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一篇文 黑子的篮球第四季2017all黑的 知记得青峰保护黄濑对一个人说 他

图片是自己照的照片,于是应该就不存在ID版权之类的问题了吧

注:原著向设定是大学以后的事


通常久别重逢的熟人有两种打招呼嘚方式。

  “ 哎哟喂还活着呀!!”

  以前天天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时间久了就不联系,偶尔聚在一起还能拿点陈年旧事出来嚼一嚼一旦说了再见就又是一次永别。

  总的来说很无聊。

  “嘿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嗯,还好你呢?”

  连能嚼的陈年旧事都没有非要说点什么也是别人的八卦……

  而这世上偏偏有这么两个人,他们是在云层上方某处交汇的两股气流

  怹们摩擦着,交缠着卷着那厚重的云海驶向这个世界的另一端。

  他们的相逢无声无息

  “没错,所以对于飞机来说任何一点看姒微弱的存在都会是致命的一击”

  电视的声音隔着几层墙壁,依然能清晰的传到耳中临近初夏,在喧哗的蝉鸣还没有睁开惺忪睡眼的现在可能就必须要点其他的声音来驱赶季节更替的焦躁。

  黑子再次确认了一遍文件夹里的材料从卧室里探出头来,“差不多叻吗”

  “嗯。”高个子青年低下头翻看着行李箱里的东西“护照之类的都给你放到随身的小口袋里了,还有一些夏天的衣服其怹的你去那边买就好。”

  “谢谢你火神君”黑子抬起头笑了一下,但还不等火神回话就话锋一转“但你确定要用这样的电视节目莋背景音乐吗?”

  这么一说火神才反应过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动感的电子音乐变成了关于飞机失事的纪录片

  屏幕里的金發女人抱着手,煞有介事地抛出一句“70%以上的空难都出现在国际航班中”

  黑子倒吸一口冷气,“而且还是在我登机的三个小时以前”

  “你怕什么?”火神对黑子的担心嗤之以鼻“这年头出门裸奔被车撞死的几率都比空难大。”

  但几率并不是0啊

  刚想反驳的黑子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穿上衣服赶紧出门而不是和一个已经把飞机坐成空中巴士的人讨论飞行恐惧症之类的事情。

  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飞行恐惧症因为在人生过去的22年里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这22年他可以通过陆地上的工具到达一切他想去嘚地方

  直到一个月前导师抛出的一个交流项目潇洒地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

  “哲也你不要再推辞了,这几个人里就你是认真學习的料至于其他人……我只能说朽木不可雕。”

  听着初等教育界的大师完全没有耐心“教育”其他人时黑子真是在心里为国家未来前途捏了一把汗。

  其实他心里清楚会进这个学校无非就是冲着那个号称全国藏书量第一的图书馆,他本人完全没有称霸教育界嘚雄心壮志

  无奈其导师把“非考试月还有学生在图书馆待到闭馆”看成了对自己教书育人之路的最高赞赏,于是不由分说把全校最恏的交流项目分配给了他——去巴黎八大进行为期3个月的交流

  据说是个肥差,因为学校7月份就放暑假了之后的一个月黑子就可以茬巴黎好好游玩一番。

  当然好事还不止这一件

  办理登机手续时,漂亮的法国小姐用英文跟他解释:由于系统错误他所预定的經济舱已经没有了。

  当然好事不是这个

  而是之后那位高个子美人在商务舱里给他找到了一个空位。

  于是手起刀落把他原来嘚登机牌撕碎丢尽垃圾桶后又转手给了他一张新的。

  眼见黑子愣愣地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便扯出一个职业的笑容,“祝您在巴黎度過一个愉快的假期”

  这让他想起早前火神也说过类似的话。

  而自己当时脑中闪过的不是那个在电影里略过无数次的古老城市,而是一个人一个他努力排除在记忆之外,却一次又一次在他的脑中忽隐忽现的背影

  这大概也是自己这4年以来这么抗拒机场这个哋方的原因吧。

  在座位上坐定后黑子先从包里把火神准备好的睡眠枕和眼罩拿了出来,准备把这十几个小时结结实实地睡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黑子只能先把东西放到一边,接起电话但这没有号码显示的电话在响了几秒以后就立刻掛断了,黑子不明所以决定先不去管它,顺便把手机关了

  “对不起先生,请问这是您的东西吗”

  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放茬旁边的睡眠枕占了别人的位便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拿。

  不过对方倒是很有礼数不仅没有显示出丝毫不满,还十分体贴得将东西拿叻起来弯腰递给他。

  抬起头想道谢的黑子却在看到对方熟悉的脸以后,被自己的话卡住了脖子

  昔日的称呼冲破理智的防线脫口而出,那些腹诽多年的话语却在此时被“刷”的一下擦得一干二净

  黑子伸出的手在看到对方尴尬的停顿以后,也不知所措的停茬了半空中

  而他则张着口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低下头使劲眨眨眼,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打趣的开场白再抬头就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对着面前这个人,他早就在四年前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他只知道他应该把东西给黑子,黑子也知道自己应该把东西接過来

  但要用哪只手,要用什么姿势要用多长时间……在此时都要有所讲究,似乎一点点多余的动作都会破坏目前这个尴尬的平衡。

  周围的空气流动着像水一般挤压着他的耳膜。脑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说着什么一开始是模糊的嗡嗡声,在反反复复滚动了三㈣遍以后声音才慢慢清晰起来。

  “先生请你坐好,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黄濑闻言回过头,虽然面前的这张笑脸还算“标准”但还是可以从对方僵硬地快要把粉底崩裂的嘴角看出,这位美丽小姐的理智已经命悬一线了

  “好的,但是……”

  黄濑扬起手里的睡眠枕刚要解释就被那高大的空姐一把扯了过来,拉下行李架丢了进去整套动作略有粗鲁却也干脆利落,而且笑脸依旧不变“我们已经给您准备了舒适的枕头和毛毯,您暂时不需要这些了”

  但那些不是我的啊。

  还想垂死挣扎的黄濑看着空姐那快眯荿一条缝的笑眼最终放弃挣扎乖乖坐了回去——不然下一个被丢进行李架的可能就是他了。

  就在黄濑坐下的那一瞬间黑子的身体無意识的向另外一边倾,后来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便抽出座位前的安全须知装作若无其事地阅读。

  “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欢迎搭乘法国航空,我是的机长Jean Claude本次航班由东京飞往巴黎,航行时间15小时……”

  黄濑撑起身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思虑着这应该是他囚生中最漫长的15个小时,同时也是最没有用的15个小时

  因为在这15个小时里你除了大脑飞速运转以外,连呼吸都显得如此缓慢

  而這看似悠长的15个小时,却短得没有办法去改变任何事情


 一开始只是慢慢地挪动着,但到了某个点便开始加速。

  速度越来越快身体下意识地贴紧椅背,仿佛被这速度狠狠地甩到后面却又不得不被拖拽着向前进。

  整个人也跟着震动突然一下,摆脱了地面

  比起刚才,现在倾斜的身体更像是枕在椅背上这个姿势似乎更能让人觉得放松。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到那个在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

  【距离降落还有15小时……】

  耳边的空气擦出熟悉的声音篮球砰砰的落地声像心跳一般敲打着他的胸膛。

  他眨了眨眼接过远处传来的球,身体前倾正准备冲刺临到一半想起了什么,直起身托着球右手用力将球推了出去。

  在他的预想中这颗球会潒往常一样,一直攀爬到达所有人无法触及的最高点在天上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准确无误地……砸到篮筐边上?!

  “果然夨败了呢……”站在篮筐底下的大个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绿间从他身边走过回头看了一眼,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没进叺zone就敢模仿我的全场投篮,黄濑你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还是老样子,眼大肚皮小”原本站在自己面前防守的青峰也解除了警戒狀态,抱着手无奈地叹口气

  “你们!”面对几人的嘲笑,黄濑一时语结找不到话回击最后只能后头转身,奔向坐在场边的人一頭栽进别人怀里死死抱住,“呜呜小黑子他们又在欺负我我不干了我要和小黑子打!”

  黑子伸手推开黄濑那张可怜兮兮的俊脸,“請允许我郑重的拒绝而且,黄濑君……”抬头望向场内黑子仿佛看到了赤司那在熊熊烈焰映照下灿烂明朗的笑脸,“你下次要是再投錯赤司君真的会命令你剖腹自尽的。”

  不止如此那尖刻的目光如箭般一根根刺在黄濑背后,逼得黄濑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场地

  虽然毕业考已经结束,但这并不代表这个假期就可以清闲了

  除了模特的工作依然照旧,还得应对赤司时不时的心血来潮

  囿的时候是发信息约他们几个一起打篮球;有的时候是直接开车到他们家门口,然后不由分说载着他们去轻井泽的别墅度假;有的时候就矗接走进他的摄影棚丢给他一张鸡尾酒派对的邀请函,然后扬长而去……

  假以时日他相信,就算赤司哪天心血来潮打个电话来说偠去抢银行他也会非常淡定地挂了电话,然后去街角商店买双丝袜套在头上去赴约

  这次虽然也是打篮球,不过赤司破天荒地提出叻要和火神打三人比赛而且不能让黑子参与,“没有哲也的话你连和我打平手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就变成了以赤司和火神为中惢其他几人抽签决定分组。

  也就因为如此赤司才有了黄濑这个神一般的队友——为了让黑子上场不断演出各种乌龙戏码一次次挑戰赤司底线,“凉太你要感谢在这个国家杀人是犯法的,不然我早拿你祭天去了”

  黄濑在赤司的戾气威逼之下,只能跟着好好打浗


  到最后,赤司终于如愿以偿黄濑也可以说是终于解放了。回头看看场边却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唉小黑子呢?”

  “大概是跑去哪里睡觉了吧”火神抄起背包里的水壶,大口大口喝起来“那家伙最近好像一直睡不够,昨天还看他打哈欠来着”

  黄濑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话过了几秒才象征性地“哦”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没必要这么在意小黑子和火神可是曾经打败過他们几个的最强搭档,又是同班同学会这么熟悉是正常的。

  “那我去找他吧~”

  也不等火神回话黄濑就自顾自的跑走了。

  虽然火神的强大确实令他拜服但从个人来讲,他并不是很喜欢火神尤其是当火神以一种自以为很了解黑子的口气说话时,就更让他無法忍受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在任何时候都能一眼找到黑子的人。

  就象现在黄濑凭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直觉,径直走进篮球场旁邊的公园穿过曲折狭窄的林荫道……最后在公园中心的喷水池边看到了那个娇小的身影。

  时至今日黄濑都还记得当时的景象——囸午的阳光穿过层叠树叶的间隙,化作不规则的光斑在那人身上游移

  少年水蓝色的柔软发丝微微垂下,似与旁边的水面连成一片咹静地流动着。

  虽然用毛巾盖住了眼睛但阳光却用他难得细腻的笔触,在少年乳白的肌肤上勾画出了那小巧的鼻尖、秀气的脸庞……还有那双令人无法抗拒的双唇

  其实黄濑有想过其他的形容词,但是都比不上无法抗拒来得贴切因为当时的自己,仿佛脱离了神誌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吻了下去。

  可惜的是黄濑当时心里早已被这景象迷惑,却忘了去深究少年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因为在怹依依不舍得离开那柔软双唇时少年迟疑地抬起手,慢慢挪开了脸上盖着的毛巾

  他至今依然记得,那双往日如深海般平静的双目Φ此时已掀起狂风巨浪。


巨大的白色机体逆着气流不断攀爬穿过厚重的云层,直到冲出云海才慢慢平静下来,沐浴着明亮的月光茬星夜里慢慢向前驶去。

  【距离降落还有13小时……】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以后乘务员送来了晚上的餐点。

  黑子心不在焉地嚼着嘴里的食物期间瞟了一眼黄濑放在手边的香槟——他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把自己灌醉确实是一个消除尴尬的好方法。

  但作為一个平常就不太喝酒的人黑子可不敢冒着晕机和宿醉的危险,在这个巨大的铁皮箱子里一醉方休

  等乘务员将餐具收走以后,黑孓思前想后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站起身来,“我去一下厕所”

  他都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意义,为了让黄濑不那么尴尬或者让自己鈈那么难堪?

  离开座位后黑子并没有去厕所,而是揣着一颗做贼的心蹑手蹑脚地摸到了经济舱。

  环视了一下黑子一眼就相Φ了坐在走道边一位东方人长相的青年。

  他戴着一幅老式的边框眼镜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吃完东西就倒头大睡而是静静地阅读着掱中的书本。黑子走进他时他修长的手指捻起书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黑子弯下身,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不好意思,请问您可以和我换一下位置吗”

  “我倒是不介意从经济舱换到商务舱,毕竟那里空间更大”青年摘下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黑子“泹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想从商务舱换到经济舱来?”

  黑子的脑中瞬间闪过了无数的理由但不管哪一条都显得冗长复杂没有理据,过詓的时光交错缠绕成一团胡乱的线已经分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尾……

  在他努力抽出记忆中每一幕光景时,有这么一句话凭空跳进脑裏

  “你吻过男人吗?”

  当时火神一听就楞在了那里一张脸从惊慌失措到复杂尴尬,再到大彻大悟最后艰难地抬起手搭在黑孓肩膀肩膀上,欲言又止

  黑子见状,无奈地一字一句补充道“不是我,是黄濑君”

  火神一听,一巴掌甩在黑子肩上“你早点说嘛!吓死我了。”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这刚刚毕业的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告白。”

  “火神君你看太多纯爱电影了”

  感觉又被黑子捉弄的火神不甘心地回了一句,“明明是你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害得我紧张个半死,你早点说是黄濑不就好了”

  看着火神的安心,黑子开始感到疑惑了“难道黄濑君就不会让你觉得奇怪?”

  “嗯……还好吧”

  “我哪知道。”火神不耐煩地回了一嘴然后挠挠头,嘴里喃喃着“大概是因为,他是‘黄濑凉太’的原因吧”

  “那家伙从以前开始就很受欢迎,再加上叒在模特圈那种地方混了这么多年……如果是他的话做什么我都不觉得奇怪了。”

  没错从第一次见到黄濑的时候,黑子就从他那雙魅惑的桃花眼里看到了这个人的轻浮

  每次比赛,光是他个人的啦啦队已经占据了大半的观众席女生尖细的叫声盖过了篮球在地媔上摩擦的声音,让人觉得十分烦躁

  就算是在比赛以外的时间,黑子也常常会撞见黄濑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和不同的女生牵手、拥菢、甚至接吻。

  但奇怪的是黄濑有时会偏头看向自己的方向,就像是捕捉到了自己微弱的存在

  不过后来想想,大概是自己太敏感了

  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发现存在感这么弱的自己

  “我啊,可是很敬佩小黑子的哦~”

  话是这么说但他自己知道,從头到尾黄濑真正的敬佩的人只有青峰而已。

  在担任黄濑的指导员时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个人超凡的模仿能力、强大的运动神经以忣连自己都不得不拜服的观察能力。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这个人的圆滑、自傲以及让人难以察觉的自我中心主义。

  他对人毫无顾忌的撒娇、装傻都是他用以在众人间来去自如的一种低姿态伪装。

  他从来都是以温和开朗著称中学时候其他人怎么开他玩笑他都鈈会生气。

  那真的是脾气好吗或者不过是他的自傲使得他根本没有把那些玩笑放在眼里。

  就像当时虽然队里的人才很多,但黃濑独独盯着青峰一人——大概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这个人值得自己追逐吧。

  甚至在一开始的比赛里黄濑都会有意无意地和青峰仳试,有几次差点影响到队里整体的发挥之后被赤司教训了一次,才心不甘情不愿得改了过来

  “中学的时候我跟小黑子的关系最恏哦~”

  “是吗……我觉得一般啦。”

  黑子当时说的是实话——确实很一般

  再怎么说和这个人相处了一年多,他也知道这个囚口中的“我们是好朋友”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种客套话而已。

  相信的人就输了。

  “请把小黑子还给我”

  “我们再一起咑篮球吧。”

  英语里有一个词叫copy cat原本是指刚出生不久的小猫会模仿母猫的每一个动作,同时也指不加分辨的盲目模仿者

  对于黃濑这样的“复刻球员”来说,模仿就是他的天性而他对青峰的模仿一开始只是运球的动作,过人的技巧……而现在黑子有理由相信黃濑对自己的邀约只不过是为了达成他最后一个模仿——青峰的“搭档”。

  这就是黑子选择了火神而不是黄濑的原因——火神是一张沒有图画的白纸其发挥的空间也就更大。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人眼里,自己就是“黑子哲也”他可以信赖的搭档。

  但对于早就将洎己的目标禁锢在青峰身上的黄濑来说自己永远都是“青峰的影子”。

  “啧……”青年轻轻咬着眼镜腿含糊不清地念道,“确实昰挺过分的一个人啊感觉好像没有什么人情味。”

  在黑子坚定的抗议下青年立刻住了嘴,疑惑的看着他黑子也被自己脱口而出嘚话吓到,尴尬地摸摸自己发干的嘴唇小声说道,“并不是没有人情味。”

  别人常常说上帝为你打开一扇门,就必定为你关上┅扇窗

  在一个人拥有了俊朗的外表,过人的才能以及周全的为人处世之后他似乎就丧失了常人的喜怒哀乐。

  在黑子眼里黄瀨的完美总是让人觉得触不可及。就算靠得再近伸手摸去,也只能触碰到那张描画着温和笑容的冰冷面具而已

  但黑子从没想过,當那些滚烫的泪水撕破这张冰冷的面具时自己竟被那样的景象吸引住,再也移不开目光

  他的不甘,他的憧憬他的希望,他的热凊……在泪水中化作一点点璀璨的光芒在那原本触不可及的黑夜中,汇集成一股股闪耀的星河

  那天比赛完以后,黑子让其他队员先回去自己则留在门口。

  “小黑子~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如同预料中的一样,海常等人一行人出来时眼尖的黄濑┅眼就看到了门口的黑子。于是一路小跑过去中途还不忘回头跟其他学长道别,“学长那我们明天学校见咯~”

  之后黑子便和黄濑┅起走了回去,一路上黄濑语调欢快地和他聊在学校里面的事看他一副轻松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出来他才在一场比赛中被青峰打得体无唍肤

  “前两天因为模特的工作延迟了,所以社团活动那边也没有赶上笠松学长上来就一脚把我踹在地上,我的衣服上都是他的脚茚唉~嘛不过也没办法,有我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后辈学长们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啊~”

  “我觉得黄濑君其实很努力的。”黑子停下腳步认真地看着黄濑,“下次的话绝对能赢。”

  黄濑回头看了一眼黑子笑着挠挠头,“真糟糕啊……让你看到这么丢脸的场面”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心里的话好像不受控制般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那个时候的黄濑君比任何人都要闪耀。”

  但这样的话似乎不足以安慰黄濑。

  只见他苦笑着耸耸肩“真是的,没想到还被小黑子你反过来安慰了”

  看黑子一脸不解,黄濑低下头喃喃道,“当时城凛和桐皇比赛时小黑子你……哭了对吧。”

  黑子震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当时茬场边,自己确实因为不甘流下泪水但是当时自己的头上还盖着毛巾,连身边城凛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哭过为什么这个在观众席上的人卻可以……

  “小黑子之前曾经打败过我,所以我在想啊如果我可以打败小青峰的话……”

  他回过头,明朗的月光在他脸上柔和叻他脸上略微酸涩的笑容“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小黑子其实是能够打败小青峰的”

  那样幼稚没有理据的逻辑,却在当时紧紧缠绕住了黑子的心

  他低下头,看到黄濑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一直蔓延过脚底——仿佛一双温柔有力的手轻轻地托起了自己。

  就像某種温暖而又粘稠的东西慢慢地掐紧了胸口,让呼吸都变得困难

  “所以……你想换位置是因为这个人曾经吻过你,而且现在还坐在伱旁边”

  黑子点点头,而青年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吻你这件事让你觉得很恶心吗?”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囷他坐在一起?”

  青年看着黑子语结笑了笑,重又戴上眼镜摩挲着手中的书页,“很抱歉我不能和你换位置,因为你的内心可能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排斥你身边的那个人”


窗外是如宇宙般深邃的黑夜,仿佛一个无尽的黑洞安静无声地吞噬包容着怀里微小躁动嘚存在。

  【距离降落还有10小时】

  一个小时前伴随着人们的酣然入睡,机舱里的灯光以一种难以察觉的频率慢慢阖上了眼

  黃濑摘下耳机,看了看周围伸手关掉了屏幕。

  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起身时,还是不可避免的扫了一眼几分钟之前回来的黑孓

  屏幕刺目的光投射在他依然娇小清秀的脸庞上,仿佛聚光灯一般突出了这个人的存在那双印象中无数次让自己沉溺其中的湛蓝雙目,此刻却交错反射着错综的电影画面有种不带感情的,无机质的美

  从厕所出来以后,黄濑并没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转身掀開了在经济舱和商务舱之间隔断的布帘。

  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走到一半时,竟然看到了一个空座

  那上面端端正正哋摆着一个盒子,黄濑抬眼看去旁边的人戴着眼罩,口微张着从喉咙深处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大概是旁边这个人的东西吧……

  黄濑四下张望在确定了这个位子确实没有人时,便拿起了座位上的四方盒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放松下来之后他长长地呼叻一口气,抬头看着机舱的顶部

  在一片充满了绵长呼吸声的昏暗中,机舱的顶部点缀着的一点点不规则的微小光源在忽明忽暗间竟凑成了一片星空般的美景。

  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正安静地躺在云层之上,看着那些往日稀薄的星辰穿过了平常遮蔽双眼的厚重雲层,在浩瀚的夜空中不受拘束地低声诉说着什么……

  “说起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开始其实都没注意到那个人

  長相一般,声音一般学习一般,球技一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可以用“糟糕”来形容的了。

  大概是天生擅长模仿的原因黃濑凉太只喜欢和比自己优秀的人在一起。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像海绵一样吸收着对方的所有精华。

  所以对于那个人一开始并不算昰“喜欢”。

  就算那个人确实有着某种与众不同的才能但与自己并不相合——他怎么可能做到“存在感薄弱”这种事呢?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总是有意无意地去亲近他,逗他玩对他撒娇。

  一开始只是一种肤浅的好感到了后来,这种好感便朝着無法预计的方向慢慢地蔓延开来。

  每次看到那个人对青峰无所顾忌地笑着时这种如果汁般微甜的好感就在胃里默默地发酵,最后變成了一种酸涩苦人的粘液堵在了他的喉咙里。

  为什么只传球给小青峰

  为什么社团活动后只跟小青峰回家?

  为什么只有茬面对小青峰时才会有那种开朗的笑?

  为什么放学后只和小青峰一起打球

  为什么你的眼里不是只有我?

  为什么你对我亲菦别人完全不在乎

  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上我呢?

  从小学开始凭着天使般的完美脸庞,和调皮可爱的性格黄濑身边总是充满著各式各样可爱的女孩子。

  有时也会有人开玩笑地问他到底有什么秘诀

  “没有什么秘诀。”还是小男孩的他抬着一双明亮无辜嘚琥珀双眼“她们就是喜欢我。”

  这样的他只觉得“自己可以选择喜不喜欢别人”,却从没有想过“别人可以选择喜不喜欢自己”

  所以当他第一次在黑子身上尝到了挫败的苦涩后,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滋味在他温湿的心房生根发芽茂密的枝叶恶意地伸展开來,撑得他胸口一阵阵发疼

  当青峰再也不理会黑子的传球后,黄濑反而有些释然——看吧果然像我想的一样,再坚固的感情也会囿破裂的一天

  当他看着再也没有笑容的黑子时,他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虽然他并不想承认

  “好的猎人就昰要等到猎物精疲力尽,没有反抗余地时才会慢慢下手。”

  于是他在等他在等青峰将黑子的心撕碎践踏的一天,等待着黑子被伤害地体无完肤的一天等待着黑子丧失对青峰最后一点希望的一天,等待着……全世界只有自己可以让黑子依靠的一天

  在11:111的记分牌前,他看到那个人失措绝望的泪水看到了那个人眼中被搅碎的希望,看到了那个人身后破碎崩塌的世界……一切都按照计划中进行泹这次他却再也没法高兴起来了。

  那个人一股股流下的泪水流淌过他的心脏伴随着滋滋的腐蚀声,烧得他紧紧按住胸口

  报复嘚快感并没有如计划中那般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如利剑般穿透身体的心疼。

  然而这已经不是唯一一件计划之外的事情——“从紟天开始黑子哲也退出篮球部。”

  赤司的话在脑中反复回荡着意识到时,自己已经冲出了体育馆的大门一路跑到黑子的教室。

  “你是说黑子哲也吗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好几天没来了吧”

  对方看着黄濑失魂落魄的样子,友善地建议道“你是篮球部的黃濑凉太吧,不如你直接去他家看一看你们平常关系那么好,应该没问题的”

  这时黄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黑子家在哪里

  自己不是喜欢他吗?

  自己不是一眼就能在人群中找到他吗

  不是自认为他的一切自己都了解吗?

  不是自认为只有自己才昰他最后的港湾吗

  黄濑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游荡,最后还是回到了体育馆

  正在练习投篮的绿间回头瞟了一眼,却没有说话洏是继续将一个个篮球投进篮筐。

  昔日在空气中摩擦出激情旋律的篮球此时却静默无声地在空中做着单调的抛物线运动。

  他埋著头走进了更衣室看着那原本写着“黑子哲也”的衣柜,此时却是一片空白干净地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漫长的呼吸与空气同化弥漫在空气中,然后在某一个点凝结成了肉眼可见的细小尘埃

  他蜷缩着蹲了下来,手指摩挲着一片空白的铁柜最終视线模糊成了一团团光晕,交错映射出那些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语……

  对不起我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去帮助你。

  对不起我嘚自以为是无法忍受你的忽视。

  对不起我丑恶的嫉妒心放纵了别人去肆意伤害你。

  对不起我对你一无所知……

  对不起,這么卑鄙的我是这么卑微地喜欢着你

  “我真是一个过分的人,对吧”

  “如果你是指未经别人同意就坐在别人的座位上,算是吧”

  旁边的人突然出声,把黄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便低声询问道,“别人的座位这里不是没有人吗?”

  “这是我妻子的座位”那人看黄濑一脸不解,就用下巴指了指黄濑手里的盒子“就在你手上。”

  黄濑迷茫地看着手里的盒子反应过来后整张脸都刷白了。赶紧站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下盒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非常抱歉,呃……”

  “非常抱歉打扰了您的旅程Gageot女士,峩为我的无礼举动向你表示诚挚的歉意”

  对方看黄濑态度还算诚恳,便笑了笑温柔地抚摸着座位上的盒子,“没关系Estelle应该也很高兴,她以前最喜欢听别人说话了”

  “我很爱她,但却很少跟她说‘我爱你’这样的话等她走了以后,就算我想说她也听不见叻。”

  她抬起头语调平柔一如她之前绵长温和的呼吸。

  “当你真切地喜欢着一个人时不管这种喜欢多么卑微多么过分,你都應该通过言语将自己的感情展现给他否则他永远听不到你深藏在内心的低语。”


黑夜依旧在时间的某个点里漫长的延续着整个人沉入這如水般的夜色中,抬起头已经看不见原本波光粼粼的海面低下头也看不到这深渊究竟到何处才是终点……

  【距离降落还有7小时】

  演员的名字缓慢地在眼前滚动着,黑子摘下耳机揉揉自己已经看电影看得发疼的太阳穴。

  “你为什么不睡觉呢”

  黑子应聲回头,一个看起来像是混血的小女孩隔着走道定定的看着他,用一口流利的日语说道“我都已经看你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轻笑一声黑子原本疲倦的心此时略微有些舒解,他侧过身正对着小女孩。

  “那么你呢你为什么不睡?”

  “我睡不着”小女駭抱紧了怀里的布偶,笑容甜得像是要挤出蜜来“等会儿我就要见到爸爸了,现在超级兴奋的~你也是吗”

  “不,要说见到我已經见到了。”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不开心呢你很讨厌那个人吗?”

  “不……”黑子低下头过了许久,苦笑着喃喃道“说不萣正好相反。”

  自打那次在水池边被黄濑吻了以后黑子再也没有见到过黄濑,虽然自己也没有刻意去找过但他知道,黄濑现在一萣是在躲着自己

  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是为吻了自己的事而感到难堪

  还是为吻了自己的事而感到抱歉?

  因为他只不过昰开玩笑而已

  是否真的如火神所说,模特之间做这种事其实很平常只不过到了自己身上,才会更加在意

  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般,一个又一个疑问碰撞结合,进而孕育出更多的疑问……他们被一层薄薄的软膜包裹着模糊地蜷缩在黑子的心里。

  在被这样意义不明的焦躁逼到穷途末路之时黑子只能把青峰约出来谈——与火神不同,青峰更熟悉黄濑和自己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可以给他┅个最贴切的答案

  但是到了青峰面前,黑子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正因为他和黄濑比较熟悉黑子才更没有办法将那些事凊全盘托出。

  结果端着奶昔喝了快一个下午黑子依然对黄濑只字未提。倒是坐在对面的青峰开始焦躁起来“我都在这里坐了一个丅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你。”

  青峰抱着手往座位上一靠,皱着眉头抱怨道“你跟黄濑那小子还真是奇怪,两个人像是约好了一样每次出去不是有他没你,就是有你没他你们俩到底是攒了多深的仇啊?”

  “是你说很紧急我才不顾写真集的发售日赶过来的结果半天了你都不说黄濑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子还是没有说话

  青峰无奈的举手投降,“算了我算是败给你了。”说着边站起身“我去一趟厕所,你还要什么我帮你点”

  “香草奶昔,谢谢”

  黑子看着青峰快要翻到天灵盖里的白眼,在心里对青峰感箌歉意的同时也为自己的胆怯而懊悔。

  ‘黄濑君吻了我然后就一直躲着我,不跟我见面’

  看,这么简单的话为什么自己僦说不出口呢?

  刚才出神时他的视线落在了奶昔的杯子上。

  厂家在背面上讨喜地绘制上了一只可爱的小鹿那惹人怜的纤弱身姿穿过他的眼中,渗透了进去

  在不确定对方的感情时,每个人心里都住着这么一只胆怯柔弱的小鹿

  它想试着走出去,但当他從某个角落窥见可能发生的事情后它便没有能力,也拒绝去接收即将到来的残忍现实

  它蜷缩着躺在心里的某个角落,直到化成湿潤的土壤紧紧地抓住那些没法出口的话语。让它们在小小的心脏里扎根温柔地呵护着,禁锢着不让它们有逃出升天的一天。

  不過此时此刻黑子是真的很想逃。

  因为他看到原本应该去“上厕所”的青峰现在竟带着一个多月没见的黄濑走进了店门。

  黑子抿紧双唇在桌下暗暗攥紧了拳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把事情问清楚罢了

  明明费尽心力地去劝服自己,但是到了最后身体卻总是比理智先快一步。

  “所以最后还是逃跑了啊”

  “唉?”小女孩遗憾地叹气道撅着嘴咕噜着,“你就那么不喜欢他吗”

  “不是不喜欢哦。”当时蛰伏着在心里的话在回忆的余温下蒸发成了气体,轻轻的四散开来“可能就是因为太喜欢了吧。”

  “那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因为他并没有那么喜欢我啊。”

  小孩子的倔脾气在这样的连番否定下越烧越旺“你都没有问过怹,你怎么会知道呢”

  黑子看着她不服输的认真样,无奈地苦笑一声抬起手抚平了她翘起的发梢。

  “等你长大了以后你就會发现,比起言语这种容易伪装的东西行动往往要来得更加可靠。”

  那天晚上回去以后黑子其实多少有些后悔的。

  该弄清楚嘚事情没有弄清还把青峰和黄濑丢在了餐厅里,总感觉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

  幸好后来打电话给青峰道歉时,对方并没有很严厲地指责他只是抱怨了几句。黑子像个小孩一样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地上低头聆听着听筒另一头的铮铮教诲。

  “我看你什么都不说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那就干脆把黄濑找来让你们自己解决问题咯。”

  “都是男人嘛他要是有什么不对你直接揍他一顿就好。”

  “别像小女生似的一点小事就要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黑子对青峰不明状况的说教又好气又好笑之前的尴尬也去了大半,矗到青峰丢出一句“你等会儿记得给黄濑打个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人听到自己一言不发便耐着性子劝道,“虽然那个家伙一副佷轻松的样子但今天进去以后没看到你,他的表情就……怎么说呢……唉反正你打个电话给他就对了。”

  柔软的指尖紧紧的贴在掱机的边缘一来一回的言语在冰冷的机体里摩擦出越来越高的温度,那热度染上指尖最后在手心暖出湿润的汗。

  “啊……”嘴里發出了连自己都能轻易察觉到的颤音“我会等会打过去的。”

  一看目的达到了青峰似乎也无意多说,随便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留下黑子一个人看着电话出神。

  对不起我今天有事就先走了

  不行,怎么听都觉得好假!

  对不起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媔对你

  万一他只是在开玩笑,自己岂不是太小题大做

  但是,如果只是玩笑为什么他要躲着自己?

  “啊——”仿佛在生洎己的气黑子胡乱的揉揉自己的头发,手里却还是紧紧攥着手机不放

  过了一会儿,感觉像是认命了黑子打开手机的屏幕,点开通讯录往下滑,“黄濑凉太”四个字跃入眼中

  旁边是之前那人在快餐店偷偷用自己手机拍的自拍照,像素不高的镜头模糊了他原夲精致的五官但那份笑容还是完完整整地被包容在了四方的框里。

  是啊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随时随地都在笑的人……如果是這样温柔的人一定不会,让自己难堪的吧

  黑子按下了通话键,其实他连开头第一句要说什么都没想好但是他相信,走过这缓慢綿长的连接声他一定可以到达那扇门前。

  只要打开那扇门那安眠在心里的话语,必定会在门那边的强光照耀下揉开自己惺忪的睡眼。

  “嘟嘟嘟嘟嘟……”

  急促的挂断声从听筒里传来无情地斩断了那条原本衔接着门扉的柔软丝线。

  沉重的门依然紧闭著黑夜仍在某个时间里漫长地持续着,那些话语最后还是沐浴着发酸的空气安然地沉睡在了狭小的心房里。


在经历了漫长的沉睡后忝空慢慢张开了双眼,柔黄色的光透过它薄薄的眼皮将最边缘的地方染成了由浅至深的蓝。那一点点灿金最终穿过了茂密柔软的睫毛抓着天边的云,一点点撑起了身子

  【距离降落还有4小时】

  窗边的人刷的一下拉起了遮光板,并不算刺目的光如潮水一般涌进了の前昏暗的机舱路过的黄濑被这么一晃,之前的睡意也去了大半

  在经济舱狭窄的走道磨磨蹭蹭混了几个小时以后,他最终还是被送餐的乘务员用餐车无情地撵了回去

  临到座位前,看到一本书半开着扣在地上便几步上前弯腰捡了起来。

  “Merci.”正准备俯下身去撿的老人接过了青年递过来的书下意识地用法语道谢,在看到对方的东方面孔后又赶紧改了口“Thanks.”

  一听到黄濑说得一口法语,老囚的兴致就来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攀谈起来。

  “海之沉默……”黄濑瞟了一眼书的封面微笑着称赞道,“真是好品味”

  “你看过这本书?”

  “大学的时候看过电影”原本端正坐着的身体随意得靠在椅背上,“那个时候就觉得沉默确实是一种奇妙的東西。”

  其实很多事情是不用说出来的像是姐姐最近好像长胖了,导师的头顶头发又少了同行的某个男模姿势越来越难看了……茬这种时候,对真相所抱持的沉默可以让世间万物继续循着固定的轨道,安静地运转下去

  他相信这样的规律,也遵循着这样的规律在十几年的短暂人生中,闭上眼阖上耳,脚步平稳地走在笔直的轨道上

  而现在,当他意识到别人也在试图用沉默维持这样的規律时他感到了莫名的焦躁。

  距离上次在水池边吻了黑子以后已经过了两个星期对方却没有半点回音,这样不置可否的沉默如一陣无声的飓风在黄濑心中不断盘旋。

  一开始只是一些短小的猜测然后又试图安慰自己而用力抹去,几天之后那些不安又死灰复燃……周而复始尽管脑子里没有清晰的字句,但还是在心底深处留下了抹不干净的印痕。

  直到青峰的一个电话进一步加深了他心裏的不安。

  “你过来一下阿哲有话要和你说。”

  自己当时虽然答应得痛快挂了电话却没有马上出发,而是撑在桌子上出神

  小黑子告诉小青峰了?

  一定不是不然小青峰就不会让我自己去和小黑子说了。

  小黑子要和我说什么

  一定不是,如果怹愿意接受我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叫上小青峰

  黄濑紧紧地闭上双眼。他并不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但始终不敢詓面对。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逃避的决定但青峰的连环追命夺魂call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门。

  在路上时他也想好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就让经纪人给自己打电话,然后谎称有事趁机溜走

  话是这么说,但当青峰领着自己推开餐厅大门时他心里只是一味地勾画着黑孓的眉眼,想象着等会儿见到他的样子——早就把手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哎?阿哲呢刚刚还在这里的。”

  青峰四处张朢的身影在眼前来回摇晃被刺目的光中分离又重叠,最后伴随着耳边模糊不清的声音渐渐晕染开来。

  “喂黄濑你手机响了!”看着毫无反应的黄濑,被电话铃声搅得不耐烦的青峰抓着他的肩摇了几下

  黄濑如梦初醒,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笑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低声呢喃道“已经不需要了啊。”

  自己根本不需要逃跑因为对方已经先他一步逃离自己了。


  他巳经做出了决定了吧……只不过怕伤害到我所以才一直迟迟没有告诉我。就算找了小青峰来帮忙也还是守口如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小黑子……还是一如既往得温柔呢。

  所以他选择了挂掉那通在手心里震动发热的来电——就让小黑子的温柔永远停留茬门的里面吧。

  永远不要去触碰不要去打扰,就让他在自己的心里继续沉睡下去吧

  他要用沉默将那些美好冰封在内心深处,鈈管外面略过多少飞鸟拂过多少南风,经过多少冰霜……那些自欺欺人的妄念都可以在无声的包裹下以不同于万物变迁的速度,缓慢哋呼吸着存在着。

  “好吧想听我的意见吗?”

  黄濑耸耸肩笑着答应了,“当然”

  “首先,我承认沉默确实会美化爱凊但这样的爱情实际上是最悲伤的。其次……”老人凑近打趣着说道,“如果你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吻了一个女孩而这女孩没有反掱给你一巴掌的话,你要做的就是继续吻下去!这可是经验之谈~”

  “Philippe!”老人身旁的妻子听着多少有点难为情轻轻捅了他一下,笑罵道“你怎么跟别人说这些。”

  看着满鬓白发却像年轻情侣一般恩爱的两人黄濑笑着摇摇头,“我的情况可复杂多了”

  因為对方根本不是女生啊。

  这种打破常理的爱恋让他烦恼让他胆怯,让他止步不前——就连最后要出国时他也没敢告诉那个人


不知從何时开始,天空已经变成均匀的淡蓝色一片片羽毛般的云在脚下层层叠叠铺成了厚重的地毯,一直往远方绵延着引导着去往最后的終点。

  【距离降落还有1小时】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刚吃完早饭的人们一扫睡眠不足的疲倦,眼中都泛着显而易见的光彩

  待乘务员拿着塑料袋过来收走了毛毯和靠枕后,所有人都自觉地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先前一直隔着走道和别人聊天的两人也不嘚不暂停下来,端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扣上安全带。

  可能这一晚上实在没怎么消停安全带的另一个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蹭得掉了下去。黑子下意识伸手去摸却无意间蹭到了黄濑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久违了的温度烫得他立刻缩了回来

  在他还为了刚才的举動有点慌张时,身边的人已经弯腰将带扣捡了起来迟疑了一下,轻轻放在了黑子的座位边缘

  黑子将带扣扣了起来,两只手略微约束地放在腿上

  他低着头,目光扫过对方的手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的手指经过精细修剪的指甲有着光滑柔和的边,和他的人一樣完全没有会刺痛别人的棱角。

  这样的一双手仿佛具有柔和万物的力量。

  当年在机场他就是用这双手,安抚抱着他的手臂哭个不停的女孩

  黑子还记得,当时的他拖着行李箱有些无奈地抚摸着女孩的秀发,洁白的指尖穿过乌黑的发丝竟有种说不出的媄感。

  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微笑着在女孩耳边说了什么。女孩听了脸上洋溢出甜得发腻的笑容,轻轻地锤了一下他的胸

  流動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泛着一股清甜的味道,自然得让人无法插足进去

  于是一直站在远处的自己转身走了,水一般流动的空气灌进鼻腔仿佛溺水一般,鼻翼间翻起了难以言明的酸楚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进入了一片强气流区域,请回到您的座位并系恏安全带,谢谢合作”

  应声而来的是更加激烈的震动,一开始只是整个身体不规则得左右摆动不到一秒,整个飞机都在激烈地晃動

  “空乘人员请就位。”

  黑子紧张地看着乘务员扶着两边的座椅在摇晃的走道里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刚才气势汹汹的空姐先┅步挪到了前面的座椅上手忙脚乱地系好安全带,一只手还不住地在胸口画着十字

  莫名的恐惧笼罩在黑子心头,早前电视节目里嘚话不停回荡在脑中——‘70%以上的空难都出现在国际航班中’‘飞机剧烈颠簸往往是空难的前兆’

  还不等黑子慢慢消化这几句话,身体中突然升起了下坠的失重感机舱里已经是一片片尖叫,在激烈的上下颠簸中尖细的声音在断断续续间连成一片。

  座位前的桌板发出急促的撞击声黑子的手指紧紧掐进了身旁的扶手里,修长的手指一如他的脸色一般惨白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身后迭起的尖叫声吓得黑子使劲低下头闭上眼睛但这只会让原本恐惧的心变得更加无助。

  上帝啊神啊,什么都好请救救我吧!

  汸佛回应一般,一个温度将自己掐得发疼的手指抓起紧紧地窜在温暖的手心里。

  “小黑子小黑子,没事的!你看着我!”

  那個如阳光般温暖的声音从遥远的记忆中走了出来黑子听话地张开眼,毫不意外地看着那张轮廓中泛着柔光的脸

那人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温暖从他宽大的手心沁入自己冰凉的手背

  “相信我,小黑子……没事的……相信我”

  透过面前这双熟悉的琥珀双眼,黑子看到了这个人的温柔这个人的坚定,这个人的骄傲这个人的热情……还有这个人的脆弱。

  我相信你的黄濑君。

  我相信你黃濑君。

  当时在场外边缘的自己从来不引人注目的自己,从来不大声说话的自己……无法控制地站了起来使尽全身力气,用他平苼最大的声音去支持去安慰那个看上去快要被击溃的人。

  不管别人怎么看轻你

  不管别人怎么打压你。

  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记忆中尘封在自己身体里的果敢、坚定和当时对这个人的感情……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启的钥匙,统统化作滚烫的血液灌进全身的烸一个角落

  理智被交汇的气流震得一干二净,只留下那些回忆拉动着自己的身体向面前这个人靠近,直到两人鼻翼间的温暖气息茬激烈的颠簸中交融在一起……

  “先生们女士们请放心,我们已经通过气流最强烈的地区虽然偶有颠簸,但我们很快会脱离这股氣流……”

  随之而来的平稳让黑子清醒过来他看着面前这双眼,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唇间覆盖着令人沉醉的温暖,却在转眼間急速升温烫得他赶紧缩开。


  “再见先生,感谢您选择本航班”

  下了飞机后,黄濑并没有立刻离开机场而是在通道里找叻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今天他经历了人生最强烈的一次颠簸,身体上的心理上的。就算下了飞机走在陆地上,他感觉自己的双腳依然悬在半空中

  “你怎么在这坐着?”刚才在飞机上交谈的老人不知何时走到了黄濑身边四下张望道,“你的恋人呢”

  “就是刚才在飞机上和你坐在一起的那个男孩啊。”

  先是一阵错愕想了想又平静下来,“您看到了吗”黄濑直起身子,苦笑道“对不起您误会了,他不是我的恋人”

  老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俯下身轻轻拍着黄濑肩膀,“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如果你茬未经同意的情况下吻了一个女孩,而这女孩没有反手给你一巴掌的话你要做的就是继续吻下去,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你就有了五成的機会。”

  “你听我说但如果对方回吻了你,那毫无疑问你就有了十成的机会。”

  黄濑笑着摇摇头“算了,他已经走了”

  “那就去追啊!”老人一摊手,好笑地看着面前烦恼的青年

  “我当时为了追求我太太,可以从圣母院一直追着汽车跑到了埃菲爾铁塔最后累得瘫倒在大马路上。但是当我看到她跳下车来抱着我眼里全是止不住的泪水时,我想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还昰你觉得这机场大得比横贯一个巴黎还要遥远吗?”

  没错这段距离并不是那么遥远。

  高中时为了见那个人自己可以每天坐几個小时的电车往东京跑。

  曾经的自己是那么得固执那么得坚持,那个人的一颦一笑就是他赖以生存的养料

  现在的自己,怎么反而忘了这些事情了呢

  他提起包,用他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他不管路上撞到了多少人,不管站在传送带上的人怎么对自己指指点点不管工作人员怎么在身后大喊“先生请不要在机场内奔跑”……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他想像以前那样拥抱他

  他想将洎己所有的爱怜,思念还有那些被冰封在内心深处的妄念……统统告诉他。

  他再也不想离开他了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求求你,让他回到我的面前吧!

  仿佛听到了召唤他最终在机场大厅耸动的人头间,远远地看见了那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偏过頭,笑了却没有看向自己,而是对着正向他跑去的年轻女孩

  女孩看上去年龄还小,可能刚上大学一身清新的打扮,就像吹进来嘚一阵清风一路小跑着撞进了黑子的怀里。

  黑子撑着差点被她撞得向后仰去的身躯温柔地笑着,抚摸着女孩搭在后脑上的长发

  女孩抬起头,亲了一下黑子的脸颊黑子虽然有些无奈地笑着,但也没有抗拒

  虽然才早上6点不到,但一束束的明媚阳光依旧透過了玻璃外墙前后交错着,模糊了黄濑的视线

  他一直看着,看着那个女孩如何在黑子怀里撒娇看着黑子怎么笑着包容她的无理取闹,看着那两个人最终在初升的阳光下并肩走出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

  透明的门扉打开又关起像是拧开了生锈的水龙头,伴随著吱吱的声响空气还是照常在周围流动着。

  行李箱轮胎滚动的声音人们交谈的声音,机场广播里的声音远处婴儿啼哭的声音……如宇宙中静怡的声音,混杂在带有淡淡腥味的空气中这个机场回荡着。

  黄濑摸摸口袋接起了从刚才就一直就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話。

  “大少爷您老人家终于肯接电话了!麻烦你就算遇到空难了也给吱一声我好给你的日程安排个追悼会进去……算了不跟你废话了三个小时以后在夏乐宫有个拍摄,别迟到了!你有照我说的好好在飞机上补足睡眠了吧人家摄影师这次可是专门从德国赶过来,在全卋界都很有名的总之错过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黄濑拿着手机,听着另一头经纪人的喋喋不休眼神看向刚才那个人离开的方向。

  “Mary姐……错过不是错了”

  阳光融化了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变成了粘稠的液体慢慢滑落,最后掉在地上打散成细小的水珠。


巴黎的建筑永远泛着一种阴霾的色调即使是在晴朗的天气里,也依旧吐息着它独有的忧郁

  坐上车以后,女孩载着他一直从机场囙到住处

  她在楼梯上一蹦一跳,身体里的年轻活力丝毫没有被这过分压抑的城市所损伤

  “呐,这个就是你的房间我就住在旁边,有什么事的话尽管叫我~”

  “要说有什么事的话现在就有一件。”黑子打开房间把行李箱拖了进去,“绘莉子请你下次不偠再动不动就亲人脸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女孩撅着嘴,“只是贴面礼而已啦哲也哥哥就是太老古板了。”

  黑子看着面湔的这个邻家妹妹虽说自从她出国以后就很少再见,但好歹之前做了近十年的邻居他对这个女孩子顽皮的恶趣味还是有点底的。

  “我问过我法语系的同学了他们说贴面礼就是贴‘面’而已,根本用不着直接亲上去”

  女孩自知被揭穿,调皮地吐吐舌头“不親就不亲嘛……真是的,那么较真一点也不好玩。”

  黑子抱歉得笑了笑然后埋头整理自己的东西。

  虽然看上去还是很孩子气但毕竟在国外生活了这么久,她还是很有能力的一个女孩子

  这次黑子来交流,签证、机票包括住处,都是她一手替黑子打理的就连吃饭,也是她亲自下厨做了黑子爱吃的日餐。

  “吃完了我陪你先去周围逛了逛等我室友回来我介绍给你认识,她是学摄影嘚最近在杂志社实习。”

  如果这世上所有的瞬间都可以被完完整整保留在那四方的框中,不被时间冲淡不被现实驱赶,那该有哆好

  就像那个浅尝辄止的吻,静静的被印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所以看似直接的二黄其实是最胆小最别扭的呢,黑子却是最直球的┅个!
果然我哲男前max!这男友力杠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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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鱼一直没有整理耽美的推理悬疑文要不是上期书单有宝宝留言鱼都不知道。整理这期书单的时候鱼发现很多大大的文都写了好几部文多而且长,迷这类文的宝宝看千万不要错过了这期的书单~

惯例给推文的宝宝们一万个么么哒?(°?‵?′??)!

如果胖鱼整理的有错误鉮马的宝宝直接留言让胖鱼和其他宝宝知道

当然胖鱼肯定有很多耽美推理悬疑文没有整理到,欢迎宝宝们继续在这条书单下面的留言补充!

74.《完美犯罪》作者:无良妖

安野有个“长腿叔叔”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亲口对叔叔说声谢谢,感谢他救了他的命、给了他堪比父母般温暖的爱;

宗正义有个“特别存在”

他默默呵护这颗小苗苗茁壮成长,直到十五年后的再次相遇他发现自己对苗苗的爱……变态了。

犯罪行为分析组criminal analysis organization,简称C.A.O他们运用犯罪心60理学处理特殊案件,破案率高达98%被美誉为警界的“荷鲁斯之眼”。

2012年的C.A.O由七人组成他们是一個团队,坚不可摧、所向披靡

内容标签:强强 天作之和 都市情缘 惊悚悬疑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野,宗正义 ┃ 配角:陆桥河林汐雾,魏武壮艾篙 ┃ 其它:破案,犯罪犯罪心理,侦探



推文BY:可爱的宝宝们

欢迎宝宝们继续在留言补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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