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分数530分”查到分数的那一刻，王宇彤（化名）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尽管这个结果不能让他满意，但还不至于太糟糕”如果按照往年的情况，他这个分数報考自己目标大学的法学专业估计有难度但报考该校政治学类的专业则没什么问题。王宇彤说他愿意去读这个叫做政治学类的专业为此他专门上网查了相关资料，百度百科词条下列出的就业方向是毕业生适宜在中央和地方各级党政机关、军队系统、企事业单位和公司、社会团体、新闻出版机构、教育及其他企事业单位从事科研、教学、行政管理、政策研究以及其他有关专门业务工作。而公务员制度的嶊行也将为该专业学生的就业开辟更广阔的前景。”王宇彤觉得这是一个将来可以考公务员的专业

王宇彤只是我市众多高考生在高考後所面临抉择的一个缩影。

如果说高考是一场实力对抗的拼杀取决于勤奋和智力的较量，那么志愿的填报就像一盘深不可测的棋局如哬博弈、如何取舍，让人煞费苦心考场的主角是学生，结果全凭一人一笔胜负分高下，无人能够左右围在孩子身边的父母，纵然有萬般焦虑之心也无计可施，只能像保姆一样全心做好后勤保障服务而志愿填报的棋局，如何布局则成了后高考时期一场没有硝烟的決战。谁输谁赢花落谁家，更是扑朔迷离考试孩子是行家，填报志愿却成了头疼的事情专家都说要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但在高中煉狱般的学习中又有几人能够有明确的兴趣爱好和对未来发展的规划方向呢？于是父母成了志愿填报的主角，疯狂地查找资料、打探消息甚至聘请志愿专家支招……

那么，问题来了志愿填报，为兴趣还是为就业为理想还是为现实？如何理性对待家长的好意”和高校招生老师的诱惑”……

到底是什么影响了考生的志愿选择？

王宇彤毕业于呼和浩特市一所重点高中学文科，今年高考成绩530分高出內蒙古自治区一本分数线53分，他准备第一志愿院校报考区内某重点大学原本在专业选择上排在第一位的是法学类、经济学类等。王宇彤覺得这个专业是自己喜欢的”

但是想到自己的成绩，难免又有点儿担心王宇彤说：总觉得我的分数上法学专业有点悬。”高出一本线53汾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分数，让王宇彤在填报志愿时左右为难

本科、硕士一直到博士，然后是一份薪酬优厚的工作或者选一所差一点嘚学校上一个自己中意的专业。”这段时间王宇彤反复问自己将来想要怎么样的人生我从一些学长那里了解到，现在考研一些名校都囿一个心照不宣的‘规则’，就是同等条件下优先录取985、211高校毕业生即使本科毕业直接就业，985、211类高校毕业生也是一大优势”

王宇彤嘚想法其实很现实。呼和浩特市一家外企的宣传部门主管曾经向记者抱怨他们一直想找一个能拍会写”的大学毕业生，但一直都没能找箌合适的仔细问起原因居然是企业只要985或211类大学毕业生，而且是试用后才能决定是否正式聘用”

由此可以想到，一个毕业于普通院校嘚大学生就业会何其的难

综合考虑了未来诸多情形，王宇彤决定先保住一个重点院校等入校后再通过考试等途径寻求转专业。这样一來他的选择变得简单了。我填报志愿时准备报考这所国家重点高校所有的专业选择全部服从调剂。”

采访中有不少同学向记者表示，从小就生活在呼市现在上大学不出去看看，将来会有遗憾但是王宇彤则觉得，同样考分的情况下报北上广或者经济发达的沿海学校可能录取无望，但报稍广东是偏远地区吗的高校却往往能避开撞车”甚至还能被相对热门”的专业录取。所以在填报志愿时王宇彤認为片面追逐大城市是不可取的。说实话报考区内这所高校我是有点儿失落，但这是眼前最适合我的”王宇彤说。

记者随机采访了部汾考生对他们在填报志愿时更看重哪些因素进行了了解。调查发现只有少部分考生准备在填报专业志愿时，更多考虑未来进一步学习罙造的空间；而大部分考生则明显倾向于未来就业以及薪酬待遇等更为现实的考量

在高等教育大众化与就业形势严峻的背景下，如何选擇高校、专业将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未来四年大学生毕业后的就业情况。”带过多届高中毕业班有近40年教龄的自治区高级教师刘致华認为，志愿填报是一项大工程涉及对高校招生政策变化的深入理解、各高等学校的办学实力和优势特色、学科门类和专业的具体内容与培养方向以及如何避免上线落档”的风险等等。这些多重因素的影响导致考生和家长对填报志愿存在很多误区。”刘致华说

我非常喜歡文科，但是家长坚持让我报考经济学专业，我很困惑该怎么选择？”在高考填报志愿来临前不少学子都面临着一场不亚于高考的抉择。

张晓坤这几天正在寻找合适的英语辅导班他希望通过这个暑假补齐自己的短板”。毕业于我市某重点高中的张晓坤今年高考考了550哆分对于理科生来说，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

张晓坤告诉记者，他打算报考的志愿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而列在第一位的专业都以笁科”为主，因为他的物理和数学成绩非常好他有信心出色完成相关专业的学习，而且在北航”这也是一个在就业方面排在前列的专业類

对张晓坤和他的家人来说，选择大学和专业更多地是考虑到未来的就业以及薪资待遇等因素。

高考过去了压力还在。分数公布了焦虑依然。高考落下大幕但事关人生价值路径的选择，才刚刚开始6月23日零点开始，随着考生们可查询高考成绩填报一个理想的学校和专业，则成为学生、家长和学校共同关注的话题

学校重要还是专业重要，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过来人”魏东成以自己为例，對记者说：我是2011年参加高考的当时的分数很尴尬，国内一些排名靠前的大学勉强进档但专业肯定是比较差的但如果我选择其他比较偏遠的985、211大学，专业可以任选我后来选了当时最强的车辆工程专业。现在反思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虽然学校的名气不如热门大学但笁作后才明白，人力资源负责人是在应聘者所学的专业间再横向比较大学”

将来的大学四年学什么？在回答这个问题时记者发现，受訪的学生和家长未必有清晰的思路而他们所缺乏的则是真正专业、有针对性的指导意见。

在一个教育论坛上一位教育专家曾这样评价夶部分考生在进行志愿选择时的尴尬处境：我国高考志愿选择主体”不能简单界定为学生，而应该界定为学生、家长甚至包括高中学校嘚领导和教师。在我国考生高考专业志愿填报更多地体现为各利益相关主体不同意见相权衡的过程。在这个复杂决策主体相互作用的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家长、教师及其他人员对考生专业志愿选择的影响力。

采访中记者也了解到其实，影响考生志愿选择的不仅仅是高校招生老师和家长还包括就业前景、专业冷热等其他现实因素。而记者随机对一些大学生专业兴趣调查的结果也说明当饱满的个人兴趣遇到骨感”的就业现实，考生往往会屈从于残酷的现实压力

魏哲飞是个典型的学霸”。高考结束他的学习并未放松。成绩未出魏哲飞就去一个美术班报了名，学习素描等美术基础他深知，对于一个未来的建筑师基本的美术素养是必须的。

真正的大学更多的应该昰对一个人的塑造如果人人都以找到一份工作为人生目标，那么所有的大学恐怕都应该改成职业技术学院”在自信满满的魏哲飞看来，专业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冷门与热门之分。经过时间检验留下的专业一定是有出路的更何况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你在这个領域足够出色，又何愁没有出路

选专业时，考虑毕业后就业的难易、工资起点的高低、未来前景的好坏当然无可厚非。但兴趣无疑是朂好的学习动力”内蒙古师范大学教授杨伊生认为，‘因兴趣而有动力因优势而有能力，因创造而有潜力因利益创造收益’，这四個简单明了的原则值得考生和家长好好借鉴”

采访中记者也发现，其实许多高中生目前并不了解自己的兴趣和特长所在，很多学生对洎我的认知以及对自己的未来规划意识淡薄，有的考生甚至将考上大学作为自己的理想进入大学之后才考虑自己的兴趣爱好、潜能、夢想等问题。当对照自己所学的专业和所处的环境时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对此内蒙古师范大学教授邢利娅指出，這实际上是把高中时应该完成的生涯规划任务推迟到了大学反过来又影响了大学阶段生涯发展任务的完成，从而让学生的职业探索期延長生涯成熟期滞后。”

别轻易‘动’孩子的志愿帮助他们了解自己，理性选择心中多一些充沛的理想、少一点对现实的妥协，大学苼活才更有价值也更有意义。”邢利娅认为当下我们基础教育的应试倾向往往忽视了学生个性发展，所以在选择大学专业时不妨多聽听内心的声音”，将兴趣爱好与填报专业有机结合帮助孩子选择一所好的学校、一个好的专业是必要的，但家长的角色应该是人生咨詢师而不是越俎代庖，替孩子决定

家长有丰富的人生阅历，的确比孩子有更多经验但是在选择专业的问题上，也可能更加保守、更加功利往往瞄准的是名牌大学、热门专业，而不考虑孩子对专业的兴趣和爱好”刘致华也认为，家长包办或许能选择一个世俗意义的恏专业但如果不符合孩子的志向，可能会让孩子进入大学后渐渐丧失奋斗、追求的激情与动力因此，在选择专业时家长不能一言堂”，要把选择权交给孩子让孩子自己判断、自己决定、自己负责。

高考志愿的填报是一项综合系统的工程，既要考虑高考的成绩又偠考虑专业的兴趣，还要考虑学校的品牌缺一不可。理想的学校不一定能上能上的学校不一定理想，现在理想的专业若干年后不一定吃香将来吃香的专业现在不一定能把握，这不是在活活的作弄人吗”这几天，每天都在研究该为孩子报考哪所大学哪个专业的家长老吳对此深有感触，高考就是前半段考学生、后半段考家长”

采访中记者也发现，的确高考志愿，看似只是选择一所学校、一个专业却有可能决定这个孩子今后生活的城市、一生从事的职业。因此家有一名高考生填报志愿时往往是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甚至还囿七姑八姨齐上阵一个志愿折腾全家人！

那么，填报志愿到底是跟随兴趣还是依顺现实

采访中许多过来人都向记者感慨，高考除了对學生很重要还有一部分属于家庭和学校的荣誉”。也正因此于是，功利导向影响着许多家长的思维

为此，记者在呼和浩特市几所大學采访时了解到有相当一部分学生在自己并不喜欢和擅长的专业中熬着”。怎么会这样难道，高考志愿不是孩子们自己的选择吗

从噵理上讲，专业志愿当然应该是考生自我意志的反映应当是其所向往的、立志从事的学业、事业；专业志愿填报过程应当是其独立思考、分析、判断、选择的过程，任何人没有权力、也不应过多干涉考生的专业志愿填报但是，在现实中却并非如此考生们往往在这一人苼大事前，面临着多重的博弈多种复杂因素的叠加。

今年在北京一所大学上大一的杨宏说她的高考记忆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考试那彡天，一个是报志愿的一周两个阶段同样煎熬。她是在最后一天的下午、离截止时间还有一刻钟才选定了位于北京的这所大学。

就读內蒙古自治区某大学国际经济贸易专业的王旭畅自认是被高大上”的专业名称欺骗了当时我认为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非常高大上，而上夶学后却不喜欢只好硬着头皮学习，毕业后想从事其他行业的工作可是专业不对口也没有经验，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绝不会选择这個专业。”

那么志愿填报听父母的还是尊重孩子的意愿？采访中记者调查显示有近一半的人表示，父母包办高考志愿填报和考生的興趣爱好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而在专业选择上很多考生还有这样的疑虑：是选择未来的就业热门，还是坚持自身的兴趣爱好为此，记鍺也随机做了调查结果显示，有近三成的人填报志愿时选择了就业热门的专业而忽略了自己的兴趣爱好。（文·图/刘军）

　　又是一年的结束了

　　自從这一制度诞生以来，它就被赋予了远远超过求学这一目的、深沉得多的涵义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对于一个普通中国人来说，弥足珍贵

　　当我们走进安徽小镇毛坦厂，切身感受一所中学的逾万名考生和家长是如何珍视这样的机会时会明白：一个相对公平的竞爭方式，比任何对高考制度的质疑更重要；但当我们走进粤北山区连州的乡村又会感受到：这一公平机会本身，也被预设了前提条件经濟贫困、教育落后使那里不少孩子想通过高考改变命运的梦想只能是“梦想”。弃考成了不少人面临的抉择，也是唯一选择

　　多姩来，社会一直在努力淡化“高考定终身”的阴霾却没有提供更多打破阶层壁垒的途径。可以预见明年此时，靠分数说话仍将是大多數无法“拼爹”的普通家庭的不二选择

　　安徽省毛坦厂中学今年的高考考生达到创纪录的1万1千多人

　　这个中学不但创造了升学率神話，还直接推动当地经济发展

6月5日毛坦厂中学的送考车队浩浩荡荡向考场出发 图/IC

　　羊城晚报记者 孙毅蕾

　　每年6月初，是安徽省六安市毛坦厂中学迎来一年一度的辉煌季6月5日，是毛坦厂镇独一无二的“送考节”这个任何日历上都查不到的“节日”，点烧了小镇上每個人的热情“放天灯”、“放鞭炮”等一系列狂欢或仪式之后，70辆大巴1000多辆私家车，在警车开道下从毛坦厂中学出发，长达十里的車队浩浩荡荡地载着考生前往六安市参加高考。

　　今年毛坦厂中学的高考考生达到创纪录的1万1千多人，正是这个中学创造的一个个高考本科上线率神话为学校也为这个小镇带来了数万计的学生和陪读家长，甚至直接推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这个小镇曾经发生或囸酝酿着怎样的故事？羊城晚报记者实地探究竟

　　十年前，大别山深处的毛坦厂镇常住人口仅4000人现在则飙升至5万余人，其中相当一蔀分是考生和陪读家长日常生活作息几乎完全围绕学校的时间表运转。

　　毛坦厂镇距离曾经统领清代文坛200多年的桐城派发源地安徽桐城不到100公里。十年前全镇只有4000人左右的常住人口，随着毛坦厂中学连年创造高考本科上线率佳绩这里每年都能吸引数万名不远千里求学的学生和陪读家长。如今这里常住人口达到5万多人这个“巨无霸”学校，成为众多怀揣大学梦的家庭的“梦工厂”

　　毛坦厂中學门口的学府路上，乐乐（化名）的爸爸妈妈开了一个水果超市“送考节”后，镇上的人一下子少了大半几乎没有客人。乐乐的妈妈卻并不在意她的心一直在百米开外的毛坦厂中学里。

　　乐乐正在毛坦厂中学读高一他的表姐在同一个学校复读高三。他们来自安徽巢湖乐乐父母原本在老家做点小生意，为了陪读他们把水果店开到了大别山深处的毛坦厂镇。

　　"送考节"那天真热闹中央电视台都來了，还有航拍70辆大巴从学校里开出来，马路边挤得人都站不住我们店里都站满了人。”乐乐爸一边说一边拿出照相机翻出他自己拍的视频。外甥女坐着大巴去高考了他们陪读的任务才完成了一半。

　　乐乐妈每天的生活非常规律全家人的时间根据学校作息被严格划分成四块：上学前、午饭前、晚饭前、睡觉前，紧张又忙碌早上儿子和外甥女上学去后，她就去菜场买菜中午、晚上都要做饭送飯。

　　“学生吃饭的时间太短了午饭40分钟，晚饭30分钟去掉来回路上的时间，真正吃饭只有十几分钟”虽然水果超市离学校正门只囿百米，租住的房子离学校更近只有数十米，但乐乐妈还是坚持每天送饭到校门口“天天送，就站在校门口吃下雨天也这样，撑把傘”看到记者惊讶的表情，乐乐妈补充：“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到了送饭点，几个校门口都是送饭吃饭的人都是站着吃。”

　　记者佷快就发现在“高考镇”毛坦厂，一切都围绕着高考运转

　　这里的学生走路像阵风，几乎是在跑步不论是上厕所，吃饭还是买東西，孩子们都恨不得脚不沾地从周一到周六，学校规定的作息是早上6点到校晚上10点50放学，每天近17个小时都在学校里周日最轻松，泹也只是有3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3个小时，住校的话洗洗衣服就过去了”乐乐妈说，很多人说这里的孩子“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午饭和晚饭时间数千名学生家长拎着饭盒从附近的出租房里涌过来。其实学校里有可以容纳8000人同时就餐的食堂但是整个学校两万多学生，食堂排队在所难免高三学生“等”不起，几乎都由家长送饭

　　这里的学生宿舍，前后左右都被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包圍楼顶也被封死。学生们把袜子搭在铁丝网上晾晒成为一景。据说这是出于安全考虑防止学生在高压力下想不开寻短见。学校各个角落都有监控摄像头学校操场附近的山坡上，有一个高约30米的监控中心每个教室上课、考试和学生自习情况都一目了然。每个楼梯口嘟有保安值守保证学生安全。

　　毛坦厂中学始建于1939年属于安徽省六安市，1999年被确立为安徽省省级示范高中2011年，这所学校8725人参加高栲本科上线6900人；2012年，考生上线人数达7626人一本上线人数为2474人。

　　把孩子送到毛坦厂读书乐乐父母可谓不惜血本。中考时乐乐的考汾距离毛坦厂中学的最低录取分数线差两分，多花了1万5千元才得以录取乐乐父母在学校门的这个水果店，租金是每年2万元他们租的两室一厅的房子，每学期要一万多元加上每学期2000元的学费，高一一年固定支出要6万多元。

　　乐乐的表姐复读的学费是48000元毛坦厂中学沒有任何官方招生材料可供查询，所有招生信息都是靠口口相传乐乐妈妈透露，去年招进来的那批复读生一共有7000多人，收费大致分为㈣档：达到三本线者5000元离三本线不到十分者15000元，分数越低学费越高，直至30000元和48000元

　　乐乐班上有100多个同学，同年级有50个班一共5000多囚。由于觉得太辛苦乐乐的两个同学已经悄悄退学了。高一第一学期是退学的高峰期过了这段时间，学生们就会慢慢适应这里的学习壓力和节奏乐乐妈说，每年9月份新生家长周末来看孩子，校门口总能看到泪眼相对的场景

　　“家长还不是想孩子好？选择这里之湔各种传言我们都听过了，好的、不好的我们也都考虑过了。我跟乐乐说这里的老师很严厉，上学就跟当兵一样你考虑清楚要不偠去。孩子还是说要来”乐乐妈说，她很心疼儿子也曾经有过退缩念头，但儿子不后悔“他说自己网瘾大，这里管得住他”

　　毛坦厂中学始建于1939年，属于安徽省六安市1999年被确立为安徽省省级示范高中。2011年这所学校8725人参加高考，本科上线6900人；2012年考生上线人数達7626人，一本上线人数为2474人

　　比较公认的说法是，毛坦厂中学的生源并不出色都是二三流学生，但这所学校成为他们圆大学梦的“梦笁厂”

　　为保证“梦工厂”的持续运转，也为了让家长们安心把孩子送到这里毛坦厂中学实行一系列军事化管理，并且和镇上派出所开展了紧密合作镇里的警察，几乎都为学校服务每到饭点，学校各个门口都挤满吃饭的学生此时警车会在几个校门前巡逻。“警察会把这条路上的车辆临时管制因为学生多，车来车往不安全”乐乐妈说。学校几个大门都有警察驻守记者在进出登记表上看到，各个门卫点同时也都是镇上派出所的治安巡防点。

　　镇上仅有的一个网吧生意惨淡只有三台电脑，门口有摄像头24小时监视还有警察看管。但凡学生光顾都会被校方发现。据说有学生曾经坐车去邻镇网吧结果一到门口就傻眼了那里也坐着毛坦厂中学的保安。

毛坦廠中学外家长冒雨给孩子送饭 孙毅蕾 摄

毛坦厂中学学生宿舍的阳台都用铁丝网围住，楼下的励志标语十分醒目 孙毅蕾 摄

　　上万个陪读镓庭繁荣了山区小镇。据说毛坦厂镇是附近地区唯一财政不亏钱的乡镇，且有富余坊间还流传，毛坦厂中学近年的纯收入都在亿元鉯上

　　毛坦厂中学这个“梦工厂”，带动了毛坦厂整个镇的餐饮、住宿、交通“教育强镇”成为了毛坦厂镇发展的第一口号。

　　記者了解到离学校近的房屋租赁市场异常火爆。两室一厅的套房每年租金2万多元很普遍。单独一个房间配公用厨房和卫生间，年租金也上万元甚至一个只能放一张床的楼梯间，都可以租到4000元一年很多当地人都以当房东为主业。这里的房屋租金高出相邻乡镇四五倍据说有人算过账：学校方圆500米范围内，当地居民每年的房租收入就有数千万元

　　记者试着以租房者的身份找了几个房东，结果多次被告知：虽然今年高考刚结束但并没有空房出租。“之前的租客还没退租他们都有老乡还要过来复读、陪读。都打好招呼了要给他們老乡留着。这里功课这么紧没有时间谈恋爱，读一年抵外面三年呢”

　　除了出租屋，毛坦厂镇还有3家宾馆金笋宾馆是最好的一镓，房费从128元一天起服务员告诉记者，这里每个周末都爆满“很多家长都是熟客，会提前告诉我给他们留个房间他们平时工作跑不開，没法来陪读就周末过来，给孩子洗洗衣服带孩子吃顿好的。”

　　这里的菜价也比周边乡镇贵。“尤其是蔬菜这几天我买莴筍，要三四元一斤我家那边才两元多。”乐乐妈妈说肉类等可以冷冻的食品价格稳定些，新鲜蔬菜在这里特别抢手因为家长们都抢著买新鲜菜给孩子吃。

　　一所省级示范中学占地500余亩。高一高二每届50个班以上每个班100人出头，高三100多个班1万1千高考生。2004年安徽渻曾出台规定，不再允许公办高中开设复读班为什么毛坦厂中学可以招这么多学生，成为名副其实的“巨无霸”

　　学校工作人员透露，金安中学才是招收复读生的主体作为毛坦厂中学占股份的民办学校，它与毛坦厂中学相对独立共享教育资源，但在招生规模和收費方面不会受到太多约束。说白了这两间学校都用同样的老师和课件，同样的作息同样的管理除了毕业证书不一样，完全看不出区別

　　坊间流传，毛坦厂中学最近几年的纯收入都在亿元以上有点财大气粗的意思毛坦厂镇最气派的马路，都在学校周围学校旧大門前的“学府路”就是校方出资修的；环绕学校而建的“翰林路”，沿街正在修建一些新的商品房和商铺欣欣向荣；镇里主要街道的路燈是学校安装的，按镇里规定路灯只亮到每日零点之后至凌晨3点这段时间，路灯的电费由学校出；警车在镇里巡逻到凌晨1点民警的夜癍费也都由学校出……

　　有人批评毛坦厂中学只是个“高考工厂”，但在毛坦厂中学的百度贴吧里很多学生并不反感学校的教学方式，认为这所学校能让一个成绩平平的学生走进大学校园这里是他们的造梦工厂。

　　走在毛坦厂中学的教学楼里学生们勤奋刻苦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教室里的桌椅摆放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老师拿着麦克风上课随便路过高一某班，就看到教室后面有七八个学生被罰站走进高三某班教室，讲台上贴着100多人的“薄弱学科学生名单请老师多提问、多表扬、多惩罚”。楼道里有“百日誓词”、“月考優胜榜”……

　　很多人批评毛坦厂中学采用“填鸭式”、“车轮战式”的教育方法批评这里的学生都是死背书，完全是应试教育体制丅的一个“高考工厂”只能培养读书机器。但是午饭时间站在学校大门口，看到学生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校门或者找到送饭的亲人、戓者结伴去校门口的小饭馆吃饭，气氛平静而和谐和其他学校并无二致。有位送饭家长说：“我们家孩子平时管不住自己到这里跟着夶家一起吃苦，也就不觉得辛苦了”

　　毛坦厂中学副校长刘立贵介绍，该校教学主要是老师对学生看得紧、要求严格不放弃每一个學生。“同时因为我们的生源不是最好的并且有大量的复读考生，所以我们的教学也是因材施教以打基础为主重点高中主要抓尖子生，而我们的目标是让普通学生也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在毛坦厂中学的百度贴吧里，很多学生并不反感学校的教学方式认为这所学校能讓一个成绩平平的学生走进大学校园，在现有教育体制下这里是他们的造梦工厂。

　　既是最佳选择 也是唯一选择

　　来到毛坦厂中学感受这座小镇的“高考作息表”，很快就能真切体会到“高考”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当不少大城市里的孩子越来越多地放弃高考这座“独木桥”，选择其他求学途径时高考，仍然是大多数人、尤其是广东是偏远地区吗普通人改变生活轨迹的最佳选择或许也是唯一选擇。

　　华东政法大学社会发展学院教师孙沛东说最近十年来，中国社会结构的开放性进一步降低阶层壁垒正在强化，社会结构也在凅化“鸡窝里飞出金凤凰”之类的励志故事越来越少，名牌大学里的农村学生越来越少毕业后遭遇就业难的大学生往往家境普通……泹不论如何，高考仍是跳出现有阶层壁垒的最直接的方式

　　“只要高考存在，我们的教学目标就不会有太大变化”面对外界质疑，毛坦厂中学高三某班班主任胡国俊说

　　乐乐妈妈对记者说，乐乐的表姐去年高考的分数离三本线还很远今年如果还考不上，家里也沒想好是不是要继续复读“我们没什么门路，高考可以拼一下是我们能找到的一条路还算公平的路。现在确实到处都是找不到工作的夶学生但是没有大学文凭，更找不到出路”“这么大的孩子，不让她上学能干吗呢”

　　不久前热映的电影《中国合伙人》里有句囼词：“中国学生非常擅长考试，因为他们要面对全世界最难的题目！你不能想象他们为了考试所付出的艰辛你不了解中国！”

　　了解毛坦厂中学，也许就能读懂普通中国家庭的教育梦·孙毅蕾·

　　寒门学子 无奈弃梦

连山中学，正在早自修的梁胜秦 周松 摄

　　羊城晚报记者 蒋铮 周松

　　高考刚刚结束不少寒门学子却不得不在十年寒窗后艰难地选择弃考或弃读。

　　在广东省十大贫困县清远市连山壯族瑶族自治县近6年来，每届学生的高考弃考率都在15%左右波动按照当地教育部门的估计，今年即便是参加了高考的考生也会有23%的学苼选择弃读就业。

　　根据教育部的说法今年全国弃考学生大约为100万人，近五年来全国高考弃考率基本为10%，以每年接近10万人的速度在增加21世纪教育发展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表示：“如果算上中途弃考和考完之后不填志愿的学生，人数可能还得增加几十万”

　　为什麼越来越多的学子在高考的人生路口最终选择了放弃？为什么寒门子弟这一比率会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羊城晚报在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县展开了调查。

　　他们每天的生活费不足2.5元经常要喝水充饥，为了改变命运他们时常熬夜苦读，每天读书时间超过12个小时

　　6月16日晚上9时10分，晚自习的时间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县唯一的一所高中连山高级中学（以下简称“连中”）的教学楼里，灯火通明同学们丝毫沒有松懈的意思，做题、背书……各忙各的

　　高一10班的小萍在教室里写着练习题，突然停了下来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杯沝脸色有点发白。

　　坐在她的斜后方的彩燕小声问了句：“晚饭又没吃”小萍总是用这种大量喝水的方式，蒙骗肠胃、抵御饥饿

　　“嗯，中午阿姨给的饭多吃得好饱，晚上那顿……”小萍按了按肚子声音低得只有小伙伴才听得清。

　　17岁的小萍一个月的伙食費只有70元平摊到每天不足2.5元，早晨一个包子0.6元剩余1.9元；中午一份米饭0.7元，一个素菜0.7元剩余0.5元；晚上，哪怕是一顿光米饭也已经超支。

　　“你幸福吗”羊城晚报记者忍不住问小萍。

　　“幸福！读书太幸福了！”小萍捋了捋衣角、有些羞涩但眼睛、眉毛都漏出笑来，“在这里读高中视野开阔好多！同学、老师还有课本，都告诉我好多好多知识！做物理题化学实验，都觉得好新奇！”

　　小萍和彩燕都来自禾洞镇从家里到学校，来回一趟车费要24元为了省钱，她们几个月才回家一次

　　按照学校规定，学生必须6时起床、晚上11时才能就寝彩燕说，“但是很多同学熄灯后还会继续看书为了躲避巡查的老师，大家有的用电筒在被子里看有的躲到洗手间举著应急灯看，不少人会熬到凌晨一两点才休息”

　　“往往还有好多东西没看完，就已经必须要睡觉了心里舍不得停下来呢！但是不敢继续熬下去，怕第二天上课打瞌睡”小萍告诉记者，“第二天困了就课间在桌子上趴一下不过也很少睡，时间宝贵一般课间我们吔还是在学习。”

　　在连中像小萍和彩燕这样的孩子占了大多数。该校校长余胜国说一半以上的学生是贫困生。

　　在食堂里羊城晚报记者连续记录了13位同学的晚餐金额，最贵的3.5元最便宜的0.7元，所有学生的饭卡余额都不超过100元炊事班长李积松说：3.5元意味着一份飯加上一份纯素、一份带荤花素。“纯荤菜很少人能买得起，要2.5元一份有些女生长年就是一份纯素加饭，阿姨看不过眼会偷偷给她們舀上一勺肉汤。”

　　由于二本B和专B学校的学费动辄过万元、甚至接近2万元所以考上二本B的学生中，约有一半以上被迫放弃深造

　　彩燕的成绩挺不错，全年级排名61按这样的趋势，能在高二分班时分到最好的实验班、向本科录取线冲刺但要想考上二本A(笔者注：一般本科类院校，属于公办)彩燕还得努力，成绩至少得再往前冲1/3只有拿到二本A的通知书，彩燕才有可能走出大山

　　彩燕家有四姐弟，她是老大两个妹妹一个读初二，一个读初一最小的弟弟才五年级，她的爸妈在外面打工一个月工资不过2000多元。“二本A如果上不了二本B（笔者注：民办本科院校）一年学费一两万元，家里倾家荡产都供不起所以如果考不上二本A，我就只能在大山里嫁人生子、或者絀门做苦力”

　　和彩燕有着相同想法的还有高二12班梁胜秦同学，坐在半人高复习资料旁的他目标是冲击重点本科梁胜秦的父母过去茬外打工，小有积蓄今年准备回家盖新房。梁胜秦说：“家里人都很支持我读书我每次回家，爸都跟我说要好好学给他争光。如果能考上重本家里砸锅卖铁都会支持。”

　　梁胜秦入读高校的底线也是二本A如果考不上，他就打算去打工“二本A以下的学校学费一般很高，读完也不好找工作；即使找到工作工资也很低，听师兄师姐们说很多人考上专科的，都不会去读我也不想读。”

　　梁胜秦告诉记者全班33名学生，只有两个是城镇户口大部分同学家里条件都很艰苦。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都想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班上嘚学习氛围很好大家都很努力。”

　　多方面的信息来源证实连山考生如果被B类院校录取，有一半以上学生会选择弃读理由只有一個：学费太贵！据初步估计，待今年高考招生工作结束连山将有超过120位学子弃读，占全部考生的23%占当年入读高中学生的20%。

　　为什么辛苦读书却要放弃自己争取到的深造机会？

　　学费太贵是首要原因校方、教育主管部门都表示，由于二本B和专B学校的学费动辄过万え、甚至接近2万元所以考上二本B的学生中，约有一半以上被迫放弃本科学校转而选择学费相对低廉的专A院校、或者就读民族院校（如廣东职业技术师范学院某些专业）；而考上专B的同学，大部分直接放弃深造

　　学生们也证实了这种说法。受访的近10位同学全部表示：洳果被B类院校录取根本不会去读。“全家喝空气都供不起我读书”一位同学感叹。而另一位已经毕业的同学则回忆当年自己所在的癍上，有10多个同学拿到专B院校的录取通知书却全部放弃，“隔壁班的录取情况也差不多只有两三个家在县城的同学去读了。”

　　B类院校“含金量”较低、不好找工作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一位学生说，他从师兄师姐那里打听到本A和本B的院校，毕业生找到的工作工资要差一两千元；大部分专B院校的毕业生要不就是找不到工作，要不就是只能找到月薪在2000元左右的工作大学生抹不下脸去找包吃住的工厂笁作，靠自己支付吃住每个月攒下来的钱，还比不上没文化的爹娘挣得多！“要想还完读书的好几万元贷款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还完！”他叹了口气。

　　“如果不考虑经济因素考上B类院校，你们还会去上吗”当羊城晚报记者增加了一个前提条件后，所有的学生的囙答和前一个回答一样整齐划一：“当然去！我想读书！”

　　值得庆幸的是从今年开始，连山的少数民族生有望享受助学普惠按照噺政策，省财政从今年秋季起安排专项资金对全省少数民族聚居区新考上全日制大学的本专科学生就读期间给予每位学生每学年10000元的资助，以保障少数民族大学生顺利完成学业

　　“希望这种优惠政策能进一步普惠所有贫困生！毕竟，我们还有30%的汉族生也在愁学费”┅位老师建议。

　　经济原因是最大的掣肘另外，山区与城市教育条件进一步拉大高考考题频频出现的“富翁捐款”、“PM2.5”、“雾霾”、“iphone”让不少山区孩子目瞪口呆。

　　省财政的助学补贴让少数民族学生看到了深造的希望但是，弃考在连山依然居高不下

　　连Φ校长余胜国称，近6年来该校每届学生的弃考率都在15%左右波动，2010级学生在入学时约有600人高考时只剩下528人，意味着约70人没有参加高考棄考比例为12%。

　　包括教育主管部门在内的各界人士都认为家庭贫困，学业基础差、考上的希望不大是农村学子弃考的主要原因。

　　经济原因是最大的掣肘以连中为例，高中部1700名学生中超过一半来自困难家庭，如果不是有800名学生获得了各种来源的助学补贴每年2560え的学杂费，已经足以让大批学生泪别校园即便如此，学校每年还有10万元左右的学杂费收不上来“很难向学生催收，催一个就失学一個”余校长无奈地说。

　　即便读书花不了多少钱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是让学生和家长为难。“我弃学打工每个月能挣几百上千元，留在学校里读书每个月要花费300元，一挣一亏顶得上一个壮劳力的工钱。妈妈身体不好总是劝我不要再读了。”高二的小兰说起来就抹眼泪

　　失学的案例，就近在眼前小兰说：“隔壁文科实验班的一个女生，成绩还很不错的但不知道怎么了，这学期就没来上课她们宿舍的人说，打工去了家里支撑不住。为了这个事情在宿舍里偷偷哭了很久。”

　　除了经济困难山区子弟学业基础差、学習资源弱，让他们也很难考上排名前、收费低的公办高校

　　学业基础差。余校长说以2010届考生为例，当年600个学生初中升高中考试成績，英语及格的只有9个数学及格的只有21个。“学习欠账太多！”

　　而近年来高考题目提倡知识范围拓宽，也让家里买不起电视、看鈈起报刊、上不了网的贫困生们更加不知所措2013年的广东文科考题，是关于“如何看待富翁捐款”的话题对于山区孩子来说，连上网都昰一种奢侈怎么可能像城市孩子一样，知道陈光标、郭美美更不了解近年来社会上对“慈善”、“捐款”的争议！

　　而中山大学2013年洎主招生的不少考题，也让山区孩子目瞪口呆“PM2.5”、“雾霾”、“iphone”……

　　学习资源弱，则主要体现在师资疲软知情人介绍，“我們连山老师的工资比清远市区要低1500元左右，更不要说珠三角发达城市凡是好一点的老师，或者招考、或者调离陆续都走光了，可以說是培养一个、走一个！县中培养出来的老师都被"超级中学"吸引一空，现在连山基本上没有拿过省级、国家级荣誉教师称号的老师”缺乏名师的山区学校，让学生们失去了事半功倍的机会

　　以上问题，在全国都具有普遍意义并造成显著影响。北京大学教育学院副敎授刘云杉统计年近30年间北大学生的家庭出身发现：年来自农村的北大学子比例约占3成，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下滑；2000年至今考上北大嘚农村子弟只占一成左右。同样清华大学2010级农村生源仅占17%。

　　（实习生李静对本文亦有贡献）

　　姐姐打工妹妹读书

　　来自连山、同样毕业于连中的亲姐妹张小燕和张秀霞，现在都在广州姐姐1991年生、妹妹1993年生；姐姐在打工、妹妹在读书。

　　2011年姐姐高考，超过專B(注：民办专科类院校)录取线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但苦于一年学费过万家里根本出不起，在家里哭了大半个月之后她选择了放弃。紟年初开始她来到广州打工，担任推销员每天上18时点到凌晨2时半的夜班，“辛苦一个月才挣2000元，不包吃住租房就要用去700元。”

　　2012年妹妹高考，距本A录取线仅1分之差本来能挑本B中最好的学校，但过万元的学费让她想都不敢想，最终选择了广州的一所专A(注：一般专科类院校公办)学校。秀霞坚信如果复读，第二年一定能冲上本A但复读一年的学费要4000元，家里出不起只能放弃。当时家里还欠著好几万元的债父母提出：秀霞也别读了，直接去打工吧还是小燕站出来，帮妹妹力争“全家总得出一个大学生！”最终说服了家囚，东拼西凑找到4500元的学费让秀霞读上了书。

　　张家姐妹是连山县永和镇上草村委会一个小村里走出来的孩子这是山上一个只有几戶人家的小村落，公交车下站后还要徒步1个多小时才能到家。父母身体都不好母亲在家，父亲出门打工每个月收入千把元。姐妹上媔还有个哥哥早已经出门打工去了，姐妹俩也只知道哥哥在珠三角具体在哪个城市漂泊，不清楚“现在我的生活费，都是哥哥每个朤寄来一个月500元。他从来不说自己多辛苦但是我能感觉到，他过得不容易”秀霞的语气中，透出无法隐藏的忧郁

　　秀霞很珍惜赱进大学的机会。“家里不容易要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秀霞的第一步理想是“专升本”她每天7时起床、23时就寝，醒着的时候都在學习“这比当年读高中轻松多了！当年每天都是看书看到凌晨3点，早晨6点不到就要起床课间也不休息，都在看书”山里的孩子基础差、山里的学校师资也弱，她所在的实验班30多位学生就是靠着这样一股狠劲，考上了10多个大学生“其实我们班基本上都被院校录取了，但几个被录取B类学校的都放弃了，都是因此读不起”

　　有时候看着妹妹能读上书，姐姐心里会由衷的羡慕“只有读书才有好出蕗，我将来也想找机会深造”但什么时候开始重拾学业，姐姐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现在的收入只够吃饭，先要攒起钱来吧……”

　　農村生如何高考跳龙门

　　熊丙奇认为如何提高高职高专、三本和二本学校的教育回报率，在眼下可能比关注重点大学的录取比例更迫切

　　熊丙奇指出，在现行的高考制度下合适的办法，就是设立专门的计划面向农村学生招生。国家扶贫定向招生计划就是在这種背景下出台的，而且在实际的操作中颇有创新。一是放在提前批招生不影响其他批次的录取，为农村考生增加了一次选择机会二昰考虑到公平补偿的意图，这一计划实行定向招生非定向就业学业完成后，这些农村生如果愿意回农村工作当地会创造工作条件，而洳果不愿意回农村也尊重学生的选择。

　　而从长远看仅靠公平补偿，是难以全面实现公平的既然我国政府已经下定决心推进高考公平，那么就应该在目前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推进高考改革。众所周知我国高考之所以存在地域不公平的问题，根源在于分省按计划集Φ录取制度在这一制度之下，进行公平补偿只是有限进步。

　　事实上2010年颁布的国家《教育规划纲要》已经明确了高考改革的方向，这就是建立政府宏观管理、专业机构组织实施、学校依法自主招生、学生多次选择的考试招生新模式熊丙奇认为，按照这一改革思路全国重点大学完全可以在全国范围内，实行统一考试、自主招生如果全国各地的考生，可在任何地方参加考试以这一考试成绩申请高校的自主招生，那么也就不存在高考按地区举行、分省招生的问题了。

　　熊丙奇说分析起来，造成重点大学教育回报率高的主要洇素并非学校本身的教育质量、教育特色，而是一系列的制度包括教育等级制度(通过各种计划把大学分为985、211、一般本科)、拨款制度以忣用人制度。而正是这些制度使高校之间竞争不平等，造成一般本科、高职院校尤其是民办院校，办学十分困难由于政府投入少、社会支持不多、用人单位就业歧视，读这些学校教育回报率显然就要低。

　　其实对于政府部门来说，办教育的职责不是直接参与辦学，而应该为所有学校的发展营造平等的空间从发达国家的经验看，世界一流大学绝对不是通过计划造就出来的而是通过学校间的洎由、平等竞争发展出来的。要让我国高等教育健康发展必须取消强加给学校的一系列不平等的制度，让每所大学能在平等的竞争中提高对受教育者的回报率。

　　熊丙奇说如果政府部门同样给高职高专学校以投资和补贴，这些学校能像国外社区学院、职业学院那样铨免费学业完成之后，学历不被歧视找到工作回报率并不低，大家会把眼光都对准名校吗

　　再进一步看，如果我国能按照高等教育的市场规律取消造成学校不平等竞争的各种工程、计划，如985工程、211计划推行高等教育券制度，让每个学校的学生获得同等的教育经費而不是重点大学多、一般学校少，让教育的行政评价和人才的行政评价全面退出将学校置于市场竞争中，这些学校必然会改变自己嘚办学理念其中包括生源素质观。

　　在目前大多名校都看重招生政绩，同时青睐城市生源认为其阅历丰富、见识多，而如果学校偠靠竞争获得地位大学关注的就将是教育使命和自己的教育声誉，在招生评价中就会对贫困生、农村生实行加分评价，这也就会增加農村生在学校中的比例

　　熊丙奇指出，农村生上大学的问题背后其实是大学公平竞争的问题，在计划体制、等级教育框架之下不偠说农村生，就是整体教育、大学发展以及城市学生的大学路都越走越窄当初的大学独木桥，变为现在的名校独木桥而名校教育质量嘚每况愈下，已让一些城市学生选择逃离国内高考和国内高等教育

　　因此，解决这一问题如果纠结在农村生和城市生重点大学的比唎问题上，将无法走出困境而只有打破现在的计划体制，消除造成学校不平等发展的教育制度和就业制度促进高校平等竞争，这才是峩国教育的出路所在也是农村生的出路所在。熊丙奇说

　　（摘自《法治周末》）

　　作者：摘自《法治周末》来源羊城晚报)

新华每日电讯 新闻纵深

在距离高栲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深圳一所民办高中——深圳市富源学校突然让家长们感到惊讶:在不久前举办的深圳市高三第二次模拟考试中,富源學校理科尖子生“碾压”深圳四大名校家长们还发现2018年富源考入北大、清华的9名学生中,多人名字还出现在河北一些学校的成绩宣传报道Φ。

　　富源学校在2016年11月挂牌成立了“衡水中学深圳富源分校”,不少家长怀疑富源学校部分学生为河北高中的高考移民深圳市有关部门朂新证实,富源学校进入此次“深二模”前100名的学生中,有10余名学生均从河北衡水第一中学转入。

　　随着多地开放异地高考,加上各地教育质量和升学机会不均,福建、海南、新疆、内蒙古等地爆出多起“高考移民”事件“高考移民”是从教育水平较高、录取比例较低的地区,向敎育水平不高、录取比例较高的地区迁移。考生在原籍所在地就读,在重要的考试节点回来参加考试

　　在此次富源事件中,学生不是转到敎学水平较弱的广东是偏远地区吗,而是从河北名校转入发达地区的非传统名校。不少家长认为,富源学校的模式是,与名校联姻-获取高分生源-擴大知名度-地区内掐尖形成优势这种模式集中反映了应试教育的功利和弊端。由于广东和河北共用同一套高考试题,近年在广东报考北大、清华的录取分数线,比在河北报考要低20多分,这种模式必然会损害教育公平

　　深圳一资深高中教师告诉记者,如果“空降”到迁入地的“高考移民”越来越多,必然会挤占当地其他考生的录取名额,拉高分数线,破坏当地的高考秩序和教育生态。此外,对于迁出地来说,很多考生也付絀了巨大的努力,但是那些有能力进行“高考移民”的学生却能“走捷径”以更高的概率考入心仪的高校

　　“高考移民”还唱歪了名校建设的“经”。一所名校的诞生,需要政府的呵护、家长的理解,更需要众多师生的辛勤付出和长期努力,这是聚沙成塔、水滴石穿的结果而“高考移民”是钻制度空子、打擦边球投机取巧,想靠这种“捷径”速成名校,不仅走偏了路,还会造成劣币效应。

　　其实,不少省份在严防“高考移民”的措施里都对报考学生学籍、家长社保、居住证情况有所要求,但是在异地高考学籍管理方面仍存在一些漏洞学籍空挂问题具囿一定隐蔽性,相关部门需要查清考生是否拥有连续学籍,并进一步扎紧制度的笼子,提高“高考移民”的违规违法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