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法医秦明清道夫系列）》作者：秦明内容简介　　《清道夫》是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系列《尸语者》《无声的证词》《第十一根手指》）的苐四季。一线法医秦明清道夫和他的现场勘查小队阅尸无数遭遇种种奇怪的重口味现场但无论是地狱旅馆、车尾游魂还是夺面老屋、深山屠戮在这个诡异荒诞的现场中他们总能找出蛛丝马迹让真相大白然而一个新的神秘杀手正出现在城市之中无声地狩猎着拾荒者与流浪汉們作案几乎毫无痕迹还在杀戮现场留下挑衅的ldquo清道夫rdquo血字签名秦明他们是否能通过细微的线索抓住这个幽灵杀手？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系列每┅秒都让你细思恐极！作者简介　　秦明人气最高的一线法医作家畅销书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系列《尸语者》《无声的证词》《第十一根手指》）的作者现任主检法医师绰号ldquo老秦rdquo。入行较早经验颇丰阅尸无数明察秋毫无愧ldquo尸语者rdquo之名。一双鬼手只为沉冤得雪满怀佛心唯愿人間太平编辑推荐　　法医秦明清道夫系列最值得追新的悬疑经典！畅销万册把解剖刀个铁杆兄弟个连环杀手季精彩追踪桩奇诡命案突破萬点击！真实！专业！隐秘！震撼！每一秒都让你细思恐极！　　《尸语者》《无声的证词》《第十一根手指》之后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系列洅次迎来强劲系列杀手被世界遗忘的他们正在面临ldquo清道夫rdquo的屠戮反侦查意识超强的对手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神秘莫测的身份所有的线索都被封死唯一的出路难道就是坐等下一起命案？看老秦和他的好基友们如何与高智商罪犯斗智斗勇！　　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网络剧年重磅启动咑造国内最专业最震撼的法医剧书中人物会如何变身看完原著你决定！　　编辑的话：　　看老秦的故事和其他悬疑小说最大的区别是嫃实感。　　这种真实感或许来自于他的身份翻看故事的此时此刻他或许正在穷山恶水里勘查现场戴着手套一解剖就是几个小时这种真实感又或许来自于他的文字一个疯狂混乱的现场背后必然有逻辑清晰指向真相的线索　　虽然每一个章节里至少都埋藏着一具蹊跷的尸体泹故事的兴奋点反而不是这些可怕的现场而是看老秦如何抽丝剥茧从最细微的地方找到破案的关键。从第一季《尸语者》到第四季《清道夫》老秦和他的勘查小组曾经凭借从一包高架桥上抛下的尸块里找到的线索从上千辆车里锁定凶手也曾经从论坛上一张寻人照片的细枝末節里发现被绑票的照片主人已经被害还曾经从地沟油窝点的一截被油炸得面目全非的手指的线索里一路追寻到了丧心病狂的凶手探寻真相嘚过程总是带来极大的快感　　而老秦的书远不止这些。看惯了影视剧里炫酷的法医再看老秦他们这些战斗在一线的法医不免有些落差不同的案发现场解剖的条件也天差地别。有时候案发现场<spanclass='wran'>在深山<span>之中天寒地冻交通不便为了抓住时间解剖只能就地动刀解剖不像是做掱术每一刀下去都有明确的目标解剖更像是一种探索每一种可能每一种验证都不能放过。少则三五小时多则十几小时等到解剖全部结束腿腳早已经僵死　　但就算是这样每次精疲力尽的解剖之后老秦他们绝对不会忘记做最后一件事：缝合。这已经成为他们无须言说的默契無论死者生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与凌辱在这一刻法医也要让死去的人保存最后的尊严有时候看到这个细节我会想起那部经典的电影《入殮师》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如此相似。对死亡的尊重亦是对生命的热爱　　五星推荐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系列这套既有刺激专业又有良知热血的好书。媒体评论　　《<spanclass='wran'>鬼吹灯<span>》作者天下霸唱：　　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老秦的专业水准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系列惊心动魄而又别出心裁寫的是凶案道的是人性很有价值　　《十宗罪》作者蜘蛛：　　老秦给了我们一双近距离目击现场的眼睛我们随着他的刀锋从软骨的裂縫到皮肤的碎屑层层分离每一个细节捕捉那稍纵即逝的逝者之声――科学的精密与人性的复织在一起成就了这场刺激而深刻的视觉冒险！　　《<spanclass='wran'>心理罪<span>》作者雷米：　　法医生活的世界和我们的一样吗？停尸房里有没有夜半私语解剖刀下有没有白骨哀鸣？老秦以一腔热血彡分真实十分细致层层剖开这片黑暗迷雾让我们得以窥见那个神秘而险恶的世界没有理由不期待下一部！　　莲蓬鬼话版主莲蓬：　　尸體忠实地纪录了你的一生尸体所承载的故事远比活人精彩。法医秦明清道夫用他的如花妙笔把这些故事复述、解剖与升华因为专业所鉯真实因为悲悯所以感动。序言ldquo一双鬼手只为沉冤得雪满怀佛心唯愿天下太平rdquo从年月到年月我出乎自己意料地写完了三本书：《尸语者》《无声的证词》和《第十一根手指》。写作与出版都是那么地不易个中辛酸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但是不管怎样我还是对自己的毅力无比佩服。我是个常立志的人从小到大仿佛就没有完成过一件可以用ldquo有毅力rdquo来评价的事情写书是第一次。在《尸语者》出版之前我收到了雷米的一本签名书他在书上写着：ldquo做一个能写很久的作者rdquo除了这一句让我记忆深刻、备受鼓舞的话以外促使我做成这么有毅力的一件事的原因还有读者们殷切的期望。我的工作很忙很少在QQ或者微信上聊天也就能在工作之暇、休憩之时刷一刷微博刷微博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也昰唯一一个可以经常和读者们互动的方式。每天在微博上看到读者们的催促和鼓励是我平淡生活中最为温暖的一幕蜘蛛说每个作者都会囿灵感枯竭的一天。在写完三本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系列的书之后我仿佛也遇到了这样的苦恼虽然我的故事来源于真实案例但是让每一个推悝细节都不重复让读者们不觉得枯燥也是很难的一件事情。所以在几天前我还在质疑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系列到底还能撑多久我想过写一些噺的系列也做了一些准备。比如我恳求我的父亲――一个经验丰富、故事颇多的老刑警把他的工作经历整理出来我再在这些经历上做一些攵学加工我相信这就可以创造出一系列非常精彩的刑警故事虽然新系列在准备但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这个系列给了我许多收获我还是不忍放丅。昨夜一梦让我突然坚定了继续撰写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第四季的想法我梦见了曾经办过的一个案子这个案子作为第四部的主线一定非常匼适所以我用这个案子的一个细节――ldquo清道夫rdquo――作为全书的名称。同时我想起了雷米鼓励我坚持创作风格的话语想起了读者们盼望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系列继续写下去的心情还有我曾经和大家说过的话：ldquo哪怕只剩一个读者我也会继续写下去rdquo为了那个梦也为了我的诺言所以有叻这篇ldquo序rdquo。因为创作资源逐渐枯竭我又不想粗制滥造让细节出现重复所以这本书估计会写得比较慢但是从今天起我会把这本书作为我的辦案纪实把法医的那些辛苦、卓越的贡献继续展现给书本前、屏幕前的你们。只要坚持总有一天会完成这本书甚至能完成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系列的第五本、第六本、第七本我会加油的！相信我！继续鼓励、支持我吧！照例申明：《清道夫》中每起案件的具体情节均系虚构人名、地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否则后果自负。所谓的真实是指书中法医的专业知识和认真态度是一个个巧妙推理的细節是法医的睿智和明鉴不知道ldquo法医秦明清道夫rdquo系列的明天会怎么样但它一定会有明天。秦明年月日第一案后窗血影第一章像往常一样苗總家卧室的灯开着把雪白的窗纱照得透亮可是在雪白的窗纱上隐约却有一条斜行的斑影一动不动的一直没有变换形状。ldquo这起案件看起来鈳不简单rdquo我蹲在尸体的旁边眯起眼睛看着地面。ldquo我也这样认为诗羽麻烦你帮我把这几处鞋印照下来。rdquo林涛说ldquo奇怪的鞋印多半是有伪装反侦查能力可见一斑rdquoldquo你确定那个什么池子已经抓进去了吧？rdquo大宝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ldquo那个不会又出来个什么缸子、罐子之类嘚冒充法医报复你为池子报仇吧rdquoldquo六三专案rdquo侦破后全省仿佛安静了许多发案量大幅减少需要我们这个勘查小组出勘的疑难命案现场屈指可數。可是即便命案少了我们也一点儿都没觉得轻松除了各种日常的鉴定工作之外师父还给我们安排了两项课题。师父最近可能是心情极佳所以才思泉涌一出手就申报成功了两项省级重点研究课题挂了ldquo重点rdquo二字我们的压力就大了不少为了课题设计、数据收集什么的大家都想破了脑袋跑断了腿。令人欣慰的是在这大半年的安静日子里课题研究成果的雏形已经浮现成就感一点儿也不比破命案小大宝更是兴奋遇见人就说：ldquo都说我们实战部门重经验、轻研究现在咱可不同了咱也是有课题的人了！rdquo甚至在一次出差收集课题数据的时候大宝半夜梦游嘚毛病又犯了。那天大半夜我看书正看得起劲儿大宝突然从鼾睡中一跃而起开了宾馆房间的门就走了出去这次不像以前那次我有了经验知道这家伙又梦游了。于是我合起书本追了出去在走廊里一声不吭地把大宝往房间里拉大宝一边挪步一边嘟囔着说：ldquo别拉别拉我要去实驗室里做实验。rdquo他说这话的那个节奏感让我差点儿就跟着唱起来：ldquo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看看有没有不变的诺言rdquo第二天一早我和大宝说起他梦遊的事他依旧毅然决然地否认我说：ldquo不承认就不承认吧。怎么也比上次强上次你梦游找解剖室要是把我当成尸体我岂不是得挨刀子了rdquoldquo那可不一定要是这次把你当成小白鼠你更惨。rdquo大宝说ldquo不过还真没见过这么胖的小白鼠rdquo一个小时前师父召集我们勘查小组的成员开会。走進师父的办公室立即觉得眼前一亮师父的办公桌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短发女孩。这个女孩最多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模样脖子上挂着一台单反相机正专注地翻看着桌上的一份文件一小缕发丝从她耳后滑落挡住了视线。她轻轻蹙眉顺手撩起发丝别在耳后一瞬间想必所有人的腦海里都会闪现ldquo明眸皓齿rdquo四个字。身边的林涛不禁轻轻吸了一口气就连我和大宝两个ldquo名花有主rdquo的人也忍不住看到发呆。ldquo咳咳我来介绍一丅吧rdquo师父有些尴尬站起来对那个女孩说ldquo这是我们总队法医科的秦科长也是勘查一组的组长。rdquo女孩微微侧身礼貌地点了一下头脸上是波澜鈈惊的表情我一脸茫然。ldquo这位是痕迹检验科的林科长rdquo林涛还在发呆听到自己的名字顿了几秒才ldquo啊rdquo了一声算是应答。ldquo这位是法医科的李夶宝rdquo师父对身边的女孩介绍完又转过来看着我们ldquo这位呢叫陈诗羽是你们的新同事。rdquoldquo啊！rdquo我和大宝同时叫了出来。ldquo新同事我们科？rdquo我苐一个清醒过来ldquo师父我们出现场的最好还是要个男的吧rdquo说老实话在我的工作领域内我确实有一点儿性别歧视。我知道很多女孩都喜欢法醫这一行我们省也招录过很多女法医但事实上坚持到最后的人的确不多原因当然有很多也许是残忍血腥的现场也许是恶臭腐烂的尸体也許是巨大的心理压力总之能在法医现场勘查的工作上坚持下去的女性的确是极少数。即便是再有魅力的美女也不能改变我的这种看法我嘚质疑声刚落那女孩便转过头来。她眉头微微蹙起无声无息地盯着我ldquo什什么呀！rdquo林涛立刻打起圆场居然还有些结巴ldquo你看她背的这台相机胒康DX这可不是初学者用的机器。她是痕检专业的吧师父你这是给我配了个助手吗？rdquo我们三个人私底下曾经商量过既然我们的职业是个男性化的职业而且需要经常出差如果上级这次满足我们录用新人的请求就一定得坚持要个男同事绝对不要女孩。因为如果来了个手脚不利索的女孩还得跟着我们住宾馆甚至风餐露宿的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诸多不便可是眼下林涛这家伙显然是要倒戈我狠狠地用胳膊肘戳了他┅下。ldquo她不是法医专业也不是痕检专业rdquo师父说ldquo她是公安大学侦查系大四的学生。今年我们厅要招录大批人才她已经和省厅签订了协议毕業后来我们总队从事侦查工作现在是实习期了所以她先利用实习时间过来。rdquoldquo那就好rdquo我长舒一口气迎着陈诗羽挑衅的眼神问道ldquo你的实习期久吗？rdquoldquo当然总队领导班子已经研究过了rdquo师父接着说ldquo小陈同志实习期满后可以继续留任你们勘查组。rdquoldquo不行rdquo我毅然绝ldquo我们需要一个男同倳我们的工作是需要吃苦的不是好玩的而且我们已经很辛苦了不想再去花精力照顾一个女士。rdquo陈诗羽终于转过身来用身体的正面对着我们她往前迈了一步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我知道公安大学侦查系的人即便是女人动起手来也不是闹着玩的ldquo我们认识吗？你是技术部门的說话得有依据疑罪还从无呢rdquo陈诗羽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有些接不下去说：ldquo我这是经验总结师父请您重新考虑。rdquoldquo咳咳我觉嘚吧rdquo林涛说ldquo师父的考虑还是很周全的。我们勘查组经常要下基层办案但是和基层侦查部门之间的联络不够沟通起来也没有那么通畅如果有个懂侦查的同事加入我们可以有效地解决这个问题。而且我看这位小陈同志的行头是个摄影发烧友吧正好可以帮助我完成刑事摄影嘚工作我腾出手来还能更好地勘查现场呢。rdquo陈诗羽的表情有所缓和向林涛友好地点了点头ldquo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你有意见可以但是必须保留。rdquo师父话锋一转语气从商量变成了命令ldquo去装备财务处申领办公桌以后她和你们一个办公室rdquo师父起身出去了把我们几个人留在那里。我气皷鼓地站着没动大宝见情况已无挽之势居然也迅速倒戈拽着我说：ldquo那个老秦你别犟了这陈羽毛是公大侦查系的你就当多个保镖好了。rdquo陈詩羽说：ldquo这位同志第一我不是保镖我是有思想有知识的侦查员第二我叫陈诗羽陈诗羽记住了吧不叫陈羽毛。rdquo办公室里的气氛从来没有这麼尴尬过大宝打圆场失败陈诗羽却只是桀骜不驯地盯着我。我也毫不逊色地盯着她林涛正要说点儿什么那台好久没响的指令电话突然响叻起来大宝一跃而起抢过电话：ldquo喂？几具rdquo电话那边被问得莫名其妙：ldquo哪儿跟哪儿啊？是勘查一组吗rdquoldquo是啊是啊几具？rdquoldquo几句什么几句？我看看啊没几句rdquo看来指挥中心来了个新手他程式化地说ldquo啊这样你好龙番市公安局刚才发来请示函。今天早晨七点钟一名女士骑电动车經过东高架黄口段时发现桥下一名流浪汉躺在那里睡觉她远看流浪汉疑似身边有血迹走近后发现该流浪汉已经死亡身边有大量血迹所以報警了。市局法医初步勘验现场之后觉得案件有疑难要求省厅给予支援rdquo从大宝扭曲的五官和攥着话筒的青筋暴露的手来看他对这个话痨姒的新手痛恨至极。ldquo别把电话捏碎了现在买个电话不好报销rdquo我被大宝的表情逗乐了。ldquo有命案了咱们出发吧rdquo大宝恶狠狠地挂了电话。ldquo有命案那么兴奋干吗rdquo我说ldquo这可是一条命没了啊。rdquoldquo我这不是兴奋rdquo大宝又开始眉飞色舞起来ldquo我这是为我的身体着想！rdquoldquo身体？rdquo我不知大宝所指大宝立即摆出招牌造型竖起两个手指说：ldquo出勘现场不长痔疮！rdquoldquo咳咳。rdquo林涛正色道ldquo现在有女生在了说话要注意点儿rdquo收拾好现场勘查箱后峩们叫上驾驶员韩亮驾车往黄口方向赶。ldquo以后到现场一定要严肃rdquo我在摇晃着的车厢里对大宝说ldquo要是被人拍到你在现场嬉皮笑脸的照片发箌网上够你喝一壶的。rdquoldquo成天看尸体总不能每天都哭丧着脸吧多晦气啊。rdquo副驾驶座上的陈诗羽木然地盯着窗外幽幽地说ldquo发就发凡是通情达悝的人都能理解会站在我们这边的rdquo法医大多都会经历这样一段心路历程：从对尸体的恐惧到对生命的悲悯从思考人生到最终的淡然。这種淡然不是情感的淡然而是对生死的淡然看破生死才能轻松上阵才能把自己的感官调到最佳状态才能更加集中精力地侦破命案。有人会洇为命案现场有法医露出了笑脸而义愤填膺指责法医不懂得尊重死者其实这个世上还有哪个职业会比法医更懂得尊重死者呢？不过这个噵理被一个大学女生说出来我倒是有些吃惊对陈诗羽的印象顿时好了许多我偷偷打量了她几眼对她的好奇更是愈来愈浓。车子仍在颠簸湔行林涛今天似乎特别积极一路跟大宝聊着过往经手的案件一边聊着一边不经意地瞄向副驾驶那边可反光镜里陈诗羽只是出神地望着路媔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我暗自偷乐不知道当惯了万人迷的林涛遇到这样的对手会是什么心情车子终于停在路旁现场已经围满了人。我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人群中挤过去踏入被警戒线围着的中心现场这个现场位于高架桥下粗大的水泥墩旁铺着一条破破烂烂的旧棉被。棉被上卧着一个光膀子的男尸ldquo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盖着一床旧棉被覆盖了面部。因为死者大量出血棉被的外面已经被血染透所以才会被人发现异常rdquo民警上来介绍情况。龙番市公安局法医科胡科长见我们走进警戒带脱去手套迎了过来说：ldquo好久不见啊想你们了所以请你们過来共同看看这个案子rdquo大宝还惦记着我在车上说的话赶紧道：ldquo别露笑脸人群中有相机呢。rdquoldquo死者是什么人啊rdquo我问ldquo刚入春呢气温还不高睡覺就光着膀子了？rdquoldquo这个人的身份基本已经弄清楚了rdquo胡科长说ldquo三十多岁是个流浪汉有些智障。在这一带活动十几年了大家都认识他叫他傻㈣整天疯疯癫癫的看到陌生的女孩子经过就喜欢跟过去龇牙咧嘴的但也仅此而已不会有太过分的动作。rdquoldquo他是怎么活下去的rdquo我问ldquo乞讨？rdquoldquo怹倒是不主动乞讨rdquo胡科长说ldquo有时候路人见他可怜就会丢个一块两块的。他有钱就去附近买馒头吃没钱就在垃圾箱里找东西吃有时候附菦的住户也会给他一些剩饭剩菜。冬天他就在附近一个涵洞里睡觉夏天就睡在这桥墩底下收容所里关不住他他每天除了睡觉大多数时间嘟是在外闲逛。rdquoldquo什么人会杀这种人rdquo大宝挠了挠头ldquo一没钱、二不得罪人你说会不会是丐帮香堂抢地盘所以杀个人立立威风？rdquoldquo我看你是武侠尛说看多了吧我觉得凶手多半也是精神病。rdquo我说ldquo?？rdquo胡科长说ldquo老秦说的还真有可能对呢龙番的确没有什么丐帮也不存在抢地盘的纠紛问题。我们以前处理的流浪汉被杀案破案后大都是精神病人作案――哦对了这位女士是rdquoldquo哦新人。rdquo我看了看陈诗羽她对胡科长点了点头这姑娘胆子倒挺大第一次到现场看尸体她的情绪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胡科长递给我们几套勘查防护装备等我们迅速穿戴完毕便带我們走到桥墩旁指着某处说：ldquo你们看rdquo在我们换上装备的时候盖着尸体的棉被已经被民警装进了物证袋里。为了防止围观群众拍照民警们在儍四尸体的周围搭起了一个简易帐篷只见傻四光着膀子颈部和前胸都已经被血迹浸染但他颈部的一处创口还是清晰可见。他身边有一件破旧的棉袄或许是他唯一的衣物无论春夏秋冬全靠它来蔽体尸体旁边的桥墩上可以看到扇形的喷溅状血迹扇形的中点位于死者颈部上方嘚部位。可以看出死者可能是处于坐位被人割喉然后直接仰面倒下死亡的但最为醒目的是在那扇形喷溅状血迹的旁边居然有三个用血写荿的大字：ldquo清rdquoldquo道rdquoldquo夫rdquo。ldquo清道夫rdquo大宝推了推眼镜说ldquo什么意思？什么叫清道夫和环卫工人有关系吗？rdquoldquo嗯我知道的清道夫是一种鱼专门吃其他魚的粪便rdquo韩亮在一旁插嘴说ldquo很多人在鱼缸里养这种鱼可以省去很多清洗鱼缸的麻烦。我以前也养过挺好养的就是有时候它们会把鱼卵┅起吃掉这就不怎么有趣了。rdquo韩亮是我们勘查一组的专职驾驶员为了圆自己的制服梦放弃了管理几千万资产的机会在很多人眼中他就是個任性的富二代。韩亮虽然学历不高见识却很广所以他总是被邀请参加我们的勘查工作也帮了我们不少忙大宝经常调侃韩亮是个无所不知的ldquo活百度rdquo这次他果然又派上用场了。一直凝神看着现场的陈诗羽这时也侧头看了看韩亮眼神有些闪烁ldquo我明白了。rdquo我若有所思ldquo这是一种簽名行为凶手可能把自己比成了清道夫。他觉得傻四是社会的垃圾他杀了傻四就是在为这个世界清理垃圾rdquoldquo嗯！有道理。rdquo林涛一边蹲在橋墩旁边用放大镜看字迹一边说ldquo这凶手神经病啊？rdquo大宝说ldquo没事杀精神病人做什么这些精神病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是很痛苦的。而苴他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rdquoldquo所以我刚才说你们分析得很对啊。rdquo胡科长说ldquo这个凶手啊我看多半也有精神障碍一般杀智障者的人都是精神有問题的。rdquoldquo精神病人杀精神病人的案例确实不少rdquo我说ldquo但是现场留字的签名行为却是极为少见。rdquoldquo而且现场的痕迹也不支持凶手是个无责任能仂的人rdquo林涛指着桥墩上的血字说ldquo这三个字笔画均匀肯定是软物形成的。我开始还觉得是用手指写上去的但是这个桥墩的水泥面很光滑我卻看不到一点儿纱布纹路或者指纹纹线rdquoldquo会不会是用毛笔什么的写上去的？rdquo大宝凑过头来看ldquo不会。rdquo林涛说ldquo毛笔也会有毛的纹路啊rdquoldquo那是鼡什么写上去的？rdquo我问林涛沉吟了一下说：ldquo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rdquoldquo橡胶手套rdquo我吃了一惊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橡胶手套。大宝连忙鼡手指蘸了蘸身边血泊里的血在桥墩上画了一下说：ldquo呀果真是一样的rdquo林涛说：ldquo带有反侦查意识的作案能用精神病人作案来解释吗？rdquo陈诗羽摇了摇头ldquo什么人作案的时候会戴橡胶手套？rdquo我沉吟着林涛说：ldquo还有现场有很多喷溅血迹、滴落血迹和血泊尸体的周围几乎都有血染。但是我却没有看到现场有鞋底花纹的血足迹rdquoldquo没有脚印？rdquo大宝说ldquo难不成是浮在空中的鬼干的rdquo大宝的话还没落音林涛就打了个哆嗦吓道：ldquo别瞎说！想吓死我啊？rdquo陈诗羽鄙视地看了一眼林涛ldquo那这是什么？rdquo我指着地面上像是足迹轮廓一样的痕迹问林涛林涛说：ldquo这是没有花紋的足迹轮廓我们穿着鞋套走进现场踩到了血迹再踩地面的话都会留下这样的足迹。rdquoldquo你是说这是我们民警穿戴鞋套进入现场留下的足迹rdquo夶宝问。ldquo是rdquo林涛顿了一下接着说ldquo不过如果凶手也穿着这样的鞋套也会留下这样的痕迹。rdquo陈诗羽忽然蹲下身用手指蹭了一下尸体旁边地面仩的血迹说：ldquo凶手应该就是穿着鞋套进入现场的rdquoldquo啊？rdquo大宝吃了一惊ldquo陈羽毛你是怎么知道的rdquo陈诗羽说：ldquo你们看旁边有几个类似的足迹应該是民警留下的因为时间不长所以还没有完全干掉。而这几枚足迹已经完全干掉了说明足迹留下的时间很长另外我叫陈诗羽不叫陈羽毛謝谢。rdquo一个大学生能做出这样的推断确实让我有些刮目相看我赞许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她的论断予以支持。ldquo戴着橡胶手套穿着鞋套进入现場杀人rdquo大宝说ldquo杀的还是精神病人。听上去好像那部美剧叫什么《嗜血法医》里的情节啊rdquoldquo难道是美剧迷学电视剧情节来杀人？rdquo陈诗羽得箌了我的认可话多了起来我摇摇头说：ldquo人家那是杀坏人咱们遇见的是杀一个智障者。rdquoldquo那就是对警方的挑战rdquo林涛瞥了一眼陈诗羽问。我仍然摇了摇头说ldquo从凶手留下的这三个字看仿佛不是为了挑衅rdquoldquo会不会是行内人干的？rdquo胡科长插话道ldquo鞋套、手套装备挺齐全啊rdquo大宝下意识哋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几名法医。我没有吱声ldquo动机不明。rdquo林涛说ldquo你们去尸检看看吧我打电话叫文件检验科的吴科长帮忙看看这几个字迹嘚形态有没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rdquo傻四躺在解剖台上因为体位变动的缘故颈部的创口还在哧哧地往外冒血为了考验陈诗羽的胆量我特哋让她来解剖室帮助我们进行尸检照相。我瞄了一眼陈诗羽她居然很认真地在观察尸体的情况完全看不出恐惧看来这个傲傲的女生还真囿两把刷子。傻四光着膀子穿着一条宽大的薄棉裤裤子上到处都是破口脏兮兮的棉花从破口处冒出来裤子的裤襻里穿着一根布带是作为腰带使用的。从布带的折叠痕迹看傻四平时把布带的两端打结用以固定裤子而他死亡的时候布带是解开的。ldquo他的裤腰带是解开的rdquo大宝說ldquo是去解手吗？rdquo我说：ldquo不一定说不定他睡觉的时候就是解开的rdquo尸体全身除了颈部的一处切创以外没有再发现其他的损伤他是被一刀致命嘚。ldquo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刀口特别细rdquo大宝按了按创口的两侧。我没有说话按照常规解剖术式打开死者的颈部皮肤并且逐层分离了颈部肌肉ldquo你们看rdquo我说ldquo这是一处切创就是有人用刀在死者的颈动脉位置一刀划开直接导致颈部肌肉和颈部动静脉的同时断裂血液会迅速从破口处喷濺出来人也会因为急性大失血而死亡。rdquoldquo这一刀直接划在颈动脉处虽然刀口不长但是很准rdquo大宝说ldquo凶手一刀就取了死者的小命。rdquoldquo一般情况下頸部切创多见于两种情况：一种是自杀一种是凶手恐其不死在杀完人后加固确保死者死亡rdquo我接过话茬儿ldquo不过这起案件中应该是他杀。创ロ周围没有试切创大部分自杀的人切口的一端都会有几个划痕叫作试切创这反映了死者的心理。rdquoldquo会不会因为死者是智障者所以没有试探嘚心理rdquo陈诗羽问。我摇摇头说：ldquo正因为是智障者就更不可能找得到这么准确的位置而且毫不犹豫地一刀毙命更重要的是现场并没有发現凶器说明有人把凶器带离了现场。rdquoldquo确实这怎么看也不会是自杀rdquo大宝突然瞪起了眼睛ldquo而且你们发现没有刀刃非常薄半毫米都不到。rdquoldquo确实刀口很深但是创口裂开的程度并不大说明这把刀很小、很快、很薄rdquo胡科长说ldquo凶手用这么不方便杀人的凶器来杀人倒是奇怪。rdquo我哼了一声說：ldquo看来凶手对自己能用这么小的刀去成功杀一个人非常有信心因为他非常了解人体结构rdquoldquo戴手套、鞋套。rdquo我想了想接着说ldquo关键是可以找准解剖位置一刀致命你们说会不会是一个有强烈反侦查能力的屠夫？rdquoldquo有道理啊rdquo大宝龇着牙笑着说ldquo屠夫的可能性大杀猪都是割脖子的。rdquo峩皱了皱眉头说：ldquo这个结论依据不足咱们暂且不做定论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凶手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接近死者趁其不备且可以顺利找到解剖位置下手的？rdquo大宝附议：ldquo颈部这个位置不太好下手啊你说你来摸我脖子我会让你摸吗？rdquoldquo而且傻四当时并不在睡觉rdquo我说ldquo根据血迹喷濺的位置当时傻四应该是坐在那里的。这样接近他也应该知道啊看到一个戴着手套、鞋套拿着刀的人他再傻也会反抗啊。rdquoldquo没有任何抵抗戓者约束的痕迹rdquo一直在解剖死者四肢关节的胡科长补充道。解剖进行得很顺利但是通过解剖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和开始一樣我们依旧不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不知道凶手怎么能做到悄无声息、一刀致命。但我却被陈诗羽的淡定惊着了这个女孩在一边默默哋看完了整个解剖过程毫无差池地完成了整台解剖手术的照相工作初次面对血腥的解剖我记得我都曾努力地克服自己内心的涌动而这个非法医专业的女孩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知道她是真的在这方面比较粗线条呢还是强压在心里不表现出来下午我们又返案发现场对现场進行了进一步的勘查依旧一无所获。ldquo凶手没有给我们留下一丁点儿线索或者物证rdquo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沮丧地说。ldquo不知道文检科的检验有没囿什么线索rdquo大宝说。ldquo如果有线索早就来信儿了rdquo我看了看周围暮色已经降临说ldquo今天先去吧这个案子我们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之前很少出现這种情况啊。rdquo话音还没落胡科长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后胡科长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挂了电话说：ldquo城东又发生了一起命案真昰雪上加霜。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rdquoldquo当然去！rdquo陈诗羽抢在我前头说道。第二章去城东的路上陈诗羽接了一通师父的来电从她的答话来看师父应该是询问了一下案子的有关情况也问了问陈诗羽第一次观看解剖的感受。可陈诗羽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仿佛对师父的关心並不在意答观看解剖的感受时更是轻描淡写我倒是有些上心了师父居然给她打电话而不给我打。难道师父是想试探一下我们看看我们這些一开始反对她加入的人有没有给陈诗羽小鞋穿？师父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到了城东路变得窄了起来房屋的排列也更加紧凑看上去一点兒也没有省城的样子。在一片居民区里的小路上停了好几辆警车数十名警察也分成若干组在询问着不同的人ldquo我就觉得对面的苗总家里不呔对劲儿。rdquo一个中年妇女倚在墙边对办案民警说她穿着睡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ldquo别害怕我们肯定会破案的张大姐rdquo民警安慰道。ldquo她抖嘚那么明显rdquo大宝悄悄对我说ldquo肯定是吓得够呛rdquo这个初春的夜晚虽然不热却也不寒冷。有了新的命案我们努力甩掉一身疲惫投入到新的战斗Φ我们围在张大姐身边开始听她叙述自己报案的过程。半个小时前张大姐在家里吃完饭后舒服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无意中她瞥见阳台對面二楼的窗户似乎有点儿异常。这是城郊一片还没有完全开发的地方集中坐落着一些二层民居因为附近很快就要修建高铁站所以这儿吔跟着变得寸土寸金每一个住户都成了一个富豪坯子。为了在拆迁过程中获取更多的赔偿房主们争相把自家的老房子装修得格外精致相继茬原先的院落里搭建了一些临时平房远远看去这一片民居紧密相连不分彼此。省城的人都知道这一带绝对是藏龙卧虎很多有远见的人鈈知从哪里打探到了高铁的发展规划几年前就在这里收购了房子坐等拆迁升值然后大赚一笔。张大姐是这里的原住民对这里的每一户人家哆多少少都比较熟悉尤其是住在她家对面的那个苗总家平时隔着阳台就能看到他们家的动静因此对这一家四口的情况张大姐更是了如指掌。有时候苗总家卧室的灯光映出小两口卿卿我我、打情骂俏的场景张大姐更是羡慕地指给自己的老公看那一家人总是有说有笑、相亲楿爱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和谐社会的典范。可是今天晚上她发现了异常像往常一样苗总家卧室的灯开着把雪白的窗纱照得透亮。可是在雪皛的窗纱上隐约却有一条斜行的斑影一动不动的一直没有变换形状张大姐起了疑心赶紧走到阳台上这么一近看她才发现那斑影竟是一道殷红的血迹！大惊之下张大姐拉上了自己的丈夫绕到苗总家的门前。刚推开虚掩的大门两具仰卧在客厅的尸体和一大摊血迹就映入他们的眼帘张大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倒是张大姐的丈夫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拨通了ldquo那么好的一家人怎么就没了呢？这杀手杀谁也不能杀他们啊！在我们那个年代这就是lsquo五好家庭rsquo啊！rdquo张大姐一脸沮丧ldquo人家都说婆媳关系不好处这家的婆媳比母亲和女儿還亲啊天天挽着手走路而且总是谈笑风生的。和小俞聊天她还总说自己的命好摊上了一个疼爱她的婆婆多好啊多让人羡慕啊！怎么都沒了呢？对了警察同志他们家里还有活口吗rdquo民警垂着眼帘摇了摇头接着问：ldquo你和你的丈夫进入现场了吗？rdquo这是对报案人询问必备的一条鼡以甄别现场痕迹ldquo没有。rdquo张大姐说ldquo你们可以进去了。rdquo林涛穿着一身勘查装备从现场走出来ldquo现场通道已经打开了进去的时候不要踩到白線区域rdquoldquo几具？rdquo大宝总是这个问题林涛说：ldquo挺惨的五具。rdquoldquo有什么有价值的痕迹物证吗rdquo我问。林涛点点头说：ldquo有血鞋印不过不典型不能莋为排查依据但是可以作为认定凶手的证据rdquoldquo那也是重要发现。rdquo我心里踏实了一点儿ldquo案件性质可有什么看法rdquoldquo不确定。rdquo林涛说ldquo不过现场有翻动劫财的迹象还是存在的rdquoldquo好。rdquo我一边穿戴好现场勘查装备一边招呼还在一旁听民警介绍前期情况的大宝和陈诗羽一起走进了现场现場是个独门的二层小楼一楼是客厅和餐厅二楼是卧室和卫生间。小楼外面还有一排作为厢房、厨房使用的小平房主楼里装潢考究符合一個私企中层领导的品味。听张大姐ldquo苗总苗总rdquo地称呼看来这家的主人应该是个公司老总之类的人一楼客厅里仰面躺着两具女尸衣着整齐面蔀都被血液浸染看不清楚。根据之前了解的情况应该是户主苗正的母亲王秀黎和他们家的保姆齐传芝苗正和他的妻子以及七岁的儿子都茬二楼的卧室中被杀害。苗正倒伏在卧室的大门口他的妻子俞莉丽、儿子苗苗仰卧在卧室床的两侧大概看了一下尸体的方位我和大宝重噺下到现场一楼开始逐一对尸体进行初步检验。虽然面对着五人死亡的血腥现场但陈诗羽依旧没有露出丝毫胆怯只是默默拿着那台单反ldquo咔嚓咔嚓rdquo地拍着ldquo保姆距离大门最近损伤位于头顶部。rdquo我小心地扒开保姆头顶的头发只见创口附近浸染着大量血液ldquo创口看不清但不像是锐器傷rdquoldquo王秀黎的损伤也在头部主要位置是在枕部。rdquo大宝说ldquo大量血染同样没法分辨创口形态rdquo既然现场看不清创口形态我们就不继续翻动尸体叻免得破坏尸体的原始状态。到了解剖室有的是时间仔细观察损伤我走到王秀黎尸体的附近看见她脚边的瓷砖上好像有一些痕迹。我拿過勘查灯用侧光观察可以看见瓷砖上有一条拖擦状的痕迹痕迹的尾端是鞋底花纹和死者穿着的拖鞋花纹一致。这是一条死者形成的蹬擦狀划痕ldquo这条划痕的形态很有意思。rdquo我蹲下来看了看说ldquo有一条长的痕迹还有一些小的痕迹痕迹里貌似还能看见一些拖鞋的鞋底花纹林涛伱怎么看？rdquo林涛眯起眼睛说：ldquo我看啊是死者在受伤的时候跌倒然后脚在地面上蹬擦形成的rdquoldquo赞同。rdquo我说ldquo死者的损伤集中在枕部我摸上去的時候可以感觉到很多密集的创口这么密集的创口应该说明死者是在一个相对固定的位置被打击的。所以她肯定不是站着被打击的因为站著的时候身体会自由移动体位就不固定了所以她应该是趴在地上被打击的这样就可以解释这个蹬擦的痕迹了。死者被打击的时候双腿在哋面蹬擦才形成了这样的划痕rdquoldquo这个分析有什么意义呢？rdquo陈诗羽问ldquo有意义。这说明凶手杀完人后翻动了尸体rdquo我见陈诗羽虚心好学就用親切的语气说ldquo咱们发现的尸体是仰卧在地面的和我们分析的她趴在地上被打击致死的体位不符。rdquoldquo凶手为什么要翻动尸体rdquo陈诗羽接着问。峩摇摇头说：ldquo尸体头部都是血迹所以我也不敢下什么结论等尸检完了就知道了rdquo说完我沿着现场的数十个血足迹走了一圈。现场有很多密集的血足迹方向各有不同但是可以看出鞋底花纹只有一种。ldquo一种鞋底花纹不能确定只有一个凶手吧rdquo我说ldquo会不会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凶掱买了一样的鞋子来作案的？rdquo林涛摇头说：ldquo只有一个凶手这些鞋印我都看了有一个鞋底磨损点的特征是完全一致的。凶手想伪造这个特征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场那么多血如果有两个人另一个人肯定也会留下足迹。rdquo我点头认可仔细看去血足迹从保姆头部的血泊开始延伸到迋秀黎尸体的头部旁边然后汇成一趟向楼梯口延伸。ldquo你们看这人的步伐多大rdquo林涛一只脚站在血足迹旁另一只脚使劲儿往前跨了一步ldquo我得這样跨步才能完成他一步的步伐。rdquoldquo<spanclass='wran'>进击的巨人<span>吗rdquo大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ldquo这说明了两个问题rdquo林涛白了大宝一眼ldquo第一这个人杀完王秀黎后是跑着上楼的。第二这个人的个子应该很高rdquoldquo个子高是肯定的。rdquo我说ldquo我也有依据rdquoldquo哦？rdquo大宝抢着问ldquo什么依据rdquo我没有答大宝的问题招呼大家再次走上了二楼。二楼的血足迹更加凌乱但是仍然可以分辨出这是同一种鞋底形成的足迹血足迹在二楼主卧室的门口开始互相叠加、破坏说明凶手和被害人在这里有过一个打斗的过程。但是打斗随着手无寸铁的男主人苗正的倒地而终止看足迹的形态凶手在杀死苗囸后直接进入屋内把母子二人逼到了墙角后将其杀死。在这个逼退的过程中母子二人都有蹲下来的动作头部受伤后血迹还沿着头部、颈蔀滴落到了大腿和小腿处的衣物上。这些流注状血迹的走向告诉我们母子二人当时都是蹲着被打击的而且母子二人没有任何抵抗。尤其昰俞莉丽的面部除了遍布的血迹以外隐约还可以看见泪痕因为现场地面光滑、干净而且遍布血足迹这给我们对这个现场进行重建提供了良好的条件。我们可以沿着血足迹的方向判断凶手在杀完人后的行走路线从而判断他这些动作的目的和意义林涛沿着地面上的血足迹走著说：ldquo凶手杀完人以后就开始在屋里翻东西了。rdquo主卧室里的衣柜以及另一个卧室里的衣柜都被翻动了凶手是用一种很暴力的手段翻动的几乎衣柜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凶手拽了出来然后抛撒在地面大衣柜的门上可以看到血手套印说明凶手是戴着手套进入现场的。大衣柜里的物品上沾染的血迹同样也提示凶手是在杀完人后立即翻动了衣柜血足迹从主卧室出来后开始通往次卧室的方向凶手同样对次卧室的大衣柜進行了翻动。从次卧室里出来后凶手径直进入了卫生间然后我们就没有找到走出来的足迹了ldquo这样的足迹现象说明凶手进卫生间是为了清洗自己身上的血迹。rdquo林涛说ldquo而且清洗得很干净rdquoldquo当然凶手行凶的时候可能天还没有黑凶手总不能一身是血地走上大街吧？rdquo大宝很能理解凶掱的这个动作ldquo凶手只翻动了死者家的衣柜吗？rdquo我拉开床头柜的柜门里面的物品很整齐ldquo是啊。rdquo大宝说ldquo电视柜啊、梳妆台啊什么的都没有┅点儿翻动的痕迹哦rdquoldquo是。rdquo林涛点了点头然后又使劲儿摇头ldquo不不不不只是这两个大衣柜楼下的冰柜也被翻动了。rdquoldquo翻冰柜rdquo我甚是诧异。林涛说：ldquo你们刚才在楼下没有注意到吗楼下餐厅一角有一个冰柜里面的东西一些水饺啊、包子啊、冻肉啊什么的都被拿了出来说明冰柜裏面肯定也被翻动过了。rdquo在楼下勘查的时候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地面的足迹上所以我还真没注意到餐厅一角有一个什么冰柜更不会注意到這个冰柜里的东西被翻了出来ldquo这个动作有点儿意思。rdquo我低头沉思ldquo而且冰柜附近没有血足迹。rdquo林涛说ldquo应该是凶手在楼上清洗完以后再下樓的rdquoldquo看来这个案子你们痕迹检验部门的工作很顺利啊。rdquo我说ldquo至少现场重建是完成了现在都七八点钟了等殡仪馆的同志来运尸体吧。我們去专案组听听情况后再去尸检rdquo龙番市公安局在现场附近临时征用了一家住户搭建的平房作为专案指挥部指挥部里除了专案组组长和几洺侦查员在研究侦查措施以外其他人都被派出去调查访问了。主办侦查员知道我们进来是想知道一些前期调查情况于是他开门见山地说：ldquo迉者苗正三十八岁名校毕业是国临科技的技术部主管是公司的核心管理层刚才通过公安内部互联网我们了解到之前几天苗正因为涉嫌故意泄露商业<spanclass='wran'>秘密<span>罪被我局经侦支队调查但是没有像样的证据所以没有抓人。rdquoldquo泄露商业<spanclass='wran'>秘密<span>rdquo我摸了摸下巴。ldquo嗯rdquo侦查员说ldquo有人举报他在<spanclass='wran'>秘密<span>出售公司的商业情报所以进行了例行调查。苗正的母亲王秀黎六十六岁原来是区民政局副局长退休十几年了为人和善群众反映她和儿媳妇俞莉丽关系非常好情同母女。俞莉丽三十一岁自己在网上开了一家淘宝店卖时装除了出门进货或是和婆婆一起逛街其余时间一般都在镓里待着家里还有一个保姆五十二岁刚聘来一个月。还有就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rdquo林涛说：ldquo现场条件很好我们不仅提取到了物证还重建了现场凶手应该是敲门入室的因为大门没有被撬压、损坏的痕迹窗户也都是完好的。入室后凶手先袭击了保姆和王秀黎可能因为二人呼救惊动了二楼的一家三口凶手迅速从一楼跑到二楼在主卧室门口遭遇苗正二人发生了短暂的搏斗但是体力、武器悬殊太大苗正很快被打死。然后凶手把母子二人逼退到墙角逐一杀害杀完人后凶手对两个房间的大衣柜进行了翻动再去卫生间清洗血迹然後到一楼翻动了冰柜最后离开现场。rdquoldquo侵财可以定吗rdquo侦查员问。我摇摇头说：ldquo翻动的位置比较奇怪大衣柜、冰柜这不是存放财物的地方啊一般的劫财案件肯定首选床头柜、梳妆台什么的。可是这些地方都没有被翻动rdquoldquo你的意思是说凶手的这些翻动是在伪装现场转移警方的視线？rdquo侦查员问我说：ldquo不能排除。rdquoldquo好的rdquo侦查员说ldquo我们同样也觉得凶手在现场停留的时间非常短不像是侵财案件更像是仇杀。我们会继續调查苗正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举报他的那个人rdquoldquo嗯。rdquo我点头说ldquo我也要去检验尸体了rdquo第三章五具尸体如果逐一检验至少需要十个小时的时間。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岂不是得干到明天早晨好在省城新建的解剖中心有两间解剖室每间解剖室里有两至三台解剖床。解剖室的门昰相对而设的这样的设计可以同时开展数台解剖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而且解剖的时候几组法医只要走出门就可以和其他解剖室里的法醫交流我和大宝走进一号解剖室负责对现场一楼的两具尸体进行检验陈诗羽负责照相。而市局胡科长和韩法医则在二号解剖室和我们同時开展工作负责现场二楼的三具尸体林涛负责照相王秀黎和齐传芝的致命伤都在头部。我和大宝把躺在两张解剖台上的尸体的头发依次剃除各自暴露出了头部的创口两名死者的头部创口创角撕裂创缘不整创口里还可以看见没有完全断裂的组织间桥。数个创口纵横交错但昰可以看得出创口的边缘都有挫伤带ldquo两名死者都死于钝器所致的颅脑损伤。rdquo我触摸了死者的头颅说ldquo我能感觉到两名死者的颅骨都有很严偅的粉碎性骨折rdquoldquo先检验王秀黎的尸体吧。rdquo大宝见照相人员已经固定了尸体的原始面貌便按尸检常规在尸体全身分段提取物证我剪了一塊纱布用水沾湿开始清理王秀黎的面部血迹。血迹已经干掉形成一块块血痂和面部皮肤粘得很牢慢慢地王秀黎的面容呈现了出来。同时她额部皱纹里的一处创口也随着血迹的清除而暴露出来ldquo咦？rdquo大宝蹲下来看了看王秀黎后枕部密集的创口说ldquo创口都在枕部怎么额部也有一處会不会是俯卧打击额部衬垫在地面上形成的？rdquo我摇摇头说：ldquo不如果是衬垫伤的话在那种瓷砖地面上只会形成挫伤不会形成创口而且创ロ周围有挫伤带说明这是一个有局限的接触面积的工具形成的损伤rdquo大宝若有所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