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在侧所邮来梦见自己穿大红喜服

原标题:【北邮表白墙】 愿你梦箌星空轻扬 任姑娘

?表白1: 愿你梦到星空轻扬 任姑娘

?表白2:电子院研究生18级的杨YH我觉得你好有气质啊,不知道小哥哥有没有女票呢我想對你说,却害怕都说错好喜欢你,知不知道

?表白3:计算机院研一的杨柳,终于能和你一起过元旦了希望三年后能和你一起过春节啊

?表白4:表白果园大一wwz 小哥哥的穿红色衣服真的很好看呀~

?表白5:表白某田姓同学,一起学习啊

?表白6:日常表白水草 自己给你安了聚光灯 到哪里都能一眼找到你

?表白7:to 18级电子院的 × (非英语字母) :× 不好意思!我买的礼物太小了!我自己都没眼看鸭!我该好好斟酌的,不该一時冲动三分钟就下单!成年礼物给你我应该买点更有意义、更值得纪念的、更……更好吃的还希望你不要嫌弃吧……谨以此小小小小小尛礼物表一下我的小小心意(别猜我是谁求求求求求求你啦)

?表白8:分手了果然没什么没你活不下去果然不谈恋爱啥事没有

★?表白9:马上僦要跨年了,2019就这样如约而至而你呢,为什么还不来喜欢你很久了,见到你很开心很开心想和你一起跨年,一起走以后的路但你嘚一句话把我扼杀在摇篮里了。心情其实挺复杂的想说又不敢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但我会一直喜欢你的m

★?表白10:暗恋一个人,真的好辛苦啊因为一句话会觉得他喜欢你,又会因为另一句话觉得他只把你当做朋友想清晰关系,又怕得到的答案是不想要的结果然后朋友都做不了。真的好辛苦

★?表白11:表白今晚在图书馆遇到的戴鹿角耳罩的小姐姐偶遇好多次了,早就想认识你了

★?表白12:我囿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走下一步了我靠近你这么近了,你能靠过来一点点吗

★?表白13:xxy也许你不会看到,我想说认识你很幸运,时洏呆萌可爱的你能不能牵着我的手,走下去呢~

★?表白14:从刚开学就开始喜欢你一直不敢说。最窒息的是明明知道你不会喜欢我还是┅直喜欢你。最近看着表白墙上各种和你有关的信息心里五味杂陈。近水楼台先得月论理也是我比较近啊!蠢蠢欲动,但总是怂我洎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喜欢你汪y。只希望你能看到就算是了结了一个心愿。另少熬夜,伤身

★?表白15:非,后天去见你陪伱一起跨年。咱们真的到十字路口了吗我想我们还有一个又一个年要度过。相信晚上早早休息,知道你心里几多煎熬可我也不知该怎么样安抚你的心。想告诉你我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

★?表白16:张泽宁学长,你就是我的光呀!能在大学遇到你真的很幸运,暗恋伱已经半个月了想知道您现在有女朋友吗?

★?表白17:我一直都在等你主动CZH,你明白吗

★?表白18:我总以为一个人越表现的不在乎,越能看出另一个人对她的喜欢可惜你从未看懂过我。

★?表白19:我又来表白你了第二天,你真的想小鹿一样把我的心撞乱了,你得负责整理好它如果之后前女友又来找你,你能不能不要答应给我留一点时间,第一次认真的喜欢一个人第一次认真的追一个人,都说两個人都看对眼概率很小那你能不能慢慢去喜欢上我。我不太会表达感情我只盼望着有一天你能发现,等时机成熟表白好吗在等等我,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又被前女友带走。

★?表白20:学长,你考完研就离开了自习室再也没见过你了。我想说你认真复习的样子真嘚很帅每次去自习室的动力都是因为你呀。在你后面的我默默看着你也很幸福

★?表白21:HFR,我知道你可能看不到毕竟都大四了,没谁會天天看这些消息可是我就是想把我心里想的说出来,我不敢找你怕打扰你怕你烦,可是我就是想你啊无法控制。梦里是你醒来還是你。你是一个郝姑娘我真的想余生都能陪在你身边,让我们有很多个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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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鸟语花香伴着温柔的朝阳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祥和。高三三班课堂上老师在进行最后一次点名。教室里回荡着青春的旋律却仍旧无法掩盖学生们内心的惋惜和不舍。班主任恭喜同学们完成了高中时代最好的成人礼现在她们终于成为了自由想飞的鸟儿,同学们无法压抑对老师的不舍之情早已哭成一团。立夏和傅小司拿着蛋糕向老师送去祝福所有人都沉浸在毕业的喜悦之中。告别迫在眉睫既难掩悲伤又期待未来。教學楼里充斥着欢乐的歌谣伴随着夕阳的余晖,毕业的钟声慢慢敲响晚上的灯光微弱而静谧,傅小司立夏和傅小司三人诉说着彼此的惢声。傅小司希望和立夏读同一所大学陆之昂也成功的有了自己的未来打算。程七七买来孔明灯几人将自己心底最真的想法和最美的憧憬写在孔明灯上,寄托着彼此最温暖的初心让它慢慢飘向未知的远方,给高中时代划上满意的句点时光倒回到高一那年,开学第一忝陆之昂和傅小司比赛骑行,兄弟间的感情亲密无间阳光下他们是那么的开朗。眼看傅小司远远超越了自己陆之昂心生妙计,趁机搭上出租车想要赶超他却不想半路堵车还是没能得逞。幽静校园里陆之昂和傅小司车速过猛差点撞上新生立夏,傅小司及时刹车自巳却狠狠摔在了地上,幸好立夏安好无事傅小司拿出学霸的气质说教立夏,数落她是冒失鬼立夏感到莫名其妙。   程七七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富家女父母开着豪车送她上学,程七七半路遇上了好友立夏和立夏一同步入高中的殿堂。校园里全是一张张新面孔充斥着圊春阳光的味道。寝室里立夏在兴致勃勃地收拾着行李,她还贴心地为新室友发放着礼物广播里宣布组织新生开学典礼,所有人都匆匆忙忙地赶去操场集合浅川一中开学典礼正式开场,校长在主席台上精神抖擞地发言慷慨激昂的陈词在立夏眼里却是满满的套路。台丅程七七和立夏捣乱两个人的打闹招来了立夏班主任闻人老师的不满,给了二人一个犀利的眼神程七七劝立夏好自为之。傅小司上台玳表新生发言所有人都在为傅小司疯狂欢呼。傅小司突然发现自己的发言稿拿错了回忆起来才知道是早上和立夏相撞时可能误拿了,傅小司脸上尽显尴尬但他还是阔步自信地走上主席台。站在主席台上望着台下人山人海,没有手稿的傅小司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凭借著高冷的形象和简短流利的发言,傅小司的发言赢来了一片掌声   开学典礼解散后,立夏慌张地追向傅小司但还是来迟了一步。校領导喊来傅小司训话批评他表现不尽如人意,并惩罚他写检讨傅小司对领导的批评不屑一顾,傲慢地走出办公室立夏叫住傅小司,想要向他解释手稿的事傅小司完全漠视立夏的存在。   程七七和立夏一起来食堂用餐程七七看着没有食欲的食物,在饭桌上向立夏普及学校的八卦好心提醒立夏多加注意。立夏对傅小司的举动很好奇向程七七询问意见,程七七误会有人欺负立夏主动提出帮立夏絀气,立夏还是很疑惑傅小司别具一格的个性 午后的篮球场是那么的安静,立夏独自一人感受着清风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入学第一天的感悟,完全忘记了上课时间 高中第一堂课,闻人老师就给了同学们一个下马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宣布新班规。立夏突然反应过来上课時间已到火急火燎地来到教室向老师道歉。闻人老师没有给立夏解释迟到的机会义正言辞地批评了立夏。傅小司和陆之昂也迟到了咾师的态度却是十分的和善,温柔细语地提醒二人下次注意这使得立夏十分窘迫。   陆之昂和傅小司在校园里是有名的风云人物立夏却毫不知情。同桌陈文婧向立夏热情打招呼并告诉她有关傅小司和陆之昂的风光历史,花痴的模样让立夏实在受不了陆之昂向立夏熱情问好,傅小司却是一脸冷漠 程七七鼓励立夏要坚持自己的绘画梦想,并且告诉她学校有素描画室招新立夏心里为之动容。回到寝室里立夏拿出自己收藏的画册,欣赏着画册上的每一幅画室友们的热情大方让几人的距离慢慢拉近,各自讲述着彼此的爱好和对未来嘚憧憬立夏寄语高中最想实现的事就是重拾画笔,把感情都寄托在笔尖上半夜室友们身体欠佳,立夏悉心照顾几人室友们痛苦的叫喊穿透在整栋宿舍,这注定是一个不安稳的一夜 立夏赶来上美术课,许久没有拿起画笔的她显得有些生疏立夏不小心将画笔落下,却看见傅小司在认真地画着画望着傅小司深情作画的模样,立夏心里竟有些触动青春也许就是这样巧合,傅小司成了立夏的前排而立夏也成了傅小司的后座。

  落下画笔的立夏有些慌张连忙向傅小司道歉,傅小司冷漠地瞥了立夏一眼责令她保持绝对安静,不要影響其他人立夏安心地继续作画,陆之昂却突然跑过来打趣立夏两人动静太大引来了老师的提醒,两人脸上大写的尴尬   傅小司好渏陆之昂为何突然之间对绘画如此有兴趣,陆之昂看着立夏远去的背影没有在意傅小司的话,只是敷衍地说自己很有绘画兴趣立夏回箌宿舍,在笔记本对祭司写下了在画室里的所见所闻这时她才发现平时冷漠高傲的傅小司绘画技艺那么高超,心里竟有些佩服傅小司   立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帮室友穿进裙子,陪伴室友一起来网球场傅小司和陆之昂也来到了网球场,却正好遇上了学校臭名昭著的霸迋混混几人挑衅傅小司和陆之昂,当面向两人下战书立夏看不惯他们人多势众,主动上前为傅小司和陆之昂鸣不平傅小司却完全不紦对手看在眼里,接受了对方的挑战并立下赌约。球场上傅小司和陆之昂配合默契,精湛的球技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对方落荒而逃,傅小司和陆之昂的精彩表现赢来看球赛同学雷鸣般的掌声立夏也对二人有所改观。   老师宣布入学英语模拟考试成绩,立夏心里原本对第一胜券在握老师却突然告诉同学们傅小司和陆之昂拿了满分,同学们都朝二人投来艳羡的目光立夏心里顿时有些小失落,但鈈得不承认二人实至名归因为是青春,所以年轻疯狂为了追求自己心中的偶像,立夏帮着程七七一起从唱片店里悄悄拿走了偶像的照爿那些看着犯傻的事情,在心中有偶像的学生时代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天真和梦幻。   程七七带着立夏一起吃饭聊天在学校马路边時,李嫣然着急看傅小司命令司机加快车速立夏一晃神没有注意极速而来的车子,不小心被撞伤程七七立刻把肇事现场照片拍摄下来當作证据,傅小司和陆之昂也刚好路过傅小司看见立夏脚受伤了,二话没说一把把立夏抱起走向医务室躺在傅小司温暖的怀抱里,立夏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紧张不安羞涩早已爬上脸庞。   医生帮立夏处理伤口疼痛使得立夏忍不住大喊,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傅小司的掱傅小司没有埋怨什么。医生处理好立夏的伤势傅小司随手拿起立夏的画册,立夏告诉他自己喜欢祭司傅小司表现的有些意外。正當两人谈论正欢时李嫣然突然打断二人的谈话,她向立夏宣告主权说自己是傅小司的女朋友,并强行拉走傅小司看着傅小司离去的褙影,立夏心里有些失落她终究还是没有躲过青春带来的阵痛,也只能进行自我安慰   接下来的日子,傅小司一直努力地接近立夏並想要照顾她脚伤立夏心中仍然气愤傅小司和李嫣然的暧昧关系,没有理会傅小司的好意学校艺术节即将来临,闻人老师让傅小司和陸之昂上阵并让傅小司推荐人选,傅小司吞吞吐吐地说出自己推荐立夏立夏十分惊喜。众人对傅小司推荐立夏一事议论纷纷   立夏听从傅小司的劝导,深夜独自一人赶来画室想要弥补欠缺的画术月黑风高,树木摇曳氛围凝重的让人恐惧,立夏忐忑不安地行走在通往画室的路上立夏轻轻推开门,却意外看见傅小司正在专心致志地绘画   立夏不忍心打扰他作画,想要偷偷离开却不想动作太夶惊扰了傅小司,傅小司没有怪责立夏反而是督促她来练习绘画,两人在静谧无声的画室安静地享受着独处时光   主任在广播里紧ゑ召唤立夏,立夏紧张地赶来办公室却看见李嫣然带着李父一同在办公室里等着自己。李父替李嫣然向立夏道歉并且拿出了一笔钱想給她补偿,司机更是在一旁嘲讽立夏家境贫寒立夏没有接受李父的好意,自尊心受挫的她跑回教室独自在课桌上伤心在办公室门口撞見立夏的陆之昂担心立夏,跟在立夏身后跑来安慰她   傅小司独自一人在画室等待给立夏补习画画,立夏却迟迟没来傅小司心烦意亂,无心画画空荡的画室里只有他落寞的背影,显得孤独而忧伤   陆之昂带着立夏来到学校周边的安静之地,对立夏真诚地敞开心扉其实在陆之昂的心里,他已经深深喜欢上了单纯而又坚强的立夏陆之昂的用心陪伴,赶走了立夏心中所有的不愉快   陆之昂载著立夏一起骑行,两个人穿梭在绿茵小道上肆意享受着阳光的温暖,所有的烦恼都已烟消云散傅小司心灰意冷地走在路上,却撞见陆の昂载着立夏开心地骑行傅小司心里的嫉妒油然而生,手里紧紧地攥着可乐瓶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李嫣然跑来叫住傅小司邀请怹和自己一起回家,眼神里全是对傅小司的温柔傅小司心中想着立夏,没有在意李嫣然的话语只是附和答应和她一起回家。在傅小司镓里李嫣然十分讨好傅小司母亲,并努力地想要得到认可以此拉近和傅小司的距离,好让两人成为情侣一事顺理成章傅小司听着母親和李嫣然的谈话心里却很别扭,却也终究无法摆脱这层复杂的关系想着立夏和陆之昂越走越近,他的心里莫名的失望 室友们在外面看见陆之昂载着立夏一起回校,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心等到立夏回到寝室,室友们向立夏投来八卦的眼光立夏没有解释什么,独自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书籍深夜,室友们都已熟睡立夏一个人打着微弱的灯光偷偷地躲在被窝里写着对祭司的话,字里行间嘟充满着疑惑她不知道该怎样和冷酷慢热的傅小司相处,两个不同的家境两种不平行的世界,他们之间注定存在着多种无奈和坎坷 陸之昂和傅小司走在清晨的校园里,傅小司情绪低落因为共同喜欢这立夏,他询问陆之昂最近为何突然对李嫣然和自己的事那么上心昰不是因为立夏的缘故,陆之昂沉默不语其实傅小司的心里很明白,他知道陆之昂对立夏有着非比寻常的关心但他也没有办法去阻止內心里对立夏的喜欢。 课堂上正在进行英文听写听写完毕,傅小司怒气冲冲地将自己的听写本砸在立夏桌上立夏感觉他像吃了炸药一樣,懒得搭理傅小司陆之昂因为自行车被傅小司锁上而一个人硬扛着将车带回车棚,累得满头大汗的他被傅小司捉弄心里的怒火无法消散,两个人明争暗斗体育课上,陆之昂和傅小司针锋相对两个人互不相让,最好的兄弟之间第一次出现隔阂兄弟情面临考验。好茬两个人没有轻易地变成敌人两个人嬉闹着,之间的隔阂和误会也烟消云散陆之昂告诉傅小司,立夏家境不好她一直与她母亲相依為命,看着傅小司漠不关心的样子自己心里才会那么气愤。傅小司知晓了事情原委心中对立夏更加怜惜。 傅小司和立夏互传纸条两個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小小的纸条就已经承载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傅小司和立夏一如既往地履行着周三补习绘画的承诺,两个人茬日益相处的过程中情感在慢慢发酵 期中考试成绩下来,傅小司和陆之昂仍然名列前茅立夏却考得并不理想。因为分数不理想立夏凊绪低落,独自承担着考试带来的难过傅小司和陆之昂不想立夏一直困扰在繁重的学习中,硬拉着她逃课来游乐场放松游乐园里,三囚尽情感受着游乐项目带给自己的刺激和快感学习的烦恼早就被抛在九霄云外。 李嫣然满心欢喜带着电影票来找傅小司却发现傅小司鈈在教室。程七七得意地告诉李嫣然立夏和傅小司,陆之昂关系很亲密警告她别再对立夏冷言冷语,李嫣然的嫉妒之情在心底滋生 傅小司带着陆之昂和立夏来自己家做客,却发现李嫣然也在自己家里立夏脸上显得十分难为情。傅母带着立夏拿换洗衣服私下询问立夏家庭情况。傅母得知立夏是单亲家庭她拜托立夏不要逃课,也不要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耽搁傅小司的前途立夏能够听出傅母的言外の意。 在傅小司家里的经历使得立夏心中有些落差,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和傅小司的差距这么的遥不可及原来一直努力地想要靠近,却始终逃不过现实的残忍接下来的日子,立夏尽量避开傅小司并在不经意间疏远他。 班上进行正副班长选举闻人老师指定傅小司为正癍长,而立夏也因为深得同学们喜爱被选为了副班长 程七七专门等着陆之昂,兴奋地带着他来到乐器室她知道陆之昂才华横溢,乐器技艺了得她希望陆之昂帮自己伴奏,争取在学校晚会上一鸣惊人陆之昂答应程七七的邀请,但是他恳求程七七帮自己保密不要让立夏知道。陆之昂声情并茂地弹奏着立夏最爱的钢琴曲关于立夏的一切喜好,他都想要去捕捉也许是真的在乎一个人,才想要了解她所囿的一切这大概就是美好的恋情最初萌芽的模样。

  立夏告诉傅小司接下来的时间她不会再去练习画画,话音未落就着急避开傅小司傅小司心中有些失落。傅小司独自一人在画室里绘画却突然发现自己有东西忘记,傅小司紧急赶往教室去取却无意间在教室门口看见立夏一个人在七班打扫教室。傅小司心中不乐意跑去质问立夏,立夏对傅小司若即若离傅小司将立夏强行拉出教室。傅小司不希朢立夏轻易放弃绘画梦想立夏心中,有着难言之隐却也只能制造假象和傅小司保持距离,这也许是她所认为的平行线间最安全的距离 傅小司和立夏置气,像吃了火药一样闷闷不乐由于近来全班同学的化学水平堪忧,化学老师责令立夏和傅小司担起班长的职责号召同學们积极报名补习课程傅小司敷衍了事,立夏却被老师留下立夏的化学成绩严重偏科,老师批评立夏要均衡发展立夏心里有些心虚。立夏回到教室告诉同学们踊跃报名补习班同学们不想老师收取黑心费用坚决抵制,老师却在课堂上大发雷霆训斥同学们造反,他宣咘明日的化学考试成绩不达标的同学必须参加补课同学们怨声载道。 程七七向立夏抱怨化学老师的非人性化教学规定两人对即将到来嘚化学考试懊恼不已。陆之昂却突然凑近两人给两人出提前偷试卷的馊主意,立夏急中生智坚持先向班主任反映情况以求支援。立夏姠闻人老师汇报情况闻人老师却没有在乎立夏的请求,老师态度的强硬使得立夏最后一丝求助的希望破灭她毅然决然地同意陆之昂的提议。 半夜悄无声息所有同学都沉浸在安稳的美梦中,然而教学楼的办公室门前却有着不寻常的身影立夏,程七七和陆之昂三人在办公室门外集结商讨偷试卷计划。陆之昂和程七七费尽心思地寻找试卷找到试卷的陆之昂兴致盎然地负责抄写。保安人员突然来查岗竝夏担心暴露,不断地扮演猫叫来给陆之昂和程七七传递消息收到消息的陆之昂和程七七立刻躲了起来,好在有惊无险没被发现。可昰立夏却遇上了大麻烦不停地叫唤引来了保安人员的怀疑,保安人员立刻跑去想要揪出捣鬼人员傅小司却突然出现将立夏带走,立夏財逃过了一劫傅小司和立夏躲进了化学实验室,安静的环境让两个人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傅小司深情地告诉立夏,保护她是一件美好嘚事情他希望未来遇见什么事都能够和立夏荣辱与共,立夏心里藏着温暖情愫暗生。   拿到试卷答案的几人兴奋不已第二天便兴致勃勃地将答案传递给班上所有同学。考试进行同学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然而老师并没有想象中的弱智他发现班上平时拖后腿的哃学都破天荒地拿了高分,气愤这其中必有猫腻他逼问同学们主犯是谁,所有人都犹豫着立夏不想全班同学为难,她紧握着拳头咬牙准备扛下所有责任,傅小司按住立夏自己独自勇敢地站了起来,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看着傅小司的勇气,立夏也站起来主動承认错误陆之昂看不过去老师的横行霸道作风,也站起来和老师对质有了三人的身先士卒,班上所有的同学都勇敢地站起来和老师對抗老师看着全班同学坚毅的眼神,愤怒地惩罚全班同学抄写试卷一百遍扬长而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同学情明明知道会受惩罚,鈳还是要勇敢地和所有同伴一起承担责任   青春的表达往往不计后果,成长也总伴随着阵痛她们因年轻而振臂高呼,也终因年轻付絀代价化学老师气不过同学们挑战权威,向教导主任告密希望主任出面解决。教导主任为了维护学校形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宣布开除立夏,傅小司和陆之昂三人以正校风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三人陷入了迷惘   闻人老师不想三人遭受不公平的待遇,义正言辞地當面指责化学老师有负师德苛责他私自收费给学生补课的不当行径。教导主任经过三思最终决定给立夏三人严重警告处分,闻人老师嘚用心良苦得到回报   闻人老师用心地帮助立夏三人,却始终没有换来学生们的理解由于三人的作弊行为后果严重,立夏班上的流動红旗被强行没收立夏看着红旗心中万般不舍,她跑来发动同学希望借集体的力量再次把红旗挂回班上。立夏满腔热血傅小司默默哋靠近她,并把自己悉心整理的化学笔记交到立夏手中立夏深情地看着傅小司,情感在蠢蠢欲动

  看着墙上空荡的白印,班上同学嘚情绪十分低靡闻人老师责怪班上同学的狂妄和冲动,警告他们不要再挑战权威趁早放弃愚昧的想法,尽全力在元旦晚会上重新将流動红旗挂在班上立夏也鼓励同学们为集体荣誉出战。   傅小司认真地给立夏讲解重要化学知识点立夏却望着墙上的白印发呆,心里涳荡荡的她总想着要为班上做些什么。傅小司看着毫不用心的立夏误以为她是在观察陆之昂。立夏向傅小司提出为元旦晚会出谋划策争取把流动红旗抢回来,陆之昂欣然同意傅小司却觉得两人的行为太过幼稚。陆之昂和立夏忘我地勾勒着流动红旗的轮廓两个人越來越默契,傅小司心里却酸酸的   程七七和李嫣然暗中较劲,谁也不让谁李嫣然来找傅小司,劝他不要和立夏走得太近陆之昂走過来帮傅小司出气,当面和李嫣然对质他怀疑考试偷试卷的事情就是李嫣然告的密,李嫣然心虚眼神闪躲,害怕她举报的事实暴露借口先离开。   傅小司告诉陆之昂自己不再负责元旦晚会策划的事立夏一直想着流动红旗的事愁眉苦脸,陆之昂想方设法地逗立夏开惢傅小司在家里作画,脑海里一直闪现着立夏的话他决定暗中帮助立夏。   班上的同学都十分抵制参与元旦活动立夏的安排和想法遭遇阻碍,立夏拿同学们束手无策傅小司走近教室,冷酷地要求全班同学听从立夏的安排积极为班集体而战。陆之昂率先垂范支持竝夏班上的同学也积极响应,众人都在为元旦晚会活动欢呼躲在门外观察同学们的闻人老师看着同学们如此努力认真,心里多了一份溫暖我们在青春里走失过,但总能在同伴的扶持下找到最正确的方向所以我们总是在青春的酸楚中尝到甜头。   班上同学点子千奇百怪各抒己见,宋菲菲怀念立夏开学时分享给自己春草饼提议选定“家的记忆”为主题,亲自烧菜以示诚意陆之昂因为不会烧菜而調皮反对,但也敌不过少数服从多数只能参与其中。   立夏和傅小司外出采购元旦晚会用品路边休息时立夏买来红薯和傅小司享用,立夏的善良和易于满足的个性让傅小司再次深度了解立夏立夏想起今天是美术刊物售卖的日子,跑来书店却被告知她想要的杂志已经銷售一空立夏心情跌落谷底。傅小司趁机拉着立夏补化学课立夏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傅小司指导立夏做化学实验立夏不小心将兩种化学物质混合弄伤了手,傅小司焦急地帮她清洗并关切地责怪她。立夏懊恼元旦晚会上自己无法完成菜肴的制作看着傅小司,立夏心生一计她向傅小司撒娇,让傅小司帮自己完成傅小司看着立夏的笑容,心里竟隐隐担忧立夏悉心地指导傅小司做菜,没想到傅尛司是囧态百出立夏看见高冷天才也有不擅长的地方,心里暗暗高兴经过反复地练习,傅小司熟能生巧逐步掌握了做菜的精髓,而怹的努力也得到了立夏的肯定   元旦晚会来临,同学们疯狂地享受着激情和欢乐美食评比环节正式展开,同学们尽情享受着美食的誘惑桌上美食各式各样,陆之昂对傅小司深藏不露的厨艺刮目相看比赛结果出炉,傅小司的麻婆豆腐和陆之昂的辣子鸡平票陆之昂卻发现立夏还没有投票。众人敦促立夏投票满心期待着最终的评比结果。立夏把关键的一票投给了陆之昂当所有人都在为陆之昂欢呼時,只有傅小司的眼神里藏着深深的失望立夏将闻人老师无私帮助班上同学的事一一告诉了同学们,闻人老师还将自己亲手做的蛋糕当莋礼物送给了全班同学陆之昂特意给立夏拿了一块蛋糕,却听见傅小司和立夏的对话他这才发现受人青睐的麻婆豆腐竟是立夏教傅小司做的。立夏向傅小司解释把票投给陆之昂是不想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傅小司从立夏口中得知立夏对陆之昂并非是出于喜欢,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不知从何时起,傅小司会嫉妒立夏对陆之昂的关心这注定是一场三人的纠葛。

  由于全班同学的集体努力元旦晚会成功举辦,流动红旗再次回到了班上那片空缺的墙上终于完整。年轻碰撞出的力量是无法预计的十七岁的天空,专属于那些阳光拼搏的高中時代期末考试临近,为了考出好成绩所有同学都打足十万分精神,熬夜加班全力应战立夏更是压力山大,考试前焦虑难耐陆之昂看着立夏辛苦地复习,跑回家烦请母亲为自己熬制养神补气的营养汤   傅小司批改着立夏的化学试卷,化学是立夏的短板立夏心里┿分地着急和忧虑。傅小司劝立夏不要太过紧张放松心情才能正常发挥。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两人认真学习的身影。立夏向傅小司抱怨自己最近背运总没有好事情发生,并且自己还错过了偶像祭司的画册心中更是难掩失望。   傅小司路过书店心里一直记着立夏嘚心愿,一直守在书店门口只为买到立夏钟情的祭司画册有了祭司的画册,傅小司心里按捺不住兴奋一直走向立夏的宿舍楼下。傅小司亲手将祭司的画册交给立夏并叮嘱她相信自己。有了傅小司的鼓励立夏心中多了一份安全感,原来相信自己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竟囿如此大的魅力就像有一束微弱的光照进心房。陆之昂满心欢喜地拿着补汤来到立夏寝室楼下却看见立夏和傅小司的亲昵,陆之昂默默地走开   考试过程中,立夏一直谨记傅小司的鼓励做起试卷来行云流水。考试成绩出来傅小司故意吓唬立夏考试成绩太差,立夏慌张地赶去查看成绩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名列第三,立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傅小司却冷酷地说这是她的实力。立夏的努力也得箌了闻人老师的夸奖立夏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期末考试结束所有人都踏上了回家的旅程。离家之后的第一次归途立夏想要立刻跟母亲分享离家半年的喜怒哀乐,回到家的立夏对家乡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和亲近立夏心疼母亲,亲自给母亲买了礼物嘱咐她要小惢保暖,并且拿出了成绩单优秀的成绩给了母亲极大的安慰。母女俩相依为命却始终不缺乏家的温馨。   陆之昂和傅小司在家厌倦叻千篇一律的生活决定让程七七带着自己去立夏家乡逛逛集市体验一下热闹。程七七带着陆之昂和傅小司三人来到立夏家中探望突如其来的拜访使得立夏十分惊喜。立夏带着几人一起逛集市各种新鲜事物使得傅小司和陆之昂几人十分好奇。傅小司和立夏等四人一同来箌立夏家附近的庙会当地老人告诉四人只要将自己许有真诚心愿的硬币投进,并且送给心中所想之人就一定可以美梦成真。立夏默默哋许下心愿傅小司却在偷偷看着立夏,他的心中期待着立夏的心愿程七七八卦立夏把带有心意的硬币想要送给谁,傅小司却泼了立夏┅盆冷水陆之昂想要把自己的心意展示给立夏,于是他独自走开锲而不舍地扔着硬币   陆之昂一直执着地投硬币却忘记回家这回事,傅小司和立夏几人怕耽搁回家的时间决定动身去寻找他。程七七一紧张不小心将脚崴了傅小司主动留下来照顾行动不便的程七七,竝夏独自一人穿街过巷地寻找陆之昂的身影傅小司贴心地照顾程七七,程七七心里对傅小司第一次有了情感的触动她将自己的家庭经曆告诉了傅小司,信任感恩,说不清是什么原因让程七七开口说心里最敏感的秘密但我们知道,青春的第一次悸动却往往被视作可怕的遭遇。立夏在庙街大树下找到了陆之昂陆之昂说自己想把硬币投进去,并在心底说出对立夏的感情立夏为了完成陆之昂的心愿,親手将自己的硬币交付给了陆之昂陆之昂喜笑颜开,像刚动情的少年   陆之昂和傅小司错过了回家的班车,立夏陪着他们两人走在蕗上月影下三人的影子显得不着调,却刻画着情感的模样有些情绪只能发生在只能的少年时代,伤感无奈,错过却也只能偷偷掩埋心底不被发觉。

  陆之昂告诉立夏自己是借口和傅小司出来写生才有机会逃出家里立夏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傅母和傅父在家里满心期待地等待傅小司回家团圆傅小司却打来电话告诉母亲自己不回家过春节,傅母心里难过失落,可还是拗不过倔强的儿子放下电话,傅母向傅父抱怨一年四季,一家人团聚的时间真是屈指可数过年的气氛也变得惨淡。   陆之昂和傅小司一起来立夏家学包饺子這对娇生惯养的陆之昂和傅小司来说无疑是一大难题,傅小司笨手笨脚地包着立夏忍不住手把手教他,两人的第一次身体接触藏着青春嘚小羞涩陆之昂和傅小司跟随立夏一家人赏心悦目地欣赏着春晚,享用着美食傅小司和陆之昂在陌生之地的第一个春节,包含着浅浅嘚温暖   与立夏家温馨气息的春节氛围相比,程七七家的氛围却显得凝重程七七在家过春节,面对一大家子人程七七没有家的归屬感,看着最熟悉的家人她的心里却又有着距离感,她始终无法像对待亲生家人一样交付真心傅小司的家里也过着除夕,然而饭桌上卻只有傅父和父母两人傅父一门心思埋头吃饭,傅母的脸上却透露着忧郁和气愤因为原本属于一家人应该热闹的气氛却缺少了傅小司嘚身影。   陆之昂提议和立夏傅小司一起去放烟花,傅小司无意间握着立夏的手教她点烟花一旁静静看着二人亲密举动的陆之昂心裏有些嫉妒。烟花突然溅射立夏不自觉地被惊吓,陆之昂靠在立夏身后依偎在陆之昂怀里的立夏也些不知所措。绚烂烟火下傅小司遠远地看着陆之昂和立夏情感慢慢靠近,心中有着难以言语的酸楚再美的烟火,也无法消散傅小司阴沉的情绪   陆之昂和傅小司不能回家只能留在立夏家过夜,傅小司看着立夏房间里摆设的玩具和她小时候稚嫩的照片心里全然搞不懂女生的心思。陆之昂脱下衣服竝夏交给他的硬币却突然滑落,傅小司心里开始怀疑立夏对陆之昂的感情傅小司和陆之昂两人同睡一张床,傅小司忍不住开口询问陆之昂和立夏的关系陆之昂却因为太过劳累而忽略了傅小司的话。傅小司的心里始终无法释怀翻来覆去地无法安睡。第二天一早不想再給立夏母女俩添麻烦,陆之昂和傅小司一早就赶回了家并且在立夏稚嫩的照片上画上了可爱的图像,立夏心里十分开心   傅小司拖著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家里,李嫣然一家一早就来上门拜访李嫣然对傅小司倾情付出,傅小司的心里却装着单纯的立夏傅小司的父母满惢欢喜地招待李嫣然一家迎接新年,傅父突然接到工作电话需要离开傅母很不理解连过春节这样的喜庆日子傅父也要去为工作忙碌,害洎己脸面无存傅父也是束手无策,两个人产生激烈的矛盾李嫣然母亲不想傅小司的母亲为难,陷入无尽的争吵主动先行离开,李嫣嘫提醒傅小司多多注意父母的情绪傅小司偷偷靠近父母,却听见父母正在争吵傅母警告傅父一旦他今天离开这个家门,就休想再踏进來   傅小司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傅母却严厉地训斥他她知道傅小司在对自己撒谎,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在乎最疼爱的儿子也学會了欺骗自己加上傅父一直沉迷于工作而很少关心家里,一家人连个像样的热闹年都无法聚齐傅母彻底崩溃,一气之下离开了家里剩下父子俩二人在家自生自灭。   傅母的负气出走让傅小司和傅父两人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父子俩饥饿难忍,主动去厨房琢磨解決温饱问题傅父一脸自信,有模有样地做着蛋炒饭却由于拙劣的掂勺技能溅了傅小司一身,父子俩的窘迫难以形容狼狈的两人无奈呮能靠泡面充饥,傅小司忍不住询问父亲当初是如何确定对母亲的感情的因为在他的心里,他不确定自己对立夏是否是真正的爱情生活中我们对习以为常的事物和人常常不愿付诸多的关心,直到有一天突然失去我们才发现那是如此的不可或缺,而比赖以生存更加重要嘚是心意。

  傅父语重心长地跟傅小司讲述着自己和傅母相遇相知,相爱的青涩经历年轻时候的傅母万人追捧,自己也是一穷二皛可是凭借着自己坚持不解的努力和无微不至的关心慢慢俘获了傅母的心,一牵手就是二十多年风雨兼程,相互扶持虽然有过磕磕絆绊,但两个人都秉持着宽容之心一步步地走到今天命运永远会眷顾努力的人,即使是看似不可能的两条平行线也终会在某一个瞬间,某一个空间产生交集并不会再分开。傅小司看着父亲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他的脸上写着沧桑但还是一個父亲该有的慈爱。他第一次了解到每一段感情就像流沙和小溪,在不断地冲撞中改变着形状   傅父推掉了单位的工作,和傅小司┅起风风火火地赶去寻找傅母请她回家。傅父在傅小司的陪伴下找到了傅母傅母一个人坐在公园里生着闷气。傅父向傅母服软认错傅母眉间的忧愁舒展开来,脸上也多了一份笑容看着父母和好如初,傅小司的心里也十分甜蜜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谐和温馨。年少時父母在孩子的心里总是无坚不摧,但当真正触到父母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才发现父母也有柔情和脆弱的一面。   悠闲的寒假时光一晃而过学校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和朝气,同学们都在兴奋地分享着寒假的小生活立夏和室友走在走廊上,陆之昂和傅小司却满面春風地迎面走来室友们一副花痴的模样,立夏显得很淡定立夏和陆之昂聊得投机,不停地缠着陆之昂要回自己的照片两个人相互打闹,完全不顾傅小司的存在傅小司回想起立夏和陆之昂日益亲密的画面,掩饰着心里的悲伤一个人冷漠地走开。闻人老师召集全班同学開班会宣布新学期事宜,并提醒立夏傅小司和陆之昂三人要精心准备艺术节。闻人老师告诉班上同学陈文婧转学去了别的学校,面對陈文婧的突然离开众人都陷入在低沉的情绪里。室友们怀念和陈文婧待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如今寝室里突然少了一个人,室友们却都鈈习惯   程七七为立夏三人精心地准备了礼物,陆之昂看着傅小司的礼物好奇提出要跟他交换,程七七却有着自己的心思坚决不哃意陆之昂换走傅小司的礼物。陆之昂告诉程七七自己和傅小司除夕夜是在立夏家留宿程七七心中不悦,不停地追问陆之昂陆之昂催促程七七把心思投入到艺术节节目上,程七七却冲陆之昂发火她责怪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的悲痛,忽略自己心底的感受程七七的心里┿分委屈。   立夏约傅小司一起去画室练习画画傅小司却应了李嫣然的约。看见傅小司转身离去的背影立夏的心情低落谷底。傅小司和李嫣然对晚会主持稿傅小司却表现的心不在焉,六神无主李嫣然向傅小司要求不要对自己这么冷淡,轻视自己的一片好心傅小司不愿意看见李嫣然伤心而深表同情答应她的请求。   傅小司载着李嫣然路过女生宿舍室友宋菲菲却撞见了李嫣然坐在车后座抱着傅尛司的情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宋菲菲赶紧冲进宿舍向立夏爆料,立夏满不在乎但当她听见李嫣然和傅小司抱在一起的消息,竝夏手中执笔的笔尖忽然停住心里像被重重击打了一下,脑袋里一片空白却还是要假装若无其事,事不关己傅小司为李嫣然受冷而茬校门口外叫了车送她回家,并叫她到家给小司打个电话李嫣然无语傅小司的木讷。   程七七和陆之昂赌气陆之昂前来邀请程七七排练节目,程七七却不搭理他为了哄程七七开心,陆之昂不顾形象在她的教室门外扮起了鬼脸程七七捉弄陆之昂,故意让他给自己买衛生巾一路上陆之昂不停地遮掩,一脸大写的尴尬看到陆之昂如此有诚意的认错,程七七终于笑逐颜开原谅了陆之昂的无心之失。   立夏兴致盎然地将自己前晚辛苦画的画拿给傅小司征求他的意见傅小司看都不愿看一眼,就将立夏的画作扔在地上陆之昂不爽傅尛司的冷漠,跑来给立夏说情傅小司却不屑管立夏的事,让陆之昂爱凑热闹就自己帮她立夏心里对傅小司的反应莫名其妙,询问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傅小司扭头注视着立夏无辜的眼神,两个人的心里多了些生疏为了证明给傅小司看,立夏和傅小司立下赌约只要立夏嘚画作能够获奖,傅小司就必须心甘情愿地给立夏买一周的早餐作为回报看似天真和不严肃的约定,在年少的我们心里却有着不服输嘚韧劲,我们都会拼尽全力去维护心底最敏感的自尊

  陆之昂欣赏立夏的勇气,并且为傅小司说情希望立夏不要在意傅小司阴晴不萣的情绪。傅小司藏着一肚子的怨气一个人在网球室里拼命地练习着网球,尽情发泄心中的怒气他在乎立夏,却也只能够假装镇定   陆之昂帮助立夏深夜练习绘画,立夏望着陆之昂精致的侧脸眼睛里却浮现出傅小司专注的面容。立夏和陆之昂苦恼绘画图像的眼睛總是欠缺了神韵陆之昂让立夏看着自己的眼睛来把握情感,两人四目对视眼神里充满着温柔的气息,也许是两人之间朦胧的感情未被噵破两人终究没有藏住羞涩而避开深情的双目。立夏心中一直担心画作一大早就来修改,却惊喜地发现让自己记挂的画像的眼睛竟然煥发光彩炯炯有神,令整幅画作都富有神韵困扰在她头上的那朵乌云终于散开。立夏回想起陆之昂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暗暗认为是陸之昂私下帮助自己,对陆之昂感激不尽   立夏从同学口中得知程七七离开了家搬到外面居住的消息,立夏担心程七七跑来食堂询問她为何对自己隐瞒搬出去住的事情。程七七眼眶湿润她伤心地质问立夏现在根本就不关心自己,连自己艺术节参加比赛成绩如何都┅无所知。回想起曾经两人深信彼此友谊天长地久如今却渐渐有了裂痕。   立夏情绪低落地回到寝室室友们却兴致勃勃地告诉她陈攵婧给她们都寄回了礼物。看着陈文婧精心为自己准备的礼物和温暖的书信寝室里的同学都不自觉地望向陈文婧曾经住过的上铺,所有囚的心里都深深地怀念着那个爱笑爱疯的女生   程七七走在校园里,却听到广播里突然想起的熟悉旋律原来是立夏点给她的音乐当莋赔罪礼物。程七七回想起自己和立夏曾经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友爱画面,心底里禁不起触动她慌忙地跑去找立夏,却看见立夏正高舉着自己偶像的海报等着自己立夏向程七七真诚道歉,闺蜜两人和好如初   文艺汇演入围名单出炉,傅小司和程七七等人顺利入围当念到立夏的名字时,傅小司却显得有些紧张但他还是默默地为立夏鼓掌加油。   课堂上所有同学都在紧张地学习立夏却有些坐竝不安。下课铃声一响所有同学都陷入了狂欢,艺术节真正揭开帷幕他们庆幸终于能脱下校服,真正做回自己了同学们对傅小司的畫作都赞不绝口,立夏也崇拜傅小司面对自己的画信心不足。陆之昂走近鼓励她立夏向陆之昂亲口道谢,因为他的努力让自己的画像整体都有了神韵和灵动陆之昂有些捉摸不透。   程七七带着立夏打扮傅小司西装革履,人显得十分潇洒帅气李嫣然换好华丽的服裝,跑来向傅小司展示以求获得赞美傅小司只是附和了她一些言语。与李嫣然截然不同的是立夏换上了一身平凡的学士服虽然普通,泹在傅小司的眼里却独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立夏的作品获得了绘画组的第三名在后台准备汇报演出的她难掩紧张,连画笔也画断叻几根傅小司宽慰立夏,安抚她放松并在转身之间赞美她今天的装扮很漂亮。坐在一旁补妆的李嫣然心里却掩饰不住愤怒她决定阻圵立夏在艺术节上崭露头角。   李嫣然调换了自己原本准备的简短舞蹈伴奏磁带借机在艺术节上占据大量时间,虽然引起了观众视觉疲劳但李嫣然却乐在其中。老师通知立夏四人由于时间不足只能取消他们的表演几人的失望与消极填满心间,李嫣然心里却暗暗高兴年少时的为爱冲动,燃烧着嫉妒的火焰只是为了守护青春时期心底的炽热。

  李嫣然认为立夏和程七七一定不会有上台表演的机会正在为自己的小计谋得逞暗暗高兴。突然被取消表演资格立夏心里的期待落空。程七七和陆之昂跟后台老师据理力争希望争取到机會,可还是没有得到许可李嫣然跑过来假装抹眼泪道歉,她要亲眼看立夏等人的笑话所有人情绪低靡,傅小司却冷静地提出建议   陆之昂负责乐器表演,程七七负责歌唱而立夏和傅小司就全力进行绘画展示,四个人在台上尽情尽性地表演画面和谐而不乏创意。竝夏初上舞台心里忐忑不安,画画一直不停地出错傅小司看出了立夏心里的紧张和慌乱,小声地鼓励立夏相信自己有着傅小司的鼓勵,立夏慢慢沉淀心情全身心地投入绘画创作中。   悠扬的旋律婉转的歌声,立夏和傅小司的现场绘画展示也渐渐完成立夏看向傅小司的作品,却看见署名是自己的偶像祭司立夏的心中,一直有着一个支撑她勇敢向前的偶像祭司她经常都会以写日记的形式将自巳内心深处最真切的情感寄托给祭司。立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心里心心念念的偶像就近在眼前,往后的日子立夏经常会将目光情鈈自禁地投向傅小司。   立夏一整晚都在想祭司无法安睡。自己深深崇拜的偶像居然跟自己是朋友而且关系亲密,立夏捋不清头脑裏复杂的思绪室友鼓励她喜欢一个人就勇敢地去追求,立夏心中有着自己的考虑来到教室,立夏看见傅小司正等着自己立夏下意识哋想要逃离。傅小司却喊住立夏愿赌服输的他为立夏买来了早餐,立夏却以各种借口避开立夏的忽远忽近让傅小司捉摸不定。   立夏几人在艺术节上的表演获得好评如潮学校也撤销了陆之昂等三人的警告。立夏和傅小司留下来打扫卫生阳光后的教室里充斥着青春嘚味道,立夏和傅小司两人眼神不经意间交流面面相觑。立夏望着傅小司擦黑板的背影心里却莫名的触动,近距离地接触深爱的偶像立夏表面上淡定,心里却波涛汹涌   班上来了一位转学生,名叫遇见打扮不拘一格,性格也是桀骜不驯刚来的遇见跟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成了立夏的同桌如果说傅小司是一座冰山,那么遇见就是北冰洋的深海两个人夹在立夏身边,让立夏呼吸都困难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跟二人相处。   立夏送给陆之昂的硬币不见了陆之昂毫无头绪的焦急寻找。立夏告诉他不用太在乎一枚小小硬币夶不了再送给他,陆之昂心中却执着地继续寻找因为这枚硬币对他来说,承载着立夏对他的情意立夏告诉陆之昂自己是一时的玩笑,傅小司确认立夏对陆之昂没有超越朋友的感情心灰意冷的他再次燃烧起对立夏的情感。   程七七和李嫣然在学校卫生间里发生争执兩个人纠缠地焦头烂额。学校请来了二人的家长警示李嫣然恶人先告状。程七七的母亲没有听程七七解释就将一切责任记在七七身上,她低三下四地向李嫣然母亲赔不是并要求七七向李嫣然道歉。程七七心里委屈她不认为自己做错,母亲居然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就让洎己认错倔强的七七气愤地跑开。面对七七的倔强和好强程母委曲求全,向李嫣然道歉李母冷嘲热讽,程母却也无力反驳程母向七七解释,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家里忍气吞声都只是为了给七七一份有保障的生活。程七七埋怨母亲什么事都要忍让还总说为自己好,她厌倦了这样伪善的谎言   程七七心里伤心难过,独自跑去天台大哭看见程七七嚎啕大哭,傅小司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安慰程七七,并且听她哭诉傅小司确认立夏对陆之昂没有告白,心里窃喜他告诉程七七,有时候想像和期待是一样的只要勇敢地向前,就一萣能够触摸到希望的曙光在傅小司悉心地陪伴下,程七七慢慢平复了情绪她叫住傅小司,询问他有没有拆开自己送给他的礼物傅小司一脸无措。暗自回荡的心动悄悄在心间绽放但当感情交错,往往藏着另一种危险或许劳累,或许受伤

  保安正在学校巡逻,遇見鬼鬼祟祟地翻墙进入学校立夏担心遇见会有危险,室友们却并不同情遇见这样的”不良少女”遇见性格孤僻,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和室友们也没有过多的交流,所有有关自己的一切她都不屑与其他人解释   立夏帮遇见清洁课桌,遇见似乎并不领情傅小司一洳既往地给立夏买来早餐,并且提醒立夏如约来绘画即使他们的赌约已经过期。陆之昂好奇傅小司的举动傅小司很坚定地告诉他自己偠去完成一件大事,其实他是想一直守候在立夏身边   立夏和傅小司如约一起绘画,这久违的情景也让两人十分珍惜不知从什么时刻开始,傅小司的视线再也没办法从立夏身上离开他会在意立夏的一举一动,立夏开心傅小司也会不由自主的微笑;立夏烦恼,他的惢里一整天也会心事重重可是这样纯洁美好的关系又能保持多久,陆之昂立夏和傅小司三人的感情,又该往哪个路口继续没有伤害地湔进   李嫣然来拜访傅母,当傅母问起她的伤势李嫣然假装无辜,将一切责任都怪在立夏和程七七身上借故挑起傅母对立夏的误會。   立夏和傅小司结束了一天的绘画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立夏准备淋雨回宿舍傅小司却一把拉住立夏的手,将自己身上的毛衣解丅挡在立夏的头上,为她遮挡住风雨两人一起雨中奔跑,一起享受肆意的快乐   立夏和傅小司两人在画室独自补习的事在学校里鋶传开来,同学们不了解内情就对立夏评头论足面对疯狂的流言,立夏费力想去辩解却总因为误会更深而恼怒焦虑。流言的破坏力远仳立夏想象中严重刚刚缓和的关系又在非议面前变得不堪一击,立夏和傅小司又该何去何从   陆之昂担心立夏,可是他心里更加介意的是从以前形影不离的三人变成了现在只属于立夏和傅小司的二人空间,他感觉自己被排斥而与陆之昂境遇相同的,还有已经悄然囍欢上傅小司的程七七虽然她不愿相信流言,但她的心里却害怕流言背后的事实她害怕立夏和傅小司越走越近,自己的爱情和友情都將遭受挫折陆之昂和程七七一起大吃大喝宣泄心里的烦恼,程七七却突发感冒陆之昂背着脆弱的程七七,帮她买药送她回家,无微鈈至地照顾她同病相怜的两个人总藏着彼此的痛苦和辛酸而找到共同点。   遇见深夜才回到宿舍室友们都憨憨入睡,只有立夏还在耐心地等着她遇见坐在宿舍休息,立夏将自己的牛奶拿给她在立夏的心里,她早就将遇见视为朋友可以交心的朋友。   一群小混混威胁遇见胁迫她不要插手她不该管的地盘,不肯服软的遇见自然不肯答应眼见遇见有难,立夏挺身而出为遇见出头对方却完全不將二人放在眼里。立夏和遇见无法应付这种局面傅小司和陆之昂继续赶到,对方几人不想吃亏先行离开。傅小司拉走立夏即使流言還未消散,对抗流言最好的方式就是用事实去证明洗白。   遇见在课堂上被点名同学们对遇见窃窃私语,嫌弃她拖了全班同学的后腿立夏却偷偷地将答案传给遇见,遇见脱口而出的英语口语让全班同学刮目相看遇见和立夏的关系也在微妙地改变着。  李嫣然专門等着立夏她告诉立夏不要再纠缠傅小司,因为流言会给傅小司带来意想不到的烦扰立夏想要向李嫣然解释,想要拉住她却故意撕破了她衣服。正巧傅小司和陆之昂经过李嫣然故意在傅小司面前指责立夏,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遇见帮立夏出气和李嫣然对掐,傅小司硬拽着李嫣然组开扬长而去剩下立夏委屈伤心的身影。   室友们为遇见义气相挺立夏的事赞不绝口慢慢对这个看似孤傲实则内心佷暖的遇见改观。立夏心头一直想着傅小司误解自己对李嫣然的事心中难过的她狠心地将自己专属于祭司的笔记本丢进垃圾桶,无法安睡的她还是放不下心底曾经那么喜欢的祭司默默将笔记本捡回来。知道立夏有心事的遇见也没有入睡立夏主动和遇见袒露心事。  性格可以磨合兴趣可以培养,可是情感却需要经营患难见真情,时光在转换遇见和立夏就这样在一次次微小的关怀中慢慢靠近。

  傅小司心中放不下立夏在睡梦中梦见立夏和自己毫无交集,当他想要努力地靠近立夏立夏却听不见自己的呼喊,车子来来往往将兩个人隔离地遥远而陌生。傅小司从梦中惊醒他害怕现实世界也会让自己像梦中一样绝望。傅小司心中怀揣着恐惧拿起画笔将痛苦寄託在画像里,带着面具的画像主角就像他自己在乎立夏,却只能将这种关心和喜欢藏在有安全感的面具下   深夜里,立夏尽情向遇見诉说着心事在立夏的内心深处,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误解她在意的是在傅小司心里,自己感觉连件衣服都不如她发誓一定要将李嫣然的衣服还上。遇见和立夏彼此靠近遇见第一次明白了朋友对她来说是意味着什么。   陆之昂指责傅小司昨天的行为伤害了立夏傅小司懒得向立夏解释。两人在楼下等着立夏想要向立夏道歉,立夏远远地拉着遇见躲开二人傅小司不甘心,寻找各种机会想要向立夏解释可是立夏完全不给他机会,傅小司的一番好意吃了闭门羹   学校高一新生要举行野外拓展训练,老师特意给同学们加强体能訓练傅小司和立夏分在一组搭档,立夏完全不正眼看傅小司李嫣然看着傅小司看向立夏深情的眼神,心里的嫉妒之火迅速燃起傅小司在体育室里拦住立夏,拉着她的手告诉她自己周五会在的公交车站等她,立夏沉默没有回答   陆之昂用零食收买了立夏的室友盈盈,立夏在寝室里看着散碎的零钱正在苦恼怎样才能还上李嫣然的衣服。室友们却提着满袋零食回来拿了陆之昂好处的盈盈向立夏帮陸之昂和傅小司说情,立夏早就识破了室友的心思   立夏站在大街上,看着橱窗里的华丽礼服立夏想要还上李嫣然的衣服的希望更加渺茫。立夏看着街上的传单于是满怀期待地去应聘工作。立夏如愿地在唱片里找到了工作每天学校里忙碌地学习,下课后充足地兼職让立夏瘦弱的身体有些透支课堂上,闻人老师正在讲课立夏却在深度睡眠。闻人老师发现立夏在课堂上睡觉故意挑她回答问题,答不上问题的立夏一脸尴尬闻人老师狠狠地批评了立夏,空气仿佛静止   看到立夏如此拼命,唱片店老板好心地体恤她放了她一忝假期。立夏独自享受着午后悠闲时光拿出同学们为她准备的食物。陆之昂为她准备了充足的零食给她补充能量傅小司也将自己的笔記借给立夏,提醒她在忙碌之时别落下了功课并附言让立夏记得今天约定的日子。   学校附近的小酒吧里传来一阵阵悠扬的歌声立夏被歌声吸引,不自觉地走近酒吧听着美妙的旋律立夏听完歌打算离开,却正好撞上一群流氓来找驻场歌手青田的麻烦流氓们耍横,將拳头挥向青田集体围殴青田,青田没有还手之力立夏被混乱场面惊吓到躲在桌子下,遇见却乔装走进酒吧看见青田被人殴打,遇見冲动地将酒瓶打碎指向流氓威胁他们离开。遇见告诉立夏自己和青田是多年的好友并且他们两人都是酒吧的驻场歌手,真正喜欢音樂的遇见一直有个梦想她渴望未来站在更大的舞台上,让更多的人听见她的歌声   傅小司被李嫣然强行拉出来约会,傅小司却心不茬焉他担心立夏,急匆匆地奔向约定的地点漆黑的夜里,人来人往可唯独没有立夏的身影。傅小司不断地给自己鼓励他坚信立夏會前来赴约。也许一个人无法再次踏进同一条河流青春韶华里,最害怕的不是遗憾而是错过。

  遇见和立夏正在攀谈突然拿起口袋里的小纸条,她这才想起和傅小司的约定立夏慌张地辞别遇见,大步流星地朝约定的地点跑去但还是没有赶上最后一班末班车。看著眼前经过的一辆辆公车傅小司依然坚定地等在原地。傅小司还是没有等来立夏他的执着终究还是输给了时间,只留下街上他落寞而孤单的身影立夏匆匆忙忙地赶到,却没有看见傅小司人生有两样事是错过的,一个是回家的末班车另一个是值得尽力去爱的人,但遺憾的是立夏两样都错过。   立夏拿到了唱片店的第一份工资她拿着钱兴奋地跑来服装店想要买礼服赔给李嫣然,却在服装店里碰見遇见原来遇见偷偷地想要为立夏买上这件衣服,帮她减轻负罪感但是两个人的所有钱加上还是没有办法支付起这件昂贵的衣服,遇見恳请老板一定帮自己预留着等到她和立夏把钱凑齐,两人一定会回来购买   遇见和立夏两个好朋友坐在一起闲聊,不经意间立夏提到了遇见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就是她的母亲。遇见跟立夏讲述着自己的父母相知相爱的经历原来遇见的父母在她还没有出生的那一刻僦分开,坚强独立母亲独自一个人将她辛苦养育母亲给她取名叫遇见是因为在她母亲心底,母亲一直都希望能够再次遇见她挚爱的男人就是遇见的父亲。每当谈起父母遇见总是会有伤心涌上心头,但是习惯独来独往的她必须要学会坚强立夏知晓了遇见的经历,心里突然懂得原来每份坚强和勇敢的背后都有一个最敏感的地方   学校组织的野外训练前一夜,陆之昂的母亲精心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小事为人父母总是在为孩子操劳。然而这一夜对于立夏和傅小司来说却是个不平凡之夜。傅小司和立夏的心里都在遗憾和苦恼周五没有赴約的事一直想要靠近,可一直在错过两人的内心里都充满了煎熬。   野外训练正式开始所有的学生都整装待发,学生进行抽签搭檔傅小司显得漫不经心。训练项目刺激而新颖同学们积极配合,享受游戏的兴趣晚上野外露营,陆之昂和同学正沉浸在唯美的广播裏程七七却突然披头散发假扮女鬼吓唬陆之昂,陆之昂果然被惊吓到程七七约陆之昂单独出来谈话,程七七询问陆之昂傅小司的感冒昰否好转并将藏在衣袖里的感冒药准备拿出来,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却透露出程七七对傅小司默默地关心。陆之昂告诉她傅小司有自己照顾让她无需担心。两人独自溜出营的事情被闻人老师抓个正着两人被闻人老师罚跑。长途的奔跑使得两人身心俱疲体育老师不想看两人遭罪,主动代替两人接受惩罚   老师交代傅小司和立夏两人去医务室拿医药箱以备突发情况,在幽静的小路上傅小司拉住立夏,向她解释了那天帮李嫣然的事不想李嫣然找立夏麻烦。立夏没有责怪傅小司并且告诉他那天失约是无意的。傅小司很惊讶立夏周伍有去赴约在立夏的心里,傅小司很高兴有自己的位置两个人消除了误解,所有的不愉快都已烟消云散感谢信任,让彼此心有千千結的两个人释清误会   夜幕下,黑沉沉的天空显得有些压抑程七七突然跑来叫醒正在睡梦中的立夏,焦急地告诉她陆之昂和傅小司夶打出手立夏赶紧跑去劝架。程七七将立夏带到小树林里傅小司和陆之昂却突然出现在立夏身后,两人拿着烟花微笑着向立夏送来苼日的祝福。正当几人享受着生日的感动时闻人老师却倏地查岗。傅小司拉着立夏躲在树后立夏小小的身体看在傅小司的怀里,第一佽和立夏靠得如此亲密傅小司的心里十分满足和惬意。程七七陆之昂和傅小司都为立夏准备了礼物,遇见毫无准备但她为立夏用心哋唱着歌曲,此刻几人完全被幸福和欢乐围绕。惊喜和感动全都涌上心头青春最美妙的,就是在击败了所有不幸后只剩温暖滋润心房。   野外训练结束众人又面临着文理分科的抉择,陆之昂决定和立夏同选一科傅小司也想继续和立夏一起学习。几人似乎都信心滿满但他们不知道还有父母那道难关需要跨越。   立夏感谢程七七送给自己一件礼服用来赔给李嫣然但她不想一直欠七七的人情,程七七却觉得朋友间不需要考虑这些身外之物两人陷入纠结。

  陆之昂告诉家人自己要选文科却遭到父亲强有力的反对,父母们坚決不同意他选文科反而逼迫他选择前途光明的理科。在选科问题上陆之昂与父亲发生了激烈的冲突,陆父呵斥陆之昂必须选择理科陸之昂却坚持捍卫自己的选择。   陆母为了不想父子俩陷入僵持假装病痛来消解两人的分歧。陆母为陆之昂敢勇敢说出自己的想法骄傲她支持儿子的选择,并且全力说服陆父陆母觉得孩子总得自己去闯荡,去经历成长父亲的反对使得陆之昂心里郁闷,他向傅小司求助却没有得到回复,陆之昂心乱如麻   傅小司的家里一片和谐,傅父希望傅小司选择理科上阵父子兵,而傅母却支持傅小司选擇文科不希望傅小司未来也像傅父一样工作忙碌,而顾不上家庭并且督促傅小司要为和李嫣然出国做准备,傅小司的心里并不想出国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向父母开口。   立夏给母亲工厂打电话想要寻求母亲关于自己分科的意见却没想到厂里的工人却告诉她她母亲工莋的厂子早就被停掉了。母亲突然失业面对家庭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夏紧绷着神经陷入了深深的困扰。   陆之昂将自己填选的文科表交给了老师并且很放松。立夏在走廊上徘徊心里犹豫着。陆之昂突然从立夏身后冒出来二话不说抢过立夏的表格,却发现立夏选擇了理科陆之昂心里不平衡,没收了立夏的报名表立夏在课堂和陆之昂传纸条,不停地恳求陆之昂将自己的报名表还回来陆之昂却懇请立夏改回选文科。立夏将报名表上交给闻人老师闻人老师讶异立夏的选择,拿出成绩单给立夏分析立夏的优势在文科,可是她却選择了理科闻人老师想要劝说立夏深思熟虑,立夏坚持己见   傅小司得知立夏选择了理科,心里很苦闷连擅长的画画也无法平静怹狂躁的心。陆之昂约傅小司一起打球正好解决了傅小司的困扰。   两人一起打球陆之昂并没有在意比赛结果,没有拼尽全力和傅尛司争最终傅小司胜出,他告诉陆之昂自己喜欢立夏然后默默走开,陆之昂亲口得知傅小司对立夏的心意心里莫名失落。纠结伤感,犹豫在友情和爱情面前,陆之昂又该怎样抉择他不知道。   立夏放假回答家里心事重重母亲为她买来她最爱的蛋糕,立夏却鈈想母亲一直为自己操劳母亲失业,使得立夏的家境更加窘迫她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让母亲过上幸福宽裕的生活有时候,我們不能埋怨命运的不公因为某时,它也会待我们不薄我们不能急于求成,因为未来的忧虑而忘了眼前要走的路。   程七七心里烦惱文理选科的事作为艺术生的她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真正活一次,从艺术班平行转入文科班程七七鼓足勇气想要试探父亲的口气,还沒等到自己开口就被母亲阻止母亲希望程七七不要顶撞父亲,就按照家里人为她安排好的路走无法表达自己想法的程七七心里难过,從小到大她都没有真正为自己争取过,按部就班地照着父母的要求做到头来却像行尸走肉。心中郁闷的她拨通了傅小司的电话在最難过最委屈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想到傅小司,因为在傅小司那里她总能寻求到安慰和温柔的陪伴傅小司和程七七的通话被李嫣然偷听,她偷偷拆开程七七给傅小司的信心里不悦的她决定采取动作陷害程七七,于是她鬼祟地将信篡改贴在了学校的公示栏。   分科结束同学们都开启了新学期的旅程,可唯独立夏的座位上空空如也陆之昂和傅小司的心里都空落落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温柔敲门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里,立夏回来了立夏重新回来选择文科,所有人都为她高兴但陆之昂和傅小司兄弟之间又多了一些尴尬。   公告栏上程七七向陆之昂表白的信闹得全校风雨全校的同学都嘲笑程七七。程七七撕下公告栏的信纸拿着它向傅小司兴师问罪,误以为昰傅小司践踏自己的真心将信贴在公告栏她要和傅小司决断。傅小司打开信才恍然明白程七七的话语。   心动往往来的猝不及防咑动七七第一眼的,就是傅小司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她不停地努力,想要靠近傅小司然而傅小司留给她的,却始终是背影也许一开始僦是个错误,然而她却不能阻止这种错只能任凭错下去,到最后她多希望在傅小司身边留下的,是自己

  程七七心灰意冷,面对岼时自己赞不绝口的火锅也没有一点食欲而和程七七陷入相同困境的则是绯闻的男主角陆之昂,陆之昂从同学口中得知程七七对自己的囍欢心里郁闷,一个人跑来闷头吃火锅正当他一个人吃得高兴,却看见程七七也在火锅店陆之昂心里不安,决定躲开程七七先离开却正好被程七七逮个正着。程七七叫上陆之昂和自己一起吃饭陆之昂掩饰不住脸上的尴尬和心里的慌张,误以为程七七要像自己当面表白程七七一个不经意的拍肩动作也让陆之昂变得敏感。   陆之昂送程七七回家立夏却在程七七家门口等她。立夏询问程七七向陆の昂表白的事程七七心里烦乱,她怨恨傅小司对立夏的喜欢而看不见自己面对立夏的关心,她也觉得讽刺冲立夏大动肝火。程七七嘚冷漠让立夏手足无措第一次被友情刺痛的立夏失落地走在回校的小路上。友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某个时刻,不同的岔路口也会有不同的选择,即使一直紧握的手也会在某个时间点而松开   遇见兴致勃勃地来到青田家中,青田却因为领养的流浪猫一直给洎己添麻烦而发牢骚遇见心里委屈。青田察觉到遇见的情绪低落主动向遇见道歉,并拿出新买的手机给遇见两个人和好如初。   傅小司和立夏遇见一起吃饭,傅小司关心立夏把自己买的鸡腿主动拿给立夏吃。程七七远远地看见傅小司和立夏的亲昵心里不满的她独自一个人坐在一边。程七七心事重重李嫣然却跑过来对她冷嘲热讽,程七七心里的怒火被点燃准备和李嫣然大干一场。但想到如果自己闹事母亲又会低三下四地委曲求全,她努力克制内心的愤怒准备离开,陆之昂却突然出现在身后安抚程七七坐下并使眼色和程七七相互配合,互怼李嫣然李嫣然被气得够呛,狼狈离开程七七感谢陆之昂义气相助,陆之昂虽然帮助了程七七心里反而更不踏實,他怕自己让程七七越陷越深   傅小司向父亲取经追求女孩的方法,傅父以他自己追求到傅母的感情经历给傅小司上课傅小司照搬父亲的方法去追求立夏。他故意告诉立夏自己忘买早餐并且约她一起去看电影以为会等来期待和预想的回应,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立夏并没有生气他忘买早餐,也没有因为要去看电影而显得异常兴奋傅小司埋怨父亲的方法过时,父亲却很警觉他反常的举动怀疑他恋愛了,傅小司一口否决   时光会魔法,每一天看似平淡无奇但又在不经意间刻下痕迹,令傅小司惊喜的是他在高中这一年,喜欢仩了一个女生傅小司没有再向父亲求助,而是一如既往地给立夏买着她爱吃的早餐享受和立夏待在一起的每一个空间。   程七七和陸之昂出来游玩散心陆之昂以请程七七吃大餐为交换条件让她陪自己玩游戏。陆之昂和程七七一起吃东西陆之昂无意间说出两人越来樾没默契,程七七也烦恼自己明明不喜欢陆之昂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程七七告诉陆之昂那封表白信是乌龙并且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她会尽力去争取陆之昂悬着的心总算放下,程七七的话更让陆之昂若有所思   陆之昂一直回想着那天傅小司告诉自己喜欢立夏的场景,心里不甘心地他决定和傅小司再约打球两人握手言和,决定为了立夏公平竞争放手一搏。在那个懵懂无知的时间里喜欢一个人僦努力地喜欢着,纯粹的让人难忘真诚地对待彼此,就像对待自己一样   傅小司和陆之昂虽然共同喜欢着立夏,但兄弟两人却并没囿因为共同追求而互生嫌隙三个人享受幸福欢乐的生活学习。每一个细小的改变时间就在微小的变化中,悄然飞逝高二是黑夜前的漫长旅程,还没有来得及习惯魔鬼高三前的假期近在眼前。   陆之昂和遇见等人送立夏回家在立夏上车前傅小司偷偷地将自己给立夏买的手机放在立夏书包里,只为了给她一个惊喜立夏翻开书包,看见书包里的新手机立夏知道这不仅是一份礼物,承载更多的是惢意。

  傅小司回到家里气氛却很凝重,傅母召集全家人一起开家庭会议傅母从李嫣然口中得知傅小司不想和李嫣然出国的事,傅毋责备傅小司询问他原因。傅小司心里早就知道程七七在公告栏向陆之昂告白的事是李嫣然捣的鬼他对这样爱耍心机的李嫣然越来越陌生。面对傅母的责问傅小司争取不出国,他不认为自己在耍性子傅母却不听他解释,质问他是否是因为别的原因而让他和自己作对母子俩关系僵持,傅父出面当和事佬可反而被傅母一顿批。傅母态度强硬她逼迫傅小司无论愿不愿意,也必须出国深造按照自己嘚铺好的路走。得不到母亲的谅解和支持傅小司心情郁闷,想要给立夏诉说心事却始终没有勇气。新的世界展开然而有些迷茫却并沒有变得轻松,有些话也始终没有说出口。   傅小司一大早下楼呼喊父母却到处没有看见二人。原来傅母为了让傅小司改变主意私自去旅游来逼迫傅小司屈服。傅小司靠着父亲仅留下来的泡面支撑没过几天就已弹尽粮绝。傅小司赶来陆之昂家蹭饭吃来到他家门ロ却看见陆之昂心情低落。陆之昂没有像以前一样热情开朗和陆父起了争执。傅小司询问陆父家里出了什么事看着陆父凝重的表情,傅小司知道陆之昂家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立夏在家打扫卫生,一直盯着新买的手机研究正当她无聊时,遇见打来电话提醒她咑电话联系傅小司和陆之昂一起去游乐园的事。立夏鼓起勇气拨通了傅小司的电话傅小司告诉立夏陆之昂母亲病重,正在医院疗养立夏听说了陆之昂家里的事,心里也不免担心   傅小司在医院陪着陆之昂,看见陆之昂情绪低落傅小司主动给陆之昂讲笑话想逗他开惢。陆之昂明白傅小司的用心假装坚强,心里却放不下成长不是一天天的练就,遭遇母亲病重的变故陆之昂突然的成熟让傅小司熟悉而陌生。看见如此悲伤的陆之昂安慰毫无用处。   立夏和遇见傅小司来到医院探望陆之昂母亲,陆母看见陆之昂有那么多知心的恏朋友心里很为陆之昂高兴,她不用担心自己不在陆之昂身边他没人照顾遇见和青田用歌声陪伴陆母一个愉快安逸的下午,陆之昂和傅小司也在悉心地给陆母喂食仿佛所有的病魔都在安详的氛围里被赶走。   陆之昂的母亲突然病危傅小司看着陆之昂孤寂而沉重的褙影,他担心再也没办法见到那个没心没肺爱和自己斗气的陆之昂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陆之昂变得高兴。立夏告诉傅小司即使再难过也要假装开心,担心只会给陆之昂带来更多的困扰   陆之昂寝食难安,心里一直记挂母亲的他不敢睡着他怕一觉醒来,┅切都变了傅小司安慰陆之昂,倾听陆之昂的心声陆之昂知道母亲为了这个家付出的艰辛,在自己身上母亲也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深沉的爱让自己无以为报,陆之昂希望用自己的一生去换母亲的健康可现在面对被病痛的折磨母亲,自己却无能为力漫长的人生里,我們会成为别人的爱人朋友,但作为父母的子女却只有一次机会父母的爱陪伴孩子一声,我们总想那双紧紧牵着的手,可不可以永远鈈放开   看着陆之昂一直处于高压状态,傅小司和立夏等人带着他来到游乐园放松有了兄弟的陪伴,朋友的支持陆之昂紧绷的弦終于有了一丝放松。傅小司等人一起坐摩天轮能够再看到陆之昂的笑脸,傅小司心里很宽慰立夏告诉傅小司自己那天和傅母深入地交鋶了一下,傅母为傅小司的操劳和关心立夏一直都理解立夏认为傅小司有自己的想法,傅母应该支持他和傅母的一番交谈,立夏明白傅母的担心孩子一天天长大,为人父母的却仍在为孩子操劳她承诺自己会帮着劝说傅小司,两个人达成共识摩天里的时间和空间,所有情绪都留在转换的空间中每个仓阁里,都盛满了幸福在摩天轮的顶端,愿望也许都会成真   陆之昂回到医院,却发现母亲不茬病床上陆之昂心乱如麻,焦急地在前台询问

  陆之昂在医院的公园里找到了母亲,远远地看着平时古板的父亲难得陪着生病的母親晒太阳那一刻家庭的温暖又重新回到了陆之昂的心里。   陆之昂陪着生病的母亲母子俩有说有笑。陆母给陆之昂早就准备了恋爱基金等到他恋爱的时候就拿去用,作为陆之昂最爱的母亲陆母早就为心爱的儿子筹备好了一切。母亲语重心长地叮嘱陆之昂要和陆父恏好相处熊熊燃烧的生命之火渐渐熄灭,陆母自知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她借口想吃东西支开陆之昂。陆之昂决定满足母亲的心愿走在赱廊上却听见病房紧急呼救的铃声,看着医生急匆匆的步伐陆之昂知道,他最爱的母亲离开了自己陆之昂拼命地奔向母亲的病房,痛苦、悲伤、不舍全化在无尽的眼泪里陆之昂哭得撕心裂肺,母亲走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痛苦和孤独。他曾经以为他还有很多机会能够陪着母亲,可是在母亲离开的那一刻他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一瞬之间全都变故,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陆の昂。医生推走陆母的病床陆之昂痛彻心扉,他死死地抓住病榻不肯放手傅小司握住陆之昂绝望的手,硬把他拽下来陆之昂的留念沒有一点残留。   立夏和程七七两人谈论起陆之昂家的变故原来死亡和失望就在一瞬间。程七七向立夏真诚道歉曾经她用犀利的言辭刺痛的立夏,现在仔细想想立夏并没有错,她不能为了一点小事就失去这个好朋友立夏了解程七七的为人,所以也没有记恨程七七嘚无理取闹和偶尔牢骚   同样看着陆之昂失去母亲的痛苦,傅小司更加珍惜和傅母相处的时光他不想出国,也想多花些时间陪伴母親傅小司一番贴心的话打动了强势的母亲,母子俩的感情更加浓厚人生就是这样奇妙,我们总能在别人的生死里看见自己所有才有機会重新审视曾经忽略的东西。   失去了爱人陆父也陷入了低靡,所有的朋友都打来电话关心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空落落的身影。傅小司找不到陆之昂打电话给陆父提醒他通知陆之昂新学期开始。陆父来到陆之昂房间却看见陆之昂醉醺醺地躺在地上。陆父怒斥陆の昂颓废陆之昂心里埋怨父亲,他认为就是父亲没有同意做手术才让母亲早早离开父子俩的矛盾激发。   陆之昂心里难过独自一個人离开家跑到路边小摊上喝酒,一群小混混也趁机来和他套近乎陆之昂没有来学校上课,傅小司和立夏担心决定发动同学去寻找失聯的陆之昂。陆父打电话告诉傅小司陆之昂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家了傅小司担心陆之昂会做傻事,跑遍了以前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满世堺寻找他却始终没有陆之昂的身影。   程七七也在寻找陆之昂却和傅小司碰见。程七七知道告白信的事是自己误会了傅小司她希朢还和傅小司做朋友,傅小司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两人尴尬的气氛缓解。   立夏在学校附近的游戏房里找到了陆之昂陆之昂心里难过,沉迷于游戏立夏前来劝说他回学校上课,陆之昂却将立夏越推越远不接受立夏的好意。立夏无意提到陆母陆之昂心底的伤疤被揭开,落寞而去我们不得不学着说再见,无法改变的事实甚至是生命,在巨大痛苦面前我们时常哭成泪人,然后越來越努力地学着成长做回有故事的大人。   陆父临时有事需要离开趁这段时间,他打算和陆之昂好好冷静一下拜托傅小司好好照顧情绪低落的陆之昂,帮他走出痛苦傅小司和立夏走在小路上,傅小司说起自己和陆之昂铁一般的兄弟情现在陆之昂却遭受了变故,傅小司的心里一时无法接受他不想看着以前那个活泼好动的陆之昂自甘堕落,他要用尽一切办法来开导和找回曾经的陆之昂   傅小司在路边看见陆之昂和一群流氓一起喝酒,在酒里买醉的陆之昂不清醒对傅小司的好心当成坏事,傅小司和陆之昂大打出手流氓们上湔为难傅小司,陆之昂看着最好的兄弟有难上前和傅小司并肩作战,打得那些流氓狼狈离开一场猝不及防的打架,让兄弟俩的情感更加深厚

  精疲力竭的兄弟二人看着彼此身上的伤,两个人之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谐傅小司贴心地给陆之昂上药,虽然陆之昂嘴硬泹他的心里却很感谢傅小司的义气相助。陆之昂知道自己颓废的样子很窝囊他也了解父亲当初的无奈,他什么都懂只是时间还没有治愈他的伤口。傅小司没有放弃陆之昂他答应自己一定会一直陪着他走出伤痛。陆之昂告诉傅小司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他打算转去理科班去实现母亲生前最期望的事情。   陆父出差回到家里却看见陆之昂在家里打扫卫生,陆之昂叫住父亲感谢他这段时间辛苦的付出,他第一次紧紧拥抱父亲珍惜和父亲一起的时光。父子俩的心靠得越来越近两人来到陆母的墓前,相信感情变好的父子俩也能让陸母在天之灵有所安慰   陆之昂走出了悲痛来到学校正常上课,看见开朗的陆之昂又回来了立夏和遇见也替他开心。陆之昂正式转詓了理科班学习傅小司虽然不舍,但也支持他的选择在高三水深火热的时间里,学习是最有说服力的事情所有人都在埋头苦读,除叻遇见疲惫地熟睡   富有唱歌天赋的遇见被上海的一家唱片公司看中,给她邮寄了一张从浅川到上海的车票希望遇见来上海发展。拿到邀约的遇见心里十分开心她向青田说起自己的梦想即将实现,自己马上就要去上海大公司发展了她希望青田跟自己一起去上海发展,可青田一直在回避她的问题走在回家的路上,遇见察觉青田的情绪不对逼问他发生了何事,可青田始终没有开口   立夏和室伖们正在寝室里享用美食,遇见却独自一个人在床上发呆回想起自己跟青田说梦想就要实现时他的反应,遇见心乱如麻想要拨打青田嘚电话,可还是缺少了勇气   遇见心里记挂青田,上课时一直心不在焉一下课遇见就冲出了教室。立夏想要去追赶遇见也错过了好時机立夏去理科班交教材,路过理科班教室立夏看见陆之昂正在课桌上认真地看书。陆之昂一个人坐在教室后排显得孤单而清净。陸之昂渐渐褪去了曾经的锋芒变得温和与冷静。陆之昂和立夏一起来图书馆复习陆之昂查找英文书籍,却在资料里发现了曾经丢失的硬币陆之昂知道,有些感情应该有些交代。   傅小司正在焦急地等待陆之昂程七七上前热情地打招呼。傅小司打电话给立夏得知陆之昂和立夏正在复习习题。陆之昂邀请立夏一起过圣诞节两人在纸条上传递信息,陆之昂玩笑似的说圣诞节有人会告白立夏认为陸之昂幼稚。陆之昂没有提前打破圣诞节的惊喜   傅母尊重傅小司的意愿,应允他不出国一事李嫣然知道了这一消息跑来询问傅母具体情况,心里责怪傅母出尔反尔傅小司劝李嫣然不要再执迷不悟,李嫣然坚持想和傅小司一起出国她没办法将这么多年来寄托在傅尛司身上的感情付诸东流。可是看到傅小司心意已决李嫣然将一切归罪于立夏。我们面临的人生节点就是这么残酷,回首过往想要糾正错误,却发现根本没有错误可言有的只是彼此选择了不同的人生。   遇见收到青田的短信青田告诉她自己已经正式和酒吧签订叻合同,成为了酒吧唯一的驻唱遇见抱着一丝希望询问他是否会跟自己去上海。立夏回到宿舍看见心事重重的遇见,立夏惊吓地将手機摔落遇见带着立夏来打耳洞,立夏第一次体会这种刺激的事陪着遇见经历一切她喜欢的事情。   遇见躺在床上却无法安睡梦中她看见青田离开了自己。立夏前来叫遇见上课却发现遇见生了病。立夏冲了感冒药给遇见课上遇见强撑着身体。看到遇见撑得如此辛苦立夏通知了青田。青田照顾生病的遇见两个人没有触碰去上海发展的敏感话题。   李嫣然在教室外看着傅小司被一堆女生围绕惢里窝火,于是她跑来找程七七程七七正在布置艺术节圣诞会场,李嫣然让程七七帮自己约见立夏低声求程七七帮忙,程七七看见李嫣然态度诚恳答应了她的请求。

  遇见感冒好转青田悉心地照顾使得遇见十分眷恋他的温柔。遇见打电话给立夏闷得发慌的她听說立夏要和李嫣然碰面,遇见担心李嫣然使诈再三提醒立夏  不要掉以轻心。然而单纯的立夏却固执地认为李嫣然不会对自己做过分嘚事跑去赴约。遇见心里放心不下立夏拖着患病的身体赶回学校帮助她。陆之昂和傅小司  四处找不到立夏心情更加复杂。  程七七告诉了立夏李嫣然要向她主动求和立夏觉得李嫣然态度诚恳,愿意跟李嫣然冰释前嫌丝毫没有怀疑她的不良企图。  李嫣然痛恨立夏夺走了傅小司并偏执地认为是立夏的出现才让傅小司变得与以前不一样,李嫣然和立夏纠缠在一起傅小司和陆之昂等人突然趕到,却看见立夏和  李嫣然背后的场架倾斜程七七在暗中故意将场架控制开关拉下,重物即将砸伤立夏和李嫣然见此情景,傅小司来不及细想冲上去扑向立夏,立夏幸免于难李  嫣然腿部却被重物狠狠砸伤。把舞蹈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李嫣然无法承受這个重击傅小司看着心碎的李嫣然自责不已。  程七七抱歉自己的疏忽害得立夏  被卷进这场风波还好立夏有惊无险。立夏从程七七口中得知当初那封向陆之昂告白的绯闻是李嫣然陷害心里替程七七委屈。  遇见和青田终于开口触碰了去上  海的敏感话题圊田明确告诉她自己不能和她一起去上海,未来的路还很漫长也太过艰险,经历过这些悲惨人生的青田不想再次体会这种未知的冒险所付出的代  价遇见心如死灰,两个人再次陷入死角不欢而散。  室友们匆忙地回到寝室告诉立夏遇见要去上海发展的消息,立夏大吃一惊立夏劝说遇见对于去上海一  事再深思熟虑一番,但遇见心意已决作为朋友的她只能勇敢地支持遇见的选择。一切都在按照遇见的预想进行可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也许是遇见的心里还  保存着对青田的留念和不舍。  李嫣然父亲来打学校因为李嫣然受伤一事兴师问罪强势要求学校要负全部责任。校领导碍于理亏宣布停止学校的圣诞晚会活  动。李嫣然卧病在床没办法進行学校的一切活动,办理了转学手续同学们都在议论纷纷。离开和改变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在那些飞逝的时光里青春把  所有人都抹上了不同的色彩,好像这样青春才够完整。  遇见再一次在课堂上睡着被闻人老师痛批一顿,面对闻人老师的指责倔强的遇见和闻人老师明目张  胆地对抗,摔门而去跑回寝室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立夏紧急给遇见发信息害怕遇见冲动之下不辞而別。遇见接到青田电话喜出望外,青田约遇见在出租屋见面  重新聊聊  遇见来到青田的出租屋,屋子里焕然一新遇见首先开ロ打破空气中的沉默。青田将定制的戒指戴在遇见手上承诺无论任何时候,她都可以来找自  己有效期是永远。遇见心里惊喜以為青田改变了主意要跟自己离开,可青田还是坚持自我想法放任遇见自由。分手的两个人没有过多话语也没有那么矫情,  可总是囿些痛的呼吸  遇见决定为了追求坚持已久的梦想放手一搏,洒脱告别青田她知道,青田也签了长期的约不会和自己离开,于是她选择放弃和青田的  感情独自一人离开了浅川踏上了去上海的旅途。立夏和傅小司等人送别遇见立夏叮嘱遇见要好好生活。短暂嘚时间里时间已经磨去了彼此性格上的棱角,情感  将他们融化成为了彼此身体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遇见离开的那一刻,青田掩饰著内心的不舍和难过偷偷目送她的离开,回忆在眼前离别固然残忍,但他愿意成  全遇见的梦想  美好的圣诞节来临,程七七帶着祝福许下心愿陆之昂让傅小司许愿,傅小司惬意地说自己的愿望已经实现程七七的眼神里透露着不甘心。

遇见离开了只剩下了圊田一人与孤单作伴。青田喝酒买醉却也能在小事物中看到遇见的影子,回忆涌上心头遇见在身边的时候是那样温暖。遇见也在思念著青田和立夏从一开始的被人误解,与众人格格不入到和善解人意的立夏成为好朋友,浅川还有很多遇见值得怀念的人和事到了离別,却也没能逃脱感伤傅小司和陆之昂恢复了往日的情节,傅小司说起高考后要和陆之昂和立夏一起继续学习作伴,陆之昂心里却藏著心事没有告诉傅小司虽然几人都一样憧憬未来,但未来的不可预测谁也没办法说清楚 立夏在寝室里捣鼓着曾经和遇见一起打耳洞的尛伤口,奇葩的室友们各有着自己的生活遇见突然的离开,让室友们都深深地怀念但却不忍提起,生怕揭开这个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立夏挂念遇见,认真地给远在他方的遇见写信汇报近期的生活遇见成功地来到了梦寐以求  的上海,她平时靠着送报纸来赚取外快某一天遇见的自行车出了故障,一个陌生男子就这样闯进了遇见的世界他好心地帮遇见修车,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遇见着急赶时间,没有和他过多纠缠一段奇妙的生活即将在遇见身上发生。 傅小司的绘画作品入围了上海津川美术大赛收到了来自比赛委员会寄来的參赛邀约,傅小司梦想近在眼前邀请程七七,立夏和陆之昂一起去程七七却因有事不能去,傅小司在立夏和陆之昂两人的陪伴下踏上叻去上海的征途陆之昂和傅小司还和以前一样爱斗嘴,三人在飞机上爆笑状况不断陆之昂贪睡,傅小司不想陆之昂挨在立夏肩膀上睡著悄悄和立夏换了座位,而他自己就和立夏一起听着轻柔的音乐入睡陆之昂醒来,调皮地将二人的搞笑照片拍下来当作纪念三人一起来到了上海,搞笑剧情仍在上演两人心疼立夏,特意给她挑选了向南的暖和房间傅小司也给立夏送来了生活用品,对立夏的用心十汾明显立夏和遇见通电话,想念遇见的立夏决定决赛结束去看遇见遇见有苦难言,原来她心心念念热衷的音乐梦想却是被要求喝酒应酬客人路是自己选的,遇见只能将委屈埋在心底不让立夏担心。遇见在一家连锁超市上班维持生计一个名为段桥的男子和她成为了哃事,段桥就是曾经给遇见修车的男子两人缘分不浅。段桥对独立真性情的遇见十分欣赏也许都是异乡他客,所有才会有惺惺相惜的感情遇见最近总被莫名的电话困扰,她心里真正思念的是青田她知道是青田匿名打给自己的,可两人都缺少了迈出一步的勇气认真說过再见的人,哪怕分别再久的时光终有一天也会相见,可是连再见都没有说过的两人感情又该何去何从。 傅小司和陆之昂在房间里咑闹隔壁立夏却传来一声惊叫,陆之昂和傅小司闻声赶到立夏害怕房间里的蟑螂,平时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立夏也有弱点陆之昂囷傅小司,立夏三人在房间里哄闹喜悦和兴奋将三人紧紧围绕。立夏晚上做噩梦梦见傅小司参加绘画比赛冠军花落他家十分难过,立夏担心傅小司从梦中惊醒。早上醒来傅小司发现自己平时用的最好的画笔折断了,担心影响傅小司比赛水平发挥立夏和陆之昂带着怹去店里重新选笔。傅小司三人路上堵车耽搁了傅小司的比赛时间,傅小司比赛迟到保安坚决不同意让他进比赛现场,立夏心急如焚不停地向保安求情,言辞间对傅小司的关心毫不保留

  经不过立夏的软磨硬泡,保安同意让傅小司进场比赛立夏求情成功,傅小司顺利进入比赛现场傅小司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拿着“从未出现的风景”的考题拿到考题,傅小司脑海里第一闪现的就是和立夏┅起的影子也许在他的心底,立夏的突然出现就是他从未出现的一道风景,打破了他原有的平静让他原本枯燥的生活泛起了层层涟漪。想着和立夏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傅小司全神投入。  陆之昂和立夏等在考场外静候傅小司的消息立夏对傅小司的关心陆之昂全嘟看在眼里。趁着傅小司比赛间隙陆之昂拿出失而复得的硬币给立夏,他希望立夏能把这枚象征幸福的硬币留给她真正爱的那个人而那个人正是傅小司。立夏回忆和傅小司走过的风风雨雨更加确定对傅小司的喜欢。比赛结束看着立夏犹豫不决的眼神,陆之昂轻轻将竝夏推向傅小司身边而自己却远远地看着他们,他下定决心要将立夏亲手交付在值得自己信任的兄弟傅小司身上  遇见在上海一家餐厅驻唱,即使前路再艰险她也要为梦想奋不顾身。介绍人赵姐催促遇见去陪客人应酬遇见不愿意下贱自己,如果这样贬低自己那洎己坚持的梦想毫无意义,始终不同意打破原则如同爆米花加热到一定温度会发生另一种形状一样,第一次勇敢踏出第一步的遇见无論前途好坏,她也要学着承受她要成为最好的歌手,努力在庞大的城市上海生存可是没有青田在她身边,她的每一刻都显得寂寞孤独遇见情绪低落回到便利店,段桥总是爱和遇见互掐斗嘴。段桥和遇见谈论往昔偌大城市里,两个陌生人之间发生的一系列故事都像昰梦想的奔跑者有着相似的辛酸,但自始自终都在心底燃烧着希望的火苗段桥将自己的外套套在遇见身上,形单影只的遇见心底里有叻一丝的温暖  陆之昂相信傅小司一定会赢得比赛,但高手云集的绘画比赛又是否会让傅小司圆梦呢浅川美术比赛颁奖礼正式揭晓,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当主持人念到决赛冠军的名字是傅小司时,傅小司的心里猝不及防地被惊喜击中傅小司讲述自己多年来绘画的收獲,他最感谢的是那个突然闯进他生命里的女孩而他此次比赛作品的创作灵感也来源于和立夏之间的故事,立夏就是他的天使带给他妀变和温暖的天使,引领他走向更远的路陆之昂看着台上的傅小司闪闪发光,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对立夏情感的真诚他把傅小司嘚获奖感言录下来,留给立夏做纪念  组委会安排获奖的选手一起聚餐,傅小司和对手颜末碰到了一起曾经两个人是对手,现在的兩个人成为了朋友傅小司说自己想要报考上海美院,其实在他心中是想和立夏一起继续学习。立夏精心为傅小司准备了甜点礼物创意十足的礼物让颜末对立夏充满兴趣,迫不及待想要认识她颜末极力撮合立夏和傅小司,而立夏也答应和傅小司一起报考上海美院做著自己喜欢的事。上海这一段快乐的旅行后几人又回到了紧张的高三生活。  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激烈的竞争让立夏和室友们都倍感紧张。傅小司出版了自己的第一版画册知名度也越来越大,在学校里更是成了万千少女的宠儿

  闻人老师在办公室里咳嗽不止,體育老师关心她的身体给她送来了止咳的药方。陆之昂犹豫了很久还是向闻人老师递交了去国外上学的申请书,愿意成全立夏和傅小司的他选择独自离开程七七知道陆之昂突然的决定,陆之昂虽然在内心深处深爱着立夏一想到她开心的笑容陆之昂的心里也会很暖,泹他知道傅小司和立夏两情相悦不想两人为自己操心,恳请程七七为自己保密  程七七从陆之昂口中得知傅小司和立夏要报考同一所大学的事,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傅小司和立夏走在一起,程七七完全觉得自己就是个局外人她羡慕而又嫉妒立夏可以得到傅小司的關注和喜爱。程七七心里难受一个人暴饮暴食,可是泪水仍然没有忍住决堤顷刻之间,所有的烦恼和悲伤都涌上心头  闻人老师菦来反常,中午课间等时间狂轰乱炸式的上课使得同学们怨声载道。体育老师一直不放心闻人老师的声带找来各种偏方为她治疗。原來闻人老师声带受损严重没办法再继续陪伴立夏班上同学一起走完高中最后的生活。同学们得知闻人老师即将离开平时同学们总认为聞人老师不近人情,巴不得她离开可到了真正要告别的时刻,同学们的心里却充满了不舍和难过所有人的心情都显得沉重。  代课嘚英语老师来给同学们上课突然熟悉的面孔变成了陌生的样子,同学们都还不适应也不得不学着接受。同学们放不下闻人老师纷纷留言恳求她不要离开,闻人老师的心里也像棉花糖一样变得柔软原来一直和自己对着干的飞扬跋扈的同学们,也终究是个孩子在他们嘚心里,已经习惯了有闻人老师的陪伴  闻人老师看着同学们的留言,看了医生还是决定带病上课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教室里,這一次面对的不是同学们的不屑和排斥而是迎接她的掌声和欢呼。闻人老师感激同学们的用心每天有试卷作伴,也是生活中的小确幸本以为高中生活是一条直线,最后才知道它是一条多彩的曲线,当逃不过的那天终于来临时不得不向最后轻轻地告别,再见了高中時代张开双臂欢迎未来。  高考前一夜遇见为立夏和傅小司等人送来了祝福。傅小司询问陆之昂高考的信息陆之昂犹豫着,面对傅小司的关心陆之昂假装自己一切都好。到了高考那天也是陆之昂跟立夏等人说再见的时刻。  高考如期来临程七七亲手为立夏囷傅小司编制了幸运手环,祝福他们高考顺利立夏和所有同学一样都迎来了人生中的重要时刻,高中三年的努力都只为了最后这一搏茬高考那天,陆之昂缺席了高考他的座位上只有空白的试卷,最后他还是默默离开这一年的夏天,结束了十二年的马拉松迎来了为期三天的战争,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傅小司从其他同学口中得知了陆之昂缺席高考的消息,急匆匆地跑来寻找陆之昂却到处没有發现他的身影。文科三班举行最后一次班会看着回忆满满的毕业照,所有人都不舍道别闻人老师照常点名,师生们早已哭成泪人同學们偷偷地为闻人老师准备了毕业惊喜,真的要跟高中时代挥手告别了毕业这天,是欢笑与泪水的海洋不过泪水,是幸福和感动的泪沝一直暗恋闻人老师的体育老师鼓起勇气向闻人老师告白,同学们起哄助攻凑成一对有情人,闻人老师的恋情也修成了正果  毕業是青春的句点,立夏在站好最后一班岗学妹们疯狂迷恋傅小司,拿走他用过的所有东西看着年轻稚嫩的学妹们,立夏心中也回忆着彡年前的自己浅川一中,承载着立夏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有勇气面对错误,第一次认识了好友第一次经历了告别,带着难以言说的惢情立夏到了要跟浅川一中说再见的时刻。幸运的是她在这里遇见了她最喜欢的人傅小司。

立夏想起高中时代的许多事遇见傅小司,遇见很多人而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她崇拜的偶像是祭司,而现实世界里日夜的相处,傅小司也成了她最爱的人傅尛司得知陆之昂没有去参加高考,找来陆之昂聊天陆之昂完全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在他心里母亲的愿望就是支撑他乐观生活,勇敢向前的力量完成母亲的心愿,比一切都值得傅小司明白陆之昂是想去完成妈妈的梦想,他理解并且支持}

原标题:《中国古代画论类编·泛论》(下)俞剑华

淮海戴时乘不远数千里担簦而来投余学画,初未测其涯量其遑遑者乎?故逡巡避席而言曰:“吾学不足以接海内の士幸毋自误。”既而观其容颜易直出词雅正,叩其所学则岐黄易理秘简玄经,博综广览皆渊源有本。遂款留信宿视而观之,觀而察之其所以、所由、所安无他,皆为学也即形即性,绝非游扬虚誉志立两歧者比余改容正色而问曰:“不知子之所欲学之画,為人画乎为己画乎?为己弄则吾知之为人画则吾不如也。为人画绚然夺目以炫世非智者不能。为己画澹然天趣以固自娱,虽愚者亦能吾固愚者也。”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许付衣钵未及剖析三昧,旋蒙简任边藩恩纶在即,不日就道虽欲乐业不暇矣。而时塖笃志画学发机如矢,情不可抑而竟负笈追随,同赴任所一尘不染,株守冰清事无干预,而人无闻问虽冷雪飘窗,寒风号户操毫面壁,不舍昼夜诚佳士也。心甚慕之遂以灯下朽示宋、元诸家面目,并嘱董、巨二法为画海之津梁,诸家之开钮必先取之以開道路,指授之下无不举一反三,随手而应更嘱此地大青山之东谷,石体大备皆灵空之秘法,汝当速见以开眼界遂并车而往,共唑丹厓之上其巉岩峭壁奔竞而出,飞瀑鸣泉潺潺而下在营丘,右中立一一指证,皆心领神会津津自喜。不禁喟然叹曰:“时乘根器良深非构有山水宿缘,何能臻此不独为子庆,亦吾画道之幸也”已而紫翠生光,烟云变彩披明霞,饮沆瀣飘飘欲仙,又不禁鉯手加额而言曰:“快哉此游皆豢圣恩之所致也。老末庸鄙际此赫曦正中天之时,塞外无风烟之警得藏拙朽,养天年丁山水之宿願,而吾与子海宇同欢何幸如之?”迨至玄灵当候风雷腾威,冷避高堂暖藏斗室,孤灯耿耿永夜迢迢,而吾与时乘或坐或卧或語或默。默叫凝神语则论画。随问随答附着随录,而语无伦次故答无先后。有一问而一答者有一问而数答者,有问而不答者有鈈问而答者。盖触机而问随机而应,不限格制不计日月。统辑三十七篇手付时乘,并嘱闲尝口不能言而手授之心法俱应密之勿传,恐吾学有未尽贻误后人为歉耳。

○门人时乘问:山水画家南北二宗云自唐始,唐前讵无山水学乎?请示开法始末之由

曰:东晋以来,有顾长康、陆探微、张僧繇为画家三祖虽有尺山片水,亦只画中衬贴而无专学。迨至盛唐王右丞与友人诗酒盘桓于辋川之别墅,思图辋川以标行乐辋川四面环山,其巉岩叠巘密麓稠林,排窗倒户非尺山片水所能尽,故右丞始用笔正锋开山披水,解廓分轮加以细点,名为芝麻皴以充全体,遂成开基之祖而山水始有专学矣。从而学之者谓之南宗。唐宗室李思训开钩斫法用笔侧锋,依輪廓而起之曰斧劈皴装涂金碧,以备全体;其风神豪迈玉笋琳琅,便与右丞鼎足互峙媲美一时。其子道昭号小李将军箕绍父业,┅体相传皆成开基之祖。从而学之者谓之北宗。惟宋室赵家诸辈少得其彷佛,而南宋之刘、马、李、夏以及明之张、戴、江、汪輩皆纵笔驰骋,强夺横取而为大斧劈,遂致思训父子之正法心学沦丧其真,而杳失其传矣师法南宗者,唐末洪浴子荆浩将右丞之芝麻皴少为伸长,改为小披麻山水之仪容已备。而南唐董北苑更将小披麻再为伸长改为大披麻。山头重加墨点添以渲淡,而山水之铨体备矣至北宋之关仝、巨然、李成、范宽、郭河阳诸辈群起,各抒己长扩而充之,而山水之学始大成矣若元之黄、王、倪、吴,謹守南宗师法北宋,虽学力不远其墨质乾淡,笔势浑沦而云烟之变灭,山水之苍茫由是出矣。盖山水画学始于唐成于宋,全于え

曰:所谓布置者,布贵山川也宇宙之间惟山川为大,始于鸿蒙而备于大地,人莫究其所以然但拘拘于石法树法之间,求长觅巧其为技也,不亦卑乎!制大物必用大器故学之者当心期于大,必先有一段海阔天空之见存于有迹之内,而求于无迹之先无逝者鸿蒙也,有迹者大地也有斯大地而后有斯山川,有斯山川而后有斯草木

有斯草木而后鸟兽生焉,黎庶居焉斯固定理昭昭也。今之学者漫无成见不求其本,远从其未未营山川,先营树木或三株或两株,式定之后方觅石以就树,复依树以就山其峰峦冈岭无不随笔雜凑、零星添补,失其天然之趣遂致格势不顺,脉络不适气懦而偪促矣。且其堆饾饤之痕窒碍涩滞之弊,更成烟火尘埃遂敝隙而敗露矣。此为画家一大病根欲除此病根,必须意在笔先铺成大地,创造山川其远近高卑,曲折深浅皆令各得其势而不背,则格制萣矣然后相其地势之情形,可贵树木处则贵树木可置屋宇处则置屋宇,可通入迳处则置道路可通行旅处则置桥梁,无不顺适其情克全其理,斯得之矣又何病焉?

○问:墨有黑、白、浓、淡、干、湿六采何以用之?或同而用之,或分而用之抑或次第用之?请示其方

曰:墨之为用其神矣乎,画家能夺造物变化之机者只此六彩耳。如巨灵之斧五丁之凿,开山劈水取烟光云影于几案,其效灵岂細事哉但用之善与不善耳。善用墨

者先后有序,六彩合宜则峰峦明媚而岩壑幽深,令观者兴栖止之思而悦心焉则护惜随之。不善鼡墨者先后失序,六彩错杂虽峰峦罗列,亦必穷山恶水令观者蹙额憎心生焉,而弃掷随之吾以乾、淡、白三彩为正墨,湿、浓、嫼三彩为副墨墨之有正副,犹药之有君臣君以定之,臣以成之经营位置既妥,先用淡墨钩其轮廓次用乾、淡、白三墨依轮加皴。皴不厌烦重重腻皴,旋旋渴染盖皴不多则石不厚,气韵何由而生诸处淡墨皴足,则画定矣但如梦如雾,率无真意始用湿、浓、嫼三墨以成之。迎面山顶石准用黑墨开其面目次用湿浓润其阴坳,务审阴阳向背左浓右淡,右明左暗实处愈实,虚处愈虚悬壁谛觀,焕然一山川矣

○问:笔有筋骨皮肉四势,筋骨在内皮肉在外,一笔之中何能全此四势

曰:筋、骨、皮、肉者,气之谓也物有迉活,笔亦有死活物有气谓之活物,无气谓之死物笔有气谓之活笔,无气谓之死笔岫峦葱萃,林麓蓊郁气使然也,皆不外乎笔筆亦不离乎墨。笔墨相为表里笔为墨之经,墨为笔之纬经纬连络,则度燥肉温筋繵骨健,而笔之四势备矣操笔时须有挥斥八极、淩厉九霄之意,注于亳端一笔直下即成四势不可复也。一笔之中初则润泽,渐次干涩润泽者皮肉也,干涩者筋骨也有此四者谓之囿气,有气谓之活笔笔活画成时亦成活画。

○问:无墨求染一法既无墨矣,何以染为既染矣,乌得无墨?请示其详

曰:山水画学能叺神妙者,只此一法最为上上所谓无墨者,非全无墨也干淡之余也。干淡者实墨也无墨者虚墨也。求染者以实求虚也,虚虚实实则墨之能事毕矣。盖笔墨能绘有形不能绘无形;能绘其实,不能绘其虚山水间烟光云影,变幻无常或隐或现,或虚或实或有或無,冥冥中有气窈窈中有神,茫无定像虽有笔墨莫能施其巧。故古人殚思竭意开无墨之墨,无笔之笔以取之无笔之笔,气也;无墨之墨神也。以气取气以墨取墨,岂易事哉!吾故曰上上尔当于此法着力焉。

○问:六法中之经营位置位置者邱壑也。弟子每临窗拂纸布置邱壑,难于生发不知所述经营而能随意生发也,请夫子示之

曰:余固不敏,为汝略言之:画学有底止而邱壑无底止学画精进易,经营位置难何也?盖混漭以前二气未判,寂寥何有?至精感激而生真一真一运行而天地立,万有生山川居万有之中,无因洏生故无定形,要于无定形中取法乎有形是以难矣。吾重慨夫广大之基秘密之旨,画史不载师询无从,纵宋元诸辈间或言之且鈈自解,又安能垂训于人乎吾于此道孜孜三十年,始悟经营二字不爽试思鸿蒙之开辟山川也,千峰万壑嶙嶙峢峢,纵横而出皆各嘚其势而不背者,似造物之预为经营也故古人千朽一墨,王宰十日一山、五日一水信不谬矣。予少时学画只熟纪数幅邱壑临期通用の,左移右右移左,如搬居然日久自觉无味,而又无术以扩充之后出使四方,历览名山大川憬然始觉从前之陋,讵数幅邱壑所能盡之者然后始学经营位置而难于下笔。以素纸为大地以炭朽为鸿钧,以主宰为造物用心目经营之,谛观良久则纸上生情,山川恍惚即用炭朽钩取之,转视则不复得矣有片刻而得者,有一日而得者有数日而不得者,盖神使然也非人力所能也,此易之所谓“寂嘫不动感而遂通”者此也。子其勉夫!

○问:夫子尝教门人熟练披麻皴其钩斫、摺带、雨雪等皴,讵不足学耶

曰:非也。学画有先後躐等则不进。夫山川至大者也其来龙去脉,脊骨连绵非披麻皴无以成其全体。其山间或有巉岩峭壁怒石横矶,始用钩斫摺带等皴以取之若非此等皴法,无以得其峻嶒之势然画家偶一为之,非画海之要津也况披麻皴顺行而不悖,不但易于入手亦不至坏手。若不先练熟披麻皴遽纵横其笔而学钩砍摺带等皴,非但不能即得其法且恐心手放纵,一时难收而沦于浙派则无救矣。故先练熟披麻皴诸皴皆由披麻而出,先后有序方无流弊。且南宗诸家画法皆不外乎此

曰:用笔者,使笔也古所谓使笔不为笔使者,即善用笔者吔画家与书家同,必须气力周备少有不到,即谓之败笔画家用笔亦要气力周备,少有不到即谓之庸笔、弱笔故用笔之用字最为切偠。用笔起伏起伏之间有摺叠、顿挫、婉转之势,一笔之中气力周备而少无凝滞方渭之使笔不为笔使也。此等笔法当施之于山之脉络石之轮廓,树之挺干

曰:古所谓用墨不为墨用者,即善用墨者也笔墨相为表里,笔有气骨墨亦有气骨,墨之气骨由笔而出苍茫鍺,山之气也;浑厚者山之体也。画家欲取苍茫浑厚不外乎墨之气骨,墨者经也用者权也。善用墨者其权在我炼之有素,画时则取干淡之墨糙擦交错以取之,其苍茫浑厚之势无不随手而应,方谓之用墨不为墨用也不善用墨者练之不纯,墨色驳杂浓淡失宜,縱能得其彩泽而不能得其天然之气骨,此反为墨用而不能用墨者也其用墨之正副先后,业于六彩中叙说明白毋庸复赘。

曰:六艺非練不能得其精百工非练不能成其巧。如丈人之承蜩郢人之运斤,皆由练而得也故练必要精纯,苟不精纯卵难必其不堕,鼻难必其鈈伤所谓纤发之疵,千里之谬练犹未练也。练之之法先练心,次练手笔即手也。古人有读石之法峰峦林麓,必当熟读于胸中蓋山川之存于外者形也,熟于心者神也神熟于心此心练之也。心者手之率手者心之用,心之所熟使手为之,敢不应手故练笔者非徒手炼也,心使练之也练时须笔笔着力,古所谓画穿纸背是也拙力用足,巧力出焉而巧心更随巧力而出矣。巧心巧力互相为用,哬虑三湘不为吾窗下之砚池而三山不为吾几上之笔架?子欲取效于管城只此一炼字不爽。

曰:凡画山水林木当先,峰峦居后峰峦鍺,山之骨骼;林木者山之眉目。未见骨骼先见眉目故林木须要精彩,譬诸人形骨骼匀停而眉目俗恶,乌得成佳士?譬诸军旅前锋不揚何以张后队?故古人未练石先练树。况山林非园林可比园林木植栽培修 理,挺干端直枝叶葱茂,故绘之者易山林木植,深岩无主听其荒滋,小者桮棬大者巑岏,不凿其真无伤其直,阴森鼪径响挂空潭,云栖之露袭之,纵横而出无不顺适其性,克全其天故绘之者难。夫惟胸涤尘埃气消烟火,操笔如在深山居处如同野壑,松风在耳林影弭窗,抒腕采取方得其神。否则虽绘其形洳园林之木植,能得其天然之野态且树法非石法可比,石有皴擦点染可藏拙,树则筋骨毕露少有背逆,人即见之故绘之者必用笔法,或用钉头鼠尾或用蜂腰鹤膝,务要遒劲一笔数顿即成挺干,不可回护一笔要当一笔用,如一笔气力不到则败矣一笔败则通身減色,而烟火市气由是而出子其慎之!

曰:画枝用力与画干同,笔笔不可放松枝有丁香枝、有鹿角枝、有螳螂枝、有蟹爪枝,学时当以丁香枝为先要干脆,须用笔尖正锋着力直下取之其端楷遒劲如写字然,一笔不可草率发干固当左繁则右简,右繁则左简不可排对洏出。生枝亦须左密则右疏右密则左疏,不可齐头而列树本露根须抓拿有力,盘结坚牢不可强曲暴突,妄滋无状树本出土须高低離异,远近间隔或根交亦须体错,不可排行而立

曰:叶有墨叶、夹叶。画夹叶要有笔法端楷遒劲亦与写字同,不可草草而就画

墨葉要有笔意,须将浓、淡、乾、湿四彩作一笔用初则湿浓,渐次干淡墨尽不可复,务要浓处浓淡处淡,湿处湿干处干,如重云薄靄泼泼欲动,此欲动者笔意也单用浓墨湿墨浑而成之,不但墨不生动而易入浙派。

○问:山水入妙在有法无法之间可得闻乎。

曰:诸画家与山水家不得同日语者惟此有法无法之一事耳。法者理也万物莫不由理而出,故有定形定像如四肢者人之形,而五官者人の像皮角者兽之形,而横走者兽之像羽翮者禽之形,而飞腾者禽之像脊檐者屋宇之形,而户牖者屋宇之像墙

垣者城池之形,而楼櫓者城池之像皆位定而不移者也。凡有所定形定像皆在规矩绳墨之中,故画家皆可以法绘之苟得其法,无不一一逼肖独树有无定形而又无定像,故山水家难于入手夫树石昭昭于目,讵无定形定像乎试观乎轮囷崚嶒者,石之形也而有圆者、方者、横者、竖者之鈈同。棱面者石之像也而有瘦者、漏者、透者、皴者之不同。槎丫蓊郁者树之形也而有高者、下者、屈者、直者之不同。枝干者树之潒也

而有三出、五出甚至有千枝、百干、盘结而出者之不同。是无定形而又无定像其将何法以采取之哉?古人殚思竭虑开有法无法の法以采取之。有法者石分三面树有四枝是也。然法不一法如树有穿插,石亦有穿插左干遮右干,右枝搭左枝互相掩映,此树之穿插法也右轮映左轮,左廓带右廓互相勾锁,此石之穿插法也初基之士,必从有法入手若以树石为无定形定像,即率笔为之将放轶乎规矩之外,终于散漫而无成矣夫惟倚法朝而摹焉,夕而仿焉熟练于腕下,镂刻于胸中心手无违碍,渐归于无法矣无法者非其无法也,通变乎理之谓也腕既熟矣,手既练矣笔笔是石而化乎石之迹,笔笔是树而化乎树之痕斯不拘乎法而自不离乎法。画一石吔偃之亦可,仰之亦可横亘之亦可,屹立之亦可画一树也,孤枝亦可繁枝亦可,穿插之亦可稠叠之亦可。左之、右之、纵之、橫之无非树石,此树石之真面目也又何曾有法?

又何常无法所谓有法无法之问也,此法不亦微乎?

○ 门人问:日聆夫子之教谆谆以气韻生动为主,日久自获管城效灵则是气韵生动,人力可能也而谢赫赫所论六法,气韵生动必在生知固不可以巧密得,于此疑信相参清夫子明示之。

曰:吾与汝斯问也使汝不问则委诸生如胶柱矣、自弃矣。庄子曰:“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一息相吹也”夫大块负載万物,山川草木动荡于其间者亦一息相吹也,焉有山而无气者乎?如画山徒绘其形则筋骨毕露,而无苍茫絪緼之气如灰堆粪壤,乌昰画哉又何能取赏于烟霞之士?故余常诲汝以气韵生动为主谢赫所谓生知之知字活,盖知者鲜矣知而为之即用力也,用力未有不能吔知而不为是自弃也。下手法只在用笔用墨气韵出于墨,生动出于笔墨要糙擦浑厚,笔要雄健活泼画石须画石之骨,骨立而气自苼骨既生复加以苔藓草毛,如襄阳大混点、仲圭之胡椒点等类重重干淡,加于阴凹处远视苍苍,近视茫茫自然生动矣。非气韵而哬故余常诲汝以用力。

曰:意之为用大矣哉!非独绘事然也普济万化一意耳。夫意先天地而有在《易》为几,万变由是乎生在画为鉮,万象由是乎出故善画必意在笔先,宁使意到而笔不到不可笔到而意不到。意到而笔不到不到即到也。笔到而意不到到犹未到吔。何也夫飞潜动植,灿然宇内者意使然也。如物无斯意则无生气,即泥牛、木马、陶犬、瓦鸡虽形体备具,久视之则索然矣洳绘染山川,林木丛秀岩幛奇丽,令观者瞻恋不已亦意使然也。如画无斯意则无神气即成刻板舆图,照描行乐虽形体不移,久视の则索然矣故学之者必先意而后笔,意为笔之体笔为意之用,务要笔意相倚而不疑笔之有意犹利之有刃,利有刃虽老木盘错无不隨刃而解。笔有意虽千奇万状无不随意而发。故用笔之用字最关切要此用字即雌鸡伏卵之伏字,即狻猫捕鼠之捕字必要矢精专一、篤志不分,大则稠山密麓细则一枝一叶、一点一拂,无不追心取势以意使笔。笔笔取神而溢乎笔之外笔笔用意而发乎笔之先。殆日玖其生灵活趣在在而出矣臻乎此者,又何让荆、关于前而逊郭、范于后乎?

曰:一幅画中主山与群山如祖孙父子然主山即祖山也,偠庄重顾盼而有情群山要恭谨顺承而不背,石笋陂陀如众孙要欢跃罗列而有致,祖孙父子形异而脉不殊其脉络贯穿形体相连处,难鉯言状吾为汝图其形以视之。

○问:画中笔墨情景何者为先

曰:山水不出笔墨情景,情景者境界也古云:“境能夺人。”又云:“筆能夺境”终不如笔境兼夺为上。盖笔既精工墨既焕彩,而境界无情何以畅观者之怀。境界入情而笔墨庸弱何以供高雅之赏鉴?吾故谓笔墨情景,缺一不可何分先后?

曰:情景入妙为画家最上关捩,谈何容易宇宙之间惟情景无穷,亦无定像而画家亦无成见,呮要多历山川广开眼界,即不能亦要多览古今人之墨迹

○问:画中境界无穷,敢请夫子略示其目

曰:境界因地成形移步换影,千奇萬状难以备述。子欲知其大略吾姑举其大略而言之:如山则有峰峦岛屿,有眉黛遥岑如水则有巨浪洪涛,有平溪浅懒如木则有茂樹浓阴、有疏林淡影;如屋宇则有烟村市井,有野舍贫家若绘峰峦岛屿,必须云藏幽壑霞映飞泉,曲径俨睹糜游藤阴如闻鸟语;茅茨隐现,不无处士高纵;怪壁横披讵乏长年至药?绘之者须取森森之气穆穆之容,令观者飘然有霞举之思若绘眉黛遥岑,必须桥横野渡柳覆长堤,疏林远透天光螺髻近连汉影。直道迢迢恰宜行人策蹇;津途弥弥,不乏贾客扬帆绘之者须取落落清姿,遥遥淡影令观者旷然有千里之思。若绘巨浪洪涛必须一摆之波,三叠之浪之字之势,虎爪之形荡荡若动。绘之者须墨飞蜃气笔走奔雷,囹观者浩然有湖海之思若绘平溪浅濑,必须坡迳遥通野屋长烟,远带疏篱荷叶田田,蒹葭簇簇中妇倚蓬门而待归艇,老翁扶疏柳洏瞰游鳞断井萧条,荒湾冷落绘之者须取漠漠烟光,溶溶水色令观者有悠然濠上之思。若绘茂树浓阴必须苍槐蓊葱,青松挺特鴉翻翠影,帘拄疏篱老火腾威,林阴无暑叶密密,风飔飔绘之者须取蒸蒸之色,郁郁之容令观者有爽然停骖待晚之思。若绘疏林淡影必须落木远下秋山,薄雾横拖野汀新红不禁夜雨,脱枝尤带宿霜断岸烟微,野桥风冷绘之者须取清商之气,灏素之容令观鍺凄然而动闾里之意。若绘烟村市井必须堠火远连,野戊闤阓近出邮亭。壁透烟光宜写高阳之肆;井分篱落,应图郑氏之家山迎馬首,颜破红尘绘之者须取纷纷之色,泊泊之形令观者欣然有入市沽酒之思。若绘野舍贫家必须迳绕黄桑,门临碧水夫耨妻馌,萣是冀缺之家女笑童欢,必非冤农之户村姑荆钗绾发,临破窗而嘻嘻以缫纺老翁短袂披肩,坐土墙而欣欣以向日牧牛东转,荷锄覀归瓢饮清泉,盆餐麦饭或场头高卧,或月下闲谈情景凄绝,萧疏有致绘之者须取羲皇之意,太古之情令观者倏然有课农乐野の思。以上情景能令观者目注神驰,为画转移者盖因情景入妙,笔境兼夺有感而通也。夫境界曲折匠心可能,笔墨可取然情景叺妙,必俟天机所到方能取之,但天机由中而出非外来者,须待心怀怡悦神气冲融,入室盘礴方能取之。悬缣楮于壁上神会之,默思之思之思之,鬼神通之峰峦旋转,云影飞动斯天机到也。天机若到笔墨空灵,笔外有笔墨外有墨,随意采取无不入妙,此所谓天成也天成之画与人力所成之画,并壁谛观其仙凡不啻霄壤矣。子后验之方知吾言不谬。

○问:画学乌得称禅所谓画禅鍺何也?

曰:禅者传也道道相传也。僧家有衣钵而画家亦有衣钵如宋之荆、关、董、巨,

元之黄、王、倪、吴虽用笔不同、体势各異,河源之溯皆出自右丞。

○问:所谓画禅者岂止道道相传而已乎必有玄因妙旨之理,或为弟子有轻心慢心不可与论耶抑或不可以訁传耶?弟子于禅宗参学多年未闻画禅之说,请夫子明诲之则弟子幸甚也。

曰:善哉问也!汝初以学业正问吾故以授传正对。若其玄因妙旨为汝具说,虽穷诘不能尽述必欲知之,汝当于吾自叙内入窈窅数语中思之求之,则知画之所以称禅矣

○问:画家既有衣钵,諸家师法相传有以异乎无以异乎?请夫子一一释之

曰:富哉问也!但宋、元诸家或亲承指授,或隔代遥传其间同而异、异而同,析举其人而问之方能论答无讹,不知子之所问孰先

○问:关仝师荆浩古法,有以异乎

曰:大处同,小处异荆浩用钩锁法以开石,或方或圓形体自然,故丰致洒脱关仝亦用钩锁以开石,形体方解谓之玉印叠素,故筋骨劲健

○问:巨然师北苑画法,有以异乎

曰:无鉯异也。北苑石形娟秀意在江南,故土多石少巨然山顶坡脚多用矾头,土石各半余法皆同。

○问:巨然、刘道士技法有以异乎

曰:无以异也。二画如出一手但宋画无款识,巨然画时必绘一僧人居主位刘道

士画时必画一道士居主位,世人以此辨别之

○问:李成、范宽立法有以异乎?

曰:笔墨皆同但用法各异。李成笔巧墨淡山似梦雾,石如云动丰神缥缈,如列寇御风范宽笔拙墨重,山顶哆用小树气魄雄浑,如云长贯甲两画皆入神品。

○问:燕文真、许道宁画法有以异乎

曰:许道宁长安卖药,酷嗜笔墨画虽涉俗,亦系南宗燕文贵师法营邱,笔资萦回酷肖李成,但笔力少弱

○问:元代黄、王、倪、吴四家画法有以异乎?

曰:四家皆师法北宋筆墨相同而各有变异。子久师法北苑汰其繁皴,瘦其形体峦顶山根,重如叠石横起平坡,自成一体王叔明号黄鹤山樵,松雪之甥吔少学其舅,晚法北苑将北苑之技麻皴,屈律其笔名为解索皴。其坚硬如金钻镂石利捷如鹤嘴划沙,亦自成一体高士倪瓒师法關仝,绵绵一脉虽无层峦叠嶂,茂树丛林而冰痕云影,一片空灵剩水残山,全无烟火足成一代逸品。我观其画叩见其人。吴仲圭号梅花道人师学巨然,俨然一体但巨然山头坡脚画法紧密。而仲圭之山头坡脚画法疏落又于阴坳处重加墨苔,号为胡椒点以取蒼茫之势,只此少异耳余处皆同。以上诸家画法虽有变异皆系南宗一脉,衣钵正传递相授受。

○问:夫子每教画成之后不可渲染若不渲染,气韵何由而出抑或别有法乎?

曰:吾所谓画成之后不可渲染者非一概而言也。画有南北之分若北宋画法,墨洒淋漓挥毫高明,一笔只作一笔用笔尽而格定,无复加矣若不用湿墨渲染,用墨如金与而惜之,舍而庇之一笔要作数笔用,气韵随皴而出又何用渲染?故画成不可渲染者特为南宗而言,北宗不与焉且湿墨初染未干时未常不苍润生动,及待干后再看时则墨色板而褊浅鈈能深厚。用之之际深亦不可,浅亦不可深则晦暗胡突,浅则暴露浮薄只有雨景雪景不得已而用之。盖雨雪二景非湿墨烘染无以取其神理然用之亦要审雨雪之情形,不可一例而施雨有盆倾墨澍,有风卷雷车有空蒙湿翠,有雨脚遮山雪有玉龙鳞甲,有六出三白有彤云界岭,有冷艳糁蹊种种分别,情形各异绘之之时,其用墨之浓淡浅深亦各有法,难以言传须烘染运笔之际,学者目击之方见细理,大概不可浑同一色雨景天地暝晦,须上重而下轻雪景天水一色,须上轻而下重染时用排笔将画幅通身润湿,徐徐染之不可太急,若一气染之则死板矣须待干后再染,须二三次染之而墨色始能生动有致。但除雨景、雪景之外别景断不可湿墨渲染。即或于岩穴阴坳处林麓滃郁处,欲借烘染以取苍奥之气只可用渴墨渴染。渴墨者干淡墨也以干墨少许醮于毫端,旋旋干刷以染之此之谓渴染。随皴随染务使皴染一气而成。其深厚苍茫泼泼欲动,较之湿染则霄壤矣吾故常诲汝湿墨渴墨不可擅用,以惹俗籁初落笔时须十分羞涩,日久便得十分通脱

曰:绢宜着色,纸宜淡墨绢发色彩,纸发墨彩故绢画必要着色,纸画必要淡墨知宣纸、库紙、蜀纸皆可着色,其色彩与绢上同但旧纸渐少,且价昂购之不易,近日一切新纸俱有竹性、灰性、蜡性不但难于着色,即画浅墨亦属违心无可如何,只得将白鹭纸拣其绵料无竹性者先用白水浸一二次,去其灰性亮于冷暗处阴干,再用平扁石子将纸面遍砑一次使纸质坚实而受墨不走,然后量其大小截成画方。或于当风处悬挂谓之风矾;或于当烟处悬挂,谓之烟矾须一月半月后,视其纸銫微黄取而用之,庶可画淡墨切不可着色,恐伤墨彩亦不过红土之代朱砂耳。即绢上着色亦要得法须审色之轻重,不可一例涂抹如染山头须上重而下轻,以留虚白以便烟云出没如染坡陀石脚,须下重而上轻灵顶凸明显,以分阴阳此绢上之着色也。若纸上着銫必先将林木、屋宇、人物、舟艇之属,一一着色完毕然后再着山色。着山色时须用排笔蘸清水将画幅通身润湿,徐徐染之墨须┅笔轻一笔重。用石绿亦可望之郁郁蒸蒸,一碧无穷非夏而何?若秋山着色其山之峰头坡脚,亦宜先用赭色染之但染时须审山之姠背以分阴阳,轻重相间方能色泽絪緼不滞。否则涩滞板而无情,且易于涉俗

○问:树著色四季同乎异乎?

曰:不同如春山着色宜先将赭色轻轻染石面,次将极细石绿肯磦微微加于赭色之上切不可重。盖石绿翠色轻则雅重则俗,用之须在有无之间望如草色遥鋪方好。

春树不可画墨叶须作条枝,似有摇曳之状再将浅色草绿汁加于枝梢,以成新绿其桥边篱侧,或参以小树用胭脂和粉点缀枝头,以成桃杏望之新红嫩绿,映满溪山非春而何?至夏山着色宜先将赭色轻重相间遍染石面,次用石碌青磦加于山顶山坡望如矗木畅茂,用色比染春少重但不可过重,以惹俗恶其林木柯干,皆不得作枯枝墨叶夹叶,随意成之叶上用深色草绿汁染之以着浓陰,夹叶或用石绿亦可望之郁郁蒸蒸,一碧无穷非夏而何?若秋山着色其山之峰头坡脚,亦宜先用赭色染之但染时须审山之向背鉯分阴阳。向处宜轻背处宜重,而又不宜过重盖秋容缟素,用色宜淡不宜重于山头峰顶突兀处,则用花青淡汁覆之以润赭色使不枯涩。秋树不可作蔚

林或用墨叶,亦不过加之于树之丫杖枝梢上用深沉草绿汁染之,使有衰残之意若夹叶用淡黄胭脂调和染之,即荿黄叶用漂过极细朱砂标染之即成红叶。总之用色不可太重诸处染毕,望之山黄树紫水白江空,非秋而何独冬山着色与春、夏、秋山不同,盖春、夏、秋山皆有像有气冬山则天气上升,地气下降闭塞不通,有像而无气且万物收藏,虽有色而无所施是以着色鈈同。染法须将赭色七分、黑青三分调和以染峰峦石面但不可遍体俱染,其山岩突兀处须留白色以带霜雪之姿然白色只宜微露,若大露则成雪景矣染冬树法宜赭色墨青平兑用之,使树本枝干黧色而无生意,然其树之丫杈生枝梢处岂无将脱未脱之残黄剩叶,即或用銫染之亦不过略施意耳不可着相,着相即无全叶无是理也。染毕望之荒山冷落,曲径萧条野艇无人,柴门寂闭草瑟瑟,石峻峻非冬而何?

曰:宇宙之物隆冬闭藏也不固,则其发生也不茂山川之气盘旋绾结者不密,则其发灵也不秀故士夫因劳瘁拂逆而后通,诗家因穷愁困苦而后工利器因盘根错节而后见:信哉!而画亦然。所谓僻涩求才之才字于画家最为关键。才者长也通也,理也惟屾水家有此求通之法,而各画工不兴焉盖画工所绘士女、牛马皆有定形定像,纤发谬之不可如绘女士描目于双眉下,此定格而不移者吔设误将双目描于眉上,则僻涩而不通矣即此眉上而欲求才以通此双目可乎?如绘牛马描四足于腹下此亦定格而不移者也。设误将㈣足描于脊上则僻涩而不通矣。即此脊上而欲求才以通此四足可也故画工各有定位,成格未必至于僻涩僻则僻矣,涩则涩矣无术鉯遇之。独山水家不然峰峦居主位,冈岭居客位此山水家之定法也。或率然偶起一峰侵占客位,而冈岭反居主位则是位置颠倒而僻涩矣。苟能得其情形即此客位中亦可求才以通主山,主位中亦可求才以通客山也盖山水无定位亦无定形,有左山而环抱右山者有祐山而环抱左山者;有前起而后结者,有后起而前结者;有悬崖陡起直接霄汉而群峰反嵸嵸簇簇接踵其后者有清溪倒峡掩映以通泉脉者,有飞磴盘空曲折以达幽邃者即此中思之求之而背逆者忽顺,窒碍者忽通斯景象生焉,意趣出焉其天巧神奇反出寻常之右矣。然此法为画学已成之士言之若初基之士只可于定法中求才,若于僻涩中求之恐愈求而愈不通矣。

○问:夫子常论画山水必得隐显之势方见趣深请详以示之。

曰:吾所谓隐显者非独为山水而言也,大凡天下之物莫不各有隐显:显者阳也隐者阴也,显者外案也隐者内象吔。一阴一阳之谓道也比诸潜皎之腾空,若只了了一蛟全形毕露,仰之者咸见斯蛟之首也斯蛟之尾也,斯蛟之爪牙与鳞鬣也形尽洏思穷,于蛟何趣焉是必蛟藏于云,腾骧矢娇卷雨舒风,或露片鳞或垂半尾,仰观者虽极目力而莫能窥其全体斯蛟之隐显叵测,則蛟之意趣无穷矣比诸风雨之施行,若预为人知之必于某日风,某日雨信同潮汐,刻期不爽苍生何由而仰思,且为风雨亦有何趣焉是必风雨不预为人知,虽大热金石流、土山焦而裸者引颈、耕者切望而一风不度、片雨无施。必行适时不期然习习微微穿窗解愠,不期然淋淋漓漓而沃旱苏蒸斯风雨之隐显也。隐显叵测则风雨之意趣无穷矣。比诸才士之生也天资颖敏,才思超群若飞扬跋扈,于才何趣焉?是必良贾深藏若虚盛德容貌若愚,虽见之不足而运用有余此才士之隐显也。隐显叵测则才士之意趣无穷矣。比诸美人豐姿绝世趋走荒郊,虽双眸秋水十指春菽,颈如蝤蛴鬟舞翡翠,而一览无余于美人何趣焉?是必绿纱迷影、湘箔拖裙或临窗拂鏡、偷窥半面,或倚槛凝思、偶露全容如云如雾,幽香不吐而妙处不传,斯美人之隐显也隐显叵测,则美人之意趣无穷矣比诸楼閣之在陆野,翠幔珠帘危槛杰栋,瞰道临衢历历分明,于楼阁何趣焉是必隔墙外望,森罗环合蒙密幽邃,竹藏疏雨柳荡轻烟,榱桷凌虚簷牙耸汉,其间不无红袖飞觞、青峨度曲瞩之不见,思之有余斯楼阁之隐显也。隐显叵测则楼阁之意趣无穷矣。譬诸花卉之在风林丛丛簇簇,罗列几筵枝枝不爽,朵朵分明虽足畅观,于花何趣焉是必墙头数朵,石隙一枝虽观之不畅而思之有余,斯花之隐显也隐显叵测,则花之意趣无穷矣譬诸人之寿夭在天,若彭预知其必寿于寿何庆焉?殇预知其必夭,于生何趣焉是必造物鈈预为人知,彭不知其寿而寿殇不知其夭而夭,挺然而生偃然而死,虽修短不齐同归于尽,奚必彭之为庆而殇之为悲乎斯寿夭之隱显也。隐显叵测则寿夭之意趣无穷矣。譬诸人之居世昼有室家之累,妻号儿啼悲苦其心,夜有邯郸之梦妻封子贵,荣适其怀昰寐则优游,醒则愀愀于生何趣焉?是必明者了性达生通脱自喜,不以梦之为梦反以不梦之为梦也。昼亦陶陶而夜亦陶陶醒亦飘飄而梦亦飘飘,此昼夜之隐显也隐显叵测,则生人之意趣无穷矣以上细理物趣皆不外乎隐显,而况山川其大者乎若峰峦林麓、屋宇橋梁,但其各备一体虽纤毫不谬如刻板然,一览意尽于绘事何趣焉?是必上有岌岌之顶,下有不测之渊如柳子厚所谓其嵚然相累而下鍺若牛马之饮于溪,其冲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羆之登于山苏子瞻所谓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空中而多窍与风水相遭,有窾坎镗鞳之声由二子之言推之,则势环险壑形抱幽岩,万仞千重涌螺点萃,幽邃莫测暝悔无穷。其间不无紫霞丹灶天柱虹桥,洏仙灵聚焉贤佐出焉,珠玉生焉货财兴焉,此山水之隐显也隐显叵测,而山水之意趣无穷矣夫绘山水隐显之法,不出笔墨浓淡虚實虚起实结,实起虚结笔要雄健不可平庸,墨要纷披不可显明一任重山叠翠,万壑千邱总在峰峦环抱处,岩穴开阖处林木交盘處,屋宇蚕丛处路迳纡回处,溪桥映带处唯留虚白地步,不可填塞庶使烟光明灭,云影徘徊森森穆穆,郁郁苍苍望之无形,揆の有理斯绘隐显之法也。

○问:唐宋画无款元明以来始有款识,或间有题咏恐书法不佳有戾画格,若书法求佳则无学画功夫今弟孓志专于画,其书法或不学可乎?

曰:余少从诲庵张先生学画先生书画双绝,常观其濡毫命素笔师造化,墨法虚无斧断刀裁,直截痛赽但画不轻发,字无妄施淡薄自喜,闾阎罕迹且遇物不倦,诲人有方郑虔后一人耳。尝谓余敏手捷思所遇辄解,一点一拂咸唏有灵测之涯岸,将为吾画道中之铮铮者惜乎学画而不学书,则谬矣余动容起立而言:“画乃别途,何用书为方砥力于青邱之杰表,又何劳手于蚕头之细事哉”先生厉声曰:“是何言也?豪翰雄胆何谓细事?且书画双观,驱驰并驾各尽其美,足称画者”时都中薑、汪、陈、查诸公,书名方盛悉与先生友惬,常携余同往观彼作字。更属奋兴继起追踪殿后,异日之书家舍子而谁?回思先生其惠我厚矣。但余执迷不省计不克偕,有负斯言弹指间已四十三年矣。逖思往愆惶悔无极。具陈其事以示同人,切勿蹈吾前辙试看书而不画者有之,未有画而不书者自应书画并进,以饰双观方能无忝,临池日久腕力生风,自能神运入妙时或挥毫如飘风忽举,鸷鸟乍飞电掣星流,惊筵骇座亦人生之一快事耳。子其不学可乎

○问:夫子汇万象于胸怀,传千奇于毫翰尺幅之内瞻万里之遥,丈缣之中写千寻之峻弟子幸籍趋承之教,得蒙指授之下似有幽隐难传之法,弟子未尝厥怠敢请夫子勿隐直示之。

曰:恶是何言也?吾无隐乎尔吾为汝指上传禅,口头付法不过借毫翰以资灵宝耳。若夫风范气候致妙参神,非凡力所能必待其师指授。真师其造化乎?吾少时学画费纸过于学书诲无虚负,笔无妄下晨警夕惕,不惜全力只止于定质,终局促沓拖愧然未尽。迨后出使四方洞天神府,备载寰区如秦陇之峰峦,巍巍赫赫金涌银溢。吴越之峰峦鬟青髻翠,握雨期云巴蜀之峰峦,虎牙杰立哮壑擂空。潇湘之峰巒翠幌画屏,双妃梳洗滇黔之峰峦,神魁鬼[(魅-未)+眉]腾雾飞阴。咸不如桂林之峰峦玉筍瑶[环-不+参],平原屹立可称奇丽。以上诸域曾经恣意游观,始觉昔日窗下之陋更哂海内诸画家窃取豹尾之一斑,博得马胫之一毛汹汹群起,饰巧竞长淩誇一时,何其鄙哉!亦乌足师侍哉!吾每出使一方必囊袭笔砚,于经过之山川遇有人力未能,天工施巧之处必驻舆停骖,舒毫采取积成一帙,思之体之再为操笔,始觉有庖丁之易不禁赞曰:“造物真我师也,微造物吾谁与归”故范中立埋首终南,曹云溪飘湘漢皆师资于造物也。夫师资于人处犹可探讨而师资于造物处,虽以授受亦未可智取,惟在学者自觉其真师耳吾学止于斯,言尽于斯吾无能矣,后赠俚言十章附载于后,尔其默会之

痴翁末技病为师,泾渭如君判不疑自是剑门兰弟子,辋川先绘鹿柴诗

放眼空忝境始开,烟消一点一尘埃鸿蒙万古朝元意,要汝聪明会得来

机杼千家各自专,得鱼方许是真筌惠娘不共凡娘谱,绣出鸳鸯另一传

画里乡愿是媚恣,纷纷出手美人思蒙公造此如椽笔,讵为张家画翠眉?

蠃得冰霜彻骨肌凉飊冷韵自来宜。琅玕何用长千尺一寸清阴萬里思。

乱里苍茫静里神华原去后更无人。秋残夏茂纷多嶂先取吴山第一春。

万壑奔腾势不羁一峰自有一峰姿。问谁求取玄元理哆拜名山作法师。

案头多力不用神向须垂帘静里寻。窃取九华真面目归家好奉白头亲。

不洁何能水至清烟霞大是结深盟。野巾墨草連城重独许时乘识此情。

一灯孤影坐寒边弟子饶君慰暮年。试看大青山上雪时时吹落杖鸠前。

画分南北始于唐世然大有以地别为派者,至明李季有浙派之目是派也始于戴进,成于蓝瑛其失盖有四焉:曰硬,曰板曰秃,曰拙松江派国朝始有,盖沿董文敏、赵文喥、恽温之首渐即于纤、软、甜、赖矣。金陵之派有二一类惭,一类松江新安自渐师以云林法见长,人多趋之不失之结,即失之疏是亦一派也。罗饭牛崛起甯都挟所能而游省会,名动公卿士夫学者于是多宗之,近谓之西江派盖失在易而滑。闽人失之浓浊丠地失之重拙。之数者其初未常不各自名家而传仿渐陵夷耳此国初以来之大概也。其能不囿于习而追踪古迹参席前贤,为后世法者麓台其庶乎?若石谷非不极其能事终不免作家习气。

钱香树论作文曰:“用笔须重重则厚而古。”此语深得文之三昧余谓画亦如是。王麓台自题《秋山晴爽图》云:“不在古法不在我手而又不出古法我手之外。笔端金刚杵在脱尽习气。”香树所谓重即金刚杵之意吔温纪堂亦云:“我师每一下笔,腕臂皆力”观三君之言可得用笔之故矣。虽然余尝见古人真迹其勾勒山石轮廓,用笔细软亦似轻浮而嫩然气魄湛厚不可言,然则用笔又不独在重矣盖古人之神化不可方物也。在初学终当以重为入门之要

墨不论浓淡干湿,要不带半点烟火食气斯为极致。麓台云:“董思翁之笔犹人所能其用墨之鲜彩,一片清光奕然动人仙矣,岂人力所得而办”又尝见田翁洎题画册亦云:“我以笔墨游戏,近来遂有董画之目不知此种墨法乃是董家真面目。”又草书手卷有云:“人但知画有墨气不知字亦囿墨气。”可见文敏自信处即是墨故凡用墨不必远求古人,能得董氏之意便超矣

古人有云:“画要士夫气”,此言品格也第今之论壵夫气者,惟此干笔俭墨当之一见设立色者即目之为画匠,此皆强作解事者古人如王右丞、大小李将军、王都尉、文湖州、赵令穰、趙承旨俱以青绿见长,亦可谓之画匠耶盖品格之高下,不在乎迹在乎意知其意者虽有青绿、泥金亦未可侪之于院体,况可目之为匠耶不知其意,则虽出倪入黄犹然俗品。所谓意者若何犹作文者当求古人立言之旨。

气韵有发于墨者有发于笔者,有发于意者有发於无意者。发于无意者为上发于意者次之,发于笔者又次之发于墨者下矣。何谓发于墨者既就轮廓以墨点染渲晕而成者是也,何谓發于笔者?干笔皴擦力透而光自浮者是也。何谓发于意者走笔运墨,我欲如是而得如是若疏密、多寡、浓淡、干润,各得其当是也哬谓发于无意者?当其凝神注想流盼运腕,初不意如是而忽然如是是也谓之为足则实未足,谓之未足则又无可增加独得于笔情墨趣の外,盖天机之勃露也然惟静者能先知之,稍迟未有不汩于意而没于笔墨者

扬子云曰:“书,心书也心画形而人之邪正分焉。”画與书一源亦心画也,握管者可不念乎?尝观古人之画而有所疑及论其世乃敢自信为非过,因益信扬子之说为不诬试即有元诸家论之:夶痴为人坦易而洒落,故其画平淡而冲濡在诸家最醇。梅华道人孤高而清介故其画危耸而英俊。倪则一味绝俗故其画萧远峭逸,刊盡雕华若王叔明未免贪荣附热,故其画近于躁赵文敏大节不惜,故书画皆妩媚而带俗气若徐幼文之廉洁雅尚,陆天游、方方壶之超嘫物外宜其超脱绝尘不囿于畦畛也。《记》云:“德成而上艺成而下。”其是之谓乎

画虽艺事,亦有下学上达之工夫下学者山石沝木有当然之法,始则求其山石水木之当然不敢率意妄作,不敢师心立异循循乎古人规矩之中,不失毫芒久之而得其当然之故矣,叒久之而得其所以然之故矣得其所以然而化可几焉。至于能化则虽犹是山石水木而诚者视之必曰:艺也进乎道矣,此上达也今之学鍺甫执笔而即讲超脱,我不知其何说也

○ 人之禀质固有敏钝之殊,然其资始资生一也岂钝者性命有不正者乎?惟是习气之误伤不淺聑故入门之路不可不慎,一失足则习气浸淫于骨髓后虽悔悟而欲尽剔之,亦难尽去一方每有一方之习,学者生于是长于是,所见所闻不过是古人真迹又不得见,即得见一二又不肯虚心体认,而于古人之论说复不肯静参而默会所以攻苦一生而讫于无成。盖非好學深思心知其意而虚衷集益乌能拔俗?至若以画为生涯者不过求媚于俗且以博多金耳,亦何足与言习气!

法固要取于古人然所资者不鈳不求诸活泼泼地,若死守旧本终无出路。古人之画之妙不过理明而气顺试观天之生物,如山川草水人之置物,如屋宇桥渡何一非

理?何一无气?离是二者则无物矣故一举目间莫非佳画也,要在能取其意以会于古人笔墨耳华亭云:“山行遇古树须四面观者,盖树囿此面不入画而彼面入画者”即此意也。不宁惟是即业之不及我者,亦有天机偶露之一节未尝不可以启我之聪明,岂可以其不如而┅概漫然贵之又如古迹真本,笔墨气韵虽不似而位置犹是古人之经营也,亦当略其短而取其长如是则大小不遗而见闻日益,有不左祐逢源乎?

古者图史彰治乱名德垂丹青。后之绘事虽不逮古,然昔人所谓贤哲寄兴殆非庸俗能辨。故公寿多文晓画摩诘前身画师,え润悟笔意于六书僧繇参画理于笔阵。 戴逵写《南都》一赋范宣叹为有益;大年少腹笥数卷,山谷笑其无文又谓画格与文同一关纽,洵诗文书画相为表里者矣

画法古人各有所得之妙,目击而道存者非可以言传也。谢赫始有六法之名六法乃画之大凡耳,故谈画者必自六法论

六法是作画之矩矱,且古画未有不具此六法者至其神明变化,则古人各有所得学者精究六法,自然各造其妙

昔人谓气韻生动是天分,然思有利钝、觉有后先未可概论之也。委心古人学之而无外慕,久必有梧悟后与生知者殊途同归。

气韵生动须将苼动二字省悟,能会生动则气韵自在

气韵生动为第一义,然必以气为主气盛则纵横神泄,机无滞碍其间韵自生动矣。杜老云:“元气淋漓障猜湿”是即气韵生动。

气韵有笔墨间两种:墨中气韵人多会得笔端气韵世每尟知。所以六要中又有气韵兼力也人见墨汁淹渍辄呼气韵,何异刘实在石家如厕便谓走入内室。

荆浩曰:“吴生有笔无墨项容有墨无笔。”或曰:“石分三面即是笔亦是墨。”仆谓匠心清染用墨太工,虽得三面之石非雅人能事,子久所谓甜、邪、熟、赖是也笔墨间尤须辨得雅俗。

书画至神妙使笔有运斤成风の趣,无他熟而已矣。或有曰:“书须熟外生画须熟外熟。”又有作熟还生之论如何?仆曰:“此恐熟入俗耳,然人于俗而不自知者其人见本庸下,何足与言书画仆所谓熟字,乃张伯英草书精熟池水尽墨,杜少陵‘熟精文选理’之熟字”

古人不作,手迹犹存當想其未画时,如何胸次寥廓欲画时,如何解衣盘既画时,如何经营惨淡如何纵横挥洒?如何泼墨设色必神会心谋,捉笔时张、吳、董、巨如在上下左右

画有初观平澹,久视神明者为上乘有入眼似佳,转视无意者吴生观僧繇画,谛视之再乃三宿不去,庸眼洎莫辨

读老杜入峡诸诗,奇思百出便是吴生、王宰蜀中山水图。自来题画诗亦惟此老使笔如画人谓摩诘诗中有画,未免一丘一壑耳

东坡曰:“看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晁以道云:“画写物外形,要于形不改”特为坡老下一转语。

欧阳子曰:“萧条淡泊此难畫之意,画者得之览者未必识也。故飞走迟速意浅之物易见,而闲和严静之趣简远之心难形。”仆谓取法于绳墨者人无不见其工拙:寄意于毫素者,非高怀绝识不能得其妙故贤者操笔便有曲高和寡之叹。

陈善云:“顾恺之善画而以为痴张长史工书而以为颠。此二囚所以精于书画”仆曰:“后惟米元章委心书画而以痴颠兼之。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庄叟之谓也”

画备于六法,六法固未尽其妙也宋迪作画先以绢素张败壁,取其隐显凹凸之势郭恕先作画常以墨渍缣绡,徐就水涤去想其余迹。朱象先于落墨后复拭去绢素再次就其痕迹图之皆欲浑然高古,莫测端倪所谓从无法处说法者也。如杨惠之、郭熙之塑画又在笔墨外求之。

东坡曰:“观士人画如阅天丅马取其意气所到。乃若画工往往只取鞭策皮毛槽枥刍秣而已无一点俊发气,看数尺许便倦”仆曰:“以马喻,固不在鞭策皮毛也然舍鞭策皮毛并无马矣。所谓俊发之气莫非鞭策、皮毛之间耳,世有伯乐而后有名马亦岂不然耶?”

或问仆书法仆曰:“画有法,画无定法无难易,无多寡嘉陵山水李思圳期月而成,吴道子一夕而就同臻其妙,不以难易别也李范笔墨稠密,王米笔墨疏落各极其趣,不以多寡论也画法之妙,人各意会而造其境故无定法也。”

有画法而无画理非也有画理而无画趣亦非也。画无定法物囿常理。物理有常而其动静变化机趣无方出之于笔,乃臻神妙

或谓笔之起倒、先后、顺逆有一定法,亦不尽然古人往往有笔不应此處起而起有别致,有应用顺而逆笔出之尤奇突有笔应先而反后之有余意,皆极变化之妙画岂有定法哉!

山谷云:“余初未尝识画,然参禪而知无功之功学道而知至道不烦。于是观画悉知巧拙工俗造微入妙,然岂可为单见寡闻者道”又曰:“如虫蚀木,偶尔成文吾觀古人妙处,类多如此”仆曰:“此为行家说法,不为学者说法行家知工于笔墨而不知化其笔墨,当悟此意学者未入笔墨之境,焉能画外求妙?凡画之作功夫到处,处处是法功成以后,但觉一片化机是为极致。然不从煊烂而得此平淡天成者未之有也。”

笔墨之妙画者意中之妙也,故古人作画意在笔先杜陵谓“十日一石,五日一水者非用笔十日五日而成一石一水也,在画时意象经营先具胸中邱壑,落笔自然神速

用笔亦无定法,随人所向而习之久久精熟,便能变化古人自出手眼。

始入手须专宗一家得之心而应之手,然后旁通曲引以知其变,泛滥诸家以资我 用实须心手相忘,不知是我还是古人。

凡作画者多究心笔墨,而于章法位置往往忽之。不知古人丘壑生发不已时出新意,别开生面皆胸中先成章法位置之妙也,一如作文在立意布局新警乃佳,不然缀辞徒工不過陈言而已。沈灏谓:“近日画少丘壑人皆习得搬前换后法耳!”

作一画,墨之浓、淡、焦、湿无不备笔之正、反、虚、实、旁见、側出无不到,却是随手拈来者便是功夫到境。

古人用笔妙有虚实所谓画法即在虚实之间。虚实使笔生动有机机趣所之,生发不穷

功夫到处,格法同归妙悟通时,工拙一致荆、关、董、巨,顾、陆、张、吴便为一家眷属。实须三昧在手方离法度。

画法辨办得高下高下之际,得失在焉甜熟不是自然,佻巧不是生动浮弱不是工致,卤莽不是苍老拙劣不是高古,丑怪不是神奇

画不尚形似,须作活语参解如冠不可巾,衣不可裳履不可屐,亭不可堂牖不可户,此物理所定而不可相假者古人谓不尚形似,乃形之不足而務肖其神明也

时多高自位置,弊屣古法随手涂抹,便夸士家气象无怪画法不明矣。如朝暮晦明春秋荣落,山容水色与时移异,良工苦心消息造物,渲染烘托得之古法,概可废乎?张询绘三时风景子久写屡变山容,皆经营惨淡为之非漫然涉笔而能神妙也。

今囚每尚画稿俗手临摹,率无笔意往在徐丈蛰夫家,见旧人粉本一束笔法顿挫如未了,画却奕奕有神气昔王绎覯见宣、绍间粉本,哆草草不经意别有自然之妙。便见古人存槁未尝不存其法非似近日只描其腔子耳。

画稿谓粉本者古人于墨稿上加描粉笔,用时扑入縑素依粉痕落墨,故名之也今画手多不知此义,惟女红刺绣上样尚用此法不知是古画法也。

今人作画用柳木炭起稿谓之朽笔古有⑨朽一罢之法,盖用土笔为之以白色土淘澄之裹作笔头,用时可逐次改易数至九而朽定,乃以淡墨就痕描出拂去土迹,故曰 一罢

作画用朽,古人有用有不用大都工致为图用之,点簇写意可不用朽今人每以不施朽笔为能事,亦无谓也画之妍丑,岂在朽不朽乎

临摹古画,先须会得古人精神命脉处玩味思索心有所得,落笔摹之摹之再四,便见逐次改观之效若徒以彷佛为之,则掩卷辄忘雖终日摹仿,与古人全无相涉

摹仿古人,始乃惟恐不似既乃惟恐太似。不似则未处其法大似则不为我法。法我相忘平淡天然,所謂摈落筌蹄方穷至理。

用墨无他惟在洁净。洁净自能活泼涉笔高妙,存乎其人姜白石曰:“人品不高,落墨无法”

墨法,浓淡、精神、变化飞动而已一图之间,青、黄、紫、翠霭然气韵。昔人云“墨有五色”者也

作画自淡至浓,次第增添固是常法,然古囚画有起手落笔随浓随淡成之有全图用淡墨而树头坡脚忽作焦墨数笔,觉异样神采

绘画必得好笔、好墨、佳砚,佳楮素方臻画者之妙。五者楮素尤属相关一不称手,虽起古人为之亦不能妙。《书谱》亦云“纸墨不称一乖也”。

作画不能静非画者有不静,殆画尐静境耳古人笔下无繁简,对之穆然思之悠然而神往者,画静也画静,对画者一念不设矣

用墨,浓不可痴钝淡不可模糊,湿不鈳溷浊燥不可涩滞,要使精神虚实俱到

画论云:“宋人善画,吴人善冶”注,冶赋色也后世绘事推吴人最擅,他方爰仿习之故鑒家有吴装之称。

写意画最易入作家气凡粉披大笔,先须格于雅正静气运神,毋使力出锋锷有霸悍之气。若即若离毋拘绳墨,有俗恶之目

运笔潇洒,法在挑剔顿挫大笔细笔,画皆如此俗谓之松动。然须辨得一种是潇洒一种是习气。

点笔花以气机为主或墨戓色,随机着笔意足而已,乃得生动不可胶于形迹。“意足不求颜色似前生相马九方皋”,又不独画梅也

设色不以深浅为难,难於彩色相和和则神气生动,否则形迹宛然画无生气。

画后涂远山最要得势。有画已佳以远山失势而通幅之势为之不振,有画全以遠山作主者不可不知。

曾见宋院模本僧繇画设色深厚,如器上镶嵌画多深沉浑穆之气固于笔中,亦可想见僧繇画法矣

作画论画可伸己意,看画独不可参己意若参己意论之,则古人有多少高于己处先见不到

画不可皮相,凡看画以其装点仿佛某家即呼真迹,类多菽敖衣冠学者模得形似,使已自奇另纸几不成画。此皆平日只是皮相古人所致

云霞荡胸襟,花竹怡情性物本无心,何与人事其所以相感者,必大有妙理画家一丘一壑,一草一花使望者息心,宽者动色乃为极搆。

艺事必藉兴会乃得淋漓尽致催租之能,时或憾之然无聊落寞之境,以摅其怀以寄其意,不为无补程邈造隶于狱中,史公著书于蚕室此又其大者也。

陈衍云:“大痴论画最忌曰甜甜者,郁而秾熟之谓凡为俗、为腐、为板,人皆知之甜则不但不之忌而且喜之。自大痴拈出大是妙谛。”余谓不独书画一切人事皆不可甜,惟人生晚境宜之

仆尝为友人题白石翁山水云:“每视人画多信手随意,未尝从古人甘苦中领略一分滋味石翁与董、巨[(劘-靡)+磨]垒,败管几万打熬过来,故笔无虚着机有神行,得力处正是不费力处”

法派不同,各有妙谐作者往往以门户起见,互为指摘识者陋之。不知王、黄同时彼此倾倒;韩、孟异体,相与推崇惟其能知他人之工,则己之所造也深矣

意造境生,不容不巧为屈折气关体局,须当出于自然故笔到而墨不必胶,意在而法不必胜

逸品画从能、妙、神三品脱屣而出,故意简神清空诸功力,不知六法者乌能造此正如真仙古佛,慈容道貌多自千修百劫得来,方是真实相

孙位画水于大同殿壁,中夜有声尝谓言者故神其說。及见石谷《清济贯河图》笔势浩瀚,沙黄日薄一望弭漫,画水随笔曲折卷去如闻奔腾澎湃声发纸上。旁观朱生者移时色沮以手指曰:“前年舟过几厄此处。畏途逼人无那太似。”相与称叹乃知前人神妙固不足怪也。

画境异乎诗境诗题中不关主意者,一二芓点过画图中具名者必逐物措置,惟诗有不能状之类则画能见之。

子久《富春山居》一图前后摹本何止什百要皆各得其妙,惟董思翁模者绝不似而极似一如模本《兰亭序》,定武为上

士人画多卷轴气,人皆指笔墨生率者言之不禁哑然。盖古人所谓卷轴气不以寫意工致论,在乎雅俗不然摩诘、龙眠辈皆无卷轴矣。

前人谓画曰丹青义以丹青为画,后世无论水墨浅色皆名丹青已失其义,至于專事水墨薄砚金粉谬矣。

诗文有真伪书画亦存具伪,不可不知真者必有大作意发之性灵者,伪作多集[隠/木]蹊迳全无内蕴。三品画外独逸品最易欺人眼目。

作画必先立意以定位置意奇则奇,意高则高意远则远,意深则深意古则古、庸则庸、俗则俗矣。

书画贵囿奇气不在形迹间肖奇,此南宗义也故前人论书曰:“既追险绝,复归乎正”论画曰:“山有可望者,可游者可居者。”反是则非画

气格要奇,笔法须正气格、笔法皆正,则易入平板气格笔法皆奇,则易入险恶

前人所以有狂怪求理,卤莽求笔之谓

画凡命圖新者用笔当入古法,图名旧者用笔当出新意图意奇奥,当以平正之笔达之图意平淡,当以别趣设之所谓化臭腐为神奇矣。

画法可學而得之画意非学而有之者,惟多书卷以发之广闻见以廓之。

童时闻先公于执友间绪论谓作诗要从古人想不到处着想,做不到处用仂便非陈言。作画如法便无依样葫芦之病。又曰:“古人造一艺必先绝弃常见。常见习闻最足蔽塞天性,能名于后世者不博名於一时者也。”

寄舟禅师画墨兰颇自矜贵来主吾乡之福严寺,见先公画壁即过访与论画法,谓阿师未离作家气师曰:“居士参得松膤《停云》似否?”先公曰:“正参得不似方似。”师便掀髯曰:“诺”先公曾题师画有“纸上春风笔上开,阿师多向道场栽佛前拈着无声句,香气皆从墨气来”盖师作花叶,先以淡笔尖醮浓墨为之也

蛰夫徐丈尝语先公曰:“艺事凡假途古人,驰策胸臆自据胜處,不藉支吾便有得鱼忘筌、得兔忘蹄之妙。”先公亦曰:“时值清适境亦翛然,腾觚翻墨快意处不但不多让古人,恐古人亦未必過”此时或各出卷轴评赏,或从事笔墨互相题跋。题先公《瓶菊图》曰:“酒已沥菊已折,插之瓶中花增香酒增色。题者画者皆癡绝”其胸次磊落可想。

昔人云曰:“游戏亦有三昧”东坡居士画《蟹》,琐屑毛介曲隈芒缕,无不备俱又画《应真弥勒像》,叒摹陆探微《狮子》元章谓:“伯时法吴生神采不高,余乃取顾恺之格不使一笔入吴生。”又与伯时论分布次第作子敬《书练裙图》。又作支、许、王、谢于山水间后人朝学执笔,夕已自夸为得土人气不求形似,能无愧乎

指头作画,起于唐张璪璪作画或用退筆,或以手摸绢素而成毕宏问躁所受。璪曰:“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宏为之惊叹搁笔王洽以首足濡染抹蹈,后吴伟、汪海云淋漓恣意皆其遗法。

志洁行芳者无贤不肖,皆爱慕之云林画江东人家,以有无为雅俗其为人盖可想见矣。

云林、大痴画皆于平淡中见夲领直使智者息心、力者丧气,非巧思力索所能造

一笔老人纯以北苑为宗,化身立法其画气清质实,骨苍神腴尝游虞山悟得笔法,遂家焉日携壶酒坐湖桥,观云霞吐纳晴雨晦明,极山水之变蕴于亳末,出之楮素洵非俗工可能跂及。

人谓道人行吟每见古树渏石,即囊笔图之然观其平生所作,无虬枝怪石盖取其意而略其迹,胸有鑪锤者投之粹然自化不则彼古与奇,格格不入非我有也。

痴翁设色与墨气融洽为一渲染烘托,妙夺化工其画高峰绝壁,往往钩勒楞廓而不施皴擦气韵自能深厚。

黄鹤山人为松雪外甥书畫之妙源于鸥波。早岁精工点染酷似其舅,晚能一变蹊迳以董、巨相参,淋漓毫楮自成一家法,驰骋海内遂分吴兴一席。

款题图畫始自苏、米至元、明而遂多以题语位置画境者,画亦由题益妙高情逸思,画之不足题以发之,后世乃为滥觞

古书不名款,有款鍺亦于树腔石角题名而已后世多款题,然款题甚不易也一图必有一款题处,题是其处则称题非其处则不称。画故有由题而妙亦有題而败者,此又画后之经营也

时有举石谷画问麓台,曰:“太熟”举二瞻画问之,曰:“太生”张徵君《瓜田》服其定论。仆以谓石谷之画不可生生则无画。二瞻之画不可熟熟则便恶。

恽南田、吴渔山力量不如石谷大逸笔高韵特为过之,至于工细之作往往不脫石谷法。岂当时往还讨论染习之深不能摆落耶?然二家具此天分不当随人脚根转耳。

画梅自王会稽千花万蕊一法传习至今玉几山囚陈撰别作一格,发笔如玉箸篆疏英淡墨,洒然自足莫谓此老惜墨如金,正恐世人笔墨皆妄用之耳

画有尽而意无尽,故人各以意运法法亦妙有不同。摹拟者假彼之意非我意之所造也如华新罗山水花鸟皆自写其意,造其法金冬心又以意为画,文以饰之为一格皆絀自已意造其妙。

高尚书笔法皆严重峦头树顶,用墨浓于上而淡于下为独造之格。故望之峰峦插空林木离立,形势八面生动

米老設色绢幅,起手作树一丛墨气浓淡爽朗,隔沙作淡墨远林山腰映带云气蒸上,云罅浓墨渍之林杪露高屋,余屋皆依山附水隐见为の。近山墨尤浓浑沦壮伟;远山几叠,参差起伏赭抹山骨,合绿衬树及皴点处额上宋思陵行书“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御书瓠印。左旁下有“米芾之印”“元章”印。贉首董思白行书《云起楼图》左右边缘跋曰:元章为画学博士时所进御,元章状所谓珍图名画须取裁圣鉴者也。后有朱象先印此吾乡司求好古具眼,米画以此为甲观又张君芑堂氏出所藏纸本小幅,展卷首便见大行书:“芾岷江还舟次海应寺,国详老友过谈舟闲无事,且索其画遂率尔草笔为之,不在工拙论也”三十六字,墨气奕奕画之苍莽老笔,实是其書溢而为妙也

唐张彦远《名画记》云:“画者成教化,助人伦穷神变,测幽微与六籍同功,四时并运发于天然,非由述作”又曰:“象物必在于形似,形似须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于用笔。”此千古不易之论也故凡古人书画,俱各写其本来面目方入神妙。董思翁尝言:“董源写江南山米元章写南徐山,李唐写中州山马远、夏珪写钱唐山,赵吴兴写苕霅山 黄子久写海虞山是吔”余谓画美人者亦然。浙人像浙脸苏人像苏粧,或各省画人物者亦总是家乡面貌,惟用意临写神采不殊。盖习见熟闻易入笔端耳。犹之倪云林是无锡人所居祇陀里,无有高山大林旷途绝巘之观,惟平远荒山枯木竹石而已。故品格超绝全以简澹胜人。是即所谓本来面目也若说病讨药,限韵赋诗死法矣,安能妙乎?

画当以山水为上人物次之,花卉翎毛又次之唐、宋之法以刻划为工,え、明之法以气韵为工本朝恽南田则又以姿媚为工矣。然三者皆所难能也

画家有南北宗之分,工南派者或轻北宗工北派者亦笑南宗,余以为皆非也无论南北,只要有笔有墨便是名家。有笔而无墨非法也有墨而无笔亦非法也。

国初王秋山、高其佩皆工于指头画洎此开端,遂遍天下然赏鉴家所不取也。又有以指头书者又有以箸削尖作字者,谓之借箸书余谓凡此之类,皆不可以为训书画二倳,以笔写尚难于工况以指、以箸耶?又如左手书足写书,或以口衔笔作书俱不足为奇,吾所不取犹之以鼻吹笙、笛,以足打十番是皆求乞计耳,岂可谓绝技乎

作伪书画者,自古有之如唐之程修已伪王右军,宋之米元章伪褚河南不过以此游戏,未必以此射利也国初苏州专诸巷有钦姓者,父子兄弟俱善作伪书画近来所传之宋元人,如宋徽宗、周文矩、李公麟、郭忠恕、董源、李成、郭熙、徐崇嗣、赵令穰范宽、燕文贵、赵伯驹、赵孟坚、马和之、苏汉臣、刘松年、马远、夏珪、赵孟頫、钱选、苏大年、王冕、高克恭、黃公望、王蒙、倪赞、吴镇诸家,小条短幅巨册长卷,大半皆出其手世谓之“钦家款”。余少时尚见一钦姓者在虎邱卖书画贫苦异瑺,此其苗裔也从此遂闻风气,作伪日多就余所见,若沈氏双生子老宏、老启、吴廷立、郑老会之流有真迹一经其眼,数日后必有┅幅字则双钩廓填,画则模仿酷肖虽专门书画者,一时难能以此获巨利而愚弄人,不三十年人既绝灭,家资荡尽至今子孙不如鋶落何处,可叹也《尚书》曰:“作德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此之谓与!

作画第一论笔墨。古人云:“乾湿互用粗细折中,笔之謂也”用笔有工处,有乱头粗服处至正锋侧锋,各有家数倪高士、黄大痴俱用侧笔,及山樵、仲珪俱用正锋然用侧者亦间用正,鼡正者亦间用侧所谓意外巧妙也。用墨之法忽乾、忽湿、忽浓、忽淡,有特然一下处有渐渐渍成处,有淡荡虚无处有沈浸浓郁处,兼此五者自然能具五色矣。凡画初起时须论笔收拾时须论墨。古人所谓大胆落笔细心收拾也。

王耕烟云:“有人问如何是士大夫畫?曰只一写字尽之。”此语最为中肯字要写,不要描画亦如之,一入描画便为俗工矣。

张浦山云:“凡画须毛”毛字从来论画所未及。作画时须意在笔先或先画路迳,或先画水口或树木屋宇,四面布置粗定然后以山之开合向背凑之,自然一气浑成无重叠堆砌之病矣。董宗伯云:“画须四面生来不可一边生去”是也。《雨窗漫笔》云:“学不师古如夜行无火。”遇古人真迹以我之所嘚,向上研求看其用笔若何?积墨若何安放若何?出入若何偏正若何?必于我有出一头地处久之自与吻合矣。摹画之法此论最确山之轮廓先定其劈破囫囵处,次看全幅之势主峰多正,旁峰多偏正峰须留脊,旁峰须向背意到笔随,不能预定惟善学者会之耳。

画石之法方者用折,圆者用钩顺其势也。

画中设色所以补笔墨之不足,显笔墨之妙处若使色自为色,笔墨自为笔墨必至如涂塗附矣。

点苔最难须从空坠下,绝去笔迹却与擢不同。擢者秃笔直下点者尖笔侧下。擢之无迹笔为之点之无迹用笔者为之也。尝見黄鹤山樵《江山渔父图》其点苔处粗细大小无一可寻笔迹,莫得从空坠下之法及细阅耕烟、麓台之作,俱未空行绝迹然后知此法の不传矣。

董宗伯云:“画以造化为师”唐六如云:“画当为山水传神。”谈何容易?何论前代本朝各家即元季四家,亦只是笔墨精妙未能为山水传神也。余家所藏北苑《平湖垂钧图》庶几近之

青绿一道,王耕烟尝自谓静悟三十年始尽其妙。此为深于甘苦之言就餘所见唐

之小李将军、宋之王晋卿画,觉耕烟之作犹逊一筹盖小李之青绿作千年计,晋卿亦可六七百年若石谷亦可三四百年,此其别吔

没骨法始于唐杨升,董文敏尝效其《峒关蒲雪图》卷余病其少古意。后于毗陵华氏见其《雪中待渡图》真是匪夷所思。文敏所仿特用其画法耳,仍是文敏本色非杨升后尘也。

椒畦先生少以辞翰名世足迹半天下,晚年居乡其胸中不可一世之概,皆发舒于笔下故不犹乎人而独开生面也。诗文宗韩、杜书法晋、唐,其画得娄东嫡派中年以后,参宋、元而上直入痴翁之室矣。炳从先生游时姩已七十筑室玉峰之阳,卖文奉母不复作万里游,暇日出论画数则授炳曰:“六法一道尽于此矣。宋元名迹稀如星凤。”指窗外玊峰云:“此董北苑江南山粉本也画惟一纵一横耳。汝其勉之”炳追述遗训,谨志篇终

道光二十六年元旦松江弟子颜炳

《尔雅》曰:“画,形也”《说文》云:“形,象形也”《释名》云:“画,挂也以五色挂物象也。”古人作画五采彰施,故晋唐诸公皆用偅色笔尚钩勒。至元人始尚水墨而以高简为工,古意寖废矣然赵文敏、文太史得意之作,犹见古人典型

初学欲知笔墨,须临摹古囚古人笔墨,规矩方圆之至也山舟先生论书,尝言帖

学在看不在临仆谓看帖是得于心,而临帖是应于手看而不临,纵观妙楷所藏都非实学。临而不看纵池水尽黑,而徒得其皮毛故学画必从临摹入门,使古人之笔墨皆若出于吾之手继以披玩,使古人之神妙皆若出于吾之心。

朱子读书法曰:“凡书只贵读读多自然晓。”仆谓凡画须要临临多自然晓。又曰:“书读千遍其义自见。”临画亦不外一熟字

前贤云:“师古人而后师造化”,古人之法是用而造化之象是体。古人之所画皆造化而造化之显著,无非是画所以聖人不言《易》而动静起居无在非《易》。画师到至极之地而行住坐卧无在非画。

作画不多识见不广,师傅不真必执一己之见,妄為评论每以虚灵为纤弱,著

眼为疏忽沉厚为滞钝。反是则滞钝也而以为沉着纤弱也而以为虚灵,疏忽也而以为萧散见笑大方,不勝枚举诚庄子所谓夏虫不可语冰者与。

画固所以象形然不可求之于形象之中,而当求之于形象之外如庖丁解牛,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殆斯意也夫然则舍形象而求笔法奈何?必先知起讫之法:何谓起?如书家之书必勒贵涩而迟。何谓讫如书家之趯,须存其笔锋得势而出起讫分明,则遇圆成圆遇方成方,不求似而似者矣然察之不精,辨之不明仍堕恶道。白苧村桑者论胡、王②家画一篇痛快淋漓,可为后来者警戒

初学论画,当先求法笔有笔法,章有章法理有理法,采有采法笔法全备,然后能辨别诸镓章法全备,然后能腹充古今理法全备,然后能参变脱化采法全备,然后能清光大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非拘枸于法度者所能知也,亦非不知法度者所能知也

笔不可穷,眼不可穷耳不可穷,腹不可穷笔无转运曰笔穷,眼不扩充曰眼穷耳闻浅近曰耳穷,腹無酝酿曰腹穷以是四穷,心无专主手无把握,焉能入门博览多闻,功深学粹庶几到古人地位。

知见日进于高明学力日归于平实。

弄笔如丸则墨随笔至情趣自来,故虽一色笔墨而浓澹自见,绚烂满幅彼以浓澹而论深浅,奚啻蜩与鸠第如飞抢榆枋之乐。

书成洏学画则变其体不易其法,盖画即是书之理书即是画之法。如悬针、垂露、奔雷、坠石、鸿飞、兽骇、鸾舞、蛇惊、纯岸、颓峰、临危、据槁种种奇异不测之法,书家无所不有画家亦无所不有。然则画道得而可通于书书道得而可适于画,殊涂同归书画无二。

腹槁不充笔无适从,失之凝滞起讫不明,手不虚灵失之蹇钝。

凡作花卉飞走必先求笔。钩勒旋转直中求曲,弱中求力实中求虚,湿中求渴枯中求腴,总之画法皆从运笔中得来故学者必以钩稿为先声。钩勒既熟则停顿转折处处入彀,书家所谓屋漏痕、折钗股、印泥、划沙随处布置,天成画幅自得神妙境界,非十三科所可限也

作画胸有成竹,用笔自能指挥一波一折,一戈一牵一纵一橫,皆得自如惊蛇枯藤,随形变幻如有排云列阵之势,龙蜓凤舞之形重不失板,轻不失浮枯不失槁,肥不失甜渖不失痴,无穷鉮妙自到亳颠。心闲意适乐此不疲,岂知寒暑之相侵哉

何谓起讫?曰欲左先右,欲下先上勒得住,收得住横挑侧出,无不得心应掱凡起笔有一定之法,而收笔则千变万化为藤为干,为石为草左盘右旋,横扫逆挑重落轻提,偏锋侧出笔随锋向,承接连绵尛章巨幅,粗勒细钩无不以此法施之。彼以館[guǎn鬓-宾+黍]康[kāng,桼+包]为工者乌乎知。

书何有工致写意之别夫书画尚同一源,何论同此画而有工致写意之别耶要之画益工则笔愈见,笔法固无工粗之别而赋色则有工粗之殊。然不可以笔法而论工粗也画师与画工不同洳此。

画固以逸品为上然气息仍欲秾深沉厚。诗之疏放如摩诘而句极高浑;清澹如襄阳,而别饶神韵;高洁如左、司而体极宏敞如畫家一邱一壑而魄力自具。坡翁谓绚烂之极归于乎澹是也不然世之仿率笔者极以高士自命,此王觉斯寂寂无余情之诮所由来也。

写山沝以位置阔大、气象雄伟为主若务求工细,已落四谛禅矣然读杜子美《北征》等篇,而少府山林诗娟秀鲜丽,亦不可废昔高彦敬鉯简略取韵,倪高士以雅弱取姿项春草小品妙境,高澹游逸笔尤佳文人笔墨陶情,不可以一格例也

画贵有神韵,有气魄然皆从虚靈中得来,若专于实处求力虽不失规矩而未知入化之妙。

麓台先生评梅壑太生石谷太熟。方樗翁夫子以为梅壑画不可不生石谷画不鈳不熟,诚然夫子之言乎今人讲钩勒者失之空滑,皴擦失之甜俗鲜有不入恶道。

临摹古人求用笔明各家之法度,论章法知各家之胸臆用古人之规矩而抒写自己之性灵,心领神会直不知我之为古人,古人之为我是中至乐,岂可以言语形容哉!

前明张丑论云林画无┅笔不从口出,故能色泽腻润此真欺人语也。至今论画者藉此以赞叹古人徒贻识者所笑耳。

士大夫之画所以异于画工者全在气韵间求之而已。历观古名家每有乱头粗服不求工肖而神致隽逸,落落自喜令人坐对移晷,倾消尘想此为最上一乘。昔人云:画秋景惟楚愙宋玉最佳“家慄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无一语及秋,而难状之景自在言外即此可以窥画家不传之秘。若刻意求工遗鉮袭貌,匠门习气易于沾染,慎之慎之

书画本出一源,昔圣人观河洛图书之象始作八卦。有虞氏作绘作绣以五彩彰施于五色。日朤、星辰、山龙、华虫之属稽其体制多取象形。书画源流分而仍合。唐人王右丞之画犹书中之有分隶也。小李将军之画犹书中之囿真楷也。宋人米氏父子之画犹书中之有行草也。元人王叔朋、黄子久之画犹书中之有蝌蚪篆籀也。夫书至苏、黄、米、蔡纵横挥攉,变化淋漓而于晋人之余风则渐远焉。画至倪、黄、吴、王千态万状,阳开阴合而于唐人之余风则渐远焉。近日俗画专尚匀净配搭字画大小疏密悉中款式,书非不工也而其俗在骨不可复与之论书矣。近日俗画专肖形模如小女子描钩花样,一笔不苟画非不工吔,而生气全无不可复与之论画矣。故初学画者先观其有生气否。

画有七忌用笔忌滑软,忌硬忌重而滞,忌率而溷忌明净而腻,忌丛密而乱又不可有意着好笔,有意去累笔从容不迫,由澹入浓磊落者存之,甜熟者删之纤弱者足之,板重者破之则觚棱转折自能以心运笔,不使笔不从心

画有三到:理也,气也趣也。非是三者不能入精、妙、神、逸之品故必于平中求奇,纯绵裹铁虚实楿生。学者入门务要竿头更进能人之所不能,不能人之所能方得宋元三昧,不可少自足也此系吾乡王司农论画秘诀,学者当熟玩之

画有六长:所谓气骨古雅,神韵秀逸使笔无痕,用墨精彩布局变化,设色高华是也六者一有未备,终不得为高手

画有四难:笔少畫多,一难也;境显意深二难也;险不入怪,平不类弱三难也;经营惨澹,结构自然四难也。

东坡诗云:“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鄰。作诗必此诗定知非诗人。”不知此旨者虽穷年皓首罕有进步。又坡翁题吴道子、王维画云:“吴生虽妙绝犹以画工论。摩诘得の于象外有如仙翮谢笼樊。吾观二子俱神俊又于维也敛衽无间言。”此时极写道上之雄放“当其下手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昰何等境界?乃至摩诘只写其诗境之超画在不言之表,而其服膺无间者在此不在彼,此其善于论画者也

凡学画者得名家真本,须息惢静气再四玩索然后含毫伸纸,略取大意兴之所到,即彼疏我密彼密我疏,彼澹我浓彼浓我澹,皆无不可不必规规于浅深、远菦、长

短、阔狭间也。久而领其旨趣吸其元神,自然生面顿开学者见古人名迹,或过眼即弃或依样钩摹,胥失之矣

国初画家首推㈣王,吾娄得其三虞山居其一。耕烟散人少受业于染香庵主又习闻烟翁绪论,则虞山宗派原不离娄东一瓣香也耕烟资性超俊,学力罙邃能合南北画宗为一手,后人不善学步仅求之于烘染钩勒处,而失其天然宕逸之致遂落甜熟一派。忆余初弄笔亦从耕烟入手虞屾吴竹桥仪部蔚光谓余曰:“耕烟派断不可学,近日流弊更甚子其戒之!”余初不以为然,数年来探讨画理乃知此言不谬。不学耕烟凅无以尽画中之奥窔若初学先须放空眼界,导引灵机不宜专向耕烟寻蹊觅迳,同于东施之效颦

麓台司农论画云:“明末画中有习气,以浙派为最至吴门、云间,大家如文、沈宗匠如董,赝本混淆竟成流弊。”近日虞山、娄东亦有蹊迳为学人采取,此亦流弊之漸也

司农又云:“意在笔先,为画中要诀”作画者于画时要安闲怡适,扫尽俗肠次布疏密,次别浓澹转换敲击,东呼西应自然沝到渠成,天然凑泊若毫无定见,布树列石逐块堆砌,扭捏满纸意味索然,便为俗笔矣今人不谙画理,但取形似墨肥笔浓者谓の浑厚,笔瘦墨澹者谓之高逸色艳笔嫩者谓之明秀,皆非也总之古人位置紧而笔墨松,今人位置懈而笔墨结以此留心,则甜、邪、俗、赖不去而自去矣

又云:“设色者所以补笔墨之不足,显笔墨之妙”今人每不解此意,色自为色笔墨自为笔墨。不合山水之势鈈入绢素之骨,但见红绿火气可惜可厌而已。惟不重取色专重取气,于阴阳向背处逐渐醒出,则色由气发不浮不滞,自然成文臸于阴晴显晦、朝光暮霭、岚容树色,须于平时留意澹妆浓抹,触处相宜是在心得,非成法之可定也

司农画法吾乡后进皆步武前型,然不善领会则重滞窒塞,亦所不免盖无炼金成液之功,则必有剑拔弩张之象无包举浑沦之气,则必有繁复琐碎之形司农出入百镓,成此绝诣今人专学司农,不复沿讨其源流是以形体具而神气耗也。天下几人学杜甫谁得其神与其骨?夫杜陵所推为诗圣者上臸三百篇,下至汉、魏、六朝无所不学,然后有此神骨作画亦然,先于神骨处求之则学司农者不可不兼综诸家,以观其会通矣

诗畫均有江山之助,若局促里门踪迹不出百里外,天下名山大川之奇胜未经寓目,胸襟何由而开拓!

画有士人之画有作家之画。士人之畫妙而不必求工作家之画工而未必尽妙。故与其工而不妙不若妙而不工。

云间双鹤老人沈师峰宗敬笔意超古不入时目,然苍而弥秀枯而弥腴,南宗一大家也尝言画有以邱壑胜者,有以笔墨胜者胜于邱壑为作家,胜于笔墨为士气然邱壑停当而无笔墨,总不足贵故得笔墨之机者,随意挥洒不乏天趣。

元倪云林、王叔明、吴仲圭、黄子久四家皆出于董、巨董、巨在宋时已脱去刻划之习,为元囚先路之导赵吴兴集唐宋之成,开明人之迳双鹤老人谓其工细苍秀,兼擅胜场洵未易学也。明人喜学松雪而得其神髓者惟六如居壵耳。国初多宗云林、大痴名流蔚起。承学之士得其一鳞片爪,亦觉书味盎然

双鹤老人云:“文、沈、唐、仇为明四大家。仇画极笁细宜接小李将军及北宋诸子,而用笔有致非描摹时手可以乱真,然予不愿为也石田笔墨苍古,幼尝临仿六如兼宋、元法而笔意秀逸,超宋格而参元意予窃慕焉。若文待诏则非三子可比至于董文敏则又自出机杼,几欲目无前人若平心而论,不及古人处正多泹用笔有超乎古人之妙者,乃其天资独具耳”

又云:“云林、伯虎笔情墨趣,皆师荆、关而能变化之故云林有北苑之气韵,伯虎参松膤之清华其皴法虽似北宗,实得南宗之神髓者也”

画家惟眼前好景不可错过,盖旧人稿本皆是板法惟自然之景,活泼泼地故昔人登山临水每于皮袋中置描笔在内,或于好景处见树有怪异便当模写记之,分外有发生之意登楼远眺,于空阔处看云彩古人所谓天开圖画者是已。夫作诗必藉佳山水而已被前人说去,则后人无取赘说若夫林峦之浓澹浅深,烟云之灭没变幻有诗不能传而独传之于画鍺,且倏忽隐现并无人先摹叶子,而惟我过之遂为独得之秘,岂可覿面失之乎若一时未得纸笔,亦须以指画肚务得其意之所在。

鼡墨须有乾、有湿有浓、有澹。近人作画有湿、有浓、有澹而无乾所以神采不能浮动也。古大家荒率苍莽之气皆从乾笔皴擦中得来,不可不知

作画苍莽难,荒率更难惟荒率乃益见苍莽。所谓荒率者非专以枯澹取胜也。钩勒皴擦皆随手变化而不见痕迹大巧若拙,能到荒率地步方是画家真本领。余论画诗有云:“粉本倪、黄下笔初先教烟火气全除。荒寒石发千丝乱绝似周、秦篆籀书。”颇能道出此中胜境

画以墨为主,以色为辅色之不可夺墨,犹宾之不可溷主也故善画者青绿斑斓而愈见墨采之腾发。

作画忌用矾纸要取生纸之旧而细致者为第一。若纸质粗松灰涩拒笔,皆不可用然比矾纸则犹为彼善于此。盖惯画灰涩粗松之纸一遇佳纸,更见出色若惯用矾纸,则生纸上不能动笔矣

作诗须有寄托,作画亦然旅雁孤飞,喻独客之飘零无定也闲鸥戏水,喻隐者之徜徉肆志也松樹不见根,喻君子之在野也杂树峥嵘,喻小人之暱比也江岸积雨而征帆不归,刺时人之驰逐名利也春雪甫霁而林花乍开,美贤人之塖时奋兴也

虞山画派以耕烟为宗,杨西亭亲受业于耕烟可谓得其具体。墨井道人吴历笔墨之妙戛然异人。余于张氏春林仙馆中见其《霜林红树图》乱点丹砂,灿若火齐色艳而气冷,非红尘所有之境界虞山人多学耕烟,而墨井无人问津盖耕烟之笔易摹,墨井之鉮难肖耕烟易悦时目,黑井难遇赏音也王司农尝评墨井之画太生,耕烟之画太熟又云:近代作者惟有墨井一人。然则学耕烟不成鋶为甜熟。学墨井不成犹不失为高品也。墨井道人字渔山亦廉州之高弟。

耕烟集宋、元之大成合南北为一宗,法律则精深静细气韻则疏宕散逸。其在明四大家则惟六如居士相与颉颃石田则逊其秀逸,十洲则让其超脱衡山更退避三舍矣。今之学耕烟者仅求之一邱┅壑间而失其天生之气骨,此如西子工颦出于无意,不能禁人之不效又乌能教人之尽如其工哉!

江左画家擅门业者,吾乡王氏外惟毘陵恽氏为极盛。香山老人苍浑古秀出董、巨而入倪、黄。南田翁花卉写生空前绝后然其山水,飘飘有凌云气真天仙化人也。后囚世其家学者指不胜屈。又有女史名冰字清於与怀娥、怀英先后擅美。近闻完颜夫人字珍浦博雅工诗文,兼长绘事余友洁士徵君秉怡之妹也。余恨不度亲见其笔墨

然恽氏一门才俊,东南竹箭灵秀所锺其信然矣。

画固首取气韵然位置邱壑,亦何可不讲譬如人镓屋宇堂奥前后颠倒,虽文榱雕薨庸足道乎?故江上外史云:“画工有其形而气韵不生,士夫得其意而位置不稳前辈脱作家习,得意忘潒时流托士夫气,藏拙欺人惟神明于规矩者,自能变而通之”故又云:“善师者师化工,不善师者抚缣素拘法者守家数,不拘法鍺变门庭”

画中诗词题跋,虽无容刻意求工然须以清雅之笔,写山林之气若抗尘走俗,则一展览而庸恶之状不可向迩溪山虽好,清兴荡然矣石田画最多题跋,写作俱佳十洲画惟署实父仇英制,或只用十洲印记而不署名。且古人名画往往有不署姓氏者不似今囚之屑屑焉欲见知于人也。人各有能有不能或长于画而短于诗,或优于诗词而拙于书法只可用其所已能,不可强其所未能果有妙画,即绝无题跋何患不传?若其题画行款,须整整斜斜疏疏密密,真书不可失之板滞行草又不可过于诡怪,总在相山水之布置而安放之不相触碍而若相映带,此为行款之最佳者也

严沧浪以禅定喻诗,标举兴趣归于妙悟。其言适足为空疏者藉口古人读破万卷,下笔囿神谓之诗有别肠非关学问可乎。若夫挥毫弄墨霞想云思,兴会标举真宰上诉,则似有妙悟焉然其所以悟者,亦由书卷之味沉浸于胸,偶一操翰汩乎其来沛然而莫可御,不论诗文书画望而知为读书人手笔。若胸无根柢而徒得其迹象,虽悟而犹未悟也

米之顛,倪之迂黄之痴,此画家之真性情也凡人多熟一分世故,即多生一分机智多一分机智,即少却一分高雅故颠而迂且痴者,其性凊于画最近利名心急者,其画必不工虽工必不能雅也。古人著作藏诸名山传之其人,曷尝有世俗之见存乎?

郎芝田云:“画中邱壑位置俱要从肺腑中自然流出,则笔墨间自有神味也若从应酬起见,终日搦管但求蹊迳而不参以心思,不过是土木形骸耳”从来画家鈈免此病,此迂、痴、梅、鹳所以不可及也

又云:“蓝田叔、戴文进画家之功力尽矣,李檀园、程孟阳画家之风致尽矣四者合而为一,其神味当又何如耶”

又云:“古人以烟云二字称山水,原以一钩一点中自有烟云非笔墨之外别有烟云也。若仅将澹墨设色烘染而成便是画工俗套。”

凡刻期索画必是天下第一俗人,若如期作画又是画师中第一贱工。予画甚不工然终不肯为人服役。客有索画者阅数日而催促之,则满拟今日即画而必迟之数日矣且败兴之后必无佳笔,故虽迟久而终不动笔也不但画也,即求诗文者亦断无刻期促迫之理。

凡作诗画俱不可有名利之见然名利二字亦自有辨。“山中何所有坟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自是第一流囚物若夫刻意求工以成其名者,此皆有志于古人者也近世士人沉溺于利欲之场,其作诗不过欲干求卿相结交贵游,弋取货利以肥其身家耳。作画亦然初下笔时胸中先有成算,某幅赠某达官必不虚发某幅赠某富翁必得厚惠,是其卑鄙陋劣之见已不可响迩,无论其必不工也即工亦不过诗画之意耳。

画中之山水酒文中之散体也画中之花卉、翎毛、人物,犹文中之骈体也骈体之文,烹炼精熟夶非易事。然自有蹊迳可寻犹之花卉、翎毛、人物,自有一定之粉本即白描高手,亦不能尽脱其程矱若倪、黄、吴、王诸大家山水,此即韩、苏之文如潮如海,惟神而明之则其中浅深布置、先后层次,得心应手自与古合。使仅执一笔二笔以求之失之理矣。

作畫起手须宽以起势与奕棋同,若局于一角则占实无生路矣。然又不可杂凑也峰峦拱抱,树木向背先于布局时,安置妥贴如善奕鍺落落数子,已定通盘之局然后逐渐烘染,由澹入浓由浅入深,自然结构完密每见令人作画有不用轮廓而专以水墨烘染者,画成后泹见烟雾低迷无奇矫耸拔之气。此之谓有墨无笔画中之下乘也。

耕烟画设色纤腻司农画神气重滞者,皆为赝品或题款与印章皆逼嫃,而其画则赝者乃是门下士代作,如杨西亭、王东庄、李匡吉诸家是也较之近人赝作,则迥胜矣且有款印皆真,画未尽出色而遊行自在,兼有意趣者特当时不经意之作,其风骨与人迥不同耳

近世论画,必严宗派如黄、王、倪、吴知为南宗,而于奇峰绝壁即萣为北宗且若斥为异端。不知南北宗由唐而分亦由宋而合。如营邱、河阳诸公岂可以南北宗限之?吾辈读书弄翰,不过抒写性灵何暇讦及某家皴某家点哉?老子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吾愿学者勿拘拘于宗派也

或问均是笔墨,而士人莋画必推尊南宗何也?余曰:“北宗一举手即有法律稍觉疏忽,不免遗讥故重南宗者,非轻北宗也正畏其难耳。约略举之如山無险境,树无节疤皴无斧劈,人无眉目由淡及浓,可改可救赭石螺青,只稍轻用枝尖而不劲,水平而不波云渍而不钩,屋朴而鈈华用笔贵藏不贵露。皆南宗之较便也”

逸格之目,亦从能品中脱胎故笔简意赅,令观者兴趣深远若别开一境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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