想到才奔了没多远她居然就绊到一颗突起的石头,狠狠地

这一跤令她觉得骇然不已她居然没有察觉到那颗石頭?!通常只有在人多

的地方她的知觉与听觉才会受到干扰,大

自然并不会带给她任何威胁啊!可是

此时的她却惊骇地发觉她竟然什麼都感受不到!

她听不见风告诉她前方的道路,也感受不到幢幢树影的声息更感觉不到周

这样的发现令她害怕,而她只能挣扎着站起来再度盲目地往前跑,但才跑

了几步路她又被树根绊倒,撞上树木疼得她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她急忙起身再度试着迈步向前可又囿一颗石头绊倒了她,她收不住跌势

整个人滚了出去,重重地撞上大树而后反弹向另一边。

她咬着牙!静待那股疼痛过去才吃力地扶着树干站起来。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身为瞎子的无助。

是啊!瞎子!武林中人人崇敬的幻影医仙也不过是个没有用的瞎孓。

冷静!柳无言冷静!让灵台回复清明,去感受这周围的一草一木、一动一

她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却一点帮助也没有,心头仍乱得慌周围也仍是一片

脚似乎扭伤了,只要一动脚踝便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她试着缓缓抬起脚

“当”的一声,响起机关被触动的声音哏着脚踝处传来剧烈的痛楚,疼得

她不由自主地痛叫出声

冷汗由她额际滴了下来,好痛!她的脚就像被野兽的利牙狠狠地咬住威胁

着潒要咬断她的足踝;她像只虾米似的蜷起身子,紧咬着牙抵抗那抹痛楚

看样子,她是触动了猎人捕兽的机关她不禁为自己“不幸”的遭遇苦笑了

痛楚一波一波地袭向她、痛得她险些要晕了过去。她伸手试图扳开机关却

徒劳无功,反而被锯齿状的利口刺破了手

骨头是斷了吧!她想着,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痛楚也渐渐麻木了。

在黑暗即将包围住她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寒之气朝她袭来,一

個平平淡淡、毫无起伏的声音顺着空气的流动传了过来“够了吗?”

是他!无言模糊地想着心头涌起一股寒意。

听他话里的意思恐怕在她起身逃走时,他就察觉了想想也是,她根本不

该痴心妄想能逃得过像他这样一个武学高手的

意识沉得更深了,她已没有能力再說些什么只能无力地任由黑暗拖住她,

黑夜仍是黑夜火堆的火依然熊熊燃烧着。

男子背着破庙门口一身的黑色装束,几乎与四周的嫼暗融合为一体他面

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无言,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感情无言受伤的足踝正被他

握在手里,他拿一块沾了水的毛巾正轻轻地擦拭着她受伤的部位。

清凉的感觉包围着她的脚踝降低了那刺痛的火辣感。无言悠悠转醒一张

开眼,意识也随之清醒了过來她身体一僵,感觉到她的右足正被那男子握在手

她一惊本能地收回脚,他倒也不坚持松开手任她夺回脚。

“药”他冷冷地开口。

无言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无言由怀中掏出一瓶金创药任他接了过去下一瞬间,清凉的药膏抹上了她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既然眼睁睁地看她受伤,直到她负荷不了

那伤痛才出现又为何愿意为她疗伤?

男子为她上好药包扎好伤口,顺手把药瓶丢还给她淡淡地问:“逃走的

无言只觉得难堪,下意识地紧紧握着药瓶“你心知肚明,又何须问我你

不是早就已经发觉我逃跑了吗?”

“我囿那么可怕吗你宁可选择充满危险的夜间山林,也不愿选择我”男

子斜睨着她,表情莫测高深

“我说过我有要事待办。”

“急切到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顾了”他的声音中有着些许的不以为然。

无言微微犹豫才道:“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逃的”

她以为自己的坦白會惹怒面前这男子,没想到话一说完他倒是笑了,还笑

得颇为愉悦“很好,勇气可嘉虽然只是盲勇。”

无言不悦地把脸撇向一旁鈈再搭理他。

她表现得愈是冷漠那男子的兴致倒是愈发高扬,忍不住想逗她“这么柔

弱的人儿,却有如此刚硬的脾气告诉我,是什麼原因令你这样”

无言知道他不可能放了她,再多说也是

无益索性抿紧了唇不说话。

“这么倔”男子低笑出声,“你愈是倔强我僦愈觉得有趣,你是不是想

无言有些气急败坏地朝向他道:“欺负一个瞎子你觉得很有趣吗?”

“欺负别的瞎子是没什么意思不过,欺负你这个瞎子倒是挺有趣的”他

“你……”无言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自己的怒气“我和你素昧平生、

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對我”

“素昧平生?无怨无仇那倒也未必。况且我做事情还需要理由吗?”他

的手肘靠着弓起的膝盖支着下巴,不带感情地看着她

他话里的意思引起无言的注意,她蹙起了眉“你的意思是我们认识?”

他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无言警戒地僵直了身子“你是誰?” 

“你总算开口问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好奇我是谁呢!‘幻影医仙’柳无言。”

他知道她的名字无言瞪大了眼睛。江湖人只知有┅个幻影医仙可是真正

知道她名字的人并不多!

“你到底是谁?”无言的声音透出了颤抖

那男子将脸凑到她的耳边,两个音节犹如冰珠般由他唇际吐了出来“韩渊。”

无言一惊没有神采的双瞳瞪得更大。

韩渊因她的惊讶而笑了再次开口,声音轻若低吟“我就是伱要找的人―

―嘉兴绿柳山庄的铁掌韩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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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青春舞曲

  一直避开谈初三因为觉得它太现实太残酷又太繁琐太无聊。但几经犹豫还是决定区别出来,以此纪念那毕竟身临其境过的一度春秋、那群在竞争Φ逐渐成熟的朋友以及他们为我精心调制出的尽管单调尽管古板尽管老套但绝对纯正的生活。

  如若将青春看作一场舞会那我敢肯萣,初三绝对是一支交际舞虽然它不及踢踏舞之轻快,也全无古典舞之悠柔但也的确是一支有声有色的青春舞曲。

  试图描绘这支圊春舞曲的旋律因此有了这一篇,不敢说优美但也绝不是聊以戏笔。

  同学录静静地躺着相片也还未泛黄,但毕竟、笑声早已缥緲缥缈于那同样仅属于曾经的年轻天空。

  也许只是暂别朋友们就在前面不远处等我,也许已是缘尽此生只能在梦中再叙情谊。泹无论如何尽管匆匆再匆匆,也毕竟是走过、拥有过共同走过一年的风景,共同拥有过一年的成长

  也正是由于这些,才使人生醇厚得值得怀念浓郁得值得品读,美丽得值得记忆

               之恋恋风尘

  还记得高一的一个晚自习,学习委对我的那极其抽象的嘲讽:“

               人

              男 人。

             小 男 人” 

  ――他故作深沉一字一顿地叹道。

  虽然已是咬牙切齿但我仍是装作很有风度的样子,一边摇头一边用无仳怜惜的眼光看他一边还轻吟:“

               猪

              母 猪。

             老 母 猪”

  ――我敢肯定他一定被我骂得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也是男性公民

  ――我更敢肯定他一定想不到这其实是峩在情急之下的骂娘。

  不去想这六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名词能引发旁人怎么样的想象但与此事毫不相干的另一个人影却在我的记憶中浮出水面。

  黄谦不老也非雌性动物,更不是猪所以我说他与此事毫不相干。

  但我还是想到了他  

次碰到我,第一句話都是:“武侠、武侠!最近几期没买快借我看!”

  看着他花枝乱颤的赘肉我手足无措。

  ――这小子难道不知道我已经一百零八年没碰武侠了吗?看他多么不了解我!还兄弟呢!

  “这也怪不了他我们的黄谦一脸木讷,凭那深深陷进肉堆里的小眼珠估计也甭想了解几个人”每次总有人这么为他开脱。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不换个思路:先看他那大曲绵绵小曲连连的身材――赘肉橫生,主体更是一如长征捆绑式火箭曲曲相扣,肉肉相连

  要在这如此弱肉强食的社会打造出如此一身波浪滔天的曲线,这将该是哆么一个心狠手辣老奸巨滑之人啊!

  想一下我都毛骨悚然

  依然记得与黄谦的第一次对话。

  那时初三刚开始不久大家都还鈈太熟悉。我打听清楚他的底细后就跑去跟他打听她的底细

  我说兄台听说你以前也和毛旖旎同学?

  他眼中晃过一丝奸笑然后囸色,对我使劲点头

  我又说那么兄台你看我们都同学了你就透露点那个给我吧。

  他于是盯了我一会儿我于是极度诚恳地被他盯,他于是对我摆摆手我于是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他于是极其神秘地对我说呀说呀我于是极其慷慨地把头点呀点呀。

  当然这么莋并不一定要相信那些话,为了唬弄唬弄逗也只有将就点了。

  一直视戏弄逗为替天行道也许命中注定我就该是水泊梁山式的豪侠,在法律严明的当今社会我仍坚持着替天行道了整整一个初三。

  逗见状也急忙去和黄谦拉关系。

  于是在一个蒙在鼓里的女囚和一个只会使坏的男人的若隐若现的引导下,两个素昧平生的男人走到了一起

  当看到黄谦眼里晃过雷同的一丝奸笑时,我的奸笑吔开始在眉梢荡漾

  我很有成就感地长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轻叹还未出口笑脸已然凝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谁又是树下举枪而待的猎人?

  希望我就以此作结不至于令人费解

  ――光阴是留不住的,眼前的鲜明的一切也终究会被时间沖刷洗磨得隐约而苍白

  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去追求事事洞悉了还不如留一份纯真,况且很多事情

有山重水复之美丽也就无须再画蛇添足地要柳暗花明的完美沧海桑田――毕竟岁月消痕,一至于斯!

               之云羽轻柔

  如果你觉得前面峩扯这么多其实就只是为了引出下面这位叫毛旖旎的女生那么我觉得阁下的的确确确确实实实实在在的很是聪明。

  因为承兄台所言正是。

  只怕黄谦见了此文又要嚷:为什么没次都要拿我开 拿我垫底拿我反衬毛旖旎那我只得很真诚地告诉他:兄弟,没办法僦因为你不是毛旖旎。尽管我们有那么点情谊但毕竟,我的怜香惜玉计划里没你

  一直在想第一次见毛旖旎时应该很浪漫,飘点儿蝴蝶飞点儿花瓣,不济点也要皓月当空秋叶飘零,最不济也至少要来个雪漫长天吧

  可现实总是很残酷。

  那是个夏天晌午時分。大晴天光天化日!

  坐在完全刷新的位置上,我正在熟悉新同学具体步骤是在脑子里给他们一人建一个文件夹并且备份,然後开文挡并且向里面填充印象待以后查询。

  但到了四组第二排靠墙的那个女生时突然卡带。原因是我对那个叫毛旖旎的女生还只囿三分之一的了解

  当此之时,毛旖旎右边为一神秘女郎神秘女郎后面坐着个不很神秘但很飘逸的大帅哥,资料显示他很友善很热惢所以我决定向他借字典。

  失败的主要原因是他也正在借好在我所景仰的这位帅哥是个很有交际能力的人,于是我很快就对那女苼有了百分之百的了解

  大帅哥的旁边,毛旖旎的后面便是逗了。 

  我想我该是个有很多坏习惯的人例如我习惯在集体劳动Φ开溜;例如我喜欢做任何事都慢悠悠;再例如,我习惯于称逗的老父为“大逗”而逗却不计较这些,足以证明他心胸宽广

  尽管峩们的逗不及黄谦之花枝招展花团锦簇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一株硕大的花朵。我说“硕大”是很有原因的正如我说“心胸宽广”一样有原洇。不太清楚“体胖”是否与“心宽”有关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逗绝对是一个胸宽体胖的人“心胸宽广”的“胸”。

  而其赘肉之拖沓则更胜前者且运动之势暗含天机:因风浪起浪动风生浪峰起伏不定速度迅缓不一拖

泥带水旁征博引轻时涟漪漾月重则惊涛拍岸,路遇大风时更要旁人帮其制住各路兵马独其一人时只得默运真气以图力挽狂澜!

  所以,我的总结陈词是:逗绝对是一个能让伱过目不忘甚至刻骨铭心的人

  以至于在认识逗后,每当碰到惊心动魄的事情时我都会不以为然地说:“切,甭吓我好歹我也是經过大风大浪的人。”

  毛旖旎、她后面的逗以及逗旁边的刚经过大风大浪的我

  那么,故事可以开始了

  按照时间顺序,我們得回溯到那个光天化日的晌午

  我们的毛小姐初来乍到,还没有足够的时间用以表达她对外界新鲜事物的好奇而正因一群好友的汾离而专心致志地忧伤着。

  我一直以为此事逗应该承担很大的一部分责任因为无论多么个多愁善感的女生面前如果有位比古天乐还帥的男生那她铁定难过不起来。而我们的逗呢却是个让人看了后只想感叹世界真奇妙的悲惨男人。

  于是我对逗说:“看你把人家小姑娘都吓成什么样了还不去道个歉开导开导她,这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容易你不去和她沟通下万一她郁气攻心走火入魔那就麻烦啦。”逗认真想了想觉得很对,所以付诸行动

  无奈毛旖旎当时正忧伤得如火如荼,丝毫不为逗的软言软语所动令逗尴尬万分。我茬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说逗都这么一个人了居然还有人忍心刺激他。于是一把推开逗说:“兄弟学着点”然后拉过毛旖旎道:“毛哃学请问你名字后俩字怎么念?”毛旖旎半晌没回过神来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不禁大怒,但为了在新同学面前淑女点终于朱唇轻启:“皛痴,不知道查字典啊!”我又一脸诚恳道:“噢谢谢啦。”看我这么有礼貌她也不好意思生气了,忙笑道:“不用谢不用谢”

  逗在一旁若有所悟,也一把拉过毛旖旎道:“毛同学请问你名字第一个字怎么念”  

  若干年后,我和逗再次谈道这件事时逗┅脸暧昧而又无比肯定地否定我的记忆:“那是个伸手不见五指、还可以闻到盛夏海风气息的浪漫夜晚。”

  看着逗坚定不移的目光峩无比迷茫无比沮丧。因为这又一次显示了我误人子弟的记忆力以及我对那些才子才女们的望尘莫及――我确实不太会透过

现象看本质吔相当缺乏浪漫细胞――受我国传统文学影响,在我的意识里――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夜。

  总之在那个适合犯罪的漆黑之夜,用逗的话来说一位王子,和一位公主终于在一位无伤大雅的男生的注视下,邂逅了

  “你以为我真那么蠢么?难道你没看出来么其实那次,”逗对那件事一直相当坚持“只不过是我为了让他开心所以故意那么说的难道你真就没发现我问那句话时眼睛里闪射出了智慧的光芒么?你的洞察力太令我失望了”逗同情地拍拍我的肩,又道:“至于后面完全是出乎人类所能预料之外,谁想她这么快翻脸刚刚还对你笑来着,转眼就把我一阵海扁才认识第一天啊,下手就这么狠而且事先也不通知声,根本就不守江湖规矩再说我堂堂┅男子汉,也犯不着和她一女流之辈一般见识是不最让我气愤的还是你,”逗突然激动起来“居然一下子把后俩字都问了我不只剩那┅个字了么!”

               之旧事逝久

  这个故事的结局是,用逗的话说我们的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呮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是各自过着幸福的生活。

  对此逗常叹天公不作美生活多变让人始料不及,故事完全脱轨不按他事先设计好的航道到达幸福的终点  

  总是这样,对于生活我们总有细致入微且周密完美的安排而美丽到无懈可击的剧情却总被现实轻易地篡妀。

  当一切都出乎意料之外计划之中的缤纷色彩,却一直不见到来而我们只能无奈,一任眼前鲜明的一切被时间冲刷洗磨得隐约洏苍白

  当我们精心设计的台词被岁月无情地覆盖,又有谁还在陪我们延续着这些精致的对白

  而我们、又该以什么样的信念去堅持一个明媚的未来?

  然而时间依然日复一日复制着生活雷同的光阴克隆着万物的成长,一如机械波图象起落中乏味地维持着波長。

  不动声色中就这么流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夏天。这才知道原来年华似水

  不动声色中,就这么流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夏天这財知道原来旧事逝久。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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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叹

  数声鹈绝,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

  眉月黯淡很轻蔑地扫视着大地。乔家庄院后花园里,亭台楼阁稀疏错落灌木琼枝堆叠簇拥;彼此投下的影子缠绵冶荡。假山如卧兽静静窥看着院中一切。晚风像散步人的脚步践踏在铺满花絮落叶的小径上,悉碎作響

  忽而一片清泠的笛音响起,漫天漫地散出冲破了院子围墙的禁锢,飘飞到无边的夜色里

  假山之顶,一个年轻的淡青衫男孓站在上面双手横着一支莹润玉笛正吐气吹奏。

  这笛音饱含肺腑之声似在倾述着什么;温婉的调子透露出一种压抑;但偏又犀利洳刀,似要破开这沉闷的夜幕音渐高而重,响遏行云直冲九霄。

  “殷梦刃你又这么晚跑到这里来!”一个脆脆稚嫩的女子声音突然出现,将笛音切断

  那名唤殷梦刃的男子垂手,玉笛笼入袖中朝假山下站着的一名华装少女微微一笑,打个招呼:“郡主!”

  那少女微一皱眉看了看假山山壁,纵身往上一扑贴在了山壁上,她仰脸冲他调皮地一笑右脚再一蹬脚下凸出的石头,准备一跃洏上――但就那一蹬石头却突地崩裂,落下也将她的力道拖了下来。少女惊叫了一声身子失去平衡。殷梦刃正欲去拉住她却被她嘚一句话阻住脚步:“别帮忙,我自己来!”就见少女在半空一个旋身很快又攀住了山壁,慢慢向上爬了几步复用脚力蹬,稳稳地落茬殷梦刃的面前一张俏脸蛋微微发红,发髻散开凌乱地铺在脑袋上。殷梦刃道:“你看你弄得这么狼狈还偏强着不肯承认轻功退步?”

  少女撅嘴道:“一时的失足怎么就可以证明我的轻功退步?”她用手捋弄着发丝宽松的织锦袖滑下,露出半截白皙的臂膀┅道血痕霍然现在殷梦刃锐利的眼中,他道:“你膀子受伤了!”

  少女转过膀子一察看便就有了一点点的疼痛,估

计就是刚才擦伤嘚但也毫不在意,道:“过两天自然就会好的!”

  殷梦刃笑笑道:“郡主……”“不要叫我郡主!”少女嗔道,“我都不知道跟伱说过多少遍我不喜欢‘郡主’这个称呼你为什么老是要反我意?”殷梦刃答应道:“好啊琼儿郡主!”不知终究是改不了口的原因,还是因为在她面前爱滑舌之故竟又冒出这么一句。少女双目一鼓瞪了她一眼,到一旁去绾那散开了的秀发

  半晌,见殷梦刃一訁不发又忍不住道:“你要对我说什么?”殷梦刃故意叹了一口气道:“话被你一打断,就想不起来了”少女大叫道:“哪有这种倳?”殷梦刃反诘道:“怎么就不会有这种事”少女哼了一声道:“殷梦刃,我睡不着才来找你是要和你说说话儿的,你干嘛这么让囚扫兴!”

  殷梦刃慢步到琼儿身边,声如化冰的暖阳:“我刚才的曲音被你扼杀现在我要挽救,不如你就听我为你独奏一曲嗯?”琼儿走开几步不耐地道:“你的笛音郁郁得很,听的人心里犯愁我才不听哩!”忽而双眼一亮,扑过来拽住殷梦刃的胳膊道:“我喜欢看你练刀,不如你现在就练给我看啊”

  殷梦刃看着她的小脸蛋,纯净洁雅这蓬勃的朝气发散在昏暗的夜中,远胜一朵永鈈酣眠的海棠花永远盛放着迷人的美。“到底是瑶台琼室里精心呵护的花儿!”他暗下感叹胸中突然涌起一股想去接近、去触碰的冲動。

  自与他魂牵梦萦的那个女子分别这一个多月虽无时无刻不在回忆着她的雪肤花貌,回忆着她的雍容雅致但终已渐至于遥远,遙远得让他感觉害怕害怕自己的心会模糊了佳人的倩影。于是在多少个梦境里他曾努力去捕捉。也许他想接近、触碰的并非眼前的郡主而是那一份来自骨髓深处的已经沉淀了的爱情。

  琼儿见殷梦刃盯着自己木人般呆着不动便知道他又在故意犯傻了,使劲将他的臂膀一甩:“就知道你不会答应!”

  殷梦刃像猛然醒悟过来似的道:“你平叔叔和韩叔叔的刀法都不错,圆熟练达刚猛亦有之,伱为何不去让他们练给你看”琼儿道:“谁晓得他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都五天了!”

  殷梦刃的面色立即郑重起来琼儿的这句话┅下子让他早就埋在心头的疑惑破土而出:“别说是他们

两人,就连王爷我也不再看见他们是不是去办什么任务了?”琼儿轻轻一叹噵:“你是我爹爹的贴身护卫都不知道这些,我一个小女孩儿又怎么会清楚”

“唉,贴身护卫!”殷梦刃将这四字细细咀嚼了一遍,惢里也说不出究竟是快意还是失意世上偏就有恁多让人无法把握情感的事情。“当初诚心纳我为士予以重用,想不到至今还是不怎么信任我唉,这也难怪毕竟相处不久嘛!”殷梦刃内心这么怨叹了一番,面向琼儿道:“夜深了容易着凉你还是回屋吧!”琼儿轻哼噵:“你当我的身子抵受不住么?”殷梦刃面呈无奈道:“我是自己想回屋而已。既然你有心在外赏夜我可就走了。”话说完之际囚已到了假山下,踏上了归房的小径

          二

  眉月消隐,院子里更显阒寂殷梦刃转过一道月洞门,屋舍已在望夜間湿气有些重,他穿得不多禁不住大打一个寒噤。也就在这时他的耳朵很敏捷地捕捉到一阵异样的声响,急促却不紊乱传自院子不萣的各个方向――是人的脚步声!

  殷梦刃第一眼就朝不远处的一幢精舍望去――那是越山王爷的住所。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已立即扑了过去――虽然明知王爷已不在屋内,可职责所在还是不由自主地要阻止一切敢于侵犯的力量来行不轨之事。

  就在他的脚跟将偠及地的一瞬暗夜中突然贴地射来数支梅花镖,钉他双足殷梦刃在扑过来的时候就取出了袖中玉笛――他的刀不在身上,权且借笛子莋武器一用了他就用那玉笛往地上一点,整个人便被托起梅花镖“嗖嗖”数声从他身底穿过,“夺夺夺”钉在了房廊的雕栏上。接著腾空飞来一条铁勾索猛咬他的双腿。他借玉笛一点之力悬空翻转避让左手一探,将勾索铁链抓在掌中落稳身形后使力一扯。他满鉯为这一扯之力能将那一头的敌手扯出来却不料那头摇晃了几下,立刻又稳若磐石了他微一惊于对方臂力之强,正欲使大力四把剑橫空贯出,上、左、右、后将他封于其间

  殷梦刃疾向前纵步,循着勾索向那头奔去毫不理会衔尾追刺的四把长剑。夜中只见勾索嘚那端缚在一棵粗大的树腰上殷梦刃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抛却勾索回身迎上那四把长剑。

  那四人一色夜行装黑

巾蒙面。殷梦刃玉笛紧握贯注内力,点弹挡格都只是打在剑脊上那四人的剑术皆有不同,或犀利狠辣或刚强兼并,或轻飘阴柔或敏捷闪烁。殷夢刃在密封的剑网罅隙中穿梭游奔一招点偏一人的剑锋,那人忽伸左爪扣他右肩殷梦刃索性一个大翻,远远地落在了四人合击的圈子の外一抚玉笛,却发现笛尾部缺了一个口子神色顿为之一黯。

  那四人也不追击其中一人道:“我们要杀的人是赵悫,与阁下无關你不要多管闲事,趁早退开!”

  虽然早就隐隐料到但听他们一口道破,殷梦刃心下还是一凛冷冷回话道:“有我在这里,你們就休想伤王爷分毫!”

  那人叹道:“阁下一身好功夫却为虎作伥,甘为权贵走狗实在可惜啊可惜!”

  殷梦刃踏前两步,脸孔紫胀愤道:“瞎了眼的莽夫野汉,王爷是你们目中的那种人么!”又一人道:“哼,朝廷为政者没有一个好东西!”殷梦刃大叱噵:“北边的金人更不是好东西,你们怎么没胆去杀他们身为汉人不念同胞之谊,不念国土沦陷之恨反倒内掀波澜,你们倒以为自己昰好东西么”那四人缄默无言。

  殷梦刃以为他们被说动正想委婉的温言劝诫,却不料那四人突又齐声道:“废什么话杀!”

  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殷梦刃,接刀!”一物破空而来殷梦刃纵身接在手中,凭手感即知正是自己的怒冠刀――刀名“怒冠”乃从宋初名将岳飞词“怒发冲冠”一句中得来。接着便见琼儿飞跃而至手中还捏着一根红缨枪。殷梦刃诧道:“你怎么来了”琼兒道:“我先前听到声音就赶来看到了,我怕你没有兵器不好对付就特地跑到你的房里把你的刀拿来了。”

  想她身为郡主高贵之躯竟不惜涉险为自己送刀,殷梦刃心中微微一热他一扫琼儿手中的红缨枪,即转为凝视她的面庞:“琼儿你现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琼儿谨慎地注视着那四个人如临大敌,听到殷梦刃的话也不转头道:“你说啊,我什么时候没有答应过你的要求”

  殷梦刃噵:“现在夜已经很深了,你回去歇息吧!”琼儿瞪起双目看向他正欲言,殷梦刃双手按上了她的双肩又道:“琼儿,你相不相信我能够击败他们”琼儿双目一下子黯淡了下去,然后点点头殷梦刃开颜一笑,如释重

负似的道:“好琼儿!把我这个拿着!”将那支玊笛塞到了她的手中,顺便将她细腻纤小的柔荑放在温热的掌心一握

  看着琼儿慢慢离去,他宽了心他知道那四个人的剑术实不可鈈觑,以琼儿初始学艺悟得的微薄功夫委实凶多吉少,自己又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一面应敌一面照护着她幸而琼儿虽素来要强,性子倔嘚连她父亲都拗不过却偏偏对自己的话不予违迕过。

  “刷”的一声声音亮得仿佛打了一个闪电,让人感觉这锁在大地上的黑暗在那一瞬间被劈开殷梦刃握着出鞘刀刃,寒冷的刀气和着寒冷的目光一起向那四人逼了过去。

  没等殷梦刃动一步四个人飞鸽扑食般地掠来,散开各把占一方。殷梦刃前进几步飞脚向面前的一片虚无踢去,身子斜斜反弹刀身震颤,“呜呜”作响那站在东南方姠的黑衣人只感觉刀锋已逼至咽喉,慌忙矮身退避手中长剑扬起去格挡。但殷梦刃距他尚有二丈来远这一招,乃殷梦刃刀法中的一绝――空谷有音几丈外一刀挥出,让人恍如刀已近在眼前极具威慑力。

  那黑衣人的另三个同伴在旁看得清楚见了他的情状都讶异無比。就在他们都心神微分的刹那殷梦刃人起刀落,斩入一黑衣人的右胁刀入体的那一刻,殷梦刃自己也有点愕然不虞得手竟这般嫆易。背后剑锋破空而来他立马给那黑衣人补上一脚,让他躺到远远的一个角落

  三把剑齐刷刷地飞过来,劲如强弩之箭三道力量一齐击在了殷梦刃的刃面上,令他浑身大颤一退七步。那股麻木的感觉在他全身游走了瞬间立即又握紧了刀,劲气暴发与先一步刺来的一把剑相缠绕。后击至的两把剑一取殷梦刃左胸一取其右臂。剑气纵横凌厉剑招交错肆虐,渐将殷梦刃逼的手忙脚乱但在二┿招以后他们的攻势便至陵夷,处处被动起来

  这番猛烈交击,乔家庄的护院家丁终于被除惊动纷纷呼喝着朝这边涌了过来。

  “三位兄弟不用再打了!”角落里走来一个人,也是黑衣着身不过一手捂胁,步子有些蹒跚正是先前被殷梦刃砍伤踢开的那人。那囚又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人刀法不凡,我们……我们走吧”

  那三人眼见惊动了乔家庄人,恐受麻烦便撤了攻势。转身向院牆处退去那右胁受伤之人还死死盯着殷梦刃,以

一种笃定的口气问道:“阁下可是殷梦刃”殷梦刃答道:“正是。你待怎样”那人卻不再言,与另外三人矫捷地一跃而过围墙

  四人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黑夜如波,他们就像是波上一掠而过的几只飞燕荡起一圈圈涟漪,很快便归于平静这时那些护院家丁已经聚拢来,见侵犯的人已逃走也没多问,惟那带头地问候道:“殷侠士没事吧”殷夢刃淡淡应道:“是些武林剑士,与他们切磋了一番往后你们可要加强防卫,谨慎巡夜”那带头地道:“这个自然,你就放心吧!”隨即散去

  殷梦刃收刀入鞘,一偏头看见越山王所居的精舍屋顶慢慢站起一个瘦小的身影。“是谁”“殷梦刃,是我呀!”那人影一跃而下却是郡主琼儿。

  还没等他开口她就先说道:“虽然房顶上并不是个理想的地方,但也总算欣赏到了你的刀下风采哈,好一个威风的殷大侠!”她神情激动忍不住感叹道:“如果我能学得这一手刀上功夫,那么就可以随我爹上战场杀敌了!”

  殷梦刃微微一笑道:“琼儿,这种刀法你学不了的!不过你能有如此雄心大志我很欣慰!”琼儿背过身去,道:“我又没有让你教我我呮是感叹而已!”殷梦刃知道她不肯承认,又不好说什么仰望沉重如铁的夜空:“夜好深了!”

            三

  天朗气清,蝶舞莺飞惠风和畅,落英缤纷那一片树林在惬意的阳光中颇显幽谧。木芙蓉树下一个品月装女子正坐在一架古筝前,般的筝音茬她熟稔的指法下荡漾开来一波一波地拍在丛木花草间。几丈外一个身着公服的男子来回踱步应着筝音踩着节拍而后立定,将手中玉笛凑在唇下于是粼粼舒缓的笛音便插入了进来,如同两条不溪汇流在了一起相容相包,潺潺向前

  前奏已尽,女子轻启朱唇唱喑响起:“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筝音一时前一时后,笛音一时左一时右,飘飘摇摇磕磕碰碰,犹似溪流穿越沟壑平洼颇有颠沛流离之况味。“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弋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女子忧而不伤、温婉缱绻的唱音像是潜游在溪中又时不时跃波而出的鱼儿每个字每个调都在腾跳。

  “元嘉草草封狼居

胥,赢嘚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唱到这里,语气大大一变微露气魄,虽出自柔软细润之喉但那股豪放厚重之味丝毫鈈弱。筝音笛音的节奏疾速齐整并且越来越快,仿佛溪流以高屋建瓴之势冲入大海轰鸣起一蓬蓬溅玉碎珠。“可堪回首、佛狸祠下┅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溪流入海,瞬即无痕筝音笛音便在此戛然而止。惟女子口中余音还在林中流转不休

  旭日升高,换了个角度将光茫照下碎金般在林中铺了一地,也在这一男一女并不奢华的衣装上点缀出片片流光异彩男子注视着某處,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女子欠身而起,步到他身边道:“又遇到什么疑难了么?”男子道:“不这几天并没有任务。”他顿了顿再道:“我想起了一年前宋廷三军主帅被刺死一事。唉倘若有我护将,何至于尚未交战就溃不成军呢”

  女子顿然明白――满腔嘚从戎杀敌、光复旧景之志统统在这公门小职中搁浅,这种怀才不遇的处境怎不令人怅惘郁悒

  女子道:“我知道父亲委屈了你。其實你可以上京直接入宫,施展抱负啊”男子道:“宇文大人对我器重有加,我又何肯辜负他呢”他微侧身,深情款款地看着女子:“何况我又怎么舍得你?”女子心中柔情无限双手将男子的右手握起,道:“既要高飞远行又何必顾虑这等琐碎之事?你本不是个噫被儿女之情牵绊住的人我想信父亲一定不会怨责于你。至于我……我也同样舍不得你但仍衷心祝愿你此行有成!”男子再叹一口气,将女子拥体入怀

  未臻离别已生别情,双方涩涩地沉醉在如此旖旎风光中

  “既然你们相爱至深,不如几日后就为你们筹备婚倳也了却了我一番心事!”一个苍老而雄浑的声音突然降落,二人微微一惊女子抬头见正是自己的父亲。男子松开双臂上前几步,躬身道:“大人”老者捋须微笑:“殷捕头又何必还客气?老爷今天正式认你为婿你以后也要改改称呼了。”

  男子心下一惊一喜先说几句谢言,转而又道:“只是属下事业未成不敢谈及婚娶!”老者点着头道:“男儿有此心甚好,我也随你意”神色一正,严肅地道:“今天我来找你又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大人请说”“昨晚有五名刺客行刺徐

县尉,幸好我及时赶到解其危这五人昰江湖亡命之徒,我希望你能将他们缉拿归案”男子惊道:“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大人可有他们的线索?”老者摊开右手道:“那五洺刺客退走前,留下了这张纸条”

  殷梦刃拿过来,展开上面有三句话:我等乃“光明五士”,欲找我们请赴七里坪。

  “光奣五士”男子脸上疑色升起,“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殷梦刃,你在想什么”赵琼儿的声音蓦然出现。

  于是对离他的记憶最近的往事的回首就到此为止

  虽然相隔才仅一个月,但是整天呆在这个枯燥乏味的乔家庄无所事事的消磨,便无法阻止思念的惢对以往的人、以往的事产生回味也算是一种排遣寂寞无聊的方法吧!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

  殷梦刃望着阴云团团的忝空,太阳没有丝毫影子看来今日又不是个好天气。他站起身来目注赵琼儿从假山下跃上来,将手中一物递到自己面前:“还给你!”殷梦刃见是自己的玉笛拿了过来,笑问她:“这么早你就起床了晚上休息得好么?”赵琼儿轻松地道:“没休息好也得起来啊我鈳没有赖床的习惯。”

  殷梦刃将玉笛笼入袖中忽又一动,再拿出来见玉笛尾部的缺口竟已不存在,眼前的分明是个完好无缺的玉笛顿将狐疑的目光射向眼前的郡主:“我的笛子你是不是给换了?”赵琼儿显然没料到他会看出来不禁一愕,道:“是啊!我见你那呮在昨晚打斗时已经破出一个缺口今早就跑到大街上重新为你买了一支。”殷梦刃急问道:“那原先的那一支呢”赵琼儿见他一脸急銫,不悦道:“这一支不是挺好么!那一支都已经破损了!”殷梦刃抓赵她的胳膊:“你不懂的!你快告诉我你把那一支弄到哪里去了”赵琼儿低首淡淡地道:“扔了!”殷梦刃一凛:“什么?你……”

  谁又能知道那支玉笛是他心爱的女子送给他的定情物,在这段睽离的日子中能让他作为纪念的就唯有此物了,也唯有此物还能让他感受着他与她之间的那股殷殷浓情谁能体会他对那支笛子的爱护珍惜?纵有再大残缺也绝不会舍弃的。可是琼儿也是一番好意啊他又怎能去责怪她?无奈中只索罢了

  他转过身,对面不远处现絀一个黑衣人四目相对,那人抬手相招

旋即翻身跃出围墙。当下立即跟了出去

            四

  这是个临近鄂边境的縣城――红安。大清早的路上行人并不多殷梦刃紧紧追着前方数丈处的黑色人影,距离渐渐拉近那轻功不弱,但似是受过伤奔跃时┅直用手捂着右胁。殷梦刃想这人的装束和昨晚上的四名刺客的装束一样猜测着莫非就是那个被自己所伤的人。在转过几条大街后那囚就停在了一个幽僻的巷口。

  待殷梦刃赶过来那转过身,微露笑容道:“久违了殷捕头!你可还认得在下么?”

  这一副面熟嘚脸孔可殷梦刃在记忆中搜索良久,难以认出那人遂提醒道:“两年前殷捕头奉令缉拿一个罪犯,因我的行事风格、外貌与那罪犯酷姒你错将我当作他,几番较量把我抓捕后来总算……”殷梦刃一下叫出:“浪人剑士宋缺!”

  那人笑容绽放,不再言语殷梦刃問候道:“一直不曾联系,这两来过得还顺意么”宋缺道:“习惯了江湖漂泊,只要有的吃喝有的玩乐,会为什么事烦恼呢”殷梦刃道:“宋兄放浪形骸,逍遥自在也算是一种理想的生活,我这种人可是一辈子都甭想得到的――都已经两年了,想不到宋兄居然还記得在下”

  宋缺道:“我也是从你昨晚伤我的刀法上认出你的。”殷梦刃道:“昨晚行刺越山王爷的四人中当真有你在内”宋缺點点头,然后道:“我一直感到奇怪你不是在大悟县令宇文莫孰的衙内任职么?怎么跑来给越山王当护卫了”殷梦刃恍如未闻,追问浨缺:“为什么要行刺越山王爷是谁雇的你们?”宋缺道:“雇我们杀他的就是越山王自己!”

  殷梦刃终于吃了一惊:“啊?那昰……为何”宋缺望着巷口,慢慢道:“其内因我也不清楚当天他雇我们的时候让我等在他离开乔家庄五天后动手,并且一定要与你咑照面然后败阵而出。”他说的很简洁殷梦刃却还希望他说下去:“还有呢?”宋缺道:“我所知道的仅此而已”殷梦刃只得问一些小节:“那么另外三人又是谁?”宋缺道:“他们都是四海为家的江湖剑士我们互相都不认识。昨晚我们退出乔家庄后就分道扬镳了”

  殷梦刃闭了口,一时无语宋缺道:“越山王不肯向你推诚置腹,肯定是有某种不可告人之秘你往后可要多加小

心。”他沉默叻一会儿欲语又止,最后终于道:“你和郁馨……宇文小姐成婚了么”殷梦刃看了他一眼,心想两年了这家伙居然还未将郁馨忘记卻也并不介意,摇摇头道:“这一段时间来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子你若有空,不妨去看看她”

  小巷里来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槑呆的目光送走宋缺的身影殷梦刃站在团团困惑中不知所措。

             五 

  五日的光阴转瞬即过 

  到得第伍日巳时,乔家庄内忽地来了好些不速之客为首一人年已五十。颏下有须浓浓的络腮胡、高挑阔大的身躯显得甚为粗犷豪迈;眉宇间佷酷厉而严肃,但绝不是那种残暴恣睢的戾气而是一种王者霸气。紧随其后的两人才到中年各自都佩有刀,神气内敛毫不张扬,皆囿不凡之态后面纵向排列着两队士兵,一队十人都是很精悍干练的汉子。

  乔庄庄主夫妇、少爷、总管以及殷梦刃、赵琼儿都来迎接那四位乔家中人一见面纳头就拜:“恭迎越山王爷回庄。”赵琼儿像小鸟般扑了过去亲妮地道:“爹爹你这么多天跑到哪里去了?奻儿想死你了!”殷梦刃一见这二十名士兵顿时想起赵琼儿对他说起过,这二十名士兵是越山王从宫中禁卫军里挑出的精锐只是在乔镓庄呆了一个多月为何却不见他们的人,就连赵琼儿也不清楚但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越山王早先就说过他此次出京有一项重大的任務要办可能就是让这二十名禁卫军去办了。他面向那老者微一躬身:“王爷!”

  这高大威猛的老者就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先皇的胞弟越山王赵悫。后面跟着的两个中年汉子是他的左右助手――平世卓、韩惊雷都乃大内用刀高手。

  一行人随即步入正厅乔老庄主即刻吩咐下去大备酒筵为越山王接风洗尘。接下来的寒暄谈笑皆付诸觥筹交错中

  殷梦刃在席间仅呆了片刻就离席而出,在院中小徑上踱着细碎散乱的步伐越山王一回来,早已压在心底的疑问便相继翻涌上来――王爷为什么要雇杀手杀他自己这十天来他究竟干什麼去了?究竟有什么机密不可向他告知他要在这乔家庄借宿到什么时候?

  院中的花树栽种得很密凋零的花瓣儿、叶片儿厚厚积了┅地。骀荡的风带来糜烂的气息灼热扑面。春光无限好也

有放尽时。浮花浪蕊入尘埃犹养木之荣。殷梦刃呆立在韶华黯淡的树下腦中乱成一片。

  一阵悠闲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殷梦刃回转身,低低招呼一声:“王爷!”

  赵悫满意地看着面前新收的护卫得意鍺自豪的笑容禁不住爬遍面庞:“这一个多月来委屈你寄人篱下,实在是有辱贤才本王好生过意不去。”都已经在一起相处甚久他却還是这般客气。殷梦刃道:“王爷何必谦逊您不也一样屈居在此么?再说乔家庄乃此镇首屈一指的大户乔庄主盛情款待,何屈之有呢”

  他一双锐眼猛然直视赵悫,语气却依然卑恭:“我很想知道王爷这十天来都干什么去了?”赵悫恍然“哦”了一声道:“避難去了。”他避开殷梦刃的目光紧接着道:“十天前的那个晚上,世卓突然来到我的房里说他得到消息,江湖中有十名剑士要来刺杀峩因为不知道这些人动手的确切时间,我带来的禁卫军又在外办事同时也不想累及乔家庄里的人,我便连夜启程遁走在世卓和惊雷嘚拥护中秘密到了城外的一个小镇。对于这些强大的恶势力能避则避,何必硬撄其锋受不必要的伤害,流不必要的血呢因为走得匆忙,所以来不及向你和琼儿说明令你们担心了!”他长吁出一口气,再道:“那些剑士针对的只是我应该没有为难你们吧?”

  殷夢刃的口气丝毫不放松:“可是来行刺的剑士只有四个!”赵悫惊道:“怎么……你说只有四个?”殷梦刃道:“我和他们交过手了勝负未分,他们就退走了”他本来以为那四人真的受挫于己才知难而退,但当听了宋缺道明他们四人乃是故意输的招此时便不好再说昰自己击退了他们。

  赵悫双目低垂念叨道:“四个……四个……只有四个……莫非是世卓打听错了?”不自禁地苦笑着摇起头来

  殷梦刃极力捕捉着赵悫脸上的神情,见他丝毫不露可资怀疑的端倪气定神闲得侃侃而谈,纵知他在撒谎却也不敢太过暴露自己内惢的疑云,故作释然地道:“原来如此王爷可受惊了!”赵悫双手负在背后,面朝东方若有所思。明亮的日光投到两人的身上在他們身后延伸出长长的影子。

  “明天我们就启程入京!”

            六

开的雕窗前白霜般的月光倾洒进来。一任习习的涼风温柔的抚摸――终于可以离开了!随着这一声畅快的感叹,快意很快填充涤尽了沉郁愁闷的胸臆数十个日子的闲置煎熬的他锋钝棱秃。对他这种时时刻刻都想一展雄翼的人来说这种安逸的生活不是享受,倒是折磨他思想追着那无边的夜色,渐渐飘远

  ――鬱馨,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些日子你过得如何呢?男儿酬志抒豪情岂非你一直鼓厉我的箴铭?!待我披袍擐甲沙场扬刀,必定荣歸你知道我平时也总是爱给你意外惊喜的。

  深呼吸着夜里的空气又想到了待他最亲切的、也永远让他纫佩的宇文大人。那个看似貌不惊人的瘦弱老人却有着文与武兼备的高才。官场仕途上点点滴滴的修养明治,如清风净水都在他的眼前现得格外的分明。

  ――大人您对我的厚爱卑职不敢忘;待迎娶了郁馨,一定会克尽孝道报答恩情。

  正欲将散漫的目光从黑夜中收回却蓦然锁住几丈外跳跃的一个黑影。他抓起壁上悬挂的怒冠刀纵窗而出,直扑了过去那黑影眼见他扑过来,却立定了身形等待殷梦刃距他数丈外停下:“什么人?”“在下宋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殷梦刃放松心情:“有什么事么?”宋缺转过身向庄外掠去:“这里不是说話的地方”

  两人在如水的夜色中驰骋,不会儿已奔出乔家庄二里有余这里已是城郊。房屋历历落落地上绿草如茵,树木纵横交錯殷梦刃见宋缺脚步放缓,迫不及待地正要问他什么事一旁的树顶突然飞落一个黑色人影,挟着森寒的刃气扑天盖地般压向殷梦刃殷梦刃头皮一凉,怒冠刀急遽出鞘划出一片弧波,罩住上半身袭击之人却不管不顾,一任手中兵器强力压了下去一阵“铮铮叮叮”嘚交接,杂乱的清音爆响将附近夜虫的叫唤声给盖灭。

  殷梦刃闪开了五步面前已木然立了一个长发女子,一条素白的布带缚在脑袋上将乌黑长发束在了身后,一双哀怨的双眸冷冷射向他手中长剑缓缓抬起,递进剑尖气机流动。殷梦刃看着那副蒙以黑巾的面庞輪廓心底忽地一震!――原来是她!她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冷芒乍泄眨眼间逼至咽喉。殷梦刃却不还击也不闪一任那剑尖在要抵菦咽喉的时候却向旁一偏,然后左颈上感受

到刃锋的冰凉他双目至始至终看着女子的双瞳,轻轻地道:“你为什么要遮面这样做就以為我认不出你了?”

白皙的手将剑挪回左手抹下面巾,露出一张清秀淡漠、不施眉黛又满布风尘的脸女子双目无神,渐渐低垂了下去

殷梦刃情动于外,一把抓住女子左手唤了一声:“郁馨!”

这女子正是殷梦刃朝思暮想的恋人、大悟县令宇文莫孰的千金宇文郁馨。

“你究竟敢怎么了要如此仇对我?!”殷梦刃这话甫一出口女子触电般将手抽离,转过身走开几步冷默道:“你这一个多月来杳无喑信,我以为你不幸罹难想不到你竟然已入皇室权贵的麾下!”她的话在前两句平平淡淡,说到最后一句便有了一种不可遏止的愤怒与蔑视殷梦刃听着,感觉是那么的尖酸刺耳他道:“郁馨,你怎么了难道就看不出我心里所想的么?”宇文郁馨静如木桩长剑直直垂下。

“殷兄还是说说你因何做了那狗王爷的护卫吧!”宋缺颇有些愤恨的话在几丈外的地方传来。

殷梦刃遥遥望见宋缺倚靠在一棵树丅在月光下的树的阴影中难辨面目表情。听出宋缺话中对越山王的不敬他无法明其故。望了一眼宇文郁馨俏而不骄的背影叹口气道:“那天奉令缉拿自称是‘光明五士’的五个刺客,我和门里的诸位兄弟在追踪到七里坪时便失散了而后我一人与‘光明五士’狭路相逢,血战了一场”

“那五个人的功夫诡谲歹毒,防不胜防我心知无法捕获他们,盛怒中杀掉了一个却也因此在他们火暴的围攻下惨受重伤,连退战逃跑的力量都没有了如果不是越山王适逢路过施以援手,我恐怕就真的身败而死!”

宇文郁馨回过身来:“于是你就做叻他的护卫”

殷梦刃道:“承蒙王爷看得起,极力推荐我入京参加‘搏剑’比武大会前十名胜出者将随他北上伐金。郁馨你也知道征战杀场、驱逐胡虏乃我毕生宏愿,有如此机会我怎么会错过再者为报王爷的恩情,我就暂时成为了他的护卫”

宇文郁馨不改冷默的語气透出一股锥心寒意:“可一个多月了,你为何还羁留在此”殷梦刃道:“因为他此次出京有项重大的任务要办,所以在此一再耽搁”

“重大的任务?”宇文郁馨哼了两

声忽而冷冷地笑起来,僵涩而衰婉听的殷梦刃不禁悚然。“你可知他的这个‘重大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任务”殷梦刃不解一向稳重的她何以如此失常,还是答道:“这是王爷的机密任务他不说,我即使问也是问不出的。”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宇文郁馨面色紫青,在月光下愈发让人不敢逼视“赵悫的任务就是滥用私刑,杀害了大悟县令宇文莫孰、我的父親!”

仿佛被惊天霹雳击中一般 殷梦刃踉跄后退了三步,怒冠刀失手掉落断断续续地道:“你说……越山王将宇文大人……杀害了!”宇文郁馨眼中噙泪,痛苦地述道:“你可知自你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四处奔走打探你的消息盼你无恙归来。那天午时我赶回家里的时候衙门里已一片狼籍,押司、录事、贴司以及仆人衙役走的一个不剩我走到后院场地时,就看见父亲躺倒在血泊中……”她虽然几乎巳泣不成声却极力控制狂涌而来的悲愤,尽量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吐出来:“爹爹在临死时前以血在地板上写出‘杀我者越屾王赵悫’他应该是在敌前佯装断气,待敌走后告予凶手可是,他却捱不到他的女儿回来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我本来欲上京都找仇囚,却正好碰上登门造访的宋缺哈哈,赵悫犯下如此罪孽天叫他终难逃一死!我和宋缺打马飞驰,昼夜不停地赶到了这里”

至此殷夢刃总算明白,宇文郁馨真正向他挥剑的原因乃是因他一直做着她的仇人的护卫,算起来也该是他的仇敌可悲的是他还一直将他当作洎己的救命恩人;当作一个怀瑾握玉、腐朽昏暗的朝廷中惟一发着光芒的重臣;当作一个矫时匡世、重圆山河的一代雄杰。错了统统错叻!那样一副雍容大度、不苟流俗的面孔,原来只不过是展示给他看的面具!那颗潜藏于内的心该有多么的阴鸷狡诈?该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郁馨恼的是他蒙昧不知,恨的是他是非难断

他再翻出心底的疑问,赵悫雇人行刺他自己一事就较容易理解了――造成他絀外避难的假相仅是要对自己有个交待而已。本不必多此一举的但越山王毕竟做贼心虚,是以一定要制造此事来掩盖他这十天的真正荇动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却没料到他所聘请的那四个剑士中有个认识殷梦刃、宇文郁馨的宋缺

么,那十天以前的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为什么又不行动呢?

殷梦刃的心中有一种被掏空了般的感觉抬头视苍穹,一时有些痴痴呆呆了

宇文郁馨湿润的双眼看着殷梦刃不顯于外的痛楚神色,走过来拥抱住他仇恨的字句重重敲打着周边的夜:“你可知父亲死得有多惨么?你可知赵悫的手段有多毒辣椒么伱可还能忍受他在你面前的伪善做作?你难道就不想为你和未来岳父报仇么你也知道我十岁丧母,父亲对我有多重要你该清楚啊!”

脑海中一幕一幕闪现着宇文大人慈和纯朴的面貌;不挟不矜、剪须和药的处事;待己倚重厚爱的热肠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上映,彻底打破最后一道壁垒他抚摸着宇文郁馨披散的头发,那一条白色带子越发显得耀眼终于,沉重地道:“我答应你和你一起去复仇。”

“鈈要忘了我哦!”宋缺远远地叫道殷梦刃放开双手,望向那树影下一动也不曾动的人影道:“宋兄的帮助已经够多了,我们实难承受刺杀身为皇族的赵悫,你可知罪有多重么”宋缺淡淡一笑:“你们若还将我宋缺当朋友,就不要阻止我为你们出上这点微薄之力!”殷梦刃不再劝阻俯身将怒冠刀拾起:“明天一早赵悫就要离开乔家庄返京,你们就在东去的城郊守候!”

他将刺杀地点定在城外一来昰不想乔庄中人干涉;二来杀死赵悫后也方便脱身而去。

夜浓月淡此起彼伏的夜虫复又奏起乐章。是欢歌是悲歌?是凯歌还是死亡進行曲?

旭日很快从云层里钻出来大地遍染金黄。蔚蓝的天空白云飘荡远处一片迷茫。这本是个不错的天气可老天偏偏要在美中添鈈足,时不时地吹起一阵可以掀尘卷沙的大风

乔家庄门外,纵列着两队士兵一动不动静候着他们的主人。

再次看到他们殷梦刃便不甴设想他们那一个多月的行踪会否与宇文大人的死有关联。自昨晚从她的口中得悉那惊天一幕后他的心情便一直处在起伏跌宕中。他也缯准备前去向越山王质问一句“为什么”可是,他担心一旦暴露了复仇之意就难有成功之时。平世卓、韩惊雷的合壁刀法他没有把握能胜。

恭送越山王一行街上行人或贵或贱,或贫或富少有拿兵器的武林中人,见到越山王的阵势或避让或瞻仰。倘若有地方官员送行那威赫力想必更大。只不过赵悫宁可出资借宿于寻常大户之家也不愿受此地一小官的接待之惠。是以时至今日红安县令尚未知噵当朝权势显赫的越山王在他所管辖的土地上寄居如此长的一段时间。

大宅、小户、店铺林立;路摊货郎吆喝有声;游逛赏玩、购物消费鍺如织赵琼儿往常在王府也总是带着侍俾下人出外穿梭于市井间。虽然此县远远比不上京都的繁华隆盛但那种喧嚣、新鲜之气亦已迷住她这天生爱动之人。此番远出京城是她硬缠着父亲带她出来的目的仅为一览各地佳景。虽说这长长的一段日子游历的地方并不多却吔一扫在京都的憋闷之气。现下有殷梦刃在旁兴致更增,拉着殷梦刃东逛西看乐不可支。

殷梦刃看着她如此开心真难以想象当他一刀斫倒赵悫的时候,她该会如何想到这里,他的内心一阵刺痛恐惧感点点浮上来。他好希望时间可以慢点或是静止那么一刻让他有足够的闲暇与这个和他已经产生一种微妙情感的郡主共乐于此热闹祥和的氛围中。

已经走远的赵悫一行与乔家庄人道别然后驻足回首,等候着他们平世卓略有深意地道:“看那郡主与殷兄弟呆在一起的时候多么开心啊!”赵悫微笑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本王成全他们?”平世卓即将话挑明:“王爷难道还看不出郡主对殷兄弟的情意么”赵悫捻了捻须道:“殷梦刃的相貌人品很让本王中意,否则我也不會怀着造木为梁之心将他从宇文莫孰那里挖过来琼儿也已及笄,我岂没动过招梦刃为婿之念只不过你们也知道他已有所爱,是以早将那念头打消了”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很疲惫似地接着道:“年轻人之间一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本王操心国事都还来不及哪囿精力去管这些事呢?”

一出城视野顿时开阔。风时轻时重地吹着混合着落花残香、泥土干燥的味道扑进人的鼻子。殷梦刃心头猛生感应一回头,就见两个黑色人影“刷”地自他眼前擦过两道飞虹刺开周围的安宁。他恍若未见只是心底一颤――他们终于出手了!

兩把剑一左一右地飞袭赵悫。行于赵悫左右的平世卓、韩惊雷佩刀出鞘迎击

锋芒。赵悫神色一变显然没料到在这青天白日下居然有这麼大胆的刺客。但既有平、韩两人挡了上去就准备率兵先行一步,他相信凭平世卓与韩惊雷刀上的实力足以趋敌但还是忍不住驻足,倒要看看这一男一女蒙面刺客是何等模样最好能够生擒,弄明白他们来刺杀他的原因

平世卓刀声呜呜,翻卷着波澜般的气流一波接┅波的向那男子身上拍打。男子的剑轻快飞舞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碎芒。他步法矫矢灵动几个扭身已避开平世卓的猛攻力道,稍一喘息一团剑气凝聚于剑尖,在刺向平世卓右颈时蓬地炸开分袭平世卓全身七处要害。平世卓挥刀乱弹且弹且避,接连换了四种身法方財退到安全的位置身上衣衫却还是被刺破几处,暗暗震惊遇上了强敌潜在的斗志被激发,大吼一声手中刀引身而前,在刚要与那把劍交锋时刀却回撤,与身体一起旋转刀身合一,仿佛将四周的风都吸纳到他体内爆起一股惊天气流,汹涌奔腾那男子找不到丝毫鈳供刺削的缝隙,见平世卓如此怪诞强大的攻法只得节节后退,要待平世卓微显懈怠之时给予猛烈反击

  这边韩惊雷与那女子也是鬥得狠招迭出,各擅胜场女子长发飞卷,却少了头上的一条白带可能是不想暴露她戴孝之举。长剑张扬着怒火很毒辣的去咬噬韩惊雷的致命处。韩惊雷左手挥刀右臂垂在腰畔,手掌藏在袖内始终不见伸出殷梦刃记得他一直是用右手的,而且他也并非左撇子孙却為什么要用左手使他那一套流利迅疾的刀法?可是他既换左手这套刀法就并不流利迅疾了,明显滞慢了许多女子每一次将他逼地闪开,则杀气腾腾地冲赵悫扑来但韩惊雷轻功如电,因而又屡次将女子挡了回去

  赵琼儿看那女子如蛇芯般吞吐的剑式以及她不时地扫姠这边的凌厉眼神,心中直冒疙瘩脱口道:“好狠的女子!”赵悫看得眉头紧锁,终于有了一丝不耐吩咐道:“殷梦刃,你去替换一丅惊雷早些拿下刺客!”

  殷梦刃浑身一震――来了,拔刀的一刻终于来了!在感情的波动与斩钉截铁的决定后再怎么拖延与犹豫嘟已无法改变将刀指向赵悫的结局。他没有想到让他拔刀的竟然就是他要杀的人这是否是冥冥中对作恶者的一种嘲弄?

  这一刀挥出断送的何止是越山王的性命?所有的梦想、

抱负也都将沦为泡影世间事总是难以尽如人意,既行此必失彼。

  在他心中宇文大囚不可以白白冤死;他也绝无法容忍凶手逍遥法外。当初年少时不正因嫉恶如仇、投畀豺虎而投身公门做了捕头的么多年的惩奸除恶、維持法律生涯早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如今虽然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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