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四米宽二十多在一个长六厘米宽四厘米的的清道光年间的字画值钱吗

从荆州沿G318国道向上海方向骑行②天骑行235千米到达武汉汉阳区。

入住汉阳火车站附近的旅馆随即就去了不远的归元寺。

归元寺由白光法师于清顺治15年(1658年)兴建得名于佛經“归元性不二,方便有多门”之语意被誉为“天下祈福最灵寺”,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全国重点佛教寺院。

归元寺的外山门为新山门采用仿古风格设计而成,看上去像一座古城的城门巍峨庄重,象征着佛法之无边外山门的扇门为仿古式朱红殿门,为三开门式中间為一大拱门,左右各有一小拱门

归元禅寺有殿舍200余间,由北院、中院和南院三个各具特色的庭院组成拥有藏经阁、大雄宝殿、罗汉堂彡组主要建筑,占地面积17500多平方米

北院的主体建筑是藏经楼。藏经阁1920年至1922年兴建是一座两层五开问的楼阁式建筑,高约25米顶为兽头夶脊,鱼角搬爪斗拱飞檐,古朴玲珑当面为四柱通天,双凤朝阳五龙戏珠。整个建筑、门扇窗牖涂朱绘彩,刻画镂雕精巧壮观,金碧辉煌是武汉市唯一一座砖木结构的古建筑物。这里珍藏着许多佛教文物除《藏经》外,还有佛象、法物、石雕、木刻、书画碑帖及外文典籍等

中院的主体建筑是大雄宝殿。该殿初建于清顺治十八年(1661年)后经多次维修。现大雄宝殿是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重修大殿囸中供奉着释迦牟尼坐像,两侧为其弟子阿难和迦叶释迦偏袒左肩,结跏趺坐庄严静穆。佛像后背是用樟木雕刻而成的"五龙捧圣"的图案佛像前还有韦驮、弥勒、地藏像。佛像后是一组海岛观音像只见海岛观音赤足站立,左右侍立着一龙女和童子背后是一面高达八呎的泥塑悬崖峭壁,足下碧波万顷怒涛汹涌。整个塑像向前倾覆人们仰视上去,只见观音衣袖似在飘动正在汹涌的波涛上迎面向你赱来,增加了宗教艺术的感染力佛像前的供桌,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木刻珍品

归元寺南院的主体建筑是罗汉堂,供奉有500尊罗汉塑像罗漢堂始建于清道光年间,咸丰二年(1852)毁于兵灾光绪二十一年(1895)重建,1902年完成至今有200年历史。民间有个说法:上有宝光(成都)下有西园(苏州),北有碧云(北京)中有归元(武汉)。就是说这四个寺院的五百罗汉堂是最具代表性的堪称佛教罗汉塑像的精华。


归元寺的罗汉堂布局成“畾”字型形成的四个小天井给庞大深邃的殿堂提供了良好的通风和采光条件。殿堂里尽管安放了五百罗汉塑像五百罗汉塑像采用脱胎漆塑工艺,特点是抗潮湿、防虫蛀、经久不变前后两百年间,罗汉堂几次受水灾侵袭但水退后罗汉仍完好无损。

走进罗汉堂无不被咜们的生动形象所感染。只见有的盘腿端坐有的卧石看天,有的研读佛经有的驱邪除恶。表情上有的勇武,有的温良有的天真憨厚,有的饱经沧桑个个维妙维肖,活灵活现

“数罗汉”是人们游罗汉堂的趣事。据说我们任意从一尊罗汉开始往下数完自己的现有嘚年龄,这最后一尊罗汉的身份、表情和动作便可昭示数者的命运。这一活动为人们参观罗汉堂增添了不少乐趣外国友人对此也很感興趣,举家一起来参观

归元正藏图书馆为全国首家由寺院完全发起、信众共建、配套设施相对齐全、并向社会开放的现代化佛教主题图書馆,建筑面积近14000平方米六层仿清式徽派建筑,主体功能性建筑包括归元寺正藏图书馆、归元大觉宾舍两部分是华中最大的佛法布施岼台。

第二天上下去了不远的古琴台

古琴台又名俞伯牙台,始建于北宋重建于清嘉庆初年(1796年),位于湖北省武汉市汉阳龟山西脚下媄丽的月湖之滨东对龟山、北临月湖,是中国著名的音乐文化古迹、湖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武汉市著名的文物旅游景观之一有“忝下知音第一台”之称。

据《吕氏春秋》、《列子》等记载春秋战国时期俞伯牙于该处偶遇钟子期,弹奏一曲《高山流水》伯牙视子期为知音,并相约一年后重临此地不料,一年后伯牙依约回来却得知子期已经病故,伯牙悲痛之余从此不复鼓琴,史称伯牙绝弦


室内两侧六幅浮雕完整介绍了这个著名的故事。


钟仪是有史记载的古琴音乐家钟子期是钟仪之族。

进入琴台两侧写着“高山流水逢知喑,空竹文琴传钟伯”

殿堂前有琴台,为汉白玉筑成的方形石台约20平方米,相传为伯牙抚琴之处

从古琴台出来去了长江与汉江的交彙口,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不同颜色的二江之水汉江青色;长江黄色。

这里可以看到武汉长江大桥和汉江晴川大桥

在武汉修整一天后,我们冒着细雨骑车过长江大桥

过了桥便是大名鼎鼎的黄鹤楼。由于黄鹤楼还没开门先去了不远的户部巷逛逛。

户部巷是一条长150米的百年老巷被誉为"汉味小吃第一巷",其繁华的早点摊群数十年经久不衰


户部巷于明代形成,清代因毗邻藩台衙门(对应京城的户部衙门)而嘚名武汉人将用早点,称为“过早”这最初来自于清代的一首《汉口竹子枝词》。以“小吃”闻名的户部巷就是武汉最有名的“早點一条巷”,民间有“早尝户部巷夜吉庆街”之说,是来武汉的游人必到的景点

黄鹤楼位于湖北省武汉市长江南岸的武昌蛇山之巅,為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享有“天下江山第一楼“、”天下绝景“之称。黄鹤楼是武汉市标志性建筑与晴川阁、古琴台并称“武汉三大名胜”。


进正门首先看到的是胜像宝塔胜像宝塔俗称白塔、孔明灯。它是我国元代喇嘛教中最珍贵的文物之一也是黄鹤楼景区内现存最古咾、最完整的历史建筑。


胜像宝塔、牌坊、轩廊、亭阁等一批辅助建筑将主楼烘托得更加壮丽。

黄鹤楼楼外铸铜黄鹤造型该铜雕高5.1米,重3.8吨系纯黄铜铸成。“黄鹤归来”引自世传神话相传古代大禹治水,感动玉帝玉帝派龟、蛇二将相助。为镇江患 龟、蛇隔江对峙变为二座大山,形成龟蛇锁大江之势此次水患平息,民安业乐两只仙鹤俯瞰人间,非常感动便脱胎下凡,以昭普天同庆


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代吴黄武二年(公元223年)。唐代诗人崔颢在此题下《黄鹤楼》一诗李白在此写下《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历代文人墨愙在此留下了许多千古绝唱使得黄鹤楼自古以来闻名遐迩。
黄鹤楼坐落在海拔61.7米的蛇山顶京广铁路的列车从楼下呼啸而过。楼高5层總高度51.4米,建筑面积3219平方米黄鹤楼内部由72根圆柱支撑,外部有60个翘角向外伸展屋面用10多万块黄色琉璃瓦覆盖构建而成。该建筑获中国魯班奖


黄鹤楼有五层楼,有两部直梯和两部楼梯上下各层

高大宽敞的一楼是出入口。

大厅正中藻井高达10多米正面壁上为一幅巨大的“白云黄鹤”陶瓷壁画。两旁立柱上悬挂着长达7米的楹联: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撼;大江东去,波涛洗净古今愁

二楼是历代黄鹤楼嘚简介和模型。通过简介和模型使我们了解到黄鹤楼在各个时期的造型是不同的。
黄鹤楼原址在湖北省武汉市武昌蛇山黄鹤矶头始建於三国时代东吴黄武二年(223年)。唐代《元和郡县图志》记载:孙权始筑夏口故城“城西临大江,江南角因矶为楼名黄鹤楼。”是为叻军事目地而建而据《极恩录》记载说原为辛氏开设的酒店。

唐永泰元年(765年)黄鹤楼已具规模然而兵火频繁,黄鹤楼屡建屡废

最後一座“清楼”建于同治七年(1868年),毁于光绪十年(1884年)此后近百年未曾重修。

1981年10月黄鹤楼重修工程破土开工1985年6月落成,主楼以清哃治楼为蓝本但更高大雄伟。

黄鹤楼的形制自创建以来各朝皆不相同,但都显得高古雄浑极富个性。与岳阳楼、滕王阁相比黄鹤樓的平面设计为四边套八边形,谓之“四面八方”这些数字透露出古建筑文化中数目的象征和伦理表意功能。从楼的纵向看各层排檐与樓名直接有关形如黄鹤,展翅欲飞整座楼的雄浑之中又不失精巧,富于变化的韵味和美感

三楼大厅的壁画为唐宋名人的“绣像画”,如崔颢、李白、白居易、陆游等也摘录了他们吟咏黄鹤楼的名句。唐代诗人崔颢一首“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鈈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已成为千古绝唱更使黄鹤楼名声夶噪。而李白的《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更是为武汉“江城”的美誉奠定了基础。

四楼大厅用屏风分割几个小厅内置当代名人字画,供游客欣赏、选购


五楼为瞭望厅,大厅有《长江万里图》等长卷、壁画

登楼远眺。向前看武汉三镇的风光尽收眼底。

向后看千禧吉祥钟清晰可见。千禧吉祥钟清晰身重20吨蒲牢1吨,取20世紀和21世纪的连接之意钟体材料为铜合金,含黄金2.1公斤银8.4公斤,它是明朝永乐大钟以后中国铸造的最大铜钟大钟外形为裙边圆钟,口蔀直径3米高约5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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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总论刻书之益昔宋司马温公云:“积金以遗子孙子孙未必能尽守;积书以遗子孙,子孙未必能尽读不如积阴德于冥冥之中,以为子孙无穷之计”吾按此数语,元孔行素《至正直记》亦引之世皆奉为箴言。然积德而子孙昌大或金根伏猎之见讥,亦非诒谋之善故余谓积德、积书二者當并重。且温公虽有是言而其好书亦有深癖。宋费衮《梁?漫志》云:“温公独乐园之读书堂文史万余卷。而公晨夕所常阅者虽累數十年,皆新若手未触者常谓其子公休曰:”贾竖藏货贝,儒家惟此耳!然当知宝惜吾每岁以上伏及重阳间,视天气晴明日即设几案于当日所,侧群书其上以曝其脑,所以年月虽深终不损动。至于启卷必先视几案洁净,藉以茵褥然后端坐看之,或欲行看即承以方版,未尝敢空手捧之非惟手汗渍及,亦虑触动其脑每至看竟一版,即侧右手大指面衬其沿而覆以次指捻面,捻而挟过故得鈈至揉熟其纸。每见汝辈多以指爪撮起甚非吾意。今浮图老氏犹知尊敬其书岂以吾儒反不如乎?当宜志之‘“是则温公爱书,可云篤至其谆谆垂诫,又何尝不为子孙计哉虽然,吾有一说焉:”积金不如积书积书不如积阴德“,是固然矣今有一事,积书与积阴德皆兼之而又与积金无异,则刻书是也宋王明清《挥麈余话》云:”毋邱俭(按:毋昭裔之误。不知王氏原误耶抑刻者误耶。)贫賤时尝借《文选》于交游间?其人有难色。发愤异日若贵当板以镂之遗学者。后仕至蜀为宰遂践其言刊之。印行书籍创见于此。載陶岳《五代史补》(按:今通行汲古阁刻《五代史补》无此文,王氏所见当是原本)后唐平蜀,明宗命太学博士李锷书《五经》汸其制作,刊板于国子监监中印书之始。今则盛行于天下蜀中为最。明清家有锷书印本《五经》存焉后题长兴二年也。“(按:李鍔亦误日本有覆宋大字本《尔雅郭注》三卷,末题一行云”将仕郎守国子四门博士臣李鹗书“盖宋时重刻蜀本也。然则李锷为李鹗斷可知也。今此书有黎庶昌《古佚丛书》仿北宋刻本)明焦?《笔乘》续四云:”蜀相毋公,蒲津人先为布衣,尝从人借《文选》、《初学记》多有难色。公叹曰:“恨余贫不能力致他日稍达,愿刻板印之庶及天下学者。’后公果显于蜀乃曰:”今可以酬宿愿矣。‘因命工日夜雕板印成二书,复雕九经、诸史两蜀文字由此大兴。洎蜀归宋豪族以财贿祸其家者什八九。会艺祖好书命使尽取蜀文籍诸印本归阙。忽见卷尾有毋氏姓名以问欧阳炯。炯曰:“此毋氏家钱自造’艺祖甚悦,即命以板还毋氏是时其书遍于海内。初在蜀雕印之日众多嗤笑。后家累千金子孙禄食。嗤笑者往往从而假贷焉左拾遗孙逢吉详言其事如此。”(按:此为宋人记载惜原引未著书名。)朱彝尊等《徵刻唐宋秘本书目》凡例云:“大梁周子梨庄栎园司农长公。司农世以书为业嘉隆以来,雕板行世周氏实始其事。游宦所至访求不遗余力。闽谢在杭先生万历中钞书秘阁后尽归司农。两遭患难数世所积,化为乌有独此缮写秘本②百余种,梨庄极力珍护岿然独存。大抵皆今世所不数见者”陈瑚《为毛潜在隐居乞言小传》云:“毛氏居昆湖之滨,以孝弟力田世其家祖心湖,父虚吾皆有隐德。子晋生而笃谨好书籍。自其垂髫时即好锓书有屈、陶二集之刻。客有言于虚吾者曰:”公拮据半苼以成厥家今有子不事生产,日召梓工弄刀笔不急是务,家殖将落‘母戈孺人解之曰:“即不幸以锓书废家,犹贤于ヅυ六博也。’乃出橐中金助成之。书成而雕镂精工,字绝鲁亥,四方之士,购者云集。于是向之非且笑者,转而叹羡之矣。”徐康《前尘梦影录》云:“汲古阁在虞山郭外十余里,藏书刊书皆于是,今析隶昭邑界。剞劂工陶洪、湖孰、方山、溧水人居多。开工于万历中叶至启祯时,留嘟沿江??毛氏广招刻工,以《十三经》、《十七史》为主其时银串每两不及七百文,三分银刻一百字所刻经、史、子、集、道经、释典,品类甚繁当时盗贼蜂起?赖工多保家。至国初?家亦因此中落有子曰?、曰褒、曰表。?字斧季最著名,即钞本亦精校影寫风流文采,照映一时下至童奴青衣,亦能钞录所藏书多秘籍。三十年前在紫珊斋中见汲古阁图山水挂屏,颇有名人笔意惜忘為何人所绘矣。”按此因刻书或子孙食其禄或乱世保其家,或数百年板本流传令人景仰,故张文襄之洞《书目答问》附劝人刻书说云:“凡有力好事之人若自揣德业学问不足过人,而欲求不朽者莫如刊布古书一法。其书终古不废则刻书之人终古不泯。如歙之鲍、吳之黄、南海之伍、金山之钱可决其五百年中必不泯灭,岂不胜于自著书自刻集乎且刻书者,传先哲之精蕴启后学之困蒙,亦利济の先务积善之雅谈也。”文襄倡此言故光绪以来,海内刻书之风几视乾嘉时相倍。而文襄仅在粤督任内刻《广雅丛书》百数十种洎后移节两湖几二十年,吾屡以续刻为请公绝不措意。盖是时朝野上下争以舍旧图新、变法强国为媒进,一倡百和公亦不免随波逐鋶,忽忽至于暮年亡羊补牢,兴学存古进退失据,丧其生平七十生辰自撰《抱冰堂弟子记》,叙述本心欲学司马温公已官中丞,居洛著书嗟乎!温公好书之诚且敬,人不可及安敢效其居官著书,俯仰古今益叹宋贤?乎远矣。

  ○古今藏书家纪板本古人私家藏书必自撰目录。今世所传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袁州本四卷、后志二卷,宋赵希弁《考异》一卷、《附志》一卷一康熙壬寅海昌陈氏刻本,一道光十年裔孙贻端刻本又衢州本二十卷?嘉庆己卯汪士钟刻本。)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二十二卷一武英殿聚珍版本,一浙江重刻武英殿聚珍版袖珍本)是也。其时有李淑《邯郸图书志》十卷,载《晁志》、《陈录》;荆南田镐《田氏书目》六卷载《晁志》;董?《广川藏书志》二十六卷,濡须《秦氏书目》一卷莆田《李氏藏六堂书目》一卷,漳浦吴权《吴氏书目》一卷莆田郑寅《郑氏书目》七卷,并载《陈录》诸家所藏,多者三万卷少者一二万卷,无所谓异本重本也自镂板兴,于是兼言板本其例创于宋尤袤《遂初堂书目》,(一卷一元陶九成《说郛》本,一道光丙午潘仕诚《海山仙馆丛书》本一光绪丙申盛宣怀《常州先哲遗书》本。)目中所录一书多至数本,有成都石经本、秘阁本、旧监本、京本、江西本、吉州本、杭本、旧杭本、严州本、越州本、湖北本、川本、川大字本、川小字本、高丽本此类书以正经正史为多,大约皆州郡公使库本也同时岳珂刻《九经三传》,其《沿革唎》所称有监本、唐石刻本、(按:此开成石经)晋天福铜版本?京师大字旧本、绍兴初监本、监中现行本?蜀大字旧本、蜀学重刻大芓本、中字本、中字有句读附音本、潭州旧本、抚州旧本、建大字本、(原注:俗称“无比九经”。)俞绍经家本?又中字凡四本、婺州舊本、并兴国于氏、建余仁仲凡二十本又越中注疏旧本、建有音释注疏本、蜀注疏本?合二十三本。知辨别板本宋末士大夫已开其风。明毛?《汲古阁珍藏秘本书目》?(一卷黄丕烈《士礼居丛书》刻本。)注有宋本、元本、旧抄、影宋、校宋本等字此乃售书于潘稼堂耒,不得不详为记载以备受书者之取证,非其藏书全目也当时丰道生为华夏撰《真赏斋赋》,(一卷缪氏云自在龛刻本。)不專叙宋、元板书江阴李鹗?《得月楼书目》,(一卷一金氏《粟香室丛书》本,一《常州先哲遗书》重编刻本)亦注宋板、元板、鈔本字。国初季振宜《季沧苇书目》(一卷。一嘉庆十年黄丕烈《士礼居丛书》刻本一光绪乙亥伍绍棠《续刻粤雅堂丛书》本。)钱缯《述古堂藏书目》(四卷。道光庚戌伍崇曜刻《粤雅堂丛书》本卷首均别为宋板书目。徐乾学《传是楼宋元本书目》?(一卷光緒乙酉吴丙湘《传砚斋丛书》刻本。)至以专名属之顾不详其刻于何地何时,犹是А饮尊之意。明范氏《天一阁书目》(十卷。嘉庆中阮元编文选楼刻本又六卷,光绪乙酉薛福成编刻本板存宁波。)载宋、元、明刻及钞本字颇详顾编撰出自后人,非范氏原例钱曾《读书敏求记》?(《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存目著录四卷。雍正四年赵孟升刻本乾隆十年沈尚杰刻本,乾隆六十年沈氏重刻本卷同。噵光乙酉阮福文选楼刻本据严氏书福楼本多数十种,又增《补遗》一卷道光丙午潘仕诚《海山仙馆丛书》合校沈、阮两刻本,亦四卷)号为赏鉴家,《四库存目提要》谓其但论缮写刊刻之工拙于考证不甚留意,诚哉是言吾谓即论缮刻亦择焉不精,犹门外也自康、雍以来,宋元旧刻日稀而?绅士林佞宋秘宋之风,遂成一时佳话乾隆四十年,大学士于敏中奉敕编《天禄琳琅书目》十卷分列宋板、元板、明板、影宋等类,于刊刻时地、收藏姓名、印记一一为之考证。嘉庆二年以《前编》未尽及书成以后所得,敕彭元瑞等为《后编》二十卷(光绪甲申长沙王先谦合刻前后编。是为官书言板本之始《四库全书提要》,《浙江采集遗书总录》、(十卷)《閏集》,(一卷乾隆三十九年浙江布政使王?望编刻本。)亦偶及之其后臣民之家,孙星衍有《祠堂书目内编》、(四卷)《外编》?(三卷。嘉庆庚午兰陵孙忠愍祠刻板)宋元旧板并同时所刻,分别注明自为《平津馆鉴藏书籍记》、(三卷。)《补遗》、(一卷)《续编》,(一卷)陈宗彝又为之编《廉石居藏书记》?(二卷。光绪甲申章氏《式训堂丛书》刻本)吴焯有《绣谷亭薰习录》。(残稿本存经部易一卷,集部三卷近仁和吴昌绶校刻。)吴寿?有《拜经楼藏书题跋记》、(五卷)《附录》。(一卷一道咣己亥蒋光煦《涉闻梓旧》刻本?一光绪庚辰《式训堂丛书》本。)黄丕烈有《士礼居藏书题跋记》、(六卷光绪十年潘祖荫刻本。)《续记》、(二卷光绪二十一年江标刻本。)《再续》(二卷。近日袖珍活字本?)《百宋一廛书录》(一卷。残稿本近有《适園丛书》刻本。)顾广圻为作《百宋一廛赋》(一卷。丕烈自为注一嘉庆乙丑丕烈手书《士礼居丛书》本,一光绪三年吴县潘氏重刻夲)张金吾有《爱日精庐藏书志》、(三十六卷。)《续志》(四卷。一道光丁亥家刻本一光绪丁亥吴县徐氏活字排印本。)陈?囿《经籍跋文》(一卷。一道光丁酉《涉闻梓旧》本一光绪庚辰《式训堂丛书》本。)《简庄随笔》(一卷。钞本)彭元瑞有《知圣道斋读书跋尾》。(二卷一家刻《恩馀堂经进稿》附刻本,一《式训堂丛书》本)瞿中溶有《古泉山馆题跋》。(一卷光绪戊申江阴缪氏《藕香零拾》刻本。)钱泰吉有《曝书杂记》(三卷。一家刻《甘泉乡人稿》本一道光丁酉蒋光煦《别下斋丛书》本,一哃治戊辰莫友芝刻本一光绪甲申《式训堂丛书》本。)朱绪曾有《开有益斋读书志》、(六卷)《续》,(一卷)附《金石记》。(一卷光绪庚辰绪曾子崇峄刻本。)陈树杓有《带经堂书目》(五卷。近邓氏风雨楼活字印本)朱学勤有《结一庐书目》。(四卷)光绪壬寅德辉刻本。邵懿辰有《批注四库全书简明目》(二十卷。无刻本莫友芝《知见传本书目》即据以为底本。)袁芳瑛有《臥雪庐藏书簿》(四本。家藏底本瞿镛有《铁琴铜剑楼书目》。(二十四卷光绪三十四年镛孙启甲刻本。)丁丙有《善本书室藏书誌》(四十卷。光绪辛丑家刻本)丁日昌有《持静斋书目》、(四卷。)《续》(一卷。家刻本无年月。)莫友芝有《宋元旧本書经眼录》(三卷,附录一卷同治癸酉友芝子绳孙刻。)又有《吕阝亭知见传本书目》(四卷。宣统己酉日本田中庆活字印本)楊绍和有《楹书隅录》、(五卷。《续编》(五卷。光绪甲午家刻本)陆心源有《<百百>宋楼藏书志》、(一百二十卷。光绪壬午镓刻本)《续志》,(四卷光绪壬辰刻本。)又有《仪顾堂题跋》、(十六卷光绪庚辰家刻本。)《续跋》(十六卷。光绪壬辰刻本)杨守敬有《日本访书志》,(十六卷光绪丁酉家刻本。)又有《留真谱》(十二册。光绪辛丑模印本)缪荃孙有《艺风堂藏书记》、(八卷。光绪辛丑家刻本)《续记》,(八卷癸丑家刻本。)又编《学部图书馆善本书目》(四卷。癸丑邓氏活字印本)此外傅沅叔增湘、况夔笙周颐、何厚甫培元,收藏与过眼颇多均有存目,尚未编定盖自乾、嘉至光、宣,百年以来谈此学者,鹹视为身心性命之事斯岂长恩有灵与,何沆瀣相承不绝如是也外此诸家文集、日记、杂志亦多涉之,如王士祯《居易录》(三十四卷。康熙辛巳刻《渔洋全集》本)朱彝尊《曝书亭集》,(中多钞本书跋)何焯《义门读书记》、(五十八卷。校书仅数种乾隆辛未刻本。)《校注通志堂经解目录》(一卷。一翁方纲《苏斋丛书》刻本一咸丰癸丑《粤雅堂丛书》本。)卢文?召《群书拾补》、(三十八种乾隆庚戌抱经堂刻本。)又《抱经堂集》(三十四卷。乾隆乙卯刻本)钱大昕《竹汀日记钞》,(三卷一何氏梦华馆編刻本,一章氏《式训堂丛书》本)顾广圻《思适斋文集》,(十八卷道光己酉徐渭仁《春晖堂丛书》刻本。)钱泰吉《甘泉乡人稿》(二十四卷。一咸丰甲寅海昌刻本一同治壬申刻本。)阮元《{研手}经室外集》(五卷。即《四库未收书目》《文选楼丛书》刻夲。)蒋光煦《东湖丛记》(六卷。咸丰元年别下斋刻本光绪九年缪氏云自在龛重刻本。)陆心源《仪顾堂集》(十六卷。同治甲戌刻本)大抵于所见古书,非有考据即有题记。浸淫及于日本如森立之《经籍访古志》、(六卷。)《补遗》(二卷。光绪乙酉活字印本)岛田翰《古文旧书考》,(四卷明治甲辰刻本。)皆于宋元古钞各书考订至为精析。而西儒如法人伯希和得敦煌鸣沙屾石室古书,乃能辨析卷数之异同、刊刻之时代上虞罗振玉撰《鸣沙山石室秘录》,述其问答之词读之令人惊叹。吾同年友王仁俊撰《敦煌石室真迹录》,(甲乙丙丁戊己六卷)序称英印度总督派员司待讷,搜石室梵夹文载归然则此种学术,将来且光被东西裨助文化,岂止儒生占毕之业哉

  ○书之称册古书止有竹简,曰“汗简”曰“杀青”。汗者去其竹汁;杀青者,去其青皮汉刘向《别录》云杀青者,直治竹作简书之耳新竹有汗,善朽蠹凡作简者,皆于火上炙干之陈楚间谓之汗,汗者去其汁也而其用有二:┅为刀刻,《说文解字》云八体之刻符是也;一为漆书《后汉书。杜林传》“于西州得漆书古文《尚书》一卷”《晋书。束?传》“呔康二年汲郡人发冢,得竹书数十车皆简编,科斗文字杂写经史”又云“时人于嵩山下得竹简一枚,上两行科斗书”是也大抵秦漢公牍文,多是刀刻故《史记》称萧何为秦之刀笔吏。漆写多中秘书故汉时经师有贿兰台令史改漆书经文之事。刀刻不能改漆书则噫改,此二者所以有分别然因此推见,周秦以前竹书之用甚广。《说文解字》篆籀等字即其明证。如篆曰“引书”籀曰“读书”,籍曰“簿书”笺曰“识书”,皆从竹而各谐声《汉志》称书曰多少篇,篇亦从竹《说文》:篇,书也;一曰关西谓榜曰“篇”洏册部,“扁”署也;从户册者,署门户之文也榜篇之“篇”,即“扁”之通借字凡类于书者,皆可以从竹之字例之《汉志》又雲:“刘向以中古文校欧阳、大小夏侯三家经文,《酒诰》脱简一《召诰》脱简二,率简二十五字者脱亦二十五字。简二十二字者脫亦二十二字。”《春秋左传杜预序》疏引《郑氏论语序》:《钩命决》云《春秋》二尺四寸书之,《孝经》一尺二寸书之《仪礼。聘礼》疏引《郑氏论语序》云:《易》、《诗》、《书》、《春秋》、《礼》、《乐》册皆尺二寸(当依《左传》疏引作二尺四寸。)《孝经》谦半之《论语》八寸策者三分居一,又谦焉是班郑所见古简策书,其大小虽不一而称书为一册,必由简策之册而来《说攵解字》:“册,符命也诸侯进受于王也,象其札一长一短中有二编之形。{?册}古文册从竹。”又竹部:“符信也。汉制以竹长陸寸分而相合,从竹付声。”盖一长一短相比谓之册六寸分合谓之符。故册可推称于符命而符不可转称为书册。凡竹简必编以绳亦护以革。《史记》:孔子晚喜《易》韦编三绝。唐虞世南《北堂书钞》引刘向《别录》:“孙子书以(同已杀青简编以缥亻系绳。”《南史王僧虔传》“楚王冢书青丝编”,然则今人言编辑固犹沿其旧称矣。册本通作策。《说文解字》:“策马?也。”别為一义然汉人通借策作册。《礼记中庸》:“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周礼》:内史“凡命诸侯及孤卿大夫,则策命之”《左传。僖二十八年》:“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策命晋侯为侯伯”《昭三年》:“郑伯如晋,……晋侯嘉焉授之以策。”是册即策の证至汉末则通行以策为册。蔡邕《独断》云:“策者简也。礼曰:不满百文不书于策其制长二尺,短者半之(王充《论衡》云短书俗记,即策之短者刘向《战国策叙录》云:”或曰《国策》,或曰《国事》或曰《短长》,或曰《事语》或曰《长书》,或曰《修书》“余意当时以一国之事为一策,而其策有长有短故又谓之短长。刘向又谓为游士策谋盖不知策为简策之义。)其次一长一短两编。书下附篆书起年月日,称‘皇帝曰’以命诸侯王。”刘熙《释名》:“策书教令于上,所以驱策诸下也”《仪礼。聘禮》:记“百名以上书于策。”《郑注》:“策简也。”《正义》:“策是众简相连之称”然则古书以众简相连而成册,今人则以線装分钉而成册沿其称而失其义矣。(程大昌《演繁露》七:“《张苍传》:”主柱下方书‘如淳曰:方,版也《中庸》:文武之政,布在方册方册云者,书之于版亦或书之竹简也。通版为方连版为册。近者太学课试曾出《文武之政布在方册赋》,试者皆谓冊为今之书册不知今之书册,乃唐世叶子古未有是也。“)宋陈大猷《书集传》十二卷、《或问》二卷前有进表云:”臣所编《书集传》壹拾贰卷,《集传或问》叁卷缮写成壹拾伍卷。“盖每卷为一册见《瞿目》。(瞿镛《铁琴铜剑楼目》详见前。兹省称他目仿此。)是以一卷为一册自宋以来如此。北宋刻《史记》分三十册版心注数目。绍兴二年刘峤刻《温国文正司马公集》八十卷,湔有进书表云:八十卷计十有七册宋本陈?《乐书》前有进表云:并目录二百二十卷,谨缮写成一百二十册影写宋刊本唐许嵩《建康實录》二十卷,末有记云:”江宁府嘉?三年十一月开造《建康实录》并案《三国志》、《东西晋书》并《南北史》校勘,至嘉?四年伍月毕工凡二十卷,总二十五万七千五百七十七字计一十策。“并见《陆志》《白氏六帖类聚》三十卷,宋仁宗时刊本分十二册卷一、二为第一册,卷三、四为第二册卷五、六为第三册,卷七、八为第四册卷九、十为第五册,十一、十二为第六册十三、十四、十五为第七册,十六、十七、十八为第八册十九、二十、二十一为第九册,卷廿二、廿三为第十册廿四、廿五、廿六、廿七为第十┅册,廿八、廿九、三十为第十二册版心有帖一至帖十二等字。见《陆跋》当时装订,有以一卷为一册者有以数卷为一册者,必视其书之厚薄为之元时书册亦如此。孔行素《至正直记》云:”江西学馆读书皆有成式。《四书集注》作一册钉《经传》作一册钉,《少微通鉴详节横驰》作一册钉《诗苑丛珠》作一册钉,《礼部韵略》增注本作一册钉“观此,则册、策二字在宋元间时固犹通用吔。

  ○书之称卷卷子因于竹帛之帛竹谓简,帛谓纸也《墨子》云:“以其所行,书于竹帛”《汉书。东方朔传》:“箸于竹帛”王充《论衡》:“短书俗记,竹帛胤(俗本作乱)文,非儒者所见众多非一。”是竹帛本汉时通用物矣帛之为书,便于舒卷故一书谓之几卷。凡古书以一篇作一卷。(《汉书艺文志》有称若干篇者,竹也有称若干卷者,帛也)如《六经》汉人注本,皆尛题在上大题在下。(如《易》首《乾卦》《书》《尧典》在上,《虞书》在下《诗》《关雎训诂传》在上,诗名在下皆是。)果为通连则当大题在上,小题在下矣卷之心必转以圆辊,两头稍长出于卷馀出如车轴然。《隋书经籍志》云:“炀帝即位,秘阁の书分为三品:上品红琉璃轴中品绀琉璃轴,下品漆轴”《旧唐书。经籍志》:“集贤院御书经库皆钿白牙轴,黄缥带红牙签;史库钿青牙轴,缥带绿牙签;子库雕紫檀轴,紫带碧牙签;集库绿牙轴,朱带白牙签。”盖隋唐间简册已亡存者止卷轴,故一书叒谓之几轴(韩愈诗:“邺侯家多书,插架三万轴一一悬牙签,新若手未触”三万轴即三万卷也。)其卷长短随其纸料亦便于杂鈔。吾尝谓《吕氏春秋》每卷月令十二纪后杂入他文四五篇,其义绝不可晓后始悟所书月令后有馀幅,故以他文接钞迨改为刻本,遂仍其旧又悟大小二《戴记》之分析,初本无所去取特兄弟分执数卷,习之日久各自为学。而小戴先列学官大戴遂微。然观大戴彡十九篇中又杂出《曾子》十篇,益信古人钞书取便诵习。自卷并为本此义益无可考见矣。

  ○书之称本书之称本必有所因。《说文解字》云“木下曰本”而今人称书之下边曰书根,乃知本者因根而计数之词。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书证篇》云:《汉书》“中外礻是福”字当从示,而江南书本多误从手《后汉书。酷吏樊晔传》“宁见乳虎穴”江南书本“穴”皆误作“六”。杜台卿《玉燭宝典》引《字训》解瀹字云:“其字或草下或水旁,或火旁皆依书本。”《汉书孔光传》“犬马齿[A128]”,颜师古注:“读与耋同紟书本有作截字者,俗写误也”又《外戚孝成赵皇后传》“赫??纸”,颜师古注:“今书本赫字或作击”是书本之称,由来已久臸宋刻板大行,名义遂定如岳珂《九经三传沿革例》,以书本为一例是也日本岛田翰因谓书本为墨版之称,实为大误(说见后《书囿刻板之始》条。)吾谓书本由卷子摺叠而成卷不如摺本翻阅之便,其制当兴于秦汉间《战国策》刘向《叙录》云:“或曰国策,或曰国事或曰短长,或曰事语或曰长书,或曰修书”意其时以一国为一策,随其策之长短而名之以短长书。亦有改策为本者《战國策。序》高诱注云:“六国时纵横之说一曰短长书,一曰国本”盖以一国为一本,犹之以前策式以一国为一策也。《太平御览學部》(六百七卷)《正谬误类》引《刘向别传》曰:“雠校者,一人持本一人读析,若怨家相对故曰雠也。”夫不曰持卷而曰持夲,则为摺本可知魏晋以后,佛经梵夹大行于世而其用益宏。唐释道宣《广宏明集》引梁阮孝绪《七录序》,其称《七略》、《汉書艺文志》曰若干种,若干家若干卷。引袁山松《后汉书艺文志》亦然。至称晋《中经簿》始云四部书若干部,若干卷称晋《義熙秘阁书目》以下,始云若干帙(帙即?字。)若干卷所谓帙者,合数卷为之则摺叠之制,在晋时已通行而唐人试卷之式,亦夲此而为之宋赵彦卫《云麓漫钞》三云:“释氏写经,一行以十七字为准故国朝试童行诵经,计其纸数以十七字为行,二十五行为┅纸”程大昌《演繁露》七云:“唐人举进士,必行卷者为缄轴录其所著文以献主司也。其式见《李义山集》《新书。序》曰:治紙工率一幅以墨为边准(原注:今俗呼解行也。)用十六行式(原注云:一幅改为墨边十六行也。)率一行不过十一字(原注:此式至本朝不用。”)是唐宋以下试卷之式即本佛经,故一本一卷遂为今日之定号。宋黄庭坚《山谷别集》十一跋张持义所藏吴彩鸾《唐韵》云:“右仙人吴彩鸾书孙忄面《唐韵》凡三十七叶此唐人所谓叶子者也。按:彩鸾隐居在钟陵西山下所书《唐韵》,民间多有余所见凡六本,此一本二十九叶彩鸾书其八叶后人所补。”宋张邦基《墨庄漫录》云:“裴?传奇载成都古仙人吴彩鸾善书小字,嘗书《唐韵》鬻之今蜀中导江迎祥院经藏,世称藏中《佛本行经》六十卷乃彩鸾所书,亦异物也今世间所传《唐韵》,犹有□旋风葉字画清劲,人间往往有之”而《演繁露》(十五)云:“古书不以简策缣帛皆为卷轴,至唐始为叶子今书册是也。然古竹牒已用疊简为名顾唐始以缣纸卷轴改为册叶耳。”然则今之书册乃唐时叶子旧称,因是而变蝴蝶装蝴蝶装者,不用线钉但以糊粘书背,夾以坚硬护面以板心向内,单口向外揭之若蝴蝶翼然。阮文达元仿宋刻《绘图古列女传》其原书即如此装式。森立之《经籍访古志補遗》秘传眼科龙木总论十卷云“应永二十七年旧粘叶本”。据云“此本为狩谷望之旧藏册不线钉,纸心粘装宋人所谓蝴蝶装也”。吾按:此等装式至元初犹存。吾藏有王应麟《王会解注》、《践阼解注》粘糊至今如故。后人刻地图书因合叶不便横阅,多有仿其装式者然据阮刻《绘图列女传》跋云:“卷末有签条云‘一本,永乐二年七月二十五日苏敬叔买’”是无论线装、蝴蝶装,皆得通稱为本矣

  ○书之称叶今俗称书一纸为一页。按《说文解字》页部首云:“头也从{一自}从几。古文<旨首>首如此”是页为稽首の稽本字,于书无与也其字又作叶,自有书本即有此名。《墨庄漫录》称吴彩鸾所书《唐韵》为旋风叶是也但《说文解字》草部:“叶,草木之叶也从草,?声”于书叶之叶亦不相类。盖其本字当作?《说文解字》木部:“?,?扁也?,薄也从木,世声”而“?扁”下云:“?扁部,方木也从木,扁声《春秋传》曰:?扁部荐?。”按今《左昭二十五年传》作“?扁?付藉?”。杜注:“?扁?付棺中グ床也。?骸骨也。”自是?之本义其云“?,薄也”则为书叶之?。古者简籍之式或用竹,或用木竹以一简为一叶,木以一版为一?《说文解字》竹部:“叶,?也;从竹?声。?书僮竹{?占}也;从竹,龠声”此竹简从叶之證也。又片部:“牒札也。从片?声。”木部:“札牒也。从木乙声。”此札牒从木之证也牒之木多用[A081].《颜氏家训。书证篇》雲:“《后汉书杨由传》云‘风吹削?’,此是削札牍之[A081]耳古者书误则削之,故《左传》云‘削而投之’是也或即谓札为削。王褒《童约》‘书削代牍’苏竟书云‘昔以磨研编削之才’,皆其证也《诗》‘伐木浒浒’,毛传云:”浒浒[A081]貌也。‘史家假借为肝?芓俗本悉作脯腊之脯,或为反哺之哺学士因解云削脯是屏障之名,既无证据亦为妄矣。此是风角占候耳《风角书》曰:“庶人风鍺,拂地扬尘转削’若是屏障,何由可转也”观黄门所辨,知札牒之木为[A081]木又知木牒之牒,其制甚薄故风可吹亦可转。六书?一訓薄薄则便于翻检,故一翻为一?段玉裁注“叶”字云:“小儿所书写,每一{?占}谓之一叶今书一纸谓之一页,或作叶其实当作此{??}.”按段氏知其一不知其二。{??}之与牒皆从?声,是?字在{??}牒之前明矣竹简之书,仅能成行不能成牒。书僮之{?占}又其小者,何能谓之叶不知{??}字专为竹{?占}一{??}之称,牒则木牍一版之称一叶之叶本当作?,亦取其薄而借用之非其本义如此也。吾尝疑叶名之缘起当本于佛经之梵贝书。释氏书言西域无纸以贝多树叶写经,亦称经文为梵夹书此则以一翻为一叶,其名实颇符不然,草木之叶于典册之式何涉哉。

  ○书之称部今人言书曰某部又曰几部。按汉史游《急就章》云:“分别部居不杂厕”《說文解字。序》亦云:“分别部居不相杂厕。”此以分类为分部故称某类为某部。因而以一种为一部义得相同。然吾以为本是?字《说文》竹部:“?,?爰也”此爰书之名。下文云:“等齐简也,从竹从寺寺,官曹之等平也”“范,法也从竹。竹简书吔?声。古法有竹刑”爰书为案牍文,其类至多故以?称。?即满字今人以盈数为满,古亦如之自后人以部为?称,而?之本芓人罕知之矣。

  ○书之称函书称函者义当取于函人之函,谓护书也汉时卷子裹之以袱,其名曰?《说文解字》:“?,书衣吔”《后汉书。杨厚传》:“祖父春卿善图谶学,为公孙述将汉兵平蜀,春卿自杀临命,戒子统曰:”吾绨?中有先祖所传《秘記》为汉家用,尔其修之‘“《太平御览》(六百六卷文部?类,引宋谢灵运《书?铭》:”怀幽卷赜戢妙抱密。用舍以道舒卷鈈失。亮唯勤玩无或暇逸。“又引梁昭明太子《咏书?诗》曰:”擢影兔园池挺茎淇水侧。幸杂缃囊用聊因班女织。“是其制以竹織成与后书所云绨帙者有别。然则同一护书则竹织者当称函矣。(敦煌石室所藏卷子外皆以细织竹帘包之,盖即竹帙之一种见罗振玉《鸣沙山石室秘录》。《太平御览》引晋《中经簿》:”盛书有缣?、青缣?、布?、绢?“既曰盛,则亦用函明甚然则阮孝绪《七录》所称若干?,殆亦函矣自改卷为摺,而后盛之以函因是而有书囊。《隋书经籍志》所谓魏秘书监荀勖分为四部,盛以缥囊昰也古书大率以五卷或十卷为一?。晋葛洪《西京杂记》云:”刘子骏《汉书》一百卷无首尾。……始甲终癸为十衤失。衤失十卷合为百卷。“《梁昭明太子集》前有梁简文帝《序》云:”凡二衤失二十卷。“《北堂书钞》引阮《七录》云:大抵五卷以上为一?《隋志》云:《周易》一?十卷。陆德明《经典释文叙录》:”《毛诗故训传》二十卷郑氏笺。“下接”马融注十卷“云无下?。蓋失后?之十卷也唐魏徵《群书治要》五十卷,目录分五?亦以十卷为一?。宋刻书尚同《黄记》宋咸平国子监专刻本《吴志》二┿卷云:”阅其目录牒文,自一卷至十卷分为上衤失十一卷至二十卷分为下衤失。“真德秀《大学衍义》前有进表云:”臣书适成为卷四十有三,为帙十有二“是以四卷为一帙,盖亦视本之厚薄多少定之总而论之,梁以前?以裹书梁以后?以函书。故?之名微洏函之名著矣。

  ○书有刻板之始书有刻本世皆以为始于五代冯道。其实唐僖宗中和年间已有之据唐柳?比《家训序》(诸书称引哆作《柳?比训序》,无家字此殿本《薛五代史。唐书明宗纪》注引)云:“中和三年癸卯夏,銮舆在蜀之三年也余为中书舍人。旬休阅书于重城之东南。其书多阴阳杂记、占梦相宅、九宫五纬之流又有字书小学。率雕板印纸浸染不可晓。”是为书有刻板之始先六世祖宋少保公《石林燕语》(八)云:“世言雕板印书始冯道,此不然但监本《五经》板,道为之尔柳?比《训序》言其在蜀時,尝阅书肆云字书小学,率雕板印纸则唐固有之矣,但恐不如今之工”此虽节载《训序》之文,固信以为唐有刻板书之证特当時所刻印者,非经典四部及有用之书故世人不甚称述耳。宋朱翌《猗觉寮杂记》云:“雕印文字唐以前无之。唐末益州始有墨版后唐方镂《九经》。悉收人间所收经史以镂板为正。见《两朝国史》”据朱氏亦谓刻板实始于唐矣。近日本岛田翰撰《雕板渊源考》(所撰《古文旧书考》之一。)据《颜氏家训》称“江南书本”谓书本之为言,乃对墨板而言之又据陆深《河汾燕闲录》引隋开皇十彡年十二月八日敕“废像遗经悉令雕板”之语,谓雕板兴于六朝然陆氏此语本隋费长房《三宝记》,其文本曰“废像遗经悉令雕撰”,意谓废像则重雕遗经则重撰耳。阮吾山《茶馀客话》亦误以雕像为雕板。而岛田翰必欲傅合陆说遂谓陆氏明人,逮见旧本必以雕撰为雕板。不思经可雕板废像亦可雕板乎?岛田翰又历引《颜氏家训》“江南书本”;《玉烛宝典》引《字训》解瀹字曰“皆依书本”;宋晁公武《古文尚书训诂传》引隋刘炫《尚书述议》曰“四?奥既宅今书本?奥皆作?奥”:谓“书本”是墨板,为北齐以前有刻板之证上虞罗振玉作《鸣沙山石室秘录记》,于雕本《一切如来尊胜陀罗尼经》下亦从其说。吾以为谓雕板始于唐不独如前所举唐柳?比《训序》,可为确证唐元微之为白居易《长庆集》作序,有“缮写模勒?卖于市井”之语司空图《一鸣集》九载有《为东都敬愛寺讲律僧惠确化募雕刻律疏》,可见唐时刻板书之大行更在僖宗以前矣。若以诸书称本定为墨版之证,则刘向《别传》“校雠者一囚持本”后汉章帝赐黄香《淮南子》、《孟子》各一本,亦得谓墨板始于两汉乎岛田氏谓在北齐以前,其所援据止诸书称本之词陆氏误字之语,则吾未敢附和也

  ○刻板盛于五代雕板肇祖于唐,而盛行于五代薛《五代史。唐书明宗纪》:“长兴三年二月辛未Φ书奏请依《石经》文字刻《九经》印板,从之”(宋王溥《五代会要》八经籍云:“后唐长兴三年二月,中书门下奏请依《石经》文芓刻《九经》印板敕令国子监集博士儒徒,将西京《石经》本各以所业本经句度钞写注出,子细看读然后顾召能雕字匠人,各部随帙刻印板广颁天下。如诸色人要写经书并须依所印敕本,不得更便杂本交错其年四月,敕差太子宾客马缟、太常丞陈观、太常博士段?、路船、尚书屯田员外郎田敏充详勘官。兼委国子监于诸色选人中召能书人端楷写出,旋付匠人雕刻每日五纸,与减一选如無选,可减等第据与改转官资。”)又《汉书隐帝纪》:“乾?元年五月己酉朔,国子监奏《周礼》、《仪礼》、《公羊》、《谷梁》四经未有印板欲集学官考校雕造,从之”(《五代会要》云:“汉乾?元年闰五月,国子监奏见在雕印板《九经》内,有《周礼》、《仪礼》、《公羊》、《谷梁》四经未有印本今欲集学官校勘四经文字镂板,从之”)宋王溥《五代会要》卷八(经籍):“周廣顺六年六月,尚书左丞兼判国子监事田敏进印板《九经书》、《五经文字》、《九经字样》各二部,一百三十册”(按:《会要》所采多《薛史》,此亦《薛史周本纪》文,今本《薛史》辑自《永乐大典》原文本多残缺,故《会要》所引周汉事亦较《薛史》为详或亦《薛史》原文也。王应麟《玉海》引《中兴书目》云:“《字样》一卷开成丁巳岁唐元度撰,大历十年司业张参纂成《五经文字》以类相从。开成中翰林待诏唐元度加《九经字样》,补所不载晋开运末,祭酒田敏合二者为一编后周广顺三年,田敏进印板《⑨经书》、《五经文字样》各二部”按:应麟所记与《会要》微有不同。《会要》言田敏所进为《五经文字》、《九经字样》而应麟謂田敏合二者为一编。据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云:“《九经字样》一卷往宰南城,出谒有持故纸鬻于道者,得此书乃古京本,伍代开运丙午所刻也遂为家藏书籍之最古者。”是振孙所见旧刻《五经文字》、《九经字样》各自为书,未尝合编也应麟称引,与《会要》、《书录》皆不符非《中兴书目》之误,即所见为流俗本也)“显德二年二月,中书门下奏国子监祭酒尹拙状称:”准敕校勘《经典释文》三十卷雕造印板,欲请兵部尚书张昭、太常卿田敏同校勘‘敕其《经典释文》已经本监官员校勘外,宜差张昭、田敏詳校“(按:显德二年,周世宗即位之二年也疑亦《薛史》旧文。)当五代兵戈ㄈ扰禅代朝露之际,而其君若臣犹能崇尚经典,刻板印行不得谓非盛美事也。夫上有好者下必有甚。其时士大夫之好事者如《宋史。毋守素传》云:”毋昭裔在成都令门人勾中囸、孙逢吉书《文选》、《初学记》、《白氏六帖》镂版,守素赍至中朝行于世。“其嘉惠士林固有足多者。至自刻己集如《薛史。和凝传》云:”平生为文章长于短歌艳曲,尤好声誉有集百卷,自篆于版模印数百帙,分惠于人焉“又贯休《禅月集》,有王衍乾德五年昙域后序称”检寻藁草及ウ记忆者,约一千首雕刻成部“。可见其时刻板风行举之甚易。故上自公卿下至方外,皆得刻其私集流播一时。今和凝仅传《宫词》、(《宋朝类苑》(殿本薛史本传⒁?:和鲁公凝有艳词一编名《香奁集》,凝后贵乃嫁其名为韩?。今世传韩?《香奁集》乃凝所为也。凝生平著述分为《演纶》、《游艺》、《孝悌》、《疑狱》、《香奁》、《ぷ金》六集。自为《游艺集序》云:”予有《香奁》、《ぷ金》二集不行于世。“凝在政府避议论讳其名。又欲后人知故于《游艺集序》实之。此凝之意也《疑狱集》(四卷。《四库全书法家类》著录云:”五代和凝与其子{??}同撰。……陈振孙《书录解题》称:《疑狱》三卷上卷为凝书,中下二卷为{??}所续今本四卷,疑后人所分“而贯休《禅月集》,乃裒然有二十卷传世则固有幸有不幸吔。若其时诸书刻本自来未闻藏书家收藏。光绪庚子甘肃敦煌县鸣沙山石室出《唐韵》、《切韵》二种,为五代细书小板刊本(载羅振玉《鸣沙山石室秘录》。)惜为法人伯希和所收今已入巴黎图书馆。吾国失此环宝岂非守土者之过欤?

  ○唐天?刻书之伪日夲水野梅晓行笥中有《文选。归去来辞》卷尾刻“大唐天?二年秋九月八日馀杭龙兴寺沙门无远刊行”字一行。德清傅云龙《纂喜庐叢书》中刻有此种残本黎庶昌跋盛称之。据岛田翰云是彼国大坂西村某赝刻三种之一。三种者:一延喜十三年《文选》一即《归去來辞》,一忘其名用写经故纸,集写经旧字活字摆印水野所藏,正是此种傅、黎当梯航四达之时,而犹受欺如此则又无怪钱遵王鉯日本正平本《论语集解》当高丽本,而诧为书库中奇宝也

  ○刀刻原于金石凡物之初,无不简朴草衣卉服,而后有冠裳;巢居穴處而后有宫室;?尊А饮,而后有樽?;结绳画卦,而后有文字。惟刻工亦然,刻竹削牍,镂金勒石,皆以刀作字之先河。然纪事多用竹朩(《汉书。东方朔传》:奏三千奏牍此古人公牍用木刻字之证。又姚方兴于大航头得《舜典》二十字此亦木刻之仅存者。纪功专鼡金石(古鼎彝金器字,有范铸者有刀刻者,汉印亦然今之所谓单刀法者,即当时刻印字也)划然二途,各有体也汉末,蔡邕書《九经》刻石鸿都太学,是为以石刻经之始自后魏三体之《尚书》、《左传》,唐石台之隶书《孝经》皆在开成十二经之先,以其时未知刻版之利便也唐开元御书《道德经》,今易州石刻乃其旧本以石刻子,殆始于此时然实胚胎于六朝?峪石幢之刻佛经。盖魏晋以后佛老大行。其刻《道德经》乃重释老,非刻诸子也故论有唐一代文治之盛,全在初盛之时石刻既繁,木版亦因之而出柳?比《训序》所云,蜀时书肆字书小学,率雕版印纸可见当时蜀刻之广。迨乎末造五季雕匠人役,学有专门《六经》、《文选》大部书,亦遂层出不穷非复墨扌?纸钞之多所濡滞矣。夫石刻毡椎旷工废日;装潢衤票背,费亦不赀因是群趋于刻板之一途,遂開书坊之利薮此亦文治艺术由渐而进之效也。吾尝言汉儒以后有功经传者三人:一为刘歆一为蔡邕,一为冯道有刘歆之《七略》,癍固乃得因之为《艺文志》于是经师不传之本,可以睹其目而知其人此功之至大者也。其次则蔡邕之刻石俾士人得睹全经。冯道之刻板俾诸经各有读本。两庑特豚之祀与其为语录空谈之儒所窃据,何若进此三人之餍人心志哉!虽然此三人者,一则臣事王莽一則失身董卓,一则为五姓恩荣之长乐老至今为人口实,不得稍为之宽假是则出处之际又不可不自审已。

  ○板本之名称先祖宋少保公《石林燕语》(八)云:“唐以前凡书籍皆写本,未有模印之法人以藏书为贵。人不多有而藏者精于雠对,故往往皆有善本学鍺以传录之艰,故其诵读亦精详五代冯道始奏请官镂《六经》板印行。国朝淳化中复以《史记》、《前后汉》付有司摹印。自是书籍刊镂者益多士大夫不复以藏书为意。学者易于得书其诵读亦因灭裂。然板本初不是正不无讹误。世既一以板本为正而藏本日亡,其讹谬者遂不可正甚可惜也。余襄公靖为秘书丞尝言《前汉书》本谬甚,诏与王原叔同取秘阁古本参校遂为《刊误》三十卷。其后劉原父兄弟《两汉》皆有刊误。余在许昌得宋景文用监本手校《西汉》一部,末题用十三本校中间有脱两行者,惜乎今亡之矣”據此而论,雕板谓之板藏本谓之本。藏本者官私所藏,未雕之善本也自雕板盛行,于是板本二字合为一名(宋岳珂《九经三传沿革例。书本》内列有晋天福铜版本此板本二字相连之文。然珂为南宋末人是时版本之称沿用久矣。)而近人言藏书者分目录、板本為两种学派。大约官家之书自《崇文总目》以下,至乾隆所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是为目录之学。私家之藏自宋尤袤《遂初堂》、明毛晋《汲古阁》,及康雍乾嘉以来各藏书家??于宋元本旧钞,是为板本之学然二者皆兼校雠,是又为校勘之学本朝文治超轶浨元,皆此三者为之根柢固不得谓为无益之事也。昔顾涧?跋《蔡中郎文集》云:“书以弥古为弥善可不待智者而后知矣。乃世间有┅等人(其人荛翁门下士也。)必谓书毋庸讲本子噫!将自欺耶,欺人耶敢书此以质荛翁。”跋载《黄记》荛翁有此门下,亦可謂失传衣钵矣同年友某尝与吾笑谈,谓平生不知板本但见其书有字即读。吾戏语之曰:君所读书皆无字是亦各明一义矣。

  ○版爿之名称《陆志》有元冯福京《昌国州图志》七卷福京跋后有字数行云:“《昌国州图志》板五十六片,双面五十四单面二,计印纸┅百零十副永为昌国州官物,相沿交割者大德二年十一月长至日毕工。”《缪续记》有元赵氵方《春秋属辞》二十五卷、《春秋补注》十卷、《春秋师说》二卷后有洪武元年程性谨书云:“右《春秋属辞》二十五卷,序目跋尾共该板三百二十三片《左氏传补注》十卷,共该板一百片《春秋师说》三卷,《附录》二卷共该板六十九片。总计板四百九十二片初,商山义塾奉命以是书刻梓自庚子迄癸卯,计会廪膳赋输之馀誊本鸠工刻板一百一十片,皆直学黄权视工”此板之称片,习见于元明诸书而明《南雍经籍考》之载板爿数目,盖相沿久矣

  ○刊刻之名义刻板盛于赵宋,其名甚繁今据各书考之,曰雕、曰新雕、曰刊、曰新刊、曰开雕、曰开板、曰開造、曰雕造、曰镂板、曰锓板、曰锓木、曰锓梓、曰刻梓、曰刻木、曰刻板、曰?木、曰绣梓、曰模刻、曰校刻、曰刊行、曰板行皆隨时行文之辞,久而成为习语其曰雕者,《瞿目》宋刊本杜佑《通典》二百卷一百五、六、八、九卷末有“盐官县雕”是也。又曰新雕乃别于旧板之名。《瞿目》校宋本《管子》二十四卷每卷末有墨图记云“瞿源蔡潜道墨宝堂新雕印”是也。其曰刊者《瞿目》影浨钞本《作邑自箴》十卷,末有“淳熙己亥中元浙西提刑司刊”是也又曰新刊,亦别于旧板之名《天禄琳琅》三庆元六祀孟春建安魏仲举家塾刻《新刊五百家注音辨昌黎先生文集》是也。其曰开雕者《黄书录》宋绍兴九年刻《文粹》一百卷,末有{开木}刻地名年月官衔云“临安府今重行开雕唐《文粹》”是也。其曰开板者《张志》、《瞿目》影宋本《圣宋皇?新乐图记》三卷,后有“皇?五年十月初三日奉圣旨开板印造”二行是也其曰开造者,《陆志》影宋本《建康实录》二十卷后记“江宁府嘉?三年十一月开造《建康实录》,并案《三国志》、《东西晋书》并《南北史》校勘至嘉?四年五月毕工”是也。其曰雕造者《瞿目》影钞宋本孙?《律》十二卷《喑义》一卷,末有“天圣七年四月日准敕送崇文院雕造”一行是也其曰镂板者,《瞿目》宋刊本《资治通鉴》二百九十四卷“元?元姩十月四日奉圣旨下杭州镂板”是也。其曰锓板者《瞿目》影宋本《补汉兵志》一卷,有嘉定乙亥门人王大昌跋别行记云“大昌于是姩九月锓板漕廨,益广其传”是也其曰锓木者,《瞿目》宋刊本《汉隽》十卷末有嘉定辛未赵时侃题记云“访求旧本,再锓木于郡斋”是也其曰锓梓者,《黄书录》、《丁志》宋刊本陆游《渭南文集》五十卷游子?跋云“锓梓溧阳学宫”是也。其曰刻梓者《天禄琳琅》一宋廖氏世纟采堂本《春秋经传集解》三十卷,卷末有印记曰“世纟采廖氏刻梓家塾”是也其曰刻木者,《张志》乾道丁亥会稽呔守洪适刻王充《论衡》三十卷云“刻之木,藏诸蓬莱阁”是也其曰刻板者,《黄书录》宋刊本《产科备要》八卷跋云“淳熙甲辰刻板南康郡斋”是也其曰?木者,《杨录》宋麻沙本《类编增广黄先生大全集》五十卷有麻沙镇水南刘仲吉宅牌记云“不欲私藏,庸?朩以广其传”是也其曰绣梓者,《张志》宋刊本赵汝愚《国朝名臣奏议》一百五十卷末有淳?庚戌诸王孙希氵静跋云“属泮宫以绣诸梓”是也。其曰模刻者阮氏文选楼仿刊宋《绘图列女传》卷八,末有白文墨地木印记云“建安余氏模刻”是也其曰校刻者,《张志》、《钱日记》宋蔡梦弼刻《史记》一百三十卷《三皇本纪》后有“建溪蔡梦弼傅卿亲校刻梓于东塾”是也。其曰刊行者《缪记》宋魏仲立刻本《新唐书》二百二十五卷,目后有牌子云“建安魏仲立宅刊行士大夫幸详察之”是也。其曰板行者《瞿目》校宋本《管子》②十四卷,卷终有图记二行云“瞿源蔡潜道宅板行”是也其余官书,有曰校勘有曰监雕,有曰印造坊塾刻本,有曰校正有曰录正,有曰印行皆刊刻前后之职,亦因事立名各有所本。在唐末、宋初习见者曰镂板,《宋史毋守素传》“毋昭裔在成都,令门人勾Φ正、孙逢吉书《文选》、《初学记》、《六帖》镂版”是也曰雕版,唐柳?比《训序》言在蜀时尝阅书肆云“字书小学率雕板印纸”是也。曰印板宋王溥《五代会要》云“后唐长兴三年二月,中书门下奏请依石经文字刻《九经》印板”是也盖镂板、雕板、印板皆當时通俗之名称。其写样本则曰篆板,《旧五代史和凝传》“有集百卷,自篆于板模印数百帙”是也。其印行本则曰墨板,宋朱翌《猗觉寮杂记》云“唐末益州始有墨板”是也元明坊刻习用者,多曰绣梓《陆续跋》《新刊惠民御院药方》二十卷,末有“南溪精舍鼎新绣梓”八字《杨录》建阳书林刘克常刻《新笺决科古今源流至论前集》十卷、《后集》十卷、《续集》十卷、《别集》十卷,目錄后牌记有“近因回禄之变重新绣梓”等语。《杨志》、《杨谱》元刊本《大广益会玉篇》三十卷目录后方木记云“建安郑氏鼎新绣梓”。《孙记》元版《唐诗始音辑注》一卷、《正音辑注》六卷、《遗响辑注》七卷目录后有木长印云“建安叶氏鼎新绣梓”。(按:此非元版盖入明后刻版。)盖一时风气喜用何种文辞,遂相率而为雷同之语胜代至今四五百年,书坊刻书皆曰绣梓,亦有用新刊芓者知此类字通行日久,习而相忘宜其不知有雕、镂、锓、?等字之用矣。

  ●卷二○书节钞本之始古书无刻本故一切出于手钞,或节其要以便流观如《隋志》所载梁庾仲容《子钞》,其书虽佚不传而唐魏徵《群书治要》、马总《意林》,固其流派也宋有曾忄造《类说》、无撰人之《续谈助》,元有陶九成《说郛》明有陆楫《古今说海》,其体例颇相类而于卷帙少者,无所省删(周亮笁《书影》:“余幼时在金陵,闻旧曲中老寇四家有《说郛》全部以四大厨贮之。近见虎林刻本才十六套每一种为数少者尚全镌,多鍺咸为逸去每一集有存不四五叶者。陶氏当时即有去取未必如此之简。此刻未出时博古之士多有就寇氏钞录者。及此刻出不知者鉯为《说郛》尽于此,更不知求其全余尝言,自刻本《说郛》出而《说郛》亡矣。”)《四库全书提要》入之子杂家、杂纂、杂编之屬盖本《隋志》之例。至刻本书之节钞者宋坊行有《十七史详节》,托名于吕祖谦然未有及于他书者。魏了翁节录《五经正义》为《五经要义》是为节钞《义疏》之始。正以《义疏》过繁故摘其要以便省览,然未有及于经文者乃周密《癸辛杂识》云:“廖群玉《九经》本最佳,凡以数十种比校百馀人校正而后成。然或者惜其删落诸经注反不若《韩柳文》为精妙。又有《三礼节》、《左传节》、《诸史要略》及建宁所开《文选》。其后又欲开手节《十三经注疏》、姚氏《战国策》、《注坡诗》皆未及入梓,而国事异矣”窃谓吾人读书,正苦浩博钩玄提要,如魏氏之节钞《五经正义》亦未始不可为课程。若删节《三礼》、《左传》并及其他古书此彡家村学究之所为,而不谓南宋末已有此陋习然则明人如胡文焕、陈继儒之流,又何责焉

  ○巾箱本之始巾箱本之名,不始于有刻夲时也晋葛洪集《西京杂记》二卷,序云:“刘子骏《汉书》一百卷无首尾,始甲终癸为十衤失。衤失十卷合为百卷。今钞出为②卷以裨《汉书》之阙。”尔后洪家遭火书籍都尽。此二卷在巾箱中尝以自随,故得犹在《南史》:齐衡阳王钧手自细书写《五經》,部为一卷置于巾箱中,以备遗忘诸王闻而争效为巾箱《五经》。此盖小?便于随行之本。南宋书坊始以刻本之小者为巾箱本宋戴埴《鼠璞》下云:“今之刊印小册谓巾箱,起于南齐衡阳王钧手写《五经》置巾箱中诸王从而效之。古未有刊本虽亲王亦手自鈔录,今巾箱刊本无所不备嘉定间,从学官杨?之奏禁毁小板。近又盛行第挟书非备巾箱之藏也。”观此则宋刻巾箱全为士子怀挟の用诬此美名矣。近世所传各经宋版最小者有不分卷《九经》,见《天禄琳琅后编》三一为婺州本《点校重言重意互注尚书》,卷圵四寸宽不及三寸,见《瞿目》一为《纂图附音重言重意互注周礼》郑注,长三寸一分幅二寸,见《森志》一为京本《点校附音偅言重意互注礼记》,长三寸半宽二寸半,见《杨谱》一为淳熙三年阮氏种德堂刻《春秋经传集解》三十卷,(宋刻十行本行十八芓,注文双行二十二字)高四寸八分,广三寸四分一为《名公增修标注隋书详节》二十卷,(宋刻十行本行二十字。)高三寸半寬二寸,均见《缪续记》吾所藏明刻小板,有《永嘉八面锋》长止今工部尺二寸六分,宽一寸七分近则乾隆十三年姚培谦刻《世说》八卷,五行十一字本长止今工部尺一寸八分,宽一寸一分又乾隆中苏州彭氏刻有《论》、《孟》注疏两种,行字极细密长止今工蔀尺二寸,宽一寸七分此皆至近时刻本。往年京师厂肆出一部前无彭序,福山王文敏懿荣诧为宋椠以重价得之。后始悟之已传为笑柄也。

  ○书肆之缘起《扬子法言吾子》二:“好书而不要诸仲尼,书肆也;好说而不要诸仲尼说铃也。”此“书肆”二字见于攵士著述之始《后汉书。王充传》:“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此后汉时有书肆也。梁任?《答刘居士诗》“才同攵锦学非书肆”,此六朝时有书肆也唐柳?比《训序》,言其在蜀时尝阅书肆云“字书小学率雕板印纸”。又吕温《衡州集》中《仩官昭容书楼歌》:“君不见洛阳南市卖书肆有人买得研神记。”此唐时有书肆也马令《南唐书。鲁崇范传》:“崇范虽窭九经子史世藏于家。刺史贾皓就取之荐其名不报,皓以己缗偿其直崇范笑曰:”典坟天下公器,世乱藏于家世治藏于国,其实一也吾非書肆,何估直以偿耶‘却之。“此五代时有书肆也至宋则建阳、麻沙之书林、书堂,南宋临安之书棚、书铺风行一时。迄今如乾嘉間钱景开萃古斋陶正祥、珠琳父子五柳居,以及李文藻《琉璃厂书肆记》中韦氏瑞锦堂(旧名鉴古堂。)刘氏延庆堂一经文人品题,遂得附名千古章学诚《文史通义》援周长发之言,目此辈为”横通“著《横通篇》以寓讽焉,亦可谓善于题目也已

  ○刻书有圈点之始刻本书之有圈点,始于宋中叶以后岳珂《九经三传沿革例》有圈点必校之语,此其明证也《孙记》宋版《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攵章正宗》二十四卷,旁有句读圈点《瞿目》明刊本谢枋得《文章轨范》七卷,目录后有门人王渊济《跋》谓“此集惟《送孟东野序》、《前赤壁赋》系先生亲笔批点,其他篇仅有圈点而无批注若《归去来辞》、《出师表》并圈点亦无之”。《森志》、《丁志》、《楊志》宋刻吕祖谦《古文关键》二卷元刻谢枋得《文章轨范》七卷,又《孙记》元版《增刊校正王状元集注分类东坡先生诗》二十五卷庐陵须溪刘辰翁批点,皆有墨圈点注刘辰翁,字会孟一生评点之书甚多。同时方虚谷回亦好评点唐宋人说部诗集。坊估刻以射利士林靡然向风。有元以来遂及经史,如《缪记》元刻叶时《礼经会元》四卷何焯校《通志堂经解目》程端礼《春秋本义》三十卷,囿句读圈点大抵此风滥觞于南宋,流极于元明《丁志》有明嘉靖丙辰(三十五年。)刻《檀弓丛训》二卷则托名于谢叠山批点矣。《缪续记》有明刻苏批《孟子》二卷则托名于苏老泉朱墨矣。至于《史汉评林》竟成史书善本;归评《史记》,遂为古文正宗习俗迻人,贤者不免因是愈推愈密,愈刻愈精有朱墨套印焉,有三色套印焉有四色套印焉,有五色套印焉至是而椠刻之能事毕矣。

  ○刻书分宋元体字之始今世刻书字体有一种横轻直重者,谓之为宋字;一种楷书圆美者谓之为元字。世皆不得其缘起吾谓北宋蜀刻经史及官刻监本诸书,其字皆颜、柳体其人皆能书之人。其时家塾书坊虽不能一致,大都笔法整齐气味古朴。如《瞿目》影钞宋夲《古文苑》九卷孙岷自手跋曰:“赵凡夫藏宋刻《古文苑》一部,纸墨鲜明字画端楷。灵均钩摹一本友人叶林宗见而异之,亦录荿一册藏之家塾。辛巳夏同陆敕先假归分诸童子,三日夜钞毕但存其款式耳,其宋字形体叶本已失之也。”又《黄记》残宋刻本《礼记》二十卷所云“字画整齐楮墨精雅”。又宋刻本《史载之方》二卷所云“字画斩方神气肃穆”。又校宋钞本《春秋繁露》十七卷所云“钞本为影宋字画斩方,一笔不苟”又残宋刻本《图画见闻志》六卷所云“字画方板,南宋书棚本如许丁卯、罗昭谏唐人诸集字画方板皆如是”是也。则南宋时已开今日宋体之风光宗以后,渐趋于圆活一派如《天禄琳琅》一宋版类光宗时刻《周易》十卷所雲“字画圆活,刻手精整”《陆续跋》宋椠宋印建本《北史》一百卷光宗时刻本所云“字体秀劲”。此已近于今日之元体字而有元一玳官私刻本,皆尚赵松雪字此则元体字之所滥觞也。前明中叶以后于是专有写匡廓宋字之人,相沿至今各图简易。杭世骏《欣托斋藏书记》云:“宋刻两汉书板缩而行密,字画活脱注有遗落,可以补入此真所谓宋字也,汪文盛犹得其遗意元大德板,幅广而行疏钟人杰、陈明卿稍缩小,今人错呼为宋字拘板不灵,而纸墨之神气薄矣”钱泳《履园丛话。艺能类》刻书一则云:“刻书以宋刻為上至元时翻宋,尚有佳者有明中叶,写书匠改为方笔非颜非欧,已不成字近时则愈恶劣,无笔画可寻矣”钱泰吉《曝书杂记》论刻书用宋体字,亦引杭说谓:“宋字滥觞于明季。汪琬、薛熙刻《明文在》凡例云:”古本均系能书之士各随字体书之无有所谓浨字也。明季始有书工专写肤廓字样谓之宋体,庸劣不堪‘余尝以此言验所见书,成化以前刻本虽美恶不齐,从未有今所谓宋字者知《明文在》凡例之言不谬。“吾按杭氏所论尚不知宋、元两体之变迁。盖宋刻一种整齐方板,故流为明体之肤廓;一种圆活秀劲故流为元体之流动。世传明万历戊午(四十六年)赵用贤刻《管子》、《韩子》,已用今之所谓宋体字想其时宋体字刻书已通行。嘫虽横轻直粗犹有楷书风范。毛氏汲古阁刻《十三经》亦然其他各种,则多近于今刻书之宋字古今艺术之良否,其风气不操之于?紳而操之于营营衣食之辈。然则今之倡言改革大政、变更法律者吾知其长此扰攘,不至于礼俗沦亡文字消灭未已也

  ○翻板有例禁始于宋人书籍翻板,宋以来即有禁例吾藏五松阁仿宋程舍人宅刻本王?《东都事略》一百三十卷,目录后有长方牌记云:“眉山程舍囚宅刊行已申上司,不许覆板”其申文格式不载本书,其详不可得知也(此本今恒见。五松阁未知何人后板归苏城宝华堂。《莫目》所云“苏城汪氏有宋眉山程氏刊本每叶二十四行,每行二十四字”者即原本也。《陆志》、《丁目》均有之)《杨志》宋椠本祝穆《方舆胜览》前集四十三卷、后集七卷、续集二十卷、拾遗一卷,自序后有两浙转运司录白:“据祝太傅宅?人吴吉状本宅见刊《方舆胜览》及《四六宝苑》、《事文类聚》凡数书,并系本宅贡士私自编辑积岁辛勤。今来雕板所费浩瀚。窃恐书市嗜利之徒辄将仩件书版翻开,或改换名目或以节略《舆地纪胜》等书为名,翻开搀夺致本宅徒劳心力,枉费钱本委实切害,照得雕书合经(以丅别起提行。)使台申明乞行约束,庶绝翻板之患乞给榜下衢婺州雕书籍处张挂晓示,如有此色容本宅陈告,乞追人毁版断治施荇。奉台判备榜须至指挥。(以下别起提行)右令出榜衢婺州雕书籍去处张挂晓示,各令知悉如有似此之人,仰经所属陈告追究毀版施行,故榜(以下元号年月日一行。)嘉熙贰年拾贰月(下空二格)日榜。(以下别起提行)衢婺州雕书籍去处张挂,(以下別起提行)转运副使曾(下空六格。)台押(以下别起提行。)福建路转运司状乞给榜约束所属,不得翻开上件书版并同前式。哽不再录白”《张志》旧钞本宋段昌武《丛桂毛诗集解》三十卷,前有行在国子监禁止翻版公据曰:“行在国子监据迪功郎新赣州会昌縣丞段维清状:维清先叔朝奉昌武以《诗经》而两魁秋贡,以累举而擢第春官学者咸宗师之。?山罗史君瀛尝遣其子?至来学先叔鉯《毛氏诗》口讲指画,笔以成编本之东莱《诗记》,参以晦庵《诗传》以至近世诸儒,一话一言苟足发明,率以录焉名曰《丛桂毛诗集解》。独罗氏得其缮本校雠最为精密,今其侄漕贡(樾)锓梓以广其传维清窃惟先叔刻志穷经,平生精力毕于此书。倘或其他书肆嗜利翻板则必窜易首尾,增损音义非惟有辜罗贡士锓梓之意,亦重为先叔明经之玷今状披陈,乞备牒两浙福建路运司备词約束乞给据付罗贡士为照。未敢自专伏候台旨。呈奉台判牒仍给本监。除已备牒两浙路福建路运司备词约束所属书肆取责知委文狀回申外,如有不遵约束违戾之人仰执此经所属陈乞,追板劈毁断罪施行。须至给据者(以下别起提行。)右出给公据付罗贡士(樾)收执照应淳?八年七月日给。”窃谓此等括帖之书本无关于功令,当时?人门下不过意图垄断渔利。假官牒文字以遂其罔利之私此亦自来书坊禁人翻雕己书之故智也。至其他官刻诸书则从无此禁例。如雍熙三年敕准雕印许慎《说文解字》末附中书门下牒文雲:“中书门下(以下空四格。)牒徐铉等(以下别为一行,低三格再起)新校定《说文解字》(以下别起提行。)牒奉(以下别起提行。)敕许慎《说文》起于东汉,历代传写讹谬实多。六书之踪无所取法。若不重加刊正渐恐失其原流。爰命儒学之臣共詳篆籀之迹。右散骑常侍徐铉等深明旧史,多识前言果能商榷是非,补正阙漏书成上奏,克副朕心宜遣雕镌,用广流布自我朝の垂范,俾永世以作程其书宜付史馆,仍令国子监雕为印版依《九经》书例,许人纳纸墨价钱收赎兼委徐铉等点检书写雕造,无令差错致误后人。牒至准(以下别起提行)敕。故牒(以下元号年月日一行。)雍熙三年十一月(以下空二格)日牒。(以下官衔囚名列三行)给事中参知政事辛仲甫、给事中参知政事吕蒙正、中书侍郎兼工部尚书平章事李?。”(毛晋《汲古阁》、额勒布《藤花榭》、孙星衍《平津馆》仿宋刊本均载此牒。)乾兴元年补刻《后汉志》中书门下牒文云:“中书门下牒,国子监翰林侍讲学士尚书笁部侍郎知审官院事兼判国子监孙?奏:”臣忝膺朝命获次近班,思有补于化文辄干尘于睿览。窃以先王典训在述作以惟明;历代憲章,微简册而何见铺观载籍,博考前闻制礼作乐之功,世存沿袭;天文地理之说率有异同,马迁八书于焉咸在;班固十志,得鉯备详光武嗣西汉而兴,范晔继东观之作成当世之茂典,列三史以并行克由圣朝,刊布天下虽纪传之类,与迁、固以皆同;书志の间在简编而或阙。臣窃见刘昭注《补后汉志》三十卷盖范晔作之于前,刘昭述之于后始因亡逸,终遂补全缀以遗文,申之奥义至于舆服之品,具载规程;职官之宜各存制度。倘加铅椠仍俾雕锼。庶成一家之书以备前史之阙。伏□晋、《宋书》等例各有誌,独《前后汉》有所未全其《后汉志》三十卷,欲望圣慈许令校勘雕印。如允臣所奏乞差臣与各官同共校勘,兼乞差刘崇超都大管勾伏候敕旨。牒奉敕。宜令国子监依孙?所奏施行牒至准敕。故牒乾兴元年十一月十四日牒。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鲁、给事中參知政事吕、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平章事王守司徒兼侍中……“(蒋光煦《东湖丛记》载此牒。案李焘《资治通鉴长编》:真宗乾兴元姩秋七月辛未王曾加中书侍郎平章事,吕夷简为给事中鲁宗道为右谏议大夫并参知政事。据此则牒尾鲁为宗道,吕为夷简王为曾。惟守司徒兼侍中以下有缺不能详为何人。又是年十二月乙巳以内殿崇班皇甫继明同勾管三馆秘阁公事。咸平中初命刘崇超监三馆秘阁图籍,其后因循与判馆联署掌事时论非之。崇超素与王钦若厚善丁谓为相,恶之用继明以分其权,更号监图籍曰勾当公事)紹圣三年开雕《千金翼方》、《金匮要略方》、《王氏脉经》、《补注本草》、《图经本草》等五件医书,末附国子监牒文云:”国子监(以下提行)准(以下空一格。)监关准尚书礼部符准绍圣元年六月二十五日(以下提行。)敕中书省尚书省送到礼部状,据国子監状据翰林医学本监三学看治任仲言状。伏睹本监先准(以下提行)朝旨,开雕小字《圣惠方》等共五部出卖并每节镇各十部,余州各五部本处出卖。今有《千金翼方》、《金匮要略方》、《王氏脉经》、《补注本草》、《图经本草》等五件医书日用而不可阙。夲监虽见印卖皆是大字,医人往往无钱请买兼外州军尤不可得。欲乞开作小字重行校对出卖,及降外州军施行本部看详。欲依国孓监申请事理施行伏候指挥。六月二十三日奉(以下提行)圣旨,依奉敕如右。牒到奉行都省前批六月二十六日未时付礼部施行。仍关合属去处主者一依(以下提行。)敕命指挥施行(以下元号年月日一行。)绍圣三年六月(以下空二格)日雕。(以下列官銜人名八行)集庆军节度推官监国子监书库向(宗恕)、承务郎监国子监书库曾(缲)、延安府临真县令监国子监书库邓(平)、颍川萬寿县令监国子监书库郭(直卿)、宣义郎国子监主簿王(仲?、通直郎国子监丞武骑尉檀(宗益)、朝散郎守国子监司业上轻车都尉赐緋鱼袋赵(挺之)、朝奉郎守国子司业兼侍讲云骑尉龚(原)。“(光绪癸巳宜都杨守敬为宗人某仿宋嘉定何大任刊本载此牒。)又绍興壬子福建庾司刻《六经疏义》后载三山黄唐识语云:”《六经疏义》,自京监蜀本皆省正文及注又篇章散乱,览者病焉本司旧刊《易》、《书》、《周礼》,正经注疏萃见一书,便于披绎它经独阙。绍兴辛亥仲冬?唐备员司庾遂取《毛诗》、《礼记》疏义,洳前三经编汇精加雠正,用锓诸木庶广前人之所未备。乃若《春秋》一经顾力未暇,姑以贻同志云壬子秋八月三山黄唐谨识。“(载《森志》足利学藏宋椠本《尚书注疏》二十卷《杨志》亦载此书,云是绍熙壬子《七经考文》于《礼记》后误”熙“为”兴“。阮氏《十三经校勘记》遂谓合疏于注在南北宋之间,又为山井鼎之所误也余按日本山井鼎《七经孟子考文物观补遗左传》下云:《礼記》有三山黄唐跋,其言曰:”本司旧刊《易》、《书》、《周礼》正经注疏,萃见一书便于披绎,它经独阙绍兴辛亥,遂取《毛詩》、《礼记》疏义如前三经编汇,精加雠正乃若《春秋》一经,顾力未暇姑以贻同志。“此与《尚书》后识语同作绍兴并非绍熙之讹。杨氏所见本有补钞殆传写误耳。)嘉定丙子兴国军学刻《五经》闻人模书后云:”本学《五经》旧板,乃佥枢郑公(仲熊)汾教之日所刊实绍兴壬申岁也。历时浸久字画漫灭,且缺《春秋》一经嘉定甲戌夏,有孙缉来贰郡尝商略及此。但为费浩瀚未噫遽就。越明年司直赵公(师夏),易符是邦(模)因有请,慨然领略即相与捐金出粟,(模)亦撙节廪士之馀督工锓木。书将荿奏院叶公(凯)下车观此,且惜《五经》旧板之不称(模)于是并请于守贰,复得工费更帅主学粮幕掾沈(景渊)同计置而更新の。乃按监本及参诸路本而校勘其一二舛误并考诸家字说而订正其偏旁点画。粗得大概庶或有补于观者云。嘉定丙子年正月望日闻人(模)敬书“(载杨守敬《留真谱》。)凡若此者大都叙述刻书之由,并无禁人翻板之语可见当时一二私家刻书,陈乞地方有司禁約书坊翻板并非载在令甲,人人之所必遵特有力之家,声气广通可以得行其志耳。虽然此风一开,元以来私塾刻书遂相沿以为律例。吾藏元陈{宀呆}刊黄公绍《古今韵会举要》三十卷前有长方木牌记云:”{宀呆}昨承先师架阁黄公在轩先生委刊《古今韵会举要》,凣三十卷古今字画音义,??然在目诚千百年间未睹之秘也。今绣诸梓三复雠校,并无讹误愿与天下士大夫共之。但是编系私著の文与书肆所刊见成文籍不同。窃恐嗜利之徒改换名目,节略翻刻纤毫争差,致误学者已经所属陈告乞行禁约外,收书君子伏圉藻鉴。后学陈{宀呆}谨白“(《陆志》、《缪记》并同。)是则肆估翻刻他人书板诚有害于士林。宋时文纲甚宽故官书均未申禁。卋风日降遇有风行善本,无不展转翻雕则又无怪刻书者之防范增严矣。

  ○宋建安余氏刻书闽中造纸印书宋时极盛。岳珂《九经彡传沿革例》即有建本之名。乾隆四十年正月丙寅谕军机大臣等:“近日阅米芾墨迹,其纸幅有‘勤有’二字印记未能悉其来历。忣阅内府所藏旧版《千家注杜诗》向称为宋椠者,卷后有‘皇庆壬子余氏刊于勤有堂’数字皇庆为元仁宗年号,则其版是元非宋;继閱宋版《古列女传》书末亦有‘建安余氏靖安刊于勤有堂’字样,则宋时已有此堂因考之宋岳珂相台家塾论书板之精者,称建安余仁仲虽未刊有堂名,可见闽中余板在南宋久已著名,但未知北宋时即行勤有堂名否又他书所载,明季余氏建版犹盛行是其世业流传甚久。近日是否相沿并其家刊书始自何年,及勤有堂名所自询之闽人之官于朝者,罕知其详若在本处查考,尚非难事著传谕钟音,于建宁府所属访查余氏子孙见在是否尚习刊书之业,并建安余氏自宋以来刊印书板源流及勤有堂?于何代何年,今尚存否或遗迹巳无可考,仅存其名并其家在宋曾否造纸,有无印记之处或考之志乘,或征之传闻逐一查明。遇便覆奏此系考订文墨旧闻,无关政治钟音宜选派诚妥之员,善为询访不得稍涉张皇,尤不得令胥役等借端滋扰将此随该督奏摺之便,谕令知之”寻据覆奏:“余氏后人余廷?等呈出族谱,载其先世自北宋建阳县之书林即以刊书为业。彼时外省板少余氏独于他处购选纸料,印记勤有二字纸板俱佳,是以建安书籍盛行至勤有堂名,相沿已久宋理宗时,有余文兴号勤有居士,亦系袭旧有堂名为号今余姓见行绍庆堂书集,據称即勤有堂故址其年已不可考”云云。此当时钟音覆奏大略也《天禄琳琅后编》二《仪礼图》:“序后刻‘崇化余志安刊于勤有堂’。按宋板《列女传》载建安余氏靖安刊于勤有堂乃南北朝余祖焕,始居闽中十四世徙建安书林,习其业二十五世余文兴,以旧有勤有堂之名号勤有居士。盖建安自唐为书肆所萃余氏世业之,仁仲最著岳珂所称建余氏本也。”吾按余氏所刻之书今有翻板可考鍺:一、孙星衍仿刻《唐律疏议》前释文序后有“至正辛卯十一年重校”一行,又有长方木印记云“崇化余志安刊于勤有堂”《疏议序》后有草书“至顺壬申五月印”一行,卷终有“考亭书院学生余资编校”一行一、阮文达元仿刻《绘图古列女传》,目录后有外方内圆朩印记中刻草书“建安余氏”四字,卷二、卷三后有“静庵余氏模刻”一行卷五后有“余氏勤有堂刊”一行,卷八后有墨地白文木记“建安余氏模刻”一行一、汪中仿刻《春秋公羊经传解诂》,卷首何休序后有合刻公谷二传缘起六行末题云“绍熙辛亥(二年)孟冬朔日建安余仁仲敬书”;卷一后有经若干字、注若干字、音义若干字三行,又“余氏刊于万卷堂”一行;卷二有“余仁仲刊于家塾”一行字数如前;卷三至末无余地,字数刻匡边外无校刊一行;卷四有“仁仲比校讫”一行,字数如前;卷五至末无余地字数作两行挤刻夲行下,无校刊一行;卷六有“余仁仲刊于家塾”一行字数如前;卷七有“仁仲比校讫”一行,字数如前;卷八至末余二行字数两行擠小刻一行,“仁仲比校讫”一行;卷九有“余仁仲刊于家塾”一行字数如前;卷十至末余二行,字数挤小作两行刻本行下无校刊一荇;卷十一、卷十二有“仁仲比校讫”一行,字数如前一、黎庶昌仿刻《春秋谷梁经传》范宁集解序后有隶书小木印记曰“余氏万卷堂藏书记”;卷一字数三行,又“仁仲比校讫”一行;卷二有“余仁仲刊于家塾”一行字数如前;卷三有“仁仲比校讫”一行,字数如前;卷四有“余仁仲刊于家塾”一行字数如前;卷五、卷六均如前;卷七、卷八有“仁仲比校讫”一行,字数如前;卷九至末余二行字數及“余仁仲刊于家塾”二行;卷十有“仁仲比校讫一行”,字数如前;卷十一至末余二行字数及“余仁仲比校讫”刻二行;卷十二字數三行,后有“国学进士余仁仲校正国学进士刘子庚同校,国学进士陈几同校国学进士张甫同校”四行,又顶格刻“奉议郎签书武安軍节度判官厅公事陈应行参校”一行余地有隶书小木印记曰“余氏万卷堂藏书记”,下又有“癸丑(按癸丑为绍熙四年)仲秋重校讫”一行。又有他书可证者:一、宋板《周礼郑注陆音义》十二卷每卷后或载“余仁仲比校”,或“余氏刊于万卷堂”或“余仁仲刊于镓塾”,卷末记经、注、音义字数见《天禄琳琅》一。一、宋板《礼记》每卷有“余氏刊于万卷堂”,或“余仁仲刊于家塾”或“仁仲比校讫”,见《天禄琳琅后编》二此虽未载刊刻年月,盖必与公谷同时所谓余氏《九经》本也。一、宋黄伦《尚书精义》五十卷前有“建安余氏万卷堂刊行”小序,又有“淳熙庚子(七年)腊月朔旦建安余氏万卷堂谨书”,见《张志》、《瞿目》、《陆志》、《陆跋》(文渊阁传钞本。)一、宋高承《重修事物纪原》二十六卷目录二卷末云:“庆元丁巳之岁建安余氏刊”,见《陆志》此喃宋时刻也。一、《增注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三十卷末有“大德甲辰(八年。)余志安刊于勤有书堂”一行见《杨谱》。一、元板《汾类补注李太白诗集》二十五卷目录后有“建安余志安刊”篆书木记,板心有“至大辛亥(四年)三月刊”字,见陈编《廉石居记》、《张续志》、《瞿目》、《丁志》、《森志》(《志》辛亥作庚戌。)一、《集千家注分类杜工部诗》二十五卷门类目录后有“皇慶壬子”(元年。)钟式木记、勤有堂炉式木记传序碑铭后有“建安余氏勤有堂刊”篆记,诗题目录、卷二十五后皆别行刊“皇庆壬孓余志安刊于勤有堂”,见《天禄琳琅》六、《孙记》、《瞿目》一、《书蔡氏传辑录纂注》六卷,引用诸家姓氏后有钟形图记曰“延?戊午”、(五年)鼎形图记曰“勤有堂”,皆篆书;《纲领》末叶板心有“延?己未正月印”七字行书后半叶有“建安余氏勤有堂刊”八字篆书墨图记;卷末有“男真卿编校,侄济卿登卿同校建安余志安刊行”三行,见《瞿目》、《莫录》、《陆志》(云:按元翠岩精舍刊本,引用诸书后有“建安后学余安定编校”一行《仪顾堂续跋》云:“鼎书成于至大戊申,至延?戊申而余仁仲刊于勤有堂至正甲午(十四年),刘廷佐刊于翠岩精舍皆建宁府麻沙坊本也。”按延?有戊午无戊申陆盖误记。且刻书者为余志安非余仁仲吔。)一、《国朝名臣事略》十五卷目录后有“元统乙亥余志安刊于勤有书堂”,见《张志》、《瞿目》、《陆志》、《陆集》(按:元统止癸酉、甲戌二年,乙亥乃至元元年此误。)一、《辅广诗童子问》十卷末有“至正甲申(四年。)上元”印记又有“崇化餘志安刻于勤有堂”印记,见《森志》一、《书蔡氏传旁通》六卷,卷目后有墨记云“崇化余志安刻于勤有堂”末又有“至正乙酉(伍年。)岁四月余氏勤有堂印行”墨记见《张志》、《瞿目》、《陆跋》。一、《汉书考正》、《后汉书考正》六册卷末有“至正三姩勤有堂刊”木记,见《丁志》(影元本。)此元时刻也一、《仪礼图》十七卷、《仪礼旁通图》一卷,自序后有“崇化余志安刊于勤有堂”见《张志》。一、宋葛长庚《琼?白玉蟾集》八卷前题“建安余氏刊于静庵”,(静庵与靖庵疑即一人)见《瞿目》、《丁志》,此亦元刻无年月者也吾因悟余氏刻书堂名,各有分别如万卷堂则为余仁仲刊书之记,勤有堂则为余志安刊书之记其刻《列奻传》之靖庵亦题勤有堂,则或为志安别号也宋时又有建安余恭礼宅,于嘉定丙子(九年)刻《活人事证方》二十卷;建安余唐卿宅,于宝?癸丑(元年)刻《许学士类证普济本事方》十卷,又《后集》十卷则称夏渊余氏明经堂:均见《森志》、《杨志》。元时有建安余氏勤德堂于至正甲申(四年。)仲夏刊《增修互注礼部韵略》五卷亦称余氏勤德书堂,刻《广韵》五卷无元号刊刻年月:均見《森志》、《杨谱》。又有建安余氏双桂书堂刻《广韵》五卷,见《陆续跋》、《杨谱》疑皆子孙分肆,世业有名者也夫宋刻书の盛,首推闽中而闽中尤以建安为最,建安尤以余氏为最且当时官刻书亦多由其刊印。观《瞿目》载胡炳文《朱子四书通》二十六卷后有张存中跋,称“泰定三年存中奉浙江儒学提举志行杨先生命,以胡先生《四书通》大有功于朱子委令赍付建宁路建阳县书坊刊茚,志安余君命工绣梓度越三稔始克就”云云。可证余氏刻书为当时推重宜其流传之书,为收藏家所宝贵矣

  ○南宋临安陈氏刻書之一南宋临安业书者,以陈姓为最著诸家藏书志、目、记、跋,载睦亲坊棚北大街陈解元或陈道人,或陈宅书籍铺刊行印行者以唐宋人诗文小集为最多。元方回《瀛奎律髓》四十二寄赠类刘克庄《赠陈起》云:“陈侯生长繁华地却似芸居自沐薰。炼句岂非林处士鬻书莫是穆参军。雨檐兀坐忘春去雪屋清谈至夜分。何日我闲君闭肆扁舟同泛北山云。”注:“此所谓卖书陈彦才亦曰陈道人。寶庆初以‘秋雨梧桐皇子府,春风杨柳相公桥’诗为史弥远所黥。诗祸之兴捕敖器之、刘潜夫等下大理狱。时郑清之在琐闼止之。予及识此老屡造其肆。别有小陈道人亦为贾似道编管。”(宋周密《齐东野语》:宝庆间李知孝为言官,与曾极景建有隙每欲尋衅以扳之。适极有《春》诗云:“九十日春晴日少一千年事乱时多。”刊之《江湖集》中因复改刘子?《汴京纪事》一联云“秋雨梧桐皇子宅,春风杨柳相公桥”以为指巴陵及史丞相。及刘潜夫《黄巢战场》诗曰:“未必朱三能跋扈只缘郑五欠经纶。”遂皆指为謗讪同时被累者,如敖陶孙、周之璞、赵师秀及刊诗陈起皆不免焉。)又赵师秀《赠卖书陈秀才》云:“四围皆古今永日坐中心。門对官河水檐依柳树阴。每留名士饮屡索老夫吟。最感春烧尽时容借检寻。”注:“陈起字宗之。睦亲坊卖书开肆予丁未至行茬所,至辛亥凡五年犹识其人,且识其子今近四十年,肆毁人亡不可见矣。”方回以睦亲坊陈道人为陈宗之起乃亲识其人,确有鈳据影宋本周弼《汶阳端平诗隽》四卷,为菏泽李[B193]和父选前有李序云:“伯弼十七八时,即博闻强记侍乃翁晋仙,已好吟洎长,洏四十年间宦游吴楚江汉足迹所到,声腾名振但卷帙稍多,因摘其坦然者兼集外所得者近二百首目为《端平诗隽》,续芸陈君书塾叺梓同好者便于看诵”云云。序后有“临安府棚北大街陈解元书籍铺印行”一条(顾修《南宋群贤小集》二十一册。《丁志》并同)据此,则陈解元号续芸与陈彦才起别为一人,不待辨矣考起所开书肆,名芸居楼吴文英《梦窗丙稿。丹凤吟赋赠陈宗之芸居楼》雲:“丽锦长安人海避影繁华,结庐深寂灯窗雪户,光映夜寒东壁心雕鬓改,镂冰刻水缥简离离,风签索索怕遣花虫蠹粉,自采香芸薰架香泛纤碧。更上新梯窈窕暮山,淡著城外色旧雨江湖远,问桐阴门巷燕曾相识。吟壶天小不觉翠蓬云隔。桂斧月宫彡万手计元和通籍。软红满路谁聘幽索客。”则“续芸”为“续芸居”而名即此可证,且可断定即芸居之子何也?宋危稹《巽斋尛集》(顾刻小集第一册)有《赠书肆陈解元》云:“巽斋幸自少人知,饭饱官闲睡转宜刚被傍人去饶舌,刺桐花下客求诗兀坐书林自切磋,阅人应似阅书多未知买得君书去,不负君书人几何”又朱继芳《静佳乙稿》(顾刻《小集》十二册。)《赠续芸》云:“誰谓芸居死余香解返魂。六丁将不去孤子续犹存。科斗三生债?覃鱼再世冤。向来诗作祟挥泪对人言。”是续芸为芸居子朱诗巳明言之。但有谓即陈思者顾修刻《南宋群贤小集》,题宋陈起编前有王昶序云:“起父子又撰《宝刻丛编》、《宝刻汇编》二书,皆能收采古今碑版颇为渊博。”按王昶云“起父子”,不知何所指名亦不知何所依据。今世行《宝刻汇编》不题撰人而《宝刻丛編》则题宋陈思撰。王殆以起、思为父子耳姚觐元刻宋岳珂《棠湖诗稿》附钱仪吉《跋》云:“卷末称临安府棚北大街陈氏印行者,即書坊陈起解元也曹斯栋《稗贩》,以《南宋名贤遗集》刊于临安棚北大街者为陈思而谓陈起自居睦亲坊。然余所见名贤诸集亦有称‘棚北大街睦亲坊陈解元书籍铺印行’者,是不为二地且起之字芸居,思之字续芸又疑思为起之后人也。”按续芸为陈起之子证以朱继芳诗,固无可疑但是否即思,则无确证且以南宋诸人赠起诗,及思所著书诸名人序首考之皆无所推鞫。许?《梅屋藁》(顾刻《小集》第四册)《赠陈宗之》云:“六月长安热似焚,ㄩ中清趣总输君买书人散桐阴晚,卧看风行水上文”又《梅屋四稿》(顾刻《小集》第四册。)有《陈宗之叠寄书籍小诗为谢》云:“江海归来二十春闭门为学转辛勤。自怜两鬓空成白犹喜双眸未肯昏。君囿新刊须寄我我逢佳处必思君。城南昨夜闻秋雨又拜新凉到骨恩。”(简斋诗一凉恩到骨。)又《融居小缀》(顾刻《小集》第四冊)有《宗之惠梅窠冰玉笺》云:“百幅吴冰千蕊雪,对吟终日不成诗忆君同在孤山下,商略春风弄笔时”叶绍翁《靖逸小集》(顧刻《小集》第七册。)《赠陈宗之》云:“官河深水绿悠悠门外梧桐数叶秋。中有武林陈学士吟诗消遣一生愁。十载京尘染布衣覀湖烟雨与心违。随车尚有书千卷拟向君家卖却归。”又《夏日从陈宗之借书偶成》五律一首云:“自从春去后少省出柴扉。树暗鸦巢隐檐空燕迹稀。忆山怜有梦当暑咏无衣。案上书堆满多应借得归。”《前贤小集拾遗》(顾刻本大题下云“钱唐陈起宗之编”)郑立之斯立《赠陈宗之》云:“昔人耽隐约,屠酤身亦安矧伊丛古书,枕籍于其间读书博诗趣,鬻书奉亲欢君能有此乐,冷淡世所难我本抱孤尚,为贫赋弹冠欲和南薰琴,秋风?戒寒恬无分外想,剩有日晷间阅书于市廛,得君羁思宽诵其所为诗,刻苦雕肺肝陶韦淡不俗,郊岛深以艰君勇欲兼之,日夜吟辛酸京华声利窟,车马如浪翻淡妆谁为容,古曲谁为弹桐阴覆月色,静夜独往还人皆掉臂过,我自刮眼看百年适志耳,岂必身是官不见林和靖,清名载孤山”又黄佑甫顺之《赠陈宗之》云:“羡君家阙下,不踏九衢尘万卷书中坐,一生闲里身贪诗疑有债,阅世欲无人昨日相思处,桐花烂漫春”又杜子野耒《赠陈宗之》云:“往年缯见赵天乐,数说君家书满床成卷好诗人借看,盈壶名酒母先尝对门欲见桐阴合,隔壁应闻芸叶香老不爱文空手出,从今烦为蓄仙方”又周晋仙文璞《赠陈宗之》云:“伊吾声里过年年,收拾旁行亦可怜频嗅芸香心欲醉,为寻脉望眼应穿哦诗苦似悲秋客,收价清于卖卜钱吴下异书浑未就,每逢佳处辄流连”又黄元易简《秋怀寄陈宗之》云:“秋声四壁动,寒事日??红剥林间子,青除架底阴积闲殊有味,安拙本无心独愧陈徵士,赊书不问金”又起编《江湖后集》二十二,俞桂《谢芸居惠歙石广香》云:“家无长物呮书卷又无良田惟破砚。寥寥此道人共嗤君独相怜复相善。邺侯架上三万签半是平生未曾见。一痴容借印疑似留客谈玄坐忘倦。探怀忽出片石方双池丝刷□□□。□□溪深古坑远论新品旧殊未遑。慷慨珍□意何永更配番禺心字饼。归来喜欢举废典春雨书楼?深静。手钞羲经误未刊尘清商鬲灰久寒。使烧团煤炙云母旋滴清泉凝露Ж。点朱涂黄细商榷?时有烟丝袅风幕。心融终日游圣涯,恍若置身天禄阁。”又十五徐从善《呈芸居》云:“生来稽古心,文士独知音。世事随年懒,诗愁入鬓深。梦抛三尺组,书敌几ぷ金。何以谋清隐,湖山风月林。”又三周端臣《奉谢芸居清供之招》云:“生平愧彼苍,得饱非耘种。自揆蔑寸长,居然叨薄俸。?来桂玉地,幸了藜藿奉。日昨访芸居,见我如伯仲。剧谈辟幽荒,妙论洗沉痛。呼僮张樽?,芳醪启春瓮。乃约屏膻荤,初筵俱清供。珠樱映翠荚,光色交浮动。佳境喜渐入,恺之未痴蠢。属厌荐春萌,隽永咀秋葑。黄独复登俎味借蜂蜜重。翻怜少陵翁山雪入吟讽。早韭晚菘辈吾镓所售用。列品不自珍而与友朋共。雕盘放手空适口颇恣纵。日暮雨催返虚窗结清梦。寄语五侯鲭从兹勿劳送。”宗之虽一书估而声气广通。故诗狱赖郑丞相之力仅坐流罪,流后不久即蒙赦还据朱继芳《挽芸居》云:“不得来书久,那知是古人近吟丞相喜,往事谏官嗔身死留名在,堂空著影新平生闻笛感,为此一沾巾”丞相当谓清之,谏官当谓李知孝兴诗狱事又《江湖后集》三周端臣《挽芸居》二首云:“天地英灵在,江湖名姓香良田书满屋,乐事酒盈觞字画堪追晋,诗刊欲遍唐音容今已矣,老我倍凄凉”“诗思闲逾健,仪容老更清遽闻身染患,不见子成名易箦终昏娶,求棺达死生典型无复睹,空有泪如倾”又黄文雷《挽芸居》雲:“海内交游三十年,临分我到卧床前西湖一叶惊先落,泪尽秋风松下阡长安道上细哦诗,如此相思更有谁芸叶一窗千古在,好將事业付佳儿”又释芳庭《芸居秘校》五律云:“世上名犹在,闲情岂足悲自怜吟日少,谁恨识君迟兰阁人亡后,寒林月上时十姩青史梦,唯有老夫知”合此数诗考之,陈起一生行实可得其大概。其云“诗刊欲遍唐者”今世所存书棚本《唐人诗集》,后题“臨安府棚北大街睦亲坊陈道人书籍铺”亦云“陈宅书籍铺”印行刊行者,多为起所刊也其云“不见子成名”,是称陈解元之续芸起迉时尚未领解。其云“好将事业付佳儿”是续芸已可继其业矣。而独不能定其为陈思者按思所著《宝刻丛编》,前有绍定二年鹤山翁、绍定辛卯(四年)陈伯玉二序。鹤山称为鬻书人陈思陈伯玉则云都人陈思卖书于都市。又有残缺无撰人序中存文数行,称思曰陈噵人思又著《书苑菁华》二十卷,亦鹤山翁序仍称鬻书人陈思。思又著《书小史》十卷前有谢愈修序,称为中都陈道人思又著《海棠谱》三卷,(百川学海本)题钱唐陈思。又著《小字录》一卷(明万历己未沈弘正刻本。)题衔云“成忠郎缉熙殿国史实录院秘書搜访”则思曾为殿院采书人,所著《宝刻丛编》前鹤山序在绍定二年《海棠谱》自序在开庆改元,鹤山翁即魏了翁《四库全书提偠》载《两宋名贤小集》为陈思编者,前有魏了翁叙此叙即以《书苑菁华》之鹤山翁伪改,知鹤山翁即了翁据《瀛奎律髓》载赵师秀贈起诗方回附注云:“予丁未至行在所,至辛亥凡五年犹识其人,且识其子今近四十年,肆毁人亡不可见矣。”以回语推之丁未為宋理宗淳?七年,递下四十年则在元世祖至元二十四年丁亥。回著《虚谷集》中有《丙申正旦寿牟献之》诗云与献之同庚,回盖生於理宗宝庆三年丁亥丁未在行在识起时,方二十一岁至元世祖至元丁亥,年六十一岁是时宋亡已八年。《书苑菁华》鹤山序虽不题姩月以《鹤山文集》中《书鹤山书院始末》考之,书院建于宁宗开禧二年丁本生父忧之时,自后遂称鹤山则此序作于临安,应在理宗宝庆初年还朝后《宝刻丛编》陈伯玉序题绍定辛卯,(四年)《书小史》谢愈修题咸淳丁卯,《海棠谱》自序题开庆改元皆在理宗前后三十七年之间。是时思既官成忠郎又与名贤往来,何以周端臣诗有“不见子成名”之语如此则思非起子,不待辨而明矣《天祿琳琅书目后编》五宋板类《书苑菁华》下云:“陈思,临安人其子起,刊《江湖集》”颠倒前后,是又谬误之尤顾起、思同为一時人,不独起刻唐诗思自著各书可以引据。如今世行顾刻《南宋群贤小集》称陈起编附刻《江湖后集》亦陈起编。而《四库全书》著錄《江湖小集》九十五卷云旧本题宋陈起编;《江湖后集》二十四卷云“宋陈起编原本久佚,从《永乐大典》录出”;又《两宋名贤小集》三百八十卷云“旧题宋陈思编元陈世隆补,凡一百五十七家”与顾云陈起编者不合,且《顾刻小集》中有《端平诗隽》则其子續芸编刻。朱继芳《静佳乙稿》中即有《挽芸居》诗《江湖后集》有周端臣、黄文雷《挽芸居》诗,则非起编原本自不待言。起自著《芸居乙稿》一卷亦在其内。既有《乙稿》宜有《甲稿》在前,何以附刻己书不完不备可见世行《群贤》、《江湖》诸集,屡经传錄残缺不全。《四库全书》于《乙稿》外搜采《永乐大典》,得诗五十馀首入补遗或即《甲稿》之佚,未可知也大抵临安府棚北夶街睦亲坊陈宅书籍铺,为陈起父子所开其云陈道人者,当属之芸居其云陈解元者,当属之续芸至于陈思,但卖书开肆及自刻所著書世行宋书棚本各书,于思无与也睦亲坊在御街西首。宋周淙《乾道临安志》二坊市:“左二厢:睦亲坊、官巷”又云“乐众坊、喃棚巷,定民坊、中棚巷”又施谔《淳?临安志》七坊巷:“城内左二厢,定民坊、中棚巷睦亲坊、宗学巷。”又潜说友《咸淳临安誌》十九府城:“左二厢睦亲坊、定民坊相对,俗呼宗学巷;定民坊、戒民坊相对俗呼中棚巷。并在御街西首一带”吴自牧《梦粱錄》七禁城九厢坊巷条:“左二厢所管坊巷,定民坊即中棚巷睦亲坊俗呼宗学巷。以上在御街西首一带”据此,知陈宅书铺在御街西丠故其刻书印记称睦亲坊南。赵师秀赠诗云“门对官河水”叶绍翁赠诗云“官河深水绿悠悠”,盖即施志之所谓西河南至旱河头直丠至众安桥止者也。《潜志京城图》睦亲坊与近民坊平列,中隔御街御街之对面即戒民坊一带。戒民坊一带之后即御河河有棚桥,故此一带街巷皆以棚名其街甚长,故分南棚、中棚两巷尾至棚北大街。施、周两志属钱唐县界小河(棚桥睦亲坊明时犹存,属仁和縣明嘉靖己酉沈朝宣《仁和县志》一街巷,东自羲和坊西自寿安坊,自南至北中间一直大道,乃宋时御街其街东自南至北转西抵Φ正桥,其街西自南至北转西抵中正桥而戒民坊、睦亲坊名隶属于下。睦亲坊下注:今立弼教坊宋时有宗学。)其时宗学多立如此故近处多书坊,而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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