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青柚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习惯很长时间的睡眠，还有轻微的起床气，休息天被人扰了清梦，她咬着牙迷迷糊糊按下接听键，“谁……？”

　　对面一顿之后大笑起来，“怎么快中午了你还在睡觉？昨晚没睡好？在想我？”

　　这种猖狂语气，青柚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她无力看一眼来电显示，果然凌凡无疑。她叹气：“凌叔……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你吵醒我了。”

　　凌凡低声笑她：“是不是吃了睡，睡了就吃？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青柚失语，认命般挠挠长发坐起来，窗外果然已经大亮，青柚“嗯”了一声，也不计较他说她是猪的事情，问他：“凌叔这么早……嗯……现在有什么事吗？”

　　“有事，你还没有签约经纪公司？”

　　凌凡出手向来迅速，不择手段，只求对方点头。上午打听到青柚至今还没有签约之后，他打算帮她一把。却不想青柚不需要他帮。

　　“嗯，没签，懒得签约，我自己就是自己的经纪人。”

　　凌凡一声嗤笑，“是不是觉得签约经纪人约束性太强，影响你的选择？”

　　还真是，青柚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又“嗯”一声回应。

　　“蠢女人。”凌凡刚拍完电视不久，还没接新戏，现在就呆在家里。他翘腿坐在沙发上，懒洋洋椅背枕手。

　　他猜也猜到这些小女生的心思，“谁告诉你签约经纪人就要被强制约束？那是因为你没背景，没实力，什么也没有，公司只能靠压榨你人来赚钱。如果你能赚钱，你还怕他们故意得罪你这颗摇钱树？只有无能的人才在意这些虚的东西，知道吗小青柚？”

　　“不知道，”青柚老老实实承认，“我现在还无能，而且我大学还没读完，没时间混在娱乐圈，所以我必须自己把控时间。”

　　她说得这么坚定，倒是难办了。凌凡摸摸下巴，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她骗到自己公司来，近水楼台先得月。

　　青柚听到话筒对面没了声音，“凌叔？”

　　凌凡打断她，“别说话，我想个问题。你有事去做，带着耳机别挂电话，我想好了再说。”

　　青柚气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凌叔，我们才认识两天，你真的好意思吗？”

　　凌凡笑着反问：“你不是认识我很多年了吗？昨晚你就是这样说的啊，不能你说是一套，我说又是另一套啊？”

　　青柚再次被他噎住，知道想在口舌上争赢他是难了，也就懒得再说，乖乖挂起蓝牙耳机去卫生间洗漱。

　　凌凡听到对面的水声心情大好，坏心眼调戏她：“你怎么洗澡了？我还在呢。”

　　青柚一把挂断电话。

　　过了两秒手机再次响起，青柚挂断，它再响，青柚无语，到底只能默默接通，却没注意凌凡打过来的竟然是一个视频电话。

　　当凌凡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青柚还在刷牙，咧着嘴慢悠悠上下左右来回往复，这一下把她吓愣住。

　　直到凌凡嗤一声笑出，青柚反应过来连忙低头查看自己衣服，还好，她没有裸睡的习惯，虽然穿的是吊带睡衣，但是很保守，遮的很严。她抬起头就露出怒容，凌凡察觉她恼羞上来，连忙认错：“诶诶……别气，别挂！”他看青柚还是伸手要来挂视频连忙说：“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把手机放梳妆台上，可以不对着你，你洗漱完我有事跟你说，挂断了我就忘了。”

　　青柚到底没挂电话，迅速洗漱完还去厨房炖了牛奶煎了荷包蛋，端去餐桌上跟凌凡边视频边用餐。

　　“你就吃这点猫食？减肥啊？”

　　青柚甩他一个白眼，闭嘴嚼着荷包蛋也不说话，凌凡看她嘴鼓鼓的样子笑开，手臂后抬搭在沙发背上。

　　他声音低沉磁性，不是沙哑，有些温柔，跟他人差距甚远。所以他偶尔低声浅笑，那笑声颤进人心里。青柚抬头看他一眼，他穿着浴袍，想来是因为在家，里面什么也没穿，现在抬手后搭的动作让他腰上的松扣散落，领口大敞。

　　青柚扫了一眼连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吃早饭。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人不经意间就有种勾引人心的能力，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的原因。

　　凌凡笑着等她吃完荷包蛋开始喝牛奶了，终于把刚刚想到的借口说出来。

　　“青柚，来我们公司签约，我给你担保，合同条件什么的尽量满足你，反正你现在只是个新人，我还能说得上话，不过作为条件宽松的后果就是，你得到的东西会减少，这个你应该能理解，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他看青柚张口，怕她又是拒绝，又说：“何况你要进娱乐圈的话以后总要签约，挂在我这边照应着比到时候胡乱签好吧？”

　　青柚一口气喝光牛奶点头，其实她一开始就准备答应。

　　凌凡没想到才几句话她就同意了，有些惊讶笑着问她：“你答应了？这么快？”

　　青柚耸肩对他说：“刚就想答应，你打断我了。”

　　凌凡短笑一声，慢条斯理拢拢衣服，抬眼：“你还会耍我。”

　　“不敢，只是综合考虑，凌叔说的很棒！”察觉他不对青柚连忙夸赞，“多谢凌叔！”

　　凌凡也懒得计较，嗤笑一声撑头，“多谢，怎么谢？”

　　青柚跟他打机锋：“该怎么谢怎么谢。”

　　“女人感谢的方式一般是以身相许，来吧？”

　　青柚勉强笑着回说：“我还是个女生……”

　　“那我帮你，让你有资格可以选择上一个感谢方式？”

　　青柚再次挂断电话。

　　凌凡没再打回来，结果已得。

　　于是就这样十分草率地，青柚把签约的内容都交给凌凡来处理，她只是签了两个名字。还记得当时签约的几个人对她的举动大感吃惊，她倒是无所谓，也懒得解释，凌凡眯眼不动声色打量过她，也没说什么，合同就这样定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青柚依然没有经纪人，暂时由冷华山兼带。

　　冷华山对着镜子面前搔首弄姿的老男人说：“……凌凡，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不是信奉这个准则吗，怎么把人搞过来了？”

　　凌凡对镜剃了几刀胡子，停下来抽空回答他：“窝边草指的是家里人、朋友，同事算什么窝边草？”

　　“你真打算追她了？！！”冷华山本来只是试探，没想到凌凡竟然这么轻易说出口。

　　凌凡对着镜子几下把泡沫刮完，捞了毛巾一擦，笑起来对镜子里的冷华山说：“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知道个鬼！我以为你单纯看上她，没想到你一定要搞到她！”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当然不是！你又不是每一个看上的女人都有兴趣追！”

　　“这样啊……”凌凡理了理腕上的袖扣，回头对华山说：“这个我有兴趣追，人活着为什么？玩嘛。”

　　冷华山失语。而凌凡口中有兴趣的人此刻正在学校里，下学期开学了。

　　参加选秀时就总有同学打电话来跟她确认这件事，现在开学，聚在她身边的人更多了，刚进教室就有人吹起口哨。

　　青柚深知，本校本系本专业的学生基本都是学霸，埋头死读甚至有些呆愣，现在不过是趁着气氛热闹下。她大大方方坐到前排位置上，有凑过来的同学问她有没有见到很多大明星，以后就要做明星了吗？

　　青柚翻开课本手指在上面叩叩，笑说：“那只是喜好玩乐而已，我连经纪人都没签。如果见到大明星以后跟你们说啊。”

　　她态度自然跟人聊天，一群人发现她即使上了节目也跟以前没区别，兴趣泛泛，就各自退回去了。等到老师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的时候，气氛已经跟平时无差。

　　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瘦老头，专业课教授，学识渊博又认真。青柚聪慧，对数学也真心喜欢，学得十分好，教授对这个天资聪颖的弟子也极为喜爱。所以当他得知青柚竟然进了娱乐圈之后，说不恼是假的，一下课便叫了青柚去办公室。

　　青柚心知肚明老头对她的期待，这一去铁定要挨骂，但是她反驳不能，只得乖乖抱了他的课本作业跟在他身后。

　　办公室一个人也没有，青柚把东西放在老教授的办公桌上，安安静静站到一边等教训。老教授看她隐隐一副豁出一身皮也不怕开水烫的抵制姿态，恼怒变纠结，有十分头疼了。

　　“青柚，你上学期末的成绩很好，按照这份努力走下去，保送读研问题不大，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青柚恭驯俯身。

　　“既然你懂，那你还去参加那个什么……什么唱歌选秀，你想做明星？那你不读研了？还是你觉得自己聪明过头可以两者兼顾？”

　　“不是……老师您别生气，我没有这么骄傲自大，我以后也并不想走明星这条路。至于读研，看天意吧，我不是能专心致志做学术的人。”

　　“怎么不是！你平时虽然不算特别刻苦，但你成绩很好，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有这个天赋，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老师您别生气……我描述有问题……我是说，我没有绝对的心意下苦工在学术上，老师您也说我平日并不刻苦。一个人只靠天份是没用的。”

　　“……可是，”老教授一窒，“你不喜欢数学？没想过要钻研它？那你读这个专业是为什么？”

　　“我喜欢，我喜欢数学的世界，规律又清晰，我也想要往下学，学到我不能再读，或者我会加入某个小组，寻找我想得到的答案。但是这只是我的喜好，就像我唱歌，那也只是我的喜好，并非是我一定要做到的事情。这样说我很抱歉……老师。”

　　她并不想欺骗这位年老德高的教授，虽然知道说出这样的话会让对方伤心，他专注一生的事业，却被人随便看待，那个人还是他看好的弟子。但是她不想骗他，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人走一辈子，能两者兼顾的有多少呢？她不想违背自己心意，只能厚此薄彼。

　　老教授听到她的回答，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意。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不知道如何反驳她。这个自己往日觉得聪明剔透的学生，现在正是因为她聪明剔透，所以目的性强，她清楚她要做的事，旁人无法扭转。

　　得到这个结果，他失望万分，连想规劝她不要踏进娱乐圈那种复杂地方的心思也淡了。

　　她这样聪慧，旁人在意的苦难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青柚看着老教授哑口无言的呆滞十分难受，上前想安慰他，“老师……我会努力学数学的……我喜欢它，十分喜欢。”

　　老教授无力摆手，打断她，“人一辈子下决心要做的事尚且会失败，何况是随便的态度呢？不过……既然你喜欢就努力吧，你天份在此，什么都说不好。虽然我不知道你一定要做到的事是什么，但是希望你不要为一件事舍弃你的生活，人要活下去，不是非达目的不可的，还有旁的精彩。”

　　青柚应是，老教授叹口气，摸摸她的脑袋让她回去吧，青柚行礼之后慢慢退走。

　　上午只有一堂课，刚开学课程并不紧张，青柚抱了自己的书本走在道上，总觉得有些难受，她实在没办法心安理得让老人家难过。

　　这是全国排名前列的大学，学生行走之间都很匆忙，像高中一样还带着厚重书本。青柚这样悠闲晃荡的人并不多，时常有人打量她一眼，却没人认出她是那个节目上的青柚。

　　闷闷不乐走到校门口，要转去旁边路口搭乘公交，一辆车停到她面前。

　　还是那辆悍马。青柚瞪大眼。

　　没想到人胆子这么大，敢到学校找她。黑色玻璃看不太清里面人的举动，她脑子里思绪转了几圈，抬脚就想装作没认出车来走掉，却不想咔擦一声，驾驶座车门开了条缝，显然里面的人要推门下车，青柚眼疾手快一把按拢车门。

　　大学门口人来人往，凌凡究竟要做什么！

　　青柚咬牙隔着玻璃瞪了人一眼，打开后门上车。

　　果然凌凡从驾驶座吊儿郎当回头笑着说：“干嘛，你差点夹到我的手，可是要赔钱的。你对不起我你还瞪我，小姑娘火气真大。”

　　青柚气急，刚刚老教授一番话让她心情差到极点，现在又碰上这个没心没肺的。她一下坐起身，双手绕过驾驶座伸到前面扯住凌凡的脸，像他上次拧她一样使劲拧了几把，凌凡“诶诶”叫着笑着任她拧了几下，才捉住她的手。

　　“火气真的很大，谁招你了？”

　　你！青柚恨恨，想抽手没抽出来，凌凡反而把手凑到他唇边轻吻了一下。轰一下，青柚面红耳赤。

　　她调整坐姿让凌凡不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两颊发烫的她，凑近驾驶座咬牙低吼：“放手！等下门卫要过来了！”

　　凌凡偏是不放，反而捏开她掌心再亲了一下，“你手好烫，害羞？”

　　“该死……凌凡你再不放我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怎么威胁他，反是凌凡笑着问她：“你就？就怎么样？哈哈哈，怎么叫我凌凡了，不是凌叔吗，小粉丝？”

　　他虽然觉得有趣，却深知逼人不能过火，眼看她真要恼羞成怒了才笑着放开手，“你捏我打我，我却亲你吻你，以德报怨，你还要生气，那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做好了。”

　　“……开车开车！门卫要过来了！”青柚踹一下驾驶位，不接他的话茬，凌凡失笑，顺从地一踩油门而去。

　　等青柚心情稍微平静一点后，终于发现窗外景色不对，“凌叔你去哪儿？这不是我回家的路。”

　　凌凡耸肩，“我有说要送你回家吗？倒是要回家，但是是我家不是你家，我请你吃饭，中餐外餐你爱吃什么？我都会做。”

　　青柚觉得好不容易消停的怒气又要上来了，她咬着牙说：“……凌叔，我下午还有课！”

　　“这样啊，”凌凡嗤笑：“下午送你来上学，对你好不好？”

　　青柚想说不要！凌凡却没给她机会，接着说：“把你课程表给我一份，你好歹是华山的艺人，我得让他知道你有哪些空闲，好安排你的时间。”

　　青柚除非蠢透了才会信他的鬼话，“没有，不给！”

　　凌凡后视镜看她一眼失笑，“到底是没有还是不给？你要让我去学校查？”

　　“……”青柚觉得认识他几天，往日收敛很好的脾气都快压不住了。

　　凌凡看她沉默，笑了笑，也不再强求，反正有的是办法拿到，两个人一路沉默到凌凡的地下车库。

　　“好了，请吧，可爱的小姐。”

　　凌凡下车的时候原本想替青柚开门，没想到青柚也下车了。他动作一顿，心是无奈又好笑，只能朝电梯的方向遥遥一指，“欢迎来到我家。”

　　青柚站在原地不动，等他先走，凌凡见状也懒得墨迹，大步走在前面带路。

　　电梯里凌凡戳戳她的脸，“别气了，臭着脸不好看，你还没说想吃什么。”

　　青柚拍掉他的手，心思一转张口就说：“要吃粉蒸排骨、红烧排骨、糖醋排骨、干煸孜然排骨、还有番茄炖排骨！”

　　“哈？”电梯到了平层，凌凡率先出门，回过头打量她一眼，“你是排骨精？还是跟排骨有仇？”他走到别墅门口按了指纹，拉开门等青柚进去，青柚站着不动，他大手一伸捞着人腰就给推进去了。

　　“排骨有，只能吃一种，干煸的好了，我炖了汤。另外的菜看着有什么随便做点。”他进门边换鞋边说，说完发现青柚还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看着他，总觉得可爱得他想发笑，于是站起来笑着捏住她下巴，“怎么这么幽怨，不就是不给你吃排骨吗？”

　　青柚默默拍掉他的手，“……你换了鞋没洗手，还有，你没有给我鞋。”

　　“哈？”凌凡终于明白过来她怎么还站在这里，平时基本不领女人回来，常来的人又太熟，自己主动找鞋，他都不记得要拿鞋给客人，这时才想起这事，挠挠下巴有点为难：“我好像，没有备多余的鞋。”

　　“噢，”青柚面无表情转身就要开门走人，“那我下次再来，凌叔再见。”

　　“喂喂喂，”凌凡笑着揽住她腰，脚步一动就把人收到身前，他低头看着怀里人，双手抵在他胸前，眉头皱得死死的，他笑说：“别闹，到了家门口哪能让客人回头，穿我的鞋，放心，我没有脚气。”

　　青柚深叹口气，按捺住自己想揍他的冲动，点了下头。却被凌凡一把打横抱起，这次真把她吓得大惊失色。

　　“凌凡！”她惯性搂上他脖子之后惊觉这样不对，收回手大叫一声让他松开，凌凡置之不闻，憋着笑走到客厅沙发把人放上面，青柚刚松了口气，他撑住扶手弯下腰，把人禁锢在怀抱里，“叫什么？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好歹是客人，当然不能放你在门口等。我现在回房给你拿鞋，脚不要落地，我有洁癖，记住了，不许踩地。”

　　……你有个鬼的洁癖，借口！

　　青柚知道自己被耍了，恨不得照他转身的背影踢上一脚，但是主人家这么说了，她的礼貌让她无法做出失礼举动，只能缩着脚半靠在沙发上等他下来。等凌凡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姿势，整个人横坐着，把腿搭在扶手上。

　　他拿着鞋放到沙发前，拍拍她光洁的小腿，“你还真不客气，哪个女孩儿家到陌生人家里就敢这样坐？”

　　青柚懒得搭理他，反正他向来这会儿一套那会儿一套，怎么都说不过，不若闭嘴。

　　她踩进明显大了许多的拖鞋里，提着自己的小皮鞋要放回鞋柜，被凌凡接过，“看电视吧，我去做饭，楼上楼下你都可以转转，尤其是我的卧室，百无禁忌。”

　　青柚默然，就是不说话，凌凡摸摸下巴，掉头把她鞋放好洗手做饭去。

　　青柚哪里会在别人房间里转来转去，只是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哐当作响，她侧头想看看里面情况，奈何角度不对看不进去。她实在想象不出来凌凡这种男人还会做饭……别起火就好吧。

　　心不在焉看着电视，凌凡突然在厨房叫她，“青柚。”她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走到厨房门口问他：“怎么了？”

　　凌凡正在焯排骨，看她过来了回头笑笑，一指旁边生菜，“总觉得放客人一个人呆坐着不好，过来给我洗菜。”

　　青柚失语，难道让客人帮你洗菜就好了吗……

　　她还是踏进厨房，这种小事没有计较的必要。凌凡看她一眼默笑，“洗干净点，我要检查的，洗完放在上面菜架子上沥干水。”青柚默默照做。

　　“凌叔，洗生菜做什么？”

　　“蒜蓉凉拌，清口的，别的菜油。”

　　……那为什么要沥干水！我还以为你要生吃！

　　青柚咬牙洗菜，也不再问他事情。凌凡焯好排骨后倒是走到她身后，也不怎么动作，只是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往前看她动作。

　　“嗯，洗的很干净。”

　　青柚动了动肩膀没把他脑袋甩过去，看他人离得远也就算了。凌凡侧首看她认真洗着菜，睫毛长长卷卷，皮肤白嫩，还有些微不可查的白色绒毛，确实长的很精致。

　　看着她洗菜的样子，不知为何心底一软。

　　青柚被他看了半天，对方呼吸扫到她耳边，燥燥的。她有些羞恼，一片菜叶子带着水就给按到他脸上，“洗好了，最后一片给你检查！”

　　凌凡被她气笑，丢掉菜叶子就把人带往怀里。

　　他察觉青柚很少做过激的举动，只要不动到她底线，她什么都不在乎。于是他也只是搂着人腰让她贴怀里，果然青柚双手撑在他胸前，看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她也不动了。

　　凌凡总觉得青柚对他的态度十分奇怪，不像讨厌，也不像往他身上扑的女人，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有点小可爱，有点小冷淡，矛盾体。

　　他搂住人后腰，伸手去捏她脸。人连忙收回抵在他胸前的手去遮挡，被他一下整个身子按进怀里。下巴在她头顶蹭几下，对方察觉安全又不动了。

　　这种性子真是少见。

　　凌凡咧嘴笑她：“男人怀里还敢动手，甩我一脸水，真当我好脾气？”

　　……难道不是应该怪你脸靠的太近吗。

　　青柚暗想，但还是有点小心虚，也就没有反驳，下意识手指搅住他衬衣下摆乱绕。凌凡察觉。

　　或许她自己都不懂这种动作代表什么意思，但是他常年泡在夜店，这种暗示性动作迅速挑起他本就存在的欲气。

　　鼻尖的秀发柔柔软软，香气跟那天在车上闻到的一样，也是淡淡的。他一只手搂住她，另一只手从她额头顺着发际线绕到耳后脖颈，把几缕乱掉的发丝从她衣领里挑出来。手指划过，青柚打了个冷颤，隐约有些不安，总觉得气氛莫名。

　　“……凌叔，”青柚出声，嗓子有些微堵，她清清喉咙，“凌叔该做饭了，下午我还有课。”

　　“嗯？”凌凡从她突然打破的暧昧气氛中惊醒，深吸口气悄悄放松下来，青柚只觉他胸膛长长起伏一下，就松开她来。

　　凌凡垂眼瞥她：“本来还想教训你，这次就算了吧，记账。”

　　青柚失语，默默退到厨房门口看他表演。

　　接下来的时间直到吃完饭，凌凡都十分正经，青柚松口气，吃完饭主动收拾碗筷去洗，凌凡也不阻止，靠在门边看她洗碗。

　　“下午几点上课？”

　　凌凡抬腕看看手表，午饭早了点，现在才十二点多，“楼上有客房，左数第二间。你等下睡一会儿我再送你去上学，不然下午没精神。”

　　“……我回去睡，我下午的课本还没带。”

　　“先休息，一点四十我叫你，再带你回去拿书。”说完也不给她说话机会，凌凡转身就走，“我也要午睡，你快点洗好去睡，客房柜子里有干净的睡袍，怕把衣服压皱了可以换上再睡。”

　　青柚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做了个鬼脸。

　　一点半闹钟响起的时候，凌凡拧着眉头坐起来，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带了个女人回家，等会儿要送她去学校，所以定了闹钟。他罩上一件黑背心，穿着短裤，起床去叫人。

　　轻叩了几下房门，里面毫无反应，凌凡心念一转，推门进去，果然看到空荡荡的大床，四下无人，床头柜压着一张纸条：“凌叔，多谢款待，我回去拿书，你好好休息。”

　　竟然给跑了。凌凡捏着纸条失笑，睡意上头，他心情不错倒头在客房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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