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样子写句子二年级上,写句子。——开始了,同学们有的扫地,有的倒垃圾,教室一会儿变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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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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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更好的答案
有人叫嚷著让主唱返场,观众席一片喧哗。阵地攻下了,有人在打扫战场,有人在帮助伤员,枪炮声终於安静了,片场一会就不在热闹了。演出结束了,有人起立鼓掌,有人在收拾道具杀青了,有人在拆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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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有没有我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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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有没有我的星星第二届广西网络文学大赛选送作品校园里有没有我的星星作者:陆&&君&&&&&&&&&&&&&&&&&&&&&&&&&&&&&&&&&&&&&一这是初中一年级新生刚入学的第一个星期,学校教学楼一楼办公室的公告墙上公告说,还没有上交学生花名册的班级要在今天之内以电子版的形式交到教务处,以便学校统一造册汇总,上报教育局。我班学生的花名册已经由学生个人填写完成,但还没有输入电脑,正在办公室里忙时,突然班上一个名叫“刘米霞”的女学生走了进来,也不打一声报告,一进来就哭。我问她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哭,她不说话,只是捂着**,继续哭。我围着她转了一圈,头上身上没看出什么毛病,于是我又问她为什么哭,她还是不说话。“是不是要上厕所啊?”旁边的黎老师问。黎老师一这样问,我才恍然大悟,我问她是不是不知道厕所在哪儿,她说知道。“那你哭什么呢?是要老师带你去吗?”我问她。她摇摇头,黎老师没等我再问第二句话,冲过来就在我前面的纸巾盒上扯了几张纸巾放到小姑娘的手上,说:“去吧!”小姑娘一得到纸巾,就一面继续捂着**眼,一面飞也似地跑出去了。&我张嘴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觉得十分好笑。黎老师说看你这个当班主任的有多迟钝,孩子都捂着**在那儿哭了都还问啊问,又不问到点子上,再问下去,你就要把她给逼疯了!&我说怪我,前两天开学他们刚来时,怎样排队打饭、怎样按顺序洗澡上厕所、怎样挂衣服、怎样扫地倒垃圾、怎样叠被子、怎样挂蚊帐、怎样洗碗漱口我都教他们了,就是没提醒他们买厕纸,小姑娘这都不知是憋了多少天了呢!罗副校长走进来说,今晚的晚就寝时间大家都要去看看学生,开学到现在半个星期过去了,他们都还没学会按时就寝,整晚吵吵闹闹的,有时候晚上十一二点都还有人起来走到走廊里溜达,还骑在栏杆上,十分危险。九点半自修下课,校长站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他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在不停地往教学楼上晃着,学生们陆陆续续走下楼梯,老师们跟在他们的后面。到了宿舍,他们吃辣条,吃热狗,吃面包,吃方便面,&走廊上不时有学生在和检查宿舍的老师打招呼:“老师,吃面!”“老师,吃牛干巴!”“老师,吃果!”我走进男生305宿舍,只见几个个子小的围在一起吃着几桶热腾腾的“康师傅老坛酸菜牛肉面”;一些大一点的,坐在自己的床上,也在吃东西,个子最高最肥大的马国江在喝一瓶“娃哈哈”营养快线,跟他一样肥大的凌家行在啃着一个炸鸡腿。我问那几个吃快餐面的小个子去哪里要热水泡面,他们说小卖部免费提供,只要你跟他买面,他就给你热水。黄宋含说,学校也有供热水,但是每碗要一毛五分钱。我说你们都这么饿,难道是晚饭没吃饱吗?他们说吃得饱也要吃零食啊,上了几节课,晚饭吃的那点饭早就消化光了,要是没有零食吃,整晚都饿得睡不着觉。黄洪义和黄斯瑜是最实诚的两个男孩,他们吃完了面,就从箱子里各掏出一瓶沐浴露和一瓶洗发水,黄斯瑜说:“老师,你帮我看一下这个洗发水和沐浴露是假货还是真货!”我问他们在哪儿买,他们说在商都,当时有几个大哥哥大姐姐在搞推销,说是献爱心活动,两瓶共168元,其中一百二十元是捐给希望工程,他们自己只收回48元本钱。我说你们上当了,就这两瓶这么小的东西,还是伪劣产品,哪里值这么多钱,别说168元,也别说什么成本48元,连10元钱都不值!我问他们当时是和谁一起上街,他们说就他们两个,本来他们两个已经从大门出来了,但是那几个人追出来,拽着他们说他们卖这些东西是在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们是大学生,趁着暑假来搞这个活动,过几天就要收假回去了,大家都是有爱心的人,既然你们路过了,你们就买一点吧,我们一起献献爱心。两个孩子经不住劝说,就买了。我说骗子看你们是学生没见过世面,所以专门对你们下手。我问他们是哪里人,他们说是朔良灵龙人,山区里。我问平时上街过没有,他们说上过朔良街,没有到过平马县城。我说怪不得,以后要上街不要一个人去,找同学带你们,要不然我带你们也行,星期六星期天你们在我住的楼下喊我,我就下来带你们去。农元义说老师不用你带了,我带他们,我是和他们同乡的,我经常来平马县城,下次我带他们去就行了。我问黄洪义和黄斯瑜愿不愿意,他们说愿意。我嘱咐农元义以后好好带他们上街后,就从他们的宿舍出来了。周老师说她班已经有六十二个人了,要是再来,就装不下了。我说我班六十三个,课桌摆到了教室后面的墙壁上了,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办公室里还不断有家长带孩子来,年级组长逮着班主任就问这个学生你要不要那个学生你要不要,最后不管来多少人,都安排下去了,每个班的教室都塞得满满的,可就是这样还有家长带着孩子来,不断地来。坐在教室最前面一排,每节课都不认真听课的黄荣金说要请假,我说刚来就要请假,有什么事?他说他感冒了,要回去打针。我说感冒可以在学校医务室拿药打针,不用回去的。但是他坚持要回去,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并不烫,但是他说他是头痛流鼻涕,没有发烧。“一定要回去?”我问。“嗯。”他说。我给他的家长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爷爷,我告诉他说他的孙子黄荣金感冒了,说要回家打针,问他同意不同意。他说那就回来吧。我叫黄荣金把学校刚刚发给他的请假本拿来,叫他自己填上请假事由和请假时间,然后我签上自己的名字,并在当页纸面上特别注明“已电告家长,由家长接送”这样几个字,他拿着这个“通行证”走了。黄荣金的第二次请假是在开学后第二周的星期三,这一次他又说是感冒。“感冒不是刚刚好吗?”我问。“又得了。”他说。我知道这小子是在找借口,可能是太想家了,回去哭几下鼻子又回来,这样他才能安心。我打电话问他爷爷,他爷爷说他已在校门口等他,先接他回去住几天,看情况怎么样,下个星期再来。我把他送到校门口的时候,他爷爷跟我反映,说黄荣金在学校被人欺负,有人抢他的钱,还打他。我问黄荣金是谁,他不说,他爷爷说他根本不敢说,上次回家他就反映说挨打,但又不敢说是谁打,怎么问他都不说。“老师,你一定要查出来是谁,要不然以后我孙子不敢再来学校了!”李老师上我班的英语,开学没几天她就左手一摞作业本右手一沓测试卷在办公室和教室之间来回奔忙,我问她学生刚刚接触英语,ABC都还没学会读吧,怎么布置这么多作业?“不布置作业怎么行?这几天一共教了六个英语字母,ABCDEF,教来教去,有一大半同学都不会看口型,吐音也不清楚,书写又不对,你不给他们做作业,他们一下课就嘻嘻哈哈疯狂打闹,转眼间什么都忘记了。你给他们布置了作业,他们就不敢那么贪玩,经常读读写写,就能学好好多。”李老师说。她的座位就在我的斜对面,一大摞作业本和一大沓测试卷加上十几本厚厚的教科书几乎把她的整个脸都掩没了,教务处肖主任进来找她,说教育局教研室农主任打来电话,叫她过去审查一份中考模拟试卷,市里可能要用。“等下我有两节课,我去了谁来给我的学生上课?!教研室他们这些事都可以自己解决的,一定要我们这些一线的老师去做,不知道我们忙吗?我不去!”“农主任说了,还真得你去才行,他们几个人都审过了,就是拍不了板,你去把了关,大家才放心。”“你告诉他,我去不了,我不可能放下我的课去做别的事,我这还有一大推作业,今天我得批改完,今晚自修我要讲评!”上我班数学的邓老师走进来问我张老师回来了没有,他今天下午第七节的地理课有没有人上。我说没有,他请假三天,今天是第二天。她说那么下午的地理课她来上了,她要抓紧时间给他们测试一张试卷,要不然明天讲新课,旧的知识又得不到巩固了。李老师说你数学抓那么紧干什么,就那么几个公式,什么时候测试不得?干脆把这节地理课给我算了,我这英语才要紧,学生一点基础都没有,应该给英语多安排几节课才对!她们两个人又争执起来:“那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已经备好课了!”“备好课又怎样?你明天再上也行嘛!张老师的课我本来就计划好要用的,只是我刚才忘记跟班主任雷老师说了,迟你一步而已。”“哼!你又强词夺理!”“别说那么多,这节课给我,以后再有机会我一定让给你,不跟你争,好不好?”李老师就是比邓老师霸气一点,邓老师只好妥协地说:“哎呀!给你就给你啦!算我倒霉,又碰上你这个疯子!”邓老师说李老师是疯子,其实她自己差不多也算是半个疯子。她平时布置的作业多不说,还自己搞了个周周测月月考,一测一小评,一考一大评。她有一个跟她在一起的儿子,据说学校的复印机复印不了那么多试卷,她还自己掏钱买了个打印机,买了纸和印油,在家帮学生印试卷,她儿子每天从小学里放学回来,帮她干得最多的家务活就是数试卷。星期四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我接收了最后一个来报到的新生。这是一个名叫徐春雨的女孩,名字好,人也长得好,很文静漂亮。她是从水泥厂子弟小学那儿考过来的,之所以来得这么迟,是因为她家里本来想让她去五中读,说是那儿的教学好,但她去了几天后觉得不满意,那儿校园小,偏僻,跟她原来在的小学校都没法比,所以她就退回来来这儿了。“为什么看中我们学校呢?”我问。“这儿校园大,宽,有球场,有运动场,有高大的教学楼!”她笑着说。“你喜欢运动?”“不喜欢,但我就是喜欢这儿!”“我看,你更喜欢的是我们那几棵漂亮的大榕树吧!”我指着操场上那四棵高大茂盛的大榕树,开玩笑地说。“……”这个女孩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管羞赧地笑着。她这么刚一来,行李就跟着来了,就在脚边上。我班的女生宿舍已没有空床位,我记得隔壁有一间混合间,是241班和244班的女生合住的,她们都是因为自己班的宿舍不够住,学校就安排她们这些多出来的住一起,叫做“混合宿舍”。不过这种混合宿舍也有这种混合宿舍的入住规则,哪个同学属于哪个班级的,还得接受哪个班级的管理,你想“混”进去,还得看住里面的各同学的班主任们同意不同意。我分别打电话给241班和244班的班主任,他们都表示说里面已经没有空床位了,进不了了。我打电话给管后勤的黄主任,他一口咬定说女生宿舍楼全部都没有空床位了,一张都没有,哪个宿舍都没有,想进哪儿都“没门了”。万般无奈之下,我打电话给校长,校长连说几个“有”后就挂断电话了,不一会儿,黄主任打来电话,说可以在我班407宿舍加装一个床,装好后就可以进去住了。这是一座坐落在县城中心的县级初级中学,由于近几年来一再扩建,现在已成为全县规模最大的一个中学。校园地势平整,共有一个操场、两个篮球场和一个足球场,一座新建的教学楼异常高大雄伟。校园绿树繁阴,几株据说是几十年前建校之初由当时的老校长亲自种下的大榕树占据了整个校园四分之一的绿,其余的,则几乎全都是芒果树,围绕着操场边种着两排,围绕着两个篮球场两边各种两排,足球场边上也种着几棵,再加上科技楼前面一个小花园边上的几棵,整个校园就全都绿起来,每时每刻都充满着盎然的生机。合着九月开学季匆忙的节拍,我于今年来到了这个学校。对于这个学校来说,我虽然是新人,但实际上,我进入教师这个队伍的行列,已经有五个年头。我是凭着国家发给的一纸特岗教师证来到这儿的,开始的时候,我的名单并不属于这个学校,而是属于一个偏远的乡下中学,就在我搭乘着班车行进在前往那个乡下中学报到的路上,县教育局的一个电话把我拉回了这里,他们说这里更缺人,更缺语文老师。校长说:“雷老师,年轻人辛苦一点,给你一个班主任当当。”“好!”我说。“雷老师,年轻人,要多锻炼,给你一个不容易对付的班,你受累一点。”年级组陈组长说。“好!”我说。开始的时候,我是按照注册薄上的名字来安排座位的,女和女,男和男,不分高矮肥瘦。后来我发现坐在第一排的倪进滔长得太高了,就把他调到最后一排去;李本雷和黄宋含的个子最矮,把他们调到了第一排;黄晓斌喜欢吐口水,每次都往地上吐,每天都一滩口水在脚边上,没有人愿意跟他坐,他就一个人坐在最靠后门的那个位置上。凌家行和马国江都是极肥大的个子,两个坐在一起,光见一堆肉杵在那儿,桌椅都看不见半寸,李老师开始进教室去上第一节课回来时就十分恼火:“那两个肥仔,为什么偏偏安排他们坐在最中间?他们身子那么横,个子又高,把后面所有同学的视线都挡住了,这样怎么上课!”我走进教室去说:“凌家行和马国江,你们两个,搬起你们的书桌,到后面去坐!”“老师,为什么?”两个肥仔同时喊。“不为什么,叫你们下去你们就下去!”第二天上午刚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凌丽花和黄秋月进办公室来,凌丽花说她不想和李小欣坐,她要和黄秋月坐。我问为什么,她说李小欣欺负人,在宿舍威胁说要喊人来打她。我问是因为什么事,她说没什么事,就是一点误会,她又不听她解释,就天天写字条说要打架。我问是什么误会,她说前天李小欣借她的笔,不小心把笔帽弄丢了,还回来的时候她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可她不知哪儿听错了,她以为我对她说了个“操”字,回到宿舍她马上去找人说要来打我。“她打你了吗?”我问。“没有,”她说:“她先找好了人,别人答应帮她出头了,她就来找我,问我是要打架还是讲和,如果要打架她奉陪,如果要讲和就要我道歉。”“你怎么说?”我问。“我说我不知道,我没有说‘操’字,可能是你听错了,如果我说的话我愿意道歉。”“后来呢?”“后来她说她也不知道,反正她听到了一个‘操’字。”“我就说如果你要打我,那你爱打就打吧,反正我没说‘操’字。”“这样她就打你了?”“没有,她还没有打,但是她天天威胁,一下课回宿舍她就说要打我。”“她去哪里找人?”“九年级,她有一个表姐住在九年级的503宿舍,她经常去跟她们玩。”“她们会打架?”“会,上个星期她们就打过人,打的也是我们七年级的同学,被龙主任当场抓了。”我问她李小欣说要打她,是不是亲口对她说的。她说不是,是传纸条的。我问纸条在哪儿,还有没有留下来,她说有,就从口袋里掏了几张纸片出来。我把这些纸片拿住,叫她们去教室把李小欣叫过来:“你要打凌丽花?”我问。“没有。”她说。“没有?那么这些写的是什么?”我把那些纸条拿出来。………“你真的听见她说‘操’这个字了?”我又问。“……嗯。”“就因为你弄丢了她的笔盖,她就对你说‘操’?”“嗯。”“她当时是怎样说的,你能给我重复一遍吗?”“我……不是听得很清楚,反正里面好像有一个‘操’字。”“好像?我现在觉得你好像骂我,你刚才说我是猪,我好像听见了——我这样说你服吗?”“不服。”“不服?你为什么不服?那凌丽花也不服啊!你不是也这样冤枉她吗?”“可我真的没有说你是猪啊!”“那凌丽花说‘操’这个字了吗?”“不知道……好像……那我就当她没有说吧!可能是我听错了。”“话可以听错,事可不能做错。如果你这次把人家打了,过后知道她是冤枉的,怎么办?一言不合就要打人,且不说人家是不是真的说了那个‘操’字,即使是真的说了,我们还有道理来跟她讲,对不对?如果讲道理不通,还有老师在这里给你做主,哪怕是老师都没有办法做通她的道理,还有班规校规呀!毕竟‘操’字是一个脏话,我们校园内是不允许讲这种脏字的,如果她真的讲了,首先我就要批评她!我们都会对她进行严肃处理的,懂吗?”“嗯。”“还要打她吗?”“不打了。”“等下回到教室怎样跟她说?”“跟她道歉。”“好!你先**室吧!”周老师从教室里上课回来,拽着一个小个子男生:“说!你是不是抽烟?!”“老师,我没有抽烟!”“还说没有抽烟?你衣服上这是什么味道?!”周老师一下子把自己的头拱到这个小男生的胸前去,使劲地闻着他身上的衣服。她从上闻到下,又从左闻到右,还不时停下抽抽鼻子,我问她闻到烟味没有,她说像是又好像不是。坐在她旁边的黎老师也凑上去闻了闻,但也说不准是不是烟味,李老师走过来,说:“我来闻闻!”小个子男生举着两只手,叉着两条腿稳稳地站着让李老师闻,李老师扒开他的衣服外套,两只手抓着他内衣的前胸部分,然后把鼻子凑上去认真地闻,周老师在旁边不停地问:“是不是烟味?!是不是烟味?!”只见她摇摇头,说像烟味又不像,不好说。这时龙主任走了进来,李老师说:“我们女人都不抽烟,闻不出来。还是让龙主任来闻吧,男人对这个味道敏感一些!”龙主任走过来,先问:“哪个班的?!”“我班的。”周老师说。龙主任没有闻他的衣服,而是闻他的脖子,大概是一种酸臭的汗味吧,他“呸!”地吐了一口口水,说:“不是烟味!”因为处理李小欣的问题,我耽误了半节课。我走进教室,叫全班同学写了一个片段作文后下课时间就到了。我回到办公室时,年级组陈组长告诉我,黄荣金和他的爷爷来了,我一看,他们爷俩正站在门边等我。“这个星期在家待得怎样?够舒服没有?”见到黄荣金,我第一句话就这样问。“舒什么服!又不会自己看书学习,白白浪费时间!”他爷爷说。“抢你钱的人,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我问黄荣金。“九……九年级的。”他的声音很低。“九年级?哪个班?叫什么名字?”“叫……”他欲言又止。“大声点!”我说。………“不敢说?”我看得出,他又要哭了,每当有人跟他说话大声点他就哭。“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天天说有人欺负你,抢你的钱,你说了多少次了?你真的是被人抢钱了吗?从开学到现在因为这种事你都几次请假回家了,又不说是谁,你不说我怎么帮你解决?你爷爷现在在这儿,我当着他的面向你保证,只要你说出抢你钱的那个人的班级和名字,我马上去帮你找到这个人,把你的钱拿回来,怎么样?行不行?”………“快跟老师说!”爷爷在旁边催。这个小闷头不再说话。“老师!老师!”办公室门外有两个女生在叫我。“什么事?”我问。“黄宋含和李杰打架!”她们说。“在哪儿打?”我又问。“在教室里打!”她们说。“你们去把他们叫到我这儿来!”我命令她们。手机响。“喂?黄主任?”我接电话:“我班的清洁区?今天早上扫了呀!我亲自监督的,扫得还挺干净……又有几片纸屑?准是楼上九年级118班的学生丢下来的!他们班教室就在我班清洁区的正上方,我看见几次了,他们班有人从窗口里往外丢垃圾!”一个早上的事弄得我焦头烂额。黄荣金扭扭捏捏,始终说不出抢他钱的人是谁,没办法,我问他爷爷是让他留下来上课还是要带他回家去,爷爷说让他留下来上课,我就打发他进教室去了。肚子饿得绞痛,今天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7:10检查清洁区卫生时,班上的女生黄秋良来找我借卫生巾,正好我没有,于是跑上楼去找了几个女老师才给她借来了两片,这样时间一过,第一节上课的铃声就响了,铃声一响,凌丽花就来告李小欣的状,就从那时忙到现在。学校大门外有几家米粉店,校长看见我走出去,问:“雷老师,还没吃早餐?”“吃过了。”我说。我不敢说还没吃,九点多差不多十点了,说没吃早餐,多丢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匆匆忙忙吃了一碗米粉,回来时,正好看见教学楼上飘下来几片纸屑,这几片纸屑飘啊飘,白蝴蝶似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晃,最后无声无息地落在了我班的清洁区区域里,我走过去,把它们一片一片地捡起来,拿到办公室,把它们摊在办公台上,一片一片地拼起来——这是一张试卷,上面“班级”处清清楚楚地写着“118”,我赶紧拿着试卷跑去找黄主任,黄主任看了看,说:“嗯,是他们班!”“你一定得去说说他们!要不然经常这样丢下东西来,本来扫干净你又说我们没有扫!”我说。他拿出手机打电话,不一会儿118班的班主任来了,这是一个男老师,之前我就多次跟他说他班有学生往教室窗外丢垃圾,他不承认,认为我没有当场抓到人,怎么知道一定是他班的学生干的。现在事实在这儿,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等下上去好好查查,好好收拾收拾他们。快要放学的时候,黄宋含和李杰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我问他们检讨书写好了没有,他们说写好了。两个人两张检讨书,都只写了半张纸不到,黄宋含说是李杰打他的耳朵,李杰说是黄宋含先碰翻了他的书不捡起来。我说一个碰翻了别人的书,一个打了人,先说说是不是两个人都有错?黄宋含说是,李杰也说是。我又说如果碰翻了别人的书马上捡起来,会挨打吗?黄宋含说不会,我又说书被别人碰翻了就打人,用打人来解决问题,你觉不觉得这个办法太野蛮?李杰说是。我说同学之间要互相尊重友好相处,三年的时间很长也很短,长的是友谊,短的是时光,珍惜相处的缘分才会有未来美好的回忆,何必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大打出手呢?这样伤了和气,以后怎么相处?是不是天天都要大眼瞪小眼,恨不得把对方给瞪死?这个仇有这么大吗?用得着这样吗?嗯?两个孩子低下了头。我说握一下手,大家互相原谅,以后还是好同学。他们别别扭扭地互相碰了一下手,我说:“以后别动不动就打架!”“嗯!”两个互相搂着肩膀出去了。回到宿舍已是十二点二十几分,储物袋里有一把面条,菜篮子里还有一点青菜,昨晚煮菜用肥猪油炼出的一点油渣在一只小碗里。没有鸡蛋了,我只好煮了一碗青菜面条,搁上几片油渣,挺好吃的。面条刚刚吃完,学生午寝的时间到了。学生午寝是一个大事,学校有安排值日老师检查,但是我不放心,昨天中午方小雅因为叠被子的时候没有把被口朝外,量化管理被扣了0.5分,晚上男生410宿舍在熄灯后有人讲话,值日老师多次警告不听,被扣了2分,今天要是再被扣,这个周的流动红旗别想得到了。刚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手机响了,是女生黄秋良的家长打来的,前段时间我打电话叫他把他们家的双女结扎证复印件拿来,要给他的大女儿黄秋良办理有关学籍入档的手续。他在电话里说现在他在学校大门口被门卫拦下了,没法进来,我叫他先在那儿等,我忙完再过去找他。刚走上楼梯就听到值日老师愤怒喝斥的声音,正是从我班女生宿舍那边传过来的,我走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值日老师说309宿舍有人跟她顶嘴,说她多管闲事。我推门进去,只见里面十几个女生,正在换衣服的换衣服,梳头的梳头,整理床被的整理床被。她们知道我就站在外面,所以一直不敢再吭声。“是谁跟值日老师顶嘴?”我问。没有人应。“是谁?”我又问。还是没有人应。舍长韦明丽在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我,看来这次她并不打算配合我;平时嘴巴最多的李青在张着一双豁大的嘴唇,那一股怒气冲冲的样子,像是有一枚**刚刚从她的嘴巴里打出去,现在还在等着收回来似的。值日老师憋不住这么长时间的气,她气势汹汹地骂:“都是一群没有教养的小**!午寝铃声响了几十分钟还在这儿狂呼浪叫,说了几句你们还有脸反过来骂我*,说我多管闲事。数过去整栋楼没有哪一间宿舍像你们这样!你们才是真的*!”最后这句话真叫我吃惊不小,我转过头去想看看这个老师的脸,但她已转身走了,高跟鞋滴滴哒哒,像一串串愤怒的马蹄声。我叫韦明丽出来,问:“是谁骂值日老师?”“是她先骂我们的,她踢我们的门,然后骂我们,说我们是蠢猪!”“她为什么踢你们的门?”“我们……我们有些同学大声讲话。”“当时铃响了吗?就寝时间到了没有?”“……到了,就寝铃声刚刚响过。”“就寝时间到你们为什么还要讲话?是谁讲?”“是陆芳芳,当时李青还在洗衣服,她叫李青关水龙头。还有韦玉雪,她的脸巾掉了,她叫李青帮她挂。”“以后注意了,就寝时间一到马上停止发声,停止做任何事,马上叫她们睡觉!”黄秋良的父亲在学校大门口等我,我叫他拿户口簿和双女结扎证复印件出来,他却说忘记复印了。看得出这是一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老实农民,只见他在那儿咧着一张嘴笑,叫他去复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我只好从他手上拿过那张双女结扎证和那本户口簿,自己出钱替他去把它们复印了。当天晚上的自修第一节,学校紧急召开了一个班主任会议。有家长反映说孩子在外面的网吧上了一天一夜的网,现在被他找回家了。他要问的是:孩子一天一夜不在学校里班主任知不知道,其他科任老师知不知道,校长知不知道。进入会场时,校长的表情很严肃,平时开会时,他会一边拿着笔,一边眯着眼睛翻看笔记本,慢慢地耐心地等着大家;这一次,他不翻笔记本了,只见他的两只手紧紧地交叉着放在桌面上,眼睛盯着门口,在严肃地看着每一个走进来的班主任。大家静静地,连大气都不敢出,找椅子坐下时,也不敢再挑三拣四了,**碰着哪一张就老老实实坐哪一张。“同志们,”校长说:“发生了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八年级129班的一个男生前天出去上网,直到昨天有人告诉他家长,他家长来网吧找,把他带回去了。家长打电话来责问我知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学生一天一夜不在学校。我很惭愧,同志们,面对家长的责问,我真的感到很惭愧,无疑,这个事情是很严重的,我首先对那个家长做了检讨,我说这是我们工作的严重失职,是我们对学生的安全管理不到位,我们理应表达我们的歉意。同志们,我们假设一下,如果没有人告诉这个学生的父亲,他父亲现在还没有把他带回去,而我们的班主任也到现在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学生没有在教室里上课,那么,现在这个学生可能会出什么事?近几年来,学生在网吧打架斗殴致死的或者因身体健康原因猝死的,网上报道的不少,学生在校期间外出上网出了事学校是要负责的,可是,我们负责得起吗?一条人命啊同志们,你怎么负责?我们一再强调,学生安全第一,学生的生命安全第一,可是大家把它放在心上了没有?为什么在强调来强调去之后还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问题出在哪里?”“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学生是怎么出去的,是砸门出去的还是长了翅膀飞出去的,这个问题八年级的组长一定要查清楚,八年级的所有班主任和全体老师也要配合工作,把这个事情调查清楚,事情出在你们年级,你们都有责任。明天派人到这个学生的家里去,跟家长沟通,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学生带回来,要给家长一个明确的交代和保证。七、九年级的年级组长和各班主任要以这个事情为教训,管好自己的班、自己的年级、自己的人,千万不要再出事。建议各班主任现在马上回到本班教室,利用这个时间再讲讲纪律,一定禁止学生外出通宵上网或进行其他形式的逃课行为。另外,各年级组长通知下去,从今天晚上起,凡是值日老师,一定要严格查房,不得漏查一个房间一个床铺,一定要保证见床见人,床在人在!”&&&教室里还算安静,坐在前面的是成绩比较好的,学习比较刻苦。坐在后面三排以后的,都不怎么自觉,何军旭和蒋红发又在互相推搡,两个人都坐在位子上,却用手和膝盖去使劲顶着对方,一面顶一面嘻嘻哈哈地笑;黄自由又在用两根手指尖顶着一本书在玩命地旋转,韦天宇在睡觉,覃将和农元义在下五子棋,农启华和黄奇在悄悄讲话……&我走进去,说:“后面的同学别玩了!”&全班同学都抬头看我。“刚才学校召开了班主任会议,”&我继续说:“校长强调,从现在起,各班要加强纪律管理,特别是安全方面的管理。目前发现有别班的同学出去到外面的网吧上网,上了一天一夜,被家长领回去了。这种事,我们班有没有呢?”&“有!有!”几十双手纷纷举起来。“是谁?”我问。“韦天宇!他经常偷偷出去上网!”“韦天宇!”我走下去叫他站起来:“你出去上网?”“没有!他们乱说的!”“老师,他骗你的,他真的出去上过网,我们都看见!”“谁看见?你们谁看见?我没有出去!你们都是乱说的!”我把韦天宇带到办公室,问他是不是有这回事,他说没有,再问,他还是坚持说没有。我叫他先**室,然后我直接去找政教处的龙主任汇报。“像这种情况,你不当场抓着他他是不会承认的。你先不忙问他,咱们找个机会逮住他,看他在我们面前怎么抵赖。”“可是我们怎么能逮住他呢?他什么时候出去我没办法知道呀!”“今天夜里两点,感兴趣的话你来男生宿舍楼下等我。”他说。“为什么是夜里两点?”我问。“别问那么多!”他说。龙主任不在校内住,他的爱人在煤矿工作,他家就住在矿上,离学校可不近。后来自修放学的时候,我看见他开着车出了校门,不知道是不是回家去,如果他回家去,那么两点钟的时候他还能不能来呢?十点五十五分的时候,我看见校长和几个老师打着手电筒往男生宿舍楼的方向走过去,他们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校长说,走,一起过去看看!我就跟他们过去了。晚就寝的铃声已经响过很久,整栋楼看起来还算安静,但时不时还有些声音传过来,偶尔还有一两个光膀子的小兔崽子从某一扇门里窜出来,倏地窜进另一扇门去,像泥鳅似地。我们站在楼下,校长拿着个超强光的手电筒往楼上晃来晃去地照,用他自己特有的粗犷的声音吆喝着:“睡觉了!睡觉了!还跑什么跑!快点!”等到整栋楼都安静了,大家就都散了。校长说,现在全国上下对学校学生的安全问题抓得很紧,出一点差错谁都担当不起,以后大家都要小心了。回到宿舍时已是十一点多,我收拾了一下房间,洗了一些东西,备了一下明天的课,再浏览一下电脑,一个多钟头很快过去了。从窗口望出去,学校已变成一片黑暗的海洋,各处路灯已全部关闭,只有下面大门上端还亮着一盏灯,门卫的身影在晃来晃去地走动。一辆闪着灯的小车从大门开了进来,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龙主任的车,此时正好是两点整,我走下宿舍楼,龙主任是个恪守原则、做事雷厉风行的人,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不守信用的人。我走到操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打着手电筒走来的他,身上还背着一个相机。他问我困不困,我说不困,他说都这个点了,说不困是骗人的,明天上课我看你的眼睛怎么睁开。我们向男生宿舍楼走去,我问他等下要抓什么,他说就抓那些外出上网的。我说是不是一间一间开门进去查,他说是的。我说他们从里面锁了门了,我们怎么进去。他说这个有什么难,从里面开呗,哪个宿舍里没有他的人,随便敲敲都有人起来给他开门的。我疑心他有内线,每一个宿舍都有,但是我不敢问,像他这样在学校里干了十几年政教工作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办法。我们从第一楼开始,果然每敲一个门,都有人起来开。进第一间的时候,龙主任先用手电筒照一照,问:“都在吗?”所有的人都被惊醒,都坐起来,都在使劲揉眼睛。开门的那个应道:“都在。”龙主任又用电筒往各个床铺照了照,确认每个床上都有人了,才罢了。当我们进入第四间时,扑鼻而入的是一阵十分浓烈的香烟味,龙主任一走进去,就使劲地抽鼻子,一面抽一面一迭声问:“是谁抽烟,是谁抽烟?”没有人应,他直接点名:“王军,是不是你抽?”“不是。”“潘明,是不是你?”“不是。”“蓝海洋,是不是你?”“不是。”“李文翰。”“不是我。”“黄正根。”“不是我。”………没有人承认。龙主任瞪着眼睛看他们,说:“现在主动承认还来得及,不要等我查出来,到时候你再求我就没有用了!”还是没有人承认。龙主任走到最里面那个铺,说:“把你的手伸出来!”一只手伸出来。“两只手!”他吼。两只手伸出来。龙主任一把抓住这两只手,把它们拉到自己的鼻子底下使劲地嗅,然后放开,再到第二个铺,再叫伸手出来,再嗅,如此一个一个进行下去,到第五个时,龙主任好像嗅到了什么,他突然说:“我就知道是你!看你现在有什么话可说!”这个学生有点惊慌,想把手收回去,龙主任说:“烟在哪儿?”“我没有烟!”这个学生说。“没有烟?抽完了?”“我没有抽!”“不跟你废话,你的枕头被子,拿起来!还有箱子,打开!”龙主任说。这个学生开始有点慌乱,又说:“我没有烟!”龙主任一把把他的被子和枕头一起撩起来,还没抖,就有一包香烟掉了下来,龙主任抓起香烟,看了看,然后把它塞到他的手上,说:“拿住!”说着,只见他拿出身上背的相机,对着这个学生和他手上的香烟,“咔擦!”一声照了下来。从这个宿舍出来的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还要拍照,他说你不拍照明天对着他的面说他他都不会承认的。我说你不是没收了他的香烟了吗,他怎么还能不承认?他说没收香烟他就承认了?香烟上写着他的名字?他凭什么承认这是他的烟?他说这不是他的烟,他没见过,你能拿他怎么办?哼,现在的学生,他见多了,没有这一手,你根本治不了他们!查了四层楼四十间宿舍,共发现有两个学生串宿(就是不在自己本班本宿舍睡,而是去到别的班别的宿舍睡),四个学生不在学校住宿,其中有两个是有事请假回家,有两个不知道去了哪儿。值得欣慰的是,我班的韦天宇没有出去上网,我们检查的时候,看见他在宿舍里睡觉。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四点,再洗洗漱漱,已到了四点多,**睡时,眼睛涩涩的,像是要睡不着的样子,谁知一闭上眼,马上进入了梦乡。被惊醒的时刻是在早上六点钟,起床的铃声像滔天洪水漫过我的甜梦,惊醒的那一瞬间,我听到我的的神经“嘎嘣!”地响一声,像一根突然断裂的钢丝一样。我睁开眼,转转头,没有能够清醒,再转转头,使劲睁睁眼,才真的清醒过来了。我坐起来,连手脚都没来得及伸一下,就听到隔壁周老师高跟鞋下楼的哒哒声,平时周老师下楼时也是我出门之时,今天怎么了,她都下楼了,我这是要迟到了么?我看了看时间,六点二十七分!天啊!难道我刚才那么磨蹭了一下,转一下头,醒醒脑袋,时间就过去这么多了吗?我赶紧下床穿鞋,找衣服,梳头,洗脸,漱口,跑下楼时,六点四十分,读报节的铃声已响起。天还没有大亮,教学楼上人影卓卓,那是值日领导、值日老师、值日班干在检查学生到位的情况。校长在楼下前面的空地上直直地站着,眼睛监控着整个教学楼的动静。我走过他的旁边时跟他打了个招呼:“校长早!”“雷老师早!”他说。这时候,政教处李副主任从前面迎过来叫住我,说:“你班那个黄宋含,刚才被我抓到办公室去了,校服上到处写着‘残’字,你去问问他,他哪儿残了,为什么要这么写,叫他说清楚!”我跑上楼去,还没到办公室,年级组陈组长看见我,说:“你们班的黄宋含,你问一下他做什么了,李副主任抓他进来了。”我“哦”地答应一声,走进办公室,只见黄宋含站在我的办公桌边,校服摊开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校服的两边肩上各用黑色水笔写着个“残”字,后面正背上也写一个。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写,他说写着玩的,好玩。我说这有什么好玩的,别人以为你哪儿残了呢,你残了吗?没有。没有?没有你写这个干什么?显得酷?显得你与众不同?!收起来!等下放学回宿舍把它洗干净!洗不干净不许穿!“嗯。”我没有什么精神头来细问这个事,我只想睡觉,打发走黄宋含之后,我伏在办公桌上,想睡个回笼觉。突然,走廊外面传来校长大声呵斥学生的声音,接着,只见他拽了一个学生走进来,直接扔在了一张椅子上,说:“你搞什么动作?搞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拉人家的裤子下来,太不像话了!马上打电话叫家长来,让他自己在家长面前说为什么要拉人家的裤子!”校长动怒,年级组长可吃惊不小,他马上迎上去,一面招呼着校长,一面问那个学生:“什么事?黄中奇你又干了什么事?嗯?”“马上打电话叫他家长来!这是什么人!众目睽睽之下强行脱人家的裤子!你们年级,陈组长,你马上打电话叫他家长来,看他怎么跟自己的爸爸妈妈解释这个事!”暴怒不已的校长扔下这几句话就走了。陈组长站在那儿,打电话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嘛,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怎么跟家长说;不打嘛,这是校长的命令,全年级十个班主任都在这儿看着的。黄中奇的班主任黄志江老师问黄中奇:“你拉谁的裤子?”“拉凌照振的。”黄中奇答。“拉到哪儿?”“膝盖。”“为什么要拉?”“昨晚他拉我的,所以我今天报复他!”“昨晚他拉你的?在哪儿拉?”“在教室!”“什么时候?”“自修第二节下课的时候!”“叫凌照振来!”凌照振被叫过来,两个孩子当面对质:“昨晚我没有拉你的裤子!”“你拉了!我看见你拉了!”“我没有拉!是他们拉的,我只在旁边看,我没有动手!”“你拉了!你还踹了我一脚!”“我没有拉!是他们踹你的,跟我没有关系!”“你拉了!你和马永宁、王浩、你们一起拉我的裤子!”“我没有拉!”“你拉了!”“我没有拉!”“你拉了!”“我没有拉!”“你拉了!”“我没有拉!”“你拉了!”上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年级组长叫他们闭嘴,他叫黄中奇去扫三楼男生厕所,叫凌照振去扫四楼男生厕所,他们的班主任黄志江对他们吼:“快去扫!”两个孩子飞也似地跑出去了。二&&&&&&今天我上的课文是《女娲造人》,刚板书完题目,黄宋含就在下面喊:&&&“老师!我知道还有一个故事叫做《女娲补天》!”“嗯。”我说。“老师!我也知道!”大嗓门的陈丽飘也喊。“老师,他们两个是痴仔,课文讲的是女娲造人,又不是女娲补天!”黄志林的声音更响。“别吵了!”我喝道:“有谁预习课文了没有?”没有一个人举手。“全班先预习课文!”我说。黄永钟猫起身子,偷偷摸摸地窜到后排李杰的旁边去,我喊:“黄永钟!”他转身迅速跑回自己的位置,我问他:“你跑到李杰那儿去干什么?”“他拿我的语文课本!”“他为什么拿你的语文课本?”“不知道,刚才刚上课时他就拿走了,我叫他拿回来他也不拿!”“李杰!黄永钟的语文课本是不是你拿?”“……是。”“快拿回来给他!”李杰嘟了一下嘴,把课本拿出来还给黄永钟。总算平静下来了,我问韦彩信:“韦彩信,你预习完了没有?”“老师,我看完了。”她站起来回答。“好,坐下。”我说,然后不得不紧接着冲着第四组后面喊:“马翔,你在干什么?”那个叫马翔的小子正转身给一个女同学传递字条,我叫他把纸条拿上来给我,他没有动,也不说话。我问那个女同学纸条传到她手上了没有,她说没有。我警告马翔:“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递纸条!”后排几个男生又在讲话,何军旭从第一组乱位到第三组,我走下去揪住他的耳朵,把他直接拽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课文还没有看完,陆芳芳就问要不要默写新词语,我说当然要默写,她拿出纸和笔,开始默写新词。“黄大龙,”我点名:“你给大家说说这篇文章讲了一个什么故事。”“讲女娲造人的故事。”“女娲怎样造人?”“用泥造人。”“怎样造?”“用泥造。”“用泥怎样造?”“捏。”“除了捏呢?”“用藤条甩。”“最后呢?”“最后让男女婚配繁衍后代。”我让其他同学把用泥捏人、甩藤条造人、让男女婚配繁衍后代这几个内容找出来,并在相关的句子下面划波浪线。坐在第二组最前面一排、位置就在我眼皮底下的吴盛范没有听课,他拿着一支笔在那儿使劲地转圈,并且脑袋也随着笔转来转去。我问他在做什么,他说没做什么,我说没做什么你来这儿做什么,他自知理亏,于是端坐身子,把目光收回来放到课本里面去。检查他们都画好波浪线后,我点名叫一个名叫“陈坤”的男同学概括一下女娲的形象,他还没站起来就说不懂,我又叫一个叫“李乐园”的女同学概括,谁知我刚刚点到她的名字,全班同学就轰然大笑起来。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只是觉得十分莫名其妙,连问几声,他们也不说,下课后,我叫纪律委员班极位跟我去办公室。“他们笑什么?”到了办公室后,我问。“他们笑陈坤和李乐园是一对。”班极位说。“笑他们是一对?他们在谈恋爱?”“不知道。”“不知道?那你们为什么笑?”“大家都说他们是一对,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笑他们?”“刚开学那会儿。”“刚开学那会儿?他们做什么让你们看见了吗?”“没有。”“真的没有?”“真的没有。”“我看他们两个都挺老实的,是不是你们乱拿人家来取笑?”………“刚上七年级的初中生,就会拿这种事来取笑人家,你们知道什么叫恋爱吗?你们以为一男一女两个人说说话一起走走路就是谈恋爱?才多大年纪?嗯?不懂就不要乱取笑!你去告诉他们,以后不要再拿他们两个来取笑!”………班极位刚走,只见李杰和黄宋含被李副主任一边手拎一个拽到了我的面前:“做什么事自己跟班主任讲清楚!要是不会讲来我这儿,我帮你们讲!”“又做什么了?”我问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他把我的校服塞到厕所墙上的洞洞里去!”李杰说。“哪个厕所?”我问。“四楼的男厕所!”李杰说。“你为什么要把李杰的衣服塞到厕所墙上的洞洞去?”我问黄宋含。“我们是闹着玩的。”黄宋含说。“闹着玩?闹着玩你能把人家的衣服拿到厕所里去塞洞洞?不脏吗?不臭吗?嗯?那是玩的地方吗?你说是玩的,那李杰怎么又不答应了?他愿意你把他的衣服拿到厕所里去玩吗?”“不愿意。”“不愿意你还叫玩?!”我突然发起火来。“老师,我错了。”黄宋含低下了头。“知道错了?错了光跟我说对不起有用吗?”“李杰,我错了,对不起!”他转身对着李杰鞠躬。“等下放学回宿舍你把衣服给李杰洗干净了,听见没有?”“嗯。”有几个学生过来拿钱,今天是星期五,他们来要回家的路费。陆芳芳要10块,她坐车到印茶,车费是这个数,没错。陈彩艳要5块,她家在祥周,这个数也没错,林宁要7块,他家在思林,这个数也正好,韦天宇要20块,我问他他爸爸从广东打电话回来说上个星期他在家跟爷爷要200块钱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不知道,他没有拿是他姐姐拿。我问他姐姐在哪里,他说在饭店打工,我问是哪个饭店,他说在平果。我说她跟爷爷拿了200块钱,拿来给你没有,他说没有。这就奇了怪了,自己打工,还骗家里说拿钱给弟弟,这个道理有没有呢?关于这姐弟俩花钱的事,他们的爸爸已多次打电话给我,这个学期开学初姐姐已从家里拿了3700元钱,说是给弟弟开学用,交这费那费,我说什么费也没交,现在读初中是义务教育,国家免学费的。国家不仅免学费,还有一定的困难补助,根本不用花家里一分钱。这个爸爸在广东打工,妈妈也在,10年了,夫妻俩除了每年的春节回来几天之外,平时没有回来过,一儿一女跟着爷爷奶奶过生活,是名副其实的“留守儿童”。自己在外面辛辛苦苦打工,孩子却在家里乱花钱,这个家长感到十分失望。我说打工虽然收入高,比在家里种田好,但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许多关爱是别人无法替代给予的,孩子的成长如果有父母的陪伴,他们一定更快乐。韦天宇坚持拿20块钱,我问他拿钱去做什么,他说这个周末不回家,在学校留宿,要拿钱吃饭。我问他为什么不回,他说他姐姐这个周末不回,所以他也不回。我说那你爷爷奶奶呢?你不回去看他们?“不回。”他说。我给他拿了20元钱,告诉他,他在我这儿存的钱已经没有了,这是最后20元,一定要节约用。今天周末,他已经从珠海飞过来了。昨天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明确告诉他,我们不可能继续下去,断了就是断了,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呢。但是他坚持要来,他说哪怕结局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样,他也要来,只为了能再看我一眼。在城东一间偏僻优雅的咖啡厅里,我们四目相对:“你还好吗?”他问。“别这样问。”我说。“我知道,这几年你过得很辛苦。”他说。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是我对不起你,要是当初我坚持……”“别说了!”我挣扎道。“……那么,我们聊些什么呢?这儿环境不错,很优雅,虽然小,但很精致很浪漫。”他说。“你为什么还要来呢?”我问。“我说过了,我来看你。”他说。“然后呢?”“然后?要是你愿意,我们……一起去珠海,我爸妈已经……”“已经什么?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同意我们结婚?为什么?”“………”“你和她,那个市长的女儿,你们分手了?”“是的。”“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不合适。”“那么你在市政府的工作,怎么办?”“我辞了。”“辞了?”“是的。”“……那么,你父母呢?他们为你努力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他们现在也明白了,重要的是我的幸福,而不是什么面子。”“所以你就来找我?”“……是的。”“……可我感觉,我们回不到从前了。我不是从前的我,你也不是从前的你了,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或者只与一句话有关,或者只与一个眼神有关,而不是与你背叛本身有关。”“我明白,当初我伤害你太深了,那些伤痛,你无法忘记。”“不,我已经忘记了,经历了这么多,我已学会放下。”“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当初我可以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相信爱情,相信爱情的力量可以战胜一切。但是现在,我的想法变了,从我为了我的母亲从深圳回来开始,我只相信我眼前的一切,我相信我现在的工作能带给我快乐,围绕在我身边的亲人能带给我幸福,这个简单而熟悉的的城市能带给我充实感和安全感,这一切,我已不想改变,我要好好珍惜。”“我可以过来这儿。”他说。“不,这种牺牲没有任何意义,这是对爱情的亵渎,因为爱情应该没有妥协才能称之为完全的纯粹!”“我不是妥协!我是心甘情愿的!”“可我是!”“为什么?”“因为我看不到我的纯粹。”“你的纯粹?”“是的。”“……好吧,我能理解,你是对的,明天我就回珠海,我……祝福你。”刚来的时候,有人问我,深圳那么好的地方,为什么还要回来,我说是我母亲叫我回来的,她舍不得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她说,为了母亲,就能放弃那么好的工作和生活机会吗?我说有什么不能,人除了生死,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她说毕竟深圳是个好地方,你好不容易进了那儿的学校,当了那儿的老师,那可是千万人削减脑袋都想挤进去的编制内名额,你还不稀罕了,可惜呀!听说你现在在我们学校,还不是正式编制的呢,是吗?是的,我是特岗招进来的。特岗?是的,特殊岗位,咱们国家针对贫困地区特设的一种工作岗位,不在编制内。那么,你在深圳呆了多少年?两年。两年?是的,之前在南宁市也考过,想进一个高中当老师,所有的笔试面试都过关了,表都填了,最后却被告知还要交一笔钱,说是关系疏通费,十几万,我没有钱,放弃了。后来我又到防城港去考,想进一个税务部门,那是一个面向全区的大型招聘会,我笔试过关了,后来过去面试,在打的前往面试现场的时候,开车的师傅说,小姑娘,你是外地人,你来参加这种面试,不是来陪衬人家吗?说是面试,其实面试就是面关系呗!你有关系吗?我说没有,他说我建议你最好别去了,去也没用——我能听他的吗?我去了,最后当然是没有好结果。后来,因为原来就读的大学通知去参加一个双向选择会,我去了,过五关斩六将,进了深圳的一所小学——可现在,我却在这儿,就这样。“唉!还是你们这一代人好啊,在哪儿都有工作机会,大把选择,不合意了,拍**走人,自己过得爽爽的,哪里用得着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我们就不同了,从大学毕业回来,就把自己死死地钉在这儿了,年轻时没有挪窝的机会,现在年纪大了,想挪也挪不动了。”我没有告诉她,如果当初我选择跳进珠江,选择死亡,那么现在发出这样感慨的应该是在天堂的我,而不是安稳地坐在这儿的她了。三  上一届毕业班中考成绩突出,考取市重点高中的人数远远超出上级原来指定给我校的指标,在全县同类学校中成绩排名第二。喜讯传来,全校上下为之一振,这是校长上任三年以来所获得的第二次辉煌成绩,是继上一年打了翻身仗之后乘胜追击的又一个翻身仗,彻底刷洗了之前中考成绩年年垫底的耻辱。校长在当天的一个临时会议上说这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时刻,是所有热爱这所学校、为这所学校付出了青春与汗水的每一个老师最值得骄傲的的时刻,这个成绩的获得,是我校全体老师共同努力的结果,希望我们全体老师以此为推动力,争取明年再创佳绩!校长明确提出明年中考的目标:保住第二名,向第一名冲刺。各老师务必认真再认真,各班主任务必努力再努力,要严格管好每一个学生,上好每一节课,向课堂要质量,向管理要成绩,千万不可放松,不可懈怠!又一个工作日开始,早上六点四十分,教学楼上灯火通明,班主任们早早到位,值日老师在每一间教室的外面来回巡查,教务处肖主任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迎接着每一个匆匆忙忙跑上来的学生,他的声音很柔和:“慢点慢点,小心别摔倒了,慢点。”校长则站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大声地呵斥那些迟到的学生:“六点四十分了你们还干什么?慢悠悠的!你们两个做什么?是扫地还是倒垃圾?那边,那几个,快点!还有那个,现在上课了你还跑去做什么?快点!”六点四十五分,全校学生已全部进入教室,早读报节开始,此时天刚蒙蒙亮,教学楼下,各班班主任从教学楼上走下来开始检查本班清洁区域的卫生清扫情况,时不时有一些同学被从教室里叫出来重新进行打扫,地上的一片树叶,一片纸屑都不放过,总务处黄主任手拿着一本笔记本,这儿记记那儿记记,谁班清洁卫生不过关在他那儿都有记录,周末他就通知干事扣这班扣那班的分,有些班的流动红旗就这样没了。七点整,天亮了,早读报和清扫卫生工作结束,早读节开始,语文老师或英语老师走进教室,喊:“把课本拿出来!”领读的同学走上讲台,这时候,科任老师走过来,班主任走过来,校长走过来,教务处主任走过来,年级组长走过来,学生会干部走过来,又一轮的巡查开始,整栋教学楼瞬间响起美丽动听的朗朗书声。昨天语文单元测试,黄玉桐又考得满分,这已是她的第三次单元测试满分。我早已注意到,这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小姑娘,刚开学进来我就发现她很是有些与众不同,她是本地农村人,却讲一口很是标准的普通话,当时我就问她是从哪个小学考上来的,她说是从广东回来的,她的父母在广东打工,从小她就跟他们在那边读幼儿园、读小学,现在才回来上初中的。我说那为什么不在那儿读初中呢,那儿的教育资源比我们好。她没有再说话,我知道她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再问就是为难她,于是我也没再问下去。第一次单元测试她得了满分时,我表扬了她,在学校饭堂值日时碰见她打饭,我还检查了一下她的饭盒,看她吃什么菜,可她竟然一句话都不说,躲着我跑开了。英语老师反映,这个小姑娘英语学得不错,可就是不爱回答问题,课堂上你点名到了她,她站起来,眨巴着一双眼睛,可要么就是不开口说话,要么说得十分小声,像蚊子叫一样,光叫你在那儿急。&&&&&我在注册本里看到,她的家在县城附近的一个村庄里,开学注册的时候她留下的家长联系电话是,我打过去时是她的母亲接,她说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跟人交流,性格太内向,以前在广东读小学时被同学欺负,回来从不跟家里说,久了,就更不愿意说话了。我问她现在在哪儿,她说就在家里,这个学期开学初就带孩子回来了,不去广东了,孩子在那儿不开心,回来是想给她换个环境。&根据三次单元测试各科汇总过来的成绩,&年级组长在办公室的墙上造了一个表格,各班成绩填上去,哪个班总分前50名人数最多,哪个班总分前一百名人数最多全都一目了然。校长走进来看了几次,说:“雷老师,你班考得不错啊,前一百名占了11个!”我笑着说:“校长这是安慰我呢,前面几个班才叫考得好,我这个班比他们差多了!”“差距是有,但也不能否认我们的成绩嘛,再努力一点,段考再往上冲冲,大家都努力就行了。”校长对我们的工作固然是以鼓励为主,但我们如果不给自己加压,学生的成绩从哪里来。对于马上就要进行的段考,我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课前课后都不忘动员,但是有些科目的段考内容还没有上完,老师们还在赶课当中,班长说,赶上新课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复习,有时候自习节大家都想好好复习,但又太吵了,那些爱讲话的同学牛得很,说了根本不听!我看了看课程表,一个周有两节自习课,星期三一节星期五一节,如果像班长所说的那么吵,那就意味着,全班56个同学每周都被浪费了两节课,而这两节课,如果不被浪费掉,那么对于那些想好好学习的同学来说,该有多么的珍贵,也许有些同学就从这两节自习课中解决了几个数学难题、写好了两三篇作文,背诵了几个英语单词,日积月累,他们的收获该有多少!我问上数学的邓老师课程紧张不紧张,自习节她想不想利用,话还没说完,李老师就抢着说:“自习课?我要!是哪一天哪一节,给我!”邓老师很生气,她说:“你又抢!”“谁抢啊,大家都在这儿说,怎么是抢?反正雷老师是班主任,由她说呗,她说给谁就谁上了!”邓老师没有再说话,还剩一节,我本来是想自己用,我的语文课虽然时间没那么紧张,但是时间充足一点总是好的,我可以让他们写作文,练书法或是背诵古文,但是现在,我不得不将它让给邓老师了,我对她说,还有一节自习课是每周星期五的最后一节,你就上吧。星期三下午第一节预备铃响后,我看见班长,问他等下是不是有一节自习课,他说有,就是第一节。我往教室走去,没见到李老师,以为她忘了,往楼下看,只见她骑着她那辆粉蓝色的电动摩托车匆匆而来,到了下面大榕树下的停车处,也许是她的车开得太快了,只见她“吱——”的一下刹住车,但车还是滑出去了几米远,她自己几乎要从车上翻下来。匆匆上楼进办公室拿教本,匆匆往教室跑来,我迎住她说:“别急,上课铃还没有响,还有时间。”她没有功夫理会我,飞也似地跑进了教室。历史老师经常跟我抱怨说数学和英语占用的时间太多,他们上课喜欢拖堂,平时布置很多作业,周末也不放过,学生花在这两个科目上的精力太多,找不出时间背诵历史。我找学生了解情况,学生说,历史老师布置的作业更多,周末领得八张试卷回家,历史占了三张,平时他上课也喜欢拖堂,课前课后都抢时间!这是什么情况呢?一个抱怨一个,都想把一分钟的时间掰成两分钟来上课。段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各班都在紧张地复习,校长每节课都走过来巡查一回,有的学生在课堂上偷偷睡觉,讲课的老师没有看到,他看到了,直接走进去拉人,他拉走了一个,别的就都不敢睡,怎么困都挺着脖子在那儿坐着。我们都坐在在办公室里,被校长拉过来的学生一个个靠墙壁站着,年级组长叫他们站直一点,后背不准贴墙。站在中间的那个是我班的黄明赞,我问他站着能不能睡,他说不能,我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从明天开始,我把你的书桌和椅子收起来,你就在你的位置上站着睡,能睡多久就睡多久,保证没有人干涉你——正说着,班长给我拿过来两张纸条,一张是说黄宋含刚才在教室上课时用针扎同学的**,另一张是说罗锐昨晚又在宿舍用脚踢墙。这个罗锐,上两个星期也是因为踢墙刚刚被处分,现在又踢墙?上两个星期的星期二晚上,他们宿舍有几个人睡不着觉,罗锐就提议比赛踢墙,看谁踢得最响。于是几个人就比,彭彭彭,楼下宿舍的人被惊醒了,跑上来骂,说怎么拖个地板弄那么大的声响,你们不睡也不让人睡了么。骂声很快引来了别宿舍的人,大家纷纷跑出来围观,深更半夜的,个个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就嚷嚷起来,连对面宿舍楼的女生都被惊动了,也都纷纷跑出来观望,后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整个校园被吵得像地震一样,老师们被惊动了,学校领导被惊动了,都急急忙忙跑过来,一问,原来是一个学生踢墙,被另一个学生骂,两个学生在吵架。第二天早上,罗锐被年级组长找来问话,后转到政教处,再转到校长室,一长串名单问出来了,以前踢的、怎样踢的、一人踢多少次的,被问出来一清二楚,那一次,我班共有七名学生被处分。现在,他又踢,记大过的期限才刚刚开始计时呢,他是不是不想读书了?!我叫班长去把他找来,他来了,因为自知理亏,他来到办公室门口后就缩头缩脑不敢进来,我吼他:“进来!”他躲躲闪闪,年级组长见了,问我他又做什么事,我说昨晚他又踢墙。年级组长冲过来,伸手过去戳了一下他的头,问:“你又踢墙?!”“是。”“为什么踢?”“不为什么。”“不为什么?我踹你一脚!”………“说!为什么?!”“玩。”“玩?你半夜三更玩什么?找抽?!上次的教训你这么快就忘了?嗯?”“没忘。”“没忘你为什么又踢!”罗锐不敢应声,我瞪着他,他低头看地板,年级组长说:“写一个检查来,马上写!写你什么时候踢墙,为什么踢,踢多少下,统统写出来,写好了交给班主任,不老实我再收拾你!”关于黄宋含用针扎同学**的事,我问班长他用什么针,班长说用校徽上的钩针,我问扎伤了没有,他说没有,我让他去叫他写一份检查,把事情的经过写清楚交给来我。&&&&&&&&&&&&&&&四段考如期举行,全校1500名学生,个个都是单人单桌考试,校长说考后每个年级前200名要给予张榜表扬。刚考到第二个科目,就有班主任在那儿急着要分数,改卷的老师说坐飞机都没有像你催的这么快哦,你以为是到集市上去买大米吗?!我班有几个学生看见我在改卷,就走进来,廖梅和唐越对照了答案,对着对着,廖梅觉得自己有些题丢分了,不禁惊呼:“老师,上次我比唐越考得好,这次我被她踩到脚底下去了!”唐越说:“老师,她骗人的,她作文写得比我好,总分一定比我高!”黄玉桐站在唐越的旁边,眼睛盯着答案,脸色很不好,我叫她:“黄玉桐!”她不应,唐越说:“老师叫你!”她才抬起头来看我,我问:“这次语文考得好吗?”她开了开口,却不说话,唐越说:“老师,她害羞,她很少说话。”我说:“好吧,讲评试卷时我们再说,到时老师看看你哪题回答最漂亮!”第三天上午数学刚刚考完,下午将要考英语,李老师叫我帮她把班上的黄宋含、黄自由、李杰、黄志林、黄峥嵘、黄荣金、陈彩艳、韦小灵等叫到走廊背英语单词,其他同学则进教室里去看书,离放学吃午饭还有10分钟时间,只见她拿着一张试卷匆匆忙忙地跑来,说:“我用这个时间再讲这张试卷一下,讲得了多少算多少,你帮我监督他们一下,叫他们一定背好那几个单词!”邓老师从那边办公室匆匆走过来,脚步比刚才李老师的还快,她说刚才考的数学,有一题压轴加分题,她现在要进教室去给他们讲解一下&。我说李老师在里面讲课,她很失望,用头探进教室里去看了看,说:“这种时间也抢!”我赶紧安慰她说今天下午考完了英语就全部结束了,明后天周末休息,下星期一再讲也行。她说下星期一再讲怎么行,那不迟了么,那么重要的一个题,如果现在不给他们讲解,下个星期来他们都忘记有这个题了,不能超过今天!——要不下午考完英语我再来讲。我说下午考完英语学生得去吃饭然后回家度周末,他们能等你来讲?她说怎么不能,到时我来守住门口,考试结束铃声一响我马上走进去讲,他们还走么!段考结束后,成绩很快也出来了,年级组长在墙上原来的表格旁边又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表格,我班的成绩略有进步,前一百名的人数比上次月考多了几个,全年级排名往前推进了两个名次。&&&校长注意到,我班的英语和数学考得相当好,除了一些各科成绩都很差的同学外,其他都考得八十分以上,而成绩特别突出的那几个,都在107分以上,不禁连连赞许。李老师说:“教他们认识一个新单词,就好比背着他们走八百层的天梯一样,考得不好好他们怎么对得起我!”还没有做好段考总结,我就接到了几个家长的电话,&都是问小孩的段考成绩。年级组长说过段时间会让他们拿成绩单回家的,你这样接电话什么时候接完。我想离周末还有两三天呢,等他们拿回去,家长都等急了,他们整天忙忙碌碌的辛苦,不就都是为了孩子的成绩吗!于是我决定不再接电话,我发短信。我把每一个学生的单科成绩和总分成绩编辑好,一个一个地发出去,有些家长很高兴,不管自己孩子的成绩好坏,都很快给予回复表示感谢。第一天我发了27个,眼睛干涩干涩的,头又晕又痛,但是我没有停下来,晚上继续发,至凌晨一点多时又发了30个,全班58个学生,再怎么着也是明天发完吧。第二天早上,我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黄峥嵘的父亲打来的,他开口就说要请我和科任老师吃饭,我问为什么,他说他的儿子黄峥嵘这次段考成绩有点进步,这都是老师们的功劳,想请老师们吃一餐饭表示感谢。我说这次段考黄峥嵘确实考得不错,总分比月考进步了107分,这个进步可不小,值得表扬。但努力使每一个学生进步,取得好成绩是我们每个老师的责任,我们是不需要回报的,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你这个饭我们不能吃。听到他还要坚持,我又强调我们的工作纪律,我说教书育人是我们的天职,教好每一个学生是我们的责任,家长把孩子交到我们的手上,就是把未来的希望交到我们的手上,我们不会忘了自己的责任的,这一点家长们一定要放心。过了两天,读高中时的一个男同学给我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我以为是老同学聚会,高兴地说好。他说还要请我班的其他科任老师,我问为什么,他说是黄峥嵘的父亲请,托他打电话给我的。我说他已经亲自请过我,被我拒绝了。他说就是因为被我拒绝了他才找他的,总之这一餐他是非请不可,都是为了孩子嘛,理解一点,给老同学一个面子。我说这个面子真不能给老同学,我们把学生教好了,就是我们的劳动有了价值,这是任何物质报酬都无法衡量的,我们希望家长跟我们一起鼓励孩子再获进步,但不是以这种方式,理解比吃饭更有意义,对不起!段考算是一个历练,也算是一种全面的自我认识。在段考总结会上,校长说,校风、纪律、成绩是我们生存的三大法宝,有了好的校风才有好的纪律,有了好的纪律才有好的成绩,归根结底,我们追求的最终目标还是成绩,没有成绩,人家家长凭什么把小孩送来你这里,家长不把小孩送来,你给谁上课,你没有课上,你讲什么校风学风纪律!五&&&&一切又回到起点上,课堂上上课,现在是老师说把课本打开,翻到某某页,弄了好几天的段考和试卷讲评终于翻篇过去了,回归课堂的状态让同学们放松了不少,因此也出现了不少“情况”。段考后第一天的第一节课下课后我就收到了班长送过来的纸条:第一节数学课,林月亮、黄少兵被点名,韦玉雪上课吃零食,陆晓峰被点名,陈彩艳玩耍,黄自由和李杰说话,韦小玲伏台睡觉。下午午读节下课后他又送来:午读节当中有几个人成群结队去上则所,黄永钟带头,李杰、覃军、韦天宇、罗锐、林先猛、马宏朝跟着出去。第七节上政治课的时候我把黄永钟、李杰、覃军、韦天宇、罗锐、林先猛和马宏朝叫到办公室,我问他们刚才午读节上课时去厕所干什么,他们说去小便,我说小便还要组团去吗?是一起去使劲还是凑热闹?厕所是什么地方?你们不觉得它臭?嗯?班会上讲了多少次,上课时间上厕所要一个一个去,还不能连着去,要看时间隔远一点了才去,也不要几个一起去,成群结队的,上个厕所,像去诳街一样,把我们班当什么了,卖牛的市场?还是卖兔子的?一帮子人出去,一帮子人回来,还把讲台上的老师放在眼里没有?!正说着,上政治课的林老师拿了一小片像拇指那么大的破镜子进来,说是何军旭的镜子,刚才上课时他一直拿着它在照脸。我刚站起来说要过教室去把何军旭叫过来,何军旭却自己来了,他径直走过去跟林老师说要拿回他的镜子,林老师说为什么,他说镜子是他的,林老师说我知道镜子是你的,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没收你的镜子吗?你说,你说清楚了我就给你!年级组陈组长问镜子在哪儿,林老师拿给他,陈组长不由分说把它收起来放进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去,何军旭还想问他要,我喝道:“你还敢问他要?!”他看了我一下,才醒悟过来,吐着舌头跑出去了。&将要放学的时候,廖梅过来问要不要布置今晚自修的作业,我说不用,我让她帮我把刚刚批改好的作文拿到班上去发,并抽出几篇好的文章出来让她看好,今晚自修在班上范读。廖梅走后,总务处的黄主任打来电话说明天上午有上级领导来检查卫生,我班清洁区一个靠近围墙的地方长了些杂草,明天早上要督促值日生清扫干净。吃晚饭的时候已是傍晚六点二十多分,晚读报节又要开始,我匆匆忙忙扒了几口饭,刚要下楼,只见班上一个叫“滕秀秀”的女生从楼下跑上来,气喘吁吁的,我问她怎么了,她说韦明丽肚子痛,我问痛得很厉害吗,她说是,躺在床上直打滚,都无法坐起来。我赶紧跟她一起跑下楼,跑过进校大道,穿过操场,向女生宿舍楼奔去。滕秀秀说下午上课的时候她已经痛了,后来放学去饭堂吃饭,她也刚吃了几口就说痛没办法吃,我扶她回宿舍,她就在床上躺着,有时痛得滚来滚去,非常痛苦。我们进去的时候,正看见韦明丽抱着一只枕头在打滚,我坐到她的床边,问她是哪里痛,她用手指着肚子,我用手压着她指的地方,一面压一面问什么时候痛,痛多久,又问中午吃什么东西,喝冷饮了没有,或是来了月经?这些均被否定后,我就想可能是阑尾炎了,我叫一个同学到校门口请门卫帮忙拦了一辆三轮摩托的进来,然后送她去了医院。医生略作检查后初步认定是阑尾炎,问我家长来了没有,要签字住院,可能要动手术。我说我一直在联系,但联系不上——不知怎么的,电话打通了,可就是没有人接,我问韦明丽,除了她给我的这个她爸爸的电话号码外,她家还有谁有电话可以联系,她说家里就她爸爸在,妈妈在广东打工,她也记不得她的手机号码,别的亲戚的号码她也不记得。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她爸爸还是不接电话,住院手续已经办完,B超等各种检查也已经进行完毕,医生又在催家长签字,没有一点办法了,我问她学校里还有哪个同学和她是同村没有,她说我们学校没有,但别的学校有,我问是哪个学校,她说林风中学,我问他(或她)叫什么名字,她告诉我之后,我想起我们学校的杨老师是刚刚从林风中学借调过来的,于是我给她打电话,她问明情况后马上帮我联系寻找那个学生。医生说再不快点签字就来不及了,韦明丽痛得越来越厉害,她的额头在冒汗,护士给她打吊针,说这能缓解一些她的痛。我给她掖了掖被子,她痛得不行,趴在了我的肩膀上。大概半个小时后,杨老师打来了电话,她说她找到我这个叫做“韦明丽”的学生的家长了,现在正带着他坐车赶来。我问什么叫带,难道她亲自跑到他们村去找吗?她说是的,她和她在林风中学的前同事一起开车下村去,因为在林风中学找不到与韦明丽同村的那个学生,情况那么紧急,所以她们就亲自跑去村里找了。韦明丽的父亲到来的时候已是夜里十点多钟,他在手术单上签了字,韦明丽被推进手术室里去了。凌晨两点多我回到学校,洗好澡躺下睡觉的时候手机显示的时间是03:30,我一躺到床上就沉沉睡去。起床铃响的时候我没有醒,我做了一个很乱的梦,像是有人在后面追,我在前面跑,但是怎么跑都跑不动,情况十分危急,我感觉我的整个身子都在挣扎,但是越挣扎越被束缚,心里急得想喊,但好像也喊不出,就那样挣扎着,突然醒了,一看,自己的一双手压在胸口上,怪不得做那么痛苦的恶梦。下面有很多老师的吆喝声,都是训斥学生扫地不认真的一些话,我才记起今天有领导要来检查,学校要求全面打扫卫生。匆匆穿好衣服出门,夜色还很浓重,学校各处的路灯在微微地打着亮光,各班的值日生都在摸黑扫地。我一路走过去一路捡着灯光下那些略微看得见的落叶和纸屑,一面向着我班清洁区的方向走去。黄主任在前面喊我:“你们班那几个值日生,你赶快过去看一下,墙边的那些草,叫他们用手拔起来,老是在那儿甩扫把,能把那些草甩起来吗!”我走过去,看见今天的值日生黄少兵、李杰、何军旭、何明川和陈彩艳、陆月莲、廖梅等七个在扫地,廖梅和陆月莲在低着头,脸几乎贴着地在寻找着那些躲在石缝和沟边(这是教学楼后面的一块闲置空地,教学楼和空地之间有一条浅浅的小土沟)的纸屑,陈彩艳在拿着一个垃圾铲在铲垃圾。一盏亮闪闪的路灯在照着一块方方的大石板,大石板边上,黄少兵他们四个男生在拿着扫把杆往地上击打着什么,我问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扫地,他们竟然无比兴奋地说:“老师,你来看,这里有一窝鼠妇!”“什么鼠妇,快扫地!把后面墙边那些草给我拔起来!”“老师,这儿真的有一窝鼠妇!”“何明川,你再喊我就叫你一个人拔!”“是!”清洁区清扫完毕,又得到一个通知:全校学生宿舍大整顿,所有学生回到宿舍,进行宿舍内务整理。我先查看了女生宿舍,情况还好,后来我又来到男生宿舍,他们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我叫他们别把书、纸箱等放在床上,要把它们收拾好塞到床底下去,蚊帐要挂好,被子要叠整齐,被口朝外放,床上铺的被单要拉平。吴盛范的床上最乱,窄窄的一张床上他放了一个大皮箱,一个纸箱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被子和床单卷起来直接堆在床尾那里。我叫他把皮箱搬到床底下去,问他纸箱里装的是什么,他说是衣架和鞋子还有一些书,我说衣架不挂起来你藏起来干嘛,都给我搬到床底下去!&他的被子很大,床单很厚,&我把它们打开,叠好,给其他同学做示范,叫他们跟着我做,但是有些孩子还是叠不好,最后我还得一个一个地帮他们叠。黄主任从走廊的那头走过来,一路提醒:“各宿舍要检查一下卫生间,看看有没有异味,有异味的要冲洗,要刷干净!”我走进里面去看,他们的卫生间堵了,很臭,舍长说堵了好几天了,不能用,他们这几天都是跑到别的宿舍去方便的。我问为什么被堵,他们说黄自由的手电筒掉下去了,也不知道卡在哪儿,就堵了。我叫他们到楼下去给我找一根木棍上来,很快就有一个学生跑下去拿了一根粗粗短短的木棍上来,我拿木棍往便盆里探,确实碰到了一个障碍物,这可能就是黄自由的手电筒了,我用木棍勾了勾,没有勾得上来。李杰拿来一个衣架,我把它拉直,做一个勾,也没能勾上来。弄了半天,一点进展也没有,万般无奈之下,我叫舍长给我找来一个大一点的塑料袋,把它套在我的手上,然后我伸手进便盆去。其他同学都捂住鼻子往后退,我说你们躲什么,还嫌臭?那我就不嫌?我也躲?都过来!再给我找来几个袋子!里面摸到一些黏黏的东西,还有些硌手的硬物,我将它们搬开。黄自由又找来两个塑料袋,我抽手上来叫他都给我套上,第二次伸手摸进去时很快就找到了黄自由的手电筒,我用力把它拽了出来,手里带上来的是一阵恶臭。&回到办公室,我首先做的,是把昨晚送韦明丽去医院的事向年级组长作了汇报,年级组长说昨晚自修杨老师跟他说过了,后来校长来检查工作,说十八点四十分晚读报节没有看见你到位,我也跟他说你送学生去医院看病了,他叫我转告你,一定要把这个学生发病及送医的过程原原本本告诉家长,让家长知道我们已经尽力尽快把他的孩子送到医院,不要让他对我们有什么误会。学生已从宿舍陆陆续续回到教室准备上课,政治老师今天有事请假,第一节他的课放空,我到教室检查了一下,都回来了,我向他们通报了韦明丽送医和手术的情况,他们的情绪很激动,问中午放学能不能让他们去医院看看,我说现在不行,韦明丽术后需要休息,现在我们不能去打扰她,过几天你们再去,派几个人代表全班去就行了。班长问要不要捐款,他可以发动大家捐一点,我说不用,现在看病有医保、城镇居民保险,再说她还是上海爱心人士对我校结对帮扶的对象,相信她这个医药费的问题不大,不过以后她要休息很长时间,回来的时候功课会落下来很多,到时候大家可要帮帮她哦!“好!”这种时候他们就会说好。我回到办公室,看见同年级的几个语文老师正围在年级办公用的电脑前制作《绿色蝈蝈》的课件,我走过去,只见“哥论”老师正在展示一种很特别的声音,大家都问这是什么声音,他说是蝈蝈的。“这就是蝈蝈的声音?!”大家都觉得很意外,这声音太小了,又太细,十分不起眼,跟课文里所描写的很不一样呀!课文里说它“像是滑轮的响声,很不引人注意,又像是干皱的薄膜隐隐约约的窸作响。在这喑哑而连续不断的低音中,时不时发出一阵非常尖锐而急促、近乎金属碰撞般的清脆响声,这便是蝈蝈的歌声和乐段”。“很不引人注意”是对的,“喑哑而连续不断的低音”也是对的,但是完全没有“滑轮的响声”和“金属碰撞般的清脆响声”,我们都问这个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哥论”老师说他跟他老婆散步,在马路边的排水沟听到所以录下来的。我们说那你怎么知道这就蝈蝈的声音呢?也许是别的昆虫的声音呢,你又看不见它!他给我们出示了他当时拍下的照片,说他追踪了大半个月才找到了这只蝈蝈呢,跟网上的图片相同!我们仔细地看了看他拍的蝈蝈,觉得跟网上的蝈蝈图片确实没有什么区别,我有点调侃地说:“‘哥论’,你可以把这个图片拿去给生物老师看,考考他,制作生物标本他敢跟你比没有!”上数学课的张老师笑着说:“雷老师,你们这些刚来的年轻人有所不知啊,当年‘哥论’为了上《赵州桥》这篇课文,还特地买了个照相机,到野外去到处拍桥,大大小小的桥,拍了几大本相册呢!上课的时候展示给学生看,学生可喜欢了!要这么说啊,他还可以跟桥梁工程师去叫板呢!”另一个老师哈哈大笑,说:“你们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你们语文课本不是有一首诗叫《天净沙&&秋思》吗,他为了让学生容易背诵和理解,还自学配乐,谱上了曲,给学生唱得像模像样的呢!”“哥论”老师已经五十多岁,瘦瘦的,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他全名叫苏之论,开学初我刚来时听全校的老师包括领导甚至有些学生都喊他“哥论”,以为他的名字叫“郭论”,但是我不敢和别人一样直呼其姓名,所以只叫他“郭老师”,大家一听都乐了,说“苏老师”什么时候变“郭老师”了,小姑娘你刚来就给人家改姓啊!我问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才说苏老师因为是这个学校的开校元老,他的教龄与学校同龄,资格老,教学水平高,大家尊重他才叫他“哥论”的,是“大哥”的“哥”,不是“姓郭”的“郭”,我才恍然大悟,对他不禁敬意顿生。邓老师在批阅学生的周记,我问她这个周廖华星和李艳梅的周记显示什么异常没有,她说没有,倒是黄志林,疯疯癫癫的,写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我一看,好像抄的是哪一首歌的歌词,什么你是我的米我是你的饭,我是你的睡眠你是我的夜之类。我知道他这是“乱爱症”又发作了,陈丽飘曾举报说他现在在追求韦玉雪,我去到教室把韦玉雪找来:“这段时间你经常和黄志林玩?”“没有……”“说真话!”………“他有没有给你写信或传纸条?”“没有。”“真的没有?”“真的没有。”“不说真话今晚我提前检查你背书!”“他找……找过我。”“怎么找?”“上个星期天我们聊Q,他叫我陪他去诳街。”“你去没去?”“没去。”“后来呢?”“后来他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说没有。”“再后来呢?”“后来没有了。”“没有了?”“嗯。”“都下线了?”“没有。”“那怎么了,你们都不说话了?”“没有,我们各聊各的。”“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上个月。”“上个月?他追你?”“是的。”“怎么追?”“他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你就愿意了?”“没有,当时我说不。”“后来呢?”“后来他又问我一次,我就答应了。”“答应了之后你们怎么交往?他买东西给你吃?”“没有。”“没有?那你们怎么做男女朋友?”“有一次他叫我晚自修下课后去运动场等他,他说要跟我一起散步。”“你去了?”“去了。”“后来你们做什么?”“没做什么,我刚刚走到那儿,他看见我后朝我走过来,被值日巡夜的刘副校长看见了,他用电筒照我们,我们就跑了。”“跑了?”“是的。”“你觉得黄志林是个好男孩吗?”“不知道。”“你很喜欢他?”“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叫爱吗?”“不知道。”“只是为了好玩?”“我也不觉得好玩,他自己找我的,我也不喜欢这样。”这其实是一个十分娇小可爱女孩,爱笑,学习不是很聪明,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来教室上课,我相信她确实只是出于好玩才跟黄志林交往的。而黄志林那个大鬼头,据说读小学时就开始谈恋爱,不知坑害了多少个女孩。现在看来最要紧的是得先把他打韦玉雪主意的念头打掉,我把他叫过来:“现在又谈了一个女朋友?”“没有啊!谁说的!”“别那么大声!”“反正我没有!”“你觉得刘副校长认识你吗?”“认……认识。”“那你就自己说了,老实一点还可以原谅,不老实的话你自己看着办。”“是有……有一个。”“是啊,有一个,没错,我知道,这个女孩是我们班的韦玉雪,刘副校长那晚在运动场全看见了,可我为什么还要问你,就是要看你老不老实。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想怎么着,是不是还要继续谈下去?”“不了。”“不了?”“不了。”“如果你能保证,你就把你们交往的过程写下来,然后写一份不再交往的保证书,交给我。”黄荣金走进来,眼圈红红的,又想哭,他说刚才李杰在教室打他的脸。我问打哪边脸,他说左边。我叫他去教室把李杰叫过来,先让他面向窗口站十分钟,然后叫他当着黄荣金的面自己打一下自己的脸,李杰打了一下,我说不行,用力打,他又打了一下,蛮响的,我问黄荣金这样可以了没有,谁知他早在那儿偷笑了,我叫他们快点滚出去。六&&&&&&母亲又问我钱够用没有,我说够。“那点工资,怎么够呢?”她说。“两千八百块呢,怎么不够?我又没买什么太多的东西,就是一些吃的穿的。”我说。“那也只够吃够穿罢了,那你出门怎么办?要不要买一辆电动摩托车?妈给你三千块钱,你拿去买一辆吧,在县城里来来去去的,老打的也不方便。”她把钱拿出来。“我没有来来去去,都是在学校里,工作忙得很。”我说。其实我现在最渴望拥有的,就是一辆电动摩托车,最便宜的那种,两千五百块钱左右。不说别的,有时候班里需要的一些小什件,比如扫把、塑料桶、抹布、锁头、配锁匙、搞墙报用的浆糊、彩色纸等,东西虽不常用,但久不久得出去买一些,也能让你跑断腿。比如说刚开学那几天,班上教室里要买几张窗帘布,我跑出去买,从学校走到广场边上的步行街,来回一个多小时,35度的高温把一双高跟鞋磨得滚烫到几乎冒出火来,而我的两条腿更是肿痛得几乎动不了,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决定攒钱买电动摩托车的。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无论如何都伸不出手拿父母的钱,有时候明明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回来看父母一趟还是把月底最后几天的吃饭钱拿出来买了肉和水果来着的,但就是不愿意拿他们的钱。从毕业出来到现在,哪怕是那时去南宁广东上海云南等地我都是一面打工挣钱养活自己一面找工作的,从没想过要用他们一分钱。现在,我更加不会要他们的钱了,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钱,父亲是退休的乡镇干部,母亲是退休的小学教师,除了两个哥哥的小孩的零花钱外,他们没有别处可以花钱。母亲说,当初你读书时,我们虽说要供养你和你两个哥哥,但也并不是很困难,给你钱你乖乖的拿着,该怎样花你怎样花,怎么到现在,你两个哥哥也挣不少钱了,我们的钱没处花了,给你你又不要了呢?&我就是不要。我宁愿一面说,妈,我有钱,一面从家里走出来,摸摸口袋里的钱包,刚剩两三块钱的搭车费。邻居远程哥刚从县城回来,在楼下见我,忙问:“小迪,今天得空回来?”“嗯。”我回答。“又要走?”他停好车后走过来问。“是的,今晚自修有课。”“要不要我送你?”“不要。”“小迪……”“真的不要。”&远程哥刚刚从海南进修回来,他刚才说我今天有空回来,其实他自己今天也是有空才回来的,也是回来看他的父母。他的父亲和我父亲以前是同事,退休之前都在镇上的镇政府工作,后来又一起在镇上买地皮起房子,两家还是紧挨着的邻居。我听说他本来是准备结婚了的,但是去海南去得太久了,两年的时间,他的女朋友等不住,找了别人了,两个人就分手了。他刚从海南回来的时候我也刚刚从深圳回来,当时见到我时他就说以后要请我喝咖啡,当时我没有答应,过后他也没有请。不过我们很少见面,这是第四或是第五次吧,他是县环保局的副局长,工作要比我忙得多。“每个周有多少个晚上上自修呢?”他问。“两个晚上。”我答。“哦……我听说你们学校纪律很严的,老师的工作任务很繁重。”他说。“是的。”我说。“那么,你现在是要打的还是搭班车回县城去呢?”他问。“搭班车。”我说。今晚自修的任务是讲评一张测试卷,我检查了一下,大多数同学没有做完。这是前天发下去的测试卷,规定是今晚要检查的,怎么有那么多同学没有做完呢?我检查了一下李小欣的卷子,还是那样,她的选择题总是丢分很多,24分的总分,她就丢了十四分。其实这种选择题的好多题型都是我反复讲过的,可她就是记不住。“‘萍水相逢’是指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这个句子说‘我’毕业离开学校十年后再回学校看到了老师,能用‘萍水相逢’这个词吗?”“不能。”“不能你怎么选择这个答案?”“‘能否取得好的成绩,跟努力学习有很大的关系。’这个句子前半句用‘能否’,表示‘能’和‘否’两个方面,后半句却只回应‘努力学习’这一方面”,没有回应‘不努力学习’这一方面,对不对?”“……对。”“所以说这是个病句,对不对?”“对。”“这一题,《论语十二章》作者是不是孔子?”“是……不是……”“是还是不是?”“是……”“是?你翻书看看,当时老师是怎样讲课的?你做笔记了吗?”“做……做了。”“自己翻书看看!”廖梅对于“自古逢秋悲寂寥”这句诗的下一句是什么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我言秋日胜春朝。”——我直接帮她写到试卷里去。。黄玉桐的卷子很整洁,字写得很娟秀。她摆在桌面上,我问她做完了没有,她说做完了,我看了一下,综合性学习那一题“我家的老照片”搜集活动主题动员会的主题标语她直接写“我家的老照片”,我说前面再加“看看”两个字保准比现在好,她加了上去,也不说话,我问:“行不?”“行。”她说,不知她怎么想,老是面无表情。黄自由只写了一小半,何明川一题都没有写,黄永钟说他的卷子不见了。我叫全班同学先把卷子收起来,明天利用课余时间好好做做,后天晚自修我再讲评。回到办公室,我看见邓老师正在批阅周记,我问她今晚怎么还来呢,又没有自修。她说就来看最后几本周记,明天要发回去给他们了,今晚得看完。我说你一个数学老师,干嘛叫他们写周记,我这个当班主任又是语文老师的都没要求他们写呢。她说习惯了,以前当班主任时年年叫学生写,现在不当班主任了,更加应该叫他们写了,因为不当班主任,接触他们的机会少,他们的有些思想没法掌握,就得通过周记来了解他们。周记这个东西是真的作用大着呢!以前她在原来的那个学校当班主任时班上有个女学生,表面看上去挺坏的,在学校里有一帮哥们,在学校外面还有一帮。平时在班上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没有一个人敢惹她。有一次,她想欺负同年级的一个女同学,竟然纠集一伙人把这个女同学的耳膜给打穿了;还有一次,早上六点多钟,校长接到县教育局一个工作人员的电话,说他在龙须河游泳,看见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孩子也在那儿游,问他们,说是我们学校的,一群孩子,干嘛这么早就来游水呢?他叫学校赶紧派人去看,否则出什么事了谁负责!校长马上派政教处主任去,一看,就是她!跟她在一起的是社会上的几个男青年,政教处主任问她为什么这么早来游水,跟她在一起的这些人是谁。她说这些人都是她的朋友,昨晚她和他们在一起玩,没有玩够,今早到这儿来接着玩的——校长的意思,是马上开除,一刻都不能留,我也窝着一肚子的怒气,想把她赶走了之。但是正好那天我从她早前交上来的周记中了解到,她的父亲,因为是个精神病人,前几年的一天他趁她的母亲在厨房里生火煮饭时举起一把斧头下去一刀把她劈死了,接着,他的父亲就离家出走了,至今杳无音讯。这个女孩一夜之间成了孤儿。后来,她跟她唯一的一个亲人,她的姑妈在一起生活,姑妈待她不是很好,她就自暴自弃,成了那个样子。针对她的这个身世,我给校长提出暂时让她留下来的建议,在往后的工作中,我给予她很多的关爱和教育,不断地引导她,让她重拾了做人的信念——你猜她后来怎么样?去年高中毕业,考上了空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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