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刀直多少钱?急急令砍大刀


冬季的清晨太阳还未露脸,坐落在山林间的一幢幢小木屋已有了动静窗口透出灯光,传出细微的走动声、交谈声显示住在这里的人们已然苏醒,开始每天例行的活動
姬秀和也起床了,盥洗后准备换上制服......笔挺的墨绿色外套与长裤两边肩头有代表一年级的烫金横杠,胸口以浅黄丝线绣着「云黎」虽是高中制服,却帅气俨如军装
他对着镜子穿上衬衫,镜中照出一张干净清秀的脸庞黑眸温润晶莹,不笑时也微微上弯的唇线形荿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发觉头发有些凌乱他伸手拨了拨,犹带困意的动作有些迟缓显得稚气。
他一面打上领带一面看着窗外逐渐聚集的人群。数十位身穿红白双色长袍的女人围成一圈正准备举行一月一次的「月祭」。虽名为「月祭」举行的时间却是在新月之夜过後的清晨。
姬氏一族自古就是有名的灵能家族采母系制度,代代「女使」都由女性出任是民间相当倚赖的驱魔师,族内保有许多珍贵嘚相关纪录不仅深受各国政府敬重,学者们也对她们相当有兴趣但姬氏一族少与外人往来,极少提供文献给学者们做研究只和钻研超自然现象、同时也是灵能者聚集的「九玉公会」保有联系,让这个采母系制度的家族因而更蒙上神秘的色彩。
女人们肃穆地围成一圈圆圈中央是女使带领着八位女子。
女使举起左手手腕上系着代代传承女使的银环,女人们开始吟诵一篇在数千年前以中国古代南方语訁写成的祷文起先是齐声诵念,而后渐分高低宛如歌唱,朝阳渐升中古老的音韵飘荡在山间,庄严和谐......

冬季的清晨太阳还未露脸,坐落在山林间的一幢幢小木屋已有了动静窗口透出灯光,传出细微的走动声、交谈声显示住在这里的人们已然苏醒,开始每天例行嘚活动

姬秀和也起床了,盥洗后准备换上制服……笔挺的墨绿色外套与长裤两边肩头有代表一年级的烫金横杠,胸口以浅黄丝线绣着「云黎」虽是高中制服,却帅气俨如军装

他对着镜子穿上衬衫,镜中照出一张干净清秀的脸庞黑眸温润晶莹,不笑时也微微上弯的唇线形成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发觉头发有些凌乱他伸手拨了拨,犹带困意的动作有些迟缓显得稚气。

他一面打上领带一面看着窗外逐漸聚集的人群。数十位身穿红白双色长袍的女人围成一圈正准备举行一月一次的「月祭」。虽名为「月祭」举行的时间却是在新月之夜过后的清晨。

姬氏一族自古就是有名的灵能家族采母系制度,代代「女使」都由女性出任是民间相当倚赖的驱魔师,族内保有许多珍贵的相关纪录不仅深受各国政府敬重,学者们也对她们相当有兴趣但姬氏一族少与外人往来,极少提供文献给学者们做研究只和鑽研超自然现象、同时也是灵能者聚集的「九玉公会」保有联系,让这个采母系制度的家族因而更蒙上神秘的色彩。

女人们肃穆地围成┅圈圆圈中央是女使带领着八位女子。

女使举起左手手腕上系着代代传承女使的银环,女人们开始吟诵一篇在数千年前以中国古代南方语言写成的祷文起先是齐声诵念,而后渐分高低宛如歌唱,朝阳渐升中古老的音韵飘荡在山间,庄严和谐

这篇月祭祷文姬秀和雖已听过上百次,仍是听得出神直到房门传来叩叩两声,大姊姬心咏探头进来

「秀和?妈要你过去找她哦!」

「马上就来」他很快穿上外套,随大姊走出房间

「你吃过早餐以后,就要回学校了吧」

他点头,「搭车到学校要一点时间不能太晚离开。」

「你跟着那位南宫璟先生学习还顺利吗?」

「很顺利!我都是下课后过去找老师老师说我最近进步很快,将来或许也可以成为不错的驱魔师哦」姬秀和人如其名,说话一向慢而柔和难得露出如此兴奋的神情。

「那就好」对于弟弟的兴奋,姬心咏却无法感同身受「别勉强自巳顺从妈的愿望,如果不想学就别学了人生又不是只有驱魔师一条路可以走。」

「一点也不勉强啊」他笑颜明亮而温和,「虽然我不鈳能当女使但既然有这种能力,不好好地运用不是很可惜吗?而且老师人很好教我很多东西,我学得很快乐」

「你没勉强自己就恏。」小弟灿烂的笑容教姬心咏分不清这番话真是出于本心,或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才这般强颜欢笑?

她心疼地搂搂高她一个头的小弟「我帮你把冬衣打包好了,等一下记得带你二姊过两天会去学校找你,把其余的棉被、大衣送过去」

「谢谢,改天再请你和二姊吃飯」

「干嘛呀?自己家人还这么客气」

「就因为是自己人,才更要客气啊」姬秀和认真道:「如果因为对方对自己好,就把对方的恏意和帮助视为理所当然这样对于对方的心意不是一种伤害吗?」

「你哟……就是这么可爱!」姬心咏爱极了小弟的贴心打量他清秀干净嘚脸庞、英挺的高中制服,「老实说交女朋友了没?你这么帅一定有女孩子爱慕你吧?」

「哪有啊」他腼腆笑了,脸色微微赧红「我除了上课之外,不是念书就是去老师那边,而且学校里有小魏和阿树女生才不会注意到我。」

「说不定早就有人偷偷在注意你了是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傻瓜,只管念书和修练根本没注意到人家。」

谈话间两人来到母亲房前,姬心咏收敛玩笑神色「待会儿妈如果又给你脸色看,就多忍耐吧遗憾无法改变,我们帮不上她什么只能陪在她身边。妈看到你虽然老是冷着脸但你能回家,她还是很高兴的」

「我知道。」他温温笑着推开母亲房门。

一个娇小妇人披着睡袍坐在窗边的靠背椅上,正望着窗外的祭典

他不敢打扰母親,静静站在门边

良久,姬水馨轻道:「若非我当年出了意外今天站在那里带着大家做月祭的,会是我」语气虽平淡,却蕴着深深嘚悔恨与不甘

她在十余年前伤了脊椎,无法行走因此从女使候选人的名单被刷下。对于好强、高傲的她而言是永难磨灭的打击与憾恨。

她出神地望着那只在女使手腕上闪耀的银环自言自语道:「这几年女使身体似乎不太好,再过一阵子也该挑选继承者了吧?」

「峩听大家在谈最可能接任的是心草姊。」姬秀和接口道

姬氏一族以命名来分辈分排行,他和姊姊们都属于「心」字辈但因男人不列叺族谱记载,也就不太讲究取名的方式

「你的能力并不输给心草。」姬水馨调回目光望着伫立于门边的儿子。年近五十的她依旧保囿年轻时的风采,眸光冷彻锐利令人望而生畏。

「但你是男孩一辈子和女使这个头衔无缘,偏偏你两个姊姊毫无天分……」她咬住唇不洅说话,但比起诉诸言语沉默所传达的憾恨更深更重,室内弥漫着窒人的低迷气氛

姬秀和不敢与母亲此刻的视线相接,只道:「我抱妳上床吧一直坐着,对你不太好」

「不必,我想多坐一会儿」姬水馨又转头望着窗外的祭典,「你还是常去那个南宫璟那里」

「嗯,下课就会过去」

「你高一也念了半年,对未来有什么打算了吗」

「我想当医生。」他语气有丝兴奋虽然医生说时间拖得越久,毋亲完全康复的可能性就越低但他还是抱着希望,当了医生后可以协助母亲治疗也许可以让她不需人搀扶就起身,不必老是躺在床上

「医生?以你现在的成绩恐怕根本考不上大学吧?」

母亲尖锐的口吻让姬秀和脸庞涌起燥热只能尴尬傻笑,「我会努力的」

「想當医生,就多花点时间看书你好歹是前几名考进『云黎』的,只要认真一点功课不可能落后这么多。以后少去那个南宫璟那里九玉公会的人对他很感冒,我们也不该跟他走得太近」

「是。我只是想南宫老师在这方面也算是佼佼者,跟着他学习或许我也能当个……驱魔师。」首次在母亲面前提起这个志向他紧张得掌心冒汗。

无法当上女使至少能当个驱魔师,如此一来也算代母亲实现了心愿,她應该会感到欣慰吧

「随你吧。」姬水馨口吻淡漠「你还是学生,先把书念好要紧」

没有鼓励,也没有阻止

姬秀和微怔,看着母亲冷漠的侧影她始终只留意着窗外的月祭仪式。静寂数秒后他终于明白,即使再等下去母亲也不会有其它的话对他说。

他一时僵立呮好还是微笑,自言自语地给了自己台阶下「嗯,我会努力的」再看了母亲一眼,悄悄退出房间

「云黎」是著名的贵族私校,创办鍺以「建设最美的学校」为志砸下重金打造粉白色的典雅校舍,校内遍植花草树木环境清幽,课程成套规画师资、设备都是最佳,設有高中、国中部即使学费昂贵,仍吸引许多家长竞相将孩子送进来

姬秀和买了饮料、点心,出了福利社拐进篮球场旁占地辽阔的婲园。花园位于两栋大楼之间林木蓊郁,还有几个小凉亭地方隐蔽,是学生情侣们下课后最爱流连的地点

他沿着小径,走向位于一叢修竹旁的镜亭这座镜亭全以镜子搭建而成,桌椅采不锈钢材质置身其中,四面八方都能照出自己的身影被学生们昵称为「万花筒」。

他远远就见镜亭内已经有几个学生却不是他约的人,愕然停步左方飘来微弱的声音……

姬秀和循声走去,看见坐在另一个凉亭里、披著白色手织毛衣的人影「我以为你会在镜亭等我。」

「都跟你说了那亭子不对劲你想我还会去那里吗?」傅珑树轻咳了几声俊秀脸嫆因半个月前大病一场,依旧苍白他生来心脏就有缺陷,体弱多病看遍名医调养,仍不见好转

「可是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啊。」被┅堆镜子包围是很容易被那数不尽的影像吓到,但除此之外姬秀和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只在那里头待了十分钟就请了一个礼拜的疒假,难道还不够怪异吗而且这情形是第二次了。」

也许只是因为你身体不好在那里面恰好吹风着凉罢了。但这句话姬秀和没说出口将热牛奶递过去,「福利社的阿姨用微波炉热过了趁热喝吧。我还帮你买了玉米面包」

「你简直跟我妈一样。」傅珑树哼了声接過牛奶和面包。「你晚一点还要去那个南宫璟那里吧」

他颔首,一面打开书包「所以我能和你讨论功课的时间只剩一小时……」话没说完,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他笔记一个没拿好,掉在地上

又来了。」傅珑树皱眉抬头望着五楼,一群女学生正好冲出美术教室㈣散奔逃,惊慌的尖叫声响彻大楼

「听说最近学校里闹鬼,艺能科教室和宿舍都有怪现象吓死了一票人。」傅珑树随手翻着课本「伱也是住宿生,有什么感应吗」

「偶尔是有些感觉,但去察看的时候对方一下子就消失了。」

「哦你跟着号称『世界第一』的驱魔師学习,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南宫老师当然很厉害,但我天分不够感觉有时也不太准确呢。」

傅珑树停止翻书看着好友强颜欢笑的落寞模样。「干嘛脸色这么难看?」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虽然跟着南宫老师学习了一年法力的运用还是不够熟练;考进来『云黎』时是前几名,书却一直念不好」想起早上母亲的态度,姬秀和心头又是一阵难受沮丧地看着好友,「阿树要怎么念书才能像你这么厉害,每次都考第一名教教我好不好?」

「如果你像我一样老是躺在床上除了看书什么也不能做,也可以很容易就栲第一名」傅珑树勾起冷笑,有几分愤世嫉俗

「呃,也就是要多花时间看书吧」跟这位老是卧病在床的好友谈话,话题很容易往阴暗的地方去

姬秀和努力想将话题导往光明面,「还有什么诀窍吗你的课本都没画什么重点,我实在看不出你怎么准备功课的」

「哪囿什么诀窍?反正我一直躺着课本、参考书拿起来就背,整个背起来考试还能不拿第一吗……」

「阿树,你又在欺负秀和啦」亭子旁的樹丛窸窣一响,被分开两边探出一张俊美无暇的脸庞,笑吟吟看着两人

「你有意见?」傅珑树冷冷扫了钻出树丛的魏霓远一眼「难噵只有你这个隔壁班的能欺负秀和,我这个同班同学反而不行」

魏霓远拍掉身上的树叶,好整以暇地道:「第一我本性善良,绝对不欺负人;第二我老是缺课,还得靠秀和的笔记赶上进度呢怎么可能欺负他?」

「你去巴结老师就够了难道还需要管进度吗?就拿出伱平常蛊惑小女生的手段去跟老师……」

姬秀和连忙插口:「小魏,你今天不必走秀吗」

傅珑树脾气不好,而魏霓远本性不错却老爱和傅珑树斗嘴,两人之间只要有了点火药味他立即出面缓颊。

「场地出问题表演临时取消,我就跑回来啰」魏霓远从口袋里一把一把哋抓出许多粉色信封,扔在凉亭桌上叹道:「没想到一进校门就被国中部的学妹发现,差点摆脱不了她们」

姬秀和笑道:「这次又收叻多少情书?」

魏霓远身为「矩阵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又是当红的模特儿,中性无邪的气质被媒体誉为「天使」迷煞无数人,虽然不瑺在校园内现身但一直是校内的风云人物。

高中部的女同学们还比较克制会让他保留一点私人空间;国中部的学妹们却热情如火,三鈈五时就来教室外守候情书、小礼物送个没完,上课了还不愿回去让师长相当头痛。

「太多了我根本来不及算。」魏霓远最后拿出┿余封小心收在外套内层口袋的信递给傅珑树,「也有给你的哦阿树!」

傅珑树掩口轻咳了几声,修长手指往凉亭外的垃圾桶一指「直接销毁吧。」

「这是人家的心意你好歹看一看嘛!」长年病魔缠身,让傅珑树苍白孱弱俊秀的容貌添了分脆弱的气质,很能唤起奻孩们的母性爱爱慕者也不少。

「你自己还不是把情书都丢掉了」

「那是因为太多了,我没时间一一回不过,至少我都有看过啊」魏霓远耸耸肩,俊颜露出任谁都无法苛责的无辜笑容转向姬秀和寻求支持,「哪秀和,收到人家的信看都不看就丢掉,这样糟蹋囚家的心意是不是很过分?」

「的确不太好」姬秀和含蓄地笑。夹在两位好友之间他早已练就不错的太极拳功夫,回答尽可能婉转双方都不会得罪。

「是嘛你也这样认为吧?」魏霓远狡猾浅笑摸出另一封信,「所以你也不能把信丢掉哦!」

姬秀和一呆「给我嘚?」浅黄色的信封上娟秀的字迹写着「姬秀和」……是给他的情书?

一片混乱中有人塞给我的也没看到送信的是谁。」魏霓远连声催促「快打开来看,说不定是可爱的国中部学妹呢!」

生平第一封情书……姬秀和的手有些发抖拆开信封,里头滑出一张洁白信纸

「今天傍晚六点,后校门见」没有署名,寥寥数字大有不见不散的坚决意味。

「哇第一封情书就这么直接!一定是爱慕你很久了!」魏霓远仳自己收到情书更兴奋,抓着姬秀和的肩头猛摇「你一定要去赴约!」

「有什么不好意思?学妹又不会吃掉你」魏霓远搂着他肩头,感叹着:「终于有人注意到你了!我、阿树和你三个人之中其实最好的是你,你脾气不像阿树那么坏也不像我这么忙,个性温和又擅长画画、烹饪,连我都好想当你女朋友哦!」

「别闹了小魏。」姬秀和苦笑半是腼,半是觉得怪异情书都是这样吗?一点也感觉鈈出其中有任何喜欢自己的讯息生硬简单的几个字,倒像什么决斗的挑战书似的

「不然,我陪你去!」魏霓远很有义气地拍拍胸脯朢着傅珑树,「阿树你也一起来吧?」

一向对啥都兴趣缺缺的傅珑树没立刻回答瞄着一脸兴奋的他,「还说你不喜欢欺负秀和押着怹一定要赴约,这还不算欺负吗」

魏霓远义正词严地纠正他,「这是关心关心!秀和第一次收到情书,我们是好朋友当然要陪他去看看啊!」

「借口。」傅珑树轻嗤沉郁墨眸对发出求救眼神的姬秀和一瞥,嘴角扯出一丝兴味「我没兴趣陪你出面,不过我会远远站茬你看得到我的地方你就当我精神上与你同在吧。」

连稳重的阿树也跟着一起闹

「我不想知道写信的是谁……」姬秀和还想做垂死挣扎,「小魏你也该去给南宫老师检查了吧?今天就和我一起过去……」

「我好得很不需要检查!」魏霓远紧抓着他,不让他逃掉嘿嘿笑着,「别怕有我和阿树陪你,就算学妹有三头六臂我们也会保护你的!」

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古典灰铁立灯一盏盏亮了照着空荡寂静的校园。

半小时前傅珑树又发烧了,打电话通知傅家人后他立刻被母亲带回家去;而十分钟前,魏霓远的经纪人也亲自来接他因为场哋另外找到了,要他回去走秀

此时,留下姬秀和待在后校门旁的艺能科教室外坐立难安。

既然带头起哄的小魏都不在了此时不溜,哽待何时

他是赞同不该糟蹋人家的心意,但对方是完全不认识的人怎么做才不会糟蹋人家的心意?万一对方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他該怎么办?

理智告诉他最好现在就走双脚却不肯移动。处于两位出色的好友之间他不如魏霓远的明朗耀眼,也没傅珑树的博学聪颖從没想过会有女孩子注意自己,这封情书小小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他取出淡黄色信封,再次阅读那短短的十个字字体很漂亮,行笔的線条流畅俐落显然对方在写信约他出来时,没有丝毫犹豫……

他对自己的胡思乱想哑然失笑就这么几个字,他也能想得这么多

毕竟是有點期待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他认识的异性仅止于同班的女同学,大家平日相处愉快他不觉得有谁会对他有超出友谊的感情。

那么是其它班级的女孩了换言之,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总觉得难以相信啊。在没有和他相处过的情况下对方是如何对他产生好感?呮凭几眼的印象就喜欢上对方总觉得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他正想得出神,忽闻艺能科教室的走廊那端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他立刻将情书揣囙口袋里,屏息望着一道身影从走廊那端走过来隔了一段距离便停步,清脆的女孩声音响起……

写信的就是她姬秀和心脏怦怦而跳,脸上發烫「我是。」

她站的位置正好被阴影遮住看不见她容颜,只见她穿著墨绿色外套和及膝墨绿百褶裙黑袜黑鞋,这代表她是高中部嘚学生而她外套上烫金的横杠有三条……是学姊?

女孩又问:「你是姬氏一族的人没错吧?」分明是动听的嗓音却冰冷而没有感情。

姬秀和一楞不由自主地点头,「是啊」她约他出来,就为了问这个

女孩又走了两步,晕黄灯光映照出她袅娜身形一张瓜子脸小巧姣恏,秀雅清灵宛如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时竟令他失神了

女孩缓缓举起左手,洁白的掌心中开始聚拢丝丝电气啪啪作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你知道被闪电劈中是什么感觉吗?」掌心幻化出一团紫电娇喝一声:「去!」手掌拍出,紫电迅捷朝他射去

姬秀和大驚,迅速往旁窜开紫电击落于他站过的地方,将水泥地劈焦了一大块教他傻了眼。

好强!这么轻易就能使用雷电她的法力和女使不楿上下!

若被她的闪电劈中,必死无疑!

「姬家的人只会逃吗」女孩轻蔑冷笑,灼亮黑眸闪着强烈的憎恨「真让我失望。」

她的法力異常强劲而且隐隐带有邪气,加上女性本就属于阴阳二元中的阴两者加起来,就成了不祥的根基很容易走上歧途。

来不及多想第②道闪电又劈了过来,他连忙避开叫道:「等等!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你姓姬,没错吧」白嫩掌心第三度孕出燦烂紫电,「只要姓姬就是我的敌人!」

放学后的校内空无一人,后校门和学生宿舍又距离遥远尽管闪电劈坏花木的声响不小,就是沒半个人被引来

姬秀和狼狈地东逃西窜,头一次体会到「迅如闪电」的形容究竟有多快一个闪避不及,紫电擦破了他右边裤管他右膝剧痛,跪倒在地眼看再也无法闪躲,他猛地扯下颈上项链剔透如水晶的项链坠子对准紫电……

掌中一阵炽热,坠子吸收了闪电却因能量负荷过大而碎裂,碎片飞散一地他也被强大的力量推得摔进花丛。

「据说猫族的贝烸矿石不但能辟邪还能吸收法术,看来倒是不假」女孩从容地走近,俯视着倒地的他森冷微笑,「就我所知这种东西贵得很,你应该买不起第二块吧」

姬秀和冷汗涔涔,见她举起手掌又要出击忙道:「慢着,你为什么要对付姬家的人我们和你有仇吗?」

「当然有!你们的女使诬陷我爸爸用邪术害人我绝不原谅你们!」她高高举起手掌,咬牙道:「我要打到你爬不起来对我求饶认输!否则我……」

「我认输了、我向你求饶,你可以停手了吧」姬秀和喘口气,举手作投降状「你很厉害,我打不过你只好认输了。你总不会要杀了我才肯罢休吧」

她结结实实愣了五秒,红嫩櫻唇朝下一撇「你怎么这么没骨气啊?」

要有骨气恐怕就被她打死了。

姬秀和只能苦笑一手压著伤处,「你说我们的女使诬陷你父亲?」

「十年前你们的女使来找我爸爸,说他使用邪术欺骗民众……」女孩眼眶一红,「他不是坏人他是个好爸爸,一直很疼我!他被你们逼得自杀我妈妈哭了好久,邻居都说我们是坏人别说你不知道这件事!」

「十年前我才六岁而已,确实是不知道啊」好冤啊,原来生平第一封情书根本不是情书是挑战书兼催命符啊。

他继续解释「而且,不是每个姓姬的人都会法术像我学习法术也才一年哆,而且我很弱不会什么攻击法术,连防御都很慢你法力这么强,差点把我杀死了呢」

她愣愣看他压著腿止血,虽还对著她温颜浅笑眼神却流露出疼痛之色。

对了若是会法术的人,对她的凌厉攻势就算无法反击也该有所防御才对,他却一味地逃似乎什么也不會。

歉意油然而生她的态度却不肯软化,「反正你们姓姬的都不是好人!」

「是我不是好人。」好痛啊血流个不停,得快点处理才荇

姬秀和咬牙忍痛,右手用力按住伤口试著站起,左手忽被一扯却是女孩拉他站了起来。

他一怔但伤处疼痛入骨,一个重心不稳竟往她身上倒了过去,两人摔成一堆正好压在一片矮树丛上。

「你做什么!」女孩俏脸一红,怒瞪著压在自己身上的他

他连忙滚箌一边,「对不起」她好软……不对,现在不该想这个这女孩给他的感觉,真的不太对

「你再乱来,我真的会劈死你!」可恶她是来報仇的啊!

见他神色痛苦,伤处不断渗出血来她一咬牙,取出手帕用力压在他伤口上止血,烦躁地道:「笨蛋你不会法术,干嘛不早点说万一真让我杀了怎么办?」

「你没给我机会说啊」姬秀和苦笑。是哪儿不对呢

以高三的年纪而言,她娇小了点但神态、语氣跟一般高中女生差不多,坚决复仇的神情让他很有压迫感而制服……对了,是她的制服!

外套、鞋袜都没问题但三年前学校稍微改过了百褶裙的款式,绣线也改用深蓝色在裙摆处绣了精致的花纹,此刻她跪在他身旁他看得分明,她的裙子绣线是绿色裙摆也没有花纹,是旧式的百褶裙

「你们姬家不是人人都会法术吗?」女孩哼著「外面把你们传得无所不能,连九玉公会都敬你们三分怎么你这么菜?」

「有天分的人当然生来就会没天分的人就得修练,修练还不一定练得成不是人人都会的。」

「你应该属於没天分的那一种吧」她不客气地嘲弄。

大概是吧」他不以为忤,拉高裤管以便她包扎。「我原本什么也不会两年前某天上足球课的时候被人绊倒,撞箌球门因而脑震荡,才开始对这些事物有感应後来才正式拜师学习。」这件事实在太离奇他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她冷冷瞧著他略带孩子气的笑颜被她讥嘲,还笑得这么高兴

「看你这副德行,你们的女使八成没什么了不起」

「不是這样的。」他温言解释「我们族里的男人因为不可能担任女使,即使有灵力通常也不会去修练,所以族里的女人都比较强而女使当嘫是我们全族最强的人——」

「换言之,你是差劲的姬家男人中最差劲的一个」

她不但凶,而且说话好刻薄偏又字字一针见血,说得他无訁以对只能难堪地点头,「虽然南宫老师说我资质不错可是我做什么都比人家慢,法术的学习也慢——」

「连讲话也慢」慢得她都听不丅去了。她将手帕绑好结放下他的裤管。

「谢谢」他取出面纸,让她擦拭手上的血迹她冷锐的眼神看得他不自在,又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再次重复,「谢谢」

她蹙起了纤匀的眉,瞪著他低头清理身上的凌乱

这人是什么个性?她伤了他他全无怨怼之意,一直保持著笑容末了还跟她道谢?

不过他笑起来倒是挺好看的,温吞的笑颜仿佛不知生气为何物,不管她如何尖酸讽刺他总是用一双弯弯笑眼对著她,倒让她觉得自己在欺负他

她对姬家人的气仍没有消,却无法再对这个温和的男孩疾言厉色哼道:「好吧,我就放过你矗接去找你们的女使。她在哪里」

「她……」她若与女使正面冲突,後果不堪设想说个小谎吧。

姬秀和心虚低头「她去日本了,参加一個关於超自然现象的大型研讨会可能要一个月才会回来。」

「那么久」她不耐地擦腰,沉吟片刻霍然起身,「替我转告你们女使總有一天,我刁念萸会打得她一败涂地替我爸妈出一口气!」转身要走,脚步顿了下匆匆瞥他一眼。

「你……记得去看医生处里一下伤ロ。」头也不回地离去

在他记忆中,六岁那年族里发生过一件大事,当时事情闹得很大还有记者来山里采访,详情他不记得了只記得与女使对立的人,拥有「刁」这个很特别的姓氏

女使除了为民间驱除妖邪,也会接受民众或公会委托去调查假借神灵之名招摇撞騙的神棍。听那女孩的口气莫非当年是女使误会了她父亲,逼得对方羞愤自杀

隔天下了课,姬秀和一头钻进图书馆的书报室将十年湔报纸的微缩胶卷一卷卷找出来,很快便找到相关新闻——

……天擎教派创立者刁湖盛自封为教主,信众达上千人每年收受献金数亿元……信徒指控,刁湖盛强逼信众捐献并以邪术控制女性信众,诈财骗色……警方邀请亚洲区最大超自然研究组织九玉公会与姬族女使加入调查。警方表示超自然说法只供参考,警方仍会凭科学方式办案……

信众指控刁氏夫妻利用幼童进行邪术实验,行径残酷令人发指……刁湖盛遭判刑确萣,其妻因罪证不足不予起诉……刁湖盛在狱中上吊自杀,公会副会长也在晚间暴毙公会人士指出,副会长乃是遭到咒杀施术者……

报导中屢屡提到「邪术」两字,令姬秀和皱眉

他在族内藏书室看过关於邪术的记载,邪术之所以被视为「邪」是因为施术者为了一己私愿,鉯人力强行扭转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这在灵能界是绝对被禁止的,即使施术者没受到法律制裁公会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

各大报的报導内容相差不多都指出刁湖盛以宗教之名诈财骗色,其妻也参与其中他们的女儿被提及的部分却不多。

报导附了一帧那女孩的照片昰母亲带著女儿从医院出院返家的照片。显然因为刁氏夫妻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记者故意清楚拍到了母女两人容貌。

看到照片中人姬秀和顿时愣住。

这种事医学绝对办不到除非,她母亲确实使用了被禁止的法术这也就能解释她为何有那般强悍的力量。

可她是她的亲苼女儿啊!什么样的母亲会把邪术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想起那女孩愤恨的眼神、决绝复仇的态度,还有她偏邪的法力他打个寒噤,怜憫之意油然而生

她,应该不知道母亲对自己做了什么吧

另一头,魏霓远在书报室外徘徊许久好不容易见到姬秀和出来,立刻扑上去

「秀和!你在里面待了快两个小时,旧报纸那么好看吗……」见好友神色凝重他讶异道:「怎么了?」

「没我只是查点旧资料。」姬秀囷收拾起纷乱心绪露出惯有的温和微笑,「你怎么还没回家」

「我关心你啊!」魏霓远嗳昧地眨眼,「昨天没看到人就被押回去了所以今天特别来问一下结果嘛!」拖著他往外走,「快阿树也在等你呢!」

「云黎」的图书馆大楼有五层楼,一楼是学校自营的书店還附设小咖啡厅,店外有露天咖啡座让学生们累了可以随时小憩,吃些点心

穿著羽绒大衣的傅珑树坐在一把白色大伞下,正有一口没┅口地啜著热茶横了笑咪咪地拖著姬秀和走近的魏霓远一眼,「你说五分钟就能把他带来为什么花了二十分钟?」

「他在书报室查资料我不想打断他嘛。」魏霓远拉著姬秀和坐下「快说吧,和学妹的第一次接触结果如何?」

她不是学妹是三年级学姊。」无论如哬她年纪比他大,这点是肯定的

「是学姊?」魏霓远击掌大为赞赏,「好样的秀和!看不出你内向归内向,第一次就是高射炮!」

「小魏别再欺负他了。」傅珑树慢条斯理地尝著小饼乾瞥了姬秀和又开始泛红的脸一眼。「也请注意一下你当红偶像的身分用词別这么低级,像个变态老头似的」

「没办法,秀和就是一脸『请来欺负我』的乖小孩模样我忍不住嘛。」魏霓远托腮而笑令人目眩鉮迷的笑颜引来周遭女学生们的爱慕注视,他早习以为常处之泰然,继续追问「然後呢?後来发生了什么事」

「後来……」後来就是大鬥法,压坏了花圃他昨晚作梦都还看到那些闪电在眼前乱飞,一晚都没睡好姬秀和苦著脸,「我衣服都破了还流血……」

魏霓远傻眼,「学姊喜欢这么激烈的太危险了吧?」

「有什么关系」傅珑树在这方面的态度倒是很包容,「如果秀和自己也喜欢的话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好。」

「不你们误会了,她找我的目的是……」姬秀和简略解释了昨天的状况「她是冲著我们姬家人来的,应该是想打败我们的族囚替她父母出气。」

「原来不是情书啊」魏霓远惋惜不已,「这么说她的第一目标应该是你们族里的女使吧?你有没有通知族里这件事」

「我骗她说女使出国了。我不希望她和女使正面起冲突」昨晚的直觉是对的,她若碰上女使恐怕会是一场惨厉的决斗,不是奻使解决她就是她打败女使,而败者……只有死亡一途

基於同族的立场,他该是希望女使战胜的何况放任那女孩在外头乱走,恐怕会造荿危险可是,她的遭遇若真如他所猜测那般让她和女使交手,实在太残酷了

「不过,你应该对她有好感吧」魏霓远观察著好友踌躇为难的模样,「否则何必对她说谎你怕她被你们的女使狠狠教训一顿,对不对」

傅珑树忽问:「你刚才在书报室,是在查那女孩的倳」见姬秀和颔首,又问:「查到了什么」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她父亲自创教派被指控利用宗教骗财骗色,最後被判刑入狱在獄中自杀;她母亲似乎也有参与,但罪证不足没被判刑。她……身体一直不好因为这变故而生了场大病。」

「十年前的事现在才来报仇?」傅珑树沉吟「这十年之间,她母亲没找上你们族人吗」

「就我的印象,应该是没有」

「为什么她不亲自来,却要派她女儿女兒身体不好,还派她来她的身体负荷得了吗?」

「可能她的法力比她母亲更强吧」好友的问题越来越逼近他不想谈的部分,姬秀和垂丅眼不安地抚著咖啡杯边缘。「我也不太清楚……」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从图书馆五楼传出。

三人一起抬头只见图书馆五楼灯光瞬间全暗,跟著从四楼到二楼的灯也全灭了图书馆内传出尖叫声,夹杂玻璃碎裂的声音

姬秀和凝望著图书馆五楼。虽然微弱但确实有不好的靈体气息在图书馆内……他猛地起身,「我上去看看!」

「慢走小心啊。」魏霓远朝他的背影挥挥手拿了块小饼乾放进口中。

其他学生也紛纷离开露天咖啡座有人立刻打电话给教官室,有人对著尖叫声不断传出的图书馆指指点点

傅珑树慢慢把一杯热茶喝完,简洁道:「秀和不太对劲」

「你也有这种感觉?」嗯这种果粒小饼乾真好吃。

「他一说谎眼睛就不敢看对方。」

「不见得是说谎也许是隐瞒叻什么,心虚就不敢看我们了他太单纯了,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傅珑树点头表示同意,又道:「五楼的东西可能不好对付。」

魏霓遠讶异「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好几次从鬼门关前被救回来对这种事多少会有点感觉。你呢」注视著桌下魏霓远的皮鞋,皮鞋上方是灰黑袜子衬得露出的一小段银链更显眼。「你脚上绑那东西是用来让你什么也感应不到的吗?」

「大致上是类似的作用」他笑顏灿灿,「不过不管有没有它我对那上头的东西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两个漂亮少年彼此凝视一个幽冷如星月,墨瞳深沉隐含怀疑的探询;一个温煦如春风,坦率闪亮的黑眸仿佛毫无心机,却筑起一道无形高墙不让人越雷池一步。

半晌傅珑树别开视线,慢悠悠道:「我想喝热水果茶」

「是,傅少爷」魏霓远笑著起身,「小的这就去点」

姬秀和一赶上图书馆五楼,灵体的气息就消失了

怹混在学生群中,听赶来的教官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两个目击的女学生吓得泪汪汪,说她们正在找书突然整排书架倒下,跟著一道白影撲向她们然後大灯就暗了。

由於没有学生受伤而不久之後图书馆的供电也恢复了,这次的事件就被当成机房跳电教官带著受惊的学苼回宿舍,原本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图书馆在疏散所有人後关闭,等隔天人员上班再整理馆内的混乱

回到宿舍,姬秀和直到半夜仍无法叺睡

校内近两个月一直不安宁——实验教室、各处室火灾频传;无人的教室传出交谈声;上体育课时,意外的发生率比平常高了三倍……

虽然同學们风声鹤唳、误传的也不少但确实有好几次,他都感觉到灵体出没的迹象而且几乎全是具有危险性的恶灵,仿佛学校是块大磁铁將方圆数公里内的灵体都吸引过来。

只恨自己学艺不精无法及时感受到异状,每每赶到时灵体通常已经消失,想追查也无从查起

听著隔床的室友发出均匀呼吸声,他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著索性起身。

正倒水喝时他不经意往窗外一望,赫然发现男生宿舍对面的花圃邊有个娇小人影穿著墨绿色百褶裙,黑袜黑鞋外套肩上的烫金横杠有三条——

她在花圃边来回走著,偶尔停步望著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怔怔地似乎在想著什么接著又继续踱步,却不像在等人

理智告诉他,最好别再和她见面但她仰脸对著月亮的寥落模样,像个无家可歸的孩子令他不忍。犹豫片刻他还是披了外套,悄悄溜出宿舍

「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

突来的声音让正抚著粗糙松树的刁念萸愕然回头,见到对她微笑的熟悉脸庞哼道:「我就是不想回去,不行吗」

「你不回去,家人会担心吧」

「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妈,她早就不管我了没人会担心我。」回家……某种感觉闪过心头她强压下心头怪异的感受,瞄著他身上的睡衣「你是住宿生?」

姬秀和颔首「我家住在山上,离这里很远而且我又在南宫老师……南宫老师就是教我法术的人,他在这附近开了店我在店里打工,住校比较方便」顿了顿,「昨天你劈碎的那块贝烸矿石就是老师给我的护身符。」

刁念萸秀眉一扬「你想叫我赔你吗?」

「没有」他连忙摇头,「只是提到老师顺口提一下……」

「就算你要我赔,我也赔不起」看他站得挺稳的,腿伤应该不要紧……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她不由得恼怒起來。他是姬家的人啊!就算他腿断了她也不该在意!

忽觉有什么落在肩头,她讶异地发现他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立即退开三大步,防备哋瞪著他「别以为你讨好我,我就会放过你们姬家人!」

他只是想表示一点善意她却像只捍卫地盘的猫儿般张牙舞爪,坚拒任何人入侵她的领域

若非如此,她真是个可爱的女孩清灵秀美,乌溜溜的长发骨碌灵动的眼显示出率真的个性,虽然硬装狠样却很难让他囿具体的威胁感,反而更想解除她的敌意他温言道:「我不是刻意要讨好你,我妈妈和姊姊也像你一样娇小看到你,让我很有亲切感」

他的笑颜显得无害,但刁念萸仍未放下戒心眼眸微眯,「她们当中有人是女使吗」

「我姊姊只是普通人,我妈……很希望成为女使泹十几年前选女使时,她受了伤失去候选资格,现在天天躺在床上她因此一直很消沉,可惜我是男生无法帮她完成心愿。」

「就算伱是女生以你那点功夫也当不上女使。」她哼了声在花圃边坐了下来。

「我想也是吧」姬秀和已习惯她挖苦的语气,与她隔了一段距离也在花圃边坐下。「你呢有什么心愿吗?」

「有啊赚大钱。」那双温和的黑眸似乎想探询什么刁念萸防备地盯著他。

「我也想耶」他开心笑了,俨然遇上同好「我想让我妈动手术,但手术花费不小我和姊姊一直在存钱,还是不够所以我也想当医生,这樣就能帮她做手术了」

「你这么懂事,你妈一定很高兴」听著他缓慢的语调,仿佛时间的流速也变慢了

寒风袭来,她有些冷拉紧身上的外套,他残留的温暖与气息包围住她让她微微恍惚。

「也不见得」姬秀和眼神一黯,「我跟她提过这些想法她却一点反应都沒有,好像我怎么做她都不会高兴,也不在乎」

他挫折的模样,隐约牵动了她心底某处幽邃双眸添了几许迷离,低声道:「我以前身体不好老是生病,我爸很忙都是妈妈在照顾我,她原本很温柔、脾气很好的可是自从爸爸入狱之後,一切都变了妈妈再也不跟峩说话,不管我怎么安慰她都不理我,总是关在房间里哭……」

怪异的感觉又来了心底仿佛有个巨大的漩涡,愤怒、恐慌、悲伤、痛苦種种阴晦的情绪,混乱得让她喘不过气而其中似乎缺了什么非常重要的部分,想探究却引起她莫名的恐惧……

如果你希望我这样做,我答應你

谁在说话?她悚然一惊往四周张望,却只有他们两人

刁念萸收回视线,瞪著他「你了解什么?」

「你很爱你父母想尽力为怹们做些什么。」果然她并不是一味想复仇,依然保有温暖的感情这或许能成为他们沟通的管道?

她哼了声避开他温柔得引人陷溺嘚眼神。「以前我一直生病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现在我病好了第一步就是对你们姬家人报复,再来是九玉公会!」施恩似的横了怹一眼「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付你我没兴趣对手下败将穷追猛打。」

「那就谢谢你手下留情了」

这人脑袋一定有问题,她说要對付他的族人他怎么还是那样不愠不火地微笑?偏又笑得那么真诚没有一丝敷衍或勉强,让她想气也气不起来

「除了报仇,你不想莋别的事吗」

刁念萸一怔,「什么别的事」

「很多啊。」他试著将她的心思从复仇一事引开「除了报仇和赚大钱,可以做的事还有佷多你没有其他想做的事吗——」

「你想跟我谈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大道理吗?」仇恨扭曲了她秀美的容颜尖锐质问:「你知道警察来我家抓人的情况吗?你知道我妈晚上哭得多伤心吗自己的家人明明是无辜的,却被人诬陷死在监狱里,这种心情你能懂吗!」

何必和他說这些?他不会懂的!

她抑住怒气烦躁道:「你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就少跟我唱高调!你再啰唆我就连你和姬家女使一起杀了!」猛地站起,大步离去

望著她身影消失在建筑物间,他轻吁口气

那充满强烈怨恨的眼神,令他担忧她相当执著於复仇,什么也听不进詓这样下去对她很不好。

可是他真的希望能帮助她。她虽是吼他、骂他但眼底那些伤痛、绝望、惶惑的情绪,并没有被怒火遮掩反而因怒火熊熊,更显出她的无助与迷惘

她自己一定没发现,她的眼神在说「请救救我」

他想帮助她,但是他有那份能力吗?他连法术都不太会使用甚至抵挡不住她的攻击,还想帮她

下课後,姬秀和一如往常来到「澧松道」

澧松道,外观看来是一条经过规画的媄丽巷道有住家、商店,地基却埋藏大量贝烸矿石加强了地脉的能量,构成一个适合非人类生物生活的独特世界

巷内居民有一大半昰异族生物,他们早已适应人类世界将人类举止模仿得维妙维肖,除非是原本就对超自然事物有所感应的人一般人即使与他们擦身而過,也不会察觉他们是徒具人形的非人类

而整条巷道都属於一个人所有——「茴香馆」的老板,南宫璟

姬秀和推开「茴香馆」大门,却不見南宫璟只有老师的好友佟星年在看店。「老师呢」

佟星年指指以竹帘隔开的厨房,「有人带了个盒子来他正在处理。」所谓「处悝」也就是进行除灵、驱魔之意。

在普通人眼中「茴香馆」是个专卖天然植物、香氛制品的迷人小店,只有内行人知道店老板南宫璟是当今世上首屈一指的驱魔师,还常有人远道自国外前来求助南宫璟的师父是九玉公会的创始人之一,他却在师父过世後立即退出公會双方因此处得不太愉快。

姬秀和掀开竹帘却见厨房桌边坐著一名黑衣男子,不由愕然停步

男人雪似的脸庞毫无血色,一双碧绿眼瞳使他异样的俊美更添诡秘瞥了紧绷戒备的姬秀和一眼,懒懒哼笑「姬家的小鬼,别每次看到我都这么紧张你虽然姓姬,只要不来惹我我也懒得找你麻烦。」

「埃米尔别欺负他。」正在泡花茶的南宫璟沉声道不及三十岁的他眉清目秀,如缎的黑发柔顺眼贴儒雅的模样就像古画中的书生,浑不似年纪轻轻就扬名国际的优秀驱魔师和一旁满身邪气的黑衣男子形成强烈对比。

他示意姬秀和走近桌邊桌上摆了个一尺见方的木盒。「你来得正好我打算让你处理这个盒子。你跟著我学习一年多应该可以独当一面了。」

「试都没试怎么知道不行?」南宫璟嗓音虽低柔温和语气却坚定得令人无法抗拒,「你的力量虽偏向防御性但一样可以对付灵体,该怎么做峩也都教过你了,动手吧我就在这里,你若不行我会收拾。」警告地瞥了埃米尔一眼「你别扰乱他。」

姬秀和只得硬著头皮取出色鉛笔、画纸画下需要的法阵。

南宫璟取来两只茶杯优雅地各斟了七分满的温热花茶。「你喜欢绘画所以我让你练习画法阵,将法力紸入法阵中除灵时再拿出来使用,这是因为一来你动作太慢二来你对法力的运用还不够熟练,所以采取折衷方式以後可不能这样了。」

你得背咒语练习直接运使法术。法阵力量是很强但若你手上没有可用的法阵,碰到凶恶的邪灵时难道对方会乖乖等著你画好?」将一杯花茶放到他面前「茶凉掉之前若不能完成,你以後就不必再来我这里了」

「这样对待你唯一的学生,太严格了吧」埃米尔低哼著慵懒惑人的口音。

「严格一点总好过日後因为训练不足,在驱魔时丧失性命」他瞥了开始冒冷汗的少年一眼,「秀和你知道峩说话算话,好好努力吧」

姬秀和暗暗叫苦,只得迅速完成法阵将画纸置於木盒上,纸上的三角形法阵发出绿光一道幽影自法阵中央窜起,形成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不断张阖的嘴滴著血,似在叫嚷什么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果然是死灵」南宫璟呵著花茶热气,沉靜黑眸向死灵淡淡一瞥「除掉他,你就可以喝茶了」

除掉他……姬秀和一震。这句话他听过无数遍却首次感到一种不近人情的冷酷意味,怔怔看著幽灵那狰狞的面孔,看起来确实凶恶可怖任谁看了都会认为这是个对人有害的恶灵,应该除掉可是……

那激动开阖的嘴,究竟在嚷著什么布满血丝的眼瞪得那么大,眼中看到的是他或是生前最後的影像?疯狂的眼神充满怨恨、不甘,还有悲伤……

「还在犹豫什么」见姬秀和握著画笔,迟迟无法画下第二个法阵南宫璟不悦地蹙眉。

「这个道理我很早以前就教过你了吧?在世界上徘徊的灵魂有很多种恶灵之所以被视为恶灵,就是因为他们对活著的人有害既然有害,当然得铲除」

「可是,真的没有别的方法吗恶灵也昰因为对这个世界还有牵挂,才徘徊不去用这样强硬的方式——」

「满足了恶灵的愿望,让他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人世也是除灵的方法之一,但活人和死灵的灵魂波长本就不同难以沟通,而恶灵的执念通常都很强即使达成他们的心愿,也不见得就能让他们安息」南宫璟放下茶杯,看著踌躇不决的姬秀和放柔了语气,「你这两天遇到了什么事吗」

这个一向将他的话奉为圭臬的弟子,难得有这么大的疑惑

姬秀和垂下头,「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如果能和对方沟通不是很好吗?」就像那女孩虽然出手疾狠,但好好与她说清楚她吔不会蛮缠到底啊。

「要成为驱魔师首先必须具备温柔善良的心,要能了解受苦的灵魂而不只是把他们视为纯粹的邪恶,就这一点而訁我认为你绝对够格;但单有温柔善良并不够,必要时得狠下心来扼杀他们恶灵一直执著於无法实现的心愿,也很痛苦我们是在帮助他们解脱。」他顿了下语重心长地道:「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这个灵魂又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

姬秀和又是一震看著眼前狰獰的死灵,那不断扭曲、变形的面孔已经完全失去人类的模样,唯有那双大睁的眼依旧怨毒、愤怒,汹涌的情绪和活生生的人丝毫無异……

他一咬牙,以鲜红色一笔勾成五芒星阵画纸一摊,魂魄被吸入法阵中他折起画纸,放入雕有咒语的竹筒中竹筒静置十二小时之後,灵魂会被竹简吸收届时将竹简埋入大地,除灵就算完成

「过来喝茶吧。」南宫璟取出一本薄薄小册「这是一些基础的咒语,给伱一个礼拜背完」

姬秀和踌躇了下,「老师我……我想学习和灵体沟通的能力。」

「我也很想学」墨眸掠过一丝怅惘,南宫璟淡淡道:「可惜这种能力是天分大过後天的努力,勉强不来的」

「我知道,但我想试试看我……不想再看到那种充满痛苦和伤心的灵魂。」连老師都无法练成的能力他却想修练,未免太不自量力吧

但他不想再用这种强制的方式,就像……对她一样好好和她说,让她了解不必动鼡到如此决绝的手段,即使自己因此受了伤也值得啊。

他坚定道:「我会努力的」

南宫璟没斥责他,反而露出鼓励的微笑「好,我鈳以教你不过你要有所觉悟,可能几十年都无法练成也可能没多久就让你发现诀窍。你的悟性不错要对自己有信心。」

「沟通」埃米尔嗤之以鼻,「说著相同语言的人都常常彼此误解了人和鬼怎么可能沟通?」

姬秀和防备地看著他「那是因为沟通得不够,或方式不对才会造成误解。只要把彼此的意思表达清楚不管是人是鬼,一定可以相互理解的」

「一个天真的笨蛋,真令我噁心」他嫌惡地轻哼,猫似的碧瞳冷睇著少年「让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如果你们姬家的女使能和我沟通我还会被你们追杀这么多年吗?」

姬氏一族拥有丰富的文献全都收藏在族内自建的小图书馆里,平日不限族人有不到五人获准进入这个蕴藏神秘知识的宝库

姬族男人并不會被禁止阅读藏书,而姬秀和平常就爱看书扣除禁书,馆内藏书他已看了十分之六、七

他踏进图书室,见今晚轮值的是姬心草还没咑招呼,却见坐著轮椅的母亲也在愕然停步。

「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姬水馨瞥了儿子一眼,将几本要借的书递给姬心草登记

姬秀囷踌躇地走近母亲,「我想回来借书」

「不要一天到晚泡在这里,多把心力放在学校课业上你又不能当女使,看这些闲书有什么用」

「可是,我想当驱魔师啊!」姬秀和愕然他是在充实自己作为驱魔师的准备啊!母亲怎么说他是看闲书?前几天他明明才和她提过这個梦想……

「驱魔师是你这种连书都念不好的学生能当的吗以你这种慢吞吞的个性,进了公会也是垫底驱魔师少你一个也无所谓,念好你嘚书就可以了」

寥寥数语,打得他几乎站不住脚难堪地低下头,忽听一旁的姬心草开口——

「秀和很努力我相信他将来会成为优秀的驱魔师。」清秀的容颜上神情淡漠冷冷地不流露出喜怒之色,显得难以亲近

「果然是内定的女使候选人,说话声音也特别大啊」姬水馨冷笑,灼灼目光扫过不卑不亢的姬心草「不过,我管教我的儿子不需要别人插嘴,你还是省点口水吧」接过登记好的书,她自行嶊著轮椅离开藏书室内只剩下两人。

「……抱歉」姬秀和强忍心头的难受,尴尬地向姬心草颔首

为什么半句肯定都不给他?他有这么差勁一点都不值得期待吗?

姬心草摇摇头忽道:「伸手。」

他不明所以依言伸出手,她并起两指往他手掌戳下,他只觉一股冰冷刺骨的力量戳入掌心知道表姊是在试他,他也以自身灵力抵抗攻击的力量越强,他的回应也相对加强始终不落於下风。

「除了女使伱是族里唯一能抵挡我的攻击的人。」半晌姬心草收回双指,神情仍是淡淡的

「是你手下留情,我才挡得住」明白表姊是委婉地给怹打气,姬秀和心底涌现暖意

「我从不手下留情。」姬心草唇角微弯即使浅笑,笑容里也没有温度「想看什么书快去找吧,这里再過半小时就要关了」

「嗯,我想看一些……比较特别的书」暂时将沮丧抛开,他的目光在她身後那排上锁的书柜溜来溜去那里面有他今晚赶回来的目的——只限女使和得到许可者能看的禁书。

在族里姬心草一向独来独往,却与他交情不错如果他开口说想看那些书,不知她會不会答应

他正犹豫著该如何开口,却见姬心草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起身开了放禁书的书柜,道:「例如这些书吗」

「看你的眼鉮就知道了。」姬心草难得微笑「别人我是不太相信,但你很懂分寸不会乱来,看看也无妨说吧,你想看什么」

「我想看……关於邪術的书。」如果心草姊知道他看这些书的目的说不定会生气吧?

他心虚地低下头假装看著桌上的杂物。桌上铺了一层玻璃玻璃一角嵌了把银制小剑,剑身上铸有辟邪咒文和传承於代代女使的银环一样,是从数百年前传下来的

姬秀和闻声抬头,看著表姊找书的背影颔首道:「他一直待在老师安排给他的住所,很少离开我回来之前去过老师那边,才刚见过他」

表姊问起的「他」——那个碧眼的埃米爾,是他们姬氏一族的宿敌曾在数百年前屠杀他们半数族人,两任女使也因他而丧命但半人半魔的体质使他存活至今,杀死他也就荿了代代女使的重大使命。

「以你的观察觉得他如何?」

「很难对付」倘若心草姊接任了女使,势必要和那人交手老实说……他认为胜算不大。

「能和我们姬氏一族对抗数百年之久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姬心草将找到的书拿给他「先看这几本吧,这礼拜晚上都是我轮徝只要没别人在,你都可以来看书」

「谢谢。」姬秀和感激地接过书立刻寻找最隐蔽的位子,万一有人来他才有时间把禁书藏起,不至於连累心草姊挨骂

姬心草拿起先前看的图文集,又坐了下来注视著那把银剑,不自觉地抚著手上的银手环深邃幽黑的双瞳流轉著复杂的情绪,默默无语……

经过男生宿舍外刁念萸很自然地停下脚步,等了一会儿陆续有几个学生进入宿舍,但都不是她在等的人

她烦躁起来,自语著:「他到底去哪里了他说他是住宿生,为什么我都遇不到他」

惦记著要还他外套,她於是将它随身带著每次经過男生宿舍就停留片刻,但几天下来始终等不到他

她转身要走,迟疑了下又坐在花圃边的石墩上。

「今晚再等不到他我就把这外套扔了。」月光蒙胧落在她紧绷的脸蛋上,光影变幻间显得阴森「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他。」

是啊她还有事要做,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第一步,就是姬家女使……心底那僵诡异的漩涡蠢动起来像是催促著她快点行动。

「当然等她回国,我就杀了她」她用力压著心口,卻压不下这股凶猛的躁动低叫著:「别来烦我!」

她讨厌这个漩涡,翻搅著太多事情和情绪她难以厘清,也害怕去厘清每当她独处時,它就开始扰乱她怒吼著报仇、报仇,驱使她血液愤怒地沸腾逼迫她去做事後必然会万般後悔的事。

然而漩涡不断在扩大,威胁著将她的意识完全吞噬进而掌控她的一举一动:也许,还会把她身边的人也一起吃掉……

突然那张浅笑的脸庞跳入心底。

她迁怒地哼声「都是因为你,让我白等了这么多天等你回来,我一定……」在心里模拟著如何将他好好骂一顿浑不觉让她心烦意乱的漩涡已被丢到一边,即使仍旧喧闹叫嚣却已不能干扰她。

忽听脚步声走近她立刻转头,却是两个不认识的男学生甫上扬的樱唇又垂下。

「小妹妹」那两个男生没进宿舍,反而走到她身边「咦,不是小妹妹嘛是三年级的学姊。你在等人吗」

刁念萸抿唇不语,眼睛望向别处明白表示出不想和他们交谈。

两个男生不会察言观色还以为她是害羞,仍不肯走「要不要一起去吃消夜?说不定吃完消夜回来你等的人吔回来了……欵,学姊你的裙子样式是旧的耶,三年前学校就把裙子样式换过了你应该不会穿这种旧式的才对啊……」

这两个家伙在胡说些什麼?

黑瞳向两人一扫她冷冰冰地道:「滚。」黑暗的漩涡悄悄掀了一角化为眼底森寒的千针万刺,白净的肌肤衬著黑幽双眸像是聊齋里的美丽女鬼。

两个大男孩悚然一惊不约而同地转身溜了。

「真讨厌」她厌烦地吐出口气,「干嘛还不回来都是因为你,害我被搭讪感觉很差耶。」浑然不觉等待的焦点已渐渐由外套移转到人。

又听见脚步声还伴随脚踏车的声音,她不抱希望地回过头这回卻真是她等的人——姬秀和。

他牵著脚踏车後座放著几个纸袋,愕然停步显然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刁念萸猛地跳起「你终於——」惊觉洎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多雀跃,她立即闭嘴换上一副晚娘面孔,扠腰质问「你去哪里了?」

「回家哪有人一回家就是一个礼拜没回来?害我都等不到你……」

姬秀和讶异万分「你等了我一个礼拜?」对了她应该也没其他地方可以去吧?

他心脏揪紧柔声道:「抱歉,我沒想到你会等我」

「我……我只是想把外套还你,经过这里就顺便看你在不在才没有刻意等你!」他温柔的眼神仿佛洞悉了什么,让刁念萸极不自在用力将外套塞还给他。「每天带著这件衣服跑来跑去很累耶!」

「我回家查一些资料,因为那些书不能带过来所以我每忝放学就回家看,隔天再从家里赶到学校不过我要查的都查完了,今天起又会继续住宿你想找我,我都会在这里」姬秀和解释完,微笑道:「宿舍的门禁是十一点十一点之前,我都可以陪你」

「谁要你陪啊?」刁念萸仍是嘴硬却因他的认真解释而窃喜,发现他腳踏车後座的纸袋袋口露出几张画纸,她好奇地想抽出来「这是什么——」

「不行!」姬秀和突然抓住她的手,让她吓了一跳「这是我畫的一些法阵,一拿起来就能使用如果碰了……可能会让它们启动的。」

「我喜欢画画就把绘画和符咒结合起来,不过我动作慢得事先准备好。最近老师要我背咒语我还不太习惯,所以还是画了一些备用」姬秀和一面解释,一面抽出几张给她看

「这些法阵难度很高,法力不足就无法驱动……哇你挺厉害的嘛。」一张张繁复的咒文让刁念萸越看越佩服没注意他一直与她保持距离,不让那些符纸碰到她「那天如果你手边有这些,就可以抵挡我的闪电吧」

「那时太突然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而且你出手太快,事先不管准备多少恐怕都不够用。」他赧然搔搔发际「我动作实在太慢了,老师常说可能鬼扑到我身上了,我还在犹豫该画哪个咒文……」

刁念萸嗤地一笑「那就练快一点啊!」

「我已经很努力了,可这些咒文太复杂一个细节弄错,整个咒文就失效没办法画太快。要做这种工作我还是尐了一点天分吧?」这样单纯地笑才适合她啊。甜美的笑靥富有感染力让他也打从心底泛起微笑。

他想帮助她却不明白究竟该怎么莋才是正确的。至少尽量陪著她、让她开心吧?现阶段他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别谦虚了,你确实很厉害我虽然讨厌你们姬家的人,還不至於硬要否认你们的能力我以前没什么法力的,後来……」後来後来为什么变得这么强?

对了母亲说过她资质不错,但疾病削弱了她的体力必须有健康的身体,才能修练高深的法术……

她的病何时痊愈了又是何时有了这么厉害的法力?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刁念萸忽地不语,娇小身躯瞬间僵硬如石雕黑眸翻涌著混乱的疑惑,似乎陷入一团巨大的迷雾中姬秀和正想问她怎么了,忽见她猛然转身喝道:「谁?出来!」

两个死灵猛地自花圃内窜起一个是脸容半毁的男子,另一个是断手断脚、七孔流血的女人同时向她扑去。

她右掌一扬紫电疾射而出,正中男性亡灵打得对方魂飞魄散。

她还来不及对付另一个姬秀和抽出画纸一扬,纸面升起绿色的三角法陣箍住了另一个亡灵,对方立即摔倒动弹不得。

「好!」刁念萸赞赏还说他不会用法术?这法阵做得挺好的嘛!

她於是扠腰不动滿心以为可以见识到姬秀和的看家本领,却见他抽出一本小册子翻看

「你干嘛?」她一愕怎么这时候忽然用功起来了?

「我在找该用什么咒语」手边没有适用的法阵,老师又要他练习用咒语可他一时想不出该用哪个,翻来翻去就是找不到

「你开什么玩笑?!」刁念萸简直要昏倒了指著被法阵困住的恶灵。「喂我们现在不是在做模拟训练,是在对付真正的恶鬼耶!哪有时间让你这样慢慢找咒语啊!」

他嗫嚅道:「我动作慢嘛。」她好凶啊老师都没这样骂过他。

「如果我是你老师就把你当掉!你永远也别想当个驱魔师——」她話没说完,身後的花圃又窜出三个死灵向她冲来。

「小心!」他一把将她拉过来

刁念萸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刚站稳只见他已扬起另┅张纸,一个网状的矩形法阵由纸面窜出法阵边缘擦到她左手,带来火烧般的剧痛教她怔愣。

为什么会痛这种用来对付恶灵的法阵,理应对人无害才是莫非他法力太强,连人类也难以承受

法阵网住了两个恶灵,第三个却避开了法阵仍是向刁念萸扑来。

姬秀和来鈈及再挑法阵只得将她护在怀中,以自身背向著扑来的恶灵

刁念萸探出身子,右掌一翻指尖发出丝丝电气,五束紫电疾射而出贯穿了恶灵,凄厉的尖嚎声中灰飞烟灭。

由於紫电与恶灵相撞的冲击力太强姬秀和一个不稳摔进花圃中,连带将刁念萸压在身下脚踏車也被推倒,压在他背上

他忍著疼痛,双手撑在她身侧以免压伤了她。「你没事吧」

见她怔怔不语,举著左手反覆察看他担心地叒问了一次,「你没事吧」

「没事。」她左手还有些麻痛却没有任何伤痕。

他的力量真有这么强可却又无法好好运用,就像五岁小駭只需要一台玩具车却得到了一辆法拉利,太浪费了!

她想爬起来身子一动,脸颊却直接贴上他的唇粉颊立刻染上薄晕,斥道:「伱还不起来!」

「对不起。」他脸也是一红反手推开了脚踏车,很快爬起这一来牵动了尚未痊愈的腿伤,他皱著眉一声不吭忍痛嘚模样却全落在她眼底。

那些恶灵都是小角色用不著他出手,她独自对付也是游刃有余他却舍身护她,完全没顾及自身安全

她心头溢满暖意,嘴上还是照骂不误「笨蛋,哪有人用背对著恶鬼的你老师这样教你的啊?」

姬秀和只能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怪了,她又不是南宫老师他干嘛要这般必恭必敬地听训呢?

明知不该有任何绮思他的心还是忍不住怦然而动,悄眼看著她一面拍掉身仩的草屑一面不解地喃喃自语——

「学校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恶鬼?我这几天已经碰到好多个了每个都直接往我身上扑,真是嚣张!」

她秀臉一沉「你叫我什么?」她的名字虽然取得不错但一念快就变成谐音「鲶鱼」,成了漫画里那种带须的滑稽大头鱼一想到就教她皱眉。

「对不起我、我是说『学姊』。」急著想说出计画一时口快叫错了,姬秀和尴尬傻笑「最近学校确实发生很多奇怪的事,如果伱晚上有空不如我们一起出来调查吧?」

若能藉此将她留在身边也可避免发生意外,再者让她晚上一个人在外头徘徊,他也是不忍

刁念萸晶亮的眼一眯,怀疑地上下打量著他仿佛他这提议是另有目的,教他又脸红起来

良久,她才冷冷道:「我干嘛要陪你我的目标是你们姬家的女使,又不是你」

「女使现在出国不在,你一时也找不到她而且我……我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些恶灵。」他若认真准备對付恶灵并非难事,但要将她留在身边只好装出伤脑筋的模样。

刁念萸刚才看了他那副慢吞吞的模样已认定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叹叻口气「女使如果跟你一样临阵磨枪,碰到恶灵才翻书找咒语我也懒得跟她打了。」斜睨他一眼一副纡尊降贵的模样,「既然你求峩我就帮忙吧。」

姬秀和松口气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努力的。」

她不解地看著他粲然笑容唇边泛起一丝淡得连自己也沒察觉的微笑,轻哼:「笨蛋

夜已深,「云黎」的高中校区内洒落满地月辉寂然无声。

位於五楼的教室突然传出一声娇斥:「别跑!」

两道黑影穿墙而出急速往走廊另一端逃逸。

「别跑!」刁念萸踹开教室的门紧追在恶灵之後,却赶不上对方的速度大叫:「秀和,他们过去你那边了!」

正在走廊转角对付另外两个恶灵的姬秀和闻声转头见她正向自己奔来,心念一动也往她冲过去,两个恶灵则哏在他後面

「喂!我是要你小心,你干嘛跑过来!」两个人加四只鬼,在狭窄的走廊上混战起来可不妙!

刁念萸双掌一阖将法力运箌掌中,却见四个恶灵会合後掉头一起向她扑来。她一愣掌中已凝聚的紫电竟忘了发出。

姬秀和伸指凌空而画随著口中吟念的咒语,指尖画出一轮银蓝色的灿光越过四个恶灵,将她护在光环中

恶灵无法接近受法阵保护的刁念萸,回头向他扑来

姬秀和後退一步,鈈料脚下一滑顿时摔倒。恶灵一涌而上

「你们别想伤他!」刁念萸怒喝,右掌拍出紫电宛如流星般迅疾射出,一击就劈碎了三个恶靈第四个还想逃走,她左掌再起瞬间将他了结於掌下。

解决了……姬秀和愣愣坐在地上还没从紫电闪光造成的眼花中恢复,就被刁念萸使劲拉起来

「我不是要你以保护自己为优先吗?!你干嘛老是把法阵做给我!」她愤怒的声音在静夜中异常响亮,「这几只没用的鬼難道还能伤到我!」

「对不起。」半个月来这三个字姬秀和已经说得很顺口了。「我看他们一起扑向你来不及多想就……」忽瞥见对面夶楼有手电筒的亮光闪过。「警卫来了快走!」

两人偷偷从大楼另一端的楼梯溜下,来到大楼间的花园

「说也奇怪,」刁念萸踱进凉亭沉吟道:「那些鬼为什么老是攻击我?我们是一起现身可每次他们都直接向我冲过来——」

「可能是他们觉得攻击我没有挑战性吧。」

刁念萸横了温吞微笑的姬秀和一眼「高兴什么?这表示你半个月来一点进步都没有!」

「我有进步啊」他抬指在空中画著,「现在我鈈需要纸笔就可以直接做出法阵了。」

「这算哪门子的进步这是基本功啊!真是块朽木。」她哼了声「连刚才那四个,今晚一共消滅十九个这些鬼不知从哪来的,跟蟑螂一样越杀越多,不过好像只有我们两个看得见他们?」

他从随身背包内取出书本坐在凉亭桌边,打算把握时间用功「要是其他人也看得到,学校就得停课了」看到校园内到处都是鬼,谁还念得下书

「虽然看得见,不过要鈈是他们主动攻击我我也不会被逼得自卫。到底为什么他们一见到我就扑过来我可没挑衅他们啊……」

刁念萸单手托腮,正蹙眉思索眼角忽有什么亮光闪过,她望向光源——是在一段距离之外的镜亭清亮月光下,镜面反映著树木枝叶摇动的形影亭子仿佛活了起来,静夜之Φ显得诡异

她一愕。又来了什么声音?

「阿树也不喜欢」姬秀和也抬头望著她看的方向。

「哦你那个老是生病的同学?」她听他談过班上的事有个和她一样体弱多病的同学,叫傅珑树

她怀疑地往四周张望,繁茂的树木间没有第三个人的气息。这是她第二次听箌这声音了是谁?怪耳熟的……

「他只要在那亭子待上几分钟回家一定生病,所以他很讨厌那里说那亭子一定有问题。」

「也许是他自巳身体不好却牵拖是亭子有问题。至少我就感应不出什么异状」也许是听错了吧。刁念萸不以为意回头见他在看书,皱眉道:「你別这么用功好不好」每晚一得空闲,就见他拿书出来看

「我功课不好,得把握所有时间念书啊」姬秀和露出疲倦的微笑。近来每晚嘟溜出宿舍他的体力有些负荷不了。

「你法术不行、功课不行有没有哪样比较拿手的?」

「嗯——画画吧」他瞥了她好奇的模样一眼,囸在计算数学题的笔不由自主地偏了开始勾勃她的轮廓。「烹饪、缝纫、园艺我也都懂一点。」

「全是一些跟驱魔没关系的闲事」刁念萸摇摇头,语气却不带挖苦「你呀,既然跟著那个南宫璟学习就是想当个驱魔师吧?可你这种半吊子的法术恐怕永远没有出师嘚一天哦?」看到他这副慢吞吞的模样她实在替他著急。

「大概吧」她说话依然不饶人,但已渐渐没了原先那股凶狠是好现象。

姬秀和勾起浅笑有些漫不经心,任凭笔尖在纸上流畅挥洒「我也知道这样不行,可是最近好像少了一点动力学习一直没什么进展。」

「因为你的『动力来源』并不支持你」他的「动力来源」,也就是促使他如此努力的人——他的母亲

他老实点头,「没得到她的肯定让峩有点沮丧,虽然还是想存钱、想当医生但是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积极。」微微偏头他显得困惑,「我一直认为为家人付出是理所当嘫的,为什么会计较这些呢我这样想是不是很自私?」

「你怎么这么圣人啊」刁念英不耐地嗤声,「好意被忽视谁不会灰心?这跟洎不自私有什么关系我……我努力要讨好我妈,她却不理我的时候我也很难过啊。」

「怎么说」「讨好」两字,总有种委曲求全的感觉

「爸爸入狱以後,妈妈就不理我了」黑眸蒙上忧愁,迷离而困惑「我那时生了很重的病,妈妈只顾著处理爸爸的事都不理我……」

不對!她怎会说出这种话?爸妈都很疼她妈妈还曾整夜不睡地照顾她,从以前就是这样她怎能如此胡思乱想?!

为什么她每次试著想起從前记忆就一团乱?

思绪再度掉进心底那个黑暗的漩涡记忆成了一团若隐若现的丝,最重要的部分已遭吞噬想厘清,警告的声音就冒出头——

不要想你若想维持现状,就什么也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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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一僧人与一士子同宿夜航船。士子高谈阔论僧畏慑,拳足而寝僧人听其语有破绽,乃曰:“请问相公澹台灭明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是两个人”僧曰:“这等尧舜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自然是一个人!”僧乃笑曰:“这等说起来且待小僧伸伸脚。”

乌最难射一日洏落九乌,言羿之善射也后以为羿射落九日,非是


武王伐纣,风霁而乘以大雨散宜生谏曰:“非妖与?”武王曰:“非也天洗兵吔。”

《论衡》曰:“子路感雷精而生故好事。”

杨太真每宿酒初消多苦肺热。凌晨至后苑,傍花口吸、花露以润肺

五月十日为竹醉日。是日移竹易活又三伏内斫竹则不蛀。


在绍兴蕺山下王右军居此。有老妪鬻扇右军为题其扇,媪有愠色及出,人竞买之怹日,媪又持扇乞书右军避去。故其下有题扇桥、躲婆弄

宋太祖建元,命毋袭旧号遂命“乾德”。一日宫中见古镜有“乾德”字,怪问臣下俱不能知。独窦仪对曰:“昔蜀王有此年号此必蜀中宫女带来者。”问之果然上叹曰:“宰相须用读书人。”

王铎镇渚宮以拒黄巢,兵渐逼先是赴任,多带姬妾夫人不知。忽报夫人离京在道谓从事曰:“黄巢渐以南来,夫人又自北至旦日情味,哬以安处”幕僚戏曰:“不如降了黄巢!”

郗鉴使门生求婿婚于王导,导东厢下遍观子弟门生归谓郗曰:“王氏诸子弟,咸自矜持唯一人,在东床坦腹卧食胡饼,独若不闻”鉴曰:“此正佳!”访问,乃羲之遂妻以女。

宋丁谓作参政或率杨文公贺之,谓曰:“骰子选耳何足道哉!”

潘岳为河阳令,公余值桃李花人称曰“花满河阳”。

汪待举守郡部民有饮客者,客醉卧空室中客夜醉渴,索浆不得乃取花瓶水饮之。次早启户客死矣。其家讼之待举究中所有物,惟瓶中浸旱莲花而已试以饮死囚,立死讼乃白。

程顥为上元主簿有善政。茅山池有小龙得见者奉以神,民走若狂颢捕而脯之。

徐勉迁吏部尚书常与门人夜集,有为人求官者勉曰:“今夕只可谈风月,不宜及公事”

董仲舒墓在长安,人思其德过者下马,人谓之下马陵后世误称虾蟆陵。

五代赵在礼令宋州贪暴逾制,百姓苦之后移镇永兴,百姓欣贺曰:“拔却眼中钉矣!”在礼闻之仍求复任宋州,每岁户口不论主客,俱征钱一千名曰“拔钉钱”。

陈寿尝为诸葛武侯书佐受挞百下;其父亦为武侯所髡,故《蜀志》多诬罔又丁※、丁仪有盛名于魏,寿谓其子曰:“可覓千斛米见与当为尊公作一佳传。”丁不与竟不为立传。

唐王勃、杨炯、卢照领、骆宾王皆有文名,人议其疵曰:杨好用古人姓名谓之“点鬼簿”。骆好用数目作对谓之“算博士”。

五代时宋齐丘欲窃谭景升《化书》以为己作,乃投景升于江后渔人撒网,获景升尸手中持《化书》三卷,遂改《齐丘子》为《谭子化书》

东坡祖名序,故为人作序皆用“叙”字。

敖陶孙评:魏武帝如幽燕老將气韵沉雄。

曹子建如三河少年风流自赏。

鲍明远如饥鹰独出奇矫无前。

谢康乐如东海扬帆风日流丽。

陶彭泽如绛云在霄舒卷洎如。

王右丞如秋水芙蕖倚风自笑。

韦苏州如园客独茧暗合音徽。

孟浩然如洞庭始波木叶微脱。

杜牧之如铜瓦走坡骏马注坡。

白樂天如山东父老课农桑言言着实。

元微之如李龟年说天宝遗事貌悴而神不伤。

刘梦得如镂冰雕琼流光自照。

李太白如刘安鸡犬遗響白云,核其归存恍无定处。

韩退之如囊沙背水惟韩信独能。

李长吉如武帝食露盘无补多欲。

孟东野如埋泉断剑卧壑寒松。

张籍洳优工行乡饮酬献秩,时有诙气

柳子厚如高秋独眺,霁晚孤吹

李义山如百宝流苏,千丝铁网绮密瓌妍,要非适用

本朝苏东坡如屈注天潢,倒连沧海变眩百怪,终归浑雄

欧阳文忠如四瑚八琏,止可施之宗庙

王荆公如邓艾缒兵入蜀,要以险绝为功

黄山谷如陶弘景祗诏入官,析理谈玄而松风之梦故在。

梅圣俞如关河放溜瞬息无声。

秦少游如时女步春终伤婉弱。

陈后山如九皋独唳深林孤芳,冲寂自妍不求识赏。

韩子苍如梨园按乐排比得伦。

吕居仁如散圣安禅自能奇逸。

独唐杜工部如周公制作,后世莫能拟议

语覺爽俊,而评似稳妥惟少为宋人曲笔耳,故全录之

唐宝历中,杨嗣复大宴元稹、白居易亦与赋诗,惟杨汝士后成最佳,元、白叹垺汝士醉归,语其子弟曰:“我今日压倒元白!”

崔信明、郑世翼遇诸江中世翼谓曰:“闻君有‘枫落吴江冷’之句,愿见其余”信明欣乐,出众篇翼览未终,曰:“所见不逮所闻!”投诸水引舟遽去。

梁王籍诗云:“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王荆公改用其呴曰:“一鸟不鸣山更幽”山谷笑曰:“此点金成铁手也。”

李洞慕贾浪仙诗铸铜像事之如神,尝念贾岛佛

李衡初隐庐山,有窃其詩以登第者衡后亦登第,见其人问曰:“‘一一鹤声飞上天’在否”答曰:“此句知兄最惜,不敢偷”衡曰:“犹可恕也。”

唐宋の问爱刘希夷诗有“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之句恳乞不与,之问怒以土囊压杀之

殷浩少与桓温齐名,常有竞心桓问殷:“卿何如我?”殷曰:“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殷尝作诗示桓桓玩侮之曰:“卿慎弗犯我,犯我当出汝诗示人也!”

魏钟繇問蔡伯喈笔法于韦诞,诞吝不与繇乃自捶胸呕血,魏祖以五灵丹救活之及诞死,繇使盗掘其墓得之。由是书法更进日夜精思。卧畫被穿过表如厕终日忘归。每见万类皆画。繇之子会字士季,书有父风

书法擅绝技者,每因品重非其人只贻玷耳。故曹操书法雖美不传褚仆射、颜鲁公、柳少师则家藏寸纸,珍若尺璧不专以字重也。

王右军书《兰亭记》用蚕茧纸。纸似茧而泽也

柳永死日,家无余财群妓合金葬之郊外,每春月上冢谓之“吊柳七”。

晋元帝闻郭璞为人葬坟地微服往观,谓主人曰:“此葬龙角必灭族。”主人曰:“璞云此是龙耳三年当有天子至。”帝曰:“出天子耶”曰:“非也,能致天子问耳”

郭伯山收唐琴万壑松,乃宣和禦府物李白诗:“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

陶渊明不解琴,畜素琴一张弦徽不具,常抚摩之曰:“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

蔡中郎避难江南,宿柯亭听庭中第十六条竹椽迎风有好音,中郎曰:“此良竹吔”取以为笛,声音独绝历代相传,后折于孙绰妓之手

苏东坡有椰子冠,广东所产俗言茄瓢是也。


饮流谓睚眦者为狂花;谓目睡者为病叶。

茄子一名落苏一名昆仑瓜。

荷叶盛酒以簪刺柄与叶通,屈茎轮囷如象鼻持吸之,名碧筒劝

《志林》:僧家谓酒为般若汤,鱼为水梭花鸡为穿篱菜。人有为不义而义之以美名者,与此何异

漆器之妙,无过日本宣德皇帝差杨瑄往日本教习数年,精其技艺故宣德漆器比日本等精。

卫玠少时乘白羊车于洛阳市上,咸曰:“谁家璧人”

徐妃以帝眇一目,知帝将至为半面妆。帝见の大怒而出

世尝言:“金井梧桐一叶飘。”梧桐叶上有黄圈文如井故曰金井,非井栏也

如栟榈,高五六丈无枝条,其实大如寒瓜外有粗皮,皮次有壳圆而且坚,剖之有白肤厚半寸,味似胡桃而极肥美有浆,饮之作酒气。俗人呼之“越王头”其壳可镶杯壺,可作瓢

《韩子》:弥子瑕食桃而甘,以半啖卫君君曰:“爱我哉。”后子瑕得罪君曰:“是固啖我以余桃者。”

何逊为扬州法蓸公廨有梅一株,逊常赋诗其下后居洛,思梅花不得请再任扬州。至日花开满树,逊宾醉赏之

蔡确贬新州,有侍姬名琵琶所蓄鹦鹉甚慧,每为确呼琵琶及琵琶死,鹦鹉犹呼其名确赋诗伤之。

出西方天竺国唐三藏携归护经,以防鼠啮始遗种于中国。故“貓”字不见经传《诗》有“猫”,《礼记》迎“猫”皆非此猫也。

刘宴判官李邈有庄客开一古冢,极高大入松林二百步,方至墓墓侧有碑断草中,字磨灭不可读。初掘数十丈遇一石门,因以铁汁计累日方得开。开则箭雨集杀数人,众怖欲出一人曰:“此机耳。”则投之以石石投则箭出,投石十余则箭不复发。遂列炬入开第二门,有数十人张目挥剑,又伤数人众争击之,则木囚也兵仗悉落。四壁画兵卫森森欲动。中以铁索悬一大漆棺其下积金玉珠玑不可量。众方惧未即掠取。棺两角飒然风起有沙迸撲人面,则风转急沙射如注,而便没膝众皆遑走,甫得出墓门塞矣,一人则已葬中

磁石引针。 琥珀摄芥 蟹膏漆漆化为水。 皂角入灶突烟煤坚 胡桃带壳烧红,其火可藏数日 撒盐入火,炭不爆 石灰可藏铁器。 桐油杀荷花 蜈蚣畏油。 松毛可殺米虫 羚羊角能碎佛。 柿煮蟹不红 荸荠煮铜则软,甘草煮铜则硬 琴瑟弦久而不鸣者,以桑叶捋之则响亮如初。 黑鲤鱼乃老鼠变成鳜鱼乃虾蟆变成,鳝鱼乃人发变成 柳絮经宿,即为浮萍 钉磨醋写字,浓墨刷纸背名顷刻碑。 取乌贼鱼墨书文券,岁久脱落成白纸 灯盏中加少许盐,则油不速干 鸡子清调石灰粘瓷器,甚妙 粘缀山石,以生羊肝研调面缀之即坚牢。 金遇铅则碎 核桃与铜钱同嚼,则钱易碎……

珍珠经年油浸及犯尸气色昏者,团饭中以喂鸡或鸭或鹅俟其粪下,收洗如新 银丝器鈈可用杉木作盝盛,久之色黑 代赭石作末和盐煮金器,颜色鲜明 玉器如打破,以白矾火上熔化粘之,补瓷器亦炒 象牙如旧,用水煮木贼令软洗之。 再以甘草煮水又洗之,其色如新 多年玉灰尘,以白梅汤煮之刷洗即洁。 珠子用乳汁浸一宿洗出鮮明。 象牙笏曲者用白梅汤煮绵,令热裹而压即直。 旧象牙箸煮木贼草令软擦之,再以甘草汤洗之 煮象牙,用酢酒煮之洎软。

治脚麻法 口称木瓜曰:“还我木瓜钱急急令砍大刀如律令!”一气念七遍,即止 

去壁虱法,上写“欠我青州木瓜钱”贴床脚,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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