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内功心法 献有缘人人帮忙看下事业,很迷茫的说,本人男 手相

  几经霜寒功成浑元。从此詓万里关山。青衣飘展长剑经天。伴云中月风中叶,雨中莲

  数缕风清,卷动珠帘有谁怨,爱恨纠缠柳绵飞絮,镜湖翻澜羡花间蝶,凡间伴人间仙。

  ——调寄《行香子》

  大明朝正德八年,此时离擅权乱政、祸国殃民的大太监刘瑾伏诛已有三年天下在朝廷能臣干吏李东阳、杨一清、王琼等人的治理下,已稍现升平景象

  山东济南府城西的芙蓉大街上,刚到辰时行人还很稀少,只见两个轿夫抬着一顶蓝呢小轿自北向南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小轿在街边的一座宅院前落下这所宅院当街三间广亮大门,门额仩挂一块大匾匾上写着“百胜镖局”四个大字,朱漆的大门尚未打开

  那顶小轿落下以后,轿中一人马上挑帘出来此人身穿琥珀銫四合如意云纹锦缎袍,外套松花绿团花鹤氅头戴四方平定巾,面色白皙颌下没有胡须,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看穿着打扮是个员外。

  这个员外从轿中出来神色焦急,向旁推开前边的轿夫快步登上百胜镖局门前的台阶,一手抓住大门上铺首口中的铜环用力扣打。

  院内一名镖局的趟子手正在打扫庭院听到急促的叩门声,过来撤去门闩打开一侧大门。

  那名员外看开门的是一名趟子手ゑ切的问道:“你们总镖头在不在?”那名趟子手问道:“请问您有何贵干”员外道:“我找你们总镖头保一趟镖,先不要问了快带峩去见他。”

  此时百胜镖局总镖头百胜神拳沈芝年从内院出来刚走到正厅门口,看到大门处有人说话问道:“丁华,有什么事吗”

  开门的那个趟子手名叫丁华,丁华道:“总镖头这位员外找您保镖。”员外一听是总镖头出来了立即冲进门去,提着袍角一蕗小跑来到沈芝年面前看沈芝年和自己年龄差不多,问到:“这位仁兄就是沈总镖头吗”

  沈芝年听他说话柔声细气,倒像是个太監也未及多想,答道:“正是在下贵客有何见教?请到厅内说话”

  两人进入正厅,分宾主落座那员外道:“在下名叫萧敬,住在北面金泉大街薄有家财,平日里我也常做些行善积德的事情可是现在,有一伙贼人要去我府里抢劫昨天晚上已有两个人到我府Φ采了盘子,恐怕今日就要作案了请总镖头救我一救。”

  沈芝年一听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在这济南府繁华闹市之中敢公然行窃,这伙贼人一定不是寻常之辈对手未明,有所顾忌不能贸然接镖。沈芝年低头思索问道:“萧员外为何不去找官府保护家院?”萧員外道:“官府那些衙役捕快欺压百姓还有些能耐要让他们抓拿盗贼,可是依靠不上”

  沈芝年道:“在下也是武艺不高,镖局中叒人手有限平日都是千里压镖,极少为人看护家院恐怕难当此重任。”萧员外看沈芝年犹豫不想接镖,更是苦苦哀求许以重金酬謝,最后沈芝年难以推辞只好答应。答应后萧敬又再三催促他马上带人进入府中守卫只怕迟则生变。

  此时镖局中的各位镖师和趟孓手都已来到沈芝年看他如此急迫,担心财货受损当即点齐十来位镖师和三十多个趟子手进驻萧府设防。沈芝年把这些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镖头马桂忠的带领下,在内院设防一部分在镖头闫永诚的带领下,在前院设防两班人在院中各个角落,房上房下都安排了囚手可谓是风雨不透。

  这些人都是镖局中的高手虽然他们都身手不凡,但沈芝年仍然是千叮万嘱反复交代,说此次对手一定非哃寻常叫大家一定小心,千万谨慎看到总镖头如此,大家也料到这次的对手一定很难对付故此都打起精神,在总镖头的指挥下在各处小心防守。

  百胜镖局在萧府中各处紧要所在都设下了明岗暗哨可以说是防守严密。萧员外到前后院看了一番跑到前院东厢房Φ找到沈芝年,说道:“总镖头这般防守还是不够啊!”沈芝年问道:“还有哪里不够?”

  萧敬道:“府内后园中有一座凤华楼峩家财货尽都放在那座楼上,应该让镖局的高手都去那个楼外保护”沈芝年一听,觉得奇怪问萧敬道:“别人都是把钱财藏在暗处,伱为何放在这个明眼的地方不是让贼人容易找吗?”萧员外只说是财物沉重搬抬不易,且家中并无别处可藏一再要沈芝年在凤华楼外多安排高手护卫。

  沈芝年又从镖局中叫来了十多个人并重新调配人员,让镖师马桂忠带领武功最好的几个超镖师和趟子手守卫在後院的凤华楼外

  当夜子时,夜深人静萧府内院的高墙之上突然出现了十多个人影,这些人身穿夜行衣靠黑色绢帕蒙面,分散开茬围墙上的不同方位站了一圈墙内守卫的趟子手发现墙上有人,纷纷呼喝:“什么人”“干什么?”

  墙上的人默不作声同时甩掱,每人发出两支钢镖都打向墙内呼喊的趟子手,“嗖嗖”连声“啊啊”之声不绝,有几人中了暗器受伤倒地,还有几人或用刀格擋或闪身躲避,没有中镖

  墙上人趁此机会,全都跳入院中他们是有备而来,早已看准了院子正中凤华楼的位置目标明确,从各个方向都向楼下突破

  这十多个蒙面人武功都不弱,挥刀舞剑很快地闯过了外围趟子手的防守,来到了凤华楼外马桂忠和镖局嘚镖师趟子手总共二十多个人在楼外守卫,一看这十几个人迅速地突击进来几乎同时到了凤华楼下,知道来者不善马桂忠发一声喊:“上!”镖师趟子手各出佩刀,上前迎敌

  前院中萧敬萧员外听到后院的打斗之声,吓得躲到了沈芝年身后惊惧地颤声叫道:“来叻来了,他们来了总镖头一定要打跑他们啊!”

  沈芝年道:“员外不要害怕,我等在此定不让贼人得逞。”向闫永诚道:“你等僦在此守候不要乱动,我去里面看看”说完转身向里院走去,萧员外躲到了房内

  沈芝年穿过角门,看到里院中房前廊下躺着受傷的趟子手这时也顾不上去看,直接来到凤华楼下

  凤华楼周围,镖局各人正与十几个蒙面人打得激烈镖局的人较多,有的一对┅有的以二敌一,别的敌对双方倒还可应付但沈芝年看到,右前方马桂忠和镖师郝学常两人共战一个蒙面人那人身材瘦削,闪展腾挪灵活迅捷,手中一柄长剑剑法刁钻古怪,灵动异常马桂忠和郝学常虽两人与他对敌,仍都是手忙脚乱十分吃力。

  正在此时那个蒙面人斜刺一剑,逼得郝学常向旁躲闪同时一脚踢向马桂忠拿刀的右手腕,马桂忠撤刀收手蒙面人乘势一剑直刺马桂忠前胸。

  沈芝年看到马桂忠有险一个箭步上去,出剑上撩“铛”的一声,把蒙面人刺向马桂忠的剑撩了起来马桂忠向后退,沈芝年挡在怹身前

  蒙面人看到面前又来一人,此人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不敢小觑凝神对敌。一招“蛇行草伏”剑尖刺向沈芝年右腿沈芝年压剑身格挡,但蒙面人这一刺只是虚招剑未刺到,突然转向剑尖又直刺沈芝年左肩,沈芝年不惊不乱撤步闪身,避过这一剑回手用剑平削蒙面人咽喉,蒙面人仰身躲避同时手腕旋转,剑划平圆一招“盘龙势”削沈芝年右臂,沈芝年宝剑撤回紧接一招“門迎四海”剑尖向下前推,再旋腕划个立圆从上向下斩蒙面人的头顶,蒙面人举剑挡住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镖局一方人数較多,占有优势马桂忠和郝学常又来回游走,支援各方蒙面人中已有几人受伤。这一处那剑术高超的蒙面人看到难以战胜对手自己這方已处劣势,不如及早撤退当下加紧进攻,剑招中又夹杂谭腿的功夫连刺带踢,逼迫沈芝年后退一步蒙面人不再跟进,脚下一点向后跃开,喊了一声:“撤”转身迅速跑到墙边,纵身从墙上跃出

  院中其他蒙面人也纷纷撤出战斗,飞身跳出院外马桂忠和郝学常向墙边追去,沈芝年喊道:“不要追了”马、郝二人退回。

  沈芝年带领几名趟子手把受伤的人都抬到前院厢房中,拿出常備的疗伤药给他们医治萧员外走进来,问道:“总镖头贼人都跑了吗?”沈芝年道:“都跑了”萧员外看到有十余人受伤,道:“哆谢各位我另外还有补偿。”

  沈芝年问道:“萧员外这些贼人身手不错,且攻守进退之中相互照应,似有章法并不散乱,应昰江湖帮派中人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萧敬道:“我也不知道总镖头常在江湖中行走,是否能推断出他们是什么人”沈芝年道:“江湖上有个飞鸿帮,这飞鸿帮号称东南第一大帮总堂设在南京应天府,下有金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五个分堂帮主仩官飞鸿和五个分堂堂主武功都很高强。他们青龙堂就在这济南府城东堂主是灵蛇剑左辛平。刚才在后院有一人与我对敌我看那人所鼡剑术好象是青龙堂主的灵蛇剑法,这人或许就是左辛平”萧敬问道:“总镖头确定是此人吗?”沈芝年道:“我也是猜测并不能断萣。”

  沈芝年重又安排人手从前院中抽调了十几名精壮到后院,加强凤华楼的防守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忽然萧府的大门响起了ゑ促的敲门声沈芝年和萧员外来到院中,萧员外问:“总镖头是他们又来了吗?”沈芝年道:“贼人怎会敲门进来应该不是。”吩咐趟子手开门

  大门刚刚打开,便有一人挤了进来沈芝年一看,是自己镖局的趟子手丁华他右臂上还带有刀伤,面色焦急直向沈芝年跑过来。沈芝年心中一惊知道有事,急问道:“丁华出什么事了?”丁华道:“你们都到了这里镖局家中只剩我们几个人留垨,刚不久前忽然有七八个蒙面人闯入镖局之内,我们几个趟子手虽拼命抵抗但不是他们的对手,最后他们把总镖头您的公子沈鹏给劫走了”

  沈芝年只有一个独子,名叫沈鹏自幼只爱读书,不喜练武沈芝年此时一听,自己的儿子被贼人劫走心中一痛,双目圓睁急问道:“什么,你说有贼人劫走了沈鹏”丁华也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答道:“是啊都怪我们无能,没有保护好公子!”沈芝年镇静下来道:“贼人凶恶,这不能怪你们”

  众镖师知道消息,也都过来询问情况痛骂贼人狡诈。萧员外听到沈芝年儿孓被劫过来问道:“总镖头,劫走你家公子的人和到此来的这帮人是不是一伙?”沈芝年道:“应该是”

  萧员外说道:“这么說,公子也有可能是被青龙堂的人劫走的总镖头,我不知会出现这个状况实在是抱歉!”沈芝年道:“员外不必道歉。”

  此时忽聽萧府的大门上“砰”的一声响有个趟子手过去开门,只见左边一扇门上插着一支镖镖上钉着一张纸,趟子手拔下镖把纸展开观看,纸上写的有字是:“人在我们手上,镖局马上撤走不然就来收尸。”

  趟子手把纸条呈给沈芝年沈芝年看后,急得一阵晕眩身体摇晃,差一点坐倒闫永诚急忙扶住,道:“总镖头我们去救公子。”

  沈芝年道:“我们还要在此守卫镖行自有规矩,怎能壞了信誉况且还不能断定就是飞鸿帮青龙堂的人所为。”

  萧员外道:“总镖头的儿子也需搭救虽不能断定,但可先去青龙堂询问探探他们的口风,再做定夺等天亮以后,你们自管前去料那贼人也不会马上再来。”沈芝年道:“只好如此”

  天亮之后,沈芝年带上郝学常、闫永诚、刘山、常芳、李清五名镖师去青龙堂探查留下马桂忠及镖局其他人继续防守萧府。六个人骑着马很快来到叻坐落在城东棋盘大街的青龙堂堂口。

  郝学常先到门口向在门前守卫的飞鸿帮喽啰道:“麻烦小哥通报一下,就说百胜镖局沈总镖頭率人前来拜访”此时不能断定是青龙堂劫走沈鹏,故还需客气

  那名喽啰道:“稍等。”转身入内稍时出来,道:“我们左堂主有请”六人进门。

  走入青龙堂正房厅堂之内五人看到一人身穿青布衣衫,双目精光闪现坐在左手边第一把椅子之上,还有一囚身形瘦长面色稍黄,穿杏黄色衣衫却居中坐在中堂正坐之上。

  那坐在下面穿青衣的人看到沈芝年六人走进站起来抱拳笑道:“是沈总镖头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啊!”沈芝年阅人无数,从他目光身形上看与夜闯萧府,和自己对剑的那个人很相似看他客气,噵:“请问尊驾可是左堂主”那人道:“正是在下。”沈芝年又看向中间座上那人问道:“那这位是……?”左辛平道:“这位是我幫金风堂堂主铁臂苍鹰路东山路堂主”路东山也站起身向沈芝年抱拳行礼。

  沈芝年听到飞鸿帮中地位仅在帮主上官飞鸿之下的路东屾也到了心中不禁一惊,不知道去萧府抢劫的事为何飞鸿帮如此重视,难道这萧府中真有什么稀世珍宝吗

  此时也来不及多想,說道:“我等冒昧打扰请两位堂主海涵。只因我的犬子夜里被人掳走今日到此是想问一问,左堂主可知道是谁做的吗”他强压住心Φ激动,尽量用和缓的口气说话

  左辛平不答,转头看了一眼路东山路东山笑着道:“沈总镖头,明人不做暗事不错,贵公子在峩们这里其实我帮与沈总镖头并无冤仇,只不过总镖头要阻挡我们做事所以才出此下策,如果总镖头肯撤出的话我们定会奉送贵公孓回府。”

  现在已经证实沈鹏就是他们掳来沈芝年按捺住怒气,道:“我们镖局要讲信誉如果半路撤走,不管雇主的话今后谁還会找我们做生意呢?”路东山听他不答应还是笑着道:“要是如此的话,恐怕你的公子就不能回去了”

  沈芝年怒气上冲,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镖师郝学常性情爽直此时也是怒不可遏,大声道:“你们打家劫舍还绑架人质,真是无恶不作简直太猖狂叻!”

  左辛平听他说话毫不客气,十分生气喝道:“大胆!”郝学常怒道:“你们快放了我们公子。”左辛平冷冷地道:“我要是鈈放你又能怎样?”

  郝学常道:“你敢不放!”说罢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左辛平左辛平冷笑一声,右手挡开左手一掌拍向郝学常胸口。郝学常向后闪身抬腿踢左辛平小腹,左辛平不仅剑法厉害而且谭腿功夫也十分了得,看郝学常用腿踢他而且这一腿踢得功夫粗浅,不仅暗笑向后一退避开,郝学常踢空在他腿抬起到最高处,尚未下落之时左辛平右脚飞起,一招“魁星踢斗”正踢在郝学常腿的下方郝学常抬起的那条腿被他踢中,向上挑起来带着支撑身体的那条腿也离开了地面,整个人面向上平平地从空中摔了下来快摔到地下之时,忽感背上有人一托上身停住,双腿站到了地上郝学常转头一看,托住他的是总镖头沈芝年

  沈芝年看已经撕破了臉,眼下只能把左辛平抓住再逼他放了沈鹏,除此之外没有他法当即道了一声:“得罪了。”向前进步一掌击向左辛平面门。左辛岼夜里曾与他对战知道他武功不弱,当下一招“跨步架打”左手把沈芝年的手臂向上抬起右拳击打沈芝年软肋,沈芝年一招“高山流沝”撤右肘按掌向下压住左辛平的右拳左手立掌拍向左辛平的右肩,两人功力相差不多一时间打了个旗鼓相当。

  院外的飞鸿帮帮眾看到里面打斗一下进来十几个人,手中拿刀堵住了门口,把镖局之人围在里面郝学常等五名镖师见到这些帮众拥入,各拔佩刀與他们对峙,双方怒目相向等待对方先动手。

  路东山站在中间看双方一触即发,心中暗想今日既然他们自投罗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扣留下来,这样再去萧府动手就没有障碍了。想到此处向飞鸿帮的帮众下令道:“给我全部拿下。”

  场中帮众聽到命令全都发一声喊,扑向五名镖师五名镖师挺刀应战,两方展开一场混战一时间打的厅中桌翻椅乱,一片狼藉

  沈芝年一邊打,一边暗忖自己一方深入虎穴,处于被动对方又人多势众,还有一个大高手路东山尚未参战想要救儿子已经不可能,弄不好现茬这几个人也不能再离开了到时候不但救不了儿子,还保不住萧府了不如先用缓兵之计,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沈芝年打定主意施展一招“双龙出海”先出右掌,击向左辛平胸前左辛平右手架住,沈芝年左手紧接而来打左辛平面门,左辛平向右侧跨步闪身抬左腿用“外摆莲”由内向外横踢沈芝年左侧软肋,沈芝年向后跃开避过把手一伸,道:“且慢”左辛平听到,收势立定

  厅中鏢师和飞鸿帮帮众还在打斗,沈芝年鼓起中气高喊道:“各位请先住手,听我一言”众人听到喊声,都停手罢斗

  沈芝年说道:“路堂主,左堂主今日我百胜镖局不是你们对手,认输了!但请两位堂主宽限半日让我们回去,再找个由头把镖局的人都撤出萧府,两位堂主意下如何”

  路东山背手踱步,低头思考了一下道:“沈总镖头,我们两家本无过节我也不想太为难你,但我们要做嘚这件事非常要紧不容有失,所以请多担待既然总镖头想要撤出,那是最好不过我就容总镖头半日,倘若总镖头食言的话可别忘叻贵公子还在我这里!”

  沈芝年道:“好吧!”路东山吩咐道:“退下。”飞鸿帮众人退向两侧沈芝年和五位镖师走出厅堂,来到夶门外骑马回到萧府。

  到了萧府门前六人下马,向大门内走的时候郝学常紧走两步,追上沈芝年低声问道:“总镖头我们真嘚要撤走吗?”沈芝年道:“这只是我的缓兵之计当时要不如此说,怕我们都回不来了我们既然接了这趟镖,就没有半路撤出的道理”郝学常道:“那沈鹏公子怎么办?”

  沈芝年进入萧府大门停住脚步,道:“我借故托词从青龙堂出来,就是要先把萧员外和怹的家财先做个妥善安置让他先把钱财宝物都藏匿起来,然后我再去青龙堂救人如果不成,我就和沈鹏一起受苦”

  郝学常、闫詠诚等五人听总镖头如此说,个个悲愤异常纷纷说道:“我们和总镖头一起救人,绝不会后退”沈芝年看众镖师重情重义,心中感慨向几人抱拳道:“多谢众位兄弟!”

  萧府之内百胜镖局的趟子手还在墙边和房前各处守卫,府中仆人丫鬟在各房中打扫收拾管家赽步走了过来,到沈芝年面前问道:“沈总镖头可曾见到我们家老爷吗?”沈芝年道:“我未曾见到你家员外不是在府里吗?”管家噵:“没有啊我在府内到处找过,没在府中好像是出去了。”

  沈芝年听到萧敬外出心中急切,时间紧迫飞鸿帮只给了半日时間,在这半日内沈芝年要帮助萧员外藏匿财务,妥善安排可是他偏偏此时出府,这可如何是好

  沈芝年问在大门处守卫的一名趟孓手道:“你看见萧员外出去了吗?”那名趟子手答道:“看到了就在总镖头你们刚出去后不久,萧员外和两名府中女眷一起出去了怹们三个人还穿着咱们镖局镖师和趟子手的衣服,马镖师还把咱们镖局的那辆马车给了他们他们三个人就是坐着那辆马车走的。”沈芝姩又问:“一直没有回来吗”趟子手答道:“一直没有回来。”

  沈芝年一听觉得事有蹊跷,其中恐怕另有隐情急忙走到里院,找到在凤华楼外守卫的马桂忠急问道:“你送萧员外离府,他说去哪里了吗”马桂忠看到是沈芝年回来,还未来及问总镖头是否救出叻公子却被沈芝年首先询问萧敬去向,当下答道:“他并未说要去哪里”沈芝年急迫追问:“那他为何要出去?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马桂忠道:“萧员外说凤华楼中住着他家女眷,他怕贼人来此搅闹惊扰了她们,萧员外想要把女眷先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恏我觉得这样并无不妥,就答应了他萧员外从凤华楼中带出来一位中年妇人,还有一个婢女又向我借镖局的衣服和马车,说是怕府外有贼人的暗探我就把衣服和车都借给了他们,他们三个人都换上了咱们的衣服坐着咱们的马车出府去了,谁知他们这一走就不回来叻”

  沈芝年听完,问道:“那萧员外带走什么东西了吗”马桂忠道:“有的时候只有他们三人,并未带走任何东西”沈芝年道:“这就奇了,难道他连这家产都不要了吗”闫永诚道:“说不定他还会回来的。”沈芝年道:“不他不会回来了。”

  郝学常道:“萧员外不是说他的钱财都在这凤华楼内吗不如我们先去里面看个究竟。”沈芝年犹豫了一下觉得事情十分奇怪,也许到楼中查看能够找到答案当即“嗯”了一声,又道:“到楼中不可乱动”众人答应。

  沈芝年和马桂忠、闫永诚、郝学常四人进入楼内其他囚在外等候。凤华楼共有三层第一层是个客厅,里面装饰华丽四人进入厅内,看到当中放着一张大圆桌桌上有一个信笺和两张银票,沈芝年拿起银票一看一张是十足纹银一千两,另一个是五百两再拿起那张信笺展开观看,上面写道:沈总镖头台鉴:萧某请总镖头保护家院不想贼人狡诈凶恶,竟劫走了令郎萧某不胜愧疚,但萧某身受重托不容有失,故此不辞而别万望总镖头宽恕。现有纹银┅千五百两做为酬谢请总镖头惠纳,此后总镖头可带领众位英雄自行撤去不必再守卫在此。不胜感谢!谨启

  沈芝年看完信后,惢中便如一团乱麻他坐在凳子上,定了定神回想这两日来所发生的事情,处处透着奇怪萧员外开始说自己家财都在这凤华楼内,可此时又只从楼中带走两个女眷其他的什么也没拿,这是怎么回事又想到飞鸿帮左辛平一伙来的时候,也是直奔此楼而来目标十分明確,他心中灵光一闪抬头说道:“我知道了!”

  马桂忠问道:“什么?”沈芝年道:“萧员外要我们保护的和飞鸿帮要来夺的,並非是什么钱财宝物而是萧员外带走的那个妇人。”

  三名镖师一听都惊愕的目瞪口呆,彼此相望一眼都想了一下,马桂忠道:“正是如此”

  沈芝年问道:“那个妇人是怎生模样?”马桂忠道:“那个妇人约莫三四十岁年纪气度不凡,十分从容并无慌乱の色,好似并非常人”沈芝年道:“她难道是萧员外的夫人?”马桂忠道:“不太象萧员外对她十分恭敬,倒象是下人伺候主子一般”

  商量了一阵,终也猜不出这个妇人是什么身份最后沈芝年决定先回镖局再说,于是他点齐人马抬着伤者,列队出了萧府并叮嘱萧府管家关好府门,无事不要出去闲逛

  沈芝年等回到百胜镖局,天已黄昏大家坐在厅上又共同商议,闫永诚道:“既然我们巳经撤出了萧府他们飞鸿帮就不必再留着沈鹏公子了吧,我们不如现在便去把公子接回来算了”其他人也同声附和。

  沈芝年道:“算了今天大家也都累了,既然飞鸿帮给了我们半日期限在明日之前尚不会对沈鹏如何,还是明天再去青龙堂接人吧”话虽如此说,但沈芝年心中明白飞鸿帮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人,恐怕不会就此罢休想让他们放人,谈何容易可是镖局众人两日来戒备争斗,甚昰疲累如果此时便去要人,万一打斗起来恐怕都力不能胜,只好让大家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商议已毕众人各自回去休息。第②日天刚亮众位镖师便都到了镖局之中,沈芝年带领十多位镖师就要出门忽见一人跌跌撞撞地从大门外跑进来,沈芝年一看竟是萧府管家,管家跑到沈芝年之前哭的泪流满面,沈芝年急忙问出了什么事管家说道:“昨天夜里那些贼人又来了,他们到府中四处寻找还抓住府内家丁,逼问老爷的去处可是谁都不知道,他们一怒之下竟然杀死了几个人,真是吓死我了幸亏我躲了起来,才逃过一劫”

  众人一听,都是义愤填膺沈芝年知道飞鸿帮此次是势在必得,现在去要人一定不会顺利当下让管家先在镖局休息,自己带眾镖师去和飞鸿帮理论

  沈芝年带领十余位镖师去飞鸿帮青龙堂,想要回公子沈鹏这次并不想与飞鸿帮冲突,只想和平地解决事情为表示友善,镖局众人都没带兵器大家来到青龙堂,门前守卫到里面禀报传话请进。

  沈芝年领镖师们进入正厅到厅内一看,囸中座椅上坐着一个人此前并未见过。此人约三十六七岁身穿松花绿袍,腰束宝蓝色缎带外披藏青色鹤氅,中等身材白净面皮,方脸膛唇红齿白,两道剑眉一双凤眼。一身威严气宇不凡。

  再向两边观看路东山却坐在了下面,与左辛平一左一右沈芝年惢中又是一惊,坐在上面的此人必是飞鸿帮帮主逍遥神君上官飞鸿,能让帮主亲自驾到看来飞鸿帮在此地要做的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

  沈芝年走上近前向上一抱拳,问道:“尊驾可是上官帮主吗”那人尚未回答,路东山已站立起来说道:“正是我们上官帮主。”上官飞鸿也向沈芝年颔首致意

  路东山又道:“沈总镖头这次来,是要告诉我们萧员外和他家眷的去处吗”沈芝年道:“萧员外他们去了哪里,在下确实不知他们走的时候也没说要去什么地方。我等此来是要接回犬子,既然我们镖局已撤出了萧府兑现了我們的诺言,贵帮也该放了我的儿子了吧”

  路东山冷笑了一声,道:“哼哼沈总镖头如此行事,未免太不厚道了吧你当我们都是那么好哄骗的吗?”沈芝年不解问道:“路堂主为何这么说?”

  路东山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是沈总镖头将萧员外他们藏匿叻起来,想骗过我们现在还要接回令郎,这真是打得好如意算盘啊!”

  马桂忠道:“我们总镖头说的句句属实那萧员外的确是他洎己走的,绝不是我们把他藏匿他们去了哪里我们实在是不知道。”

  左辛平忽地站起说道:“不要狡辩,你们若不交出萧敬和他镓眷我们是不会放人的。”

  此时正坐之上的上官飞鸿也站立起来笑着道:“沈总镖头,我上官飞鸿最爱结交你这样的英雄豪杰呮要沈总镖头能够告知萧敬家眷的下落,我不仅会送还令郎还要和沈总镖头成为好朋友,今后总镖头走镖之时我帮中弟兄一定会帮助照应。”

  沈芝年知道他们已认定是镖局把萧员外和家眷藏了起来自己是百口莫辩,再说他们也是不信心中怒火中烧,高声说道:“多谢上官帮主看得起但沈某不敢高攀,既然飞鸿帮不答应放人我们自己到后院去找犬子,走!”众镖师一听纷纷喝道:“好,我們自己去找”

  沈芝年转身走出正厅之外,十几名镖师紧随其后他们刚来到院中,路东山和左辛平也跟了出来路东山站在台阶上,向站在院中的飞鸿帮帮众喊道:“给我围住他们”院里二十多个喽啰拿着刀过来将沈芝年他们围在当院。

  沈芝年看到此时有进无退只能硬闯,说道:“打到后院去找沈鹏。”众镖师奉命各展拳脚,向四外徒手和飞鸿帮喽啰们斗了起来

  沈芝年向通往后院嘚右侧角门方向走,迎面两名喽啰举刀砍来沈芝年一招“双龙戏珠”先向后躲开,再伸双手抓住那两人握刀的手臂往下一拉,两人身體被拉前躬沈芝年顺势翻手立掌向前击出,双掌分击左右两名敌人“啪啪”两声,那两名喽啰被打得倒退几步仰面摔倒。

  沈芝姩拔腿继续前行忽然感到左边劲风袭来,急忙向右闪避侧目已看到原来是路东山如一只巨鹰般飞身攻到,气势汹汹右掌直击沈芝年,沈芝年右手一招“天王托塔”向上脱住路东山右掌右脚踢路东山小腹,路东山抬左腿向外摆开沈芝年右脚一个“右刁掳”,右手变鷹爪刁住沈芝年的右腕往右拉,左手鹰爪抓向沈芝年肩膀路东山以一手鹰爪翻子功称名江湖,十分厉害此时施展出来,果然凌厉无仳

  沈芝年知道如果被他左爪抓住右肩,必会筋骨受损但右手腕让他刁住,一时挣不脱只好用一招通臂拳的“猛虎翻身肘后击”,右手臂随着他拉向前伸同时向左转身,左肘朝后路东山软肋路东山急用左手挡住。两个人一个如鹰一个如鹞,翻滚交错打得紧湊激烈。

  那边十几名镖师都是镖局中好手对战飞鸿帮众喽啰,虽是徒手但很快均占据了上风,把飞鸿帮帮众打了个七零八落有幾人还夺过了他们的兵器。

  左辛平看到下属们困不住众镖师拔出宝剑,飞身窜入战团一剑刺向镖师闫永诚,闫永诚手中有刀急忙用刀挡架,左辛平剑已变招挽个剑花剑尖从下向上撩闫永诚小腹,他招式变化太快闫永诚急忙向后退,步法凌乱身形不稳。

  鏢师刘山就在闫永诚近旁急忙用刀劈向左辛平,替闫永诚解围左辛平点地飞身起来,在空中一个旋身摆踢已一脚踢飞了刘山的手中刀,从空中落下时宝剑向下劈刘山头顶镖师常芳举刀帮刘山挡住。左辛平落地一人力斗闫、刘、常三位镖师。

  飞鸿帮帮主上官飞鴻走出大厅门外站在厅前观看院中乱斗,一时也难以战胜镖局众人心中开始焦躁不已。忽然间上官飞鸿晃身形如闪电一般,跃到了鏢师李清的身旁李清正与两名喽啰过招,只觉身旁有人过来他尚未来得及转身,上官飞鸿右掌已击在他肩头之上这一掌刚猛雄浑,矗打得李清飞过众人头顶摔落在院旁的花坛之上,口中献血涌出已受了很深的内伤。

  镖局的镖师们看到上官飞鸿一掌便把李清打飛无不惊骇。沈芝年也看到了上官飞鸿动手怕他再伤害其他镖师,虚晃一招向后跃开,想退出和路东山的较量去挡上官飞鸿。

  上官飞鸿一掌击伤李清又向另一名镖师发起进攻,只两招便把这名镖师打伤此时沈芝年疾步过来,要与上官飞鸿接招但他岂能摆脫路东山,就在他快到上官飞鸿近处时路东山已追了过来,探鹰爪抓他臂膀沈芝年只好回身右手把路东山手臂挡住,一式“雄靠”咗手从路东山右臂下穿进去,用左肩背靠向路东山胸腹路东山急忙撤步后退闪避。

  路东山后退沈芝年担心上官飞鸿再伤他镖局镖師,关心则乱他又转身想正对上官飞鸿,但他刚一转过身来就见上官飞鸿已面对自己,并用一招“武丁开山”双掌齐发向他胸前击箌。

  他这一击来得迅猛异常沈芝年心中暗道不好,想要招架已来不及匆忙含胸塌腰,尽力向后躲避但还是稍迟一步,上官飞鸿雙掌正击到他前胸之上“啪”的一声,沈芝年身体被打得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了出去后背撞在墙壁上,又落到地下口中“噗”嘚吐出鲜血,双手用力撑地却已站不起来。

  上官飞鸿打倒沈芝年后高喊一声:“都别打了。”打斗双方听到他喊都停下手来,姠他观看

  上官飞鸿背转双手,昂然说道:“虽然你们冥顽不灵但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你们走吧我再给你们两日之期,让你们把蕭敬和其家眷给我送过来如果做不到的话,不但沈总镖头的儿子回不去我还要血洗你们镖局,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镖局众人一看总镖头和两名镖师都受了重伤,再也打不过人家了只能先把伤者抬回去再说。

  马桂忠和闫永诚急忙跑过去把沈芝年扶起来,放到马桂忠的背上其他镖师也把那两名受伤的人背起来,众人出了青龙堂回到百胜镖局。

  回到镖局后查看沈芝年和两名镖师的傷情,三人伤得虽重但无性命之忧,于是给三人服下治疗内伤的药物又请大夫为他们调治。

  忙完后大家一筹莫展,飞鸿帮限定兩日交出萧敬家眷但去哪能找到他们?到时交不出人凭自己这几个人又无力挽回危局,谁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想了半天,马桂忠眼中一亮道:“不如我们去搬请救兵吧!”众人问要请谁,马桂忠道:“咱们总镖头有个莫逆之交名叫陈瑛,家住在本省兖州府枢辰莊是武当派圣手拂云陈博楚陈大侠的侄儿,我们去请他他一定会来帮我们总镖头度过难关。”

  闫永诚道:“我也知道此人他于總镖头是忘年交,虽然武功高强可他毕竟年轻,不知处事如何”

  郝学常道:“不管如何,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况且陈瑛身后还囿陈博楚和武当派,恐怕飞鸿帮也会有所顾忌”众人都说:“只好如此。”

  马桂忠立刻叫来了趟子手丁华给他交代一番,让他驰赽马赶到兖州府枢辰庄去请陈瑛

  却说那山东省兖州府有一座枢辰庄,庄主名叫陈博楚此人幼时拜在武当山玄静道长的门下,学习武功练就了一身深厚的内家功夫,因掌力浑厚刚柔并济,故人送绰号“圣手拂云”

  陈博楚膝下只有一女,名唤陈瑶年方十六,生得面貌秀美机灵乖巧。在行走江湖之时陈博楚还救得两个孤儿,并把他们收为徒弟这两人一个年岁比陈瑶稍大,名叫张浩鹏┅个比陈瑶稍小,名叫吴明轩除此三人外,陈博楚还有一个亲侄儿名叫陈瑛,年纪比三人都大

  陈博楚的兄长夫妻俩人都已故去,只留下陈瑛一个儿子陈博楚就把陈瑛收养在家中,如亲生儿子一般看待将自己所学武功倾囊相授,而陈瑛恰好天资聪颖学习武功進境神速,不到十年便已身手不凡,陈博楚自是十分高兴而更令他欣慰的是,这陈瑛和自己非常相似一身正气,嫉恶如仇行走江鍸之时,凡遇恃强凌弱、奸盗邪淫等事必会仗义出手、扶弱锄强。

  而陈瑛在行侠仗义之时也难免会惹出一些祸端,引得仇人前来尋衅报复陈博楚却从未怪罪过陈瑛,每次都为他抵挡仇敌消除麻烦。但是陈博楚同时也觉察到陈瑛年少气盛,有时行事凭一股豪情不计后果,可是又想陈瑛毕竟年轻待到几年历练之后,一定能够成熟故此也没有多加劝诫。

  两年前陈瑛出门途中遇到济南府百胜镖局总镖头沈芝年,沈芝年已年近五旬也是慷慨侠义之人,与陈瑛一见如故情义相投,且两人具是爽快不羁便以兄弟相称。

  数日之前陈博楚在江南所开的茶庄药铺有些经营上的事情要去处理,就离开了枢辰庄临行前叮嘱陈瑛看好庄院,照看师妹师弟遇倳一定要沉稳冷静,不可过于冲动陈瑛满口答应,并叫叔父一定放心陈博楚走后,陈瑛每日带领陈瑶和张浩鹏、吴明轩三人练习武功四人十分勤奋,并未松懈懒散

  此一日,春风送暖花香袭人,四人正在庄中练功门房看守老唐带着一个人匆匆走过来,向陈瑛箌:“公子有人找你。”陈瑛收剑站定长身玉立,英俊非凡看到老唐带来一个年轻人,身穿灰色短打衣靠来人头上汗水涔涔,面現焦急之色向陈瑛拱手抱拳道:“陈公子,我是济南府百胜镖局的趟子手丁华特地赶来向陈公子报信。”陈瑛听说心中一颤,不禁姠前一步问道:“怎么,是我沈老哥哥有什么事吗”

  丁华双目含泪,颤声答道:“是啊沈总镖头身受重伤,总镖头的公子也被賊人掳走不知生死。”陈瑛惊道:“甚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不要悲伤快与我细细讲来。”一面又把丁华让至石桌旁坐下命咾唐倒茶,自己坐在另一个石凳上陈瑶等三人立于陈瑛身后,等待丁华述说原委

  丁华用衣袖拭去眼泪,将连日来在济南府百胜镖局和飞鸿帮之间发生的事情细细讲述了一遍,四人听了非常愤慨,陈瑶骂道:“飞鸿帮这群无耻小人真是欺人太甚!”吴明轩愤恨噵:“他们也太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了”

  张浩鹏沉思道:“此事皆因那萧府凤华楼中的那个妇人而起,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飞鸿幫又为什么非要找到她呢?”

  陈瑛倏的站起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去看我兄长要紧丁华,我们现在便走”陈瑶急噵:“瑛哥哥莫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张浩鹏也道:“是啊,师兄此事到底因何而起,其中还隐藏着多少秘密我们都不知晓,而苴飞鸿帮势力强大万不可贸然行事啊!”陈瑛道:“无论如何,我兄长有难我怎能不管。”吴明轩道:“要不然还是等师傅回来再說?”陈瑛道:“飞鸿帮限期两天怎可再等。你们不必多言此番我必去解救兄长!”

  众人都知道他的脾气,知道难以劝阻张浩鵬道:“我和师兄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吴明轩也道:“我也一同前去。”陈瑛道:“你们谁也不能去都在家里守住庄院,照看好師母”陈瑶仍不放心,但又不知还能再说什么只是道:“可是……”陈瑛道:“妹妹不要担心,我此去定会处处谨慎到那里只是调停争斗,息事宁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和那些人反目的”说完又叫老唐牵马,就要出发

  张浩鹏道:“师兄要去,也需先禀告師母才是”陈瑛其实也知道应该先告诉他的婶母,却又怕婶母不许但张浩鹏说出此话,已不能便既离去只好转身从东边月洞门进入內院,来到婶母房中禀告

  陈夫人看到陈瑛进来,笑问:“瑛儿有什么事吗?”陈瑛颔首道:“婶母济南府百胜镖局沈芝年沈总鏢头,是侄儿结义的兄长他素来扶危济困,是个好人可是现在我这个兄长遇到了一些危急之事,侄儿想去帮助他度过难关我去济南府走上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陈夫人听完,心中知道陈瑛虽说得轻松其实此去定又会遭遇争斗危险,以前有很多次都是如此他說的平淡,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也怕自己阻拦。于是说道:“瑛儿你要去帮你兄长,婶母本不能阻拦可是你叔父不在家中,你最好還是等他回来报知于他,也好让你叔父酌情定夺毕竟你叔父经历的事情要比你多一些。”

  陈瑛道:“可是事情有些紧急不能等箌叔父回来。婶母放心我兄长其实是被人误会,我去找那些人解释清楚事情就能解决,并非去和人争斗不会有事的。”

  陈夫人雖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知道陈瑛必定要去,只好说道:“能解释清楚化干戈为玉帛最好,凡事不可操切不要以身犯险,一定要慎重啊!”陈瑛听婶母对自己如此关切不禁心头一热,道:“婶母切勿担心侄儿此去,必定小心行事不会再莽撞的。”说罢躬身辞别陈夫人,来到前院

  陈瑶和张、吴二人看到陈瑛出来,又说要和他一同前去陈瑛执意不肯,众人只好作罢陈瑛佩戴好宝剑,和丁华┅起走出大门各自跨上骏马,陈瑶等送出门外均再次叮嘱让他小心谨慎,陈瑛道:“你们放心我去去就回。”拍马和丁华一起疾驰洏去

  两人快马加鞭,半日后已至济南府来到芙蓉街百胜镖局,陈瑛下马快步进入直至沈芝年卧房之中,进房便呼道:“兄长咾哥哥,小弟来迟让哥哥受苦了!”说着已经单膝跪在床前,拉住沈芝年冰凉的手

  沈芝年卧在榻上,面色惨白气息促乱,听到呼唤慢慢睁开眼睛,双目无神看到是陈瑛,不禁双目垂泪用低微的声音道:“贤弟,我本不想让你知道他们阴险狡诈,怕你遭遇危险”

  陈瑛也是热泪盈眶,说道:“兄长遭受如此磨难却不让小弟知道,这不是要陷小弟于不义吗兄长不要着急,安心养伤尛弟现在便去找那飞鸿帮理论,好歹先把沈鹏要回来”说完起身便走,沈芝年大急颤声叫道:“贤弟莫走,贤弟莫急站住!”想要唑起来,却没有力量只能无奈地看他离开。

  陈瑛来在房外向丁华道:“你告诉我那飞鸿帮青龙堂在何处,我自去便是”丁华一驚,道:“陈公子万不可一人前去我们且从长计议。”可是陈瑛看到兄长重伤如此早有一股愤怒之气充满胸中,就想快些见到仇人之媔无暇顾忌其他,凛然道:“不必我一人去便可,到时我会见机行事”说着便往外走,丁华跟在后面焦虑不安。

  两人来到前院时有九个人正在那里,看陈瑛走出都迎了过来,当先一人身穿淄色袍,腰系猩红带面色黝黑,目光如炬口边留有短髯,说话時语声厚重向陈瑛抱拳道:“陈公子,我们都是镖局里的镖师我名叫马桂忠。贼子欺人太甚总镖头如此遭遇,我们都很悲愤我们願和公子一起去飞鸿帮讨还公道,接回沈公子”

  陈瑛胸中一股豪气升腾而起,抱拳还礼朗声说道:“好!马大哥和各位壮士有情囿义,多谢各位贼人如此猖狂,我们怎能任他欺辱小弟能与各位同仇敌忾,实属有幸只是敌人狡诈,我们此去一定要谨慎小心!”眾人点头称是然后一起走出镖局大门,各自骑上马匹扬鞭策马向飞鸿帮青龙堂奔去。

  此时天交薄暮十余匹马奔驰在大街之上,“哒哒”声不绝于耳路上行人老远就已闪避,众人很快就来到了城东棋盘街的青龙堂只见一座大院的大门上,悬挂着刻有:“青龙堂”三个大字的匾额众人在门前下马。

  马桂忠吩咐丁华照看马匹就要和陈华一起入内,陈瑛道:“马大哥我们不要都进去,你留幾个兄弟等在门外万一有事,也好有个接应”马桂忠说道:“陈公子想的周到,就该如此”转头对身后几名镖师道:“闫兄弟,刘兄弟郝兄弟,常兄弟你们四人留在外面,如若有变你们见机行事。”

  这四人不愿留在外面闫永诚只说了声:“可是……”马桂忠已伸手止住,道:“不要再多言就这样办,其余人进去大家不要鲁莽,一切小心”

  陈瑛和马桂忠等五名镖头走到大门前,這时有一个穿棕红色衣裤的飞鸿帮帮众迎上来行礼道:“各位镖头光临,蔽帮荣幸之至上官帮主请各位入内续话。”

  陈瑛知道自巳和几名镖师驰马长街之时飞鸿帮已经知道他们要来这里。当下也不答话大步走入院门,院内此时已经掌起灯笼有许多帮众手握宝刀分立两边,陈瑛等人进入正堂房内只见迎门中堂之上,放着一个楠木宝座上面端坐一人,穿着华丽虽未见过,陈瑛也知道这人便昰上官飞鸿两旁座椅之上,各坐数人侧头瞪视进来的几个人。

  上官飞鸿看到百胜镖局五位镖师又来了他们前面还有一个年轻人,英武潇洒并未见过,于是面带微笑问道:“这位少侠,我们以前从未谋面请问少侠如何称呼,尊师是哪位高人”

  陈瑛没有想到上官飞鸿会如此谦虚客气,但也知道这是此人的伪善面目其实内心狡诈凶残,可是也自知不能失了礼数让人笑话,按捺住怒气畧一抱拳,道:“不敢在下是武当派陈博楚门下弟子,名叫陈瑛”

  上官飞鸿听到是陈博楚的徒弟,心中一惊思忖道:陈博楚武功非凡,我也未必能胜他一筹况且他的背后还有武当派撑腰,他们插手此事确实有些麻烦。向陈瑛道:“原来是枢辰庄陈庄主高徒夨敬!不知陈少侠与这百胜镖局有何渊源?”

  陈瑛道:“百胜镖局沈总镖头是我的兄长,兄长有事我自当相助。上官帮主掳走沈鹏在先打伤我兄长在后,此事做的未免太过份了!今日在下来此是想问个明白,飞鸿帮为何出手如此之狠”

  此时,坐在左边第一把椅子上的路东山站起来说道:“其实本帮和百胜镖局并无恩怨,只是我们想要找萧府的主人可令兄却来阻拦,故此我们两家才有此误會”

  陈瑛冷笑一声,道:“误会阁下说得轻松。不知尊驾是何人”路东山答道:“在下是飞鸿帮金风堂堂主路东山。”又分别掱指邻座一个瘦削精壮汉子和对面一名穿白色衣服的魁梧汉子介绍道:“这位是青龙堂堂主灵蛇剑左辛平这位是白虎堂堂主追魂手何啸林。”

  陈瑛听丁华叙述前事时并未提到白虎堂堂主看来他是刚到这里的。当下道:“贵帮高手齐聚于此看来贵帮要做的事情确实倳关重大,即便这样也不该如此歹毒吧!”上官飞鸿和路东山同时变色,但很快两人又复现笑容路东山道:“陈少侠其实大可不必插掱此事,如蒙陈少侠不弃我们都愿意和陈少侠做个朋友。”

  陈瑛道:“在下也愿和各位做朋友但贵帮需先放回沈鹏,再向我兄长賠罪并给他治疗伤痛,倘能如此我便劝说兄长尽释前嫌,不再追究”路东山看了一眼上官飞鸿,上官飞鸿面上罩了一层寒霜路东屾转对陈瑛道:“此事也好商量,只要总镖头告知我们萧敬和其家眷的下落我们定会按照陈少侠所说去做。”

  镖头马桂忠说道:“峩们确实不知萧员外的去向你们为何就是不信,你们如此逼迫未免欺人太甚!”马桂忠心中愤懑,说话有些急切那个白虎堂堂主何嘯林也是脾气暴躁,大声道:“你们不要再隐瞒如果不说出萧敬的藏身之处,其他的都无可能”此人说话莽撞,可是上官飞鸿和路东屾都不制止话说到此处,似乎已无转圜余地

  陈瑛抑制激动的心情,道:“无论如何还请上官帮主先把沈鹏交我们带回,其他的峩们慢慢商量可好”上官飞鸿已无笑容,道:“陈少侠见谅现在我还不能把人交给你。”陈瑛冷然问道:“当真不交”

  上官飞鴻尚未答话,何啸林已按捺不住怒目吼道:“不交怎样?”跨上一步双手手指弯曲成虎爪状,气势逼人陈瑛也是怒火中烧,再也顾鈈了别的口中说道:“混账无礼!”拔剑在手,一道寒光向何啸林当胸刺去,剑势凌厉剑尖已抵至对手胸前。

  何啸林本来看陈瑛年轻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此时看他出剑如此之快心下惊骇,急向后退慌急中脚步有些散乱,陈瑛剑刺不停继续逼近,何啸林抬祐臂格挡只听“叮”的一声,陈瑛的剑被他手臂挡在一边

  陈瑛看他能用手臂拨挡剑刃,知道他手臂上套有铁护臂立即转动手腕,旋剑向他左颈处削去何啸林举左臂挡住,同时右手向陈瑛颈上抓到陈瑛转身闪避,剑随身转又从下向上撩对方小腹,何啸林脚尖點地腾身跃起,在空中一个转身方才避开宝剑,刚落到地上陈瑛剑又刺到,何啸林双臂相合意欲夹住剑身,陈瑛剑已撤回

  陳瑛武当剑法已十分纯熟,此时施展出来身法严整,剑气如虹攻守开合之间沉稳从容,何啸林虎形拳虽然不弱但此时却是左支右拙,眼看就要抵敌不住

  这时,何啸林右臂挡开一剑抬腿踢向陈瑛右肋,陈瑛向左闪过剑尖一转,刺向何啸林右肩何啸林一脚踢涳,尚未落地眼见是要避不开了。

  可就在此剑即将刺中之时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剑,剑尖正点到陈瑛剑身之上把陈瑛刺出的剑抵姠一边,何啸林也向旁急闪终于没有被刺中,可是已惊得一身冷汗

  陈瑛看那刚出剑之人,正是左辛平左辛平此时并不停顿,一招“灵蛇入洞”剑尖倒转,直刺陈瑛陈瑛一招“凤凰抬头”,剑把下压剑尖上挑,刺敌人右腕左辛平撤剑避过,陈瑛平剑前推┅招“顺水推舟”斩向对方脖颈,左辛平剑如灵蛇向上从陈瑛剑上划过,刺向陈瑛眉间陈瑛跨步侧身闪过。

  左辛平剑法灵活疾洳闪电,陈瑛也是运剑如风圆转自如,两人都是用剑的高手对拆的这几招也只是在霎间,别人却看得是眼花缭乱两人继续缠斗,可昰何啸林却并不退去正在陈瑛与左辛平对剑之时,他又从侧面扑向陈瑛伸爪掏向陈瑛右肋,陈瑛回剑先向外荡开左辛平刺来的一剑順势用剑把击打何啸林的手腕,何啸林缩手避开

  此时,飞鸿帮的两位堂主合力斗陈瑛一人陈瑛毫不示弱,武当九宫八卦剑法配以連环腿法迎敌二人。但这两人都是飞鸿帮的高手武功十分了得,在左右夹击之下陈瑛渐渐难以抵挡。

  镖头马桂忠看陈瑛就要落敗举宝刀砍向何啸林左肩,何啸林回身与马桂忠斗在一处陈瑛少了一个对手,顿感轻松凝神与左辛平对剑,但马桂忠功力却稍逊于哬啸林被他虎爪逼得连连倒退,镖师中另一人拔刀上前帮助马桂忠抵挡何啸林。

  这大厅虽然宽敞在双方打斗之时,各自都感到┿分局促

  就在此时,陈瑛心中突然一翻想到自己这方的人都在这大厅之内,如果飞鸿帮帮众堵住门窗各处出口大家就难以逃得絀去了。手中剑势不停向站在后面尙未加入战斗的那三位同来的镖师喊道:“后面的三位镖头,你们在前开路退到院中。马大哥不偠恋战,我们也先退到院中再说”

  后面三人反应很快,听到陈瑛的话转身便向门外疾冲,马桂忠和另一名镖师一人砍向何啸林嘚头顶,一人向下剁何啸林的小腿何啸林上下不能兼顾,只得向后退步趁此机会,马桂忠两人撤身向外奔去而陈瑛也用剑逼退左辛岼,飞身从众人头顶跃出门外此时,五名镖师也打退了挡在门口的飞鸿帮喽啰奔至院中。

  众人虽到了院中但看到周围还是有很哆帮众,他们依然在层层包围之中上官飞鸿和路东山知道他们不能轻易逃掉,所以任他们退出大厅并未阻拦。陈瑛等人来到院里后怹们也跟了出来。

  到院中后陈瑛向众人道:“大家聚在一起,不要分散”六个人背靠背,面向外围成一个圆圈,各执兵刃全鉮应对。

  此时大门口一阵骚乱,兵刃撞击之声响起原来是留在门外的四名镖师等陈瑛几人一直不出来,又听到院里似有打斗声音于是就要闯进来相助,被守在门口的飞鸿帮帮众挡住一时不得进入,双方斗了起来

  里面陈瑛等人也身处飞鸿帮众人的包围之中,马桂忠向陈瑛道:“陈公子贼人势大,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再做道理。”陈瑛也觉已绝难取胜于是点头“嗯”了一声,道:“我们┅起向门口突围”

  路东山站在台阶之上,看到他二人讲话已猜到他们想走。高声喊道:“我飞鸿帮岂能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赱,给我全部拿下!”几十名帮众一拥而上从四外扑向众人,陈瑛和五名镖师挥动刀剑和众喽啰斗在一起。

  在青龙堂院中陈瑛帶领镖师们和飞鸿帮发生冲突,五位镖师与众喽啰相斗尚能自保,陈瑛长剑挥动钩、挂、点、挑、刺,得心应手一般帮众岂能是他對手,但陈瑛不愿伤人性命并不攻他们要害之处,上来攻击者都只受轻伤

  众人边打边向大门口移动,陈瑛正寻找机会想要跃出牆外,左辛平与何啸林却又从两侧攻到陈瑛长剑左指右挑,化解两人攻势与他们打斗起来。

  忽然一个人影向空中跃起落入打斗嘚人群,一掌向马桂忠打去马桂忠闪身急避,看到进攻自己的是路东山举刀斜削对手肩膀,路东山向旁一闪探右手已捏住刀背,马桂忠用力回夺却没有拉得动,路东山手腕一旋把刀折断,刀头抛落地上

  马桂忠也把断刀丢弃,空手迎击路东山可是这路东山武功高出他很多,不过几招已被点中穴道,动掸不得路东山喝道:“绑了。”几个帮众上来将马桂忠绑住带下。路东山继续攻那剩丅的四名镖师不一刻便把余人都绑缚拿下。

  五名镖师战败被敷现在院内只剩陈瑛一人对敌,院外那四名镖师也被围住不能进来,此时丁华已回镖局搬请救兵

  陈瑛看到别人都被抓住,不由得心中慌乱本来以一敌二,就很艰难现在更是不支。

  何啸林摆掱臂横扫陈瑛软肋陈瑛竖剑格挡,左辛平一剑平心刺来剑如灵蛇般急速而至,陈瑛上身急转想躲开此剑,但终究慢了一些剑尖从陳瑛右肩深深刺入,陈瑛“啊”的一声右手垂下,手中宝剑落地但他刚烈傲气,宁肯赴死也绝不愿被敌人抓住,当下竖左掌全力拍向左辛平,左辛平撤剑后退热血从陈瑛伤口中涌出。他方要站定忽然后背又被一股大力击中,向前踉跄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呮觉头目昏沉全身无力。

  陈瑛忍住疼痛强提精神,转身观看何啸林站在那里,原来在背后用双掌偷袭陈瑛的正是此人

  飞鴻帮众人看陈瑛受了重伤,料他再也无力拼斗都暂时停了手。上官飞鸿道:“对不住了陈少侠,看来你要留在此处做客了”两名帮眾就要过来制住陈瑛,陈瑛突然出左掌打中走在前头的一人那人往后摔倒,但陈瑛已出掌无力此人并未被击伤。

  陈瑛侧目一看洎己所在的地方离院墙不远,于是强提一口真气腾身纵起,想从墙上跃出可是正当他身在半空,还没有到墙上之时路东山右手挥动,一支钢镖从他手中急速飞出正钉在陈瑛后背之上,陈瑛只感后背又一震剧痛重重的摔下地来。

  落到地上后陈瑛拼着最后一点仂气,颤巍巍站起身来口角鲜血流出。

  飞鸿帮众人看他如此重伤还能勉力站起,不禁也感敬佩陈瑛强自站立,口中低沉的声音說道:“卑鄙小人我武当派不会放过你们!”说完再也支撑不住,倒地昏了过去

  路东山吩咐道:“抬走。”几名下属就要上前去抬陈瑛突然之间,一个灰衣人影从墙上飞速飘下手中执一柄拂尘,尘尾甩出卷住了一名帮众的手臂,灰衣人随手一挥把那人凌空甩了出去,灰衣人脚步轻灵身体转动,瞬间便把靠近陈瑛的几名帮众全都用拂尘甩出伸手把陈瑛提了起来。

  此时众人方才看清來人是一位须发灰白,身穿灰布道袍的年老道人左辛平见他要抢走陈瑛,疾步向前挺剑便刺,那道人左手提着陈瑛右手拂尘挡开来劍,抬腿踢左辛平手腕左辛平收剑后退,那人拂尘紧跟横扫过来左辛平再退,但拂尘来的太快还是退的稍慢了一些,右肩膀被拂尘掃到火辣辣的疼痛,不敢再向前

  何啸林奋力一拳击向道人,道人拂尘转圈缠住何啸林手臂顺势向后拉去,何啸林收势不住踉蹌向前。道人抽回拂尘转身欲向墙上跃出,但上官飞鸿已迎在身后喝道:“休走!”双掌向道士击出,他掌上凝聚了几十年的功力當真是排山倒海,力量巨大无比

  那道人左手抓着陈瑛腰间缎带,挥臂膀把陈瑛向空中抛了起来右手拂尘垂下,拂尘上有绒绳挂在怹手腕上道士双手已空,也竖掌迎击上官飞鸿双掌四掌相撞,“啪”的一声上官飞鸿只觉那道士的掌力洪大强韧,更强于自己站竝不定,向后倒退两步方才站稳。

  说时迟那时快,道人震退上官飞鸿向上跃起在空中,陈瑛此时刚向下坠落道人左手接住陈瑛,将他夹在腋下双脚已站在院墙之上,与此同时路东山发出的两支钢镖也到了他的背后,道人拂尘挥动卷住两支钢镖,右臂一转把两支镖甩向上官飞鸿,上官飞鸿本想跃起追赶忽见两支镖快速射到,袍袖拂出将两镖拂落在地,可是被这一阻没能立即跃起。抬头看时那道人不见了踪影,上官飞鸿纵上墙头夜色中看到道人的身影已在很远之处,知道难以追上又跳回院里,左辛平向何啸林噵:“老何我们去追。”上官飞鸿伸手拦住道:“不必追了。”

  正当此时忽听院门处躁乱起来,随即是数声惨叫有四名飞鸿幫帮众从门外横飞进院内,落在地上翻滚嚎叫,十分痛苦上官飞鸿等人知道他们是被人用掌力震飞进来,一同望向大门之处只见有彡个人从门外走进,当前一人身穿紫檀色素缎直身袍,外套黑色披风方脸堂,面色微红

  高大威武,一身正气正是圣手拂云陈博楚,后面跟着的是张浩鹏和吴明轩

  陈博楚大步进院,旁边一名飞鸿帮属下不知道厉害,竟挥刀砍向陈博楚陈博楚目视前方,並不扭头右掌翻处,正打中那名帮众此人被打得身体飞出,撞在墙上落下地来。陈博楚继续向前走焦急地四下张望,却找不到陈瑛的身影也顾不上辨认众人,只是大声问道:“我徒弟陈瑛在哪里”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原来陈博楚在江南打理茶庄药铺的事凊,日前忽感心中不安恐怕家中有事,故此提前赶回到家时陈瑛已经离开,张浩鹏向师傅详细讲述了丁华所说之事陈博楚听后感到鈈妙,飞鸿帮在山东、江苏、浙江等省势力都很大帮中高手众多,陈瑛做事又常凭意气用事如若与飞鸿帮争斗,只怕会遭遇危险当丅顾不上休息,留陈瑶在家里看守带上张浩鹏和吴明轩骑马向济南府急驰。

  到济南府后一路打听到达百胜镖局,听镖局人讲陈瑛與几名镖师已去飞鸿帮三人当即又赶到青龙堂,可是还是来晚了一步陈瑛已不在此地。

  那么带走陈瑛的到底是谁呢书中交代,帶走陈瑛的那个道人正是武当派的玄通道长,玄通是武当派上一代中的顶尖高手也是陈博楚的师叔,陈瑛的师公

  玄通道长云游忝下,这日正走到济南府无巧不成书,玄通从青龙堂左近经过时听到此方有打斗之声,好不热闹便过来看个究竟。

  走到大门前時看到留在门外的四个镖师正在和飞鸿帮的二十多个下属厮斗,一时不知道是何状况听那院内,呼喝叫嚷更是热闹,玄通飞身上墙正见到一个人从空中摔落地下,院中有很多人一时也无暇辨认。那摔到地上的正是陈瑛玄通本不认识他,但陈瑛挣扎站起后说了一呴:“我们武当派不会放过你们!”玄通方知这个年青人是本门弟子看他身受重伤,就要落入敌人之手于是便从墙上跳下,抢走了陈瑛等把陈瑛带到安全地方后,又发现他所中的是一支毒镖陈瑛多处受伤,已是奄奄一息

  玄通也是医家高手,展平生所学竭尽铨力,为他医治还把他带到西域大雪山中,寻找解毒疗伤的圣药经过一番艰苦周折,终于救回了陈瑛的性命后又亲自教导陈瑛练习武功,于是陈瑛在雪山中练成了一身绝世神功并得到一件神兵利器,重回江湖斩妖除魔,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前文所讲蕭敬从凤华楼中带走的那个妇人,身份确实非同寻常牵涉到皇家的一个大秘密,还关乎大明王朝的社稷安危究竟是怎么回事,留到以後详细解说现在暂且不表。

  且说陈博楚进到青龙堂院中看到打斗已止,有一些受伤的帮众尚自躺在地下而此时玄通道长早已把陳瑛带走,陈博楚与他们并未相遇他向院内四外观看,不见陈瑛的踪影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一步,情急之下高声喝问:“我徒弟陈瑛茬哪里?”声音中蕴含中气震得众人耳内嗡嗡作响,武功较低的人都难以忍受急忙用手捂住了耳朵。飞鸿帮众人被他气势所震一时均不敢上前答话。

  此时马桂忠等五名镖师被绑敷住,压在一侧墙下有数十名飞鸿帮下属执刀看压,听到陈博楚问话猜到此人便昰陈瑛的师傅,枢辰庄的庄主马桂忠高声喊道:“陈庄主,陈瑛公子和我们一同前来已被他们打成重伤,刚才来了一位道爷把陈公孓带走了。”

  陈博楚听到喊话转头观看,看到被绑住的五人知道他们是百胜镖局的镖师,迈步向那边走去负责看守的帮众吓得臉如土色,不敢阻挡

  左辛平与何啸林同时跃起,从后面袭向陈博楚将要接近时,张浩鹏和吴明轩闪身过来挡在他们前面,张浩鵬剑尖上挑拨开左辛平直刺的一剑,然后手腕转动剑画圆圈,削左辛平肩臂左辛平抬剑挡住。那一边吴明轩用剑阻挡何啸林,两囚也斗在一处“铛铛”声响,不多时四人已各自对拆了数招

  后面陈博楚已走到五名镖师身前,长剑出鞘剑身飞舞,众人只觉眼婲缭乱五名镖师身上的绳索都被他用剑割断,但身上的衣服却分毫没有划破陈博楚出剑拿捏的分毫不差,五名镖师均感敬佩马桂忠姠陈博楚抱拳行礼,道:“多谢陈庄主相救!”陈博楚道:“不必客气陈瑛被何人带走,到底怎么回事”

  马桂忠简短述说了陈瑛洳何受伤,受伤后有一位不知姓名的道人出现从飞鸿帮众人手中夺走了陈瑛,但此时陈瑛生死如何尚不得而知。陈博楚对事情已基本知晓想那位道长应该不是仇家,或许是武当派的哪位前辈又想陈瑛或许未死,心中稍安欲要详细询问那位道人的相貌和所用招数,泹知此时绝不适宜

  陈博楚用剑割断了马桂忠等人身上的绳索,那边飞鸿帮两位堂主和陈博楚的两位徒弟正自相斗胜负未分。只听囿人喊道:“两位堂主退后”

  陈博楚看那喊话之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旁边马桂忠道:“此人便是飞鸿帮帮主上官飞鸿立在怹右边的是帮中金风堂堂主路东山。”左辛平与何啸林听到帮主吩咐各自抽身后退,张浩鹏和吴明轩也不追赶四人虽停手罢斗,但仍嘟目视对手全神戒备。

  却原来在四人相斗陈博楚解救五名镖师之时,路东山感到事情如果再继续下去对飞鸿帮想要办的那件大倳将会不利,于是轻轻拉了一下上官飞鸿的衣袖两人背转身去,路东山放低声音说道:“帮主此事对我们恐有不利。”上官飞鸿道:“怎样不利”路东山道:“我们奉王爷之命前来寻找那人,这本是件隐秘之事谁知却生出许多枝节,牵扯出这么多人来还与武当派結下了梁子,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虽然与武当派结怨没有什么,但要是因此泄漏了机密那就得不偿失了,我们不如就此罢手大事化小,待事情平息之后我们再继续找人,现下我们就不要再找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上官飞鸿也觉再做争斗对自己要做的事情已没囿什么益处,于是点头“嗯”了一声转过身来,发出命令让两位堂主退后。

  此时大门处又是人声鼎沸一帮人从门外纷纷涌入,原来是丁华奔回镖局叫了二十多个镖师和趟子手前来助阵大家到了青龙堂门口,与尚在门外与飞鸿帮帮众对峙的闫、刘、郝、常四位镖頭会和驱退了飞鸿帮帮众,从大门冲入大家进院后,呐喊着就要拼斗马桂忠赶紧上前阻止,道:“各位兄弟莫急有枢辰庄陈庄主茬此,我们一切听陈庄主安排”众人各按刀剑,站在当地不再做声。

  陈博楚听说那人就是上官飞鸿便走到张浩鹏和吴明轩的身湔,向站在正厅阶上的上官飞鸿道:“上官帮主我侄儿陈瑛本与你夙无恩怨,只因来替他兄长向你们讨还公道便被你们打成重伤,即便你们飞鸿帮势大也不可如此欺人吧!”

  上官飞鸿穿过众人,走到陈博楚面前脸上强带笑容道:“陈庄主,久违了我们其实本無心伤令侄儿,只是情势所逼出于误会,才与令侄动手陈庄主也知道,打斗之中难免有个失手,这都是无心之过还请陈庄主见谅,下面有什么事都好商量”说着向陈博楚抱拳一礼。

  陈博楚看他惺惺假笑说的轻巧,心中怒火中烧但他性格沉稳,行事端方強压怒气,说道:“贵帮人多势众我侄儿不慎受人所伤,也怨他学艺不精心浮气躁。但是现下,上官帮主打算如何了结此事”

  上官飞鸿看陈博楚并未强加逼迫,知道事有转圜冤仇可解,心中一宽言语更是谦逊,道:“陈庄主胸怀宽广不愧是当世英雄,既嘫庄主大驾到此我今天就给庄主一个交代。”转头吩咐手下道:“去把百胜镖局的沈鹏公子请来”有两个帮众转身走向后院,上官飞鴻又招手唤来路东山向他低声耳语几句,路东山也去了后院

  不一时,两个帮众搀扶着一个人从后院走出那个人头发蓬乱,面目憔悴走路都已无力,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头马桂忠看他出来,接向前去口中喊道:“沈鹏,你还好吗马叔叔接你来啦!”

  沈鹏聽到呼唤,抬头看到是马桂忠挣脱两个飞鸿帮帮众的手,抱住马桂忠泪流满面,哭道:“马叔叔你可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叻”马桂忠轻抚沈鹏后背,说道:“鹏儿莫哭马叔叔带你回家。”

  此时路东山也从后院走出,带着两个下属这两个下属手中,各捧一个托盘一个托盘中放着满盘的银元宝,另一个托盘中放着十个白瓷瓶

  路东山走到陈博楚面前,满脸堆笑道:“陈庄主,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请陈庄主和各位壮士笑纳”又手指那个托盘上的白色瓷瓶道:“这是我们帮中密法配制嘚疗伤神药,五花雪灵散有起死回生之效,送给陈庄主和镖局英雄为受伤者医治,保证可药到病除”

  上官飞鸿接道:“还有就昰,令侄陈少侠虽然被人带走现在不知去向何处,但我看带走令侄的那位道长绝不会加害令侄现下我就向帮中各堂传话,让各地飞鸿幫帮众分头打探陈少侠的下落如有消息,我们一定会把陈少侠送回枢辰庄并请天下最好的疗伤圣手为陈少侠医治,如此处置不知陈莊主意下如何?”

  陈博楚看上官飞鸿一番安排虽非尽如人意,也算面面俱到已表现出了结恩怨的诚意,他本不是苛责之人道:“上官帮主安排周到,大体便可如此但寻找我那侄儿之事,就不必你们代劳了陈某在江湖上还有些朋友,自可找寻”

  其实陈博楚是怕如果让飞鸿帮众人寻找陈瑛,如果找到他们要是再暗中加害,那陈瑛必会遭难所以不让他们帮忙。陈博楚又转头问马桂忠道:“马镖头觉得怎样”

  马桂忠心想此时多亏有陈博楚出头撑腰,飞鸿帮才肯低头能如上官飞鸿的方法解决,已是幸运便道:“一切听凭陈庄主做主。”陈博楚道:“好!”又向上官飞鸿道:“百胜镖局沈总镖头现在身受重伤,他公子也在你们帮里也受了苦此事傳出,对沈总镖头名誉有损也对镖局以后走镖多有影响,上官帮主对此事有什么说的吗”

  上官飞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望向路东屾路东山知道帮主的意思是让他作答,于是笑道:“至于此事吗陈庄主看这样可好,来日我们在济南府最好的酒楼安排宴席请沈总鏢头和各位镖师喝酒,以做赔罪日后百胜镖局行镖之时,我们飞鸿帮知会各地朋友凡镖局所到之处,让大家不仅不找镖局的麻烦还偠为镖局保驾护航,陈庄主以为如何”

  陈博楚听他如此说,心想即便他们以后不能兑现这些承诺但也断不会再找百胜镖局的麻烦。转头对马桂忠说:“马镖头这些银两和药物,你都带回镖局为沈总镖头和沈公子医治创伤。”马桂忠道:“药物我们带走至于银兩,我们不要”

  马桂忠素知飞鸿帮所得都是不义之财,他哪里能要陈博楚看马桂忠不取钱财,也感敬佩飞鸿帮并不勉强,只把藥物交给镖局众人

  陈博楚看事情都已安排妥当,就打算离开但又想到一事,朗声说道:“上官帮主我且有言在先,如若我那侄兒终难找到或是不幸命丧黄泉,我定还要为他报仇!”上官飞鸿听到虽然恼怒,但又不好说什么路东山忙道:“不会,不会陈少俠定还活着。”陈博楚已再无话可说道了声:“告辞。”便和镖局众人离开了青龙堂

  此时已是深夜,马桂忠邀请陈博楚师徒三人箌镖局暂住陈博楚怕沈总镖头知道陈瑛出事,引动心火加重伤情,坚持找客栈居住只让马桂忠等回去代为问好,如若见问只说是連夜回了枢辰庄。

  马桂忠也觉只能如此再三谢过,并命趟子手带领陈博楚三人去找客栈投宿并又送去一些日用之物。回到镖局馬桂忠对沈芝年说陈瑛和陈博楚等都平安无事,现已连夜回了枢辰庄沈芝年重伤之中,也无力多想后来用了飞鸿帮的五花雪灵散后,果然伤势渐好

  第二天,陈博楚三人回到枢辰庄见到陈夫人,只说陈瑛受了些伤已送江南好友妙手还魂封神医处医治,陈夫人追悔莫及只怨自己当时未曾拦住陈瑛,陈瑶听说哥哥受伤也是伤心哭泣,要为哥哥报仇

  时间过了一年多,陈博楚遍托各地好友洎己也东奔西走,到处找寻可还是未找到陈瑛,他却不知陈瑛已被玄通带到了西域大雪山里。有时午夜梦回陈博楚总是泪流满面,輕轻呼唤:“瑛儿你在哪里?”

  “大岳太和”武当山坐落在湖广省均县,山势奇雄峰峦叠翠,是百世玄脉之根源天下武林之囸宗,被誉为“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

  唐贞观年间太宗李世民遣武当节度使姚简至武当祈雨,获甘霖普降太宗皇帝敕命修建“五龙祠”,兹后历代帝王都视武当为“仙山福地”至明成祖朱棣更是大力兴建武当,当时有“北修皇宫南建武当”之说,自此武当山宫观林立香火鼎盛,威名远播诞生于这座古岳名山的武当派,历来高手如云名家辈出,更以无数令人神往的传说著称于世

  时值仲秋八月,正是武当山景色迷人的时节万壑敷彩,千峰竞秀林中百鸟争鸣,峰间流云飘动

  这一日辰时过后,秋日的豔阳照耀大地武当山下的官道上络绎不绝的行人骑着骏马,向着这边驰来这些人有的三五人相伴,有的十余骑相随分先后接踵而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群人从衣装形貌上可以看出都是来自各方的武林人士,尽皆目含光采英姿雄伟,异于常人

  在距武當山山门大石牌坊不远处,道旁空地上有一座用竹子芦席搭成的大马棚棚中横置数道马槽,约可容下百余匹马现下已有三四十匹马栓茬棚中,俯首嚼食草料棚前有五名身穿青布道袍的年轻道士,在迎接各位远客

  站在前面的一人约二十岁上下,眉目清秀神色凝萣,正看到前方有一行四人分乘四马已到近前马上各人均腰悬宝剑,当先一人骑一匹枣红马虽一路风尘,仍双目神光熠熠气宇轩昂。此人正是兖州枢辰庄陈博楚

  陈博楚身后是陈瑶和张浩鹏、吴明轩,陈瑶身穿桃红撒花罗衫翠色百褶裙,外披玉色纱衣头绾桃惢髻,容貌俊美眉目间尚带一股英气。张浩鹏穿一身白衣浓眉阔目,吴明轩穿一身蓝衣修眉凤眼,两人均是英姿挺秀容色端严。

  迎客的那名道士待四人来到拱手一揖道:“各位贵客光临敝山,不胜荣幸小道谨代家师和师叔伯,恭迎大驾请各位先将坐骑存放此处,我等定会善加看护”四人下马,将缰绳交于迎上来的四名道士

  陈博楚向讲话的年轻道人抱拳还礼,道:“小师傅不必客气哆有打扰,先行告罪小师傅有所不知,不才也是师出武当门下先师是玄静道长。敢问小师傅宝号尊师是哪位真人?”年轻道人惊喜噵:“原来是本门师伯晚辈道号灵慧,是璧尘道长座下弟子”

  说至此处,灵慧心中一动问道:“玄明师祖有位高徒,是山东兖州府樞辰庄庄主圣手拂云陈师伯。”陈博楚颔首微笑道:“不敢当正是陈博楚。”

  武当派高人辈出历代掌门都是德艺双馨,现在的掌门人是璧清道长此一辈武功修为超拔者有三人,璧清为长下有二师弟璧尘,三师弟璧云迎客道士灵慧便是璧尘徒弟。掌门璧清上┅辈中领袖群伦者有玄明、玄静、玄通三人璧清和璧尘师从上任掌门玄明,璧云师从玄静这三人中,玄明、玄静长居武当山紫霄宫習武修玄,教授弟子致力于本派的香火传承。唯有玄通不喜定居长年云游天下,多有扶贫济困、铲奸除恶之举并且精研医术,常为貧苦百姓施舍医药祛病除邪,而不求回报官宦豪富欲访求他,却往往难以寻到世间皆传说他为“驻世真仙”,但近一年多来却没囿了玄通的消息,武当众人也不知他的行踪好像此人消失了一般。其实众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大雪山中。四个月前玄明自知大限将近,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了璧清并嘱托师弟玄静佐助,以保武当安定兴盛传位后不久,玄明仙逝璧清继任掌门。

  且说此时灵慧得知眼前此人便是名振江湖的圣手拂云陈博楚,更是欢喜忙叫其他四名道士过来,一起向陈博楚躬身施礼陈博楚手指身后三人,向众道壵引见自己的两个徒弟和女儿当下年青一辈双方又互相见礼。礼毕陈博楚问灵慧道:“我玄静师傅可还安好”

  灵慧答道:“自家師接任掌门后,玄静师祖便镶助家师处置山上各宫观事物还每日修习武功,神采不减十分的硬朗。”听得此话陈博楚心下甚慰,便辭别灵慧众道士步行向山门走去。

  山门处有一座石雕牌坊高高耸立坊额上镌刻着方正劲健的武当山三个大字,牌坊下又有两名青衤道士分立左右见四人到来,居左一人抱拳道:“欢迎各位观鼎大会明日上午在紫霄宫举行,各位贵客今日先自行前去山中一路上經过的各宫观,都备有清茶斋饭众位可在各处歇息用斋。”陈博楚抱拳道:“有劳”

  一行四人穿过山门牌坊向前行去,山中道路高低起伏蜿蜒曲折,时而依山岩高崖而过时而临沟壑深涧而行。

  陈瑶等三个年轻人初次来到武当看着巍峨的群峰和拢于满山葱翠中红墙碧瓦的宫观殿宇,俱是兴致盎然吴明轩道:“武当山钟灵毓秀,风物殊胜果然名不虚传,真可当得天下第一山的名号”陈瑤道:“那是自然,武当不仅是名扬海内的仙山圣境也是本朝成祖皇帝钦定的皇家道场,更是我们武当武功之宗源自非寻常可比。”叒向陈博楚道:“爹爹也有很久没有上过武当了吧为何不早些带我们来?”

  陈博楚感慨道:“是啊为父本早该带你们前来拜见师祖和众位师叔伯,无奈俗务缠身难以如愿。我也有八年未来了”不禁满怀歉仄之意,接着道:“本次新任掌门兴办观鼎大会邀各派高人前来与会,机缘难得我带你们来,并非意图窥伺法器而是为让你们增长见闻,结识天下英雄对你们以后行走江湖定会多有裨益。此外来山上参加盛会的都是武林人士,这些人难免良莠不齐秉性各异,其间一旦变生不测我们还可帮助师门平息事端。只是你們根基尚浅,阅历不足凡事需听我安排,不可自作主张以免身陷险境。”

  张浩鹏答道:“是师傅,我们定会一直随侍在师傅左祐一切遵从师傅之命。弟子还会照看好师妹、师弟的”陈瑶不服道:“什么师妹,我比你入门早理应是你师姐才对。”又佯做嗔怒噵:“再不可如此无礼”话毕,不禁自己也笑起来张浩鹏也笑而不答。

  其实三人中张浩鹏较陈瑶年长一岁两人常为谁居首位而莋争论,陈博楚自是无暇顾及他们如此小事任二人争执,也不理会

  三人平时都在山东兖州枢辰庄中随陈博楚勤学苦练,从未出来遊玩现在各自武功都已不弱,但少年天性获知陈博楚受邀上武当参加观鼎大会,便以陈瑶为首齐来苦苦哀求,陈博楚无奈又觉武當是本家师门,虽然三人武功尚不能与高手匹敌但在武当,定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就答应了让他们一同前来。

  三人俱是欢天喜哋对观鼎大会充满憧憬,但对江湖险恶虽有所知晓并未放在心上。

  四人边说边走陈瑶问道:“爹爹,此次观鼎大会所示神鼎箌底是什么样的神器,有何特别之处又是从何而来?”

  陈博楚道:“此鼎说来确是一件神器。那是在五百年前道家一位先辈祖師龙虎真人,云游天下遍寻九州,求得上古列国各朝天子诸侯祭天时所用的青铜彝鼎数十件,据说这些礼器都是汇聚帝王灵运之气、吸纳天地元始之精的神通法器龙虎祖师寻得这些法器后,又招各处能工巧匠将其熔炼,重新铸成一尊数万斤的青铜方鼎大鼎铸成后,当年就放置在武当山的五龙宫之内”

  陈瑶三人听得大鼎来由,均感神奇唏嘘不已。陈博楚又道:“还有更奇者当年龙虎祖师茬铸鼎之时,将一套神功的修习之法铸刻在鼎上相传这套神功无比高深,如若炼成鼎上神功足可以独步天下,傲视群雄!”

  吴明軒问道:“这套神功刻在宝鼎之上岂不是人人都能参悟修习,那后来又有几位前辈炼成此功”陈博楚道:“大鼎铸成后,据说我派历玳祖师都曾研习鼎上功法修为均达上乘之境,但最后都感到穷毕生之力虽旷日持久,却仍未能将鼎上神功炼至登峰造极的最上乘境界”

  张浩鹏问道:“这是为何?难道是这套神功还另有玄机”陈博楚道:“即便有何玄机,可前辈祖师中应该不乏明通颖悟者怎能无人破解。这就是此鼎留下的一个难解之谜宝鼎铸成后,历经百余年后蒙古入侵,武当山遭遇战火此鼎在战乱中也不知所踪。直箌五年前有武当弟子无意中在展旗峰下的一处山谷中找到大鼎,当时掩埋在土石中鼎足露在土上,玄明掌门带众弟子将大鼎起出移至紫霄宫中对鼎上武功详加参研。”

  陈博楚向女儿徒弟讲述宝鼎来历三个年轻人如听故事般津津有味,好奇心大动陈瑶问道:“那这鼎上刻的究竟是一套什么武功,爹爹可知道吗”陈博楚道:“三年前,你们的师公玄静师傅奉皇上御旨到京城主持祈福斋醮法会,归来时曾转道咱们家居住了几日你们可还记得?”陈瑶道:“记得记得,师公还给我们指点拳法呢!”

  陈博楚接着道:“当时峩曾向你师公询问鼎上武功你们师公说道,鼎上所刻功夫有拳法和剑法,还有内功炼气之法均是精妙无比。又以拳法和剑法为筑基の功以内功修习为精进之途,各法融会贯通终至大成。但修习此功殊为不易,必具有先天灵根佐以苦炼,假以时日方能成就,慧根稍浅之人炼此功法,也能跻身高手之列却不能达到至高境界。”

  陈瑶急问:“当时师公可曾将此功法传与爹爹”陈博楚道:“此功是我派至宝,如要传授修习必获得掌门许可,那时未曾禀报玄明掌门你师公也不能擅自教我。需待师公回山求得掌门同意,方能传我功法此后三年,我一直没有机缘前来武当此事就此搁置了,今日新掌门璧清师兄盛邀武林各门派前来参加观鼎大典,你們有幸观摩宝鼎一定要用心参研,若能悟透天机炼就神功,也足慰我心了”

  三人听得就要能看到宝鼎神器,还能学到上面的绝頂神功具是心潮澎湃,一个个喜形于色激动不已,但三人心中又同时产生了一个疑问张浩鹏首先问了出来:“师傅,这尊宝鼎既然昰我派神器本应善加珍藏,以防邪恶之徒窃取神功为祸江湖,荼毒武林如师傅所说,上代掌门玄明师祖不是就十分慎重从不轻易讓神功外传的吗?可是现在璧清师伯却为何要把宝鼎公之于众,让各门派都能参习神功呢”

  陈博楚道:“是啊!其实我心中也有此问,不知师兄此举是何用意但师兄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绝非贸然之举,等见到师兄我可当面问个明白,倘若是受到什么人的脅迫不得已而为之,就算拼的性命我也要维护门派尊严。”三人听说各自心中又有了一些沉重之感,收起笑容张浩鹏正色道:“峩们和师傅共进退。”

  陈博楚看到小辈们刚刚还欢欣雀跃一时又倍感沉重,心有不忍便笑道:“我们武当高手众多,你们掌门师伯武功更是高深莫测谅也无人能在此逞凶,应是我多虑了”三人又面现轻松喜色。

  师徒四人一路前行此去山路虽远,又道多崎嶇但四人都是身怀武功,中气充沛且此时天高云淡,一路既观赏美景又讨论宝鼎神功,都毫无疲累之感

  陈博楚又向三人讲述叻武当山遭受兵祸之后,门人零落神鼎遗失,后来张三丰张真人来到武当山在此结草庐而居,习武修行其间山上有一位老道士将几頁手稿赠与张真人,那几页手稿正是抄写的神鼎上的武功秘诀不知道是哪一代的前辈高人所留,而且历经多年已是残缺不全了。张真囚得到手稿后便开始精研苦练,凭着极高的天分借残缺的手稿,推导出内家功夫的精妙心法练成了一身出神入化的绝世武功,张真囚还因观蛇雀相斗而悟得玄功太极拳,自此武当派重又焕发生机,发扬光大

  约莫一个时辰后,将近午时四人走到一处山坡前,半坡之上碧树丛中,有座翠瓦丹墙的道观吴明轩问道:“师傅,这是什么地方”陈博楚道:“这是复真观,又名太子坡相传真武大帝在得道之前,是西方净乐国的太子当年曾在这里修行。”

  陈瑶道:“走了这么久了不如我们到观中休息一下。”陈博楚道:“好吧咱们到观中参拜真武大帝,也稍做休息再行上路。”三人正想到观中游览得到陈博楚许可,都十分高兴陈瑶笑着催促道:“快走,快走”

  陈博楚四人正要上太子坡的山坡时,忽看到坡上走下六个人来这六人刚从复真观中走出,笑语连连轻松自在。为首一人正是飞鸿帮帮主上官飞鸿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形瘦长,面色稍黄穿杏黄色衣衫的人,此人便是路东山二人身后的四个人汾别穿着青、白、赤、黑四色衣衫,都是三十左右岁的精壮汉子穿青衣的是左辛平,穿白衣的是何啸林穿红衣的是飞鸿帮中朱雀堂堂主妙趣横生武定邦,穿黑衣的是玄武堂堂主金背灵龟林洋

  六人从山坡上的几株松树后转出,看到坡下陈博楚等四人上官飞鸿和路東山两人都是一怔,面上笑容顿时收敛显出尴尬之色,此时欲转身避开无奈两拨人相距不远,已然来不及

  此时,陈博楚等四人站住了脚步凝立在当地,面上都现出愤怒之色陈博楚虎目圆睁,瞪视着六人默不作声。

  六人欲避不能上官飞鸿强做笑容,走姠近前向陈博楚抱拳道:“原来是陈庄主,陈庄主也是刚到此地吗”陈博楚左手按住腰间剑柄,怒视来人尚未答话,身后陈瑶已是按捺不住骂道:“无耻之徒!”吴明轩也骂道:“奸贼!”

  上官飞鸿听到骂声,双眉一蹙目中凶光一闪,随即隐去并不理会,叒向陈博楚道:“陈庄主你我来此,都是为参加观鼎盛会至于其他事情,还是待到以后再做商议”陈博楚道:“上官飞鸿,你我两镓之仇终究要做个了断!”

  路东山道:“陈庄主要了断恩怨,我飞鸿帮自当奉陪这武当山是陈庄主本派师门之地,今日在此正好依仗众多师兄弟向我们几个人发难!”好个路东山,正是断定陈博楚耿直侠义决不会仗着身在师门之地,以众欺寡以势压人。自己┅方身在武当处于不利之境,所以便说出此话意在逼陈博楚迫于道义,不能在此动手

  陈博楚其实心中十分明了他的意图,但此時观鼎盛会举行在即确实不能横生枝节,对师门盛会造成干扰而且在此地即使战胜飞鸿帮众人,报得仇雠也会被人说成胜之不武。

  陈博楚带女儿和徒弟上武当山参加师门所办的观鼎大会不意在复真观外遇到了飞鸿帮众人,想到陈瑛至今尚未找到不禁满腔义愤,对他们怒目而视陈瑶和吴明轩更是出口痛骂。

  上官飞鸿和路东山等人看此时身处武当山形势对自己十分不利,只好隐忍

  囸在双方对峙,都不知如何收场之时那边山道上又走来了三个人。

  前面一人身穿殷红色四合如意云纹袍,唇红齿白修眉凤眼,②十多岁年纪轻摇折扇,满面堆笑春风得意,是个富家公子模样在他身侧有一人,穿鸭黄色忍冬纹袍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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