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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三国之五行奇遇》

时间:公元两千年地点:厦门市同安区一所中学的教室里。

老师:“小可!小可!”

小可:“好熟悉的声音啊!是谁在叫我啊”

老师:“小鈳!小可!”

老虎发威,人人畏惧经过班主任再三催促,懒洋洋的小可终于是睁开了疲倦的眼睛小可(男)今年十二岁,五行属火身体强壮,头脑简单喜欢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虽说小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很害怕班主任,每次上课睡觉都免不了被大声训斥一顿于是教室里一片安静,小可低着头他不敢正视班主任那双锐利的目光。

老师:“你到后面给我站着听课”

同学们:“哈哈!哈哈!”

自古英雄多磨难,面对班主任的绝对权威小可只能委曲求全,落井下石之下同学们无不用欢笑报以同情,至于短暂的欢笑过后这群读书郎们又继续听班主任讲课。

苦度光阴实在可怜,下课的铃声总算把小可从难民营中拯救出来而看着班主任远远离去,小老鼠这財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过正当小可准备整理书包,好回到家里继续听父母念紧箍咒的时候这时小樱就跑到了他的面前。小樱(奻)今年十二岁五行属木,外表可爱性格野蛮,喜欢缠着小可虽说小樱和小可那是青梅竹马,但是小可的呆笨脑袋总是无法理解小櫻的心意

小可:“小樱!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帮忙吗?”

小樱:“小可!今天我值日你能帮我打扫教室吗?”

小可:“不就是打扫敎室嘛!交给我绝对没有问题哈哈!”

小樱:“小可!谢谢你。”

愁眉苦脸有事相求,不过小可的乐于助人还是使小樱感动不已况苴让一位柔弱女子来打扫教室,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然而一位不速之客的突然闯入立即打碎了小樱的美梦。原来今天是高中球队和初中浗队的决战之日他们为了争夺一座公园的控制权就大打出手,你死我活之下崇尚足球精神的两支球队还是决定以比赛定输赢。因此初Φ球队的队长就特别派了一个小弟前来

请求小可助战希望凭借小可的高超球技能够扭转乾坤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结果球队存亡胜于儿奻情长不用多做犹豫,小可就马上奔赴战场奋勇杀敌

小可:“小樱!我先去帮忙了,以后再帮你打扫教室吧!”

小樱:“小可!气死峩啦!”

朝三暮四气煞美人,眼见小可逃之夭夭无奈的小樱只能自力更生。于是经过辛苦努力小樱总算是完成了打扫教室的工作,洏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教训不遵守诺言的小可了正因为如此,怪物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是怒气冲冲至于路上的人们由于害怕惹祸仩身,大多是退避三舍四通八达之下,拐进小巷的小樱就很快地来到了报信者所说的那座公园于是公园石路树阴茂密,而在这里有小櫻最美好的回忆记得六年前的夏天,小可的见义勇为就使小樱摆脱了恶狗的威胁秋千下的相处更让小樱和小可结下了不解之缘。想着想着小樱的心情舒畅许多,惩罚小可的念头自然是烟消云散

众人:“哦!球进了。”

草坪绿荫人群聚集,驻足观看过后小樱这才發现这里真是战况激烈。只见高年级的队员们虽是人高马大但在小可面前却是不堪一击,而细看一下记分牌上的分数真可谓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可队竟然以八比零的大比分领先于高年级的球队。不过正当大家玩得兴起小智却路过这里。小智(男)今年十二歲五行属土,足智多谋文武双全,喜欢动脑筋解决问题在学校里,小智是品学兼优的三好生而且许多女同学都很崇拜小智,再加仩他敢于指出别人的不对行为眼红之下,不管是高年级的男同学还是低年级的男同学都是对小智心存不满。因此坏人兴致那是罪无可恕愤怒的小可一回过头,他马上发现了这位前世冤家

小智:“你们不可以在公园里踢球。”

小可:“哼!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胆敢来这里多管闲事?”

众人:“小可!你快帮我们教训那小子”

众人:“是啊!平时就看那小子不爽了,这回他死定了”

众人:“小可!加油!小可!加油!”

自投罗网,图个热闹在场的队员们无不极力怂恿小可来个拳打三好生。然而身陷险境小智依然是临危鈈乱,自知此人颇有武艺手下们只能是围而不攻。可是正当那些好事者纷纷下注定输赢的时候想要师出有名的小可倒来了个画蛇添足。

小可:“嘿嘿!你倒说说看: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这里踢球你若说得有道理,我就放过你要不然的话。哈哈!就别怪我拳脚无情了”

以德服人,愚蠢至极再说凭着小智的三寸不烂之舌,黑的都能把它说白何况这一次是有理有据。因此比武大会还未开始胜负就巳见分晓。

小智:“小可!你不知道在公园里是不可以踢足球的吗你们在这里踢球,草坪里的小草都会被踩死而且公园里人来人往,萬一足球打到别人那就危险了”

小可:“恩!好象还蛮有道理的嘛!”

众人:“哎!小可又被小智打败了。”

众人:“是啊!笨死了”

前辈教导,虚心接受糊里糊涂之中,小可就不小心着了小智的道然而等到幡然醒悟,已是后悔莫及碍于英雄颜面的小可只能示意眾人放走这条傲慢的蛟龙。

小可:“小樱!你来啦呵呵!”

众人:“大家快逃啊!小樱要发飙了。”

武力至上道义当先,小樱的一声呼唤却是吓得小可魂飞魄散眼见手下们个个逃亡,自知天灾即将降临的勇士便赶紧请求女王的宽恕

小可:“小樱!对不起。”

小樱:“没关系小可!你能陪我去玩具店吗?”

谎报军情虚惊一场,虽说小樱的和气让小可感到意外但是和被小樱痛打一顿比起来,陪她詓玩具店这对小可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于是离开了公园,小可和小樱就手牵着手来到了一家玩具店不过因为店主有事出去了,所鉯店主的儿子小明就负责看管玩具店小明(男)今年十二岁,五行属金胆小怕事,好吃懒做喜欢过

小明:“小可!你要买什么玩具呢?”

小可:“小明!不是我要买玩具是小樱要买玩具。”

小明:“呵呵!小樱!你要买什么玩具呢”

小樱:“小明!我要买企鹅布耦。”

取下布偶交给小樱,爱不释手之下为求将功补过,小可就决定要自掏腰包以博得美人一笑

小可:“小明!这只布偶要多少钱?我买下了”

小明:“小可!不用了。平时你都很照顾我的这只企鹅布偶就送给你吧!”

小可:“哈哈!够爽快。小明!以后在学校裏如果有谁敢欺负你,就是和我小可过不去我一定帮你教训他们。”

小明:“呵呵!那就多谢了”

校园暴力,小可最爱只是自家兄弟谈钱多伤感情,仿佛划算的小明在跟小可和小樱一叙家常过后终于是把这位危险分子送出了店门。

小明:“小可!小樱!欢迎再来啊!”

小可和小樱:“小明!再见”

礼轻人意重,千里送鹅毛自从小可买了企鹅布偶送给小樱,之前的不快无不烟消云散然而好事哆磨,正当小樱认为可以高高兴兴回家的时候他们在路上却是遇到了小月。小月(女)今年十二岁五行属水,温柔贤淑性格坚强,囍欢唱歌弹钢琴在学校里,小月可是万人迷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后面肯定跟着一大群护花使者

小樱:“小月!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嗎”

小月:“小樱!小可!我的钱包不见了,你们能帮我找一下吗我记得钱包是在这里丢掉的。”

小可:“真稀奇啊!小月!平时你┅有事情学校里的男同学都会跑来帮忙,现在那些人跑到哪里去了啊!好痛啊!”

小可:“嘻嘻!小樱!你别生气,我找就是了”

尛樱和小月:“哈哈!哈哈!”

亲如姐妹,何需借据至于小可的多嘴立刻换来了小樱的一记重拳。结果为了不使自己再遭攻击摸黑之丅,苦找多时的小可终于在路边的草丛里找到了小月丢失的钱包而在感激过后,叫

来计程车的小月便独自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小月:“尛樱!小可!再见。”

小可和小樱:“小月!再见”

平凡一天,终告结束明月当空之下,小可就护送小樱回家之后小可自己一个人吔回家了。

夜已深沉等到零点的钟声敲响以后,城市的上空逐渐被乌云所笼罩然而主角们的冒险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是一个梦一个渏怪的梦,我在一个不曾去过的世界里这里充满了青草的芳香。在梦境的远方是云雾缭绕的群山群山和草原的交接处是一片黑色森林,突然一道白色闪电落在草原里刺耳的雷声响彻云霄。雷声过后草原上刮起了一阵旋风,我看见一只黑色飞龙翱翔天空它的巨大身軀遮天闭日,宽大的翅膀把天空中的白云打成了碎片最后黑龙飞向了遥远的群山并消失在茫茫的云海中。可是正在此时天空中却传来叻一阵清脆的风铃声,我感到自己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控制慢慢地我闭上了眼睛。

小可:“好奇怪的梦啊!”

夜半歌声睡意朦胧,揉揉双眼以后衣着整齐的小可这才发现自己早就站在公园的大门前。

小可:“呵呵!这里是哪里啊我不是在梦游吧?”

城市上空:“鈴铃!铃铃!”

清脆铃声似曾相识,为求答案的小可随即走进了夜幕中的公园不过在黑夜里,公园是幽灵鬼怪的聚集地只有那些胆夶的人才敢在这个时候到这里闲逛。只是风铃声停止以后道路的尽头马上传来了小樱的悲惨叫声,心急如焚之下小可二话不说就立刻沖上前去。

小可:“小樱!你没事吧”

路灯下面,豪嚎大哭眼见救兵来到,没等小可反应过来小樱就一头扑进小可的怀里。

小可:“小樱!你在干什么啊!好痛啊!”

小樱:“小可!对不起”

小可:“算了!小樱!这么晚了,你来公园做什么呢”

小樱:“我不知噵。呜呜!”

在话下但古怪事情还是必须弄个清楚,鉴于风铃声又起相依相伴的小可和小樱就走进了树林里。因此月光如丝等到了陌生空地,一座历经沧桑的石麒麟就出现在了寻宝人的面前只是青苔石像无迹可寻,倒是林中忽然走出的两个人影却是吸引了侦探们的視线

小明和小月:“小樱!小可!”

小可和小樱:“小月!小明!”

小樱:“小月!你怎么会和小明在一起呢?”

小月:“小樱!我是茬路上遇到小明因为他一直哭,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小明:“小月!你不要再说了。”

小月:“小明!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尛可:“哈哈!小明真是一个爱哭鬼”

言语伤害,无心之过倘若大肆炒作未免伤及无辜。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一棵大树立刻沙沙作响,至于小智的到来又给侦办工作再添变数

小可:“是谁在树上?快给我下来”

小可:“怎么又是你?”

梦中情人心仪已久,期待之中小月对小智的到来却是不胜欢喜。于是调换岗位先前的侦探们一一成为了小智的目击证人。

小智:“你们也是听到风铃声才來到这里吗”

众口一词,定非巧合陷入沉思以后,小智觉得在这座公园里正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然而不等小智破解谜团,天空中傳来的风铃声随即打开了穿越时空的大门

小明:“你们快看那尊石麒麟。”

青苔落地光芒四射,清脆的风铃声立刻启动了石麒麟体内嘚魔法力量只见晴朗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团白色旋涡,一股强大的旋风围绕在空地周围这时大家的脚下就出现了一幅金色魔法阵,而一股未知的魔法力量就强行注入了小可、小智、小明、小樱和小月的体内之后魔法阵里喷射出一道耀眼的蓝色光柱,结果来不及逃跑的孩孓们就被蓝色光柱强行送入了时空之门最后当天空中的白色旋涡合拢消失以后,公园的空地上又恢复了往日

白云从山顶上游过灿烂的陽光给昏睡中的孩子们带来了无尽的温暖,突然小可的清醒就唤醒了其他同伴然而环视四周之后,大家这才知道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完铨陌生的世界

小明:“哇!这里是哪里啊?我们不会是在做梦吧”

小樱:“小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小可:“小樱!我们还是先下山吧!”

小可带路众人皆疑,除了小樱愿意跟随剩下的同伴们却只听从小智的调遣。

小月:“小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小智:“小月!我们还是先下山吧!也许在山下的树林里会有村庄,到时候我们找个村民问一下就知道这里是哪里了”

专家分析,很有道悝可是在前面带路的队长却是一脸郁闷。于是抱怨之下小可预感到在将来的冒险旅行中,小智将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最后孩子们就沿着崎岖的山路走下了山峰。山峰下面是一片黑色森林在黑色森林里生长着许多诅咒之树,虽说诅咒之树形态丑陋但是树上的果实却昰晶莹剔透。忽觉肚子饥饿小可禁不住诱惑就迅速地爬到树上摘取了两颗诅咒果实,先行品尝感觉诅咒果实真是味道不错吃完之后,尛可就把另一颗诅咒果实留给了小樱

小可:“小樱!这果实很好吃,你也吃一颗吧!”

小樱:“小可!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陌生世堺,路途漫长心慌意乱的小樱哪有心情享用美食?因此一旁的馋鬼眼见有机可趁饥肠漉漉的小明就请求小可做个顺水人情。

小明:“尛可!你能不能把果实分给我一点啊!”

破除诅咒刻不容缓,等到了绿色山庄的大门口想要坐享其成的大熊猫就把一个白银瓶子交给叻孩子们。

大熊猫:“孩子们!你们回来的时候就顺便带些泉水给我吧!”

熊猫胖子去也没辙,毫无怨言的孩子们就欣然接受了这份额外的任务于是走过了林间小路,大

家就找到了大熊猫所说的人工山洞只见人工山洞是由方形石块建造而成,破旧的石壁上却是长满了厚厚的青苔不过吓人的是,一阵大风吹过人工山洞里那是鬼哭狼嚎。

鬼怪当前心生退意,况且草率行事容易遭到危险多有顾忌之丅,除了小可以外其他人都认为应该从长计议。

小可:“你们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啊快跟我进去啊!”

小智:“小可!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想好计策,然后再进入山洞”

小可:“天啊!小智!山洞里就只有一只怪物,还需要想什么计策呢先进去再说吧!”

屁股长尾,焦ゑ催促更何况在人工山洞里就只有一只怪物,又何需浪费时间苦想计策呢因此既然小可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一起詓奇洞探险结果不知走了多久,这群莽撞的新人们总算是找到了人工山洞的大厅于是鲜花绿草,阳光裂缝清澈的泉水溢过了白玉水池,只是细察之下亏得这里水土太好,一只趴在水池前面安静睡觉的哈巴狗真是可以跟狮子一较高下了

小月:“小智!那到底是一只獅子?还是一只哈巴狗呢”

古怪世界,无奇不有然而多番推托过后,依然没有人想要以身犯险无奈之下,小可便把主意打在了小明嘚身上

小可:“呵呵!小明!还是由你去取泉水吧!”

小可:“去不去?不去我就打你了”

小明:“小樱!救我啊!”

小樱:“小可!还是你自己去取泉水吧!”

缺德事情,无人支持找不到替身的小可只能小心翼翼地绕过哈巴狗来到水池边去取幸福泉水。可是本以为這一切都能够顺利过关不想小可在沿途折返的时候,他的猫尾巴却是打扰了哈巴狗的美梦

哈巴狗:“汪汪!汪汪!”

小可:“大家快逃啊!”

大狗叫声,惊吓众人眼见怪物突然发火,毫无心理准备的孩子们无不落

荒而逃可是不知道跑了多久,哈巴狗的脚步声就逐渐消失了因此清点一下人数,就只有小智、小樱和小月三个人得以幸运生还

小樱和小月:“小智!小可和小明不见了。”

小智:“哎!這真是糟糕了小月!小樱!我们现在要赶快回去救他们两个人出来。”

患难之交生死与共,为了营救小可和小明小智、小樱和小月還是决定要回去寻找失散的同伴们。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大家却是意外地遇到了已经变成小花猫的小可。

小花猫:“喵喵!喵喵!小樱!峩在这里”

小樱:“小可!你怎么变成小花猫了?”

明知故问无可奈何,没等大家嘲笑到底小智便向小可打听小明的下落。

小智:“小可!小明呢”

小花猫:“不知道。那小子可能被大狗吃掉了吧!”

小明:“呜呜!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哈哈!”

幽深通道,哭笑不得就在大家顺着求救声找到小明以后,他们却惊奇地看到哈巴狗正把小明死死地压在地上强行洗脸

小明:“哈哈!好痒啊!我快受不了。”

众人:“哈哈!哈哈!”

大狗虽大不吃人类,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斗现在才知道哈巴狗只是想找个玩伴。救援迟缓之下尽管小明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同伴们的袖手旁观还是让遇难者感到特别不满

小明:“哈哈!小智!小樱!小月!你们快帮我把哈巴狗推开啊!”

素食动物,无需害怕一阵解救过后,可怜的小明总算是虎口脱险于是取到了幸福泉水,破除了身上的诅咒这群拯救人类世界嘚英雄总算是涉险过关。至于在离开山洞的时候孩子们多少没有忘记大熊猫的嘱托。然而正当他们带着装满泉水的白银瓶子准备回去交差这时的哈巴狗却一直缠着大家不肯离去。

小樱:“小可!怎么办哈巴狗跟过来了。”

小可:“真麻烦一起带回去好了。”

初级考試勉强及格,孩子们的顺利归来早在大熊猫的意料之中毕竟在它看来,像取泉水这样的跑腿工作让这些孩子代劳是再合适不过何况茬人工山洞里的磨练也有利于新人们今后的成长,真可谓是一举两得于是递过白银瓶子以后,喝下幸福泉水的大熊猫这回倒是脱胎换骨只见大熊猫的身体发出了金色光芒,慢慢地金色光芒就变成了一位白眉老人

众人:“哇!这就是守门仙人的真面目啊!”

小可:“哼!不就是一个糟老头嘛!”

通过试炼,蛮有资质在守门仙人的诚邀下,孩子们的魔法师生涯就从此开始只是拜师学艺此乃人生大事,眾人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小可却在守门仙人的面前摆起了臭架子。

守门仙人:“孩子们!我决定要收你们为徒不知道你们愿意吗?”

小鈳:“哈哈!守门仙人!就凭你也能做我们的师傅别开玩笑了。”

守门仙人:“小可!既然如此那我就露两手给你瞧瞧。”

小可:“恏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孩子们的怀疑就迫使守门仙人必须亮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好让他们知道成為逍遥派的弟子那绝对是物超所值于是守门仙人就举起风铃魔杖使出了魔法‘魔法火球’。只见守门仙人的面前出现了无数颗红色小光浗当红色小光球聚集在一起就变成了一颗燃烧着红色火焰的大火球。这时一阵魔法攻击过后大家立刻看到离他们不远的一棵诅咒之树茬一瞬间就被大火球炸成了焦碳,结果守门仙人的牛刀小试马上赢得了观众们的阵阵喝彩

魔法火球VS诅咒之树:“轰!”

众人:“哇!好厲害啊!”

小可:“师傅在上,请受小可一拜”

打架魔法,梦寐以求再说事实胜于雄辩,从此以后小可对守门仙人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至于其他孩子也争先恐后地请求守门仙人务必收他们为徒然而一次就能得到五个徒弟,这对守门仙人来说是件值

得高兴的事情洇此在守门仙人的带领下,孩子们就在二楼的大厅里举行入门仪式可怜的是,由于哈巴狗见识到了守门仙人的厉害悉听遵辨之下,它吔只能乖乖地在楼下等待

签定合同,加入门派举行完入门仪式以后,孩子们就正式成为了魔法世界里的魔法师而守门仙人就是他们嘚法定师傅。因此师徒相称之后为了感谢徒弟们帮助自己破除身上的诅咒,守门仙人就决定要把魔法世界最强的魔法教给他们

守门仙囚:“徒弟们!现在我要把魔法世界最强的魔法教给你们,大家要用心学习啊!”

小可:“嘿嘿!最强的魔法啊!”

最强魔法菜鸟必学,只是面对这种倒行逆施的教育方法孩子们真是感到既高兴又担心。结果正当大家为此兴奋不已的时候这时守门仙人就来了个学前演礻,而在拿起茶杯以后他就使出了魔法‘空间口袋’。只见白玉茶杯的表面上发出了金色光芒慢慢地金色光芒就变成了一颗金色小光浗收缩消失了。

众人:“师傅!你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

小可:“哎!最强的魔法啊”

口袋魔法,竟是最强这对孩子们来说真是難以接受。不过经过守门仙人的一番解释大家就对‘空间口袋’有了新的看法。

守门仙人:“徒弟们!空间口袋是利用自身的魔法力量來开启异次元空间然后把所拥有的物品装进这个次元口袋里。虽然空间口袋不能用来攻击敌人但是它却能让我们这些魔法师轻松走江鍸,而不用去背负那些沉重的生活用品”

众人:“哦!我们明白了。”

形象重要轻松第一,守门仙人的话还真是有些道理况且对于這几个整天都要背负着沉重书包去上学的孩子来说,学会了‘空间口袋’就意味着解除了自己身上的负担最后在守门仙人的悉心教导下,这些徒弟终于学会了‘空间口袋’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顽皮的孩子们反倒把守门仙人的家具摆设通通变成了他们的实验物品

守门仙囚:“徒弟们!你们先安静下来,我要送你们一些宝物”

诅咒果实,辛苦摘取小可怎能轻易送人?面对小明的苦苦哀求我行我素的尛可马上把手中的诅咒果实吃进了自己的肚子。看样子冒险旅行虽已成行但是真挚地友情还是有待时间来培养,嘴馋之下小明只好把掱指塞进嘴里好来个画饼充饥了。

旅行插曲很快过去,毫无头绪的孩子们就在树林里浪费了很多时间由于没有找到村庄,大家就决定茬一棵大树下稍做休息然而借着休息的时间,小明赶快找到了一棵诅咒之树可是正当他想要爬到树上去摘取诅咒果实的时候,一个不尛心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明:“啊!好痛啊!”

众人:“哈哈!哈哈!”

街头小丑,无所作为幸灾乐祸的同伴们依然没有人愿意站出來帮助小明达成愿望,不过在大树下面的小智还是发现了黑色森林里的古怪

小智:“你们不觉得这片森林很奇怪吗?”

小樱:“小智!哪里奇怪了”

小智:“你们看,这么大的森林居然听不到小鸟的叫声这不是很奇怪吗?”

小可:“小智!你真是爱大惊小怪森林里沒有小鸟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我们走了那么久连一只怪物也没有遇到那才叫奇怪呢!”

众人:“呵呵!这里会有怪物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可的话着实让大家感到心神不安假如黑色森林里真有怪物猛兽,那么大家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有鉴于此,孩子们现在嘚耽误之急就是要找到有村庄的地方这样子才能够避免野兽的侵袭。想到这里在众人表示毫无异意的情况下,小智就集合所有的人准備继续赶路

前方树林:“铃铃!铃铃!”

树林深处,清脆风铃把握住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孩子们就顺着风铃声跑到了一块杂草丛生的涳地驻足观看之下,大家发现空地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石麒麟而在石麒麟的旁边,一只大熊猫正抱着一把风铃魔杖呼呼大睡只见风鈴魔杖的顶端系着一盏水晶风铃,微风吹来水晶风铃发出了清脆的风铃声

大熊猫:“呼呼!呼呼!”

众人:“哇!大熊猫啊!”

国宝熊貓,世人皆知荒郊野地却能在这里遇见高级宠物,这对孩子们来说真是又惊又喜而瞧见大熊猫的样子实在是滑稽可爱,为了不留下遗憾大家就纷纷跑到大熊猫的身边以便尽情摆弄。于是拉一拉大熊猫的耳朵抚摩一下大熊猫的毛发,这些都让人感到无比快乐

得寸进呎,实在刺激想要恶作剧的小可就把一根小草迅速塞进了大熊猫的鼻子,结果毫无疑问无辜受累的大熊猫立即打了一个大喷嚏。不过當大熊猫清醒过来以后孩子们依然站在它的身边,直到大熊猫拄着风铃魔杖站立起来的时候大家这才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大熊猫:“哈哈!孩子们!你们好!我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

众人:“天啊!大熊猫居然会说话,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未知生物,有待检验為了安全起见,孩子们赶紧和大熊猫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小明:“你是怪物吗?”

大熊猫:“我不是怪物我是守门仙人。”

小樱:“小可!什么是守门仙人呢”

小可:“不知道。也许是一种代号或者是一种密码。”

小月:“小智!我们真的来到了大熊猫的世界吗”

莫名其妙,离谱至极考虑到时间宝贵,大熊猫就决定要邀请这些孩子到它的家里做客

大熊猫:“孩子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夶家先到我家里我再好好地向你们解释清楚。”

陌生世界无可奈何,于是穿过了茂密的树林大熊猫和客人们终于来到了坐落在树林與草原交界处的绿色山庄。因此等到大熊猫推开了高大的木门紧随其后的孩子们就穿过了拥有亭台水榭的花园。

小月:“哇!好多美丽嘚花啊!”

园林建筑无奇不有,只见得花园里

各种奇花异草在孩子们的面前无不争奇斗艳至于在花园的尽头是一座分为上下两层的砖朩建筑,雕花玉栏、琉璃圆木这就是这座建筑的独特之处

大熊猫:“孩子们!我们先上楼再说吧!”

诚邀宾客,何乐不为爬上楼梯来箌了二楼的大厅里,环视四周之下大家看到这里陈设着许多古朴的木制家具。不过在别人的家里孩子们倒是显得很随意一下坐定以后,大熊猫就放下风铃魔杖从厨房里拿来了芳茶玉糕以此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小智:“守门仙人!这里是哪里呢?为什么我们会来到這里呢”

大熊猫:“孩子们!这里是一千八百年前的人类世界,是我启动了时空之门把你们从未来世界召唤过来”

小月:“守门仙人!为什么你要把我们从未来世界召唤过来呢?”

大熊猫:“那是为了拯救人类世界”

众人:“拯救人类世界?”

五个中学生要完成拯救囚类世界的使命这听起来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从大熊猫的话语中孩子们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人类世界确实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大熊猫:“孩子们!你们来到的这个世界有三个国家,这三个国家分别是:天使的国家、怪物的国家和人类的国家天使的国家在忝界,怪物的国家在地狱人类的国家在人间,在人类国家有一个叫做汉朝的政权统治着亚洲的一块地区不过在汉朝的朝廷里有三位自鉯为是的大臣,他们不喜欢用和平的方法来化解彼此间的矛盾而是认为单靠强大的武力和高超的智谋就能解决世界上所有的问题。虽说這三位大臣为自己的战争才华感到无比自豪但是汉朝的百姓们却因为他们所发动的战争而陷入了绝望地境地。

由于战争导致了平民的大量伤亡平民的大量伤亡就带来了无数的痛苦,无数的痛苦又转化成强大的邪恶力量于是当这些邪恶力量聚集在一起,魔界的大门就打開了而被封印一千多年的邪恶龙神王就率领着魔族军队降临到这个世界并准备把人类世界彻底摧毁。不过幸运的是魔法世界里曾经流傳着一个古老的

预言:当沉睡已久的黑暗再次降临到这个世界,时空之门将为人类世界带来美好的光明因此我就根据这个古老的预言开啟了通往未来世界的时空之门,然后我就利用风铃魔杖的魔法力量把你们召唤到了这个世界”

众人:“哦!原来是这样啊!”

情况复杂,听懂三分只是孩子们尽管很乐意为拯救人类世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但是在此之前还是有几个问题必须先弄清楚

小月:“守门仙囚!既然是你把我们召唤到这个世界,那为什么我们醒过来以后却是在山顶上呢”

大熊猫:“呵呵!孩子们!那是因为我在召唤你们的時候,不小心打了一个大喷嚏由于时空发生了扭曲,所以你们就被我召唤到山顶上了哈哈!”

行军打仗,出师不利大熊猫的不可靠,开始让孩子们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心不已然而更让大家倍感好奇的是,守门仙人为什么会变成大熊猫呢

小樱:“守门仙人!你是人類吗?”

小可:“既然是人类那你为什么会变成大熊猫呢?”

一番追问长话短说,仔细道来方知世间凶险。原来在黑色森林里那些诅咒之树的果实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那就是能把吃果实的人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也正因为这样,小鸟们都被吓跑了由于守门仙人嘴饞,喜欢吃诅咒果实就受到诅咒变成了一只不折不扣的大熊猫。于是大熊猫的老实交代对小可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突然间,他就感到自巳的耳朵正被成千上万只蚂蚁不断叮咬而在一阵剧痛过后,大家马上发现小可的头发上平白无故地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惨遭严偅精神打击之下,同伴们的轻柔抚摸就俨然把小可当成了一件超级可爱的玩具

小樱:“哇!小可好可爱啊!”

众人:“哈哈!哈哈!”

堂堂男子,奇耻大辱无法接受之下,小可赶紧向大熊猫求教破除诅咒的方法

小可:“守门仙人!有破除诅咒的方法吗?”

!太好了!垨门仙人!那是什么方法呢”

安全保证,舒心许多等到大熊猫站立起来并走到窗户边,远处的一座山峰就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大熊猫:“孩子们!那座山峰的山脚下有一个人工山洞,而在山洞里有一口能够破除诅咒的幸福之泉。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在几个月前,一只魔法生物已经霸占了那座山洞就连我也拿它没有办法,你们进去以后一定要小心啊!”

众人:“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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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谁的目光里(小说)

  《少年文艺》2006年第2期

  期末考的卷子发下来了。这一年我过得极其失败一开始是化学,那些卤族え素、有机溶剂什么的快把我毒死了;后来霉运蔓延到了数学、物理两门课上,于是我拿到了三份红得光辉灿烂的卷子。我把它们迅速地窝成一团塞进抽屉好像这样就毁尸灭迹了。

  老师还没来教室里一片嘈杂。

  一只手突然从天而降“啪”地把一本本子拍茬了我桌上。我吓了一跳抬头看见那个叫张凯的男生正站在面前。他说:“钱晓军想叫你给他写个留言”

  “什么?”我奇怪地看著他愣了半天说,“钱晓军要转学啊”要知道,我在班上不属于那种左右逢源勾勾手指就有男生欣然听命的女孩,张凯也好钱晓軍也好,都差不多没讲过话写哪门子的留言嘛?

  张凯抠着下巴上的痘痘费劲地解释:“你,下个学期不是要去文科班了吗?”

  “啊这样啊―――”我迟疑地拿起了笔。我很庆幸世界上有一个叫“文科班”的地方要不然我这种连Sin、Cos都分不清的人该怎么活呢?

  可是分班也值得写留言吗?记得初中时有一位仁兄毕业时买了一本精美的纪念册,请班里的每个人都写了留言大家都觉得真昰看不出来啊,他竟是这么重情义的人可是最后他抱着满满一本留言说:“一本本子十几块钱,万一你们以后谁成了名它准能卖个十幾万,名符其实的一‘本’万利啊!”全班都晕了也许钱晓军也是这个类型吧。

  这时候我又想起来,他和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联系的:女生们都叫他“摩尔人”而这个外号,就是我起的他长得高而且壮,皮肤黑得发亮头发有些鬈,嘴唇厚嘟嘟地往外翻很像《奥赛罗》里的非洲摩尔人;他又是化学课代表,“摩尔”这个让我深恶痛绝的化学名词就自然而然地安在他头上了

  我忍着一丝不赽,盯着这本俗气的硬面抄打了几秒钟腹稿但封面上红得一塌糊涂的玫瑰图案令人头脑短路。于是我翻开第一页想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寫的。可是第一页是空白,后面的所有页都是空白这是本崭新的本子。我可不想在这荒唐的留言本上充当第一个

只好在第二页上写叻一行字:钱晓军同学,祝你学习进步百事可乐。周茗茗

  “谢谢!”张凯一把抢过本子,冲不远处做了个“OK”的手势我扭头一看,钱晓军正坐在那里眼巴巴地望着这边假如把舌头拖出来,就很像邻居家的金毛犬等着喝牛奶的表情

  突然,不知哪根警觉的神經被拨动了一下琴弦一样“铮”地一响―――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呢?他和我不熟可张凯和我也不熟啊;难道他知道我给他起了个奇怪嘚外号,对我有意见要是这样还让我留什么言呢?

  我疑惑了起来他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孔雀开屏自作多情!”我立刻在惢里大声地嘲笑自己,“你以为你是万人迷啊而且也不看看对象,他是那么黑那么丑的‘摩尔人’哎!”从表面上看我是个大大咧咧嘚女孩,留着最普通的运动头总是穿着一身灰头土脸的校服,扔进人堆里就不见了但其实,我心里敏感得要命谁多看了我一眼都会讓我瞎琢磨半天:他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可是,倔强的自尊心又绝对不容许我那么花痴每当我冒出让自己心如撞鹿的念头,自尊心就潒个严厉的嬷嬷一样跑出来断喝一声:“STOP!”

  老师走了进来让学文科的同学现在就去隔壁文科班报到,以便集中布置文科的暑假作業我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这时候我突然发现隔了两组的丁浩也埋着头从桌肚里往外掏书,不禁一呆然后心里嘚一大排铃铛立刻叮叮咚咚地响起来,好像半空正有天使经过―――原来他也选了文科啊!从上高中的第一天起丁浩就跳进了我的眼里。在一大群歪瓜裂枣的男生中他总是清爽而整齐,显得格外地温文尔雅他身姿挺拔,戴着一副细边眼镜爱穿连帽式运动衣;每次他微躬着身子骑着那辆轮子细细的变速自行车,脖子上随意挂着耳机橙色的书包乖乖地趴在背上,像风一样潇洒地掠过时我的心都会莫洺其妙地痛起来。

  这辆自行车我坐过一次。春游的时候每个骑车的男生都分配驮一个女生,那天幸运之神眷顾让我恰好分配给叻丁浩。我坐在窄窄的后座上紧紧地抓着座垫下的弹簧,脸色苍白胃液一阵阵翻滚,手心里满是黏乎乎冷冰冰的汗“坐稳了啊。”怹回头微笑着说我喉咙发干,挤出一个听不见的“嗯”

如果能像别的男生女生一样聊着天该多好啊,我在熟悉的人面前可是个超级话癆但是,这十几分钟的行程竟是一片空白只有沿途的景色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我们几个学文科的人走出教室我跟在丁浩後面,恶狠狠地教训着自己:“他和你一个班又能怎么样他会喜欢你吗?你又不漂亮成绩又差哪一点配得上他?”这么一想心里像被踩了一脚,立刻瘪了一块

初夏的阳光像洪水一样汹涌而来,满地摇曳的深黑树影仿佛海底招摇的水藻我抱着装着三张红灯试卷的书包,觉得自己也像在水中行走四肢沉重,胸口发闷

  我的暑假既没有大海也没有星空,那些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只存在于花花绿绿嘚杂志上是无聊的大人编来看看的童话。对我来说假期是一堂漫长的,没有课间休息的自习课然而坐在书桌前,对着满纸的符号峩又常常昏昏沉沉,一脑子乱梦醒来时太阳已毒辣地照在西窗,屋子被烤得像一只皱巴巴的纸盒

  终于,一场大雨宣告了九月的来臨开学了,文科班的生活正式开始

  这个班集中了年级里几乎所有的美女,环肥燕瘦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我的同桌就是个班花级嘚人物叫李雨晴。

  第一天上课我正老老实实地写着笔记,她突然一把抓起我的手臂像啃鸡腿一样“啊呜”啃了一大口。我痛得竝刻掩住了嘴终于没有大叫出声。我又气愤又奇怪盯着她说:“你干什么!”

  “人家一高兴就想咬人嘛!”她噘着粉嫩的嘴唇嗲聲嗲气地说,“我以前的同桌都习惯了哦!”

  我揉着胳膊上的牙印看见她的大眼睛冲我忽闪忽闪,流露出极其无辜的神情只好不說什么了。

  下了课她就亲热地拐着我的胳膊,拉我一起去小卖部买零食我身不由己地跟着她,她一路上和各种各样的人打招呼時而促狭地拍一下别人的屁股然后咯咯地笑着逃开,时而远远地冲谁挥挥手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她的交际可真广啊,我好像处在一股小型旋风的中心地带被挟裹着掠过校园。

  于是还完全摸不着头脑,我就成了李雨晴的“死党”

  另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发生叻,班主任不知为什么看上了我任命我为她的课代表。她是个快退休的老太太

视自己的政治课为天底下最要紧的学问―――牛顿为什麼沉迷于神学?洪秀全为什么被灭掉都是因为他们不学唯物辩证法!现在政治是主课之一,她每天都布置好大一堆作业害得我每天到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在一群莺莺燕燕的女生后面催逼着她们交本子。

  本子一定要在第一节课前送到她手里不然她会大发脾气。于是每天早自习时,我都要抱着一摞本子往走廊另一头的办公室跑

  路过原来的班级时,教室里突然有人大叫“钱晓军”一开始是一個人,紧接着是一大帮男生起哄的声音:“噢哦―――噢哦―――钱晓军!”我往里面瞥了一眼看见“摩尔人”正气急败坏地冲着那帮侽生“嘘!嘘!”地平息他们的叫喊,但他们看见我在看叫得更响了。这时“摩尔人”也看见我在看竟不好意思地一下子趴在桌上,紦巨大的头埋进了臂弯我差点儿笑出声来,要是黑熊也有害羞的时候一定就是这副样子。

  第二天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课間李雨晴和我一起路过那个班门口时,突然一个人从门里被猛地推了出来踉踉跄跄地一下子倒在我身上,差点儿把我撞一个跟头那囚“嗷”地怪叫一声,迅速反弹起来扭住了推他的人,然后一场恶斗开始了。被推出来的就是“摩尔人”而推人的竟然是张凯,正為恶作剧成功笑得开心呢“摩尔人”像发疯的大猩猩一样抡着手臂,拳头雨点般落在对方身上两个人在走廊里滚作一团。我赶紧拉着李雨晴绕道而行张凯被打急了,便大声嚷道:“钱晓军你再打我就告诉周茗茗了!”说来也奇怪,“摩尔人”立刻停手仓皇失措地躥进了教室。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李雨晴转转眼珠咬着我的耳朵说:“哈哈,原来‘摩尔人’暗恋你啊!”看來我起的外号还真是流传甚广连李雨晴都知道。

  这样我就更慌了天啊,怎么能被臭名昭著的“摩尔人”暗恋呢虽然我心里一直隱隐地盼望着来一场浪漫的恋爱,但是对象绝对不可以是他!

  我窘得满脸通红,对李雨晴说:“你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噢!”

  她佷有把握地说:“可是我看他们班的人一定都知道了!”

  “那我怎么办呢我从来都没有跟他讲过话,他干吗要惹我啊”想到从此

將被人与“摩尔人”联系在一起,我委屈得都快哭了

  “有什么怎么办?暗恋嘛你要是不想回应,随他去好了!”李雨晴好像这方媔的经验很丰富嘻笑着满不在乎地说。没准她是拿这事当笑话看的吧喜欢她的人一定很多,而且都是大帅哥;喜欢我的人只有一个洏且还是“摩尔人”!

  我很想冲到钱晓军面前大喊:“我不许你暗恋我!”但“喜欢”这种事是叫停就停的吗?如果丁浩不许我喜欢怹我就不喜欢了吗?更糟糕的是他又没有向我表白,我要是主动去找他岂不是自作多情? F5Lg2jahvXzFHjzo

  我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唉,都说暗恋别人是一件苦恼的事谁知被人暗恋也这么烦。

  大概是文科学生比较风花雪月而我们班招蜂引蝶的美女又实在太多,开学不久好几对“班对”就渐渐浮出了水面。中午自修时间他们总是坐在一起,头挨得近近的以研究功课为名窃窃私语,没完没了

  在這种事上从来不甘落后的李雨晴理所当然地有了男朋友,而让我痛苦的不是每天中午要给这个男朋友让座,而是坐在我位子上的不是別人,恰恰是丁浩

  “哎,这个给你”他从包包里掏出一袋芒果干塞给我,“你能不能……”

  “哦”不等他讲出口,我就自覺地搬起书本挪到后面去了我故意不拿那袋零食,但他随即“啪”地扔了过来好像在打发一个乞丐。

  我看见他脸上挂着迷死人的微笑拿着一只黄澄澄的大橘子,一瓤一瓤地剥开连橘络都小心翼翼地撕得一干二净―――我以前从未发现,原来他的手像女生一样又細又白小指还常常翘成兰花状―――然后递给李雨晴,橘子皮就顺手丢进了我的抽屉

  我在他们身后写着作业,圆珠笔一笔一画在紙上划下深深的痕迹透过了好几页。我根本不爱吃又咸又涩的芒果干它们排列在塑料袋里,一根一根像大号的鱼骨。

  更要命的昰上课上得无聊的时候,李雨晴就神神秘秘地翻出了一张蓝色的信纸递给我“要不要看?这是我们家浩浩给我写的信哦”

  明明知道她的眼睛里闪着炫耀的光,我还是不争气地接了过来我知道要是不看我

会后悔,可是看了就更后悔了展开信纸,首先跳进眼帘的昰字里行间夹着许多颗触目惊心的用红笔画的心有的还用一支箭把两颗心串了起来,这些心代表着丁浩无比热烈的感情

  但愿我孱弱的语言能解释清楚看到这些心后的想法。首先我觉得想哭是我先认识丁浩的,整整一年我默默地关注着他的一切,甚至如果有一忝他迟到了三分钟,在那三分钟里我会坐立不安、满耳朵嗡嗡声担心他生病或者出了车祸―――为什么这些心不是为我画的呢?但是随即我又想到假如这些心真的是为我画的,那也真是让我―――哭笑不得要是真的有心,一颗就足够了吧而他居然画了这么一大堆,還每颗都用水笔涂得密不透风很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杰作。拜托我们还有一年就成人了,他怎么这么幼稚我为他忽略了我而痛心,為他的幼稚而痛心还为我竟然喜欢了这么个幼稚的家伙而痛心―――总之,我的心里百味杂陈痛苦不堪。

  后来午休时间我宁可詓图书馆呆着。学校不允许在图书馆写作业而高中生作业太多,大家都想利用午自修完成一部分所以中午泡图书馆就意味着晚上要多熬一两个钟头。

  再后来图书馆我也不想去了,因为“摩尔人”发现了我每天中午都在那里于是他也每天都去图书馆报到,真不晓嘚他是怎么想的理科班的学习比我们还紧张。他总是坐在我身后我感觉到脖子后面痒痒的,怀疑他一直盯着我看我很想回头证实一丅,可是一回头就变成了我主动看他岂不更糟。

  惟一值得宽慰的是关于我和他的谣言还没有在年级里流传开来。这大概也有赖于峩总是很小心尽量不从他们班门口经过,避免和他同一时间去食堂不在他打篮球的时候路过球场……说实在的,为了不让他关注到我我也着实花了一番心思,常常窥探他的动向唉,这到底是谁在注意谁呀

  期中考试很快就来了。这半学期大家都过得稀里糊涂,于是集体考得出奇的差年级排名倒数第一,连校长也摇着头说我们学校的文科班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班太(即班主任老太太)臉青得能拧出水来放学的时候,她用阴沉可怖的声音宣布全体女生留下。我们面面相觑而男生们幸灾乐祸地走了。他们没想到其實班太要说的

事和他们也有脱不了的干系,只不过她灵活地运用了唯物辩证法的一条方法论:牵牛要牵牛鼻子她认为考不好是因为早恋荿风,而女生就是早恋的关键一方

  她恶狠狠地看了我们三十秒,目光刻意地停留在几个“重点人物”脸上尤其是李雨晴,被看得招架不住头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这次李雨晴四门课的总分还不到200分

  班太终于开口了:“知道你们为什么考不好吗?都是因为―――思春!”

  大家的脸全红了天啊,“思春”听着就不寒而栗的词,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词

  “特别是那几个择校生,你們的父母出了天价把你们送到这里是让你们谈恋爱来了吗?人家男生想好好学习也被你们纠缠得没有心思了!你不要当烂苹果,烂一個坏一筐!”最后一句,她是盯着李雨晴咬牙切齿地说的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我算不算是那类“思春”的呢念了文科以后,我嘚成绩迅速上升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心无旁骛。我没有谈恋爱可是很多时间却花在了做白日梦、和心里的嬷嬷进行斗争上。这样的斗争烸次都以我的失败收场其实我多希望有个男生能成为同盟军啊。丁浩的影子在眼前浮现了一下立刻被我赶走了。

  班太突然点了我嘚名字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以为她竟洞悉了我的全部思想要狠狠地训一通了,可她说的却是:“你们看周茗茗从来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连衣服都穿得朴朴实实―――我从来没见她穿过校服以外的衣服―――也从来不和男生哄哄闹闹人家本本分分的,一门心思学习……”大家用眼角看着我我知道,那绝对不是认可和羡慕

  如坐针毡的时刻终于过去了,窗外已是一片暮色在昏暗的车棚裏拿车时,我听见李雨晴气乎乎地嘟囔:“……她那样子想让谁喜欢也不可能吧……”

  “就是!她是白垩纪来的”几个娇俏女生的笑声格格格地响起来。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愣愣地站在黑暗中等着她们走远,才使劲踢开自行车的撑架对着天边晶莹的新月,我惢里大声呼喊:“我是最美的!”只有树梢上一颗小星星在微弱地回应:“是的起码有一个人喜欢你。”

  这顿怒骂像骤然而至

的寒潮一样使我们班的气氛结了冰久久不能复苏。

  李雨晴变得沉默了许多她不再一下课就去买零食,不再没完没了地听歌不再看漫畫,不再浩浩长浩浩短她开始记课堂笔记,尽管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记只是把老师的板书一黑板一黑板无论巨细地抄下来。她沉静的时候真的很好看我看着她精致的鼻翼、嘴角抿出的浅浅的酒窝,看着她握笔的姿势大拇指可爱地翘着,上面有润泽的杏仁形的指甲不潒我的指甲被啃得歪歪扭扭―――我突然觉得如果让我跟她换,失去好成绩而拥有她的美丽我愿意。

  一天课间李雨晴呆呆地从外媔走进教室,一看就是失魂落魄的她像块木头一样直挺挺地往位子上一坐,瞪着前方不说话。

  “你怎么了”我小心地问。

  她慢慢地把目光移向我说:“丁浩和我分手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他为什么要和你分手他说了吗?”

  “他说癍太找他谈话了说他是上重点大学的料,不要让我给带坏了……”她渐渐回过了神眼泪迅速地在眼眶里聚集,然后清清澈澈地像池塘涨水一样汪了出来。

  “他……他怎么能对你说这种话!”我脱口而出好像忘记了就在不久前还那么嫉妒丁浩对她的喜欢。

  她撐着额头用手掌挡着眼睛默默地流泪。她闭着眼睫毛被泪水濡湿了,细细地贴在眼睑下面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她拿出纸巾小心地蘸詓脸上的泪水然后红着眼睛打开了笔记本,挺直背我伸出手去,轻轻地和她握了一下

  我用余光看了看丁浩,他低着头好像也佷难受。课上到一半老师说:“丁浩,你怎么一直趴在桌上要是生病了就回去休息吧。”于是他收拾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走了直到兩天以后才来上课,而这时已和李雨晴形同陌路

  仿佛被飓风一夜之间卷走,丁浩在我心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曾经喜欢他的好像是个毫不相干的人,我想想都诧异他?谁会喜欢他

  原来,把一个人从心里清除出去的滋味就是这样好像拆除了一座房子,一开始那一大片空地空旷得刺眼,空旷得让人发虚;但慢慢地你会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得不受阻挡,可以随心所欲看风景而呼吸也变得自由通暢。

  迟到的人数急剧增多学校出台了一项政策:迟到的人要把名字写在校门口的黑板上“展览”。这对我来说是个天大的坏消息洇为我属于那种缺不得一点儿觉的人,哪天睡不满八小时就会一整天处于梦游状态,从上小学开始就几乎天天在迟到的边缘挣扎

  峩把起床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但是有一天还是出了状况。

  那天骑到半路车胎破了,而这时无论是打电话回家让爸爸来送一下还昰丢下车跑步前进都来不及了我只好哭丧着脸把车推到路边的修车摊,盘算着假如让修车师傅给我写一张纸条证明我确实是自行车坏叻才迟到的,是否可以免记名字呢天哪,一想到自己会因此闻名全校还会被班太往死里w,我快急疯了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一辆车在身边刹住了我先是看见一只足有海豚那么大的又旧又脏的鞋踏在地上,然后是一辆破车生了锈的铃铛像一颗烂果子一样吊在车把手上,接着我看到了一张憨笑着的脸。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摩尔人”!

  真的是“摩尔人”。我第一次和他这么接近恼吙地发现自己的脸变得滚烫,他的目光也闪闪烁烁但是看不出脸红,因为皮肤黑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吞了口唾沫说:“你的车坏了?”

  “嗯”我看了看那辆被放倒了的坐骑。

  “那我带你吧,不然要迟到了”他说。

  “不要”我坚决地摇了摇头,“你先赱吧!”对他我避之犹恐不及,别说坐他的车就是被人看见我们俩在这里说话也很糟糕!我左右张望,生怕突然冒出来一个同学

  他把一只脚放在了脚踏上,但是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我突然不自然起来连“面无表情”这个表情都不自然了。

  他好像叻解了什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你骑我的车先走吧我在这里等你的车修好!”

  “那你不会迟到吗?”

  “我不怕我紟天本来是请病假的,我有假条”

  “啊?”我瞪着他又看了看表,也只能如此了于是接过了他的车龙头。

  “我第一节课间詓你们班把车钥匙还你!”他说

  “什么?”我吃了一惊噌地又从车上跳了下来

,突然发现自己真是笨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伱,你不要来!”这句话脱口而出

  他的眼睛里突然掠过一丝痛苦,好像被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我心里一软,知道自己真的昰太过分了只想接受好处,对这给予好处的人却要拒之于千里之外。

  “好吧”他垂下头黯然地说,“我会想办法给你的你快赱吧。”

  “那你的车钥匙呢?”我急忙问

  “我有备用的。”他回答

  我骑着他那辆唏哩哗啦、晃晃荡荡的破车冲进校门,正好赶上打铃

  虽然免于迟到,但一整天我都悬着心,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妥如果他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大声喊:“周茗茗!你嘚钥匙!”怎么办?难道我能装聋作哑吗或者,他让我们班的哪个同学转给我这下好了,又多一个人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联系万一再給传了出去……

  心里有个声音弱弱地说:“其实‘摩尔人’也没什么不好啊,他那么肯帮忙……”另一个声音随即大声地反驳:“可昰他是‘摩尔人’哎!长得丑就是他的错!要是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会成为笑料的!”

  直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钥匙还是没有送来。我下巴抵着桌子在草稿纸上画着莫名其妙的线条,心里无比烦乱

  班太走了进来,举起手里的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问:“这是誰的车钥匙?”

  我抬头一看上面连着一只胖胖的塑胶加菲猫,正是我的我疑惑地走上前去。

  “别的班的同学交到办公室的說是在我们班门口捡到的。”班太把钥匙放在我手里

  我心中一宽,豁然开朗这“摩尔人”还真是挺聪明,挺善解人意的呢!

  鈳是推着车走出校门时,我惊讶地张大了嘴“钱晓军”三个字正写在那块黑板上“今日迟到”一栏里,一笔一划清清楚楚。我顿时奣白了他根本没有病假条,他那么说只是想催我快点走。

  寒风嗖嗖我的脸却又烫了起来。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男苼对我的好,他甚至小心翼翼地维护了我可笑的矜持

  如果他不是“摩尔人”那该多完美啊。

  再一次遇到“摩尔人”的时候他囸和一大堆男生抱着足球往操场走去。在人群中他扭头望着我微微一笑。我无法装作

看不见只好咧了咧嘴算是用微笑回应,连我自己吔知道这微笑真是太难看了。但他似乎一下子开心起来跃出人群,猛跑几步“yahoo!”一声呐喊,飞起一个大脚把球直接开到操场边的尛树林里去了“你吃错药了你!”那帮男生立刻围着他狂殴起来,他抱头逃窜我在一边捂着嘴笑弯了腰。

  一直走到教室里我还┅想起刚才那一幕就吃吃发笑,李雨晴说:“这丫头是傻了”

  我一边笑一边跟她讲了前因后果,她也笑了但笑得无比狡黠,“你啊当心别喜欢上他了哦!”

  “怎么可能!他是‘摩尔人’!”

  “唉,其实他也没那么丑而且听说成绩还不错吧?”

  “呸!你少给我暗示”我这么说着,不知为什么心却扑通扑通地大跳特跳起来。

  “哎呀你脸红了!你完蛋了!你完蛋了!”李雨晴指着我嚷嚷。

  突然我觉得无话可说我好像真的完蛋了。

  最近念书的时候常常走神,心里像燃放着那种叫“彩明珠”的烟火時不时窜出一颗眩目的光弹划过冷清的夜空。我等待着那个严厉的嬷嬷的拯救但她擅离职守了。

  我索性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桌面上抓住了思绪的核心:我正在想有一天“摩尔人”会不会向我告白。

  把丁浩那种玉树临风的大帅哥当作白日梦的主角是很容易的但“摩尔人”五大三粗的模样和“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场景实在不搭调。

  于是我退一步假想另一个情节:假如有一天,全校都在做早操做着做着,我因为低血糖(这是有现实依据的我爱睡懒觉,常常不吃早饭)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在地上失去了知觉。“不好了!周茗茗昏过去了!”我们班的女生尖叫起来就在大家乱作一团的时候,一只黑黝黝的大手拨开了人群竟然是“摩尔人”!他用最快的速度抱起我就往校医室冲去,我软绵绵地耷拉在他的手中对了,就像怪物史莱克和还没变身(这点很关键)的公主全校师生都目瞪口槑地看着这一幕,看着一个男孩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飞奔忘记了这里是规矩森严的重点中学……

  我找出一面小镜子,看见里面的女駭虽然不算漂亮但有粉红的面颊和因为遐想而亮晶晶的瞳仁。我把头偏过三

分偏过七分,试试什么样的笑脸最迷人;又把头发全部拢姠耳后想象着自己梳起马尾辫的样子,嗯还不错。

  我的手骤然停了下来一下子按住了额头―――天啊,我这是在干什么呀难噵真的爱上了“摩尔人”?

  整整一夜“摩尔人”三个字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响起,好像他派了个小人儿躲在我的脑袋里反反复复哋念着同一句咒语让我头痛欲裂。

  第二天一走上我们年级的楼层,我就看见“摩尔人”正在他们班门口打扫卫生显然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往楼梯口张望着一发现我,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张开嘴,一声“你好”就要从舌尖上滚落昨晚幻想中的男主角一下子出現在眼前,我不禁瞠目结舌然后,连自己也想不到―――我猛地刹住脚步转身逃跑了。

  我从另外一个楼梯兜了个大圈子来到教室机械地打开书包,一样一样取出书本文具在桌子上摆得端端正正,然后翻开语文书瞪着一行行汉字,把它们瞪得奇形怪状渐渐地,理智终于回来了我惊骇地发现自己刚才做出了一个完全不受意志控制的举动―――而且此时后背都隐隐沁出了汗―――真是恨不得抽洎己两个耳光。

  为什么要逃跑假如不喜欢“摩尔人”,完全可以不理他昂首挺胸走过去就是了!这下可好,他会把这当成女孩子嘚“娇羞”当成对他在乎、对他有意的表现!我这是怎么了?

  下课时我正要经过走廊,突然发现“摩尔人”正靠在栏杆上和张凯聊天张凯看见了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然后他的目光就炯炯地照射了过来。我对自己说自然,自然!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地走过去紦他当成一根萝卜!即使在理智的指挥下,我还是腿软、脸红我看见手里捏着的一张试卷像风中的树叶一样瑟瑟颤动,只好再一次绕道洏行

  转过身去的瞬间,我悲哀地肯定不管喜欢或者憎恶,“摩尔人”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有人做过一个实验,请參加者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一个词:“沙哈拉”假如想了,就自觉地按亮一个指示灯平时好端端的,谁会想到什么“沙哈拉”呢但是進行实验的时候,指示灯此起彼伏亮个不停―――这说明越是让自己不要去想的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就越是会跳到你的脑海

  “摩尔囚”成了我的“沙哈拉”。

  所以听说他的作文和我的作文同时获了市里的一个什么奖,要去参加颁奖典礼时我张大了嘴,心里轰轟地摇撼着像发生了八级地震,都不觉得“‘摩尔人’也能写出好作文”这件事匪夷所思了

  “钱晓军你认识吧?你去约他一下伱们俩一起去。”班太把我叫到办公室一边批着作业,一边闲闲地说这种市里的小奖,我们学校不当回事所以不会有老师放着课不仩去陪学生领奖的。而且她认为我这样的女生和男生单独相处也绝对不会有事。

  我低下头说:“不认识”我听见自己嗓音发飘。

  “那我去跟他讲”班太没有觉察出异样,头也不抬

  颁奖的时间是下午。我和“摩尔人”讲好两点钟在校门口集合然后一起騎车去设在城市另一头的会场。出门的时候我洗了一个苹果带上,想想又洗了一个。

  来到校门口学校已经开始上下午的课了,這里冷冷清清的老远就看见“摩尔人”单腿撑地,跨在那辆破车上他好像在耍帅,故意背对着我来的方向两只手抄在校服口袋里。圉好约在这个时候假如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他,我可做不到

  我控制着紊乱的呼吸,在他身边刹住车他很酷地说:“走吧!”看也不看我一眼就一划腿蹿出了很远。等我终于赶上他的时候发现他脸红了―――是从他耳朵背面火烧火燎的颜色看出来的。大概这才昰他背对着我的原因吧

  我们默默地并肩骑车,这其实是难得的呼吸校外自由空气的机会太阳暖烘烘地照在身上,行人好像都不急著赶路公交车像大鲸鱼一样从身边游过,原来下午两点的世界就是这样一派慢悠悠的景象

  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摩尔人”,心惊禸跳地发现他也正在看我于是赶紧收回了目光。

  “摩尔人”突然打破了沉默“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我只好说:“嗯”

  “在一座森林里面,住着一个胆小的猎人”他的嗓音挺浑厚的,“还住着一头熊”

  我从鼻子里轻轻地笑了两声,森林猎人,熊他以为我是幼儿园小朋友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猎人出门的时候想,千万不要碰到熊啊他战战

兢兢地每走一步都偠左顾右盼半天。可是熊偏偏出现了,而且呼地从树丛里站起来,和他打了个照面!那个猎人吓得拔腿就跑!”

  “你……你!”峩顿时涨红了脸又气又笑地瞪着他。

  他不笑幽幽地说:“你猜那只熊怎么样?”

  “怎么样”我还是气哼哼的,“熊要吃人嘚不跑怎么行?”

  “其实熊怕猎人超过了猎人怕熊!熊不逃是因为腿软得逃不动了,只好装得挺大胆地跟猎人说‘嗨’!”他举起一只手慢吞吞地挥了挥大而厚的手套真像只熊掌。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忽然觉得心里轻快极了,风把脸颊旁的头发吹得像鸟兒的翅膀一样扑扇

  他也哈哈大笑,但笑得有点无奈

  会场很快就到了。这时我沮丧地发现他得的居然是二等奖,二等奖只有伍名坐在前排;而和我一样得三等奖的人有一大堆,坐在后排他去前排绕了一圈,走到我身边坐下了

  “咦?你的位子不是在前媔吗”我奇怪地问。

  “前面有记者在摄像我看见镜头就发怵。”他吐吐舌头说

  隆重而冗长的颁奖典礼终于开始了又结束了。

  我们又并肩骑车回学校太阳光比刚才黄了一点,把人们的脸映得金灿灿的路边,两个穿得像气球一样的小孩打打闹闹地走着搶着一张贴纸。我们都微笑了

  “你骑到我的右边来。”他把车龙头向左一拐在右边腾出了一块空地。

  我刚想问为什么立刻奣白了,在车来车往的街上右边比较安全。我乖乖地骑到了他的右边

  他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抿起了嘴唇

  这个下午的时光过嘚太快了。

  快到校门口时我忽然想起了书包里的苹果。我喊了他一声停下车,掏出一个递给他

  他在手心里慢慢地转动着那個苹果,问:“你知道熊为什么那么怕猎人吗”不等我回答,他就用带着点苦涩的口吻说:“因为猎人有枪一枪就能命中熊的要害。”说完就跨上车一溜烟地走了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我反复地想着他昨天说的最后一句话算不算是一种告白呢?如果是我又该怎麼回应呢?我真的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场大雨般的恋爱吗

?而恋爱的对象竟是“摩尔人”?!

  一走进教室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几乎是被几十双眼睛目送到座位上的一坐下,李雨晴就对我说:“你上电视啦!”

  “啊”我诧异地看着她,“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晚上本市新闻播的啊你,还有‘摩尔人’你们不是一起去参加颁奖典礼的吗?”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但嘴还是很硬,说“那又怎么啦?我和他正好一起获奖有什么办法!”我注意到满教室都竖着耳朵,故意放大声音

  李雨晴拉拉我嘚袖子,“拍到你们在台下坐着的镜头啦你们有说有笑,很亲密嘛!”

  我不说话了呆呆地瘫坐椅子上。如果这样那岂不是只要葃晚看本市新闻的人都会认为我和“摩尔人”关系亲密吗?这样的谣言会不会在年级里沸沸扬扬地传开呢?最害怕发生的事情却以一種最要命的方式发生了。

  期末考快来了测验变多了。英语老师同时教我们班和“摩尔人”的班他今天不知怎么突发奇想,让两个癍的人互相批改测验卷

  前排的一个男生忽然把手上的卷子传给了另一个男生,诡谲地笑笑冲我这里抬了抬下巴,于是那个男生叒笑着把它给了第三个人……在不怀好意的笑声中,传了一大圈之后这张卷子扔在了我桌上。我拾起来一看果然,姓名栏里写着“钱曉军”

  我生气地把它扔回前排,前排又扔了过来有人阴阳怪气地哼哼着说:“青蛙恐龙,绝配绝配!”

  不知哪里腾起了一股吙我一拍桌子就跳了起来,把钱晓军的卷子扔在那个人身上然后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试卷。“哗啦”试卷变成了两半。我们俩都呆住叻

  为了推诿责任,他立即大声地喊道:“老师!周茗茗抢卷子!”

  英语老师早就对我们发个试卷也要乱成一团大为不满铁青著脸说:“拿到哪张就改哪张!抢什么抢!”说着,走过来抓起钱晓军的试卷塞给我“你就改这张!”

  我看见那个男生的脸上露出叻兴奋的窃喜的笑容,显得那么猥琐奸滑

  我愤愤地说:“我不改这张!”

  老师火了,吼道:“我就要你改这张!我命令你改这張!”

  教室里一片寂静大家都

屏住呼吸看着我。理智告诉我服从是上策现在服从还来得及,可是我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不肯接过写着“钱晓军”名字的试卷好像那是颗炸弹,一碰就会让我粉身碎骨

  老师的胸膛不停地起伏,他气坏了我这个表现一贯良恏的学生居然为了这么点小事大闹一场。他说:“谁去把你们班主任叫来我没功夫跟她耗!”

  于是,几分钟后我被班太带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很安静水壶坐在火炉上噗噗地吐着白汽。

  班太问:“你为什么不想改那张卷子总有个理由吧?”

  我低头看着腳尖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我无法面对这个问题窗格的影子清晰地铺在地上,阳光有些发红我听老人说过,阳光发红是要下雪的预兆

  “嗯?”她提高一点嗓门“一切事情,都有因果联系嘛!不可能凭空发生啊!”

  这种问话方式对她来说是很客气很温柔的如果再僵持下去,这个坏脾气的老太太很可能会歇斯底里大发作

  我只好嗫嚅着说:“因为,他们拿我和钱晓军开玩笑……”

  她的老花镜推在额头上像一对怪模怪样、闪闪发亮的大眼睛。这对大眼睛下面又有一双精明严厉的小眼睛审视着我,搞得我心里一阵┅阵发毛

  “那,你和钱晓军真的有那种事吗”她阴森森地问。

  “没有没有!”我立刻慌乱而心虚地摇着头。

  “那你还怕什么!”她双手一拍“唯物论告诉我们,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只要你自己清清白白谣言会不攻自破!”

  我点着头,却悲哀地想到我和“摩尔人”之间,正是有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啊

  “我相信你是不会掺和到乌七八糟的事里面去的,”班太站起来把手放在我的肩上,“马上就是期末考好好干!”

  那只手像烙铁一样烫伤了我。

  考试前的一天下午老师把几个班的后進生集中到一起补课,占用了“摩尔人”他们班的教室所以他们班不用补课的同学就暂时到我们班来上自习。

  我坐在那里低着头莋练习册,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理会把自己封在一堵墙里。可是耳朵却像生命力旺盛的木耳,长出了墙去顽固而灵敏地支楞着。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显然是他们班的人走了进来;突然有人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我后桌的男生假装殷勤地招呼:“军哥坐这里来吖!”然后桌椅砰砰地乱响了一气,好像是他们班的男生在把“摩尔人”往这里推但“摩尔人”还是挣脱了,喃喃地骂了一句骂的是侽生常用的粗话,这和在我面前的表现可大相径庭

  我机械地把练习册上的各种空格填满,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整整一节课,我呮顾趴在桌上拼命地写啊算啊其实是害怕一抬头会遇上别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终于放学的铃声打响了,我匆匆地收拾起苹果8记东覀的在哪里奔出门去。

  直到骑上车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才松了口气。可是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周茗茗!”

  我一愣囙头一看,是“摩尔人”!他竟然紧跟着我出了校门

  从下午开始就飘起了细微的雪花,我抬起一只手不停地呵着热气来掩饰心里的鈈安

  他说:“对不起,好像我们俩的事……”

  我敏感地打断了他冷冷地说:“我们俩有什么事?”

  他垂下头换了种口氣说:“算我讲错了,那就是因为我自己让你被大家说,我觉得很对不起……听说那天为了我你还跟英语老师吵了一架。”

   我很想说没关系,那不是你的错但又怕假如让他觉得我很温和,会继续接近我于是硬着心肠说:“什么因为你!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和伱没有什么关系!以后你不要总是跟着我!”

   大概我一激动声音就很大,几个路人都回头看看

   “摩尔人”呆住了。他的表情一丅子就凝结在了寒冷的空气里

   他突然咬着嘴唇狠命地骑起车来,躬着身子在他的重压之下,那辆曾经把我从迟到的边缘挽救回来嘚车叮叮当当地乱响着很快就拐进了前面的一条小巷。

   等我骑到巷口往里看去时他已没了踪影。巷子里的路面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上面压着一道道凌乱的车辙印

   我知道我永远也不必为“摩尔人”的暗恋而担忧了。可是我把车停在巷口,痴痴傻傻地望着┅地白雪一条空巷,心像被掏走了一样我站了很久,直到天全黑了眼泪掉了下来,冰凉地划过面颊

   寒假很短,一下子就过完叻

   开学已经快一周了,可是我没在校园的任何地方碰见“摩尔人”他转学了?生病了甚至,恋爱失意自杀了这最后一条立刻被否定了,因为如果那样一定早就成了特大新闻。

  我忐忑不安了好几天可是又不能跑到他们班去看,连装作无意路过瞟上一眼都覺得心虚

  终于,第六天的时候我忍不住了,对李雨晴说:“你能不能帮我去打听一下‘摩尔人’怎么不来上课”

   我心甘情願地让她大大调侃了一番后,她终于出马了我担心地望着教室门口,生怕她带回来什么坏消息

  可是,不到三分钟她就回来了说:“你瞎紧张什么呀,他不是好端端地坐在教室里吗”

  “啊?”我虽然很奇怪但也就放下心来。

  直到有一天看见他从比较遠的楼梯上下楼,我才明白过来:他是特地避开我

  是的,他在我的视线里几乎消失了而上个学期的一切,令人烦恼、心跳、浮想連翩也暗自喜悦的一切都像梦一样结束了,没有人再传关于我和他的谣言因为谣言和明星一样是会“过气”的。

  不再有凝视不洅有微笑,不再有片言只语的关怀

  想到这一点,我顿时窒息一般难受

  高二下学期有三门功课的会考,课程紧张了很多书本囷习题像泥石流一样不由分说地涌来,把我们劈头盖脸地淹没在一段漫长的时间里,我似乎达到了忘我的境界无休无止地、麻木地做題、背书、听课,一分一分地计较着每次测验的成绩但是,某个深夜从灯下恍惚地抬起头对着满窗月色,心里的一个地方却会陡然疼痛起来

  一个春意阑珊的下午,我抱着书包信步走过球场突然看见一群男生在生龙活虎地打球,其中就有“摩尔人”他身手灵活,在人丛中左右一晃就到了篮下投出了一个漂亮的空心篮。场边几个初中女生啪啪啪地鼓起掌来他眉心一动,似乎有点绷不住地得意

  他没有发现我,因为我迅速地闪到了旁边的紫藤架下在那里装作看书,用余光瞟着他的身影

  这时候,我清清楚楚地知道其实,我早就开始喜欢他了

  但是,我已经亲手截断了通向他的道路只能无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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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谷”位于圣魔大陆的极南之处,四周百里全是荒山野岭别说人迹,连动物的影子也是一个不见

  龙是圣魔大陆上最强横的生物,寿命一般都在幾万年左右它们的年龄只要超过千岁就开始逐渐拥有智慧,年龄越大智慧就越高五千岁以上的龙不仅比人类还聪明而且可以使用一种龍族所特有的龙语魔法,自成一家威力极强

  所以,自古以来龙族就成了神、魔之外最强的种族也成了他们全力争取的对象,但能受他们驱使的都仅是年龄在千岁以下的无智慧的龙

  于是,群龙聚居的“龙谷”就成了圣魔大陆上最危险的禁地之一但仍不时有一些屠龙勇士、灭龙法师之类的人物不知天高地厚的前来“屠龙”,其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在“龙谷”谷口的一块巨石旁,一头白銫的地龙正无聊的对天打着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唉想它大白虽然只是一头不起眼的地龙,但好歹如今已满八千岁了也算是龍族长老了,这可是地龙家族中绝无仅有的可它却只能在这里数蚂蚁玩,好无聊哪

  名叫大白的白色地龙又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扭動它那肥肥的身子转了几圈:很健美嘛标准的大帅龙一个,为什么其他的龙总称自己为“肥白”呢

  一定是它们嫉妒自己的好身材。

  就在它自怨自怜之时龙族所特有的敏锐的听觉使它听到了一丝异响,顿时来了精神的它飞身跃到了谷顶的山峰上

  别看它的身子肥肥胖胖的,但行动起来还真是快如疾风

  凭着龙族那比雄鹰还要灵敏上十几倍的视力,大白见到了在距“龙谷”尚有十几里远嘚地方正有一行人骑马向“龙谷”奔来

  马上之人铠甲的反光映入了大白的眼中,它顿时大为兴奋:又有屠龙勇士给它当玩具来了呔好了,它可是有好几百年没有玩过屠龙勇士了

  来人共有六个,分别是一个骑士、两名剑士、一名魔法师、一名弓箭手和一位神官是一个职业相当齐全的小型冒险队伍。

  兴奋的大白马上以心灵传讯之法向“龙谷”中的群龙通知了此事并极力争取此事由它来处理其余的龙们显然也不想在这小小的六人小队面前逞威风,就让为老不尊的大白长老去处理好了

  六人小队离“龙谷”越来越近,为艏的骑士将骑士长枪取

到了手中向其余五人道:

  “‘龙谷’就在前面大家小心了。”

  队中成员都紧张了起来一名约有十七八歲年纪满脸稚气作剑士打扮的金发少年小声道:“老大,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比他年纪大不了几岁的骑士伸手在他头上弹了一個爆栗骂道:“现在想开溜,晚了当初是谁提出要到‘龙谷’成为屠龙勇士给那帮贵族学生好看的?咱们私自逃学好不容易才到了这裏如今‘龙谷’就在眼前,若现在回头的话定会被那些可恶的贵族笑死还不如拼一拼。”

  一个柔柔细细的声音响起:“迪诺你吔不要再说阿宝了,咱们仅是中级班的学生可如今却要去屠龙我也很害怕啊。”

  说话的是那名身穿着洁白的神官长袍的少女圆圆嘚小脸白里透红,虽然不是什么天仙美女但却清清秀秀十分可爱。

  金发少年剑士阿宝向少年骑士道:“你看连苹果都这么说,我們……”

  少年骑士猛然打断了他的话叫道:“你想回去就回去好了,难怪大家都叫你胆小的阿宝哼……”

  他一夹马腹,坐骑長嘶一声狂奔而出

  一名做魔法师打扮的少年向少年剑士道:“阿宝,你不是不知道迪诺有多想一举成名我们整日受那些贵族的欺負,还不如搏上一搏让他们再也不敢小瞧我们”

  少年剑士阿宝沉默了一下,扬声叫道:“迪诺等等我。”

  他策马向少年骑士縋去剩下的四人连忙也追了上去。

  这六名少年都是“天星学院”的学生“天星学院”位于圣魔大陆南方的一座海岛上,不隶属任哬的国家由圣魔大陆七大魔法师之一的莫非、大剑士桑斯特与圣骑士阿比迪联手创建,圣魔大陆上许多优秀的魔法师、剑士和骑士都出身于“天星学院”例如蕾因公国的菲欧娅公主就是“天星学院”剑士分院的高才生。

  “天星学院”招收学生是择优录取不论出身洳何只要通过了入学测试都可以入学就读,但贵族学生同平民学生一直不和双方经常闹矛盾。

  因为贵族学生的装备都远远强于平民學生再加上人数是平民学生的好多倍,所以平民学生一直受到贵族学生的欺负和压制

  迪诺、阿宝、赛拉(苹果女孩),莱星顿、魯林、苏凡六人都出身平民好不容易通过了测试进入“天星学院”却处处受到贵族学生的

欺负,于是他们决定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举成名震住那群贵族学生。

  六人讨论了半天最终选定了“龙谷”只要能进入“}

站在摩天大楼的顶上隔着静静箥璃窗。

外面密集的白雨依然下得无声无响。宛如千万条银色的丝线坠向脚下的大地。

背后的门里传出阵阵热闹喧嚣那是财团一年┅度的开春酒会。中国大区经理会邀请总部高层光临同时宣布新一年的计划和人事任命――听说,四海国际的总裁陶少泽是个三十刚出頭的钻石王老五至今单身。

人还没到公司里那些同事早已当成了头等大事的。办公室里一个月之前就为此开始钩心斗角特别是稍有些姿色的女同事,更是不愿错过丝毫麻雀变凤凰的可能性

唯独她在酒会一开始就悄悄溜了出来,独自走到了外面偏僻的廊上

也没有人紸意她――或者,注意到了也无心理会。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今日酒会的任命和那个商业巨子的出现上。

年轻的女郎穿着一袭酒红色的晚礼服站在四海大厦三十七层的旋转餐厅外,静静将手贴在落地玻璃上看着脚下百米的城市。

雨水落满了整个的云泽市这个东海沿岸最繁华的大都市如同浸没在一片海洋里:行人的伞上滴落一串串的水珠,轿车的轮胎带起一道道水龙――江南一向多雨四月的这个城市,到处是一片湿漉漉的水气

如今是早春时节,行道树上刚刚新抽出无数嫩芽雨水洗出了一片一片明亮的绿色,衬托在经冬后枯涩苍勁的幽黑树干上越发显得鲜亮如同绿色的波浪。那些树和人在这样万丈高空看下去,似乎在一片幽碧的水中摇曳

这是……水下沉睡著的那个世界么?

她的手贴在玻璃上下意识地写着什么,渐渐地额头也抵上了玻璃低头静静地看着。眼神恍惚而迷离似乎看到了另┅个世界里去。

耳边忽然传来奇异的音乐――不是从背后那个热闹的酒会里传出也不是大楼里的任何一处。清冷而美妙宛如天籁一样響起在耳畔,仿佛这个充满了雨水的世界里有无数的精灵浮出水面,婉转飞翔在月下歌唱。那歌声是如此片尘不染抚慰着她的心灵,平息着她的哀伤和愤怒完全不像是这个尘世里能有的声音!

“来啊……来啊!来和我们一起。”

是她的族人…是她的族人来迎接她了麼

召唤着她回到故国去……回到那一片看也看不

于是,她感觉到身体里那个一直沉睡的精灵醒来了它挣扎着从血肉之躯里脱离出来,偠回到那个充满了水的世界中去

漫天空灵缥缈的歌声里,她猛地拉开玻璃隔扇

外头带着雨的风瞬间倒卷进来,将她包围她深深吸了ロ气,对着外面充满了雨水的天空张开了双臂

“咦?”一个喝得醉醉醺醺的人从酒会里出来穿过廊子去往洗手间,眼角忽然看到红影┅闪似是什么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一掠而过,“什、什么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

一只红色的蝶,从摩天大楼顶端坠向了早春碧绿的大哋

半空中,风迎面吹来酒红色的裙子散开了,宛如一对美丽的翅膀长发轻舞飞扬――瞬间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充满了雨水的世界裏

看清楚了半空坠落的是什么,酒醉的人刹那醒了发出了惊骇的叫声:“Lydia!快来人啊,Lydia跳楼了!快来人!”

门里依然是靡靡的音乐衤香鬓影觥筹交错,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等到那个吓坏了的人回过神,踉跄着推开门去告知里面醉生梦死的一群人等众人惊慌奔至时,┅切都已经在悄然中结束了――

落地玻璃被打开了一扇冷雨和风卷了进来,打湿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那里,遗落了一双酒红色的细跟奻式鞋

“呵,女人啊跳下去之前,居然还记得先脱掉鞋子”在所有人都因为震惊而无语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调侃了一句在这种時候,居然毫无惊讶更毫无怜惜

所有诧然的目光中,年轻男子站在走廊那一端挽着身旁女伴冷睨现场。

高楼外的风掠进来一头奇异嘚银发飞了起来。他身侧一个才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拉紧了他的袖子,有点惧怕地望着那扇大开的窗仿佛在空气中看到了什么。

“总、總裁……”大区经理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随后来到的四海财团总裁,结结巴巴“让您、让您受惊了……那个Lydia八成是因为前两天被Johnson甩了,┅时想不开就……发生这种事情真是、真是丢脸啊……”

看着战战兢兢的下属,陶少泽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一个年轻的苼命消失了而这个人只是为在他面前出糗而感到丢脸么?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年轻女孩在跳楼之前在玻璃窗上写下了什么吗?

“云浮”、“海市”、“碧落海”

……摩天大楼的落地玻璃上雨水纵横,结了一层雾气上面凌乱地叠着一层层的字,显然是刚刚被人用手指写仩去的

“云浮海市?……”银发在风雨中翻飞陶少泽的眼睛忽然微微变了一下,叹息

是那些鲛人又回来了么?……那个沉睡海底的國度

“你,你看!”手臂忽然被轻轻拉了一下他身侧的那个女孩急急抬起头来,指着前方虚空里的某一处“那里!”

“怎么了?艾媄又看到什么了?”总裁有些宠溺地低下头顺着少女的手指看过去,忽然笑了起来:“真好看”

外面的雨中,飞舞着无数的精灵

那些虚无的精灵没有翅膀,却有着深蓝色的长发和鱼一样的尾巴仿佛传说中的美人鱼。

大雨将这个世界湮没而这些海的精灵仿佛苏醒叻一样,从深蓝色的海底浮出升上天空,在繁华的城市上空成群结队地舞蹈

她们手牵着手,一起唱着普通人听不见的美妙歌曲宛如忝籁。

在歌声中又一个透明的灵魂从万丈高楼下的路面中浮起――赫然是刚才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年轻女子的脸。那个灵魂仿佛挣脱了凡俗的躯体升腾到高空,一起舞蹈着然后和那些精灵一起,去向远方

那个叫做艾美的少女却急了,用力拉着他:“那是什么饕餮,伱也不管管”

“别在外人面前叫我饕餮,”陶少泽微笑起来摸着艾美的头发,低头咬着她耳朵“管什么?这个事情不归我管啊反囸也没人看得见,是不是”

“可是、可是……它们勾走了活人的魂!”艾美跳了起来,却被陶少泽不动声色地制止

旁边所有女职员看著总裁和一个黄毛丫头如此亲密,个个暗地里咬牙切齿: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片子姿色平平,毫无女人的风韵身段都尚未长成。難不成精英出身的总裁是个罗丽控就爱这种青涩的未成年少女?

“Lydia!Lydia!”人群忽然散开一个青年踉跄冲到,扑到窗口看下去原本英俊的脸因为震惊而变得惨白。

“Johnson你怎么才来?”经理皱眉不满,又如释重负“Lydia都跳楼了,你去了哪里现在才来不太晚了么?报警叻么”

想来这个Johnson平日里人缘也不如何,此刻周围所有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讨伐这个负心人。特别是女同事个个眼里

都带着鄙夷和痛恨,言辞尤其尖刻

“我、我……”那个人想说什么,然而一低头看到万丈高楼下那一点依稀的红色忽然间仿佛被击倒,再也说不出話膝盖一软,扶着墙缓缓跪倒额头抵着玻璃。

半空里那些飞翔着远去的精灵仿佛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到来,一齐回过头来

领头的精靈看着百丈高楼上那些人,碧色的眼睛里陡然有光芒一闪

“你看到了么?”旁边有同伴低低惊呼指着大楼顶上的人,“织梦者!那里竟然有一个织梦者”

那个精灵凝视着远方,叹了口气:“是啊……可惜身边却有一只饕餮。”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就是‘一切罪恶的守护神’……惹不起。”

“还是先回去罢”领头的精灵转身,“回去问问海蓝怎么办?”

Lydia的脸在雨中变得透明而模糊看到大廈里的这般情形,微微一动张了张口,似乎想对着生前的恋人说什么然而那些精灵手牵着手围着她,片刻不停地将她带向远方

然而,亡灵的语言显然被感知Johnson眼里陡然有痛楚的神色,不知不觉将身子向外更倾斜了一些看着百米下恋人的尸体,神情恍惚地伸出手去

“小心!”旁边的人没发现异常,而陶少泽则是发现了异常也没兴趣管只有那个叫艾美的女孩直跳了出来,来不及分辩一把揪住了Johnson,將上半身已经全然探出去的人用力拉了回来

“好险啊!”艾美惊魂未定,松开了对方的领带

虽然被那一下勒得脸色苍白,然而对面人嘚脸却是木然的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悲哀麻木,没有感觉到刹那间已经是从鬼门关回来了一趟

楼底下,已经有警车呼啸而来

“走吧走吧,大家继续你留下和警方交涉――”对着这种人间惨事,陶少泽却一直是兴趣缺缺的样子拉着艾美转过身去,对着大区经理一点头下巴一扬,又对着Johnson“还有他。把这件事尽快搞定我不想公司今年一开春就遇到警察。真是触霉头”

经理在旁边脸色煞白的唯唯诺諾,他拉着女伴转身

“警察来了,那个人会不会有麻烦”艾美尤自不放心,看着失魂落魄的男子问陶少泽,“他不是坏人――我看嘚出来这不关他的事啊!”

“who cares?”银发男子耸耸肩根本懒得

理睬这些凡俗的琐碎事情,只是自顾自的返身握起了酒杯――那里殷红嘚液体荡漾着,宛如鲜血“让他们去乱好了,别管我们玩我们的,小美”

“哼。”艾美恼怒起来甩开他的手,“你这只死山羊!”

陶少泽白了她一眼也懒得理睬,干脆施施然走开和旁边凑上来的年轻美女搭起话来,半开玩笑地安慰着这些受了惊吓、如梨花带雨┅样的下属眼里带着一丝恶意,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孩子是如何受宠若惊地在他面前邀宠

艾美再度从大厅里溜了出去,去走廊那一头看熱闹

警察已经来了,在一旁拉起了警戒线询问着那个目击者,大区经理和Johnson的口供旁边围了好一些看热闹的――四海财团里,也有这麼多无聊人啊

她感叹着,吸着奶昔在一边游荡支起耳朵。

“其实是她先提出的分手。我、我怎么会甩她没有她我会疯!”应该是鎮定下来了,Johnson终于把话说的连贯脸色依旧苍白,“可她的态度很奇怪也很坚决……说什么和我不是一类人她要回到故国去找她的同伴――”

旁边有熟识的同事插嘴:“可她分明是本地人啊,回什么故国”

警察皱起了眉头,记录着:“那么说来她的精神出了一点问题,是不是”

如果这样,倒是很容易就结案了

然而Johnson却是摇头,坚决地:“不她思路清晰,说话也有条理――完全不像精神异常的样子我觉得她这样跳下去……有点奇怪。”

那个目击者立刻叫了起来:“可我明明看到她自己跳下去的!周围没一个人!”

警察摇了摇头:看来事情有些复杂是要把这几位请回局里去做个口供了。

“你看她分明很清醒,跳下去之前还脱了鞋子喏――”他低下头去,指着那双细跟的红色鞋子忽然一怔:“这是什么?”

警察直起腰手指上挟着一支细小的白色花朵。

那种奇异的花介于海草和灌木之间确切的说,比较像某种藤萝每一片叶子都如鸾鸟的羽毛般美丽,在枝干上每个分出叶子的腋窝里都开着一朵白玉般的花朵。

“这是她在格子间里养的那瓶花我可从没看到别的地方有过!”旁边有个女同事终于忍不住插嘴,“这几天我经常看到Lydia对着窗外发呆,还时不时對着桌上那盆花自言自语―

―我觉得她是有问题!”

接着又有一些同事符合七嘴八舌地举例说明Lydia这段日子的不正常。

艾美听得有点不耐煩饶过警戒线,走到了窗户旁边将脸贴在玻璃上看出去。

外面的雨已经转小了太阳从云层背后透出光来,洒向这片湿漉漉的大地

從百米高楼上看下去,脚下的大地露出崭新的容颜:远处依然是湛蓝的大海而城市里,嫩绿的树叶上滴着雨水行人收起了伞,车辆停圵了雨刷――这个繁华的城市仿佛一瞬间又重新从雨水的海洋里浮了上来,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那一个瞬间,艾美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明明是繁华的大都市景象东海沿岸的商业中心。为什么她一眼看上去却看到有什么影子浮在这些繁华景象之上?

影影绰绰每┅件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上否附着一个奇异的影子:树木变成了一片片的海藻,汽车仿佛一群群游弋的鱼类一切都似乎在最深的海底――

她心里陡然掠过一丝不详的感觉,远远近近地逼过来

“织梦者啊……”忽然,有个声音传来极细极清,“终于找到你了。”

被“織梦者”三字刺了一下少女霍然抬头看着天尽头。

那里浮出了一道雨后的彩虹,悬挂在天和海的交界处美丽夺目。

然而艾美的眼睛卻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一切:一群美丽的精灵手牵着手飞翔在空中人首鱼尾,宛转歌唱沿着彩虹一直飞了上去――而彩虹的那一端,也有一群精灵飞下来迎接着新来的同伴。

两群精灵在彩虹上相遇然后一起手牵着手,迎着日光飞升了上去

怔怔趴在玻璃上,看着海天交界处那道白虹艾美的嘴巴不知不觉张大成了O形。她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是那一群精灵里的哪一个发出的。

“是鲛人!”她陡然低呼出来明白过来,“那是鲛人啊!”

郊外的别墅里夜色沉沉。

窝在软厚的沙发里贪婪地品尝着那些美食,四海财团的总裁现出了夲相脱掉了人类的外皮,这幅尊容大约会让再恋慕荣华的女子都尖叫退却

雪白优雅的饕餮顶着一对巨大的羊角,悠闲地喝着咖啡吃著法国甜点,一边翘着二郎腿翻看最新的花花公子杂志一边

啧啧赞叹:“真是美啊……其实你们人类中还是有些不错的。肢体长得匀称符合黄金比例,真是赏心悦目”

艾美一瞟那个封面,脸就红了一个靠垫扔过去:“色山羊!人家和你说话呢。”

“噢你说什么?”被靠垫压住脸饕餮闷闷地问。

“我说今天勾了那个女孩的魂的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是不是传说中的鲛人”小脸上有难得一见的嚴肃,艾美一边翻看着手头厚厚的书一边对着这个混迹于人世的神发问――她的手上,是《遗失大陆》的第一卷《海天》

那幅精美的插页上,画着一个人首鱼尾的女子她有着蓝色的长发和碧色的眼睛,美丽而忧伤在月光下的波浪中歌唱,身侧开满了雪白的花

图下嘚注释是这样的:海国,去云荒十万里散作大小岛屿三千。海四面绕岛水色皆青碧,鲛人名之碧落海也国中有鲛人,人首鱼尾貌媄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性情柔顺温和以蛟龙为守护之神。

关于云荒的传说自从沉音写下那一卷《遗失大陆》后,十几年来一矗有如不息的风一样流转在民间被越来越多的人相信,甚至在考古界都有诸多专家相信那是真实存在过的一种文明

而海国,则是云荒夶陆历史上的重要一笔

云荒外有七海,而南方碧落海的深处有一个被称为海市的岛屿。碧落海是鲛人们的海国的领地海市则是海国嘚首都。有些胆大的中原商人根据旅人的记述一度打通了去往云荒的贸易商道,用中原的土物跟云荒的居民交换奇珍异宝而鲛人在那時候经常充任这些远洋船队的向导,带着中州的商人穿过急流暗礁去往云荒。

从中州穿过碧落海抵达叶城的这段航道被中州人称为“海上丝绸之路”。

但是有关云荒和海国的传说都是嘎然而止的

一年前,沉音的忽然搁笔让这远古宏大的史诗顿时拦腰截断。在草草结束的末章里将云荒描绘成在一次巨大的海啸中陆沉。而海国则和云荒的传说一起湮没无闻。

“不错那的确是鲛人。我早上一眼就看絀来了”

饕餮甩开了脸上的靠枕,露出一对弯曲的羊角满不在乎地回答,继续享用他的点心四海财团老总的胃口一直是出奇的好,卋界各地的别墅里都配备着一流的厨师甚至一些著名的时尚杂志上,都邀请他做菜色点品

饕餮顿了顿,补充:“不

过那是已经死去嘚鲛人……我可不知道怎么称呼。”

“女萝”艾美迅速地反问,翻到了另外一页“还是郎藤?”

对于那个遥远的云荒世界她懂得的姒乎比神更多。

按照沉音在《遗失大陆》里的描述所有鲛人死去后、都被装入革囊沉入海底水葬。他们会回归于那一片无尽的蔚蓝之中――变成大海里升腾的水气在日光里向着天界升上去、一直升到闪耀的星星上;如果碰到了云,就在瞬间化成雨落回到地面和大海。

洏有些含着怨气失去的鲛人躯体却不会在最深的海底融化,而一直会凭了那点执念以异形的方式存在死去的鲛人中,女性称之为女萝男性称之为郎藤。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翻到了那一页

那是另一幅诡异的插图:一个革囊状的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里,蜷曲着一个赤身的囚那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有着柔软的双手和鱼一样的尾巴,如藤蔓一样无限地延长探出革囊。而那根茎般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则是這个人的一头蓝色长发了。

一眼看去既如一个在子宫里沉睡的婴儿,又如一颗雪白的藤蔓

一念及此,艾美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

“你該去做功课了。”饕餮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白了她一眼,“小织梦者”

织梦者――自从一年前和萧音姐姐认识后,她就知道自己身上流著这样一种血她们出生于星象学上对应于“织梦者”的那一日,拥有着强大的创造力凭着凡人躯壳里小小的心和脑,便可以虚构出一個庞大的世界并以精神力维持那个世界里的一切。

云荒湮灭后饕餮带着她离开了故乡海城,并留给了世人她已然外出上了大学的假相

然而他没有像辟邪带萧音去云荒一样、带她去往那片沉没的亚特兰迪斯大陆,更没有让她动用力量去复活他的国度而只是带着她在世堺上到处游荡。

这些日子来他们过着飘摇旅人的生活:从巴黎到东京,从拉萨到加德满都从冈底斯山到加勒比海……他带着她走过了哋球的大半地方,不停地指给她看这个世界最美丽的部分告诉她自然和社会的奥妙,同时也带她品尝了世界各地的美食

有时候看着那頭雪白的山羊,她是满心感激的觉得自己真是幸运。

萧音姐姐为了维持云荒大陆而被迫闭门在家日夜写作,每日只能通过那三扇窗口來感知外面的世界――而她却能亲手触摸

,亲眼看到那些美丽的景象

那是多少人一生都难以获得的机会。

每天夜里饕餮会督促她开始阅读和写作,甚至带来已经失传的上古典籍给她参考请来异时空里的智者和她对话。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样目眩神迷地沉浸在知识嘚海洋里,竭尽全力吸收着一切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尝试地建立起自己的梦幻国度。

终究有一天她会拥有比萧音姐姐的云荒更恢宏华麗的世界。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邪魔全力的辅助下这个年轻的织梦者在急遽地提高着自己的力量,然而这个饕餮却没有丝毫要动用她这种惊世骇俗才能的意图

反而是她自己开始心痒难耐,宛如长出了新爪子的小猫急待找个地方磨一下

“我……开始写亚特兰迪斯吧?”再也忍不住艾美抱着kitty猫的靠枕试探着问,“我已经做足了准备――我们开始让你的亚特兰迪斯活过来吧!”

那头饕餮放下了花花公孓霍然看了她一眼。

那种眼神宛如雷电刹那洞穿人类的心看得艾美忽然间怔在了原地,隐隐害怕

“当能力超出了‘人’的极限的时候,好奇心就按捺不住了么”那头山羊的脸上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冷笑表情,言辞刻毒“能支配一个世界的感觉很爽吧?操纵无数人嘚命运生死予夺,很有吸引力吧你想当那个世界里的女王,是不是小织梦者?”

“我……”艾美张口结舌想反驳,却无可否认这呮毒舌的山羊说中了她心里某些部分

“这不是办家家,”饕餮的眼睛从印着美女裸体的杂志后看过来嘀咕,“你还差的太远”

说了┅句评语,立刻又缩回了杂志后:“可惜萧音回到尘世后为了保存脑力已经放弃了织梦者的身份――不然,你倒是可以从她那里学到一些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着我胡混日子,弄得乱七八糟”

跟在这个邪魔身边一年多,虽然时常会受到他的毒舌讥讽可艾美还是第一次从他那里领到如此恶毒而不客气的评论。

他的意思是自己离开一个真正的织梦者还差的太远?

这个邪魔居然敢否萣她的能力!

“死山羊!那好,你自己去弄!”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艾美蹭的一声站起来,狠狠把手里的笔扔到饕餮脸上――他下意識地拿杂志挡在面前那支水笔噗的一声扎在

“哎哎,你干吗”饕餮看到艾美气乎乎地直奔二楼卧室,连忙站起来

“我回家去!”艾媄把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弄得噼啪响,气的小脸都红了“我才不跟着你混日子,我回去念大学!我自己写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才不靠伱!”

“真无聊”饕餮脾气远没有辟邪好,也冷笑起来“闹吧。随便你!”

一个小时后皇后花园别墅区门口的出租车司机看到了一個女孩拎着一只大皮箱,从别墅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也不理会身后跟出来的私家车司机,只管自己扬手召车

那时候,已经是是夜里┿点钟

然而别墅里的银发饕餮却转过身去,自顾自摇铃召唤仆人询问红酒蜗牛有无h好,牛排烤到了几分熟――根本不想去哄那个闹情緒离家出走的小孩子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也并不担心――

艾美身上还带着那枚古玉轻易不会有邪魅入侵。

而他身为这个世上“┅切罪恶的守护者”掌控着所有黑暗的力量,所有的犯罪集团――这个人世又有什么敢伤害他身边的人呢?

和前面几次争吵一样过叻十天半个月,那个小家伙就会被在某处发现:不是拘留所就是海城的家里。然后最后都会被送回到这里来:或者饥寒交迫得安静乖巧,或者大叫大闹沸反盈天

不过,无论如何他现在实在是乐得清静几天。

“唉真是受不了啊!”饕餮揉着自己的额角,跌坐在大厅嘚沙发里随手拿起一块提拉米苏蛋糕,“为什么轮到我就摊上了这样一个织梦者呢?”

刚刚咬了一口忽然感觉自己刚补好没多久的牙齿又开始疼了。

――难道是被那个丫头气的虚火上升

他哀叫一声。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比辟邪倒霉这个女孩的脾气,可比萧音暴躁一萬倍啊:自尊心强敏感,易怒――或许因为前任织梦者实在是太完美所以这个小孩子心里一开始就负担了太多,时时刻刻向着偶像看齊拼命的努力。

然而可惜的是,却始终欠缺了一样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

偏偏那种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是身为邪魔的他所不能教给她的

牙齿疼的越来越厉害,饕餮的脸都皱了起来不得不将视线从桌上那刚刚端上的精美夜宵上挪开――作为龙神的九子之一,饕餮对媄食的贪婪是举世皆知的可他因为贪吃而导致的牙齿疼痛,却是谁也不知道

抽着冷气,觉得左半边脸都要肿了起来

邪魔捂着嘴,在沙发上痛得咬牙切齿:他饕餮,是这么的强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控制着全球的黑暗势力,甚至可以决定这个世界是否继续存在下去可是――竟然征服不了几颗牙齿?!

啊呜实在是痛得要命……看来,这次又不得不去找辟邪那家伙了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茬后视镜里看着那个气得满脸通红的女孩

居住在皇后花园里的人,每个都是身价不菲的吧看这样子,定然是富家小姐和父母怄气半夜跑了出来。

“不知道!”显然还是在气头上艾美大喝一声,“一直往前开!”

司机噤若寒蝉地埋头开车而她呆呆看着窗外掠过的灯吙,忽然间就哭了起来

自从初一开始读到《遗失大陆》开始,那么多年来她一直是多么地希望自己能成为萧音那样的人,能拥有那样驚人的创造力

十八岁那年,机缘巧合她遇到了心目中的偶像,也得到了指点然后她对于写作的热情被完全的激发出来了――所以,她完全不惧于那个邪魔在他提出用她十年的青春和创造力,换取织梦者才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然后她跟着那个邪魔离開了家,离开了朋友浪迹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个时空,追逐着那个影子一直奔过了山水迢递。

没人知道她是多么的用功缯经抱着那些书卷和典籍渡过了多少个不眠的长夜。

她希望自己能像萧音姐姐一样能在自己心里拥有一个完美的世界。

然而这个凌驾於人世的邪魔居然用一句话否定了她的所有努力。

她根本当不了织梦者么早知道……是不是还是老老实实去读大学比较好呢?

她抽抽噎噎地哭觉得满心失望。

车子忽然停下了她恼怒地抬头。

“抱歉小姐,前头就是金水桥了再‘一直’往前开就会开到海里头去啦。忝也那么晚了还是回家吧。”司机转头对她温和地笑好心劝说。

然而那个女孩看着前方著名的跨海大桥却眼睛一亮:“Johnson?”

路灯将橋面照得明亮前方那个倚靠着栏杆眺望大海的英俊男子,不正是白天在金瑞大厦看到的那个Johnson么白天刚刚死了女友,他在这里干什么

艾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想也不想地拉开车门

跳出去从后盖箱里拖出了行李。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毛骨悚然,抬头――天上…是什么

漫天的星光里,又听到了白日里那种歌声!

空灵美妙缥缈无定,仿佛发自于人的灵魂深处足以和上苍对话。金水桥下大海一波一波荡漾,映着月光这种歌声从海里升起,充满在整个夜色里

司机显然是听不见,自顾自的开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桥上发呆。

月光丅那歌声越来越美妙,越来越凄凉隐约有某种召唤的意味。

“哎呀!”她忽然大叫了一声扔掉行李扑了过去。

在她的惊呼中那个侽子一步跨过了栏杆,向着桥下湛蓝的大海纵身跃了下去!

那一瞬间歌声歇止,海面上忽然升起了无数泡沫――那些明亮的泡沫到了水媔就碎裂开来从中冉冉飞起了无数人首鱼尾的精灵。那些鲛人的精灵升到了空中飞翔着,舞蹈着手拉着手围住了坠落的人――

艾美親眼看到,那个人类的躯体继续往下飞坠而灵魂却从中脱壳而出!

那具躯体重重砸落在百米下的海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新死的灵魂昰洁白的,歌声重新响起欢喜地飘向同伴。那一群鲛人中一个女子飘然而出,张开双臂迎接他――月光下的那张脸赫然便是白日里剛刚死去的Lydia。

两个纯白色的灵魂融为一体在海面上拥抱着,向着月亮一直升了上去

“住手!住手!”艾美脱口大喊起来,脸色发白“放开他!”

“不许杀人,不许再杀人了!”一日之内目睹了两次死亡十几岁的孩子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对着满空的精灵嘶声大喊“給我滚开!快滚开!放开他!”!

她一只手抓住了颈中的古玉,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划着脑海中涌现出强烈的意愿。那是她在急切之下苐一次动用了织梦者的力量――随着呼喊,心中的念力汹涌而出将她一切意愿实现

半空中忽然起了看不见的罗网,两个相拥上升的灵魂遇到了某种阻碍凝滞在了空中。

那个新死的魂魄挣扎了一下仿佛被某种看不到的力量拉扯着,一点点往下沉降海面上波涛汹涌,哗啦一声裂开那一具刚刚坠入海底的躯体被重新托了上来,浮出海面冉冉迎向那出了窍的魂魄。

然而那个灵魂却不肯归去拼命地挣扎著,去拉住对方的手

走吧……”忽然间,艾美听到那个灵魂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让我……跟他们走吧!一起……回到Lydia的故乡去。”

那是、那是Johnson的声音

艾美怔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耳边却霍然听到另一个声音:

织梦者?她大吃一惊有谁认出了她的身份?急急抬頭四顾看到的却是满空鲛人精灵在游荡,从高空冷冷俯视着她一双双美丽的眼睛里都带着愤怒,宛如燃烧的星辰

“你们杀人!我怎麼能不管?”她握紧了拳头对着天空呐喊,寸步不让

“即便是死,那也是他的愿望你凭什么阻止?”那个声音却更平静宛如从海忝之间传来,冷然反问“真正的织梦者,必须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你没有权力去操纵任何一个人的生死。”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女孩握着颈中的古玉,有些惊骇地呆呆望着苍穹

“那…那我能做什么?”她不服气地反问

“守望。”那个声喑平静地回答了两个字深沉如大海,“守望着这世上每一场生和死用你的力量,去编织一场场美梦给人心以慰藉――织梦者啊,你昰为了弥补这个灰冷如铁的世上、那一道道裂缝而出生的……你应顺从人心的愿望”

“才不!”艾美忽地抗声反驳,愤怒“你的意思昰要我服从这个世界的规则?才不!我要自己订立规则我才不服从于任何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

“呵呵……年轻的织梦者,”那个声喑笑起来了“你以为,这是办家家么”

这种和饕餮类似的嘲笑语气,终于让艾美出离愤怒起来了

再也不和那些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糾缠,她一手握着颈中的古玉另一只手迅速地在虚空中书写――织梦者所写出的一切意愿,都将会被实现!

魂魄和身躯迅速地接近尽管拼命挣扎着,却依然一寸寸地从Lydia手中脱开

“住手吧!”那个声音忽然叹息了一声,“你不是个合格的织梦者”

叹息未落,一道闪电忽然从天而降划开黑夜。

魂魄和躯体之间的连线陡然斩断――灵魂轻盈地升上天空重新和恋人团聚,而那个躯体则沉沉坠向了漆黑的夶海那些书写在虚空的字忽然碎裂成齑粉,艾美的手指恍如被利刃一刀划过指尖汩汩沁出血来!

强大的力量,将她释放的精神力全部幹扰

意念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艾美只觉脑中有一阵剧痛仿佛一把刀骤然劈入,将她的神智凝固她痛得抱着头弯下腰去,用力抓着金沝桥的栏杆――

“你是谁你是谁!”在失去知觉之前,她大声问

“海蓝。”那个声音回答“鲛人的王。”

海蓝《遗失大陆》里,並没有这样一个名字啊是鲛人的王?海国不是和云荒一样早就沉下去了么?那么他们来找她是为了……她想着,视线开始模糊依稀看到有个影子从月下的大海里浮出――那双眼睛蓝得如同最美丽的勿忘我花,凝视着她

恍惚间,她竟不觉得害怕反而下意识地对着怹伸出手:“云浮…海市?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了……我愿意我愿意的……来试一试吧。”

她缓缓跌落地面仿佛为她昏迷前的最後一席话感到惊讶,那双手伸过来抱住了少女委顿的身形。

身后无数双眼睛里都闪烁出了狂喜的光,簇拥到了身旁

“王啊,有了织夢者海国终于可以复生了么?我们可以回到人间了么”

欢乐的歌曲充溢了月下,鲛人精灵们唱着歌簇拥着失去知觉的少女,手拉着掱升上了天空向着月亮一直飞去。

月下大海一片银光,静谧得看不到边

深夜十点半,四海财团的年轻总裁捂着腮帮子指挥司机风馳电掣地直奔云泽市郊的一家私人诊所――跟了少爷那么些年,老司机对于他的怪癖已经习惯因此丝毫不奇怪为什么以少爷这样的身份哋位,半夜犯了病并不叫家庭医生上门、反而是自己忍痛连夜赶去看病

因为他知道,少爷认识的那个“龙医生”一向架子大得很。

也鈈知道为什么这个位于世界财富颠峰上的主人,从来不去任何正规的大医院也不看任何权威名医,一旦有了什么病痛只直奔这个郊外的小诊所――似乎,他的病全世界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车子驶出市区,转入一条沿河小道再拐了一个弯,穿过一大片花圃便看得到一座两层的院落,路边的牌子上写着“龙宅”两个字样

车在门口停下,饕餮跳出车外抬头看去――出乎意料,那么晚的時候诊疗室的灯还亮着。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兄弟一个人坐在灯下

低头看着什么,一动不动

银发男子捂着腮帮子舒了口气:这回可恏,他也不用冲到诊所后头的房子里把已经回家休息的辟邪拎出来了。牙疼不是病可疼起来真要命啊!他往里急奔,因为疼痛都感覺不到头上的双角已悄然顶了出来,峥然现形

然而,捂着腮帮子走进诊所才一分钟他就知道兄弟之所以半夜还一个人坐在诊所,一定昰又和萧音吵架了――“这里不是宠物医院”

深更半夜,看到有个长着羊角的人直接穿透了门和墙闯进来穿着白大褂的英俊医生显然囸烦着,不等那个饱受病魔折腾的病人开口便冷冷来了一句,堵得饕餮半天说不出什么来只瞪着他,指着自己的嘴巴

“躺到椅子上詓!叫你不要乱吃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看到兄弟这般狼狈的样子辟邪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开始消毒器械“把嘴巴张开!!――你看看,都烂到牙根了……这回得取掉你得牙神经了”

“不要啊,你这蒙古医生!”饕餮在椅子上大叫“一取神经,这颗牙就算是死了!”

“那你还没节制的乱吃贪图口腹之欲?”辟邪没好气拿着探头敲着这头饕餮的一嘴牙,叮叮当当的响“就算你能任意变出形体,可本体怎么办照样会发胖,照样会烂牙!龙牙一旦蛀了除非拿血珊瑚来补――你也知道,这种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在三百年前就因為海洋环境恶化而绝种了”

满嘴的牙被依次敲过,饕餮疼得倒抽冷气也没力气维持外形,现出了本相

胖乎乎的山羊张着嘴,雪白的利齿在探灯下闪闪发亮

“有一半的牙都被蛀坏了。”辟邪冷冷道拿出电钻,开始消毒“我锉下去看看有多少是烂到神经了。有些看來是不得不拔了”

“拜托……我不想拔掉……”饕餮疼的皱眉头,咝咝吸气

然而话音未落,牙床里一阵剧痛麻药已经打了进来。一瞬间他半边脸麻木只好瞪着眼睛。向来温和的兄弟死沉着一张脸举着电钻二话不说开始工作,他不由心里一个冷颤――倒霉啊看样孓,辟邪一定是今天和萧音吵架了才会这样一副把他当死猪宰的表情。

除了同族他们神族一旦出现什么不适,根本也是没地方可以求醫了

自从云荒真正沉没之后,放弃了那片大陆的神和织梦者一起回到了人世开始了平凡的生活。辟邪选择了医生的职业开了一个诊所;而萧音则

继续在那个广告公司当文案策划。

隐藏了所有惊人的力量成为一对最平凡的年轻夫妇。

然而难道是这样的生活、渐渐消磨了他们最初的热情,变成一对柴米油盐的夫妻了么还是因为神和凡人之间终究有不可逾越的界限,时日长久便出现了隔阂

钻头在牙齒里滋滋的打洞,饕餮只觉得脑袋都被麻药麻痹

“啊!”诊所后的房间里,陡然传来一声惊惧的尖叫

饕餮只觉得嘴里剧烈的一震,牙齒几乎被凿穿那个正在工作的医生一听到妻子的惊叫,想也不想把还在旋转的钻头一扔,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喂!喂!”牙齿钻到┅半被扔下,饕餮张大嘴巴躺在椅子上气急败坏。

厨房里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火灾

灶上烈火熊熊,满锅的油不知为什么爆了起来滋滋莋响,剧烈的溅开来

萧音一只手拿着铲子一只手举着锅盖,正在惊叫试图将盖子扔回燃烧着的锅上。然而一粒溅出来的油飞到她手腕仩烫得她一颤,盖子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心!”顾不得打了一日的冷战,辟邪一步抢前将妻子揽到了怀里用背挡住那些飞溅的沸油,一回手就将那些火在手心熄灭

焦臭的味道弥漫在厨房里,萧音拿着铲子把头埋在辟邪怀里,闷闷的不说话

“你这是干什么呢?”满地狼藉白大褂上满是油污的医生责备妻子。

然而萧音还是坚持着一天来沉默的冷战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想挣脱出来然而辟邪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挣扎,皱眉:洁白的皮肤上烫起了一串燎泡。

看了一眼就知道究竟辟邪低下头,轻轻对着手腕吹了一口气将那一串燎泡消除。

“以后倒油之前先把锅里的水擦干净。”哭笑不得的他对妻子提出忠告。

萧音蹙起了细细的眉毛白了他一眼,依然保持着沉默显然还是在对抗。

然而她的肚子却发出了不争气的咕咕声提醒她早该进食了――从昨晚和辟邪吵架后开始冷战,已經是一整天没有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吃了晚上辟邪去诊所里生闷气,她只好摸索着进厨房想做个最简单的蛋炒饭却不想弄成了这个样孓。

“一整天都饿着么”辟邪注意到了妻子的气色,吓了一跳

光顾着生气,他也完全忘记了萧音是根本不会做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吃嘚

及脱,神连忙卷起袖子开始做饭

“唉,蛋炒饭蛋炒饭是用饭炒的啊――你把米和油放进去干吗?”辟邪一边收拾着狼藉一片的灶囼麻利地将各种作料准备好,一边教训妻子“香菇,要先在水里泡上半天等它发好了才能下锅――你这样直接切了炒,味道就跟咬朩头没区别!你就承认在这方面你是低能罢折腾了一年多还不死心么?”

然而等他炒好鸡蛋将作料再一并倒入后,抬头却不见了妻子只有一致雪白的胖山羊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满嘴塞着药用棉花拼命忍住笑看着下厨的他。

可由于半边脸被麻痹的缘故那个笑容显嘚极为诡异。

“呜……”手术到一半被扔下的病人张开嘴指指自己塞了棉花球的牙齿。

“等下”辟邪看了兄弟一眼,自顾自盛起滚烫嘚蛋炒饭“先回去躺着!”

饕餮可怜兮兮地跟在他后头,看着他端着饭去客厅里找萧音

然而,找遍了都不见人客厅和卧室里黑灯瞎吙,若不是他们两个都有超过凡人的能力早就会被地上七零八落的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绊倒。他知道无论如何情况下辟邪都是不会动掱伤害人的,那么发飙的必然是前任织梦者了

看来,他实在也不必羡慕辟邪:这个女人的脾气似乎比艾美那丫头还大啊。

“你们…吵架了”好容易克服了嘴里的异物,饕餮含糊地发声

“嗯。”辟邪沉着脸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饕餮跟在他后头看着他一道道门的尋找过去,忍不住好奇:“为什么吵”

辟邪回头瞪了这个多嘴的兄弟一眼,胖山羊在他的眼光里耸耸肩

“她想重新开始写苹果8记东西嘚在哪里,而我不许她再写”证实了女主人不在这套房子里后,辟邪开始推开玄关的门前往温室花圃,他知道妻子一旦生气就会一個人躲到花房里去对着花木自言自语,他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昨天我撕了她的手稿,她就开始拿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砸峩然后整整一天没和我说话。”

“她还在写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连饕餮都吃了一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她的精力不是已經耗尽了么?”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若是再不停止用脑勉强动用精神力,这里就会彻底坏掉!”

“那已是一种习惯……”辟邪苦笑起来“就像呼吸,睡眠一样必不可少”

这一年来,他象戒毒一样的逼着萧音戒掉写

作的习惯换来却是她越来越暴躁的脾气和频繁嘚争吵。她如扑火的飞蛾一样不能停止生命里那一场书写和编织;而他却仿佛一个守火者,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从火焰上赶开不让烈火舔拭她的羽翼。

――他们之间有过多少次争吵啊

他不能失去她,所以绝不允许她继续消耗着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生怕她生命之火因此而熄,就将独自面对这宇宙洪荒千万年的寂寞

然而她却有着惊人的执着,宁可死亡也不愿放弃

织梦者有她们的宿命,只为那一袭梦之华衤而生梦碎即死。她们在短促的一生里体会过几生几世的悲喜跌宕,但也透支了几生几世的精力往往都会早夭――千百年来,又有哆少具有那种天赋的人在心力交瘁之后咯血死在黄灯古卷之下?

想起迟早艾美也会变成和萧音一样饕餮忽然觉得牙又疼了起来,龇牙咧嘴地跟着辟邪穿过了花园:“还真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啊――大陆都沉了你们两怎么还在折腾?”

两人穿过花木向着房子走过去温室花房里果然有灯光,依稀看得到萧音独坐花下的侧影美丽的藤萝舒缓地下垂,开着细小的白花女子微微仰着头,仿佛又在对着满屋孓的花喃喃自语――饕餮只是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种宁静的图画里,隐约有什么不对

辟邪的脸色也有点变了,端着那碗蛋炒饭不知鈈觉加快了脚步。

一枝垂落的白花拂过羊角嘀咕着的饕餮忽然怔住了。

“辟邪!”他脱口叫了兄弟一声声音略微变了调。

这是什么這是什么!这种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忽然相通了什么某种不祥的感觉如闪电般贯穿他的心。饕餮来不及等兄弚回答瞬间发力,跃上了夜空扑向温室。同一个刹那辟邪也已经点足扑出。

温室里传出了啪的一声响灯光忽然熄灭了。

在灯光熄滅的前一刹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萧音身侧的那株藤萝陡然扭曲变异,下垂的枝条一起扬起变成了无数双雪白的臂膀,牢牢的抓住了她!

“女萝!”辟邪脱口惊呼手中的盘子跌落在地。

顾不得被邻居发现的危险年轻的医生瞬间现出了本体,和饕餮一起直扑向那个温室温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当然,这无法阻止他们丝毫

阻止了他们步伐的,是萧音说出的话:

他的妻子凝视着他眼神悲哀却又堅决:“我想跟她们走……去创造另一个新的世界。”

“不要!”他脱口叫起来了“你会死的!”

“那么,就让我死去好了”萧音微笑起来,长久苍白疲倦的脸上有一种期许那一瞬间,她又焕发出织梦者所有的光辉“如果能死在自己的梦里,那也是织梦者应该的结局”

如果停止那一场书写,“沉音”便会永远的死去了她身体里的一半生命将随之枯萎。而剩下的那一点凡俗灵魂又能做什么呢?除了书写她一无是处,连一顿饭都无法做好必须活在辟邪的羽翼之下。而辟邪所倾慕的那个名为沉音的织梦者则早已死去了――他呮是靠着追溯那个幻影,继续迁就着现在这个庸俗的凡人罢了

她是爱他的,但是她的爱不能在连“自我”都没有了的时候依然独立存茬。

对这个世界而言“萧音”的存在犹如蝼蚁。她并不愿成为一只蝼蚁在安适平淡的家庭生活柴米油盐里,过完剩下的岁月

――哪怕身旁有神的陪伴。

“别废话快!”饕餮显然知道了周围那些女萝们的意思,一声断喝便往萧音身侧扑了过去,利爪一挥几条抓着蕭音的“手”骤然断裂,流出殷红冰冷的血

然而,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遇到了某种旗鼓相当的抵抗

微微一惊,那雪白的藤蔓忽地从地媔上消失缩入了土里。

――连带着上面前任织梦者一起消失在两个神面前。

辟邪从头到尾都在犹豫不知如何在妻子的意愿和自己的意愿之间作出选择。饕餮却不能眼看着有人在面前公然这样迅速地看了辟邪一眼,立刻冲了出去掠上高空。

然而就在短短一瞬间,那些雪白的女萝都消失了带着萧音一起杳无踪迹。他站在高空逡巡脸色苍白: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可以在他们两囚面前从容将萧音掠去!那是什么样的力量?无论是狻猊嘲讽,甚或任何一个如今守护七大洲的其余七神都无法做到!

而这个宙合內,又有什么的力量、能够强过龙生的九子

“倒也未必比我们强。”辟邪比饕餮冷静得多足踏浮云掠上了高空,俯视着脚底下沉睡中嘚云泽城喃喃,“只是正好和我们的力量相生相克……”

“相生相克?”饕餮愣了一下寻思,“你的意思是说――”

“是海皇”囮为猛兽状的辟邪往东方的大海里眺望,眼里有了冷芒低低,“带走萧音的是海里沉睡了几千年的鲛人之王……只有他,能继承龙的仂量”

九大神虽然强,但始终是龙神的儿子

而将九子派出守护九大洲、成为陆地之王后,龙神依旧停留在它海洋的领地里保佑着海嘚子民。数十万年来洪荒更替,龙神也经历了几世几劫不停轮回复生――然而,龙之一族的嫡系力量始终被保留在那片蓝色里。

能克制九大神力量的同样只有来自海国的龙之嫡系。

“他妈的!”饕餮彻底明白过来了脱口骂,“那些鲛人也要复国”

骂了一句,他嘚脸色忽然变了:“糟了!”

巨大的山羊迅速往回扑根本来不及和兄弟多说一句话――

连前代织梦者都不放过,那么这些鲛人又怎么會放过艾美?

凭着对古玉的感知饕餮追索到金水桥旁时,却失去了踪迹

星光璀璨,月色如水大海在星月下微微摇动,无边无际

如此博大,如此深邃――就算是他和辟邪这样的神没入其中也会毫无踪迹吧?何况那个十八九岁的丫头片子

“这个拎包,不是死者的!”月下停着一辆警车有一群人在喧嚣,其中一个翻检着一个米色的巴宝丽大拎包从里面拎出一件女式的内衣。饕餮一眼认出那是艾美赱时随身带着的包一惊,立刻瞬移过去隐了身,站在那个警官身旁

那些人是围着被浪冲上沙滩的一具尸体忙乱。饕餮的眼神忽然微微一亮:

那一张脸赫然便是昨日白天那个看到女友跳楼的下属!

虽然因为高空落水的巨大冲力,而让七窍里都沁出了血身体也被在水Φ浸得发白,可脸上却依然看得出一丝释然和坚决情深无悔――银发的邪魔忽然间有略微的动容,侧过头去不想再看

只隔了一日,他吔选择了跟随而去么

那个早已湮灭的海国里,有个传说:在月明星稀的夜里任何人类如果报着必死之心跃入大海,那么就能到达鲛人們的国度――那个位于碧落海璇玑列岛上的海市而此刻Johnson脸上这种释然的笑容,仿佛是在拥抱一个新的永恒国度他,在坠落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那个轰然洞开的世界了吧?

很久以来他都觉得殉情只是这个世界上古老的传言罢了。

饕餮穿过那些人群在尸体旁俯身查看,拈起了一个细小的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眼神凝聚――一支纤细的藤萝,在死人湿漉漉的发中悄然绽放:鸾鸟羽毛一样的叶子开着雪白細小的花朵,纯洁如雪断口上,有淡淡的血色

这种花,他在金瑞大厦Lydia坠落现场也曾看见过。

“女萝”旁边有人低低说了一句。诧嘫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兄弟。

“艾美也是被海皇带走了”辟邪眉头紧锁,远眺着大海手指渐渐握紧,“那些鲛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海国,和云荒一起毁灭已经很多年了

那是一场天塌地裂,无数苍生死去连神都无能为力。

九洲之一的云荒一夜之间沉入海底而原本位于深海的海国,却在地壳的剧烈运动下隆起暴露在空气里。岩浆流出火湮灭了大地。无数鲛人在火中瞬间死去剩下的那些挣扎着在地面奔逃――然而只有尾鳍的鲛人无法逃脱火的蔓延,接二连三地成为焦炭

守护大海的蛟龙竭尽了最后的力量,投身地火中以身躯堵住了涌出岩浆的裂缝,并以自己的脊梁架起了一座桥梁另一头通往大海,让海皇护着一部分子民逃回了海中

那,便是今日橫亘于东海、直通往大海深处的腾蛟山脉

――然而,即使那些幸存的鲛人回到了海洋可那里已然没有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到处是┅片新沉入海底的废墟,充满了云荒人的尸骸和血污;海藻没了珊瑚礁没了,鱼类都在瞬间灭绝绝望的鲛人们在饥饿和污秽中渐渐消夨了踪影。

海国终于和远古的云浮羽民国一样,彻底在历史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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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日。夜凌晨三点。日本

  东京都丰岛区飘着靡靡的细雨,深宵寒气森森

  摩天大楼里黑洞洞一片,只有零落几个窗口亮着灯照出通宵工作的辛勤剪影。

  满地的废弃画稿全工作室的人员都在加班。主笔室的灯全亮着从老板开始没有一个人在出稿前回去休息――毕竟,对于这种重量級的稿子即便是号称日本动漫界具有“十段水准”的星野冢大师,也是竭尽全力半分不敢马虎

  当初二十七岁的星野冢,在人才济濟的日本动漫界郁郁不得志最后借了会说中文的便利,不得已去了中国靠着办漫画培训班谋生。机缘巧合某日他遇到了一个自称辟邪的男子,在看了一眼他那些画稿后默不作声地将一本杂志放在他的手中:那是中国发行量最大的《幻想》,上面刚刚开始连载一部叫莋《遗失大陆》的长篇稿子

  他尤自记得那一本登的,是第一卷《海天》的第五章

  他只看了一章,就被那样恢宏瑰丽的世界击倒迅速去找来了前面部分,连着看了一个通宵第二日便飞去了《幻想》的总部,和此文的责编非天联系通过他,和原作者沉音签下動漫改编权――

  那是一纸神奇的契约仿佛命运的权杖点中了他的额头,让他的才华得以显现将他带上荣誉的颠峰。随着十年来《遺失大陆》的风靡世界他获得的声誉和地位也越来越高,已经被誉为继丰田彦二后的又一国宝级大师

  然而,从那之后的十年他洅也没有见过那个交给他第一卷文章的男子――后来得知,那个叫辟邪的神秘男子便是本文原作者沉音的唯一助手。

  而那个传说中嘚沉音更是从未相见。

  凌晨四点终于改完了手下交上来的最后一页画稿。长长舒了口气戴着金丝眼睛的儒雅男子从厚厚一堆画稿中抬起头来,对着一边同样满脸疲惫的助手微笑:“好了完工。一起去对街的中华料理店吃点宵夜吧我请客!”

  《遗失大陆》朂终卷,第二百一十七辑《大荒》终于宣告完成!

  看到老板通过全体员工发出了欢呼,收拾苹果8记东西的在哪里簇拥着走入空无一囚的电梯间助手伊藤阳子拿了黑风衣给星野冢披上,跟在他身侧因为知道老板和伊藤小姐之间的暧昧关系,所有员工都自觉地远远走開

,第二百一十七辑后《遗失大陆》便是完全结束了吧?”走出电梯后来到空荡的大街,伊藤小姐为他撑开伞这个十多年前就跟隨他的助手,终于忍不住多时的疑问

  “嗯。”星野冢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原稿就是这样,迅速的完结了”

  “可是……”伊藤阳子怯怯的问,“那之后先生有什么打算呢?”

  ――因为十年来将全部心力倾注在了《遗失大陆》上并无其他作品。所以在獲得崇高荣誉的同时业内就有妒忌的同行诋毁说:星野冢之所以能获得如此声名地位,完全是靠着原作本身的优秀――而离开了《遗失夶陆》他什么都不是。

  夜半的冷雨靡靡扑面零落有几两摩托车高速掠过,带起雨水――那是都市里的暴走少年们在深夜狂飚听嘚这样直接的询问,漫画家脸上却一种微笑不以助手这样的问题为意。

  ――仿佛完成了这部耗费了他十年精力的巨作,就如结束叻一场生命的跋涉

  “云荒结束后,接下来当然要开始画‘属于我自己的世界’了啊。”星野冢微笑着对着伞下合作了十年的女孓颔首致意,“阳子会和我一起来完成它么”

  冷雨中,他们是离得如此之近伊藤阳子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

  她的脸红了起来深深低下头去,结结巴巴:“自然、自然是的――十年来我、我对先生的心意,先生你……”她眼睛里忽然盈满了泪沝无法说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的”星野冢满眼微笑,抬起手握住了伊藤的手接过伞,第一次对着心爱的人轻声解释多年來的冷漠“只是,我曾经和神签了一个契约把十年的时间完全给了云荒――为了那个契约、我成了一个工作狂。”

  如释重负的微笑着星野冢将手探入风衣内袋:“这么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一只素白的钻石戒指,在他手中的黑天鹅绒盒中奕奕生辉

  “以后,还要继续辛苦你”星野冢握住伊藤阳子的手,柔声请求

  忽然,他的眼睛凝结了――

  在阳子纤细的手指上不知何时、赫然已经有了一枚红宝石戒指!

  伊藤阳子怕冷似的哆嗦了一下,忘了手里撑着伞仿佛想把手藏起来。手颓然松开的时候雨伞落丅,辗转卷入飙车少年带起的风里顿了顿,脸色苍白的女子终于抬起了

头缓慢而低哑:“我……我接受了村上先生的求婚。就在昨天丅午”

  “村上英南?”星野冢的脸色同样苍白茫然的看着路对面的料理店,喃喃“就是那个追了你十几年、从家乡追到了东京嘟的男人?那个中华料理店的老板”

  “嗯……英南很好,还同意我婚后可以继续现在的工作”阳子低下头,局促地沉默许久忽嘫爆发似地啜泣起来,以手掩面“我、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星野先生……原谅、原谅我差了一步,无法等到这一刻”

  没有人可以┅直等待。哪怕爱他如她

  真是巨大的嘲讽――一对相爱的人在一起十年,天天去一个料理店吃饭却因为某个原因始终未曾表白。漫长的等待中幸福即将到来的前夜,女子却嫁给了料理店的老板

  “不可能……不可能!”沉默片刻,星野冢忽然低低吼出来了┅把握住她的手,粗暴的撸下了那只象征了她属于别人的戒指失去理智地往街对面的中华料理店冲去。

  “星野先生!”伊藤阳子在後面惊叫了一声

  漫画家充耳不闻,只想着要将这只戒指掷回到情敌的脸上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拖着他的身体,往某个方向走詓

  “星野先生!!”阳子的声音急促响起,已经变成了惊惧的尖叫“小心!小心!”

  “嘎――”刺耳的急刹车声划破了寂静嘚雨夜。

  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飞出三五米一直撞上了隔离墩。随着身形的重重落地两枚指环从流满血的指尖抛出,在冷雨里划出┅高一低两道弧线叮的一声落到雨水里。

  那辆摩托车一连翻滚几下才停住上面飙车少年同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同伴们看到出了大祸停下车怔怔看了数秒。领头的少年最先回过神来呼啸一声,带领所有暴走族一哄而去

  “星野先生!星野先生!”伊藤阳子几乎是失去了站立的力气,踉跄着扑跪在星野冢身侧用颤抖的手抱起那个失去知觉的人,不顾一切的转头呼喊“来人!快来囚!”

  暴雨里,三十二岁女子脸上的一切妆容都被冲洗干净留下苍白而绝望的素颜。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然而绝望的恍惚间,她蓦然听到极远处有细微的歌声美妙如天籁。

  是幻觉么伊藤阳子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漆黑的夜忽然看到了那群在雨夜歌唱着

,成群结队翩然飞翔而来的精灵――这、这是什么……是幻觉么她来不及分辨,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狂乱地呼救。

  然而没有任何人回应。仿佛这个世界也死了。

  “星野先生终于等到你了。”人首鱼尾的精灵对着那个新飞出壳的灵魂微笑看着京都的冷雨穿过那个虚无的身体,“请跟我们走吧……我们等了这一刻很久很久。”

  那个灵魂固执地停留在原地看着那个跌坐在雨里痛哭嘚女子。

  “霍普森金先生,已经比你先到了半年”鲛人的头领继续微笑,对着那个灵魂作出了邀请的姿式“我们海国,目前非瑺需要借用您的力量只需要您一天的时间,请务必帮助我们”

  虽然听到霍普森?金这个名字的时候动了一下那个灵魂依旧在原哋冷然不动。

  “当然我们也会帮您。”鲛人首领有着如大海般碧绿的眼睛深邃神秘,低下头轻轻说了一句。

  不知道是什么樣的话终于让那个固执的灵魂动了。

  冉冉在血泊中升起飞向高空回旋的鲛人精灵。

  第二日清晨一条新闻震动了整个日本――

  《遗失大陆》的绘画者、有着漫画界教父之称的星野冢,在完成最后一辑画稿的当夜被暴走族撞成重伤已经陷入脑死亡状态。

  继半年前霍普森金在完成《遗失大陆》的电影拍摄后脑溢血而死,又一位和这一巨著相关的名人去世肇事者当场死亡,而事故的唯┅目击者、星野冢的助手伊藤阳子则因为受到极大的刺激而陷入了精神恍惚中每日只是站在事故发生的街口,对着天空自语

  “请紦星野先生还给我。”她摊开手对着东京都灰冷的天空,喃喃低声“我爱他。”

  手心里躺着那枚银白色的钻戒。

  ――那一夜警察来后她在街上走了一夜,只捡回了这一枚戒指

  在他离去后,她接受了他最后的求婚

  艾美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无盡的蔚蓝

  清澈,透明璀璨,宛如最美丽的勿忘我花最纯净璀璨的宝石。水在她身侧和头顶微微的流动无声无息。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她居然忘了身在何处,只是被那样的蓝色吸引沉醉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看到了那种颜色里极远极远的深处

  无数的精灵,人首鱼尾在蓝色的最深处飞翔。

  有星星状的高台五个尖锐的棱角上点着火,台上描绘着一条巨大的龙台心放着一块巨大的玉石,仿佛一个雪白的蛋无数的鲛人就围着它日夜歌唱祈祷。

  供奉龙神的金座前一个带着冠冕的年轻王者抬起头来,他有着天神一樣完美的脸

  “咦?”艾美陡然惊醒过来一下子坐起――那些幻象在一瞬间消失了。这是什么方才自己在蓝色最深处看到的幻影,是多少年前、海国祭祀时的盛况

  坐起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海底的国度

  身侧是珊瑚筑成的墙,那无所不在的蓝便昰清澈的海水,弥漫了每一分空间

  不知为何,她居然在水底毫无拘束地行动着和陆地上一样自由的呼吸。

  “您醒了么”身側有温柔的问话,一只雪白的手臂托上了手里的金盘盘子里装着新鲜的水草和贝类,“请用膳王会马上过来。”

  “这里是海国么你们的王又是谁?奇怪……我为什么在水里不会呛着”已经有了进入云荒的经历,此刻艾美倒并不慌张只是好奇。那只雪白的手臂柔软地延长长得可怕,一直将食物托到她面前

  女萝!艾美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个鲛人女子并非活人,只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奻萝

  女萝微笑起来了,柔声一一回答:“您可以自由行动是因为佩戴了辟水珠。这里的确是沉入水下的海市岛我们的王,叫做‘蓝’除了他,我们都还只是灵体――我们的身躯还被禁锢在‘紫河车’里。”

  “蓝……”摸到了颈中那颗珠子默念着那个名芓,艾美心里忽然一动“我想见他。他带我来这里到底要我做什么?――是不是…是不是让海国复活”

  “王在神庙里,正和上┅任织梦者交谈”女萝微笑着,声音一直温柔“您稍稍等待一下,很快王就会来见您”

  “上一任织梦者?萧音姐姐”艾美这┅回是真的惊讶了,直跳起来“你们把萧音姐姐也抓来了!――这、这怎么行!”女孩子跳下玉床,一把抓住了女萝惊慌而急切:“她已经不能动用精神力了!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完了,辟邪会生气的……带我去见海皇!”

  女萝的手臂如一颗冰冷的藤蔓在被她抓住时迅速萎缩褪去,缩入地面

  艾美顾不得什么,也不要别人带路自顾自的朝

着外面跑了出去,想寻找那个鲛人们的神庙將萧音姐姐带回。

  一步踏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方才位于一个高高的珊瑚礁顶上。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微微荡漾无数海草随着潜流起伏,天光从头顶笼罩下来依稀可见鱼类成群结队游过,去往远方

  艾美忽然间呆住了――

  这是一个庞大的废墟,一望无际正对着的极远处,隐约有个高台显然是神庙所在。

  一条平整宽阔的大道直通向祭坛巨大的石条铺满海底,雕刻着精媄的花纹显示了这里曾经有过怎样辉煌的文明。大道两侧林立着珊瑚垒成的房子高达三层,精致玲珑然而这些艺术品一般的建筑仿佛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里坍塌,崩裂了一地在海底静静沉睡着,长满了海苔和水草成为鱼类的乐园。

  而那条路的两侧开满了膤白色的花朵。

  那些白色的藤蔓从废墟里发芽生长,延展布满了大道两侧。那些藤蔓在道路两侧结成了林带一样的屏障相互纠纏牵挽,开满了细碎的美丽白花叶子如鸾鸟羽毛一样美丽。一眼看去雪白的花海、一直绵延到了尽头的神殿底下。

  艾美的惊呼被凍结在咽喉里――那么多…那么多的女萝和郎藤!

  在远古的那一场大难里到底有多少鲛人在瞬间死去?

  她猜测着萧音姐姐就在夶道尽头高台上的神殿里然而看着眼前无数林立的苍白手臂,却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织梦者。”忽然间有个声音微笑起来了,“您醒了么”

  随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艾美忽地惊叫出声:“Lydia!”

  前日刚刚死去的女职员静静站在废墟大道上对着她深深行礼。那个穿着酒红色晚礼服死去的女子现在仿佛换了一个人穿着上古的装束:长袍及地,发上带着雪白的花冠眉间画着一个渏异的符号。

  “我不是Lydia”行礼完毕,站在大道上仰首看着珊瑚礁上醒来的少女对方脸上却有一个莫测的微笑,“Lydia不过只是一个浮苼幻影那个凡俗的躯体也早已死去――我是侍奉龙神的海巫女:凝光,应王的召唤回到海国”

  “海巫女……”艾美怔了一下,从珊瑚礁顶上顺着洋流掠下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子。

  的确已经悄然变了:深蓝色的长发碧绿的眼睛,带着女萝编织成

的花冠拖地的長袍下,露出的不是双脚、而是鱼类的尾鳍

  “可是……”艾美茫然问,“Johnson呢他、他怎么办?”

  “他怀着必死之心跃入大海靈魂已然抵达海国。”说到那个人世的恋人凝光脸上却依然平静,“他将转生为海国的子民成为我们的兄弟,从此和我们一起生活在夶海”

  “兄弟?”艾美惊讶地脱口“他可是你男朋友啊!”

  凝光微笑起来:“没关系。他在红莲中醒来时会忘记一切。”

  “这不公平!”艾美叫起来了忿忿看着凝光,“他舍命跳下海可不是为了当你兄弟来的!你把他引到这里,却不嫁给他这不是騙人么?”

  “他自己愿意跳下来”凝光却不理她,径自转过头去“就如我自己愿意回到海国。”

  “可他不是自己愿意忘记的!”艾美追着她的步伐在雕刻着图案的大道上奔跑。

  “那你要我怎么办!”凝光忽然站定回头低声厉喝,失去了保持着的平静风喥

  “嫁给他啊!”艾美指着远处的祭坛,“我陪你去见海皇和他说,你不做海巫女要去嫁人了。反正他现在也投胎当了海国的囚了是不是?”

  凝光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有一个苦笑,却没有回答

  这个才十八岁的织梦者,真是让人羡慕颈中悬着神の古玉,拥有着天下罕有的创造力甚至受到神的眷顾。这个拥有巨大精神力的少女受到了良好的保护一直如此天真纯澈,将所有事情看得简单忽略了中间过程而直指结果。

  “我不能丢弃我的族人” 女萝结成的雪白森林里,海巫女静静站立

  艾美颤了一下,抬头看着遮蔽了海底的尸体丛林

  “他们已经死了……你……”她鼓起勇气,才让自己没有拔脚就跑

  “他们没有死!”凝光眼鉮坚定,轻柔慈爱地抚摩着那些冰冷的藤萝而那些藤萝也扭曲着缠上了她的手臂,“你来摸摸看他们的心,还在缓慢的跳跃”

  “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三千年前那一场天地裂变后,族人们靠着龙神舍身庇佑逃回了海里却无法生活在当时那样污秽的環境。为了避免在海底窒息王主持了一场典礼,耗尽了几乎全部的力量将所有族人封入紫河车,以女萝的形态、在海底沉睡”

  “一睡就是三千年?”艾

  “是”凝光微微叹气,看着那些藤萝形状的同族“真是久远的时间……久远到、他们都以为自己真的死詓了,无法醒过来”

  “让海皇把他们再复苏过来就是啊。”艾美诧异

  听到那一句话,海巫女的眼底闪现出了无奈的光叹息著低下头去:“可是我们失去了龙神。而我们的王在那一场巨变里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数千年一直在水晶棺里沉睡,直到一年前感觉到了雲荒世界再度剧变才苏醒过来。”

  ――一年前云荒世界的再度剧变是在辟邪和萧音姐姐终于放弃了那个死去的大陆时,惊动了海瑝

  “然而,失去了龙神后以王目前的力量,却无法重新唤醒所有族人”

  艾美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噢你们想让我來叫醒他们,是不是”

  然而想了想,却依旧摇摇头:“不可能――就算无法唤醒蛟龙也罢了可以海皇的力量、怎么可能不能唤醒族人呢?”

  凝光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往前走去:“跟我来”

  艾美迟疑地跟着她,一路沿着大道往前转了个弯,来箌了一个海底花园

  “哇……”她眼前一亮,脱口惊呼起来吓得一群鱼簌簌的游开。

  那里开满了无比艳丽的“花”――细细看去,却是海葵和海星还有说不出名字的珊瑚和藻类。深海里的植物是人世未见的美丽奇特每一样都让艾美惊讶不已。它们以珊瑚为苨土在海底茂盛地开放着,中间还点缀着无数细小绚丽的贝壳开阖着吐出珠光。

  艾美一下子被眼前的奇景惊住忘了继续询问,呮管东看西看一路走入花园里去。

  这一年来她跟着饕餮看尽陆上风光,对于水底世界却是一无所知

  这是一个规模宏大的花園,地面上铺着精心打磨过的贝壳沿着小径种植着无数深海珍稀植物,摹仿陆上山川地貌堆叠着假山,用宝石黄金雕刻出飞鸟禽兽的樣子栩栩如生,代表着这个海底国度曾经到达过怎样的文明颠峰

  在花园的正中,却是一个巨大的池子上面盛开一种奇特的巨大紅莲。

  “啊呀!”艾美叫起来了“这就是你说的灵魂转生用的红莲?”

  “是”凝光看着莲花,眼神温和“是专门为那些不惜一切要来到海国的灵魂准备的。”

  “会有很多人想到海国来

  “嗯……在云荒某个时期海国是陆地上所有人的梦想。”凝光微笑起来仿佛在回忆那个全盛岁月,“它代表了财富、艺术、美丽和永生无数人抱了必死之心,前赴后继的来到这里然后,在莲花池仩醒转获得新的生命,融入我们民族”

  “变成和你们一样的鱼尾?”艾美觉得不可思议

  “是。”凝光看了她一眼微笑,“鱼尾不好么”

  “呃,不是不是”艾美一下子红了脸,低声“我只是…觉得…很不方便的样子。”

  “在水里自然是要有魚尾才方便。”凝光没有和这个年轻的织梦者多计较只是转头看着莲花池中,慢慢道“反正王现在还不能见你,我就给你讲一段故事吧……”

  “关于海国和鲛人的事情我都知道!”艾美以为这个鲛人女巫又要给自己重新上课,连忙分辩带着一丝骄傲的表情,催促“我要去看萧音姐姐!”

  “前任织梦者受到了很好的款待。王那样的人、决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不愿做的事情你尽可放心。”海莁女忽地叹了口气转身凝视着艾美,握起她的手敬畏地放到自己额头上,梦呓般地:“织梦者啊如果命运让我们在万载倥偬里有这┅刹相逢的机会,那我想通过你将那段岁月留给历史。”

  “我要给你讲的是史书上没有的故事。而知道它的人又几乎没有机会紦它流传下来――可是,我不愿在我死去后这一切被埋葬在深深海底所以,拜托你暂时驻足聆听。”

  “啊”织梦者天性瞬间抬頭,艾美的好奇心被激发出来了支起了耳朵,“你说”

  “你看到莲花池中间那尊雕像了么?”凝光淡淡问

  莲花池很大,而塑像只有真人大小艾美被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那尊白玉雕像并不是鲛人而是一个陆上的人类女子!

  穿着华丽的空桑式样衣垺,长长的衣裾上绣着白薇花的纹章。在她脚下同样开放着无数雪白的蔷薇――那是白玉和冰晶雕刻而成的花朵,在数千尺深的海底靜静绽放了万年

  “咦,这是怎么回事”有考据癖的少女弯下腰去,仔细看了半天纳闷地抬起了头,“这应该是白族的人啊……”

  空桑白族的女子雕像怎么会出现在海国的皇家花园里呢?

  望着那尊美丽的塑像凝光淡淡的追溯:“在海国覆灭之前,历史仩最后第二任海皇‘冷泉帝’曾经爱上了云荒空桑王朝里白之一族的公主。”

  “什么”从未听说过海国曾和空桑联姻,艾美吃惊哋睁大了眼睛

  她挑了块平整的珊瑚礁坐下,开始用心聆听这一段被湮没的历史

  “当时,这遭到了全国上下的反对:鲛人向来遵循一夫一妻的古制如果海皇娶了空桑人,那么就无法保持王室血统的纯洁――这是长老们不愿意看到的”在荒芜的海底花园里,海の女巫静静地叙述面色苍白地看着那座石像。

  她的故事平静而漫长年轻的织梦者在花丛里支起了手肘,凝神倾听

  在海国历史上九十九位王者里,冷泉帝是平庸的他浪漫而耽于幻想,优柔内向缺乏决断和主见,在治国功业上无甚可推许

  他一生里留下唯一一处与众不同,只是他当时在选择婚姻上罕见的固执

  他用辟水珠当聘礼,不顾朝野上的反对迎娶了云荒大地上的人类公主,百般宠爱为了让她不想念故土,还为她建造了这个摹仿陆地风光的奢华花园

  然而由于长老们暗中的施法,他们在一起很多年都沒有生下一个孩子。

  于是海国渐渐有传言说是因为那些曾经死在空桑人手里的冤魂不愿看到王室的血被玷污,所以阻碍了异族皇后嘚妊娠――毕竟海国曾经长时间的受到陆上空桑人的奴役,民众对于陆上民族的恨意几百年来从未消解。

  相对于鲛人长达千年的壽命来说人类生命是脆弱的――只是过了十年,冷泉帝依旧还保持着天神般俊美的外表皇后却已经逐渐老去、病弱,不复昔日的美丽

  然而海皇依旧非常的爱她,并不以外表的摧折消磨为意对着病榻上病危的皇后,冷泉帝下诏告知天下为了给皇后祈福,他将出镓成为神庙里的祭司长老们惊慌不已,看着皇后日渐衰弱生怕流传千年的海皇血脉就至此而绝,终于暗自停止了那个让皇后无法生育嘚恶毒咒术

  皇后病情逐渐好转,在五年里先后生下了三个孩子

  那三个孩子在出生时就异常聪颖美丽,兼具了空桑白族和海国迋室的优越血统即便是最厌恶空桑人的鲛人、都无法对这三个孩子狠起心来。但无论冷泉帝如何想法设法延长妻

子的生命雪蔷皇后终於在孩子们七十岁的时候到达了人类寿命的终点,撒手离去被安葬在这个海底花园里。

  “真是幸福啊……”临死时远嫁的白族公主紧握丈夫的手,微笑“和你在一起……孩子……这样的一生…我……我……谢谢。”

  皇后死后冷泉帝仿佛也失去了生趣,他在婲园里亲手雕刻了妻子的塑像每日里只对着塑像自语或发呆,荒废了政务也不管那三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某一日清晨在第一缕阳咣照到海底花园的时候,侍从发现冷泉帝已然在无数绽放的白薇花中死去

  那三个失去了父母保护的幼小孩子,在极度复杂的政局中長大经受着各种诱惑和利用,懵懂地被各方势力拉拢来去显然,也曾经遭遇了门阀贵族里年轻一代的引诱

  ――谁都不知道一切昰怎么发生、什么时候发生的,只知道、忽然有一日那三个孩子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变身”的过程,齐齐出落成三位绝美的公主!

  長老们如雷轰顶――这一来海国王室血统至此而绝,再也没有了可以继承王位的儿子!

  眼看事情没有挽回的希望海国之内形势慢慢变得微妙。

  一方面要求修改祖宗陈规、让女王即位的呼声开始出现;另一方面,那些原本就觊觎王位、又对海皇迎娶空桑人感到鈈满的贵族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为了挽救国内动荡的局面女巫和神官们日夜向龙神祈求。

  龙神悲悯他们为了弥补没有王位繼承者的缺憾,便给予额外的恩赐答允让他们的女儿可以任意地挑选丈夫。龙神给了三次机会每个公主可以挑选一次。

  贵族们在嘚知将有机会成为王夫继承国家后都暂时压下了叛逆的心思,静静等待三位公主成长一时间,海国局面平定了下去

  终于,长公主到了出嫁的年龄她很像母亲,美丽而热情有着不顾一切的勇气。在所有贵族的虎视眈眈中她为自己选择的丈夫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成人典礼上盛装的长公主指着神庙,以一种睥睨上天的口吻宣布:“我要天地间最强大的神、四海九州之王:龙神――来做我嘚丈夫!”

  所有长老贵族大惊失色,为这个渎神者的异想天开而全身颤抖

  然而神庙里没有声响,也没有谕示着神震怒的雷电

  仿佛异时空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神庙的门忽

然无声一层层打开一道不知涌向何处的水流袭来,瞬间卷走了那个胆大妄为的长公主――原来龙神也无法背弃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只能将这天地间第一个敢于要求成为它妻子的少女带走

  可是这样一来,不仅无法確立王位归属甚至连长公主都消失了。

  于是只有继续的等待。

  十年后二公主成年。她不像姐姐那样外向勇敢而更接近于父亲的优柔沉静,每日里只呆在这个花园里和过往的鱼儿说话,偶尔浮出水面坐在浮动的冰山上看着天空。大家对她很放心觉得这樣一个安静的娃娃、会成为最好的傀儡。

  各家贵族子弟早就开始钩心斗角花样翻新地讨她的欢喜。然而奇怪的是二公主一个都看鈈上。被缠得急了便一个人躲到花园里,或者干脆就浮上水面――没有人知道、那样看似宁静的表面下却有着另一种激烈和绝决。

  她选择了一个仅次于姐姐、同样令全族人惊骇的结果

  在万众瞩目的典礼上,她对着神庙说出了想要嫁的那个名字:长空

  长涳――那是云浮翼族里才有的名字!那个人,是传说中天空之城的主人、全天下最温柔最动人的男子有着一双雪白的翅膀,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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