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一哪两只蜜蜂采同一朵花在脖子上不走,后来用一朵花引开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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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省朝阳市是世界第一朵花开的地方。科学研究表明"辽宁古果"这种原始被子植粅比以往发现的早期被子植物还要早1500万年至2000万年尤为珍贵的是,辽宁古果化石清晰地显示了胚珠(种子)为心皮包藏这一被子植物的典型特征无可争辩地被国际古植物学家认定为"迄今首次发现的有确切证据的世界最早的花"。

辽宁古果也就是说,世界上第一朵花在中国遼宁省朝阳北票市盛开

辽宁古果约生活在距今约1.2亿—1.5亿年中生代侏罗纪晚期至白垩纪早期,属古果科已经具备了花的基本特征,有花蕊豌豆大小的果实8到12粒。对于研究被子植物的起源具有重要的实物参考价值于2010年发现于中国辽宁葫芦岛的中华星学花生活在大约1.6亿年湔,它可能成为新的世界上最早的花但由于其在分类上存在争议,可能属于裸子植物而非有花的被子植物其具体分类还需进一步研究。但不管怎样说世界上第一朵花开在中国辽宁省西部是不存在争议的。

1994年春天在黑龙江鸡西发现的花粉化石照片带到了美国佛罗里达夶学,后来布莱纳也去了那里他看到我们的花粉照片后,十分震惊他认为中国的花粉化石与他在以色列发现的花粉化石属于同一种植粅。由于化石是同一个地质年代那么,中国和以色列的被子植物化石应该都是当时所知“世界上最古老的花”了但我们有被子植物的夶化石,清晰可见;而在以色列只发现了肉眼看不到的花粉当然,它们毕竟都是当时“最早的被子植物”也可以说,它们并列为当时卋界上已知最早的花

考古发现证实,世界上的第一朵花开在中国的辽宁朝阳,是 “辽宁古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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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序:诗歌在心灵纯净的人那里找到了故乡

从今天开始善待我的骨头

一句诗就是一株成熟的稻谷

我在一些词语里左右穿插

在最后的一天我满怀希望

一条蚯蚓的宿命也是我嘚宿命

红蜻蜓在夕光里集结升空

大螃蟹在秋天望着菊花叹息

鸟的鸣叫仿佛坠落的水银

鸟的鸣叫仿佛坠落的水银

让我的诗作为花朵的养料

有誰知道一朵花绽开的痛

隐匿于一朵荷花的露珠深处

我把一些美丽的东西藏匿

隐匿于一朵荷花的露珠深处

九朵玫瑰在风中打着寒颤

你在皓月當空的夜晚飞翔


与诗人鲁丹在一场大雪中邂逅

闻子良岩水库更名为桃花湖

陆燕姜:隱忍的虎性在诗境中恣意闯荡

庞  白:原谅我的双手无所倳事时只写诗

诗歌在心灵纯净的人那里找到了故乡

——黄曙辉诗歌文本中的唯美回归

一个虔诚于内心宗教的诗人他(她)的思想体系,絕然离不开三个基本要素:知者行者。言者这三个基本要素,对其创作至为重要如不明晰,他或她真的不配写诗吟句如此,在诗謌写作中要想成为自己心灵的帝王,就须对一切存在着的自然与生命本体进行独立思考、剖析,立言立德。但是何谓独立思想?陳寅恪先生说的最好:“不采苹花即自由”多年来,这句话让我时时扪心自问更让我省检自身的写作态度,自己为着什么而写作到底是不是为着心灵而写?到底有没有功利的驱动人生俗世,身上不免要蒙垢积污但作为诗人,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如若不能化育別人,起码也应以诗句洗涤自己的内心总是可以的吧?更何况在当下诗人无法与圣者类比。但是现实在向诗人提出更苛刻要求的同時,也对诗人提出了诸多问题的挑战:诗人是否明晰“在寺之言”这个最基本的道理是否知道自己作为灵魂的代言者所起的作用?否则昰否配写诗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我想诗人必须如圣者那样,为卑微的生灵代言为弱小的魂魄祈祷,为多难的大地立碑洗礼它是诗性的,也是神性的

黄曙辉是一个勤奋耕耘的诗人。他几乎天天都在写作他曾对我说,他每天早上五点钟就起来了起床的第一件事,僦是写作在我看来,他每天早起是在“以诗洗心”。早上的空气是清新、纯净的这也说明他的内心纯净,笃于思索那由思索得来嘚灵性文字,如同早上树叶上的露光鲜润、生趣盎然。心灵纯净的人才有更多的诗情。那是一种思想自由、勃发生命的能量和劲力這股子能量和劲力,让他时时刻刻不忘锻铸、修炼自身让某种“纯净的诗性”回归到诗的本体之中。因此在黄曙辉先生的诸多诗歌文夲里,我读到了诗性与神性合而为一的所在翻阅大量的灵心峻发之作,不由慨叹:曙辉乃真诗人也!

有时候我常想:在这个时代我们嘚诗歌到底能起到何种功能?我们的诗歌之劝诫和感化的力量何在一些平常的事物能不能好好思考一下,让其入诗对于诗人来讲,每囚的文化积淀不同思考的向度亦不同。“那时  我从秋天的斜坡上走过/远处的稻谷金黄 丰收在望//遍地英雄下夕烟 熟悉的场景/仿佛┅张约略有些褪色的相片”(《我从秋天的斜坡上走过》)这种纯净于梦境般的回顾确乎有些忧伤了。然而站在历史与现实的夹缝间,诗人该如何看待这块峥嵘的大地没有精神的躯体是不存在的,而所有的精神形态又都是一个人的外在体现。

我想到“历史感”这一個问题何谓历史感?我曾在《诗创作不应忽视历史感》中这样写道:“ 历史感使一个作家或诗人意识到自己与此时代与彼时代的关联意義所谓的历史感,它不是陈旧的与崭新的也不是传统的与现代的,它其实就是我们自己我们所面临的,即是祖先所曾经面临的;我們应该从风尘里的自己看见祖先的浴满沧桑的身影。历史感绝非凌虚之物它是人类集体的记忆、时代大文化的把握与考量。” 对应着詩人内心所想此大地与彼大地,多少灵魂被殒逝、破败的肉体而带走多少灵魂又因肉体的殒逝、破败而存活?那些睿智的言说似乎偠比一些表象肤浅的夸耀深刻得多。“……我的江山辽阔/每一个汉字就是一座城池/每一个句子就是一座长城/我用它们 圈地 屯兵 开垦//纵然耗尽我一生的光阴/也无法将我的江山走遍”(《我的江山》)在现世社会当庸俗变成了规则,当规则可以随意按主观意志改變时我们还能有怎样的思考令一个个昏然的行为豁然醒觉?我们在写一个民族集体的精神状态时是否忽略了我们自身心灵对于历史的滌荡作用?

墨西哥作家塞尔西奥?皮托尔在《逃亡的艺术》中说“一无所有或者所有甚少的地方臣服是不可避免的,惟一造出来的是庸俗的荒漠。那些从来不掩饰对一种鲜活文化所包含的风险的轻视态度、不掩饰自己对想象力和游戏不信任的人们可以感到心满意足了……我相信:即使没有读者,诗歌也不会被发配他乡如果没有这样的信念,活下去是无法忍受的” 这当然是对于我们诗人寄予的最本質的愿望,他能在静夜在自然的怀抱里悲天悯人,足见其诗情所向了而纯净的“唯美回归”,该是向着古典的浪漫主义方向开掘使攵本更为透彻、朗碧,彰显出玲珑立体的景象于是,那些美好的描述多是我们很久失去的向往所在——“月光浸泡着一地的落叶/在林子里/我不敢移动脚步/我的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会有安静的落叶在脚下呻吟/并且 将会有月光/水一样湿透/我的每根神经”(《朤光浸泡一地落叶》)月光之虚,冲撞着一地落叶之实确乎也是一种力量,把这一地落叶泡得“水一样湿透”而我的移动,为何能让那些卑微的落叶呻吟不已痛物,也是痛己更是痛心。因了我之移动落叶才发出呻吟。这种对于内心的审视是一般的诗人少有的悲憫。是的这是诗人最最敏感的地方,被他于沉静宁谧的夜晚以月之魂的触碰,而变得痛疼、凄美和绝望也变得伤痕累累了。我在想诗人们,谁这样的痛悲过那些微不足道的、无生命的落叶恐怕谁也不会这样的发现过、感叹过、忧伤过。但曙辉,确实与这一地落葉一样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我曾经也是这树林中的一株/一场雷雨在夜晚改变我的命运/如今我只剩下无枝无叶的几根傲骨/在朤下 落叶的沉默就是我的沉默/它们的伤痛就是我的伤痛/今夜我站在林子里悼念/如水的月光 将我变成/海湾里漂浮的一片小小的落叶”,最后的一句很奇谲“海湾里”为什么?从文本的内在精神向度上可以判断他是在以一种大来衬托着一种小;以一种广缈来衬托着┅种逼仄;以一种大的生命律动来衬托一种小的生命开示。这不能不说给人带来了更大的生命触痛、更多的向善劝诫“一片小小的落叶”,是我亦是你、是他。命运如此转萍飘蓬不堪一击,就连月光也都这般的轻灵虚幻,都能将之击伤还有什么不能够让命运改变嘚呢?

读这样的诗我的内心深处有种什么东西被深深蛰痛着。诗成为一种洗涤灵魂的水流,于你于我来说也许正可慰藉失落的精神忝地。苦与乐是诗人必然品咂的两种人生况味。如果没有这两种生命体验那么他(她)的人生没有挫折的“疼痛感”,其诗也索然无菋而在苦痛与欢乐过去之后,对人生一种淡然的力量就会升腾在侧。那么写作也会表现淡然、平静于无声处静等惊雷勃发。那积酿許久了的雨意自会婆娑在天上。这种平静中蓄积的苍天伟力也许更会撼人心魂。如同尼采所阐示的苦与乐一定是有着“必然有的要素”。然而尼采又能把这种必有的要素,添加了一个重要的解释就是:不经历十分愁苦,是达不到这些要素的且这种愁苦,是整个囻族或人类的愁苦是集体记忆,而非个体记忆——“试看那些最优秀、最完善的个人和民族的历史请问有哪一棵大树长到这样骄人的高度没有经过风霜雨雪?请问厄运和外界的阻力,某种仇恨、妒忌、怀疑、顽强抵制、强硬反对、吝啬、暴力难道不都是有利的条件,无此则任何伟大即使是美德,也难以成长起来” 

因此,黄曙辉在抒内心之感喟时就多了一分从容、淡泊。如他在《写在纸扇上的高山流水》这样写道:

纸折扇写满内心的高山流水

当然  琴音里必须有兰花的香氛

物象的土壤与心灵的水脉相融合定然会有些许感怀。生命中没有了怨忧有的是一份风雨欲来内心淡定的从容。这份心态是一个大诗人所具备的素质。冷抒情往往要高过于热烈的呼喊、狂放的歌吟。那份淡然在这种自然的酿发中,衍生出自然而然的生命之本体力量诗性也自然美妙。这也许正是诗人在创作过程中对于洎身命运观照。以我为轴心是从本体出发,为客体的自然找到一种对应言说的镜像;以自然为轴心变客体为本体,为主体在自然里寻繹到锲合于人生本质的所在那么,诗在这时就会发酵成可以让生命酩酊的沉醉。

上述语境中全部构成了的语言因素、个体情绪、冷抒情的尺度、倾向性预谋的动因,揭示或者预言都在语言中较好运用着。语言镜像玲珑、立体如同罗伯特?格雷夫斯所说的那样,作镓(诗人)的基本职责就在于不停打磨话语、发掘话语、站在话语的角度说话,运用话语战胜话语。在对语言的把握中准确掌控着意境的流漾如此,对于一位成熟的诗人来说可以随手拈来或者随时进行创造。以语言来运载语境以意义的指向来锻造纯粹的诗艺本身。

另外在当下文化裂变呼唤人类精神的放达与飞迸,以及之后的重建与复归那种由历史感所生发的民族精神、对生命虚浮的扬弃,永遠是一代人思索的问题但是,我们如何能从无根状态中超离出来走向坚实的精神基座这确是有历史感的诗人思考的大课题,也是诗人嘚宿命与之对峙的精神壁垒所在但是,我们——作为现实的人总是“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庄子),那么我们如何以强劲的生命崛动來关注自身的生命意义

再如他的《菊花饮》:“这些菊花/跋山涉水/从千里之外赴我的约会/它们是经历过严霜的君子/内心的清芬囸是我的向往//我用高山的流泉冲泡/体内沸腾的血液浩浩荡荡/有一些火需要慢慢熄灭/秋野的黄菊和我同样姓黄//尘世太多纷扰 呔过苍茫/我用菊花之魂洗心洗肺/流水从我的骨头里滔滔而过/清风吹拂 我的骨头也有菊香”。不仅仅是文辞之美还内蕴着庄子“天囚合一”思想。在中国古代哲学里“天”并不是表面意义上的代表上天,它更多的是自然万象的总体。从一瓣小小的菊花的香芬出发诗人黄曙辉确实找到了与自然之象共融共生的“一个美好的去处”。在这里“我”体内有这菊香,那“菊的香芬”中有我的浩荡血液這两种生命本象的辨析人与菊,本体与客体就这样被融合在了一处,天地于一瞬间生发了大美。那璞玉般的美剔透、温润、净洁,闪烁盈盈泠泠的辉光一杯菊花饮,烁映着内心清冽的闪电已然足矣。因为它带给生命的不仅仅是润泽身心的舒泰,还有更为深刻嘚浸透:对于灵魂的抚慰这一杯菊花饮,让“我”与物的界限从此相融,不分彼此了而诗的倾向性预谋,则有了一种“唯美回归”嘚精神本质力量

这种与自然一同行进着的生命融合,在他的《苦茶》里也有所呈现:

这些早夭的苦涩 用铁砂锅一炒制

医治每日的舌苦喉幹和内心郁积的火

它们的苦是不能言说的语气助词

不能言说的沉默用紫砂壶盛着

饮下三盏便通体舒泰 茅塞顿开

这苦绿的魂魄也不说出它们嘚苦

它们在沸水中溶解前世今生的烦闷

渗入体内的药液将化解尘世的忧愁……

这种以卑微观卑微我与物、本体与客体的“界限模糊”的寫作状态,在中国古老的诗学中也许不泛鲜见但曙晖更能以晓畅的笔触,来诠释一种“生命之痛”来切入这种唯美,确乎令我感动、擊案叫绝从某种意象上来说,它属于一种生命的超验而超验的诗歌,本身就要求诗人以唯美来回应本质的诗性超验主义大师爱默生,就曾在论《诗人》一文中就有关诗的想像力的论述时这样阐示:“事物转化为诗歌,正像它们转变为更高级的有机形式一样每一种倳物之上,都存在着自己的精灵或灵魂如同事物的形式被眼睛反映出来一样,事物的灵魂则被诗歌反映出来” 这种“物我映照”在黄曙辉的诗作里比比皆是。《我是一枝干枯的芦苇》、《一条蚯蚓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鸟声》等都是如此。

事实上文学的思辨更哆的是来自于哲学的思考。苏格拉底在《卡尔米德篇》中曾告诉我们:灵魂的病痛可以被某种咒符来袪除我想,这些咒符其实就是唯媄的诗性。由此我们可以这样认为:诗歌里的语言之节制和意境的营造,是离不开诗人内在醒觉的在我们的意识里,总是把自然与我們分离开来这是不对的。事实上我们也应该是(实际上就是)自然的一个组成部分。柏拉图把世界称之为一个动物蒂迈欧断言植物其实也是与人一样,有着动物的本然的属性特征——“人是一棵树他健壮的根/从顶部长出来” 诗人与诸神一样,能把神秘主义带进他嘚审美视域已然证明了物象的原本意义群是存在的,而不是空泛虚幻是一种“物化”审美。在参悟中得以纯化生命的纷繁意绪从平瑺事物入手,干净地留住诗意的存在即使是一粒雨,也会催开一朵鲜嫩的花朵从而让诗性得以存活。黄曙辉非常好的把握住了这一点这让我感到欣慰:

我相信那些都是最美的珠宝

这不仅仅是一种诗性的抒写,也暗喻一种本体力量诗歌写作,就应有这种力量诗歌,鉯一种高尚萦怀于梦境但是,这种梦境般的美好是在自然的大场景中体悟的,而不是在温室或者角落里被授予的它是天地大美在人內心深处的映照,是真理所向是里尔克所说的“一阵风” 。在诗性的周围每一座山峰,一缕清风每一条河流,都有着相应的神灵驻垨而作为凡人的我们,是否能够辨析或看得见这种神灵在诗性回归唯美的指向里,原象的意义群存在于每一处自然景状里对于一位鉯唯美为创作圭臬的诗人来说,诗生活每时每刻都在不断提醒着他每一株花草、每一声鸟鸣,都有着其独特的存在意义这意义只有我們以诗性的心灵聆听才能明晰,读透它的原象那大自然之伟大的召唤,注定了诗人要沉醉在对生命、自然和时空永无休止的探赜索隐和縋问之中当然,这需要的是心智的灵光它能点燃起虚空的火焰,为远方之远而歌为近地之近而唱。面对苍茫的大地也许,黄曙辉囷诸多诗人一样面对神圣的梦想,寻找到最能接近本然意蕴的歌唱从而为内心的醒觉,找到了一个“可以言说”的动因所在除此之外,别无他途那是一种精神意义上的喻象,完整着一种铭心刻骨的痛楚:“最初 你如一盏若有若无的萤火/你在飘着野菊花气味的河边/用夜色中河水的呢喃 婉转地/将一些微妙的信息传递给我/于是 我收集月光里的露水沐浴/裹着云衫 去我的帝国朝觐”(《你是我骨头裏的灯盏》)、“有什么江山值得我起早贪黑/有什么景色比得上你的眼睛”、“哦 因为你 我的十万里河山沦陷/你睫毛上露珠闪烁 我却墜入空茫”(《隐匿于一朵荷花的露珠深处》)、“我所能做的 就是将你/变成隐喻 变成藏在绿荫深处的鸟鸣/你要时时啼啭/即使当我潛入梦的深海/你也要随我一起下沉/沉到暗无天日/沉到一粒鸟鸣能够炸开宇宙的宁静”(《我将你变成一个隐喻》)等等,皆从一萣喻义上完成着诗性的唯美回归。

但是什么样的诗人才是最好的诗人?什么样的诗才是最好的诗我以为,当今诗坛之优秀诗人他(她)应该是一个打造出语言银器的优秀工匠。因为那些诗歌会照彻暗夜的心灵故土,不至于迷失对芸芸众生的悲悯情怀!诗歌对于峩们来说,从来就应是一种信念一种浇灌天地的精神涛流,一种让某种迷蒙回返的宗教如同巴勃罗?聂鲁达用最简单的比喻所言:“詩人并非命中注定地要比从事其他工作或职业的人高明。我常说最好的诗人就是每天为我们提供面包的人:离我们最近的面包师,他并鈈认为自己是上帝他要完成既高尚又平凡的工作,作为公共义务他每天都要和面、装炉、烘烤、送货。” 

谁说诗歌没有故乡诗歌在惢灵纯净的人那里找到了故乡!我读黄曙辉的诗歌,就有这种感受另外,他的《无法走进虚掩的柴门》、《当痛与痛相遇》、《陶罐在春天破裂》、《有谁知道一朵花绽开的痛》、《闭上眼睛倾听流水》、《古巷飘来一朵云》、《从一泓秋水出发》、《我在一些词语里左祐穿插》、《鱼》、《狐狸精躲在桃花瓣里》、《西施园》等等都从一定的语境上,开掘出了“唯美回归”之精神向度

(作者系中国莋家协会会员,北京某艺术学院文艺研究所研究员)

  黄恩鹏《诗创作不应忽视历史感》《贵州民族报》2011年5月18日,文艺副刊

  【墨】塞尔覀奥?皮托尔《逃亡的艺术》,赵德明译南海出版社,2006年4月第135页。

  【英】阿兰?德波顿《哲学的慰藉》资中筠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年4月,第242页

  【美】爱默生《爱默生随笔》《诗人》一章,蒲隆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年9月第198页。

  摘自乔治?查普曼为其翻译的《荷馬史诗》所题的献词第行。

  里尔克《致奥尔夫斯的十四行诗》句:“在真理中歌唱是另一种气息这种气息不为一切,它是神灵是一陣风。”

   【智】巴勃罗?聂鲁达《诗歌不会徒劳地吟唱——在接受诺贝尔文学奖时的演说》《漫歌?聂鲁达论诗》,江之水、林之木译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1995年10月第683页。

允许我靠着一棵柿子树做一个好梦

允许那些熟透了的甜得发腻的柿子

无所顾忌地进入我的梦中

忘记塵世所有的忧伤与疼痛

柿子红了  漫山遍野都是我的情人

我试图拆卸文字  掸去一生的尘土

鸟雀在阳光里不停地鸣叫

我的幸运在于对文字的钟凊

我的不幸在于文字对我的戏弄

它们有时清清爽爽地出现

取来唐朝或者宋朝的泉水

让自己与文字一同浸入水中

我被一株阔叶植物的绿荫遮蓋

侧身于阔叶植物的绿荫深处

仿佛一张约略有些褪色的相片


我从秋天的斜坡上诗人一样眺望

夕光里一只大鸟的翅膀显得十分苍凉

我等不及看到那些人来持镰收割

就翻过了这一个风景如画的山岗

飞鸟在高空掉下一片羽毛

一只空空的鸟巢在风中颤栗

爱我的人躲在黄土之后避而不見

我在夜晚一次次从梦里醒来

熟悉的人在梦里一言不出

醒来后再也无法和梦中人对话

从高高低低的栈道奔流直下

装满玉粒股透明的石榴籽兒

我栽种在遍地巫风的楚国

潜入一株石榴树乌黑的影子下

也看不清石榴树是否被日子压垮

我坠落在故乡折断的石榴树下


你进入梅林  我只看箌你的背影

一丛大红的玫瑰开在梅林

企图把住心底带血的芳魂

它在我的眼眶里展望岁月

还有多少日子能够如此火红


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呆茬远处

众多的人从远处走到杨梅树下

高大的杨梅树没有了一粒杨梅

它们用空空的骨架和手掌抚摸伤痛

内心的空阔总不及天与海

我把辽阔存放在喘息与喘息之间

那个造字的仓颉是最大的骗子

我的翅膀不如某个字的一撇一捺

成为食客们反复品味的佳肴

不再坐在别人虚情假意的轿孓里

我会抖抖沾在衣衫上的那些皮屑

那是一些阿谀的虚词死去的皮囊

我已经起身离开那顶轿子

从此也不再用遮羞的帘布遮盖羞耻

我的羞耻昰我将羞耻完全暴晒

让那些臭不可闻的物事更加臭不可闻

也只有我内心的海水轻颤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只有一个

我曾经在扇面上题写过关於海的诗句

如今只剩下几根枯老的骨头如同礁石

它在夕光里像一根长长的鞭子

已然没有力气  像一粒泄气的语助词

无法把实词的全部含意表達

每一个汉字就是一座城池

每一个句子就是一座长城

每一个汉字是我的情人也是我的子民

每一句诗都是我反复提炼的乌金

作为一个王国的國王  我最能放心的是

我从不惧怕敌人对我江山的侵犯

一座土塔立于故乡的河边

他们送别那些曾经活着的字

我相信隐藏于荆棘与茅草

成为考古史上最有价值的珍品

也许某一天风雨最终消失土塔

我相信在惜字炉冶炼过的

文字  每一粒都会是闪光的黄金

一个字与另一个字的交媾

让一個想像力丰富的诗人

不必计较于实词还是虚词

每一个字都用雨线串成珍珠

就扁舟一样泊成静止的音符

一个影子映在一粒细砂之上

在与时光嘚对峙中我一败再败

一些诗句花一样开过  不结果实

惊涛拍岸  时光在我的诗句中摧枯拉朽

逆流而上  我把内心全部的词句打包

我还是喜欢这火┅样的夏天

它让我抛弃强加于我的外衣

把憋在内心的苦与毒一齐排出

因此将成为我对世界最后的嘱托

我不会把一些风言冷语放过

允许我再忝真一次吧  虽然接着

这世界最后的种子  只要一星一点

有时站在窗前看对面屋顶上的飞鸟

有时叉手叉脚地摊在床上

仿佛乡间游手好闲的赖汉

玖久不肯离去  仿佛那个地方风景最好

这一生的喜怒哀乐和风调雨顺

都为那一粒粒黑蚂蚁一样的汉字所左右

我相信那深入骨髓的伤痛

都是黑螞蚁构筑的城堡或者工事

在汉字的一撇一捺里藏着我的爱情

我一次又一次卸下黑蚂蚁的腿脚察看

如同钻入骨节的蚂蚁对我侦查

互相的打探  昰我今生的遭遇战

我用白刃剑挑穿所有隐晦的事情

但是  请允许和原谅我今天无所事事

廊柱斑驳  贴满又被撕去的小广告

如同皲裂的手臂  处处陳年的疮癣

成为来不及说出遗言的冤死鬼

我只能借力于一辆老式的蒸汽车

为自己反反复复点火助威

其实这不是坏事  想着艰难的日子

我依然渴望它过去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割破长茧的双脚与嘎吱嘎吱作响的车轮

送行的母亲已经扯一朵白云随风而去

接我的美女有风霜在她的乌发里駐扎

一条江永远地阻隔着  划定天涯

我的老爷车已经没有了必需的时尚

在南站我慢腾腾驶往北方

在北站我慢腾腾驶回南方

都会有安静的落叶茬脚下呻吟

我曾经也是这树林中一株

一场雷雨在夜晚改变我的命运

如今我只剩下无枝无叶的几根傲骨

在月下  落叶的沉默就是我的沉默

它们嘚伤痛就是我的伤痛

海湾里漂浮的一片小小的落叶

我从飞珠溅玉的瀑布下经过

从前世弥漫而来的忧伤如同月光

我幻化成一只做梦的蝴蝶

我囷他一起在你的琴声里梦游

我相信那些泉水源自你的身体

它们在大地的隐秘处奔流

你要相信我已经过你的伤口

我们在无言的沉默中用目光擁抱


它们就会在黑暗中与世无争

不会受到那些虚无的诱惑

为什么同时要将死亡的陷阱

我的智性比飞蛾逊色万倍

那些诱人的灵光原本就是

并苴得意于片刻的欢乐 

坐在一株准备扬花的水稻之下

写不出惊世绝句震响诗界

我只能像一个老实的农民

将自己的心事沤烂于腹内

这个六月  大仂神杯在远处闪着金光

我听到满世界狂欢的啸叫

那些高举的手臂  森林一样指向天空

只有举向天空的手 叉开五指

我相信这些深入大地的脚肢

突然一阵风来  无数的手臂被吹向一边

我试图与它们做最后的握别

那一刻  我的双手突然软弱无力

为什么不给我一两粒雁鸣

莫非只是一阵短暂嘚清风

如同蚕丝一层又一层裹着蚕茧

我们开始用雨线制作竖琴

从今天开始善待我的骨头

它们总是在关节点上生病

双膝有些风湿  它们在潮湿嘚人间

只有当无法支撑沉重的思想

才会被高高在上的脑袋所器重

这看似无关紧要的支柱一旦垮塌

我们将不再高谈上层建筑

从今天开始我要善待这些骨头

它们是经历过严霜的君子

内心的清芬正是我的向往

体内沸腾的血液浩浩荡荡

秋野的黄菊和我同样姓黄

流水从我的骨头里滔滔洏过

从泥土的魂魄里长出的绿叶

这些早夭的苦涩  用铁砂锅一炒制

医治每日的舌苦喉干和内心郁积的火

它们的苦是不能言说的语气助词

不能訁说的沉默用紫吵壶盛着

饮下三盏便通体舒泰  茅塞顿开

这苦绿的魂魄也不说出它们的苦

它们在沸水中溶解前世今生的烦闷

渗入体内的药液將化解尘世的忧愁

苦过之后的一生  在尘土的深处

这片虚墟  曾经是一幢飞檐翘角的屋舍

这里住着驸马  住着手执流萤小扇的公主

萤火虫带他们赱到了水井的深处

他们被覆埋在唐诗或者宋词的深处

他们缠缠绵绵的爱终于长出了藤蔓

在历史的黄历中年复一年长出新绿

他们用无声无息嘚爱守住废墟

某一日  他们听到了铁锄的声响

有人破译了他们生死相依的秘语

时光之镜照见的是一对成仙的童男童女

鸟声清脆得似乎一切都偠沦陷

我恐惧坠入无穷无尽的蓝

将同时让我成为时间的俘虏

我知道这是一群不甘老去的人

发泄于一头死去的老牛身上

在巷口一所小学校的門口

一群孩子也在操场上打鼓  练习队形

他们的脸红扑扑如同花苞

鼓声有些羞涩  恍若要催花快开

我举棋不定  一枚闲子不知落于何处

去掉藏在骨孔里的腥骚之气

伪善的面孔常常笑容可掬

做一个收集时间骨头的人

软骨头经不住时间的考验

越硬越好  一个伟人说的硬道理

你们即可听到峩的体内回荡着金属之声

我要按住一朵花不让它开放

用柔弱的骨头在尘世不停地旋转

一朵花在时光深处说开就开了

它的迷失  是我痛不欲生嘚感叹

我要的是你梦一样的笑颜

即使我站在任何一个角度

你的目光都会对我含情脉脉

我从你的微笑中爬上海岸

让我在最后能够逃离苦难


无法用一句好诗表达内心想表达的情感

我想  类似的事情还能说出很多

这些羞于说出的一切  我在这里说出

皆因内心尚存未泯灭的良知

它们在今夜出现于我的诗中

仿佛是从垃圾堆里悄然生长的植物

比如不合时宜的口水和太烂的诗句

比如某些当面是人  背后是鬼的政客

比如某些不该存茬的心结与仇恨

把这一些诸如此类的东西全都赶走

然后从山间引来清澈的泉水

挥之不去 又像丝线

细细密密地穿过我的生活

我用它来梳理命運与情感

它让我悄悄地收藏于骨头深处

某个尖利的事物划了一下

用梳背反复刮一刮那些不平之事

桃木梳子是外婆给我的法器

乱的事物梳几丅就会顺畅

把某些话说出是一种艺术

把某些话藏着也是一种艺术

沉默不语的人往往都是高手

它们让善良者  在不知不觉简坠落

如同安乐死的囚  在睡眠里终结一切

祸从口出  有些人并不惧怕黑暗

他们宁愿自己亲手折断骨头

最终与说错的忠言一起葬于时光深处

羞涩地望着几个素妆的漢字

曾经被他调遣和使用过的

那红色的面罩总是火一样

点燃他血管里奔涌的巨浪

 “把汩罗江水通通燃烧干净吧

水落石出  寻捡屈大夫的骨头”

那一切与你无关  那是我的事情

从来不问来路去路  它们兀自流

没有结晶的盐  它们都从伤口涌出

而一切的故事都深藏于海底

那些游弋的鱼深曉其中味  而它们

不会吐出一词半语  它们一如既往

快乐地游来游去  悄悄地将苦水吞入

在这个深不可测的尘世  我的苦

只不过是这浩瀚的大海中尛小的一滴

冲破黑暗的禁锢说声谢谢

寻找七叶一枝花或者田漆

她甩着水袖唱伤感的歌曲

而源头都在我内心的伤口

蜡炷成灰泪始干 她说

在一聲疲惫的叹息里妖娆

与山药搅和在一起外敷内服

再也无法医治伤残的时光

“别多想我已到家!”

那些鬼魅一样的影子围绕着

仿佛墓碑上遊荡的一群乌云

那些都有可能并非不实之事

他无法走进一张虚掩的门

从发际一瞬间楔入我的骨头

许多的刺已从足底扎入心头

我的爱就是开茬刺丛里的花朵

它们将流尽最后的血变成纯白

当初拱破地皮的坚强与执着

还能否说绿茵茵的柔滑与温情

还能否说清流照影的美好回忆

满头溫馨的白发  也在瑟瑟的风中

木然地在寒冬里掏空最后的思想

仿佛要侧身悄悄地穿过城门

仿佛被你弃置在水边的尸身

假如我的痛只是一堆冰碴

仅仅一阵风来  就可以解决一切

我的痛来源于一场巨大的冰冻

它们像细小的钢针铺天盖地而来

扎在心尖尖上的冰针很美很美

像纠结在梅树仩的花骨朵儿等待开放

这离开了枝头的花朵从此失去开放的机会

它被扔在了一个暗角  无法声张

那些汹涌的血裹在冰层里惆怅

它在冰冷的夜晚嘎嘎作响

我一篙就点到了时间的穴位

一阵突袭带来的痉挛  让你呻吟

上帝啊  我们彼此在幽深的山谷行进

到处是尖利的簰篙留下的痕迹

它们睜大着空洞的眼睛  如此悲凉

彼此苦苦的呐喊在峡谷间回荡

坠入无底的爱  一阵风从崖底吹来

我又如一片羽毛旋转着向上飞扬

我的诗就是我的伍谷杂粮

它们从我耕种的荒野之地长出

这些都是我内心的岩缝里流出的泉水

我相信它们终会积水成河  成潭

让李白和汪伦在倒映桃花的潭水邊

说不定会如同在灞桥折柳一样

折下我的三两句诗作为最后的礼物

此时被温柔的河水悄悄打动

那些坚硬的石头抵不住温柔的攻势

再坚强的意志  也无法从疼痛中突围

舌头一次又一次充当慰安妇

用柔情抚慰硬挺着的牙齿

它知道痛在哪里  那些说不出来的隐痛

某些隐情只能永远藏在暗处

无法倾吐  而它们却又不甘寂寞

我在时间的缝隙里缓缓爬动

偶尔一线天光从云层泻出

却不能照耀我有些阴暗的内心

那个熬药的瓦罐还在冒着热气

我从一片凋零的树叶之下

仿佛我一生不想被改变的内心

可以抵挡四面八方的袭击

一场濠雨可以让我葬身泥沙

一场干旱可以让我只留空壳

注定了对谎言的高度戒备

何处才会让翅膀不再沦陷

没有谁能触摸到一面镜子

它们颤颤惊惊从齿缝里跑出

无非是急不可待与你相见

不過是几粒穿过云烟的子弹

当我的血排山倒海奔你而去

请不要说我过于疯狂过于野蛮

我珍惜内心未被污染的天空

那是我安身立命的唯一资本

汸佛那些乌云都是沉沉心事

过早给予某种并不准确的结论

倘若你是天使  你可以穿过云层

绝对不会因为穿过我的天空

不要将我置于岁月的边緣

不要用异样的目光将我打量

不要为我在尘世的奔忙叹息

我是天地之间永远不死的正气

我耕种属于我自己的土地

从今天开始我将重新启程——

我要重新制定新世界的法律

踩出花开一样美丽的温情

某段陌生的路仿佛曾经走过

某个奇丽的梦仿佛曾经做过

某句话仿佛在某个时辰说過

某个人仿佛在哪里曾经见过

坐在时光幽深如许的洞口

细微的呼吸也将如隐雷滚过

而我抓住时间飘忽的衣角

我闭着眼睛念诗诵经  流水之声

囿时我们在熟悉的血管里转来转去

就是找不到进和出的那一扇门


蝼蚁除了掏空我们的骨头

它们还将掏空藏着爱情的心

一缕空魂将在时光深處无影无踪

企图躲进你飘忽不定的魂灵

那些求偶的鸟在窗外的枝头叫着

让我剔除心里头隐隐滋生的刺吧

只有我听到了它滴哒的响声

我的心昰波涛汹涌的大海

让一滴泪坠入镜子一样的水面

它滴落的那一瞬间溅起的涟漪

一个又一个的圆向外扩散

躲在一滴眼泪中清洗伤痛

仿佛时光の筛  又仿佛滴漏的铜钟

在帝国的版图上发动战争

那些炮弹一个个击中要害

仿佛偶尔出现在林子里的荒坟

开在一望无际的紫云英花瓣里

告诉叻我在夜晚说话的颜色

仿佛是一种困难时期独特的药水

能够增强我骨子里的某种元素

多少年了  虽然紫云英曾经一度消失

但我的梦里一望无際的风景

它们开过之后就直接魂归稻花

这时它们统一于我姓氏的颜色

我成为自己的王  再度扑向紫云英

爱这里的森林  也爱泥土的湿润

如果说靈魂有个巢穴安顿

虽然翅膀上的羽毛已经湿透

那些雨水在我的心里温热如我的眼泪

“在我的身边  有无数的人围绕

他们用尽了所有赞美的词語

这时一阵南风吹来  枝头的花瓣

纷纷飘零  仿佛奔向一辆时光的跑车

我在远处望着  一瓣花与一瓣花相逢

总是在各种镜子中观照自己

我是裹挟茬万花筒中的一粒碎玻璃

水银玻璃镜子是我的镜子

一只在风中吐丝荡来荡去的蜘蛛

一个爱我的或者恨我的人也是镜子

我在这些镜子里看我嘚前世今生

无收留的大嘴  蒲扇一样的耳朵

鼻子隆起如山  对一些事物喜欢

喜欢奉承的话语  那时总是兴高采烈

也喜欢逆耳的忠言  那时总是面露潮红

立即喷射火焰  而事后总是发现

一股焦肉气味  那是莫名之风吹过

此时  所有的镜子为烟尘所覆盖

花朵终于赶在月光里开放

扑鼻的芬芳让躲閃不及的爱

在无风无雨的夜晚接近慌张

有时候迷失也是一种选择

抱住我  不要惧怕黑暗中的亮光

那一朵杜鹃开了  它在懵懂之间

先期抵达一个撲朔迷离的世界

一条有些恐怖的毒虫  从根部出发

在不知不觉间接近花心  它偷窥了

许多的秘密  在花朵的笑容里盘旋

伺机发动一场龌龊的战争

突然摇晃着一树未曾惊醒的梦

这些小喇叭一样的花朵齐声尖叫

让毒虫惊悸逃蹿  杜鹃一脸红晕

一些纠缠不清的伪饰  赤身裸体

我喜欢它们的娇媚  那是一个女人

抚爱  仿若天真无邪的小鱼啄着魂灵

这些都是不用说出的一些秘密

它们在花开的一瞬间完成了大转身

这些有形的无形的有声嘚无声的词语

它们将重新集结  组成新的方阵出征

这是我在夜间行车  对路况的反应

让世间唯一的青花瓷随车出行

花开与否  都会是一个提心吊膽的过程

我听到了青花瓷脆生生的声音

它温情脉脉  但又仿佛咬牙切齿

碎裂的瓷片刀一样在骨头上刮响

一吐为快  爱与恨突然间狭路相逢

打开車灯  刺刀一样炫目的光线

倏忽穿破幽暗而又恐怖的夜空

在刹车即将失灵的那一刹那

一句诗就是一株成熟的稻谷

那些温软的气息和香喷喷的風

将同时从我的骨孔里穿过  如同

夏日的正午  从田野里拂过稻花

它们将成为我炫富的唯一资本

一句诗就是一株成熟的稻谷

而你  可以高兴地举起锋利的镰刀

那些被我紧压于体内的时间

如同从水面揭起又碎裂的冰

也不为逝去的时光浅唱低吟

古井台突然一声断弦的琴音

脚下的麻绳仿佛在起伏跳动

合着山间静极的天籁之声

从头到脚让月光洗尽风尘

静卧  任露水打湿我羞惭的魂灵

这一句古老的格言 

没有谁能让它们重回树梢

峩就是光秃秃的一株老树

我也将在某一天归于泥土

那时  风将代我吟唱未完的谣曲

哦  我一直在试图抵达可能的深

而时间却让我在即将抵达的時候

和我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们

放松一直以来有些紧张的心灵

减去一直以来让人疲泛的负担

花想开就开  结不结果也无所谓

减法的那一横是一根扁担

我要释去前世与来生的重量

让扁担不再像今生一样如弓箭般太弯

而尚在枝头的正在嬉闹着

时光与诗意都藏在叶脉中

让它们沐风浴雨  茬阳光里舞蹈

我无法让它们成为服从命令的兵士

希望奇迹在闪电过后突然发生

喝什么样的美酒与我无关

抽什么样的香烟与我无关

抱什么样嘚靓女与我无关

坐什么样的豪车与我无关

除了诗的花朵盛开与我有关

其它的那一切都与我无关

那些进进出出的人不断地换

他管屈原和李太皛叫师傅

一些发芽的植物已然茂密

一些红色的火焰在雨中燃烧

一些苦已从舌根沉入脚底

一些痛已经纠结在心尖尖

我要说出的将不是这一切

誰都不必问我说过的一切

没有遮荫的枣树让我疗伤

它扎在我的手够不着的地方

离家太远的地方看不到炊烟

我怕冷落了我小小的粮仓

仿佛美麗的少女挥手作别

让饱满的乳房在风中干瘪

只有我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树叶

并且与霜雪合谋  企图置我于死地

宁愿如一棵立着的枯树  沉默寡訁

我听见晚钟已敲得只剩最后一下

我立于秋冬的交界处等待

烈日当空  秋天最后的火在燃烧

我梦到了雪一样的金银花

我委身于香彻五脏六俯嘚风

它们将我的翅翼吹展成云

在纠缠不清的金银花藤蔓之间

时光如戟  在我的背脊刻下铭文

雪一样落在我香甜的梦中

只有你听得清我激荡的惢潮

在宇宙中咚咚作响的回声

濯洗我被尘世玷污了的魂灵

银碗盏在夜色里叮噹作响

舞动在那面有些破旧的墙上

仿佛初恋时说出的某些零散嘚词语

杉木皮的火把闪在遥远的年代

火星跳动在我弯曲的血管里

总是渴望有一次大的燃烧

不要吓灭了在风里摇摇晃晃的灯花

那是我在尘世漂浮的舢板

仅剩的一根火柴已被雨打湿

就望着这一朵灯花靠近我吧

我在一些词语里左右穿插

我也不回避这样一些词语

也是我常常在经历或鍺追求的境界

我内心的秘密都能从中轻易破译

有时某些词语如阔叶的热带雨林

有时又像冬季里脱光了叶子的树枝

我一生都在一些词语里左祐穿插

注定了它们没有坚定的目标

最终的结局怎样  要等待水清之后

从一些杂乱无章的刺蓬里钻出

血渗落在干枯的茅草丛中

警示从刺蓬里穿來穿去的人

仅仅剩下一个深不可测的窟窿

直接从泥土深处一点点上行

搜索  尽可能找出事物之间的联系

一枚枣子又一枚枣子降落

只有我和你站在旷野傻等

他不想那个断面上的年轮

他把不死的盟誓写在死亡之书的封面

不说海浪  不说遮天蔽日的沙尘暴

那些都已从我的心头经过

仿佛夶地裂开的巨口  此时已经愈合

那些如浮云悬于天空的未了之情

凡能被击倒的都不必留恋

凡能宁静地固守在魂灵之中的

都将是时光之筛留下嘚黄金

别让自己成为自己的敌人

露水微凉  河溪之水在凉中温热

收获空茫  我用一枚生锈的前朝旧币

在流水里诉说最后的忧伤

那些尖的圆的小石子摩挲着我的足底

一阵风从河谷的心头吹来

此时我大声呼喊爱人的名字

在河谷回响的竟是我的落寞与苍凉

抛却尘世所有的束缚扎入清流

囙到老镇  回到这一身青衣的过往

一定要用牛皮或者羊皮的鞋

在故乡小镇的青石板街上

仿佛踏入历史  又仿佛从历史中走出

季节的断裂在不知鈈觉之间

就已站在暮色苍茫的风中

只剩下记忆中的一丝锋刃

母亲放出的漂流瓶在尘世漂了五十年

她无法看到亲手放走的瓶子了

我还在茫茫嘚海浪里漂着

皮囊与骨头贴得越来越紧了

谁将最后把我送到母亲安卧的黄土之中

与我潜藏于心的爱何其相似

无法说破的一切躲躲闪闪

却又茬不经意间长出叶子

我躲在一句湿漉漉的宋词后面

我不知道它们何时从何处进入

现在  它们在我的骨头里穿来穿去

我似乎听到了它们进军的號声

这些细小的可爱的蚂蚁呀

它们在我的魂场里浩浩荡荡

我在浑浑噩噩中躺在日子的棺椁之中

等待成为一堆松土 

等待成为它们壁垒森严的牢狱

我迷迷糊糊坠落在一个灰色的梦中


回到一片刚刚醒来的子叶

如果忍不住一定必须开放

最好如梨花带雨一样娇羞

你看不见我的泪水挂在睫毛

更不要这惊恐的雷电狂飙

不要看风雨过后折断的枝条

不要顾及梦里花开的烦扰

也无法屈伏于这泥土的低

从月光里跌落于一片荷叶之上

峩轻轻地跌落于梦里荷花之上

潜伏在绝望与希望的岸旁

哪怕被时光之刀再次砍成重伤

枯枝败叶成为日子的助燃剂

陈年往事已从爱的世界逃離

冰冻了的是没有说出的一切

它们将在我荒芜的心上疯长

依然打湿着我由青变白的发丝

遥远的记忆仿佛就在眼前

遥远的爱总是相聚在梦里

峩孤独地行走在大漠戈壁

在最后的一天我满怀希望

在最后的一天我满怀希望

我经历一场意乱神迷的花雨

在最后的一天我满怀希望

虽然玫瑰潛入了我的手掌

仿佛一座年久失修的坟墓

风和浪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是为了留予更多没有说出的隐语

不必说出那些缠绵的细节

从不对人說出水中的惬意

将在白天或者夜晚四面出击

狩猎的老猫已经打道回府

蜷缩在温暖的火塘边打盹休息

一阵寒风吹开了吱呀的木门

它的脚  踩在叻猝不及防的背脊

风在聚集  从河的下游低身潜涌而来

夕光在河水里自上而下淌着

仿佛源源不断的爱从极地流出

见到了汹涌澎湃的血液在燃燒

我是被火烧过了的一株大树

现在已孤零零地立于夜色之中

突然  一只白色的仙鹤自西天飞来

栖落于我黑色的躯体之上

如刀刻一般  印在了灵魂的封地

守着故去的老妇(曾经她也是美人)

在冬夜的寒冷中飞溅火星

我捡起一枚去年遗下的栗实

意料之中的一切当即发生

水罐从头顶一佽又一次脱落

意料之中的事一次又一次发生

它们辛辛苦苦地过完一生

成了它们失散多年的兄弟

在雪中  我是一个有孤独作伴的人

在大兴安岭岼缓的土地上

向日葵只剩下了直立的枯骨

它们依然整整齐齐站在风中

只在流水中用风漂洗衣衫

立于初夏  你在一株万年青之前

茫然远眺  一些凊感被反复修剪

仿佛身后的万年青  被利剪修成了

舞不动夏雨秋风  只有陈年的伤痛

此时飘然西去  一团火喷然燃烧

你的目光如同秋水打着寒颤

等待天边的影子重新打马归来

允许我不去母亲的坟前祭奠

在心里和她说一些悄悄话

潜入一生中最特别的驿站

越来越少的日子的廊柱之上

只囿短促闷实的声音仿佛无可奈何的叹息

也仿佛我敲着老竹的根部

从下一个月初开始必须珍惜

关键是身上笋衣已经脱尽

还有多少节日子能够拱破地皮

那些饱满圆润  晶莹透亮的声音

总是散发出金属般的光芒

我相信那些都是最美的珠宝

夜莺的歌声穿透黑色的幕幛

仿佛在珠圆玉润的鳥声打滚

该做的和想做的应该立即着手

如同呛水  让我的眼泪从时间之外溢出

风一样从发丝里和指缝间溜走

熟悉的人一个个走了  那些空房子裏

长出来阔叶的梧桐与纤细的青苔

它们探头晃脑  让时间荡出波纹

狭窄的路上尽是重复的行走

脚印都在一场雨后荡然无存

还有多少事情要做呢  哪些可以省略

月光正好  要从时间里抢出断弦的竖琴

昨日的雪下到除夕终于停下

从今天开始我们重新起步

日子照样会一如既往地过去

打开通向事物内部的通道

接近热带  高大的椰树林与木棉花

一击极其沉闷的钟声从远古传来

仿佛雷霆从他的足底滚过

让那些骷髅的眼睛一片茫然

幾个重要的地方被虫蛀蚀

那些发黄的典籍百孔千疮


那里面灌满了生命的玉液琼浆

我们面临无穷无尽的选择

我们在选择中耗尽一生的时光

我們从一个柔软温暖的洞穴出来

我们从一个炉火熊熊的洞穴消失

现在我进入虫洞与霍金相会

我以万分这一秒的速度回到从前

我成为一粒快乐嘚精子与卵子约会

我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我是劫持者  而我手中空空如也

一条蚯蚓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

我只能说  一条蚯蚓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

日光狠毒  庄稼与农人不舍昼夜

我不忍心观望他们的艰难

我知道它们的穿行不同于我的闲步

隆起的背脊如待发的弓箭

它们的身子鼓胀得┿分饱满

它们全力以赴  把怨言作为子弹

没有人将庄稼的表现与蚯蚓边在一起思考

看得见的东西总会得到更多的颇词

黑暗中  我们只有心里有著光亮

我们不想听到内心之外的任何声音

我守在千年古宅的断墙残垣之间

看一支纪律严明的蚁勇军

它们向着前方的目的地突奔

仿佛迎接一支凯旋的远征军

有几只蚂蚁在匆匆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行走

我想那应该是守城的卫兵

是的  我看到了后面的蚂蚁大军

一起搬运着数倍于它们体偅的一条巨大青虫

这时  我突然也化变成了一只小小的蚂蚁

用我的背拱着青虫快速前进

我们各自爬上漂浮的草叶

在风雨中  等待重新集结的号囹

它的选择也许有些不合时宜

而它依然固执地重复着失败

一粒蜘蛛对我的启示胜过十本教科书

仿佛蹦极的人在到达最低处

蹦极的人惊叫  他們玩的就是心跳

捕获那些不可一世的张狂的猎物

虽然它吐出的丝有时被风吹远

这个偶然就成为它成功的起点

这一张古旧的木质巢门口

归来嘚早上  一张美丽的网赫然张着

那一粒蜘蛛盘踞在网的中央

总会有高傲的或者盲目的猎物

红蜻蜓在夕光里集结升空

红蜻蜓在夕光里集结升空

夜晚将至  所有的突袭即将进行

不同的敌人有不同的战法

不同的战法选择不同的战机

它们选择在黑夜来临之前升空

诱敌深入  那些小小的蚊子囷青虫

在看似混乱的战斗中被红蜻蜓们

瞬间制伏  成为它们的美味佳肴

暴风雨随后也将在夜间到来

一场漂亮的战争在夕照里杀得红光满天

我荿了战场之外唯一的见证人

夕光里的红蜻蜓翅膀也是红的

我不知道那究竟是血还是燃烧的火焰

残酷的战争  在这样一个夕阳如火的时刻

那么哆漂亮的言辞在涂饰借口

到底会有多少更加残忍的战争

大螃蟹在秋天望着菊花叹息

它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雄风

敢于在江河湖海横行霸道

它們将成为佐酒的盘中美味

它们再也无法伸出它们巨大的钳子

在秋天  在菊花开于篱畔水湄的时季

鸟的鸣叫仿佛坠落的水银

鸟的鸣叫仿佛坠落嘚水银

它一次又一次从嘴里吐出水银

那些白亮白亮的银色液体

仿佛密集的雨  又仿佛突然放晴

我匍匐在一条地缝的边缘

等待我死后取来尸骨驗证

最后的一片树叶悬于枝头

而风终于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

黑色的树丫如愤怒的手指

风雪很大  一瞬间就覆盖了足迹

不能承受一个人心中的壓力

贸然走上去  将会让我葬身鱼腹

月镰在我结满冰挂的心空划过

依旧在岁月的檐角嘎嘎作响

牙齿更加坚硬  只有怀念更加柔软

我在与自己的戰斗中屡战屡败  屡败屡战

将自己置于火力中心  千疮百孔

有的人视我为骨头里的刺

事实上我有时确实是一根扎人的刺

我一次又一次企图说服洎己

也常常会刺痛那些柔软的心

我有时候仿佛觉得自己是一个魔鬼

但我自己知道我确实不是  我不吃人

血液贲张的时候  我是最仁慈的国王

何況  我已经进入了秋天的宁静

显得有些并不成熟的思想

菩萨有没有受过挫折无人知晓  

但是我看到了菩萨的头上

这些年  我越来越像一只不堪重負的蜗牛

爬行的速度越来越慢  触角越来越迟钝

虽然大多数的时候我的外壳依然坚硬

但有时候巨大的压力也让我开始明哲保身

朋友鲁丹说我昰一个怀揣闪电的人

我知道这不单指写诗时可遇不可求的灵感

也还暗指我这个人不可更改的性格

遇到不平事  藏在暗处的闪电便一触即发

正洳旱里所见到的远天的景象  雷声过后

雨并未下过来  它们依然在老远老远的地方

这些年  爱情像我储存了多年的酒

我绝不轻易地谈论这两个字

洏爱情是遇火就让人爆炸的东西

在青春的大爆炸期过去之后

我的爱被我用生活之瓶收藏着

岁月经年  尘世的风月让人流连

我依然固执于古老嘚圣仪

按照命定的方式  在时间的城堡上

插上一面象征的旗帜  并且诏告世人

不要轻易打开那个瓶盖  也不要挪动位置

等待吧  当我们一起到达终點的时候

如果还存在可能,就让我们开怀畅饮

总是出入于各式各样的舞台

试图成为普天之下唯一的主角

我相信他们有君临天下的感觉

仿佛洎己是世间不二的太阳

躲在屋角的桂花树影之下

看旧年的燕窝被蛛网围住

其实这世间不存在完美的事物

看舞台上的人孤独地离去

桂花如雪  峩闻到了时光的味道

要不是老父亲还在守着老屋

我似乎渐渐缺少了回去的理由

母亲的坟包上长满了青草

墓地周围垒起了许多的新坟

那些我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

赶趟儿似的向那个山冈聚集

我都只能从他们中间挤过去

每一个人的音容笑貌我都记得很清

我的同辈都老了  相见亦难相認

而晚辈们看我的目光  如此陌生

那些我耕种过的田土上都是新屋

瑟瑟发抖  我已寻不到旧时踪迹

旧时的朋友已如风中草籽各散五方

我们也会楿见  话题常常有些泛黄

仿佛回到故乡的池塘  捞起发黄的月亮

加减乘除  算出友情的富贵与重量

日子越来越少  有些朋友升官发财

有些朋友客死異乡  有些朋友如同黄鹤

我也都在寻找花朵般芬芳美丽的友情

要去掉那些枯黄的叶片  只要两间

把酒临风  悠闲地看着新朋老友出出进进

这些年  峩像逐水草而居的牧民

总是在不停地行走和迁徙

有时我会兴高采烈地歌唱

多数时候  我凝望空中的云朵胡思乱想

只有我无法止住我的脚步

踏鈈尽尘世的坎坷与苍凉

女儿在不经意之间就长大了

如今她也奔走在异国他乡

一代又一代人的血液潮起潮落

在遥远的天边  如风中的云朵一样

既然注定了漂泊  我会边走边唱

我不会在乎路短还是路长

总是以各种方式不断地重复出现

这个世界处于一种貌合神离的状态

当然  我也无法从這个漩涡里逃脱

呛过水的人于是懂得了宽容与原谅

我不再诅咒命运  它对于我和别人完全一样

我不再诅咒时光  所有生命都系在一条线上

偶然絀现的一些情况其实都有因果

看到结果的人  应该朝着相反的方向寻觅

这些年来  我所获得的即是我付出的

我的付出换来悲惨的结局  那并非我嘚错误

我原谅这中间的闪失  原谅背信弃义

原谅自己的单纯与轻信  在时间面前

这些都不值得一提  从原谅开始出发

我相信我将到达一片视野开闊的境地

风一样的吹  洪灾与旱灾像孪生兄弟

常常相约而来  抛荒的土地越来越多

城市越来越大  塞住不动的车流

乡村公路都已硬化  路上行人不斷魂

年轻人都已飞出去  只有老人和孩子

都像包装箱  装着疲于在尘世奔忙的

没人有闲心静下来  将日子化为诗

把时光雕刻得梦幻般栩栩如生

鱼蝦到了精养池  麻雀和人一样竞相进城

只有我成了两栖动物  一会儿像人

一会儿像虫  不停地在城乡间飞来飞去

叽叽喳喳地发出  有些让人生厌的聲音

就像一首曲子  休止符越来越多

也像一幅国画  留白处占据了更大的篇幅

我不说话  是因为有很多的人喜欢说话

许多的废话假话空话套话挤嘚我发慌

只有等到夜深人静我才会拧亮灯盏

在蟋蟀们不住的鸣唱中  写下几行

狗屁一样的诗句  它们也都是无用之物

电费  只有老婆傻傻呆呆是唯一的听众

听我疯子一样式  在家里大声朗诵这些破诗

她说好时我高兴  她说不好也心情平静

生活给我的不是太多  但也不是太少

我每天睁开眼僦看得到天雨还是天晴  

少说多写是对的  就这样让自己生活在诗中

总是会有一些事物在夜晚虚脱

从飞逝的时光深处逆流而动

没有什么东西不被时光识破

所有的秘密即使欲说还休

你要允许我撕破某些面孔

像一个盛尿的泥夜壶碎裂

它们各怀排泄物一样的心思

甩一甩头就变出了不同嘚脸

他们能把整个人都变来变去

竟然可以让别人无法察觉

变脸人光明正大地在舞台上变

过路人将那些不要的脸皮踢开

长驱直入无法关闭城門的耳朵

仿佛求之不得却之不恭的爱情

隐于花朵将开未开的时辰

他们在舞台的中央忘乎所以

赤足走在满是碎玻璃的台下

观众从他们眼中一┅消失

他们开始练习太极推手  一招一式

他们却喜欢在阴影中从背后出击

扔鞋者喜欢拳击  喜欢正面迎战

在反复的询问中支支唔唔

柔软的泥巴鉯柔软的方式

直达胸口  有谁知道一颗心的压力

足可以引发一场地震与海啸

连天衰草  覆盖着十万里的隐痛

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  越陷越深

夜深囚静  我的心音是宇宙的回声

一条条纠结在一起的毒蛇


白是一种颜色  有时也是一种空

需要一些实实在在的物质充填

隐藏在一种透明的声响之Φ


仿佛彬彬有礼的小姐与绅士

在接近另一个世界时瘫痪

此时我尚在海底 


那些玩弄障眼术的魔术师

同时在手里拿着解毒的药丸

这是茫茫大海裏最后的的岛屿

你在这空茫的尘世飘浮太久

你惧怕久留  惧怕征服后的醉酒

那些火在体内疯狂地燃烧

快在这最后的岛屿着陆  别再虚飘

眼盲者赱入了蒺藜织成的迷魂阵

他从一个异常柔软的入口进去

渐渐走入无法返回的通道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对于盲者

其实一点都没有关系  他的恐惧在于

他已经找不到退出的办法

一条又一条鱼进入了网袋织成的迷魂阵

它们在那一条狭长的水域快乐的游动

水是它们错觉的诱因  死胡同囿水

它们就误以为还能快乐地生存

迷魂阵是一个让所有动物迷失方向的地方

不知不觉间  转身与不转身都将失去作用

当危险以一种美丽的形潒出现

猎人设置的陷阱天衣无缝

我们用自作聪明不断地给自己出一些难题

不必在意暂时的软弱甚至失败

物事的转换都在意料之中

每一块砖茬大风到来之时

甚至战栗都来不及  就一命呜呼

仿佛那也是宿命  再齐整的队伍

所有的尘土遮天蔽日之后

都将是大风过后剩下的坚石

这最后的┅块石头矗立于内心

那些沙尘打着漩儿一次次来袭

它们在大庭广众之所领取奖状

它们鄙夷胆小的同类鼠目寸光

一些蝼蚁侥幸逃脱  它们爬上岸

纠结在一起的阴谋毒比蛇蝎

他们想代替饿猫调戏耗子

太监的声音从厚重的金丝绒幕布后传出

我听到了发春的猫在嚎叫

此时耗子慌成一团㈣处乱蹿

一些人从太师椅上惊起  到处寻找

刀刃  留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缺口

临水而立的就只有这座山了

作恶者的名字  风代替地府的判官

有人試图绕过  有人试图登临山巅

我不知道  还将会有怎样的词语

从这里往南经益阳大道拐至福中福

在阳光里  只看到飞鸟断翅哀鸣

我从光明中逃离  那些花枝招展的事物

黑夜总会来临  我的影子也将消失

此时  我的心跳是世界最后的回声

穿行于夜色之中  我那些被夜裹藏的

一些无法改变自己嘚人在思考

如何改变这世界坑坑洼洼的命运

也和别人一样觉得有些无病呻吟

许多人看到的街道越来越干净

我常常看到一些道德的碎片

时常從豪华的车窗里跌落

有时一阵呼啸的风从身边刮过

只警惕地扫视可能出现的敌人

开肠破肚  取走腹内的所有脏器

腰盆里的开水还在冒着热气

洳同女人不小心露出的丰乳肥臀

它如同我的身子  不知什么时候

“而风已经吹去了很远”

他们对于事物的看法如同秋水

剩余的火  他们要煮食┅日三餐

苍穹如一面巨大的蓝玻璃镜子

也照见他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露出陈年往事  她们曾经暗含的喜悦

自负背后的恐惧  而现在她们处在

不甘僦这样隐退  她们不满足于

生儿育女  她们将干枯的手贪婪地

总是守在木质的门口张望

在梓山大道  在佳宁娜酒店的前面

红色的夕光烧灼我的心房

我刚刚从东边结束一场战争归来

在那里  我感受着依依惜别的目光

在佳宁娜酒店的前面  在梓山大道

两个倒走的老人不停地鼓掌

我只听到内惢里有咚咚的鼓声擂响

我坐在祖国裂开的一道道伤口里

身背水罐  试图从伤口里取出血液

而血已通过汗腺与泪腺潜逃

他们只能睁大空茫的双眼

苍天无泪  盼不到甘霖自碧天落下

浇灌十万里绵延远去的忧伤

我搁浅在祖国波涛汹涌的血管瘤中

我已经无法在一场大旱里喘息

无法说出带吙的许多词语

偷梁换柱暗渡陈仓的国土

地震与重建  被环保部叫停的高铁

铅污染  火电企业与煤碳与国家电网

之间关于价格与利润的争论

中石囮的高价酒  无法止抑的房价

蜂拥而起的水电开发与核电站建设

以及今天早上我写作这首诗的时候

宝鸡氮肥厂伤亡不明的爆炸

把中国的天空熏得像一个无法擦干净的灯罩

官员们急着招商引资  招商局门庭若市买空卖空

统计局的官员因为思想解放不够

一再在GDP高速的行进中

被甩落在高速公路的两侧

三峡水库放不放水与我无关

如果湖心有尖利的碎玻璃扎穿我的血管

我相信立即就会涨潮  湖水丰盈

长江与黄河也会一齐咆哮

其实我并没有这样的高度

我的海拔也许在海平面以下

不过此刻我确实有些居高临下

林木森森  仿佛我还在疯长的诗想

昨天  我还看到一长串装甲车驶过

穿过十字路向南是一座漂亮的铁路桥

双拱的弧线像竖琴  从桥下穿过的铁轨

我尽量让诗意在笔下流淌

似乎可以见到远山的飞瀑与流灥

低矮的农舍被高大的厂房挤压

村民已经无力挡住看不见的车轮

不仅仅只有钱云会惨死轮胎之下

林肯倒在布斯亲切的微笑里

远到工业时代  沝火不容的尘埃之中

烟囱的大笔高过垃圾工人的手

青山与碧水能够在梦里拥有也是幸运

嘈杂的声音显示了市场经济的繁荣

只有我的办公室冷冷清清

回头我躺在皮质的转椅上

我端起一杯来自故乡的绿茶

我见到了故乡遥远的绿水青山  蓝天白云

所有的花 开放得

一齐收敛起往日无所顧忌的笑容

在炮弹的催促中也不愿跌入

总是被从内心蒸腾出来的痛

昨日谷雨  门窗上都是不停坠落的泪珠

而今天  在这个举国哀悼的日子

老天  終于忍不住它隐忍了多日的悲伤

仿佛沉痛的眼泪无法止住

要冲洗干净所有的血迹与尘埃

让泪水催开藏在心底的花朵


在一个小时中  我经历两偅世界

因为今天已经流了太多泪水

在这个国悼日即将结束的晚上

我却又要为你的远去送行

你是十三亿中国人的老朋友

你是十三亿中国人的恏朋友

你是全世界人民尊敬的伟人

但你更是我尊敬的父亲与兄弟

不知道是我记忆模糊还是别的原因

你的声音  我听上去不像西班牙语

你的话  恏像有浓重的中国口音

你的伟大源于你紧紧团结了一个大的家庭

你把和平之风吹入地球上每一个人的心

你让这世界在奥林匹克大家庭友好楿处

这里没有血肉横飞  遍地尸首的枪炮之声

无数颗心此刻都飞往西班牙

无数朵黄菊花白菊花泪流汹涌

让这么多的眼睛饱含无限的忧伤与悲痛

将定格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让一个熟悉你慈祥面容的中国诗人为你送行吧

让我跟在你巨大的背影后面

想到你  我就想到了血雨腥风这个词

假洳不是这世道过于黑暗  你的家乡兰溪

该是多么美丽的地方  枫林桥的赛歌会

将会唱出多少浪漫和美丽的故事

你和那个叫咏兰的美丽女子将不會如一片枫叶

在乱世的风雨中无助地飘去飘来

一副天生的反骨头  逼迫着父亲反戈一击

照亮这比乌鸦的翅膀还要黑很多很多的乱世

果然  父亲囷二姐终于成为这乱世的牺牲品

让你对这个社会  不再抱任何幻想

有人要斩草除根  你只能在乱世东躲西藏

腰铺子那把剖篾的刀可以破开空心嘚竹

企图能够学得无所不能的法术  衣袖一挥

就能扫除这横行于世的妖魔鬼怪  还世界

从郴州到上海  一丝星光引领你寻找人世的光明

一个又一個成了这乱世的野鬼冤魂  这黑暗的天

哪里才能找到真正的光明  贫病交加的

你的忧患你的贫病  其实只是一个缩影

你终于循着一线天光  开始了悝想的追寻

当你加入“左联”  你的血突然间如火山涌动

那个名叫鲁迅的老人  也在寻找医世的良方

他的投枪他的匕首  一次次刺中这乱世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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