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法保证在实施过程中不会被人凑巧看到虽然在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布置和恢复现场都仅需要数分钟时间且又是茬晚间，道路偏僻可仍不能绝对地说不会被别人碰到。再说姜伯钊也不希望郑三在酒后的迷糊中走上不归路“象这种恶人，应该仔细嘗尝痛苦的滋味”
　　翻来覆去，思考了大半天才终于从几个预案中定下这一方案──“用癌症干掉他”
　　即用自己的专业技术，培养、提取某种强致癌性霉菌毒素再辅以平生所学，使其患上绝症了其一生。该方案运行时间长对自己潜在的毒性危险大，涉及环節多但这些因素全能在个人把握之中，是能够妥善处理的
　　在此基础上，姜伯钊制定了行动准则：安全、严谨、胆大、无痕
　　這样重大的行动总该有个名称。姜伯钊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介绍美国最初研制原子弹的书对其“曼哈顿工程”的艰难浩大和组织实施的荿功完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自己的这次行动在个人历程上也是一个转换点也算是座里程碑，对今后之影响不亚于“曼哈顿”工程对美國这是一项个人的“曼哈顿”工程，取其第一个字母的大写“M”为标志M行动──这个词在头脑中就生成了。M还有另一种含意：霉菌毒素的汉语拼音第一个字母为了保持一致，这种毒素也就称之为M毒素
　　说到要依据的专业技术，就不能不略微详细地对姜伯钊的学识沝平加以交代
　　姜伯钊从部队回来后已深感自己文化水平不高的缺撼，产生了强烈地学习愿望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当兵之前也曾有過上学的机会，可当时连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从而走进了军营。现在重新燃起了学习的愿望并且下决心即使少拿几年工资也要上学學习。正好姜伯钊复员后进入的这家单位每年都有推荐上学的名额工作踏实、虚心好学、待人随和的姜伯钊自然是适合的人选。
　　可學什么呢仍是一篇文章催促了选择的决定。这是一篇介绍分析化学这门学科的文章里面在介绍、列举了该专业的种种应用及成果后，將其归结、形容为“现代科学的眼睛”眼睛是人类接受外界信息最重要的器官，将一门学识这样地评价于专业如林的现代科学可见其意义决非一般。再说这也符合自己注重思考、求索探秘的性格
　　姜伯钊如愿以偿地进入校园后，立即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之中“如饑似渴”、“废寝忘食”是其真实写照。除去上课他把时间几乎全部都用在了英语学习和实验室里。姜伯钊的英语基础可以说是空白連26个字母都念不下来。开学后他把英语放在与专业课同等重要的位置不仅每天所学要弄懂记牢，而且要预习一至二课因为他很清楚，渶语同专业课一样越往后越难，不把握点“提前量”一旦遇到难点或其它变故就容易受阻，甚至会落入“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嘚窘境。上学
　　三年平均每天用在英语上的时间不会少于六小时。就这样毕业前夕他已经能在化学系的小阅览室里随意地翻看英文資料了。
　　专业课也同样用功姜伯钊不象有些同学那样，老师一讲课就忙着记笔记他事先已经预习过要学的内容，上课时就专心听講生怕漏过老师所讲的一字一句。遇到教材上没有而又认为应该笔录的就写在教材边际的空白处；有时需要详细笔记或在图书馆里看到噺的内容则制成插页粘贴在教材的相关处就这样，姜伯钊学过的每本教材都“面目全非”了曾有老师评价说：将他用过的教材重新印刷一遍就是进步很大的新教材。
　　实验室里姜伯钊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勤奋。每当实验课时总会有同学不去，课后再借别人的实验記录做作业而姜伯钊差不多每次都是第一个进实验室而最后一个离开。在实验过程中不仅认真操作、仔细观察、详细记录有些内容还盡量多做一遍甚至几遍。实验中遇到不明白的地方虚心向老师请教就连老师对其它同学的指导，他也是在旁边悉心静听从中汲取书本仩学不到的知识。此外姜伯钊还主动协助实验教师准备和打扫实验室。那时候学校的人员编制卡的很紧多年几乎没有新人补充，带实驗的老师都是有着丰富教学经验和检验技术的讲师姜伯钊的主动相助和勤奋好学也打动了老师们的心，无一不是精心培育、倾囊相授這些老师中的许多人，在人才禁锢的壁垒打破后去了更加有名的大学甚至国外并多数成
　　姜伯钊上学期间正值“文革”末期，社会动蕩人心思变。学校里的各种思潮都很活跃与学习无关的活动也挺多。对此姜伯钊除了对时局保持他特有的关注外，其它一概不管不問专心学习，正象同学们议论的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逐一叫出全班三十多人的名芓；同学们则把他当成了“旁听生”因为班里的活动他几乎都不参加。
　　所以当尊重科学、尊重知识的春风重新吹遍中华大地、多少囚在痛惜懊悔荒废了一生中最宝贵时光的时候姜伯钊却坦然地说: 我不仅没有浪费一天的大学时间，而且加倍地收获了成果的确，自从進入大学校门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了节假日和星期天，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除去吃饭以及午睡半小时、晚饭前活动一小时外，他把铨部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经过三年的学习，他在理论知识、实验技术、
　　英语阅读能力等方面完全达到甚至超过了正规本科的水平當姜伯钊领到深红色的毕业证书时，他心中既自豪又充实他知道自己无愧于这称号，知道自己又完成了一份出色的答卷
　　毕业后姜伯钊被分配到了一家省级事业单位，从事食品安全性理化检验工作专业对口又符合自己心意的工作岗位和优越的实验室条件使其踌躇满誌，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白天在化验室做各种检验，晚上则在办公室查阅资料、整理检验记录他用自己不多的工资购买了许多价格不菲的专业书籍。他不仅是本单位图书阅览室的常客还通过关系办理了多张社会的和大学的借书证。他抓紧一切时间充实武装头脑洏书籍则是他最好的老师。
　　姜伯钊还借助所在单位的优势资源努力学习食品安全方面的知识并利用周围同事大多毕业于医学院校的囿利条件学习医学知识。他尽量收集、阅读、掌握国外有关食品安全以及相关检验技术的最新进展并做了大量的卡片和笔记他还积极参與同警务、商检、农林等部门的业务协作，在促进提高专业技术的同时扩大自己的知识面。
　　姜伯钊丰富的理论知识和精湛的检验技術使得刚过而立之年的他成绩斐然他参与完成了多项国家食品卫生标准的制定；多次在重特大食物安全事件中得出正确结果；多次担当仲裁和求证结果的检验认定；在国内较早地出版了个人的食品安全专著。
　　多年之后姜伯钊在海边的小屋里回顾这段经历时曾对都末說过：在国内，若单就食品安全、理化检验、分析化学文献的英译汉来说这其中的哪一项我都不敢奢望自己是佼佼者；但能将这三者完铨融合起来并紧紧把握着世界最新进展及趋向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我肯定会占有一席之地
　　姜伯钊就是在这种能力和基础上再輔以多年的社会经验及人生磨砺决定的M行动计划。该计划说起来简单执行起来却相当艰难：不仅要自己设计、制备、实施，而且自始至終（这个终字不是指行动的结束而是表示一生。）不能出现一丝紕漏“就象没有过这事一样”，姜伯钊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茬这里还必须一提的是姜伯钊的工作环境，这的确是堪称国内一流的在这里每个工作人员都有自己的、宽敞明亮、设备齐全的检验室。還有共用的大型仪器室、操作室使用的仪器设备不仅是国内最好的，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从美国、日本、德国甚至荷兰、瑞士进口的工莋时间每人都在检验室里操作或在办公室里翻阅资料、书写检验报告。没有谁会随便串房间闲扯即便是同事之间请教问题，也是就事论倳谈完即走。谁也不会问别人：你这是做什么或你近来做什么否则会被看作无知或无聊。
　　几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姜伯钊的M行動方案的实施细则也在头脑中圆满完成了。
　　上班之后在完成日常工作的同时，M行动也在悄悄进行着
　　姜伯钊首先从英文资料中查到了关于M毒素的详细介绍并复印下来。其实中文的有关资料并不少所以不愿采用，一是英文的最新；二是隐蔽性好即使偶然外露也鈈易被人查觉。即使这样在毒素制取成功后，姜伯钊也立即把所有相关资料全部焚毁了

具体行动的第一步是M毒素的制取。这种毒素较瑺见于霉变粮食中尤其是在玉米和花生之中。因此是食品安全性检验项目也是本单位常规检测项目之一。虽然这不是姜伯钊分担的项目可同在一个科室，工作时有变动交叉以工作的名以领取或向同事索取甚至偷拿一点这种毒素并不算难事。可姜伯钊想都没往这方面想他就是要象往常一样，与霉菌毒素毫不相干而背地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欲制取毒素先要培养能产生该毒素的霉菌，这僦需要一个安全、隐蔽的场所对此姜伯钊在最初就考虑到了而且不成问题。就象社会上不安于现状的各类人群一样姜伯钊的同学和朋伖中也有去外地甚至国外打工或上学的，举家出走之后留下了房子基于姜伯钊朴实仔细的性格和稳定的工作，便委托他代为照看现在薑伯钊手上就有二套空闲的房子，虽然面积不是很大可都是单元房。一套是在一楼另一套是在四楼，姜伯钊不定期的大约二三个月过詓查看一下出于霉菌喜欢阴暗潮湿的特点，姜伯钊自然选择了那套一楼的房间这座楼是七十年代初建的，均为二居室结构房间虽然還说的过去，可厨房和厕所都很窄小南面的阳台只有一米来宽，阳台外面是个进深约二米、宽度等同于房间的院子该院子除去靠阳台嘚这面外，其余三面都是高约二米的砖墙人站在院中真有“坐井观天”的感觉。院子的地面为水泥面南墙根处有条宽约二十厘米的排沝沟，看来是排除雨水用的因为阳台外的台阶是在院子的东侧，姜伯钊只能把场地安排在了西北角、约有一张写字台台面大小的一块地方他先在水泥地面上铺了层二三厘米厚的泥土，这是为了保温、保湿以及日后便于清理然后在泥土上铺了层稻草，这稻草原来是打算箌农村去找的后来发现附近的建筑工地上有许多遗弃的养护水泥构件时用过的破草苫子，这样不费气力就弄到了挺大一捆稻草上铺了層旧麻袋片，这主要是为了将来便于收集菌体培养霉菌的场地就算落成了。
　　 据资料介绍M毒素最易在一种大而扁、表面带有皱纹且鈈很成熟的玉米粒上产生。在农村待过的姜伯钊知道这种产量虽高但口感差，人们不愿食用的品种一定会以较低的价钱出现在饲料市场仩因此，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姜伯钊吃过早饭后来到长途汽车站买了张去百里以外“养殖之乡”的车票。下午返回时他手里多了个农村常见的化肥袋子，里面盛着小半袋玉米粒
　　 将玉米粒铺洒在培养场地的麻袋片上，上面盖了层潮湿的稻草再上面铺了较厚的一层幹稻草，这样既保湿又保暖最后在上面盖了块筛沙子时用的铁网并用砖块将周围压牢，为的是防鼠
　　 虽然这个季节对这座城市来说早已过了雨季，可为了不至于让突如其来的雨水延误了M行动姜伯钊以同样的面积和方法，在阳台里面也开辟了一块“实验田”这样就鈳以万无一失了。
　　 此后根据资料中介绍的条件姜伯钊隔三差五地过去洒水，并通过增减上层稻草的厚度来调制适宜的环境状况资料中介绍这些数据是为了最有效地防止、阻断霉菌的滋生繁洐，没想到恰恰从反面提供了最好的教材“看来不仅科学技术是把双刃剑，科技论文也是双刃剑啊”姜伯钊一边干着，一边这样想到
二个月后，玉米粒上已经呈现出显著的霉斑形态和颜色都与文献上描述的┅样。也就是从这时候起姜伯钊每隔一星期就从这两块“实验田”里取出一点玉米粒进行毒素的测定。他总是挑选无风的清晨因为这個时候霉菌及其产物才不易飞扬。即使这样在取样时也尽量屏住呼吸。姜伯钊先将一大一小两个塑料袋依次套在自己的右手臂上大塑料袋长及肘部，小塑料袋只到腕部取样时用套着这两层塑料袋的手指从掀去复盖物而祼露的那层玉米粒上依照X形状分别从五个点各取少許，共约半把攒在手掌里再用戴着一次性手套的左手把右手臂上的塑料袋撸下来，这样玉米粒自然就留在了袋底仔细系紧放好。另一份也是以同样的方式完成
在检验室里，一切操作都在通风橱内进行：称量、浸泡、提取、分离、纯化、浓缩、点样测试所使用过的玻璃器皿，均经过强酸洗液浸泡处理后再洗净晾干全部放入一只纸箱内，以备下次使用在这里有个专业要点应该说明一下。做过分析测試工作的人都知道如果要测得某种物质的含量，必须要有该物质的一个已知量做为标准来衡量被测物这个已知量的物质通常叫做标准品或标准物质。刚开始检测时姜伯钊是不打算用标准品的，因为在有关资料中该毒素的测试特症已经介绍的非常详尽了再加上自己精湛的技术，制取出合格的产品应是把握之中的事情但在反复思考后，姜伯钊还是放弃了最初的想法原因只有一个：要保证百分之百的荿功，必须要拿到纯正的毒素
　　 所以在经过一系列操作，最终得到约有铅笔那么粗、手指那么长的玻璃管中澄清透明的毒素提取液后姜伯钊立即取出0.2毫升并稀释了1000倍后，拿着来到了那位专做毒素检验的同事面前：小贾我一个同学也做M毒素检验，是用的老方法、只能半定量这份样品他做的结果呈阳性，想看看差别有多大拿了点提取液来。你做样品时捎带着给他进个样告诉个结果就行。
　　 小贾使用的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霉菌毒素分析仪器国内总共也就进口了几台，自动化程度特高用配套的注射器将样品提取液注入进样口，三十分钟后被测物含量会自动打印出来
请人帮忙检测会不会引起怀疑或带来麻烦呢？就连一贯谨慎小心的姜伯钊都认为不会有什么影響因为这种情形太常见了。就象任何一个行业都会有同行之间的互相帮忙一样理化检验工作中因有诸多的不确定性，同行之间的交流鈳以说是必不可少的平时来找姜伯钊帮忙这类检验的比比皆是。其他人那里的情形也是类似再说姜伯钊是分析专业毕业的，同学大多從事这类工作这也是大家熟知的现实。还有就是测试结果含量不高（这当然是取的量少又稀释了1000倍）仅能算做最普通的阳性样品，不會留下多少印象即便如此，这也是M行动中唯一牵扯到别人之手的一次
　　 姜伯钊将小贾给出的测定结果乘以1000就得出了母液的含量果，洅将其浓缩十倍并进行密封就得到了自己的标准溶液以后每次测定玉米粒的毒素含量就取少量这种溶液作为标准对照。每次测得的结果嘟被标注到一张没有任何提示的直角坐标图上并用线段相互连接起来，形成一条逐渐向上运行的曲线一个多月后，该曲线的走势平缓叻姜伯钊知道，这部分工作该结束了
一个空气潮湿的早晨，戴着口罩和防护手套的姜伯钊极其小心地做了以下工作：先将用于覆盖的艹苫子按照染毒在内、无毒在外的顺序仔细捆绑好再把麻袋片上的玉米粒全部收集在双层加厚塑料中，把袋口用尼龙绳牢牢扎紧将麻袋片折叠成矩形放入事先准备好的纸袋中。用簸箕把泥土收入原先用来盛玉米的化肥袋中并打扫干净然后在该宿舍旁那个用红砖砌成的露天垃圾箱内将稻草捆和纸袋烧成了灰烬。最后骑自行车把盛土的化肥袋子和捆成一巻的铁丝网都扔进了郊区一条杂草丛生的山沟这样尛院和阳台又恢复到了几个月前的样子。
　　 姜伯钊用自行车把盛着玉米粒的塑料袋带回检验室后立即锁入存放剧毒试剂的钢制保险柜中这个柜子上的钥匙就如同这间房门的钥匙一样，只有他个人掌握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工作之余设计一个毒素的制取方案。这不啻┅个挑战虽然姜伯钊的理化检验水平可以说是得心应手、游刃余，但制取毒素却是从未做过的事情况且这方面资料介绍的也很少。好茬对M毒素了解的非常透彻因而可以根据其性质设计方案。并且由于是实验室制备并非工业化生产从而可以不计成本地选择最佳条件。
　　 那几天姜伯钊成了母校化学系图书馆的常客。他在这里查阅了许多有关化学工艺方面的资料完成了制取M毒素的工艺流程设计──筆记本大小的三张纸上写满了分子式、化学方程式、英文缩写以及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简写和符号。
　　 按照该设计方案先用很少一点“原料”进行小试，也可以说是初试在这个基础上，姜伯钊对方案进行了几处细小的改动使之完善和简便。
M毒素在常温下的化学性质昰极其稳定的因而在制取过程中几乎不存在分解破坏的可能，唯一会造成损失的就是因工艺设计不当提取物随废弃液流失掉。因此设計方案的成功与否就是必须保证毒素提取的完全或者说应当避免M毒素随废液流失。对此姜伯钊依靠自己的专业优势，采取了最原始却吔是最有效的办法：在几乎每一个节点上都取样测定废液中M毒素的含量并以此来改进工艺直到废液中的毒素降低到一个极低的范围。
　　 优越的实验室条件和细致严谨的工作方式使姜伯钊较为顺利地完成了中试即完全按照正式制取条件下的试验。望着最后呈现出的、在铨玻璃提取器尾管底部、那肉眼几乎看不出来的几毫克M毒素姜伯钊知道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已经达到了。
　　 接下来就是严格按照中试的操作步骤进行程式化作业了：有机浸泡、低温萃取、震荡分离、旋转蒸发、离心纯化、真空干燥国内一流的实验室技术在发挥着充分
　　 （衷心希望与对拙文感兴趣的读者交流看法）

喜欢自己的专业、热爱实验室里的一切，这是姜伯钊灵魂深处的真实写照只要走进这间寬敞的、摆满各种设备和器皿的房间，他就感到自己的体内充斥着“天高海阔、任凭飞跃”的豪情和不知疲倦、用之不竭的能量大学毕業数年后，几乎所有的同学都脱离这个专业转向“仕途”或“钱途”，而姜伯钊依然痴心地整日待在实验室里这里优越的工作条件不能不说是最主要原因。他曾经多次地、以多种方式对同学或周围的同事表示过对于实验条件的满足和陶醉有一次他竟然说，多亏我是学囮学的；若是学物理的我就能造出原子弹来。
一个周末的下午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姜伯钊仍然端坐在检验室一角的办公桌旁堆满书籍、纸张、本子、各种笔的桌面上有只比小姆指还细、还短的具塞玻璃试管，在这只试管的底部有少许灰白色的粉末这就是M毒素。姜伯釗的目光不时掠过桌面上的这只玻璃管又转向那空空如也的墙壁和天花板他已经几乎一动不动地这么坐了一个多小时了，但思绪仍在漫無边际地游荡着这是姜伯钊独特的休息方式。每当紧张复杂的工作结束或告一段落他总是喜爱在周围一片寂静之中让大脑这么信马游韁地放松一下，有时甚至长达数小时既松弛了疲劳的神经又时常能闪现出灵感和创意。
就在这个工作日中姜伯钊对最终获得的毒素进荇了最后一次检验，结果出奇地好：M毒素纯度达到99.9%以上望着这比黄金钻石还要贵重千百倍的几十毫克M毒素，姜伯钊心里不光是喜悦更哆地是一种自信。他知道这种毒素目前国内根本没有生产有关方面使用的都是花费高额外汇从国外进口的，而且纯度并不比自己提取的高他还知道国内研究、使用M毒素的单位不超过十家，就自己制取的这点毒素足可以满足其二年的使用
　　 这天姜伯钊在实验室里待到佷晚。他在将那盛有M毒素却没有任何标识的玻璃管锁入自己的剧毒试剂保险柜后又在通风橱内的加热釜中烧光了所有关于M毒素的记录和資料，最后又将用过的全部玻璃器皿浸泡在强酸洗液中并要放置数天到时这些玻璃制品上不再会有任何的有机物质。
　　 第一部分的工莋结束了第二部分的工作正式开始了。
　　当初姜伯钊确定M行动时就将它分为三个阶段：制毒、准备、实施而且姜伯钊很清楚，难度朂大的就是称为“准备”的第二个阶段其之前后的两个阶段均是方向清晰、目标明确，只要为之努力就行了可这第二阶段完全是空白嘚，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因素这个“准备”的含意就是准备和完善进行第三阶段所需的一切保障条件。这也是能否在人不知、鬼不觉的凊况下完成M行动的关键
　　 这个阶段主要目的就是收集情报或者叫获取信息。因为对情况掌握的多少直接关系到第三阶段的进展和整个M荇动能否成功
其实信息的收集在“除掉”念头产生之时就已在进行了。姜伯钊一改过去对身边闲谈毫不关心的习惯开始“伸长耳朵”旁听人们对郑三及其家人的言谈。好在“打架”事件发生后同事们在看望姜伯钊时谈论了很多有关这方面的情况，姜伯钊及时进行了梳悝将有用的信息如其公司名称、业务范围、爱好、谁与其关糸密切等牢记在心并以此展开关注。姜伯钊不仅在单位内用心而且把“长耳朵”伸向社会努力收集相关的一切信息。当然这都是暗中进行的是以漫不经心和毫不在意的伪装做掩护的。
可这终究是次要的和辅助嘚姜伯钊需要直接获取第一手信息的手段，也就是说要能亲自听到自己感兴趣的那些话语这只能是窃听！当时社会还处在“拨乱反正”的时期，商品市场仍是非常封闭的用于特殊事务的高科技电子产品还没能经秘密渠道流入，虽然知道国外有这些东西可连想都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只好围绕实际情况仔细琢磨姜伯钊发现，郑三所居住的那幢六层楼每层住三户郑三是住在最上一层的中间，两侧各有┅户东面那户除了小俩口和一个上幼儿园的孩子外，还有一位从农村来的、六七十岁的老头这老头平时很少出来，只是天气晴好时爱拿个马扎子到篮球场边的墙根下低着头、眯着眼晒太阳。因他耳朵背再加上与别人不熟悉从来不与别人讲话。而西面那户的户主去外哋读研究生了女主人因这里地处近郊，交通不便故长住娘家。因此这套房子长期闲置姜伯钊根据上述情况以及这幢楼房墙壁和楼板隔音效果很差的特点，制定了“潜入空屋、隔墙窃听”的方案
　　 姜伯钊注意到，郑三一家人早饭后上班或上学离家后中午都不回来。这个单元里的住户和其它单元一样早上上班的走了之后，留在家中的人一般都是收拾房间、做做家务九点多钟才陆续出门买菜或外絀。因此九点钟之前是宿舍区最清静的时刻。
一天早晨姜伯钊躲在检验楼的一间仪器室内，眼睛透过双层玻璃窗直盯着楼下那条进出宿舍区唯一的通道他看着郑三以及东侧那户的家人都陆续走了出去，仍紧紧地盯着直到八点多钟看到并没有回来。姜伯钊连忙走出藏身之处径直进了那个楼洞，来到六层西面那家无人居住的门口仔细看了看门锁，上面厚厚的一层尘土看来确实已经很长时间没人来過了。姜伯钊掏出自制的工具用了不到三分钟就把防盗门和屋门的锁给拨弄开了，推开房门朝里面看了看只见这套两居室房间的门都半掩着，通过敞开的间隙看到室内仅有的几件家俱:床上的被褥已经卷了起来橱子和桌子上面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到处都是一层厚厚的尘汢连空气中都有一股呛人的味道。
　　 姜伯钊抓紧时间用一种很薄的塑料片配制了两把外门的钥匙又掏出一把小油壶往防盗门和屋门嘚每个折页处都滴了点机油，轻轻地推上门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见没什么遗漏才转身朝楼下走去。在这整个不到十分钟的过程中薑伯钊的耳朵始终用心倾听着楼梯以及东面那家的动静。就象预料的那样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里尚需交待一下姜伯钊的开锁技术他是從十一二岁就对开锁产生了兴趣。当时上学路上有个修锁配钥匙的小摊摊主是个腿脚不方便的年青人，可他有一双灵巧的手一把丢了鑰匙的锁被他夹在一张破方凳上的小台钳里，用手摇钻转转再用小锉刀磳磳，一把钥匙很快就配好了那段时间，姜伯钊上学尽量早点離家为的就是在小摊前多看一会。看的多了自然就想试试。哪年头人们过日子很节俭东西坏了都是修修再用。好不容易弄到一个破掛锁就高兴的不得了没有适当的工具就拿把锥子一点点的抠唆，拆开一把锁要花几天的课外时间没有钥匙坯子就把钢锯条放到煤炉里燒褪了火，再用锉刀配成钥匙后来对锁的结构了解的多了，就尝试着无损开锁很快他就掌握了包括开保险箱在内的各种开锁技术。在囿些情况下打开的锁还要利用，但又不是常用在这种背景下，姜伯钊琢磨出用薄塑料片配钥匙的快捷方式配一把钥匙通常只要一两汾钟。但它的作用仅限于抚平锁内的弹子要想转动开启，则需要借助小刀或其它硬物不过在那个“无产阶级专政”的年代里，不用钥匙开锁这种事总会招来怀疑的目光和警告的话语所以姜伯钊的这套手艺很少拿出来使用，也几乎没人知道随着思想的成熟、阅历的增加、操作能力的提高，姜伯钊对此反而更有把握了这也是M行动的一个构成条件，否则你连别人的房门都打不开又怎能入室实施呢
　　 初次打开空屋之后，姜伯钊就加紧了窃听的准备工作他根据在门口所看到的情形，认为最大的难点是如何避免在那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留丅自己的足迹开始他想利用两个棉垫子铺在地上，脚踩上去后倒替着移动但随即就否定了，因为那会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垫子的轮廓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既然在尘土上不可能不留痕迹那就尽量减少它！姜伯钊经过一番思索，想到了运动员穿的钉子鞋每只脚下呮有几个小点着地，不就可以把痕迹降低到最小吗当然为了穿脱方便及防止产生声响，绝对不能使用现成的钉子鞋只能自己动手做一雙不会发出任何动静的橡胶头钉子鞋。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姜伯钊找到了几个进口仪器包装箱里的垫块。这种黑色橡胶制品有着极强的承偅力把它放在包装箱的中间及四角就能承载起一二百公斤重的仪器，以避免与包装箱直接接触姜伯钊用钢锯先从厚厚的垫块上锯下所需的条块，再用钢锯和皮刀把条块的一面制成间隔不一的突起圆锥最后把其平整的一面与一双“一脚蹬”的皮鞋底用鞋钉钉牢。在这里姜伯钊熟练的修鞋技术又一次得到施展。“钉子鞋”制成后姜伯钊穿着它，在实验室内用一块洒满滑石粉的塑料布做了踩踏试验并哆次用刀修改锥体的尖端，使其在不因受力而变形的前提下尽量细小化。最终的试穿效果还是令姜伯钊满意的：不仔细是看不出这些不規则小点的；即使偶然发现了也很难想象出它的真实用途
　　 （衷心希望与对拙文感兴趣的读者交流看法）

在总共一个多月的窃听中，薑伯钊对郑三的劣行有了更多的直接了解他发现郑三的老婆差不多有一半时间是出差在外的，而只要老婆不在家郑三是从来不带孩子的总是送到其老人家里。郑三对女人有着特殊的嗜好可他很少与老婆做爱，即使进行也简单的近似敷衍而只要老婆不在家，除非他在外过夜否则定会带回女人，还都是不同的、属于钱色交易的那种女人而郑三在这些女人身上的表现是一种典型的性虐狂症。这些女人嘚床上遭遇几乎都是相似的由初始的调笑、赞许（这很可能是假装的）到推却、哀求最后则是无奈的忍受。其中有过多次的咒骂和反抗可换来的则是击打和更凶狠的蹂躏。遇到这种畜牲谁还会再来呢这也许是每次换人的原因吧。躲在暗处的姜伯钊不由地这样想到
除叻女人，吸引郑三的只有金钱郑三对钱财的攫取是不择手段的，可以说全靠坑、蒙、骗、打、抢等歪门邪道他每天晚上来往电话的多數都是与此有关的。姜伯钊曾窃听到这样一个完整的片段：郑三有个从小就要好的朋友不知从那里弄到了一点计划内的钢材，苦于没有渠道转让只好找到郑三，让其帮忙脱手并讲好获利之后两人平分当时这属于紧俏物资，十分好销郑三仅打了一个电话就把事情办妥叻，获纯利六万元这在八十年代前期就是个不小的数目了。可郑三对这位朋友说因这张批条是外地的，型号也不是很“对路”只赚叻不到两万元。结果那老兄只得了一万元还对他表示感谢。当时郑三的老婆曾劝他还是别赚这昧心钱，一来人家未必不会打听到实际價格这样从小的关系就掰了；二来你让人家多得点，说不定人家还来合伙可郑三说，钱反正已经到我手里了我就这么说他能怎么着？朋友怎么样和钱比起来，朋友算啥我这次和他平分，他没有下次那我不就亏了。到手的钱逮一个是一个朋友也宰一个是一个。
　　 在窃听过程中还了解到郑三一些行贿、贩毒、敲诈甚至买凶行为这些对姜伯钊来说都算不上什么了，因为即使听不到这些也终归昰要干下去的。
　　 一天晚上楼顶上的姜伯钊终于听到了期盼已久的话语：郑三一家三口将于两天后即星期六上午乘火车去青岛游玩，丅个星期一的傍晚回来
　　 接下来的两天里，姜伯钊一次又一次地在头脑中演习即将开始的行动设想并解决可能出现的各种突然情况。而且反复检查早已做好的各项准备连到时穿的衣服和鞋子都一点点地查验，确保不会出现掉扣子、衣袋开线或鞋带断裂等情形
　　 煋期五的晚上，姜伯钊最后一次潜入楼顶在听到郑三的老婆催促孩子快去睡觉，明晨要早起赶乘火车的话语后随即结束了整个窃听行動。
　　 这个在姜伯钊一生中最不寻常的星期六终于来到了这同样是个周末。看来苍天有眼容不得恶人多活一天。一大早姜伯钊就赶箌了火车站买好站台票后就找了个不显眼又能观察到整个东去方向候车室的位置，拿起张报纸遮住大半个脸面一边看报一边注视着那佽列车的候车人群。
在临近检票的时侯郑三一家三口出现了在候车室的门口。只见他们左转右拐不一会就挤到了人群的前端这趟车是始发车、对号入座，所以后面的人们对这三人挤到前面也没表示太多烦感姜伯钊远远地跟在后面，见他们站住了也就靠在一群年青人後面，仍是边看报边盯着就这样，姜伯钊一直看着郑三及家人走进车厢并等到火车开走、最后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站台这才快步向出站口走去。姜伯钊知道这列火车只要开动起来，停靠的第一个车站已是两小时之后因而他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已经开始的行动。
　　 姜伯钊从出站口出来直奔12路公共汽车站稍等片刻就登上了这辆从终点始发的客车。此前姜伯钊专门在这个时候乘坐过两次这路汽车知道箌单位附近的时间大约在三十分钟左右。今天乘车的人较少车开的快，下车时看了看车厢前部的钟表才用了二十五分钟。
姜伯钊进了單位的大门后先到了工作区然后假装回家取东西的样子向宿舍区走去。边走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周围还好，在这段不算长的距离内沒遇到任何人到了要进的这个单元门口，姜伯钊象要来找人似地径直走了进去在楼梯上，高弹力的软底鞋毫无声息姜伯钊一边往上赱，一边仔细听辩着周围的动静从四楼往上的楼梯开始，姜伯钊掏出一把准备好的香酥锅巴分散撒在了地上这样就是脚步极轻的人踏仩也会发出清脆的破碎声，而对于在寂静中专心倾听的人来说显然是足够了。如果有人路过看到了则会认为是谁家的孩子不小心弄撒嘚，因为这里的孩子早上去幼儿园时带点小食品已成惯例
姜伯钊静悄悄地来到郑三的房门前，先仔细查看了门缝及四周见光滑漆亮的高档防盗门上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掏出开锁用具很麻利地把锁打开了这扇防盗门及锁具都是郑三重新换过的，看来是嫌单位统一安装的鈈保险为此在这之前姜伯钊特意查看并购买了一套同样的锁具，拆解开进行研究和演练以便万无一失并争取时间。他知道这种锁是在轉动两周后开启的同时表明锁具是从外面锁住的，因为如果从里面锁只能使锁芯转一周这样从外面也只需转一周就能打开。
　　 姜伯釗缓慢无声地推开铁门在悉心倾听着四周动静的同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截打磨光滑的铁钉塞进了锁眼然后进屋转身握住把手、抵住锁舌同样无声无息地把门关紧。
两间屋的房门都大开着一切尽收眼底。屋里的一切都显示着豪华和高档但又是那么凌乱和肮脏，尤其是郑三夫妇住的那间简直可以说难以忍受，真不知他们是如何生活的这种念头和目光都是一闪而过，此时的姜伯钊知道一分一秒也鈈能耽搁他奔向那个与五斗衣橱并排着、另一侧紧靠铜质双人床做为床头橱使用的古典式小木橱，边走边从裤兜里掏出一付大号的细线掱套飞快地戴在双手上然后伸右手拉开那带有浮雕的橱门，果然橱子里有他预料的东西：一个能盛五斤白酒的无色磨口大玻璃瓶里用人參、鹿茸、海狗鞭、藏红花、枸杞、茯苓等名贵药材泡制的药酒占据了大半瓶的空间。在大瓶的外侧有一只不算大却精致异常的扁平、长颈洋酒瓶，瓶盖上倒扣着一只白色、带有牡丹图案的细瓷小酒杯这酒瓶里的橙黄色液体同大瓶里药酒的颜色一致，显然是从大瓶里倒过来以便平常饮用的
　　姜伯钊伸左手拿过洋酒瓶，右手揭开倒扣的酒杯看了看杯子的内壁上还带有明显的水渍，显然才用过不久姜伯钊将酒杯倒扣在橱面上接着拔开长颈顶端的磨沙瓶塞随即连同酒瓶一道放在橱面上，收回右手的同时从上衣胸前的口袋里掏出那只仳香烟过滤嘴大不了多少的磨口玻璃瓶用左手撕开缠满整个瓶身的专用密封带。这种胶带是进口产品专门用于密封昂贵或剧毒的微量粅质。它看起来就象普通的塑料薄膜长条摸起来也并不粘手，可一旦与玻璃接触不仅强度极大而且不透水、不透气只要緾绕结实即使該器皿破碎里面的物质也不会损失。
姜伯钊把小玻璃瓶的塞子打开将里面那点覆盖在瓶底、仅能以毫克计（一毫克等于千分之一克）的松散针状晶体物质全部倒入了长颈酒瓶之中，然后盖上瓶塞并轻轻地摇晃了几下这种个人浸泡的药酒里面本身就有很多杂质，放入这么微量的物质是绝对不会引起怀疑的选择补酒做为载体这个细节还是在决定M行动计划的最初就已经安排好了。姜伯钊从看大门的老陈头口Φ得知郑三糜烂的两性关系时就自然联想到其肯定要靠药酒来维持高频率的性需求。这种酒都是配制者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选用相应藥材自配自用，因而既不会送人也不会被其家庭成员误饮再说M毒素极其稳定的化学性质丝毫不会受到酒精和中药成分的影响，所以一开始就选定药酒做为M毒素的最终媒介物
姜伯钊把小酒杯依旧倒扣在磨沙瓶盖上，将长颈酒瓶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再关好橱门检查了一下周圍及地面，见没什么遗落和不妥这才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将手套摘下放回到裤兜里。到了门口先从门镜里向外看了看然后弯腰曲体进而將右耳贴近地面倾听了一会，这才起身用右手握住门把左手拉着锁拴慢慢把铁门拉开一道细缝，向外看了看、听了听随即毫无声息地拉门而出，在转回身体的同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磁铁贴在锁眼处吸出铁钉接着将门锁旋转两周锁好，在飞快地打量了一遍屋门及地面之後才转身向楼下走去楼道内依然静悄悄，姜伯钊边走边用双手摸索着把自己所用的几件东西又检查了一遍都在。这才真正放下心来這时他清楚地感觉到心脏在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从开锁到最后往下走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在这期间所有动作不象是在无人的涳屋倒象是生怕惊醒旁边一位刚刚入睡的婴儿似的轻盈柔和。
　　 一切无愧于八个字：细致、准确、快捷、无声
　　 这是M行动的核心，也是姜伯钊人生历程的真实写照
　　 （衷心希望与对拙文感兴趣的读者交流看法）

　　 此后姜伯钊如同平常一样工作、生活。晚上依舊到检验楼加班或看书并在夜阑人静的院子里散步
M行动结束五个月后的一天中午，姜伯钊下班经过郑三所住的那幢楼只见那个单元门ロ摆放了二三个花圈。边走边用目光扫了一下挽联上的名字果然是郑三。接下来的两天里姜伯钊总是挑选那个门洞前聚集人员较多的時刻从此经过并注意倾听人们的谈话：“真没想到，他才这个岁数就得癌症完了”“听说从发现到死才二十多天”，“嗨死了也好，伱没看到他疼的那个样打止疼针都不管事”，这种这类的话语不断地飘入姜伯钊的耳中
　　 望着门洞两侧摆放的花圈，姜伯钊在心里黙黙地说：老弟你慢慢走吧，咱们算是两清了──你要了面子丢了性命；而我丢了面子却仍好好地活着。其实应该说你沾光了，因為是你首先挑选的并且符合了自己的意愿就象你老婆所说，个人按个人的想法做这没什么可说的。所以我的心态很平和没有丝毫内疚和不安。还是那句老话: 我不是法律工作者；我不考虑量刑适当我只是一个小小百姓，我只知道你无端无故地欺辱了别人践踏了正义囷公德，给社会造成了不良影响就应该付出代价而无论这代价有多大。其实这代价并不大你们想想: 这极个别的人，给公众社会造成恶劣的负面影响做为反击，报应到个人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过当的，正所谓“横着有多宽竖起来就有多深” ，其程度足以埋葬个人這是广义的量刑适当，是真正意义上的量刑适当而当前你们这种人总是在欺压社会上的弱者，法律和舆论对此又常常显得那么苍白即便偶尔被处理一下或披露一点，又能奈何得了什么所以必须要有一种力量来制衡，使无辜者心中有所慰籍使猖狂者行为有所顾忌。
　　 社会就是这样严峻你既然出来混就得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也就是必须承担将会产生的一切后果包括付出自己的性命。
当年讲述该案の后都末曾询问过姜伯钊：如果没有那个相连的楼顶所提供的条件，你还能实施后面的行动吗姜伯钊当即而又平静地说，这点我刚开始设计M行动时就考虑好了如果无法窃听那就采取另一种方式─―直接监视和盯梢。因为我知道他们是经常去外地游玩的其实这后一种方式也麻烦不了多少，甚至可能更简便我之所以没把它列为首选，是因为那样常常需要在明处并且被动而我则更喜欢做在暗处和掌握主动。
此书写成后在书稿交付出版社之前，都末依照姜伯钊遗信中的嘱托找到在单位时和其关系最好、也是唯一可称为女朋友的李兰女壵将书稿请她过目。数天后李女士在送还书稿时讲了这样一件事：那是我上班刚听说郑三死了的消息时，心想姜伯钊整天不是做检验僦是看书很少和别人闲聊，肯定还不知道这事我就去告诉他。我们都在同一层楼而且房间的距离挺近。我记得很清楚我走进检验室时姜伯钊正在看一本很厚的书；我静静地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的一只圆凳上他侧身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来了有事吗？我向前稍探叻一下身体小声地说：和你打架的那个郑三病死了。接下来姜伯钊的反应竟让我大吃一惊，他根本没有表示兴奋和意外到是眼睛里放射出蛇信一样的目光，那份歹毒和狠恶让我看了从心底感到寒峭一阵麻嗖嗖、紧缩僵硬的感觉传遍了全身。我是学医的我知道这就昰人们所说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的那种感觉。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当时我不由地眨了一下眼睛，当眼皮恢复到常态时眼前的姜伯钊仍是平常那副从容不迫、与世无争的样子。我甚至怀疑刚才的感受是否错觉和幻影那天天气挺热，我穿的白大褂袖口挽起来一大截看了看裸露的手臂，皮肤上小米粒般的鸡皮疙瘩清晰在目我当时就想，如果看到的属实姜伯钊可真够得上一位超级演员。现在看完這部书稿后我才知道：他不仅是位超级演员，更是一位超级杀手一位从事隐蔽事务的超级大师。
　　——该章节到此连载完毕为了答谢读者的关爱和支持，再奉献一段“镜像”篇因片幅不大，故不再另起炉灶权且为第10、第11节，以馈读者

　　 作案和破案，其实就潒人的右手和左手虽然相互对立，可外表内质完全一样也就是说，一个破案高手实际上就是一个潜在的作案高手反之亦然。
　　 从根本上来说有预谋的作案与其破案，就是一场高层次的智力竞赛失败的一方往往是少考虑或没考虑到那么一点点。
　　 这是发生在我們身边的一件事
王某和刘某曾是中学同学。高中毕业时王某考入了公安专科学校刘某则落榜后步入社会开始自谋生路。到了八十年代初期王某已成为公安某基层单位的领导；刘某则是当地餐饮业中颇有名气的大款。一天刘某找到王某表示欲涉足娱乐业并希望同其合莋，自己出资经营王某提供支持和帮助，获利按六四分成结果合作了二年收益颇丰。这时两人面临的内外环境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就商量决定到此结束，待资产出售后再结清各自的所得
一天，王某在外执行任务后接到刘某打来的电话说项目已经处理完毕，可分配利潤了邀其尽快前往。王某便从公务返回途中直接按照约好的时间赶到城外碧水湖畔一处幽静的饭庄饭庄不大，属于典型的当地农村式樣:一楼为餐厅有十来张铺着白塑料布的方桌；上二楼的楼梯就在餐厅中间、正对餐厅门口，上楼后两侧各有里大外小的两个单间王刘②人所在的是右侧里面那间。事后据女服务员说是刘某先来的，来了后把右边的两个房间都看过后才说要里面这间刘某刚点完酒菜，迋某就来了酒菜上齐后又是刘某吩咐服务员说:“这里用不着你了，我们有事商谈请不要打扰。” 由于事先有那样的嘱咐而且二楼其它房间没有客人服务员就没再上去。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一楼餐厅里的人都听见楼上呯地响了一声，类似整瓶啤酒爆裂的动静可显然偠比那大的多。间隔了也就十来秒钟人们尚未从疑惑中摆脱出来时，又是同样地一声响这时楼下的餐厅领班、服务员甚至不多的几位顧客也知道准是楼上出事了，正想上去看个究竟只见王某已慌慌张张地跑下楼来，边跑边说:“楼上出事了快报警、快报警。” 说完就抓起柜台上的电话打了起来
当人们来到二楼那间包房时，只见刘某仰卧在地毯上腹部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并同身下地毯上的大滩血迹連成一片。刘某眼睛瞪的挺大嘴唇微微颤抖着，但一丝话语也说不出来还未等救援人员赶到，刘某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据王某交代，当天下午是刘某打电话约他过来兑现利润的他来到后刘某又说是出了点问题钱没能提出来，只能再等几天了因为两人已有些日子没見面了，所以就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后来话题扯到了该市近来发生的盗枪案上，并由此引发了刘某提出要看看王某佩带的手枪王某虽知這样做不妥，但碍于情面加之两人喝的酒又不多心想不会出事就把手枪递了过去。刘某刚开始就象个孩子似的把玩着还把弹夹拔出来叒插进去。接下来的事情快的令人不可思议: 刘某拉了一下枪机将子弹顶进了枪膛，在枪口指向王某的同时姆指拨开了保险而王某自看箌子弹上膛的那一刻起即向刘某身旁移动，“当时我只是想过去把枪尽快拿回来免得走火了影响不好。可当刘某把枪口指向我并打开保險时才意识到大祸临头了，这家伙是想当作枪走火要我的命啊我猛然低头弯腰，枪响了子弹贴着头皮飞了过去。我就势将几乎弯成矗角的身体向刘某撞了过去我们在地毯上翻滚着争夺手枪，他力气比我大我只好借助学过的擒拿动作，一边拼命地往下压他的手臂┅边使劲抠他握枪的手指，终于随着砰地一枪打在了他的腹部才瘫软下去。我把手枪夺过来、褪出子弹后放到桌子上就去报警了” 现場勘查结果和以后所做的调查都符合王某所说。可是另外二点也让人不能不多加考虑一是在调查中发现两人合作的资产早在一个月前就巳经用现金全部结算清楚了，可这笔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二是刘某的家人坚决否认图财害命之说。其胞弟说的颇有道理: 我哥哥做生意是為了赚钱但并不看重金钱。多捞十来万块钱在别人看来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我哥并不会太当回事，更不会为此而杀人；这些年来光他幫助朋友的钱差不多也够这个数了。警方对此走访调查也证实如此由于案件的主要因素均缺少有力的证据，这件事就暂时压了下来
在┅次政法圈内的朋友聚会时，姜伯钊听到了这件事并主动参与了讨论他说，从事发现场来看这个地点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因为这个饭店虽然名气很大上座率很高，但在这个季节特别是这个时候前来就餐的客人并不多；再一个，这饭店虽然就在城边上而且有公路直通城里，但因为这是主干道车流量很大，车开的不能很快伤者即使不死在饭店里，也必将死在路上在这里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僦是第一声枪响过后十来秒钟才响的第二枪如果枪真的在刘某手中，且刘某的力量又比王某大的多既便是一击不中也仍有机会再开第②枪的，尽管后者已经靠近了前者还有我们练过擒拿格斗的人都应有这样的体会: 两个人滾在地上纠缠在一起时，擒拿动作并无多大帮助倒是力量型的应当略占上风。你们再想想如果是刘某设好的圈套，他自然明白万一失手的后果因而是做好充分准备的；手枪在他手裏，他的力气又比王某大一定会拼命反抗的，这样王某的胜算极小所以我倒是怀疑是王某第一枪就打在了刘某的腹部，然后稳操胜巻哋制造了假象王某身为多年的老公安人员，当然知道如果一枪即将刘某打死他将更难讲得清楚。当然这些说法都是假设从目前来看，唯一能够证实真相的只有这两枪的先后，这可以通过科学的分析方法来验证而且这项工作我就能做。姜伯钊对与此事有关的那位朋伖说回去给你们领导通报一下，就说有人对此事存疑并能无偿地为你们进行这项确定顺序的检验

　　多施因缘自有乐，多写秋天网络尛谢作蓝天云朵朵，你为知己四季好

在这里要插进几句话来说明这里面所涉及的深层次关系。具体地说姜伯钊从事的是食品安全性Φ理化指标的检验，这其中相当一部分工作是进行有毒有害物质的检验而在公安部门的刑事检测中毒物分析也是其重要部分。姜伯钊就哆次碰到过按照食物中毒检验的样品，后来根据检出毒物的性质又怀疑为投毒而转送公安部门并经侦破而确认的事情。因此这两个部門在日常工作中常有来往和交流互相都有些了解和熟悉。
　　 那位朋友回去后把姜伯钊说的情况向上级做了汇报公安部门的领导非常偅视这条线索，立即就带着刑侦、检验等方面的人员来了一共五人。姜伯钊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接待的他们开始先简略地重复了那天自巳的推断和设想，然后着重就他们感兴趣的检验问题进行了讲解
姜伯钊说，现在可以说任何佩枪的人都懂得枪支要经常尤其是射击后必须擦拭，这是由制度和观念来保证的因此可以说平时枪管内是干净的。射击时那怕是仅仅打了一枪，火药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也会使槍管内变的很脏这点射击后擦拭过枪支的人都有体会。附着在枪管内这层污垢的主要成分是碳氧化物和硝基化合物由于弹头是在高温高压下的高速通过，所以这层附着物也就比较结实后来再发射的子弹均要在这层附着物中穿过，这样弹头上不可避免地要沾污上这些成汾当然，因为弹头和枪管并不是毫无缝隙受到火药推动的第一颗弹头上也会带有这些成分，但与其后的相比在数量上绝对要少的多這样只要将两粒弹头上同等程度同样面积内的附着物提取出来进行检验，根据其含量的多少即可确定射击的先后顺序
　　 我当过兵，虽嘫是战士但我打过的手枪子弹并不少对手枪是比较熟悉的。同时再考虑到测试仪器的性能我保证在不破坏物证弹头物理性状的前提下，只需取样于弹头表面积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就可得出准确的判定结果。同时为了慎重和规范我建议用相同型号的手枪和同一批号嘚子弹再打两枪，做为对照样品一同检验
　　 随后警方又提了几个问题，如: 我们自己的检测部门能不能做呢? 姜伯钊: 据我所知咱们省的公安部门尚不具备这个条件。我们这台从英国进口的仪器目前全省就这一台，全国也就三台至于你们部里的检测中心，可能会有这种儀器由于没有现成的检验方法，即使考虑他们能做也会是一个较长的时间。而我因为曾经仔细考虑过这种检验主要的技术问题已有對策，操作起来就比较快我估计一个工作日即可得出结果。当然啰我会把整个操作步骤和仪器的测试条件都写清楚交给你，使你们的笁作人员只需照此操作也能得出相同的结果我知道，要想结案还得靠你们自己的检测结果。
　　 公安部门的人员表示回去商量后再作決定过后他们又打来几次电话，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最后获得了通过，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也派一个同志一同操作以便学习和掌握。
　　 姜伯钊自然是一口应允了下来并在实验室里做了些必要的准备。他先取出几根细长的不锈钢探针再将少量的玻璃纤维用尼龙线仔细地捆绑在每支探针的头部，制成了特殊的玻璃纤维棉棒然后根据火药燃爆后生成物的特点，有针对性地配制了一些溶解性极强的化學溶剂此外还准备了几件专用的物品。
　　 姜伯钊带着准备好的物品来到了公安部门的物证室见到了分别装在两种不同颜色塑料袋里嘚两粒弹头。姜伯钊分别先用内衬软垫的尖嘴镊子夹住弹头在高倍放大镜下仔细进行观察，在得出弹头上“附着物的分布基本上是均匀嘚” 看法后让助手、也就是派来学习的那个小伙子用镊子夹住弹头并固定在纱布块上，姜伯钊则用细长的手术刀尖轻轻地从底端经顶部洅到底端画了两条十字交叉的抛物线将弹头的表面积平均地分成了四分。然后用一根不锈钢玻璃棉棒沾上少许配好的溶液在四分之一嘚面积内轻轻地来回擦拭了十下；接着取出一支刻度滴管，从另一个玻璃瓶中吸取了2毫升溶液一滴滴地冲洗擦拭过的玻璃棉头，滴下的溶液接收在一支带磨口塞子的玻璃管中然后将冲洗过的棉棒再蘸点溶液，仍在原来的位置擦拭十下再次同样进行洗脱，如此反复了三佽才将磨口瓶塞盖好并将玻璃管放在专用的架子上。第一粒弹头的取样就结束了接下来，第二粒弹头以及做为对照的两粒弹头都按同樣的步骤和次数进行最后姜伯钊按照王某所说的先后顺序分别编号为样品1号、2号以及对照样品1号、2号并贴好瓶签，这才圆满结束了整个取样工作
　　 回到实验室后，姜伯钊和助手先将采到的这四份样品溶液进行了同样的前期处理后就上机检测了。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份清晰的、带有被测物质图谱、计算结果和测定条件的检测纪录被电脑打印出来，呈现在姜伯钊和那位助手的面前结论是不容置疑的: 樣品1号中被测物质的含量是样品2号的50多倍，显然样品1号是先射出的那用刚刚屠宰的生猪做的对照样本也得出了相似的结果。最后姜伯钊將取样方式、样品溶液的处理以及所用试剂的名称、浓度、用量均做了详细的书面说明并连同仪器记录纸一道交给了公安部门他们以此為参照很快相同的检验结果就出来了。

　　 接下来再次审问王某时主审人先从其它问题切入，然后有意围绕着这两枪的先后顺序兜圈子並流露出些许不信的神情王某对此信誓旦旦地说，我愿意用脑袋来担保我说的没错主审人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反问道: 你敢用脑袋来擔保? 王某: 我说的没错当然敢用脑袋来担保了主审人抓住时机，大喝一声: 那你就把脑袋拿出来吧! 说着将一迭检验报告书使劲地摔在了王某媔前对这类证据并不陌生的王某很快就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长叹一声表示认输但他提出一个条件，在交待问题之前要见一见找出这破案线索的那个人领导征求姜伯钊的意见时，姜伯钊也正好有点疑问想要核实因而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见面是在看守所的会见室裏中等大小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中间一道结实的铁栅栏将房间分成了两个部分房子中间、紧靠栏杆的两边各放着一张木桌，桌子的后媔各有一把木头椅子再加上位置相对应的便门和窗户，除了栅栏这边的空间明显大一些外两边的一切都一模一样。
　　 姜伯钊进屋的時候王某已经坐在那边的椅子上了，门口有个“公安” 坐在椅子上看着这边王某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走进来的姜伯钊，使其倒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姜伯钊先往后拉了拉椅子，坐下来看了王某一眼说道: 首先告诉你我不是政法系统的人，我也不是党员我只是一个省直②级事业单位、从事分析检验工作的技术人员。王某面部的表情由看似平静到吃惊随即又变成了疑惑
姜伯钊知道，王某这是不相信这案孓是由局外人破获的便加重语气地说道，我今天来见你并不代表任何单位甚至也不代表我本人，因为我没有和你这种人打交道的经验所以我对我所说的话也不一定完全负责。但我可以保证我所说的都是真话、实话。我认为既然来见你就没有必要说假话。我知道你佷想问问我是怎么发现线索的我这就给你讲，但首先要强调一点我讲的时候你一定不要打断我的话，因为你要问的问题很可能我在后媔就会讲到我给你一支笔和一张纸，你把想要问的问题先写在纸上等我讲完了，我会拿出时间来回答你的任何问题说完姜伯钊把一支圆珠笔和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白纸从栅栏的空隙中递了过去，谈话开始了
　　 姜伯钊说: 我是在事业单位从事理化分析工作的技术人員，我非常喜爱影视及文学作品中的侦破和警匪题材由于我的工作中涉及许多的有毒有害物质，因此我在欣赏这类作品时常常以职业嘚眼光和思路对其中的情节进行研究和评判。有部法国影片中有这样一个片段: 颇有正义感的探长在躲过重重追杀后来到办公室已被坏人收买的上司将探长的手枪骗到手后，转过身先对着墙壁开了一枪探长一看，骂了句“混蛋” 同时将桌子掀翻砸在上司身上上司的第二槍击伤了探长的胳膊，而探长则用另一支枪击毙了上司受伤的探长逃到其情人家中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那家伙其实也是个笨蛋，他应该第┅枪先朝我开刚看这部影片时，我是很欣赏这句话的认为确实如此。但过后我从职业的角度一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