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历史故事之前的历史成语故事

秦朝末年,农民起义军首领项梁曾因杀人,与项籍(即项羽,项梁之侄)为了躲避仇家逃到吴中。吴中贤大夫大都出自项梁门下。每当遇到重大摇役或丧葬事,项梁常常主持料理,暗中教导门下弟子学习兵法,于是众人都了解他的才能。 后来梁项果然起兵抗秦,使人收编各县人马,共得精兵八千人,选派豪杰人士为校尉、军侯、司马。有一个人没有委派给他官职,该人提出意见。项梁说:“某个时候某家办丧事时,让你去力、某件事,你没有尽力办好,所以不能委派你为官。”众人听了对项梁都很佩服。 &
如果中国历史和其他各国文化有唯一最重要的歧异,那就是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的统一全国。随着青铜时代的终止,全国立即展开政治的统一,这种政治上初期的早熟,创造了一个惊人的纪录.在此后千百年间树立了一个中央集权的传统。 传说周武王渡黄河灭商的时候,有800个商的附庸,参加他的征伐。虽说我们无从证明每一个都是一个部落国家,只以数目之众,即表示当日自主之单位为数必多。在春秋时代,纪录里留下了170个国家的名目。当诸侯互相吞并的时候,其中之,—楚,就独自吞并了百余国中之40个。迄至孟子之日,只有12个可以在地图上画出,其中也只有7国可以实际算数。这样的兼并不断的继续下去,一直发展到周之封建所划分的各国疆域全部作废,最后,所有土地归一人管辖,治下延伸到东亚大陆的一大部分。 在东周的550年内,战争的方式也有很大的改变。春秋时代军队人数少,战斗不出一日,交战时保持骑士风度。交战者按仪节行事使战斗艺术化,符合封建时代的道德标准。一到战国时代,这样文明的作风已荡然无存,强国已有今日欧洲各国的疆域规模。作战起来其凶残也不下于现代人物。一到战国末年,每方投入战斗的兵员近50万,实为常事。野战之后又包围城市,可以连亘数月。有好几个国家已做到全民动员的地步。至少有一次,有一个国君命国内15岁以上的男子全部到一个前线的重镇集结。当时战死的人数和加于俘虏的残酷事例,不论是否经过夸传,足以使现代的读者战栗。在这样鲜血淋漓的纪录中,不免令人怀疑许多作家提及中国人的和平性格是否名副其实。 中国因秦而统一也是世界史上的一桩大事。如此大规模螺旋式的发展,其程度愈加深,速率也愈加快,在世界其他各地无此事例。很多背景的因素无从全部缕列。可是有犷现代科学的知识,我们自信可以将此中主要的原因概述有如下章。由此也可以看出为什么孟子提倡全国慈悲为怀这种平平之论,足以在如此的长时间内,得到如此热烈的支持
两军所争的只是气的盛衰,而现今正是项羽气衰的一刹那。他竟然满意于鸿沟协议,立刻引兵东归,似乎抛弃了消灭刘邦的思想,希望回彭城享受他的仅余半个的天下。 不,项羽诚然气衰,他也决不是一个如此无志气的人物。他是困于环境,困于兵疲粮尽,前方没有进展,后方遭受威胁,而不得不暂时如此。他若是回到彭城,获得相当时期的喘息,谁能料定他不重整旗鼓,再来一决雌雄?到了那个时候,未必汉军仍能占有如今日的优势:兵多,粮足,稳固的荥阳成皋间的阵地;大量的、彭越与英布所统率的游击队伍;还有,那智勇兼备的,一举而下魏赵燕齐,战无不胜,威震山西、河北、山东,据有齐国,实为整个北方的局部称王的韩信的拥护。——韩信未必能够永久不听从那些辩士武涉、蒯通等人,永久不愿意与楚汉鼎足而三,三分天下。——等到那个时候,韩信若是突然肯鼎足而三,肯中立于刘项之间,谁能料定项羽那时候不能吞灭孤立的汉;谁能料定项羽不联韩灭刘? 张良很冷静地看到了这一步。他认为楚汉若是迟早必须一决雌雄,那末,不如现在就决。 因此,在鸿沟协议的次日,他就建议刘邦决战,不顾条约的约束,而追击项羽的东归大军。同时,通知韩信,通知彭越与英布,一齐会师固陵(淮阳阳县西北),夹击项羽,消灭项羽。刘邦完全接受张良的这一个建议。 项羽统率他的军队,一步一步地向东移动,不曾梦想到刘邦竟然越过鸿沟的界限,扯毁鸿沟协议,一步一步地跟踪而来,追逼不已,一直追到今日淮阳县西北的固陵。愤怒燃烧了项羽的心。他立刻传令全军,停止撤退,回转头来,打击刘邦。这时候,韩信、彭越、英布,都不曾到达固陵,而且根本就不曾有出兵的消息。乘人之危的刘邦,于是反为项羽所乘,大败。刘邦于是又只得深沟高垒,在固陵筑壁自守。 若是没有张良,刘邦的前途真是黯淡得很。刘邦已经离开了优良的阵地,胆敢与项羽作遭遇战,当年不离开成皋的阵地,又加上彭越的游击力量,仅能与项羽相持不下。刘邦从来不曾有资格与项羽作遭遇战。刘邦自己没有精兵,又不知兵法,实实在在远不是项羽的敌手。他若是想成功,惟有借重于彭越、英布、韩信。有什么方法,能使他们遵守会师固陵的命令?他们究竟为了什么,不肯会师固陵,而采取观望,一变从来助汉击楚的态度? 只有张良能够看透他们。他们之所以助汉,不是为了什么理想,更不是为了刘邦能够礼贤下士。刘邦对人是一点礼貌也没有。他们帮助刘邦,是因为刘邦不爱金钱,不惜爵赏,不像项羽那般吝啬。现在他们为什么观望?是恐怕刘邦灭了项羽以后,不再需要他们,不再对他们宽厚,不再有什么封赏。 张良说:赶快通知韩信,告诉他不仅将永为齐王,而且可以扩充地盘,从难阳以东,直到海边,包括他的故乡。也要告诉彭越,必定封他为王,从商丘北至谷城,都作为他的领域。剩下英布,本已封他为淮南王,现今允许给他全部的淮河以南.再派刘贾领兵增厚他的实力,促进他的行动。 张良的计策,刘邦立刻施行,施行以后,果然见效。韩信、彭越、英布都动员了。战胜于固陵的项羽,再度感到恐慌,商丘被彭越占去,徐州的归路已经截断。英布与刘贾占领了寿县,从寿县进抵毫州,屠城。自己的将领之一,周殷,为敌方所收买,在野城叛变,占领六安,屠城。韩信也率领了几十万大军,来与刘邦会合。 商丘与毫州之间,已经不允许项羽通过。在寿县与毫州之间,比较有突破可能。项羽就选择了十万人,由淮阳冲向正东,来到灵璧县东南的垓下。 呵!垓下!这是何等悲壮的千古不朽的地名,所谓十面埋伏,所谓霸王卸甲,所谓四面楚歌,许多优美而丰富的文艺题材,将承久以垓下为背景。霸王在此地卸甲,在此地遇到最后的失败,辞别了他一生所最爱的虞美人! 他怎样卸甲7凡是写历史的人,写到这里,都要感到无限的凄怆,几乎不再愿意,不忍心,加以详细描写,——是韩信以相同于希腊人在马拉松的两翼包抄的战术,战胜了他。韩信以三十万人居中,孔将军居左,费将军居右,刘邦居后。韩信诈败,楚军深入,孔将军与费将军同时两翼展开。楚军陷入重围,全部覆没。 项羽只剩下八百余人,连夜突围,“南出驰走”。到了天明,汉军才知道消息,派了五千骑兵去追。项羽走到淮河,只剩下一百余人。渡淮以后,问路于农夫,为农夫所欺骗,陷人一大片沼泽之中,被汉兵追及;又突围向东,到了东城(定远县东南),所余的仅有二十八骑。这二十八名骑兵到了最后,他仍能分为四队,施演惊人的战术,四队同时突围。指定对面三个山坡,为集合地点。于是一声令下,分向四面驰出,便有汉将一名为项羽所斩杀,片刻之间,项羽的骑兵又集合于三个山坡之上,汉军不能确知项羽的所在。等到汉军分而为三,把三处的楚骑分别围困,项羽又再度冲出,斩汉一都尉,杀了几百汉兵。二十八骑之中,只损失两骑。 项羽带了这二十六骑.又继续向东南奔逃,来到长江的江岸,和县东北的乌江镇渡口。他不幸又为乌江亭长所耽搁,所戏弄。他十分伤怀,为什么像他这样曾经支配天下,分封诸侯的霸王,要受区区一个亭长的侮辱?他感伤,感伤转成惭愧,惭愧转成了恐惧,由恐惧而灰心,由灰心而自杀。 亭长拿“江东千里,亦可以王”八个字来嘲笑项羽的渺小,项羽拿舍得自杀来答复亭长的嘲笑。其结果,渺小的依然是亭长,而项羽仍不失其为伟大! 伟大的是项羽的人格,是项羽的个性,而不是他的做法,与他的思想。他之所以失败,并非由于命定。他的错误,除了只知用自己一个人的智与力,而不能用别人的智与力以外,是在军事方面,忽略了关中地形的优越;在政治方面树敌太多。 他以为秦朝之所以失败,由于消除封建;豪杰之所以反秦,是想恢复封建。他又认为惟有大行封建,才能确立他自己的霸权,贯彻他的号令于全部中国。结果,被封的对他并不忠实,例如殷王司马印与河南王申阳;或忠实而不肯对他的敌人作坚强的抵抗,如塞王司马欣与翟王董翳;甚至于尾大不掉,向他倒戈,例如英布。至于不曾轮到封赏,封赏而不能满足的人,如田荣、彭越、陈余、赵歇,以及刘邦,一齐成为他的死敌。 人民若是喜欢封建的恢复,应该拥护他打倒刘邦,但是人民所要求的,却是除秦苛法,约法三章,司法与行政的简单化,最短期内的和平,与保证和平的反封建的统一政府。刘邦在陕西、甘肃、山西,恢复了郡县的制度,丝毫未曾引起当地人民的反感,而且由于萧何的善于为中央集权的治理,反而增加了刘邦的作战能力。郡县制度下的刘邦后方,结成一个巩固的整体,远非项羽所能想象。反之,项羽在后方除了用霸王的名义,为封建的号召外,不曾有什么优良的新型的行政机构。 因此,刘邦屡次战败,屡次均能回到自己的关中,项羽垓下一败,竟然徘徊乌江,有江东而不能回。 &
楚汉两军,前后相持三年,主要的阵地始终在京、索、荥阳、成皋之间。 拿近代的话来说,这差不多是阵地战。相当于今日壕沟的是城墙与壁,壁是土墙。在野外的阵地中,楚汉双方均筑有这样的壁,作为掩护。汉军的前锋是在荥阳。后方输送全靠渭河、黄河,以敖仓为终点,在敖仓与荥阳之间,有类似交通壕的设置,叫做甬道,也就是狭长的双重的壁。今日突破阵地,是用坦克车来冲锋;在古代,非得敌人也出壁来应战才有交锋的可能。因此,需要挑战、骂阵等等。但到了交锋的时候,也有一种陷阵的利器,那便是用马拖的兵车,汉军之中最擅长使用兵车的是夏侯婴。他每次作战,均能“以兵车趣攻战疾”,所谓趣攻,所谓战疾,都含有“冲”的意思。两军相持都能维持甚久,原因是交锋的机会很少,平常都是用弓弩保持自己的阵脚,以补助土壁之不足。 在京县与索县之间的楚汉两军的阵地,很显明,汉军的一方占有地形上的优势。索县之正西有广武山,西北有虎牢关,西南有嵩山。在索县与虎牢之间,又有汜水。更西,是巩县,已经到了很高的黄土层。凡是走过陇海铁路的人,未有不惊奇于这汜水车站以西的一层比一层高的黄土层。在这里,楚军来攻投军,便是仰攻。就交通的情形来说,汉军所占的地势,也较为优良。从栎阳到敖仓有黄河接着渭河,两岸均为自己或友军的领域,不受任何威胁。并且以水道来运输粮食与补充兵员,顺流而下,也远胜当时陆地上的车运。因此,一败涂地的汉军,退到索县一带便能稳住,长胜的楚军竟然费了几年的力量,而不曾能越过巩县。 除了地理的因素之外,汉军之所以能够与楚军相持于此,还有政治上、战略上更重要的原因。当刘邦彭城突围,狼狈西奔的时候,荥阳(荥泽)的守军虽多,未必能抵抗得了项羽的主力。是倚靠辩士萧何疏通了九江王英布,突然在安徽西南,宣布背楚附汉,才牵制了大量的楚军。虽则英布终于为项羽所击破.丢掉了九江郡的地盘,但刘邦已能从从容容,布置妥当新的阵地。 在后方,他又除去了心腹之患,那死守废丘的章邯。废丘城,他引水来灌,城中的军民投降,章邯自杀。为了安定后方的人心,巩固后方的防务,于是立刘盈为太子(即后来的汉惠帝)。太子与萧何留守栎阳,令诸侯的世子,凡是在关中的都来栎阳,为太子的侍卫(实际上是藉以确保诸侯忠顺的人质)。一切的庶政与军国大事,均责成萧何:制法令,立宗庙,筑城邑,计户口,以及转粮给军,补充兵员。能于事先奏明刘邦的,先奏后行;时间上不允许先奏的;准许萧何先行后奏。前方后方,因此,保有了密切的合作。后方组织的坚固,足以保证前方的胜利。在敌人的后方,刘邦又发展游击的工作。虽则英布已经失败,只身来到汉王的军营,但是他仍有一部分的兵力留在九江郡的地域。刘邦帮助他派人去召集这些散兵,果然又集合了数千之众。刘邦同时分了一些汉兵,去增大九江兵的声势。 英布以外,奉刘邦之命担任游击的又有一个彭越。彭越原是巨野泽的水寇,对于山东省西南部,河南省东北部,与江苏省西北部的边区最为熟悉。在汉王东袭彭城的时候,他已经聚集了三万余人,占有了十余城邑,在外黄加入刘邦的大军。刘邦既败,他收兵退处于黄河北岸,滑县附近。此后他就以定陶、巨野一带为根据地,“往来为汉游兵,击楚,绝其后粮于梁地”,竭力破坏彭城与荥阳之间的交通与输运。 反之,在项羽的一方也未尝没有对付刘邦的对策。项羽在彭城之战的明日,就设法使得附和刘邦的诸侯,一一背汉归楚。塞王司马欣与翟王董翳逃到项羽的军中,帮助项羽来围攻荥阳。西魏王魏豹,则假托回国省亲,立刻断绝了黄河的渡口,与刘邦脱离关系。这对于全恃水道运输的刘邦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因为黄河的北岸有一段是在西魏国的境界;而且倘若西魏的兵,一旦由临晋津渡阿西向,栎阳与全部的关中,便遭遇极大危险。 刘邦认为这西魏叛变必须迅速解决。他派遣辩士,辩士失败。他只得派遣军队,交由韩信率领。韩信设疑兵于临晋,突从夏阳渡河而一举占领安邑,俘虏魏豹。魏豹再度降汉,又成了汉军守荣阳的将领之一。但是西魏国的土地不能再交给魏豹,刘邦他不想另封其他的人。他设立河东、太原、上党三郡,把这三郡部一概划入自己的汉国。这是刘邦的一贯政策,他在甘肃与陕西,已经设置了陇西、北地、上郡、渭南、河内、中地诸郡。以郡县代替封建,是刘邦增厚实力的秘诀;因此,他能够脚踏实地,打下一处,便据有一处(其后灭了项羽,大封功臣同姓,也只是实行郡国制度,于郡县的基础之上,加一层封建而已,以十五个郡直属中央,余下的才分封各国)。 韩信平了西魏之后,在上党郡的阏与(和顺县西北),遭遇了赵代二国的援军。代王陈余,本是最先反楚的一人,他逐走项羽所封的常山王张耳,迎归赵王歇,而自封代王;他与刘邦理应站在同一条战线。无奈刘邦收容了张耳,因此陈余又不得不与刘邦为敌。结果,在阏与,陈余的大将夏说为韩信所斩杀。 韩信随即由娘子关,东出井陉。陈余自恃兵多,不肯听从李左车的计策,以奇兵截断韩信的粮道以正兵堵住井陉的关口。他专要等待韩信的部队走出娘子关,正式交战,一决雌雄。到了正式交战的时候,韩信先是诈败,败退到预先布置于绵蔓水河边的一万人的营中,就突然作坚强的抵抗;韩信在当天的黎明之前,又已经派出两千人埋伏于赵军营垒附近的山上,这两千人此时都走下山来,袭取赵军的空营,拔去陈余的军旗,插上汉军的军旗。陈余及其部下,向前不能击破韩信的水上军,退后又回不了自己的营垒,军心立刻动摇。陈余被迫斩于泜水之上,赵王歇成为俘虏。 汉军的声势,恢复了东袭彭城时的浩大。远在今日北京的燕王臧荼,也向汉军输诚。这是汉王三年十月至十二月的事(这时候仍用秦的历法,以十月为岁首,三年十月紧接二年的闰九月,东袭彭城是在二年四月,战败是在五月)。 但是项羽仍不为黄河北岸方面的局势所摇动,仍旧坚持着在荥阳城下的阵地战。他的战略,是断绝汉军与敖仓之间的甬道,使得汉军因乏食而屈服。这战略相当收效。刘邦数次讲和,愿意割荥阳以西为汉,荥阳以东为楚,项羽不许。刘邦又改用陈平的计策,以金钱收买项羽的左右,离间他的君臣。范增因见疑而辞职,死在回居巢县家乡的中途,彭城附近。项羽继续围攻荥阳,刘邦继续死守。 这时候敖仓刘邦的甬道常遭断绝,荥阳是否尚有死守的价值,或有无守的可能,开始值得考虑。刘邦决定,他自己先离开荥阳。在某一天的夜里,他命令纪信伪装自己,夹在二千名女子之中,出东门诈降,引起了楚军大众,一齐聚集东门来观看女子,他就带了几十个骑兵,出西门遁出,回到函谷关内,征调新兵。 新兵征调齐集,他不出函谷,而忽然改出武关。项羽只得引兵南向,他却坚守宛县,不肯交战,暗中命令彭越,利用这个时期,在北方骚扰徐州附近的下邳,大破楚军。项羽回师去击彭越,刘邦就跟踪追击,驻军成皋。项羽只得又丢开彭越,赶来对付刘邦,第一步以全力攻下荥阳,第二步进围成皋。刘邦自知不敌,逃出成皋,北渡黄河,到了修武。 在修武,他诈称汉王的使者,在夜里骑马走进韩信与张耳的军中,趁着韩张二人尚在酣睡,夺去他们的兵符,更换各单位的军官。他于是又直接掌握了若干军队,声势复振,布置兵力在黄河北岸,为南岸的声援。同时命令张耳回国,多调赵兵助战;又命令韩信袭齐,攻取山东。此外,派了刘贾,以两万人渡白马津,到定陶帮助彭越。彭越随即攻占陈留、外黄、雎阳等十余县城。 在汉王四年的开始,项羽觉得阵地战不妨拖延,而敌人的游击队伍,不可不早日肃清。他决定以十五日的光阴,彻底解决彭越,令大司马曹咎谨守成皋,勿与汉军交锋。无奈曹咎忍受不了汉军的辱骂,终于在五六日后出城应战,渡兵汜水。楚军半渡,汉军反攻,楚军太败,曹咎自杀。汉军收复了成皋与荥阳,在荥阳的东边围住楚军的大将钟离昧。这消息传到了项羽那里,项羽刚刚击败彭越,取回陈留、睢阳等城,不得不中途放弃那消灭彭越的计划,回到荥阳的阵地来。 齐国的情形也发生变化。齐国的田氏,诚然是项羽的敌人,但已经入于休战的状态之下。刘邦一面派了韩信,去图谋齐国的土地,一面又派了辩上郦食其游说齐王田广,令他附汉反楚。田广听从了郦食其的游说。不料韩信又突然击破齐国驻扎在济南(历下)的军队。田广仓皇东奔,放弃临淄,在高密遇到项羽所派来的、由大将龙且所率领的援军。 龙且与韩信夹潍水而战,龙且在水东,韩信在水西。交战的前夜韩信叫兵士用一万包的沙袋,塞住潍水的上游。交战开始,韩信引兵渡河,佯作不胜,退至水西,龙且引兵追击,半渡,韩信叫兵士提去上游的沙袋,于是楚军的大部分不能渡河。结果是:楚齐联军全军覆没。龙且被杀,田广被俘。韩信被刘邦封为齐王,齐国与彭越的游击区连成一片,从临沂与定陶两路威胁彭城。 项羽这才开始感觉恐慌。他派人去游说韩信,劝韩信中立于刘、项二人之间,三分天下;韩信不听。他又派人去疏通刘邦,说与其这样相持下去,徒苦百姓,何妨你我二人单枪独马,一决雌雄。在项羽的本意,无非表示厌倦战争,希望和解。因此,二人相与临广武之间而语,这誓不并立的,相持数年的两位英雄,又有了一次直接谈和机会。不料刘邦十分骄傲,根本拒绝了项羽的要求,利用谈和的机会,当面宣布项羽的十大罪状。项羽大怒,立刻以伏弩惩戒刘邦,刘邦胸上带箭,退入成皋。 不久,和约依然成立。楚汉两军,划定鸿沟为界,鸿沟所占的土地,在大体上是今日的贾鲁河。项羽也许认为双方已经可以暂时和平相处。张良认为这正是最后大决战的开始。 &
让我们先来研究,他怎么“报复项羽”。 以力量论,他不及项羽。项羽有四十万人的兵力;他现在只剩两万(原来的十万人,已经被项羽留下了八万)。在这二万人之中,又有一些已经被项羽吓得逃走。 韩信便是被吓走的一人,萧何也继续失踪。这对于极端失意的刘邦,真是严重的打击。因为萧何是他多年的朋友,共同起义于沛县的患难之交。萧何的才干,他素来承认是在他之上:萧何是县府的书吏,他只是乡下的亭长。萧何对于他的忠诚,也是他从来不曾怀疑的。然而萧何竟然也宣告失踪,也似乎对于刘邦丧失了信心,这使得刘邦立刻怀疑自己刚刚增强的自信力于是完全消失。终日惶惶,“如失左右手”。 幸亏过了两天,萧何又走回来。萧何说:他并未逃亡他是去追回那逃亡的韩信。有韩信便有报复项羽的可能。这对于刘邦又是一件意料不到的事。韩信是谁? 韩信,曾为项梁与项羽的部下,位置甚低,没有什么表现;在刘邦被迫离开咸阳、南赴汉中的时候,韩信抱了相当的希望,自愿跟随汉王,依然位置很低,只是一名连敖(副官),依然没有什么表现。他只跟萧何谈过话,不曾与刘邦有接触的机会。 这一次萧何对于若干逃亡的军官,一概不追,而单去追回这位连敖。萧何说,这位连敖的确能够贡献别人所没有的计谋,以解决当前的问题。不过一个如此具有能力的人,应该占有相合于他的位置,他不应该再屈身为连敖,他也不肯再屈身为连敖,他必须为将军、为大将,列于所有的将军之上。然后,他才肯贡献他的方法。 萧何的保荐,刘邦绝对依从,立刻筑坛,拜韩信为大将。大将韩信,也立刻拿出消灭项羽的办法。 韩信的办法是战略。战略要建筑在政略上面,政略要建筑在政治现状的分析、各种力量的比较上。韩信说,刘邦应该承认,他个人的能力不如项羽。同时,刘邦应该乐观,因为环境不利于项羽。 项羽分封天下,有欠公平,铸成大错。在西方,令章邯、董翳,司马欣,分王三秦;令刘邦僻处汉中:不仅为刘邦本人所恨,亦为三秦父老所恨。三秦的子弟,未死于讨平陈涉之时,亦死于项羽尽坑降卒于新安之时:这笔账,全算在章邯的身上。董翳、司马欣无名之辈,毫无声望,只是项羽的私人,自然也连同章邯为三秦父老所恨。三秦的父老,的确很思念那灭秦而不杀子婴,取咸阳而不烧宫屠城,除秦苛法而仅仅约法三章的刘邦。 在东方,项羽不该迁逐齐王、赵王、燕王。这三位崛起的诸侯,都不曾有罪,都曾经派兵遣将来助项羽入关。现在项羽却分封这些遣来的将官,田都、张耳、臧荣,各自回国为齐王、常山王、燕王,驱逐原有的国王,使屈身为胶东王、代王、辽东王。这不仅令人不平,而且助长叛乱,提倡叛乱。项羽在山东、河北、辽东,都一一种下了乱苗。 在中部,魏王变成丁西魏王。魏国的东部变成了西楚霸王的领域。韩王,项羽不使之国,不令他回任,于是韩国的旧壤无形中也成了西楚霸王的采邑。义帝原都彭城,项羽要他将彭城让出,作为西楚霸王的都城。义帝被流放到郴县;走至中途,又遭项羽暗杀。 韩信继续向刘邦说:“项羽已经丧失了天下人的信仰,他只是名义上的霸王;虽则一时很强,我们很容易使得他变成很弱。”况且他对于部下不肯信任,只是匹夫之勇;他对于有功的,舍不得赏赐与封赠,只是妇人之仁。打倒他,不是难事。办法呢,我们赶快准备。等待东方有事、项羽无暇西顾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第一步击破章邯、董翳、司马欣,第二步出函谷关,直捣彭城。 以上,便是韩信与刘邦所定下的计策。中国的舞台之上,刘、项二人的争雄于是开始了。 那忠义兼顾的、可敬可爱的张良,这时已不在刘邦的左右。他送了汉王就国,便辞别汉王回去,辅佐韩王韩成,企图恢复故国。无奈项羽始终不令韩成就任,他于是只得以全部心力帮助刘邦。以前他对于刘邦只是义,今后他于义字之外,又加上昔日对于韩王的忠。在追随刘邦、由咸阳前往汉中的途上,他曾经劝告刘邦,烧绝子午谷的栈道,对项羽假意示弱,以汉中巴蜀为满足。这一个计策,收到预期的效果。项羽果然离开陕西,对刘邦不再顾虑。项羽一心讨伐逐走了田都、杀了田市、自立为齐王的田荣。不料田荣未平,刘邦已经另由故道出兵,吞并三秦。故道为今日宝鸡汉中间的公路线的所在。 赵王歇也同时对项羽造反。鼓动赵王歇的是陈余。陈余极力反对张耳以常山王的名义来享有赵国的地盘,把赵王歇挤到代国去。陈余与张耳本是极好的朋友,为什么又反对张耳呢?因为在章邯围赵的时候,两人之间发生了误会。陈余在城外拥兵不救,困在巨鹿城内的张耳,在巨鹿解围之后,曾经责备陈余,逼他辞去大将军之职。因此,两人才种下冤仇。项羽待陈余并不太薄,封他为侯。给了他三县的采邑,但是,陈余为了反对张耳,却不得不连同反对项羽所造成的局面。于是鼓动了赵王歇,叫他不要去代国,应该联络田荣,来共同违抗项羽的命令。 响应田荣的,陈余之外,另有彭越。彭越本是梁山泊所在地巨野泽的水寇。刘邦攻打昌邑的时候,彭越曾经参加,刘邦未能将昌邑打下,而去打别的城池,彭越仍旧回到他的老巢。在项羽大封诸侯的时候,不曾轮得到他,但是他已经有了一万余人,毫无所属。陈余造反以后,他就拥护陈余,作了陈余的将军,占据了定陶一带的济阴郡。 英布,项羽所最亲信而又封为九江王的,也开始消极的背叛行为。项羽令英布来帮忙讨伐田荣,他称病不去,命他出兵,他又只肯派出几千个人而已。 项羽不得不以自己一个人的全力来对付田荣。从楚汉元年的五月起,直至楚汉二年的正月,无暇西顾。刘邦便利用这个时间,围章邯于废丘,降董翳、司马欣于高奴及栎阳,分兵收取陇西、北地、上郡,统一了今日的陕西、甘肃两省;一面派薛欧、王吸,出兵武关,与南阳的王陵部队会合,牵制楚的兵力,一面出兵函谷,受河南王申阳之降,击破项羽所新封的韩王郑昌,占领成皋、荥阳的险要地点.到达郑州附近。等到项羽在楚汉二年正月,灭了田荣,刘邦又由临晋渡河,受西魏王魏豹之降,攻下安阳,俘虏了殷王司马印。于是刘邦聚集了五位诸侯的兵(塞王、翟王、河南王、西魏王、殷王),共有五十六万余人,会师洛阳,为义帝发丧,申讨项羽。 项羽不该在楚汉二年十月,杀掉了义帝。给了刘邦以申讨他的口实。 项羽这时仍在齐国,因为田荣虽死,他的兄弟田横,又拥立了田荣的儿子田广,继续反抗。因此刘邦更得长驱直人,由洛阳沿着今日的陇海路线,一举而占领彭城。 这对于项羽是极大的侮辱。在这个时候,胜利似乎已经属于刘邦。刘邦不仅成为诸侯的领袖,而且占领了项羽的国都彭城。 在彭城一朝快意的刘邦,开始尽量的享受。当年在咸阳,他最先获得秦宫的美女与珍宝,但是樊哙与张良阻止了他,不让他享受,教他爱惜名誉,后来这些美女珍宝都被项羽掳去。现在,难得又属于他,那么,当然要天天宴食。他,已经胜利;他刘邦已经是天下第一名的英雄! 项羽在齐国,不能忍受彭城所传来的消息。 刘邦在彭城的兵力有五十六万。项羽,为了攻打刘邦的五十六万,认为只需要三万。项羽带了三万名的骑兵,以绝对值得称赞的战略,南出胡陵、萧县,绕道彭城的西南二方,为迂回包围歼灭战。从早晨到中午,杀汉兵十几万人,汉兵又有一些死于泗水,或被追击而死于灵璧之东的睢水之上。“睢水为之不流。” 刘邦本人,也陷在三重的包围之中。若不是侥幸遇着大风,飞起满天遍野的沙土,汉王也许不能走脱。他虽则是走脱了,却已经没有了往时袭取彭城的气概。刘邦逃到沛县,被追到沛县,丢了父亲,丢了妻子。他又逃向砀县的下邑,中途遇着自己的儿女,惟恐有了儿女便逃不快,屡次推他们下车,慌慌张张的惟恐被敌兵追及。他最后到了下邑,得到吕泽的接应;再向西逃,到了荥阳(今天的河南荥泽),集合了诸路的败军,又有萧何从关中送来的老弱,他这才稍得喘息,与楚军相持于索县(今天的河南荥阳)及索县西南的京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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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若是知道刘邦入关的详细经过,便不至于惊异,为什么刘邦敢于和项羽对抗,为什么他后来能够终于战胜项羽,把中国的政治重新拉到统一的道路之上。 他在入关战争的过程中,表现了他的能力,养成了他的干部,奠定了以后成功的基础。 他有什么能力?他并不是一个军事家,更不是一个政治家,既不能斩将搴旗,或运筹帷幄。也丝毫没有什么具体的政治概念,或实际的政治计划。然而他表现了什么呢?他表现了肯干、舍得干、干到底的精神还有什么,他能够用人,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必须借重别人的能力;他又随时都觉得他自己所用的人还嫌不够多,不够好,于是不断的吸收新的人才。因此.他集合了、养成了他自己的优良干部。干部,正是事业的基础。 当他初起丰、沛的时候,跟随他的只是若干最下层的平民与最低级的官吏。樊哙,“以屠狗为事”;夏侯婴,是赶车的“司御”;周勃,“以织薄曲为生,常为人吹箫,给丧事”;萧何,是沛县的刀笔吏;曹参,是沛县监狱的看守员。 因此,在二世元年九月,他以“亡命”即土匪的资格,起事于沛县的时候,所能做的只是小股流寇式的勾当。当然,他之所以成为亡命,也有一段侠义的、类似于陈涉的经过。他本是沛县的泗水亭长。位置相当于联保主任(里长),奉了秦廷的命令,押送本县的壮丁,至陕西的郦山参加徭役。在遥远的、充满了悲惨远景的长途跋涉之中,逃亡的人数占了很高的比例。他自己并非热心于徭役、拥护秦廷苛政的人。他想,壮丁们以如此的速度逐渐逃亡,大概等到了目的地,所剩也无几了,不如将这些可怜的兄弟们一起释放,自己也免得在交差时受累,落得放荡江湖,不做什么亭长,不做良民。 他以相同于陈涉的决心,干下这一件犯法的事。那时候,比陈涉起义还早,革命的时机尚未成熟;他也就率领了十几位不愿离开他的壮丁,在离家不远的山中落草为寇。 沛县的县令,无法将他剿办。这一位县令,颇像会稽郡的郡守殷通。正如殷通企图响应陈涉,令项羽去招引大盗桓楚,结果是反被项羽所杀:沛县的县令也命令萧何去招引流落江湖的刘邦,共举大事,而结果是,刘邦来时,同时也来了几百名土匪群众。县令中途后悔,想闭门不纳,并且想斩萧何;但他很快便死于城中的“父老们”之手。于是刘邦进城,领导革命。 由于沛县的地方太小,刘邦不便称王,也不曾有别的革命集团给他以任何名义,萧何等人就共推刘邦为“沛公”。从此,刘邦就以沛公的名义,毫无所属地参加反秦的斗争,为革命势力的一小单位。 他的活动,也只是小规模的流寇活动。西入函谷,直捣咸阳,他不仅没有这个勇气,根本还没有这个抱负。他所求的.只是于沛县之外,略为向外扩充,造成一块相当大的地盘。然而,由于他这时候缺乏方法,缺乏优良的干部,始终是攻下一处,便丢去另一处,能攻而不能守。并且活动的范围,只限于邻近的数县:沛县、丰县、滕县、金乡、鱼台、砀山、萧县。他只是一个三四等的流寇。 刘邦从沛县出发,一口气打下了三个县:胡陵、方与、丰县,并且进展到薛县与下邑.击杀了秦的泗川郡郡守。但是,替他守丰县的一个部下,雍齿,却背叛了他,不再听他的指挥,而改听魏王咎的丞相周市的指挥(这位魏王咎,是魏国的宗室,也已经对事造反,自称魏王)。 刘邦回军到丰县,来打雍齿;打不过雍齿。他转往留县,向驻扎在留县的秦嘉求救(秦嘉是陈涉集团的一分子,被陈涉派到了这个地区来活动,当时陈涉还不曾自称“楚王”。秦嘉自作主张,找到了楚国的一位宗室,景驹,立为楚王,自己作了景驹的丞相)。 秦嘉给刘邦以相当的支持,让刘邦又打了三次小仗。第一次小仗,在萧县之西对抗秦军章邯的部下司马尼,被司马尼杀得大败。第二次小仗,偷袭了秦的两个县,砀县与下邑,成功。第三次小仗,再和雍齿较量,又输在雍齿之手。 刘邦转向薛县,投奔驻扎在薛县的项梁。项粱这时候兵精粮足,已经拥立了一个名字叫做心的牧羊童子为楚王,而且称这位楚王为“楚怀王”(以纪念困死在秦国的那一位楚怀王)。项粱拨给刘邦五千名受过训练的兵士,十位优秀军官。刘邦于是一战而收复了他的丰县,把雍齿打得狼狈而逃。 以上,便是刘邦的最初活动。其后他随着项梁北救东阿,又偕同项羽南屠城阳,西取雍丘,我们都已经在前面叙过。 项粱之死,是革命阵容的一大转变,其重要性不亚于陈涉之死。当刘邦、项羽、吕臣共同回师徐州、保卫盱眙的时候,“楚怀王”竟然乘机夺去吕臣与项羽的兵权。项羽被派充宋义的次将,跟随宋义去北救赵王歌于钜鹿。刘邦被任命为砀郡长(等于是砀郡的郡守)。 其后,刘邦向西“略地”;入关破秦的壮举从此开始。怀王是否在这个时候,便已命令他西向人关,而且面约以“先人关者王之”,我们很应该怀疑。《高祖本纪》上,说项羽颇想分担入关的任务,愿意与刘邦偕同人关。但是怀王的“诸老将”顾虑项羽为人,“剽悍猾贼”,“诸所过无不残灭”,他们劝怀王不要派项羽担任这个偕同入关的任务,而改派刘邦一人去率兵入关。那末,既然所遣的只是刘邦一人,便无所谓“先入关者王之”的“约定”了。况且当时项羽已经随了宋义北上,做救赵的工作,根本不在怀王的左右,哪里有什么“诸将莫利先人关,独项羽怨秦破项梁军,奋愿与沛公西入关”。事实是,——刘邦自动向西发展。刘邦当时有一万余人的兵力。 也许怀壬所给他的任务,根本上不是向西略地,只是北救赵国,接应宋义与项羽而已。所以,刘邦从砀县出发,向北来到昌邑,会同本地的水寇彭越,共击秦军,不利,还师栗县,夺得刚武侯的部队四干余人,会同魏国的援军,再行北向。第二次,攻秦军于昌邑,仍是不利,这才转向西南,抵达雍丘附近的高阳。 在高阳,他遇到一个当地的文人,郦食其。郦食其劝他注意粮食,袭取秦廷仓储所在的陈留。刘邦获得了陈留的积粟,声势果然大振。郦食其的弟弟郦商,也率领了他所纠合的数干人,来参加刘邦的队伍。 刘邦从陈留的西南,转而向北,到滑县之北的白马津。这是当时的一个渡口。他是否冀图由此经过山西,袭取渭北,或又继续北向,应援项羽?事实是:章邯刚于前月为项羽所败,项羽已不再需要他这一支援军,即使确曾一度需要。总之,在白马津,刘邦击溃秦将杨熊,而不急于渡河;反而向南追击,再破杨熊于中牟之东的曲遇;作战的计划,显然有了变更。 其后,他并不西叩虎牢;却向南,攻破许昌附近的颖阳,这已进入了韩国的旧壤。韩国的志士张良,曾经在留县途遇沛公,这时随了韩王成,只剩下一千余人,正在开展流寇式的游击战争,“得数城,秦辄复取之”。这一支军队,自己成事不足,辅助别人,为大规模的正规军的向导或尖兵,力量却是很大。刘邦藉了韩兵的向导与张良的策划,很容易地从颍阳进入了轘辕关(偃师东南),不经虎牢,而直迫洛阳。 赵国的将军司马卬,己经奉了项羽的命令.取得黄河北岸,也在图谋洛阳。也许“先八关者王之”的悬赏,正是公布于此时罢。无论如何.刘邦对于司马卬是采取了敌视的态度,立刻断绝了偃师巩县之间的平阴津渡口。 洛阳,依然尚在秦军的手中。刘邦与秦军会战“不利”,一败,退至登封东南的阳城。在登封,他选定了惊人的新的战略。他留下步兵,集合本军的骑兵,不向西再攻洛阳,而向南直袭宛县。他在鲁山县东南的犨邑,与南阳郡守吕齮作遭遇战,大胜。 吕齮退守南阳郡郡治所在的宛。刘邦以为此人的兵力已很单薄,顿想越塞而攻,再施一次突袭,直捣武关。是张良觉得必须采取较为稳当的办法。若是到了武关而一时不能攻下,吕齮出而截断后路,坚城在前,强敌在后,这是最危险的事。于是刘邦一夜之间再来到南阳城下,围城三匝,绝望的吕齮终于投降。 刘邦从南阳经过今日的镇平、内乡、浙川,到了丹水东岸。溯丹水而西北,可以直达商县之东的武关。刘邦在中途遇到了戚缌与老友王陵,请他们助攻西陵、胡阳;又有番君吴芮的别将梅鋗,帮助取得了郦县(内乡东北)与析县(内乡西北)。 刘邦兵到武关,赵高便派了人来讲和。赵高已经杀了二世,欲与刘邦分王关中,刘邦依照张良的计策,不理赵高而直接与武关的守将交涉。这些守将都是屠户商人之子,“易动以利”,刘邦一一加以收买。同时,令先锋设五万人的炉灶,多张旗帜。在如此的威胁利诱之下,守将们果然允降,不作任何准备。突然,刘邦又向他们进攻。秦兵大败,武关入于刘邦之手。 在蓝田,秦军再破,溃不成军。到咸阳,秦王子婴素车白马,系颈以组,降于轵道之旁(长安县东)。 刘邦达到了先入关的目的。按照所谓“先入关者王之”的约定,他应该被楚怀王封为秦王。他也认为,这是已经不成问题的事。因此,他便派兵守函谷关,守他自己的领域。又招募当地的壮丁,凑足十万以上的兵力。 他不曾料到.他虽派了人守住函谷关,项羽依然要来。项羽以四十万的兵力,压迫他,威胁他,令他退出咸阳。由子午谷前赴汉中,就任什么“汉王”,以巴蜀汉中作为他的领域。 秦王,项羽不许他做;秦国的本部,被分封给三个用来监视他的人:章邯、董翳、司马欣。他的十万人的军队,项羽只许他选择二万人,其余的不许带去。 项羽不曾料到,这入关以后的刘邦,已经迥非昔日的刘邦可比。项羽只晓得刘邦是出身为区区亭长,潦倒了半生,倚仗项梁支持、才有了今天割地封王的幸运的五十二岁的“老年人”。项羽自己是一个世世为楚国大将的贵族子弟,年纪才有二十七岁、力能拔山、气能盖世的少年英雄。在项羽的眼中,刘邦是很应当满足的了。这刘邦,即使不肯满足,还能有什么作为! 项羽不曾看见刘邦已经吸收了许多人才:例如郦食其、张良、与尚未知名的韩信。刘邦已经建立了军事与政治的声望:在军事上,他能经由武关,袭取咸阳;在政治上,他能除秦苛法,约法三章。这些,都是令人佩服的事。不愿意佩服他的,只有项羽。刘邦自己,当然也不曾预料到能有如此的成功,然而这种成功正足以提高他的自信:当年只是奉命“西略地”或北援项羽:结果,居然能西灭强秦。在白马津,没有胆量渡河西进;在洛阳,又因战败而没有力量西进;后来,居然经由武关而终于达到目的。亭长,成了汉王——完全是因为有了肯干与彻底干的精神。这种精神,既然能够令他由泗水亭长而成为汉王,便能保证他由汉王而成为全国的领袖。 历史,已经用了刘邦的例子,向我们证明这个原则:只须主张正确而又肯干,就能成功;只要肯干,就能有意外的成就。刘邦在过去,仅是肯“向西略地”,结果,居然灭秦;刘邦在未来,仅是肯“报复项羽,打倒项羽”,结果,却完成了中国的重新统一。 &
刘邦、项羽二人在陈留听到项梁的凶耗,立即会同项梁的另一部将吕臣,回师东向,在徐州与砀山的一条线上,排成抵御定陶、保卫盱眙的阵势:“吕臣军彭城西,项羽军彭城东,沛公军砀”。 极度恐怖中的楚怀王,这时也来到彭城,与吕臣、刘邦、项羽相会。他虽然是一个极平庸的人,但在危急的时候,也常能发挥很大的勇气与魄力,这时突然发号施令,夺去项羽与吕臣的兵权,由自己直接统率。对于刘邦,他独垂青眼.封为武安侯,任命为砀郡的郡守:“砀郡长”。吕臣被他调署为“司徒”。吕臣的父亲吕青,被他拜为“令尹”。项羽被他命为副指挥,“次将”,跟随上将军宋义,去救被围的赵国。 赵国的国王赵武臣,于章邯大兵压境的威胁之下,已为叛将李良所杀。陈余和张耳逃出邯郸,找到了赵国的一个宗室赵歇,奉为赵王。章邯令王离追围张耳、赵歇于巨鹿城(今河北平乡县),自己留驻(平乡县南的)棘原,一面防备楚国的救兵,一面凭临大河,接应陕西与敖仓输来的粮食;在大营与王离的营垒之间,筑了一条甚长的甬道,以求便于输运。陈余逃到正定一带,集合了几万救兵,驻军于巨鹿城的北方,但自顾兵少,未敢就与章邯交锋。燕王韩广,齐相田荣,虽则均派有援军前来,也是深沟高垒,袖手旁观。 宋义统率楚军,行抵安阳,滞留四十六日,采取了相同于陈余及燕齐诸将的政策。是个人的胆怯?还是等待两虎相斗,一死一伤,再从而“我乘其敝”,如他自己所说?或是居心观望,暗中与齐国勾结,共谋袭楚,背叛怀王,如项羽所指摘?我们无庸加以判断。总之,奉命救赵,而不执行救赵的命令,则是事实。宋义有该杀的罪,而敢于杀他的只有项羽。 项羽是一个二十五岁的英勇少年,在山东河南都已屡次立了功勋。这时候,叔父既已死于敌人之手,自身又被夺了兵权,同时看见革命的赵国为秦军破灭,宋义却拥了大军,观望不前。国仇,家恨,义愤,与个人的郁郁不得志,都堆积在项羽的心中。他对宋义贡献立即渡河的意见,不仅遭受了讥嘲,什么“披坚执锐,义不如公;坐而运策,公不如义”,又蒙受公开的侮辱与威吓,宋义下令,“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强不可使者皆斩之!”项羽忍无可忍,拿出刺杀殷通的身手,毅然决然,第一步“即其帐中斩宋义头”;第二步,立刻派当阳君英布,率兵二万,渡河救赵。 在巨鹿的城下。英布获得小胜。陈余继续向项羽请兵,项羽便索性率领全军渡河,沉舟,破釜,烧营,只带三天的食粮,使得全体军士,皆有必死的决心。在战略上,他采取外线包围的方法,把那位围攻巨鹿的王离,用楚军来反包围。同时,断绝王离与章邯之间的甬道。前后与秦军交战九次,九次都是楚军与秦军单独作战,诸侯军只敢作壁上观。王离终于被虏.项羽完成任务,获得诸侯将军的一致崇拜拥护,不仅为楚怀王的上将军。而且是“诸侯的上将军”。从此,他成为反秦运动的实际的领导者。 章邯于此次挫折以后,丧失了对自己的自信力,增加了对项羽的畏惧。这时候,赵高对他表示不再信任;同时也有人向他劝告,脱离秦廷,与诸侯的军队缔结合纵的条约,瓜分秦的领土,南面称乇。经过六个月的考虑.与一两次的继续战败,章邯决定投降。项羽立刻封他为雍王,留在楚军的部队里,作为参议:另外派自己的亲信司马欣为上将军,统率章邯的旧部.为攻秦的先锋。 诸侯的将军,跟随项羽去西向攻秦的,有赵国的司马印、张耳,齐国的田都,燕国的臧荼。兵员的总数,有六十万人以上。 大军行抵洛阳,张耳的部下申阳已经先期平定三川郡(洛阳一带),迎接项羽。走到洛渴以西的新安,章邯旧部的秦军,表露出动摇的倾向,项羽便于一夜之间,将他们加以包围,全数活埋,传说埋了约有二十万人之多。 再西,走到函谷关,关上的小卒,不是秦军,而是武安侯刘邦的军队。项羽这才明白,当自己与章邯相持数月,耗费光阴的时候,这留守砀山的刘邦,久已兼程西向,由南阳进入武关,占领咸阳,受秦王子婴之降,比自己先了一着。 秦朝既已覆亡,现今的问题不是反秦运动的领导,而是今后中国政治的支配权。刘邦先项羽而人关,取得了天下人民认为最大的功勋,取得了最高的声望,取得了最优的地势。 单纯为了反秦,项羽就没有入关的必要,关内的秦廷现已消灭,占据关内的是同隶于楚怀王旗帜下的刘邦。但是为了争夺领袖的地位,支配今后的全中国,项羽便不能不立刻人关与刘邦一决雌雄。 刘邦派了军队,守住函谷关。项羽毫不犹豫,立刻命令英布向这一部分的“友军”攻击。这“友军”在英布的面前,真是不堪一击,一击便垮。于是项羽就率领四十万的大军,长驱直入,驻军于戏亭之西的鸿门(临潼县东),威胁咸阳。刘邦已从咸阳(今长安县东),进驻于今日灞桥所在的灞上。 项羽准备以一天的时间,击破刘邦的十万人。就在那一天的早晨,刘邦却亲来鸿门谢罪,只带了一百名卫兵。 刘邦向项羽说:“我与将军共同反秦,我担任黄河南岸,将军担任黄河北岸,我自己不曾估计到,能够先人关,在这里见到将军,这完全是侥幸。现今是有小人,在挑拨离间我们的感情,所以我必须来解释。”年少的项羽,于是为感情所克服,不再有解决刘邦的念头;立刻以盛大的宴会,招待这一位成功的战友。 项羽对刘邦宽大,是因为刘邦先向项羽屈膝,表示拥护。中国第一人的地位,仍属于项羽。虽则刘邦是占了入关的首功,但真正击破秦的主力的,究竟还是救赵的项羽。真正为诸侯之领袖的,自从救赵胜利以后,也是项羽。 所以项羽就不杀刘邦而杀秦王子婴,烧了秦的宫室。又通知楚怀王,说要大封诸侯。将秦始皇所统一的天下,分成一块一块,赏给有功的将军与各国的宗室。项羽说:我要恢复封建的局面。楚怀王当然只有答应。 秦国旧有领土之中,秦岭以北的渭水流域,不宜封给刘邦,虽则刘邦较想占有这一块肥沃的区域。项羽把它分成三块。一块,咸阳以东,封给项粱的老友,自己的部下,曾经代替章邯来统率秦军降卒的上将军司马欣,国都设在栎阳(临潼东北七十里),称为塞王。“塞”是指的“桃林塞”,就是今日的潼关。陕北,封给那最先劝章邯投降的董翳.称为翟王(翟与狄本是一字),都城设在高奴,就是延安。咸阳以西,封章邯为雍王,都于废丘。在长安县东南十里。这三个王国,合起来称为三秦,是用来监视刘邦的。 刘邦所封的地方,是秦岭以南的汉中,加上四川。这四川也是秦的领域,但是人烟稀少,离开中原也是最远。刘邦的都城,指定为汉水上游的南郑。刘邦的封号是汉王。 赵王赵歇,改封为代王;赵国的地方另封给跟随人关的张耳,称为常山王。 齐王田市.改封为胶东王:齐国大部分地方,另封给跟随入关的田都,以田都为齐王。齐国旧有领域的北部,封给齐国的宗室田安,称为济北王,因为田安在项羽救赵的时候,曾经以济北的地域归顺项羽,这胶东王田市、齐王田都,与济北王田安,便是所谓三齐。 燕王韩广,改封为辽东王;把燕国的地方,改封跟随入关的臧荼。魏王魏豹,削封为西魏王,都于平阳(临汾)。韩王韩成,本为项梁所立,未曾更动,但暂时不许就国。最勇敢而得力的英布,封为九江王,统治当时的九江郡,都于六,今日的六安。百越的酋长吴芮,封为衡山王,都于邾,湘潭县的株州。楚怀王的柱国共敖,攻克南部,封为临江王,都于江陵。赵国的将军司马印,平定河内,封为殷王,都于安阳。张耳的嬖臣申阳,首先替项羽攻下三川郡,封为河南王,都于洛阳。 以上,共有十八个国王。 项羽认为楚怀王不应继续称王,应该升格,于是尊称他为义帝。 项羽自身,是事实上的皇帝。但又表示谦逊,自封为西楚霸王;都城,他选定了徐州(彭城)。 他大封诸侯,取得霸王的名义以后,对于已焚烧的咸阳,不再留恋,带了秦宫的珍宝美女,很迅速地回到彭城。这是当他叔父遇难的时候,他曾经一度驻兵的地方。也许这离开宿迁不远的所在,也是他儿时的故里。他认为做了霸王而不回彭城,便是“富贵不回故乡,如衣锦夜行。” 这是他一生最得意的时刻。天下的局面,在他以为都安排妥当,事实上,到处都埋下了乱苗,到处都是危机。各国的将军,凡是跟随他人关的,都封为本国的国王,使得原有的国王都要迁徙到较苦的地域。这,便是乱苗。陈余,一个失意于张耳的人,虽然受了二县之封,丝毫不曾感到满足;张耳一日为常山王,陈余便一日不能停止他的愤怒与妒嫉,便要设法推倒张耳,不惜与项羽为敌。陈余自己的力量也许很小,加上田荣,这位事实上的齐国领袖,而不曾受有寸土之封的人,便足以扰乱项羽所统治的半个天下。 况且刘邦尚在那另一半的天下里,正在准备,正在行动,已经开始做他的统一三秦,进一步推翻项羽、统一中国的工作! &
在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推翻秦室的大革命之中,首先发难的是陈涉。他本是河南太康县农村中的一个长工,这时候夹在九百个戍卒之中,要远戍渔阳(河北密云),中途借着大雨阻滞行程的机会,便煽动了同行的戍卒,说限期已经耽误;迟到,按秦的法律是当斩的;逃亡,也是不免一死;不如索性造反。于是杀了带领这九百戍卒的军官,自称将军,以吴广为都尉,定国号为大楚,不设国王,诈称秦始皇的长子扶苏与楚将项燕尚在人间,奉为领袖。后来,从安徽宿县发展到河南的淮阳,即陈国的故都,陈涉才索性自称楚王。但是天下各方崛起的群雄,都喜欢称他为“陈王”。他自己姓陈,所据的地方又是陈国的故都,所以称他为陈王,比较称他为楚王,要更合逻辑,更为顺口。 陈涉在宿县起义的时候,只有九百人:到了据陈称王,便已有了战车六七百乘,骑兵千余,步兵数万。他早已分遣徒党,到各方面去扩充势力,葛婴向南,武臣向北,周市向东,吴广向西。葛婴到九江郡,立了楚的“宗室”襄强为王,后来听到陈涉自己立为楚王,就杀了襄强,归陈请罪。武臣呢,到了邯郸,便决定自封赵王,割据为雄。 被派往东方去的是周市。当周市兵到山东的时候,齐国宗室的远族田儋,已经杀了秦朝的狄县县令(狄县在今天的高苑县西北),自为齐王:周市只好回兵河南,占领魏国的故地,请陈涉册封魏国的宗室魏咎。同时,赵王武臣也派了韩广,向河北省北部发展。韩广完成任务,却也效法武臣的故智,自号燕王。于是楚、赵、齐、魏、燕,都已有王,差不多恢复了秦始皇统一以前的局面。剩下的只是韩国的土地尚在秦手,陈涉也未曾册封何人为新的韩王。 被派往西方去的是吴广,陈涉封他为假王。吴广进展到荥阳(郑州西北)便与李斯的儿子三川郡守李由,相持不下。陈涉又另外派了曾经充当过项燕的军师的周文,率领数十万大军,绕道西进。周文顺利进入函谷潼关,进迫咸阳,驻兵于戏亭(临潼东北),不幸遇着秦将章邯极有能力,率领郦山的苦工与“奴产子”(奴隶们的儿子)大败楚军。周文退出关外,一退再退,终于自杀。 这时候已是二世元年十一月。章邯乘胜东进,解了荥阳之围,又屡败楚军于今日郏城、许昌、及淮阳的西境。陈涉逃奔安徽阜阳,在蒙城西北的地方为部下所害。陈涉既死以后,部将秦嘉立景驹为楚王。陈涉的另一部将召平,矫陈涉之诏,立项梁为楚的上柱国。项粱进攻秦嘉、景驹;杀了他们,成为反秦运动的领袖。 项梁拥立名字叫做心的楚怀王的孙子(二世二年六月),仍称为楚怀王。章邯已与齐魏二国的军队,会战于临济的城下,齐魏之军大败,魏王咎自杀。齐王儋的从弟田荣,逃奔东阿,为章邯所追逼。项梁与刘邦、项羽,率兵来解东阿之围,大破章邯,乘胜南屠城阳,再破秦军别将于濮阳之东。项梁留攻定陶,施以围攻。刘邦、项羽二人则向西扩展,取得雍丘,在雍丘斩杀李斯的儿子三川郡守李由;又继续攻打外黄、陈留二县。这时候,留攻定陶的项梁,被章邯统率了增援的秦军,前来袭击,不幸战死。 反秦运动的前途,领导革命的责任,从此落在刘邦与项羽二人的肩上。 &
由秦始皇的统一,分裂而为六国贵族子孙的割据;这可以说是封建势力的反动。中间经过楚汉战争,由割据而又转到西汉的统一,这又表明了封建的残余力量毕竟脆弱,而统一的要求,才是当时的主潮。 刘邦也许把握住了这个要点,所以他终于战胜项羽。项羽在作风上,始终不曾离开封建的做法;他广封诸侯,自为霸王,努力恢复秦始皇统一以前的局面,所做的只能称为反动,不能称为革命。 刘邦呢,是起自平民:对于平民的要求,了解得较为深切。所以,后来对于诸侯王的子孙,也不像项羽对他们那样的尊重;他占领了一块新的地方,也不急于封赠给一个旧贵族,或创造一个新贵族。说他自私,当然是可以的,但他这种自私,恰好代表了反封建的平民要求,倒是天下之至公了。 参加秦二世元年七月的革命运动的,可说有两种人:第一种是所谓戍卒、流氓、及一般的平民;第二种是六国宗室、与六国的将相遗臣。属于第一种的有陈涉、吴广、刘邦、张耳、陈余;属于第二种的,有田儋、田荣、田横、魏咎、魏豹、韩王信、张良、项梁、项羽。在号召的能力上,贵族应占优势;但时代所宠遇的,却是平民。平民不但在数量上较为众多,在方法上较为彻底,而且他们是眼光向着未来,要创造新的天下,不像贵族们仅仅留恋于割据封建的过去。在平民的领袖之中,无疑的,刘邦是意识最清楚的一个。 我们为了知道楚汉战争的背景,必先充分明了秦始皇统一的实际。我们必须清楚:秦始皇所铲除的封建,在本身上实已到了必须铲除的时候。是封建制度已经于事先崩溃了吗?“崩溃”,这字眼并不适当。我们应该说,春秋时代的典型封建,到了战国末期,已经充分“发展”而“转换”了。远在春秋的时候,采邑便已开始集中,产生了著名的“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的现象,小诸侯的采邑逐渐沦为大诸侯的郡县,这种趋势我们可以称之为前期统一趋势。其结果,是造成了七个大国于当时中国的领土之上。所有的中国人,也开始有了民族的自觉,觉得无论燕齐秦楚任何一国的人,总之都是中国人,属于一个血统,一个文化。超于七国之上的是天下;这天下,应该统一,为了实现这个统一,这七个大国的公子王孙与知识分子,不再觉得必须忠于他们的小区域、小国君;只应忠于他们的民族统一的理想,可以随意选择一个诸侯如秦孝公,或一个公子如孟尝君,作为实现理想的凭借;于是产生客卿,产生食客、辩士、游侠、亡命等等。经过相当的时期,秦国由于地理的优越、及历代君主的英明,很明显地成为中国大一统的希望,犹如意大利民族的皮埃蒙,德意志民族的普鲁士。各侯国的志士都纷纷入秦,秦国也一贯的采取延揽客卿的政策,以吸收天下的人才,招引天下的属望。贵族们,也许要努力反抗那发动于秦的统一运动;平民们,至少在起初,是拥护这个运动的。 为什么终于在二世元年,平民要揭竿而起呢?原因是,秦始皇不该将专制与统一同时并行。既然铲除了诸侯贵族的政权,拿郡县代替封建,不该同时又用暴虐的手段来对付那刚从诸侯政权解放出来的平民。平民武装的普遍没收,大量的移民戍边,使得刚有喘息希望的天下人民,感觉到这新的局面较之旧的更难忍受,于是怀疑统一,追念封建,即使对于拥护旧贵族不感兴趣的人,也想自为新的贵族.于是大家便不约而同地行动起来,一夫发难,百夫响应,陈涉自称楚王,刘邦自称沛公… 等到平民既经发难以后,贵族的残余分子才跟着起来,各就本人的势力所及,为复国的运动。但这些贵族分子,很少六国诸侯的嫡系,简直可以说是没有。比较接近于宗室的是魏咎,在亡国以前为宁陵君,配得上称为公子。其次是田儋,为齐国宗室的远族。 楚汉的战争,虽只经过五年,但在中国的军事史上,却占有极重要的位置。在春秋的时代,所谓战争,差不多只是一两天的交锋;其后规模扩大,有“围城”之类的举动,也至多是几个月或十几个月的事。到了秦始皇削灭六国,时间是延长了,但交战的双方,在力量上并不是对等的。只有楚汉,才是两雄相对,而且战场扩充到当时中国幅员的全部。 &
李斯是楚地上蔡人。年少时,曾经任郡小吏。他看到吏员宿舍的厕所里的老鼠吃的都是不干净的东西,又因为经常被人和狗所惊吓,惶惶不可终日,但是仓房里的老鼠,却平素不受惊扰,坐拥满仓谷物,没有饥饿之忧。于是感叹道:J人的地位,就好比老鼠一样啊,最重要的,是选择好所处的位置。 李斯曾经从荀子学帝王之术后来辗转来到秦国,开始从政。 韩国水工郑国,为了削弱秦国的国力,动员秦国组织大规模的水利工程,并主持设计和施工。这就是后来的“郑国渠”。事情发觉后,秦国宗室大臣劝说秦王,认为诸侯国人来秦国做事的,都是有心效忠其主而力求败坏秦国的,“请一切逐客”。李斯也在被逐之列。 他著文力陈开放政治对于秦国的益处,希望秦王坚持任用别国来客。这就是著名的《谏逐客书》。 秦王于是废止逐客之令,破格任用李斯。李斯后被任为廷尉。统一之后,又升任丞相。李斯以敏锐的政治眼光,说服秦始皇实行郡县制。明法度,定律令,李斯也出力甚多。 秦始皇去世后,李斯在沙丘参与赵高、胡亥等策划的政变。 秦二世上台之后,推行极端专制的政治.甚至李斯等人也不能轻易向秦二世直接提出政策建议。 关东反秦起义军兴起,严重威胁秦王朝的统治之后,秦二世屡次责备李斯居三公之位而未能安定天下。 李斯曲意逢迎秦二世,建议进一步强化君权,严酷刑罚,以谋求建立所谓君主独制于天下而其他力量无所制约的绝对集权的政治体制。一时路人中受刑致残者往往多达半数,死刑犯的尸体每天都堆积于街市,执法残厉、杀人众多的官员被看作忠臣。 秦二世听从赵高的建议,深居于宫中,政事都由赵高来决策。赵高诬称“丞相居外,权重于陛下”,又提出对李斯之子,当时担任关东要害地区三川郡(郡治在今河南洛阳东)行政长官的李由可能与关东反秦起义军暗自联络的怀疑。 李斯与右丞相冯去疾、将军冯劫进谏秦二世,请求减轻民间赋役,停止阿房宫工程。秦二世命令将李斯等下狱治罪。冯去疾、冯劫被迫自杀,李斯被腰斩于咸阳市。 李斯在走向刑场时,对同行的儿子说:我想和你一块儿,再牵着黄狗出上蔡东门行猎,追逐狡兔,岂可得乎?说罢父子抱头痛哭。 李斯被处死,其三族也被夷灭。 有人说,李斯是极端忠正而冤死的刚直之臣。司马迁则说,李斯身为三公,明知正确的政治原则,却不能规劝主上纠正偏差,在政治强权而前阿顺苟合,推行苛政酷刑,又听从赵高的劝说,发动政变,拥立秦二世。在天下反叛力量群起之时,方才劝说秦二世修正暴虐之法,不是已经太晚了吗! 李斯的悲剧,在于贪求个人权位,依附黑暗政治,甚至不惜助纣为虐,最终自己也葬身于权争的漩涡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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