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母波尔山羊羊羔生完一只羊羔,胎盘也出来了,三天后不吃草,尿里有血丝,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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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女儿心(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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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53 发布在
女儿心(短篇小说)一生生今年二十八,身高两米一,手如簸箕,脚似轮船,是五里镇一带无人不知的“巨人”。  他自幼丧母,父亲是个泥水匠。起初,他跟着父亲混饭吃,小娃娃嘛,吃不了几口,人家不在乎,可是,他像黄土高原上的泡桐树一样哗哗哗地往上长,没几年工夫,就长得弯不下了腰,比所有人高出半截子,像一头长颈鹿站在了牛群中;他父亲见他吃得越来越多,就给人家减工钱,后来,他每顿饭至少要吃二十个大馍馍,父亲又只好光给人家干活,不要工钱,挣钱不挣钱,只要父子二人能落个肚子圆就行;尽管这样,还是没有人用得起他们。父亲正为今后的生活着急,有人说,这娃是打篮球的坯子,省上体育局的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拿走的。  经人介绍,省篮球队决定让生生去试试。他父亲高兴了,说,这畜生咱养不起,交给公家去养就省事了!然而,生生去了不到两个月时间,就被退了回来。他父亲问,为啥?生生说,不知道。父亲又问,是不是你去了后不好好干?不是。生生又回答说。  生生见了篮球就抱着满场子跑,谁也抢不到手;教练给他教带球,咋教也教不会;教练见他没有培养前途,就退回来了。村里人都这么说。他父亲听了这话气急了,脱了自己的一只鞋拿在手里,跳着跳着往生生头上打。生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孩子一样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边揉边呜呜地哭。他父亲边打边骂道,我叫你个畜生,光会吃,多好的茬,你都把它弄丢了,公家的饭你不吃,往后,你吃屎都没多的!父亲正打着骂着,噗通一声平倒在地上,因高血压心脏病给软瘫了……从此后,生生就一个人住在他家那孔被烟火熏得乌黑乌黑的土窑洞里。晚上,只有两床像牛肉一样的破被子;白天,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但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生生的脸上都绽开着一团憨笑之花,像弥勒和尚一样,仿佛从来不把尘世间的一切事情放在心上。  生生从村子里走过去,一群小孩子跟在他后面,像追打乞丐一样,边捡着土块往他身上乱砸,边齐声喊道,生生娃,没烧熟,砖疙瘩,没人管。生生只是走自己的路,好像没有听见并且对砸在他身上的土块没有一点感觉一样。有时严重了,邦哧!一个冷硬的土块砸在了生生的后脑勺上,这时,生生就会猛然回过头来,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把抓住两三个孩子,像一个大人抓着两三只小鸡那样举在自己眼前,瞪着老虎眼,发出呜呜的低吼声,等手中的孩子被吓哭了,他又咯咯笑着把孩子放在地上,看着他们抱头鼠窜。孩子们发现生生从来不会打人,于是就敢来侵犯他。只要见到他,孩子就围上来,让他蹲下,两手抱着自己的头,然后一边三个五个的挂在他的胳膊上;他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旋转,令孩子们像落在一棵大树上的小鸟一样开心。可是,那些孩子真的把它当成了没有感觉的大树,当他要离开时,又跟在后面用土块砸,骂他是没烧熟没人管的砖疙瘩,直到他远远地离去……生生还是一个最具共产主义风格的人,不管谁家叫他去干活,他都去,而且干活很卖力,从不言报酬。他干不了像锄草、犁地一类的轻活、细活,只会干诸如搬石头、拉拉拉车那样的粗活、笨活。 他拉着拉拉车,像一匹大骆驼拉着一个大树枝那样步态从容,表现出一副毫不费力气的样子。每年开春和秋后两次给山上的田里送肥,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四人一组,两男两女,强弱搭配;一组一辆拉拉车,一人架辕,三人分别在左右两边和后面推;大家争着和生生在一组,有时争得不可开交,就让生生点;生生不管强弱,用手指着你、你、你,点出的全是没结婚的女人。生生在前面拉着车,三个女人在后面把手搭在车帮上,使劲不使劲都可以。到了地里,卸车不用耙子,只要把后面的笆取开,生生在前面两手举起车辕,一车肥刷地就会被倒光。      回来的时候,生生拉着车一路小跑,三个女人坐在车上高兴得叽哩呱啦疯笑。生生最爱听女人笑,女人越笑他跑得越快,有时还故意把车辕晃荡几下,制造一点小危险,女人的笑声更爽朗了。生生听了这笑声,心里就像被鸡毛掸子扫过一样舒坦。是的,生生最不喜欢和男人在一起干活――要是和男人在一起干活,他就长长地躺在地上,谁也叫不起来。然而,怪,他要是和女人在一起干活,就十分高兴,好像只要能和她们在一起,全部活儿让自己一个人干完都行。到了最后,工分平均分,生生对此不闻不问,而每天,都是生生这组人挣工分最多。生生对女人从不动手动脚,也从不会说佻皮话,只是更灿烂一些地憨笑,使劲地干活。倒是女人们在歇晌时常常喜欢逗生生玩,问生生想不想要媳妇,生生说,想。说完,生生就会像孩子一样羞得向远处跑去,惹得女人们在后面哈哈乱笑。等生生拐回来,她们又你推我,我推你,往生生身上撞。她们一个个地撞到生生身上,又一个个脸色羞红如霞地退回来,前赴后继,快活得要死。生生像礁石,站在那里满脸憨笑,一动不动,任浪花四面冲击,一副好生痛快的样子。有人提议要生生爬在地上汪汪叫着学狗走路,生生就爬在地上,一边汪汪叫着一边向前爬行。生生只穿了个很宽松的单裤子,裤子很破旧,裤裆烂了一个大洞,当他站着走路时,由于裤子打折,洞口合着,便什么也看不见;现在他爬着走路,洞口张开了,从后面就能清楚地看到他裤裆里的私处。女人们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又在手指间留出一条细缝隙,偷看着生生那个地方,咯咯笑得前仰后卧。生生听了女人的笑声,刨着四蹄,爬得更快,汪汪的叫声更大起来,而那堆生肉就左右甩动起来,更是叫女人们笑得死去活来。为了看得更清楚,又有人喊,生生,要像狗那样,还要把一条腿抬起来。  女人们看了,捂着自己的脸,扭过头去,咯咯笑得流下眼泪,快要断气。只有香香始终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看着大伙儿在拿生生开心,香香心里不断地说着,生生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香香觉得这伙人太过分了,就非常气愤地走上去,一把拉起生生的肩膀,并面对着大伙儿厉声说道,你们欺负好人,也该有个够吧!  众人正高兴,突然遭到如此雷电的轰击,就像众乌龟一下子全缩回了头,热闹的场面突然成了一片肃静。  稍顷,有人伸长脖子向香香喊道,我们欺负不欺负人关你屁事,他又不是你男人!  众人这才全部伸长脖子,随声附和道,就是呀,他又不是你的男人!  香香气急了,冲着这群人喊道,不管他是我的什么人,我就是不让你们欺负他!  哟,生生有媳妇了,有人心疼有人可怜有人保护了。众人围上来,七嘴八舌,一会儿就把香香讽刺挖苦得用手捂上了眼睛,呜呜哭出了声。  这时,生生突然冲上来,轻轻地把香香拨到了自己身后,像一堵高大无比的城墙一样把香香挡了起来,然后,面对众人,瞪着两只大牛眼,低着头,身子微向前倾,呜呜咆哮着,一副要顶翻别人的凶相。  五里镇的人从来也没见过生生这么发威。这时,大伙儿看了生生那气吞山河的架势,像一群小羊见了一头大雄狮一样,吓得悄悄向后退缩,最后,仓皇四散。  二  香香长得很秀气,是个既聪明又漂亮的姑娘。但她的头发稀疏,微微发黄,皮肤苍白,个头瘦小,走起路来像要被风吹倒一样,因此,村里的年青人在背后给她起了个外号――一风吹。香香大是个能人,会造枪,善打猎。香香五岁时,他在西山沟里砍柴,太阳快要落山时,突见几只火红的小狐狸在沟底的绿草丛中打闹,便顺手取下随身携带的自制猎枪,啪!一枪打过去,没有打着小狐狸的一根毛,却发现那几只小狐狸一溜烟地跑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她父亲回来后,连夜在家里配制炸药,准备第二天去那个洞口炸狐狸。她父亲用白花花的猪油一层一层地卷裹那褐红色的炸药,她的大哥和二哥围在旁边观看,卷着裹着,轰隆一声巨响。她和母亲及其他三个哥哥在这边窑里听到了,忙跑过去,只见父亲和大哥、二哥已倒在血泊之中,半个窑面子被震得倒塌下来,还不断地往下落土。他们娘儿几个吓坏了,忙呼天喊地召唤村里人。村里人来了,经过一阵子忙活,最后选定十多个最青壮的男人,用临时担架把她父亲和两个哥哥送往县医院。幸亏五里镇距县城只有五里,路不算远,加之众人动作麻利,才使医生抢救及时,保住了这父子三的性命。  然而,香香大的两个眼睛瞎了,左脚和右手也没有了;她的两个哥哥也是满脸、满胸脯稀巴烂,缺胳膊断腿的。  在此之前,她家由于孩子多,没劳力,年年欠生产队的钱,好不容易等到大哥、二哥已十四五岁,慢慢地能开始下地干活了,没想到这个天大的意外一下子就把家里能顶用的人全变成了残废,并且又让她家欠下亲戚、朋友和生产队里一大笔钱。  她妈成天哭叫着,这日子可怎么往下过呀!她大也多次寻死不成,抱着香香说,我丢不下我娃啊!  后来她大提出要和她妈离婚,动员她妈再找一个人,好养活他们这六个娃娃。  她妈死活不肯。她大只好摸着路去找队长,又去找了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来说服她妈。  大伙儿看到这家人的实际情况,觉得香香大的想法是个好办法,就去说服香香妈。香香妈舍不得香香大,再说,丈夫还没死就去找别人,嫌丢人,所以香香妈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坚决不和丈夫离婚。  这事就只好放下了。  香香妈感到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有一天,香香的舅舅来到香香家,香香大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又背着妻子把离婚的事给她舅舅说了,没想到她舅舅说,好事,以夫养夫自古有之,何谓丢人乎?说完,就去香香妈的窑里,对香香妈说,妹子,这事哥给你做主了,可行。  香香的舅舅是乡村文人,通古今事,知人神理,被人们称为万事通,很受乡民们尊敬;香香妈对哥哥也一向很信服,觉得他的话就是圣人言,于是,就低头默认了。不久,香香妈就和一个河南人结了婚。这河南人四十刚出头,比香香妈还小两岁多,是个老光棍。他在五里镇砖瓦场已干了好多年,大家对他的情况已比较了解。他虽然长得丑陋,但是个很能吃苦,很勤快,很能干的老实人。这正是香香家所需要的,所以他和香香妈的事,经人一提,很快就成了。香香家只有两孔土窑,一孔窑里放着柴草、农具之类的杂物并兼伙房,再说,这孔窑自从那次被炸药震倒了半个窑面子后,动不动就往下落土,所以,里面不能住人。香香一家八口人晚上全睡在另一孔窑里的一个大炕上,虽说拥挤了一些,但一家人浑然一体,只觉得亲热、温暖。现在突然来了个河南人,而且这个河南人正是来代替她大的,是她妈的丈夫和他们兄妹六人的另一个新大,因此只有她的那个旧大瞎子大已没有一点用处而只会吃饭的那个大给这个陌生的河南人让位了。  院子里有个草棚,草棚里养了一只小山羊,她妈把这草棚收拾了一下,给里面铺了干草,拿了一床破被子,就让香香大住了进去。  香香妈去草棚里送饭,河南人的脸黑得像铁,有时还摔摔打打的,很不高兴。  香香妈意识到自己现在已是另一个男人的女人了,就觉得去那草棚是自己的不对,因此,以后就让香香的几个哥哥一天三顿去草棚送饭。  时间长了,几个哥哥嫌草棚里臭,都不愿意去。这时香香已大了一些,送饭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她身上。  香香每次送去饭,都要站在草棚里,等她大用左手一口一口地把饭菜吃完了,才拿着空碗出来。  可是,香香自己的饭早已放成了凉水。 香香妈每回要香香自己先吃了再去草棚里送饭,香香恨着她妈说,我大还没吃哩!意思是,我大还没有吃你怎么就能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先吃呢?  香香对父亲深深的同情和热爱,让母亲常常感动得流下了泪水。  河南人不在家的时候,香香妈就偷偷地往草棚里钻……  有一次河南人发现了,当即去做饭的窑里端出了锅,咣当一声摔在院子里,并叫道,不过了!香香妈吓得跑过去给河南人跪着求饶。求了半天,事情才算了结。  瞎子在草棚里侧耳听着,心里砰砰直跳,但始终没敢出声。  香香爬在土窑里的大炕上,把满脸的泪水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从此后,香香妈再也不敢去草棚里了。只有香香,一天三顿去送饭,给她大洗衣服,打扫草棚里的羊粪,一有空,就去草棚里陪她大说话。  香香的大哥脸被炸歪了,断了一条胳膊,许多活干不了,因此找不上媳妇。二哥的脸虽然也被炸烂了,但其它地方没有伤着,不影响劳动,邻村有一户人家,家里有二老一女,经人介绍,他就倒插门进她家了。三哥经乡里照顾,给了个招工指标,去煤矿下井。五哥不久前才入伍,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只有老四是个精明鬼,自己给自己弄了个媳妇;他们结婚后三天,就借了别人家的一个空院子,从家里搬了出去。  娃们已长大了,但谁能养活他大呢?香香妈经过再三考虑,觉得四儿子有办法,也最合适,就去找四儿子。  四儿子的媳妇横鼻子竖眼地说,我嫁给了你儿子,你不但一分钱没掏,还要把你家的包袱甩给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呢?再说,我三哥在矿上当工人,有钱,你咋不去找他呢?  香香妈碰了一鼻子灰,又托人给二儿子捎话。二儿子回话说,我已是人家的人了,不好管我大,咱家的老三吃公家饭有钱,最好还是给他说说,让他管我大。  香香妈一想,这也有点道理,于是又捎信给三儿子。  三儿子回信说,我这里只有一间房子,做饭都是在楼道里,咱农村地方宽展,还是让农村的哪个兄弟管上我大最好。香香舅舅知道了这事,气得头上冒火,他借着春节大家都回来了,专门赶来给香香家开了个家庭会。  河南人回避,不管儿子女儿媳妇都要发表意见,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今天我就是要你们每个人都要说一说,看你大这事怎么办?  舅舅的话说完,大家一片沉寂。  香香等着几个哥哥说话,可是,几个哥哥就是憋着不开口。  香香用眼睛最后再把几个哥哥的脸看了一遍,一个个阴沉沉的,像秋后烂在地头的西瓜,没有一点活气。  香香说,没人管我管。  听了这话,满窑人的目光刷地集中在香香身上;她的几个哥哥的脸色顿时活了过来,仿佛压在心中的一块巨石一下掉在了地上。  舅舅接着问,你管?你一个还没有成家的女娃家咋管呀?再说,你将来嫁人了怎么办?  我走到哪里就把我大带到哪里。香香说。  胡说,常言道,一个女婿只能顶半个儿,你大有这么多的儿都靠不住,难道那半个儿就能靠住么?舅舅又说。  谁养活我大我就嫁给谁。我要嫁就一定要嫁给一个好心人。香香又说。  傻女子,你再别说傻话了!舅舅最后语气坚决地说,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大还是交给老四管。  舅舅的话还没说完,老四的媳妇急了,冲着舅舅道,凭啥?  舅舅很冷静,把一只手抬起来向下压了压,接着说,你们先不要说话,等我把话说完你们再发表意见不迟。  舅舅说,老大没能力,老二已是出门的人,老三在外头干事确有不便之处,老五刚刚去参军,香香是女娃,女娃迟早是人家的人,按咱们这里的习惯是不管家的,要我说,这事还只有你老四了。  这时,老四和媳妇都冲着舅舅想说话,舅舅看出来了,又用手在空中向下压了压,说,你们不要急,赡养你大是所有子女的责任,老四把你大接过去,只是照管照管,出力不出“水”,粮食由老二管,每年三百斤,一半杂粮一半主粮,秋后装粮;生活费由老三出,每月五元,月月清;老大的生活尚不能自理,老五娃还没有混出个名堂,我看就算了。  香香妈听了,说,你舅说的这办法我看最好不过。  老二的媳妇聪明,也很开通,首先表态说,行,粮食没问题。  老三也赶紧跟着表态说,我的钱也没问题。  只是老四和他媳妇还嫌钱和粮食少,表示不满。舅舅看出来了,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是这,我再给老五捎个信,叫他从他那每月五块钱的津贴中挤出三两块,加给老四,这样总行了吧?  老四和媳妇没有吭气,表示默认。  至此,家庭会议圆满结束。  ……  有一天,香香去四哥家里看大,恰好四哥和嫂子下地干活去了。香香进了窑门见大躺在炕上,以为大生了病,香香过去叫了声大。大慢慢爬起来用手摸香香的脸。摸到香香的脸时大就呜呜大哭了,说,娃呀,你赶紧把大接过去吧,大宁愿死在那间草棚里!  香香问,咋哩么?香香连问了几遍,大就是不说出实情。  香香再三追问,大才给她说,你四哥和他婆娘根本不把大当人――他婆娘天天骂大是猪,光知道吃,肮脏,你四哥像没听见一样。他们每顿吃完饭,剩多少才给大端过来多少。大自从到这边来了以后,一顿饱饭也没吃过。这几天,他们在地里忙活,再也不见给大来送饭,大都快要饿死了。  香香听了便呜呜地抱着大哭了起来。  香香去伙房的笼里翻出了两个熟红薯,塞到大怀里,出门去找四哥和四嫂。  刚出门,正好碰到了四哥。香香迎上去,指着四哥的鼻尖怒冲冲地质问道,四哥,今天我要问你,你婆娘骂大你为啥不管?!你们为啥不给大饭吃?!你还是人?!你到底有没有人心?!  四哥正低头往回走,突见妹子横在眼前,劈头盖脑地来了这么几句,先是一愣,之后,慢吞吞地说,妹子,你先别发火行不行?你听哥说,大已在我这边住了快半年了,老二的粮一粒没见,老三的钱也一分没有,你嫂子天天骂哥傻,催哥去要粮要钱,弄得哥的日子都没法过了,你说叫哥有啥办法?  香香听了,哼了一下鼻子,转身去窑里扶大回家。  四哥进门拿了镢头,又下地去了……  三  香香芳龄已二十有三,近两年给她提亲的人越来越多,至少不下二十个,她一个也不愿意。她妈问,你到底想找咋样一个人?香香说,我要找一个好心人。  你说哪一个是好心人?她妈又问。  我看生生就是个好心人。香香低头答道。  难道你要嫁给他不成?  嗯。  不行不行!你不知道他是个傻子么?  他不傻。  你不知道他很穷么?  我不怕穷!  她妈见她要嫁给这么一个人,坚决不同意,但咋说香香也不听。无奈,又去请她舅,没想到她舅说,娃大了,这事咱管不了,你回去还是多和娃商量,能扳过来就扳,扳不过来就按娃的意思办,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世上的世事,想通了就是那么回事,故而要顺其自然。   香香要嫁给生生,这事在五里镇成了一个重大新闻。有人说,香香这娃看起来很聪明,其实是个睁眼瞎子,明知是火坑,偏要往里面跳;又有人说,香香是好端端的一朵鲜花,为啥偏偏要插在生生这堆牛粪上?真让人想不通;还有女人家在背后议论道,生生和香香在一起,就像一头大公骆驼和一只小母羊在一起,能弄成事么?再说,生生的家伙那么大,香香能受得了吗?总之,风吹树动,说什么话的人都有。  生生知道了这事,不管别人咋说,只是憨笑。  香香一不做二不休,跑到了生生家,和生生把两孔土窑用白矸泥粉刷了,拉着生生的手,就去乡政府领结婚证。  领了结婚证,香香就带着生生回家,先拜过母亲,再谢了河南人,然后去了草棚里,香香叫了声大,生生也跟着叫了声大,香香把大扶起来,让生生背着,自己在后面跟着,走出了家门……  结婚后,生生每天吃过早饭后就背着香香大从家里出来,香香拿着个小板凳在后面跟着,到了大门外的一个背风处,香香把小板凳放下,生生就让老人坐在上面晒太阳;下工后生生又把老人背回去,吃了饭又背出来,除了天阴下雨,一天三趟从不间断;老人成天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就像从地狱里来到了天堂,心里有说不出的幸福和高兴。  生生自从和香香结婚后,衣服穿得干干净净的,虽然还有补丁,但再也没有破烂的地方;生生憨笑的脸上总是喜气洋洋的,似乎还放着红光,精神面貌和以前大不一样;甚至还让人感到他已经完全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成了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五里镇每有集会,生生就去牛羊市场,低头在众羊中东瞅西瞅,最后像老鹰抓小鸡一样瞅准一只羊,走过去一把把这只羊抓起来,吊在半空中,像过秤一样,便知道这只羊有几斤几两重,除去头蹄里物能落多少肉,卖多钱。  他把这只羊低价买下,一手抓住这只羊的两个前腿,一手抓着这只羊的两个后腿,像围围巾一样围在自己的脖子上。远远近近的人看到了,都争着挤过来,像看到人间的一种奇观似的,一直围着他不肯散去。围的人多了,问价的人就多,有人见生生的羊卖得并不贵,就愿掏钱买下,其实,生生已加了好几块钱的价。  像这样的买卖,生生一次赶集就能做成两三次,赚到十多块钱,这差不多快顶当时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工人半月的工资,令人羡慕不已。  以后往山上的田里送肥,生生就只和香香一组,装、拉、卸几乎全是生生一个人干的,香香只跟着跑趟趟,到头来他们每人挣的工分比别人高一倍还多。  五里镇一带的深沟里有煤,这里的人挖了煤,先一口袋一口袋背到沟上边,再装在拉拉车上,一人架着辕,一人在后面推,毛驴在前面拉着,去县南百里之外没有煤的地方换粮食,然后再把换来的粮食倒卖成钱。  别人每次背三五十斤煤,压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从沟底到沟上,要歇好几次,而生生每次背一百七八十斤,一口气背上来,不用几趟就装满了车。香香只需在车边等着。别人每车装七八百斤煤,生生的车上不但要装得满满的,而且还要搭三四条口袋,这样,至少也有一千二多百斤。  生生还不要毛驴,完全靠人拉车。到了平一些的地方或下坡路的时候,生生就让香香坐在煤口袋上。香香看生生可怜,不愿意坐,生生就停下车,气乎乎地走过来,一把拉过香香,像大人抱小孩一样把香香放在车上,然后往下一压,意思是叫她坐着不许起来。有时出现了慢上坡,香香叫着,停下,停下,我要下来。生生说,别,别,别下来。说着,生生加大了力度,低头呼呼地使劲拉车。香香坐在车上的煤口袋上,眼里流下了不知是可怜生生呢还是感到自己很幸福的泪水。香香和生生在院子里盖了两间新瓦房,香香和生生住一间,她大住一间,在五里镇一带率先告别了那阴暗潮湿的土窑洞。香香还做了几床新被,给一家三口人添了新衣服。  香香听说西安的大医院里能治好她大的眼睛,又和生生商量着,两人准备继续齐心协力好好干几年,等攒下一笔钱,去西安给她大治眼睛。  生生每次赶集回来,都要给老人买几把卷烟,包几个油糕,打几两酒。村里一些老人见了香香大开玩笑地说,你这老家伙真有福气,过上了我们想也不敢想的神仙日子。香香大说,要不是娃她妈给我生了这么一个好女儿,我早就没有老命了;要不是老天爷给咱香香配了这么一个好女婿,我哪里能有今天啊!  香香有时见她妈也很可怜,便趁河南人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去给她妈手里塞几个零钱,并嘱咐妈一定要留着自己花。香香回来给生生说了这事,生生总是嫌给的少,并要她下次一定再多给点。  香香的四哥和四嫂,过日子很会精打细算,只知道胳膊肘子往里弯,一个比一个会算计别人。他们见香香和生生的日子红火起来了,就隔三差五来到妹妹家问寒问暖,叙亲情,谈义气,热乎妹子和妹夫的心。  他们的儿子快要开学了。香香的四嫂不但不给儿子学费,而且还把儿子打了一顿,并说,你咋不知道给你姑姑、姑夫去要?  儿子说,大、妈都不给,姑姑、姑夫还能给吗?  咋不能,那可是你的亲姑姑、亲姑夫,和大、妈有什么两样?  他们的儿子哭着来到香香家,一声姑姑就把香香的心叫软了。  孩子说明了来意,香香知道四哥家并不缺这几个钱,也知道这是他们在打发孩子来抠钱的,但一看到侄儿伤心的样子,就二话不说先给侄儿擦了眼泪,又给侄儿上衣口袋里塞了几块钱学费,把娃打发去上学。  这娃用铅笔用本子很费,一没有了,不敢给他大他妈去要,就来找姑姑和姑夫。只要是娃要了,不管是香香还是生生,都会三毛五毛地满足娃的要求。  生生这天在羊市上刚买下一只雪白的绵羊围在脖子上,就看见四哥从人群中出现了。  四哥笑兮兮地过来问生生,兄弟,生意咋样?生生说,四哥,你也上会(赶集)来了。  嗯,我来看看你的生意,四哥又问,咋样?  不咋样。生生说。  四哥看了生生脖子上的羊,说,这羊不像是公蛋。  嗯,不是,是母母。生生说。  四哥皱起了眉头,停顿了半天,似乎在想什么,之后他突然说,这母母羊当肉羊杀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嗯,是有点可惜。生生说。  我看……不如这样吧,四哥稍停了一下说,你把它卖给哥算了。  生生见四哥要买,说,行,我刚是十五块钱买的,这就原价给你算了。  行,行。四哥说。  生生把羊从脖子上取下来,交给四哥。  四哥用一根绳子拴在羊脖子上,把羊牵在手中,又对生生说,不过,哥今天来没有带钱。 说完这话,他用两眼望着生生表态,等生生说算了,自家人嘛,还要什么钱呢。但生生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也用眼睛看着四哥。四哥不好意思了,就低下头,说,我看是这样子吧,哥先把这羊牵回去给咱喂上,两年后,哥还给你两只这么大的羊,你看咋样?  生生摆了一下手,说,你看着办吧。  就这样,生生让四哥白白地把自己的一只羊给牵走了。  生生回家后给香香说了这事,香香气乎乎地问生生,你难道不知道他是在哄你吗?  知道。生生像小娃娃做了错事一样低头回答说。  知道,知道你为啥还要白白地让他把你的羊牵走呢?香香又跺着脚问。  他是咱哥嘛。生生又答。  唉矣!……香香欲言又止,跺着脚用手指着生生。  生生支支吾吾地说,当时,我知道他,不想,给钱,也知道,他说,两年后,还我两只羊,是哄我,他就是不哄我,两年后这只母母羊,也会下两个娃娃,他还是白落了,一只羊么,可我想,他是咱四哥,就算让给了他。  唉矣!香香终于把那句到了嘴边的话说出了口,谁叫你只长了一副菩萨心肠呢?!  ……   香香的肚子一天天地鼓起来了,生生知道这是香香快要给自己生娃了,高兴得有人没人都在笑,一天三回要摸摸香香的肚子。村里一些年轻人和生生开玩笑说,你还日能得很,还能弄出娃来。生生听了,猛然一巴掌像铁锨一样扇过去,但他的手到了说话人的脸边,却立即收住,摸在自己头上,对着说话人笑;说话人知道生生高兴,不会打人,也是在开玩笑,就三个五个的扑上去抱生生的腰,抱不动,前后左右推生生,生生还是笑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稳如泰山,说话人折腾得没趣了,就自行散伙。一天晚上,香香突然感到肚子疼起来。香香知道这是自己要生了,就让生生快去叫她妈和村里的接生婆过来。生生出了门,天黑得像锅底,星星满天,他不管什么半夜三更,就砰砰砰地先敲开岳母家的门,再敲开接生婆家的门,等两个老人出来后,他先是一手拉一个往回赶,之后见这样被两个老人拖着走得太慢,就忽地一手侧抱一个,像身子两边夹着两只老绵羊,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赶。  等三人到了,香香已在炕上扭成了一团。生生一时吓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接生婆边忙活边扭过头来对生生说,还不赶紧去烧一锅热水,再端来一脸盆热灶灰。生生这才如梦初醒,忙去了伙房。  生生送去了热水和热灶灰,接生婆让生生到外面去等着。  生生走出去,香香妈随即关了门,在里面给接生婆当助手。  生生和香香大站在黑漆漆的院子里,只听得香香在里面一声接一声地嚎叫着,像被刀子剜了心一样。生生的心也在流血,他想,只要能让香香少受点疼,宁可让人把自己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往下割也行,可是,他想不通,老天爷为啥只让女人受这种罪呢?!  远远近近的村里,鸡已经叫乱了,狗也醒来了,汪汪汪吠着一些早行的人,东方的天幕已微微发亮。  生生和香香大正在院子里等得不耐烦,突然从窑里传出了哇的一声,紧接着,窑里的两个老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齐声喊道,儿娃子,是儿娃子!  生生一把推开门,他看到两个老人托举在手里的婴儿就像是一颗红太阳;他又看到炕上尽是鲜血,像铺满天空的早霞一样鲜红;他再看红霞中的香香,面色苍白,像黎明的一颗星星正在隐去……  两个老人看了,发现香香大出血,快不行了,忙让生生去村里喊人。  生生扑上去抱起香香,大声号啕,哭声惊动了山村,惊动了睡梦中的人们,如江河之悲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香香去世后,生生还是一天三趟把香香大背出来,让老人家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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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短篇小说)(一)  太阳已西斜,村里静悄悄的,半天见不到一个人影。冯西霞提个放着烧纸和香的篮子,走出家门,径直向村外埋她父亲的柿园里快步奔去。  冯西霞明天就要嫁人,主要亲戚都已到齐,家里一片忙乱。冯西霞说,天都快黑了,我还没有给我大去烧纸。她妈听了说,快去快去,叫你嫂子赔着你去。还没等在场的大嫂二嫂开口,冯西霞接过母亲的话说,明天我就要出嫁了,永远离开这个家,成为人家的人,这时候,我想单独跟我大说几句话。她妈觉得女儿说的话很在理,就说,也行,你要快去快回。  进了柿园,冯西霞跪在父亲坟前,从篮中取出烧纸,用火柴点燃。一股深秋的冷风吹来,地上的烧纸翻动着呼呼燃烧起来。冯西霞仿佛看到父亲出现在火中――父亲正扶着口中的旱烟锅子边抽边向她说着什么。她觉得父亲很孤单,就像此时此刻的自己一样孤单。她真想一下子跳进火中,去赔伴父亲。但她又清醒地意识到,父亲早已是阴间的人了,而自己还年轻,还没在人生的路人走多远……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两股热泪滚滚而下。满园火红的柿子树叶在风中唰唰翻动着,像是在与她一起惜惶,又像是一片燃烧的火海,把她与父亲埋葬在其中。她用一根小棍子,来回翻动着未燃尽的烧纸,又把一柱香在火中点燃,双手握着,给父亲作了揖,插在坟头;又嗑了头,拍了膝上的土,擤了一把鼻泣,擦干了泪水,这才提着空篮子转身往回返。  (二)  离柿园不远,是村里的砖瓦窑。天已快上冻,今年的最后一窑砖坯子已基本倒够,其他人几天前就收了摊子,只留下张全德一人在收尾。  冯西霞这阵子出来,与其说是给父亲上坟,倒还不如说是找理由来和张全德见面的。  张全德把裤子挽在大腿上,跳进一摊泥里,一只脚站着不动,另一只脚顺着一处地方使劲往下踩。踩着踩着,这条腿越陷越深,不一会儿,软泥就没过了膝盖。他不想把陷入泥中的腿拔出来,而是等腿快要被拔出来时,又猛然踩进去。随着这条腿一下一下的上下移动,深深的窝泥发出一片不叽,不叽,的声音。张全德边踩边使劲地低声喊着,西霞妹子――我想你!西霞妹子――我想你!他正这样踩一脚唤一声冯西霞的名字,突然感到身后像有人。他回过头去,冯西霞就站在那里,用一种怨恨中包含着无限爱意,惜别中又蕴蓄着无尽恋情的目光盯视着他,叫他既感到喜出望外又难以置信。他停在了泥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冯西霞问道,全德哥,你不知道我明天就要结婚吗?   知道。他答。   知道你咋还在这儿踏泥呢?意思是,你怎么还不赶快采取行动呢?   我有啥法子呐?   你……   妹子,我没本事,我无能,我对不住你……全德哥,你别说了。今辈子我活着不能成为你的人,死了也要做你的鬼。现在离人家把我娶走的时间再有一晚上了,我是借给我大绕纸的工夫来找你的,所有的亲戚和全家人都在等着我早点回去,难道你就不想赶紧再和我美一回么?张全德听了再和我美一回这话,轰,浑身上下就像一堆干篷篙被一根火柴点燃了,满脸一下子红得到像猪血。冯西霞说完转身向烧砖窑里走去,张全德忙从泥窝里走出来,带着两腿泥跟过去……  (三)冯西霞要嫁的男人叫朱蛋蛋。朱蛋蛋家祖孙几代单传,到了朱蛋蛋这一代,他父母千呼万唤,什么爱弟、思弟、盼弟、改弟、换弟、改换、改变,直折腾到五十多岁,才生出了一个儿子娃娃,所以就叫做蛋蛋,意为极其宝贝。朱蛋蛋的七个姐姐爱弟、思弟等,一个比一个漂亮,村里人无不赞赏她们是七仙女。因此她们一个比一个能卖钱,再加上朱蛋蛋的父亲是个名木匠,所以他家非常富裕,清一色砖瓦房,盖得严严实实的,见不到风见不到雨,当地少有。他父亲走乡串村做木工活,不论走到哪儿,都留心给儿子瞅媳妇。在方圆几十里内见过的女娃娃中,他父亲只看上冯西霞。那时冯西霞才六岁。小姑娘看起来虽皮肤黧黑,但那对像珠子一样滴溜溜转的大花眼,放射着明光,像会说话似的,给人一种猴精猴精的感觉,尤其是那一把背在背上的黑辫子,粗壮、浓黑、光亮,蓬勃着旺盛的生命力,更让朱蛋蛋父亲感兴趣的是――他家财旺人不旺,祖孙几代单传,而冯西霞家和他家正好相反,财不旺人旺,要是把这小姑娘给儿子娶过来,两家合一家,人财两旺,哪多好哇!(四)冯西霞家兄弟姐妹八人,四男四女,冯西霞最小。她还在娘肚里的时候,父亲就因病离世。冯家这兄弟四人一个个都长得不怎么样,尤其是老,光长年龄不长个,一直像三尺镢把那么高,且是个天生的驼背,走起路像背着个乌龟壳似的,说话的声音又咩咩咩如母山羊在叫,因此他们都是“老大难”,加上家贫如洗,他们不打光棍谁打?可是,怪,冯西霞家四姐妹也像朱蛋蛋的七个姐姐,一个个鲜花盛开,聪慧娇艳。于是,冯母就用冯西霞的三个姐姐给她的三个哥哥换回了三个媳妇。由于老大过份丑陋,一般人家连换也不愿意换,所以年龄已过了三十,还没有找到媳妇。冯母成天为此事发愁。突一日老媒婆闫婶婶来到冯西霞家,她伸长脖子把嘴巴凑在冯西霞的母亲耳边说,娃他婶,好事来啦……原来,东塬上有一穷苦人家,男人突然瘫在炕上,要不赶紧治,恐怕命也保不住,家里分文没有,但要去西安治,至少也得千二八百的。这家人急了,就决定赶快把十八岁还不到的大女子卖出去。常言道,十八的姑娘一朵花,这女子长得比花还嫩比水还柔比画还美,可她妈对媒婆说,不管给娃说个啥样的对象,只要人家肯出钱就行。冯西霞母亲问,多少钱?闫婶婶举起一根手指在冯西霞母亲面前转了转。不会是一百元吧?冯母问。闫又把这根手指一反一正转了两下,意为一千块。一千块,这在当时的中国农村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我的妈呀!冯母一手捂着额头,吓得差点儿从凳子上翻过去。你甭怕,娃他婶,有的是办法。闫说。哎哟哟,像咱这个穷家,还会有个啥办法?冯母还没有把手从额头上取下来,感叹且疑惑地说。闫一手拍了拍冯母的肩,笑兮兮地说,他婶婶,看把你急的,你听我慢慢说,朱家塬上的朱木匠家,很有钱,这几天他往我家跑得急着呢,都快把我的门板踏倒了,要我给他的宝贝儿子朱蛋蛋说媒,说是看上了咱家的碎女子西霞了……  为了给大哥娶回那如花似玉的女子,冯西霞的一生就以一千元人民币的价格“定”给了朱蛋蛋。  (五)  朱蛋蛋妈带着儿子来冯西霞家见面,冯西霞躲在母亲后面,双手抱着母亲的腿,硬是拉不出来。朱蛋蛋戴着一顶黑缎子地主帽,头发黄茸茸的,像是小鸡娃子的毛一样,后脑勺处还留着一支小黄辫,脸色白得像刚刚用刀切开的冬瓜瓤,眼睛比小老鼠的眼睛还黑还小,身材细高细高的,站在那里像一支风中的谷杆儿。冯西霞一对大花眼从母亲身后瞪视着他,像看外星人似的一副怯生生的样子。闫媒婆热情地向两个母亲分别作了介绍,之后,她弯下腰指着朱蛋蛋对冯西霞说,他就是你女婿。又回过头来指着冯对朱说,他就是你媳妇。她的说话音一落点,两个母亲就蹲下来同时把两个娃娃的小手往一起牵。你原意不愿意?朱母问儿子。见儿子不说话,朱母又对儿子说,愿意,愿意,我娃快说愿意。儿子还是不说话。这时朱母从自己衣服下掏出一个小手绢(里面裹着十元钱,这叫见面礼)塞向儿子手里,儿子不接,朱母就捏着儿子的小手伸过来给冯西霞往衣兜里塞,冯母也拉着女儿的手,一边说着愿意,愿意,我娃也说愿意,一边同样把一个小手绢(里面裹里伍元钱,女方给出的见面礼一般要比男方给出女方的少一些)往朱蛋蛋的衣兜里塞。朱蛋蛋软不几几的,不说话也不躲避,任母亲摆布;冯西霞把小屁股垂在地上,东躲西躲硬是不要,她母亲边拉边说,咋里么?咋里么?这女子咋个不听话了?在闫媒婆的协助下,三人大人硬是把朱蛋蛋的见面礼塞进了冯西霞的衣兜里。但没想到这小女子站在那里气乎乎地指着朱蛋蛋说,不喜欢(他)!说完,就从兜里掏出手绢,扔在地上,拔腿就向大门外跑了。朱蛋蛋感到伤脸,忙用两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哇哇大哭起来……  (六)  三个大人在窑里说话,朱蛋蛋一个在窑门口玩,玩着玩着,他好奇怪地走出了大门。冯西霞和张全德正很投入地在大门外面的土堆上玩尿泥,朱蛋蛋来了,他们理也不理,像没有看见一样。朱蛋在一旁站了一会儿,慢慢地试着想参进去,没想到张全德突然站起来横在他和冯之间,双手插在腰里,厉声叫道,(你)不要挨我媳妇!朱蛋蛋心想,刚才大人们还说她是我的媳妇,咋还没过一会就成了你的媳妇呢?于是他指着还蹲在土堆上玩的冯西霞说,她不是你媳妇,她是我媳妇!张全德心想,我早就和她“结婚”了(玩过过家时,张全德扮新郎,冯西霞扮新娘,张的小鸡鸡在这时就入了冯的“洞房”),她还说过将来长大后真的要给我当媳妇,怎么就成你媳妇了。于是张又指着冯叫道,她是我媳妇!朱抢过话说,我媳妇!你一句我媳妇,他一句我媳妇,两人据“理”相争,相持不下,这时冯也站起来指着朱又指着张说,我不是你媳妇,我是他媳妇。三人越吵越激烈,搅和成一团。吵着吵着,张和朱就推搡起来。他们三人虽同龄,但张长得又黑又粗又壮,他一使劲,一把就把朱推了个四蹄朝天……  (七)  冯西霞和朱蛋蛋的这一次相会在当地的风俗中叫作见面。几年后,朱家又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订婚仪式。每当过年过节,朱家就给冯家送来大量礼品。平时冯家要是没粮了,就从朱家的瓮里装;冯西霞母亲要是没钱花了,朱家就没多没少的给。村里的大人们见了冯西霞就说,这娃给掉到福窝子里了。可是,冯西霞就是不喜欢朱蛋蛋,每当过年过节朱蛋蛋来她家,她从不答理,朱蛋蛋主动和她说话,她有时还摔摔答答的。她母亲每回催她去婆婆家,再催她也不去,催急了,她就背着母亲早就准备好的油馍和点心,进了朱家的门,一句话也不说,往桌上一倒,扭头就走。她的几个姐姐嫂嫂还有许多亲戚及村里人不知给她做了多少回“思想工作”,可每回她只说三个字:不喜欢(他)!……  (八)  张全德有啥好的,不识字没一点文化,个头虽高力气虽大但吃得多,浪费粮食;朱蛋蛋虽眼睛小,却皮肤又白又细,总比张全德的又粗又黑好看。还有,张家兄弟多,青一色都是裤裆里夹棍的,穷日子过得像擀毡一样,咋能娶起媳妇呢?知道底细的人无不这么说,西霞这女子咋就这么傻,不知道到底喜欢张全德的啥,真是人到福中不知福呀!  有一次喜旺老汉去砖瓦窑上捡烂砖头,刚一走近烧砖窑门口,发现黑乎乎的窑里有两个蠕动着的白屁股,他定晴一看,才知道是张全德和冯西霞在一片破席子上正干那种见不得人的缺德事。喜旺老汉认为碰到这种事情自己会倒霉的,便气呼呼地回到村里,到处乱骂,一时间,就引起了全村人的议论和咒骂……  (九)  事到如今,冯西霞撕开面皮,什么也不顾了。第二天吃过早饭,她把朱蛋蛋家给的东西凡能搜集到的统统包在一起,自个儿背上,径直向朱家塬上走去。进了朱蛋蛋家门,她站在院中把两大包东西朝地上一扔,说了声,我要退婚!接着两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呜呜哭了起来。朱蛋蛋的母亲正在厨房里洗锅,忽听得院子里有人声,忙一边把两手在围裙上抹来抹去,一边向院中小跑,出了厨房门,她看到甩在院当中的两大包东西,旁边站着还没有过门的儿媳妇,心里便明白几分。她走过去,用手扒开冯西霞交叉在自己眼睛上的两只胳膊,问,霞儿,咋哩么?冯西霞扭动着身子,摆脱她的手哭着说,我要退婚!退婚!谁把我娃给惹下(ha)了!朱母惊奇地问。  冯西霞不说话,只是背对朱母一个紧儿地哭。  朱母用手追着去给冯西霞擦眼泪,冯扭动着身子躲避。  之后,朱母试探着问道,我娃是不是想要好衣服?是不是嫌咱蛋蛋不去看你?朱母问来问去,问了一大堆,几乎把自己能够想到的问题都问遍了,冯始终只有一句话:我要退婚。  一会儿,朱蛋蛋的父亲从外面回来,看到此情景,知道这事恐怕一时不好办,又怕引起村里人笑话,就说,蛋儿他妈,我看是这样的,东西咱留下,先让霞儿回去,好好想想,婚姻大事,不可草率了之,想清楚了以后再说。  在当地的风俗中,男方家接住女方退来的彩礼,就意味着退婚了,冯西霞听到把东西留下这话,以为事情就算了结了,于是,扭身就走,当她快出大门时,迎面碰上回家来的朱蛋蛋,她没有停步,只是把头一低,还没等朱蛋蛋反应过来,就快步冲了过去……  (十)  冯西霞回到家里,心神还没有安定来,闫媒婆就跟脚来了。冯西霞发现闫径直向母亲窑里走去,就轻手轻脚走过去把自己这边的窑门关了,然后把被子捂在头上,倒在炕上睡觉。闫在那边窑里嘀嘀咕咕,把冯西霞自去朱家退婚一事一五一十地向冯母说了之后,冯西霞就听到母亲在外面叫道,霞儿,你出来,妈有话要给你说。母亲在外面把这话重复了好多遍,闫也在一旁帮腔道,你这娃咋不懂事哩?就是有天大的事,你也要和你妈商量商量,难道你妈还能害你么?冯在里面越发把头蒙得紧,并且还用两个手指塞在自己的耳孔里。她听不到母亲和闫的话,但这时却有砰砰砰的敲门声不断传来。敲门声越来越急,十分钻心,叫她翻来滚去烦躁不安。她正想对着外面发火,只听得母亲突然大哭大叫起来。她掀天被子,翻身下了炕,从门缝里看到母亲坐在窑门前,两手拍着地,前仰后卧地哭闹着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冯家八辈子亏人了,才叫我生下这么一个不不懂人话的丢人东西!闫一边拉冯母起来,一边劝说道,娃他婶,甭伤心,一窝生十胎,胎胎都能一样么?快起来,先消消气,霞儿会听话的。闫特精,知道女儿会疼母亲的,就故意这样说着叫里面的冯听。冯见母亲如此伤心,不由得泪水哗哗夺眶而出。她推开窑门,噗嗵一声跪在母亲面前,叫了声,妈呀――,接着就和母亲抱在了一起,哭成一片。闫这时在一旁拍着自己的额头说,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这个是非丁丁子想做好事,才叫你母女俩伤心了。冯母见闫责怪自己,赶紧止住了哭声,推开女儿,并用手指点着女儿的额头说,他婶婶,别生气,都是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惹得事。闫忙接过话茬说,娃他婶,只要你不生气就好。她又对着冯说,霞儿,还不赶快给你妈回个话。冯看到可怜的一辈子受苦受累的母亲,心早已软到极点上了,她哭着说,妈,我听话,我听你的话,从今以后,我再不惹你生气了。母亲和闫见冯回头了,事情才渐渐平息下来。  (十一)  从此后,冯对母亲更加体切,地里活干完后,回到家里又手不失闲,非常勤快。可是,每当母亲催她去朱家把东西抱回来时,她就左右推辞,总是寻找不去的理由,这样,虽不会引起母亲伤心,但跑过了十三跑不过十五。一连几天,朱家不断托人让冯家回话,冯母急了,一方面又哭又闹,逼女儿不要退婚;一方面暗地把村里德高望重的和能说会道的人一个个都搬来,给女儿做说服工作,加上亲戚朋友哥哥嫂嫂,使冯西霞连日来感到自己从早到晚就像是处在众人的围攻中。她几乎招架不住了,但一想起朱蛋蛋的二妮子样子,就心里泛呕,不管别人咋说,她的嘴里就只有三个字――不喜欢(他)!  闫又带来朱家的话,大意是,冯西霞自从六岁和朱蛋蛋定婚,已历时十五年,十五年来,朱家给冯家的礼金、彩礼、粮食等等钱财粗略折算共计一万八多元,只要冯家把这笔钱拿出来,这门婚事就算了结。冯母听了,当场在自家的院中昏倒在地。家里人把母亲抬在炕上,又是请人扎针又是喂水,折腾了大半天,才见冯母有了气息。  (十二)  几天过去了,母亲一直不睁睛,不说话,水米不沾牙。冯西霞赔在母亲身边,看着母亲苍老而黄瘦的脸面,心里如刀割一般。她已想好了,找全德哥长谈一次,要是实再没办法,自己就进朱蛋蛋家的门了。  晚上,天黑沉沉的,冯西霞跑到张全德家的窑背上,用小土块往院子里一扔,砰!不算大的一声,张家的人对此都没反应,只有张全德立即穿了衣服,冲到院中。冯知道出来的正是全德哥,并感觉到他已认出了自己,就转身向里躲去,以免被别人发现。张站在院中回头向窑背上一看,一个黑影一闪消失了。他知道那是西霞妹子,就急匆匆地出门去追。  冯和张来到山背后的一片玉米地里。冯先是扑上去紧紧抱住张的腰,眼泪不住地哗哗往下流。张知道妹子受了不少委曲,并且这些委曲都是因了自己,忙心疼地把她的头搂进自己怀里,又一边用自己的手为她擦着满脸泪水。黑宝石般的蓝天上,亿万颗眨巴着眼睛的金星星仿佛也在和他们一起流泪,而飒飒飒的玉米叶子声,也像是人世间的一种哭诉。好久好久,冯才抑制住自己的感情之水,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地向张说了。张虽然有力气,也非常能干,别人每天倒四五百砖坯子,他一个人顶两个人也不止,但那时的劳动价值极低,就算他家没有拖累,就算他一个人只养活自己,到年底至多也不过可分到百二八十元,所以冯家欠下朱家的这一万八千,简直像一座大山,他怎能背得动呢?张对冯说,妹子呀,哥爱你,哥做梦都想叫你给哥当老婆,可是哥没钱,娶不起你,谁要是把哥杀了,能值一万八千块,哥也情愿把你要回来!冯听了,把张抱得更紧,一股热泪又滚滚而下……  他俩默默无语,只是紧紧地抱在一起,不知不觉,远远近近的村子里已传来鸡鸣狗吠声,两人抬头一看,东方的天幕已开始泛白,满天的星星纷纷向四周逃蹿。冯西霞这时才意识到全德哥裤裆里的玉米棒子一直压在自己的关键部位。冯和张不约而同地给对方解衣服。冯躺在疙疙瘩瘩的土地上,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肉身子被垫得疼痛,只是使劲抱着张的腰,口里轻唤着,全德哥,全德哥,快,快,使劲呀,使劲呀!不一会儿,张也像猪一样,吭吭嘀嘀起来……张完后没有把自己那东西拿出来,两人静静地感觉着对方的心跳。张感觉到妹子的生命里热乎乎的,像有一股热流向外奔涌,并且她的生命源泉处蠕动着抽搐着,像要再次唤起自己的生命之根似的。蓦然间,张浑身上不知从那里又来了一股力量,生命之根再次雄起,而冯的生命之源也在欢叫着,要与根再次合而为一,要尽情地感受生命的快乐和人生之美妙……   (十三)  冯回到家里,悄悄躺在母亲身边,等母亲醒来,冯对母说,我想通了,妈说的话每一句话都是对的,都是为了我好,我已想通了,不退婚了,母亲听了这话,一下子坐起来了,来了精神,仿佛一场大病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母亲搂着冯疼爱地说,这才是妈的好娃!  (十四)  冯刚才进村时被巡夜的民兵黑虎和二狗给发现了。这两个家伙钻在不知道什么日鬼弯里睡了一夜,到天快亮时才在村子周围转来转去做样子。他们看到冯从山后回村来了,以为是她偷庄稼,就躲在一边盯视,直盯到冯进村,只见冯两手空空,并结合冯的平时表现,两人都觉得冯不像个偷庄稼的,正在皱眉纳闷,忽见张全德也从山后走来,同样两手空空。冯和张两人一前一后天还不大亮回村,不用说,就是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了。黑虎和二狗心想。  黑虎把冯和张的事悄悄说给和自己相好的寡妇李脸脸,二狗也说给了自己的女朋友冯爱爱,他两根据自己的想象,怎么说的能让自己的女人爱听就怎么说,最后两人都同样反复交待说,这样的事人家最忌讳,你自个儿知道就行,再不要对任何人讲了,两个女人都分别表态:一定。  (十五)  没想到没过几天,这件事就成了全村人议论的热门话题,到处都写满了辱骂冯和张的脏话。张觉得丢人,天不亮去砖瓦窑上干活,很晚很晚才回来;冯也不敢轻易出门,见了人总是把低着头,好象逃跑似的。可是,燃烧在冯和张心中的爱火却没有因此息灭,反而越来越旺。只要一丝有机会,他俩就往一起钻,如胶似膝,合二为一,仿佛永生永世,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力量也别想把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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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鸟独自拥有一座山新疆的山,大都光秃秃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但其沉静,明朗,坚定,雄浑,粗犷的性格,却像屹立于天地间的巨人般磅礴。而南方的山,极尽了天地的灵秀――到处都是红花碧草绿树青木飞云奔雾鸟鸣水喧――生机勃勃,像有着旺盛之生殖欲的美女,尤其是那林间草丛山谷水畔的鸟叫声,响成了一片,一波接一波,一浪连一浪地漫卷而来,仿佛整个北方的鸟都飞临这里拥挤在其中争鸣。但我们只能闻其声而不得见其形,也分清单个的鸟叫声辩不明谁叫得更好听――南方的山是音乐的殿堂,只有合奏没有独唱,盎然蓬勃齐欢共歌,好一派“千里莺啼绿映红”之景象!  我常常埋怨不公的命运把我抛却在这荒凉的大西北,但自从那一天起――自从那一天我在见到了那只无名之鸟的一刹那,我的悲哀仿佛眨眼间就烟消云散,灵魂中随之充满了无以言说的幸福和欢乐……   ――那一天我独自坐在戈壁滩中央的一座高山上,面对空空荡荡荒荒凉凉的天地,从轰轰燃烧着向上的黎明直沉思到黄昏拖着它那艳丽的凤尾向西天飞落下去……望尽天涯路,辉煌壮丽的太阳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蓦然意识到,自己一天的人生时光即将就要结束,趁着这天光尚存,自己也该带着自己“沉旬旬的思想收获”回家了。正在这时,一只我叫不上名字的鸟从山下的苍茫中飞了上来,落在我身旁的一块巨石上。我看了看它,它也用左右眼睛分别照了照我。……它那被夕光映得雪亮的眼睛和那灵动身影,让我感到这无边死寂中有了一小片生气――它与我一样,狐身只影――在这没有任何生灵,没有一滴水一星食物的戈壁荒山上,莫非它也像我一样只是为了沉思为了登高望远而来?但它在这远天远地的干枯中何以能够生存?何以能够穿过这茫茫戈壁?却令我感到不可议!   滴溜,滴溜!它昂首挺胸开始在我身旁的巨石上鸣叫。我一边回头望着它,一边慢慢地向山下走去。突然,它向前方冲飞而起,飘闪在半空中,翅膀煽动得更快,叫声更加清脆悦耳,仿佛在向我挥手告别,又好象在向我说再见。我已走到了山下,远远地,我还能看到它被西天的霞光衬托出的黑色身影。在这空旷的戈壁滩上,它的声音传得老远老远,像潺潺清泉,一串一串从天上洒落下来,浸人心脾,解我干渴。……甚至我已走回家……我已躺在了床上,还能看到它那飘动在高山上的身影,听到它那动听的歌唱――我感到它像我的灵魂被我放逐在了里……随着它的一声声歌唱,星星们像莹火虫一样渐次出现在黑宝石般的天空――它的歌声穿越了时空,但无人听见。……它仿佛只为自己而歌唱!   ――它的欢乐无人打扰,因为它不像南方的鸟,而是独自拥有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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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0:35 &&
秒○惊醒之后○最后一个人&&   秒鸟儿一只一只飞出阳台上的笼子我千呼万唤漫漫虚空中没有一丝回声那么沉默着任鸟儿飞逝的弧线――将心割碎惊醒之后猛然的风浪推我急驰夜海上距我数步一块礁石突然吐出――如魔鬼闪亮的黑石呼叫和降帆已是徒然我宁静得如礁石一般最后一个人地表上,一把匕首反向射着太阳的白光巨大的空虚从四周压过来迫使匕首调头反刺征服者的荣耀被自己的鲜血吞没了后记:我一生计划出三本诗集。这三本诗集是我一生的精神写照,记录我人生三阶段的诗思,象征三种境界。第一本《黑色旋律》,已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基本内容:否定一切!第二本《真实的叶子》,已在网络上陆续贴出。忠实于自己的生命体验。第三本《大欢乐》,正在写作。寻找到新价值,歌颂神。现贴出的是《真实的叶子》中三首作品。真正的好诗――绝望的呻吟!――《真实的叶子》卷首作者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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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31 &&
写的不错啊。&&&&&&&&&&&&&&&&&&&&&&&&&&&&&&&&&&&&&&&&&&&&&&&&&&&&&&&&&&&&&&<img SRC="/001.gif" alt="" border="0" / onclick="javascript:if((!(this.width<600))||(!(this.width<100)&&!(this.height=600 || (this.width>=100 && this.height>=100)){this.style.cursor='pointer';}if(this.width>=600){this.height=parseInt(this.height*600/this.width);this.width=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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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变(中篇小说)&&&&&&&&&&&&&&&& (一)墩子已三十八,还没有媳妇,全村人都替他着急,可他对这事似乎很冷淡, 从来只字不提,除了下地干活外,整天钻在家里捏弄无线电;进了他家大门,你会看到正面的两孔土窑之间,窑背上,右面的一间瓦房顶,院子中间那棵高高的椿树上,到处都拉着电线。他和他母亲住一孔窑洞,那间瓦房是伙房,另一孔窑洞里的破旧柜子上、桌子上、凳子上、土炕上、炕台上,到处都摆着无线电书籍和晶体管、线路板等零部件。有时他在这边窑里忙活,如果需要什么东西,抓起自制的电话就能跟在那边窑洞里的母亲对话;他自制的无线电发报机,县公安局曾跟踪多日,以为是台湾特务在西北方向搞破坏活动。最后查到他这儿,见他是在日闲(读寒音)的哩,公安局的人就训导他说,凡是发报范围超过一里路的,就要和特务一样对待,这是上面的规定。话说回来,见你不知道这些,这次饶了你,下次再犯,就要去受法。墩子没想到自己在家里捏弄无线电还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吓得一个劲求饶,并连连点头表示,今后再不敢了,今后再不敢了。这件事让墩子在方圆几十里出了名,有的人觉得他是个危险分子,说他搞无线电说不定就是真的想和台湾特务联系,准备投敌叛国;但更多人觉得这娃太聪明了,竟然能造出这般神奇的东西,让人不见人就能说话。而聪明过头了就是糊涂,墩子对女人不开窍,就是因为他把他的聪明用在了怪地方;当然村人对墩子不是上头(指脑子)有毛病就是下头(指生理)有毛病的怀疑似乎是在情理之中的,因为世上没有一个不想要女人的男人。其实墩子不是不想找媳妇。十几年前,就有人给他提过亲。第一次见面时,墩子换上母亲压在箱底的新老布衫和新老布鞋,手里攥着母亲早已准备好的新手绢和手绢里裹着的十元钱,带着母亲的千叮咛万嘱咐,满怀希望和憧憬,在媒人指定的赶集日和地点,等待着美好时刻的到来。然而,当他顺着媒人的手指方向看去时,那个被人陪着的正从人群中偷看他的女人简直就像是一只老母鸡。墩子忙低下了头,媒人问他怎么样,连问了三遍,墩子一句话也没说。回到家里,他母亲兴冲冲地迎上前来问,人长得好不好?我娃愿不愿意?问这问那,问了半天,墩子一句话也没说。和第二个女人见面是在另一个媒人家里。他和那女人在一孔窑里谈话,他母亲和媒婆在外面侧耳偷听,墩子说,你来了?女人说,嗯。女人反过来问,你来了?墩子说,嗯。之后,就是一片沉寂。窑洞里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钟表,只听得钟表噌噌走动的声音。怪,这两个娃在里面咋一句话也不说?墩子妈和媒婆在外面急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太阳已经向西斜了一大截,这时只听得窑里的女人说,你愿意不愿意?之后,又是一片沉寂,又是从里面传出钟表的噌噌走动声。你愿意不愿意?女人又问。里面还是一片沉寂,只有钟表的噌噌走动声。墩子妈和媒婆在外面急得真想冲进去替墩子喊一声――愿意!这时,只听得那女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墩子妈看了那女人,根本不像媒人介绍的那种圆脸蛋大花眼,而是驴脸然然眼,于是对儿子的沉默心里便明白了几分。那女人手里攥着没有送出去的手绢,哭泣着冲到了另一孔窑里,媒婆随之跟了进去。墩子妈进了这孔窑,看到儿子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便知道是儿子心里很不喜欢这女人,受了委屈。她说,走,回!便去牵着儿子的手往外走。到了院子里,媒婆忙跑出来喊,墩子妈,我还有话要说!墩子妈,我还有话要说!墩子妈头也不回,拉着墩子只管往外走,边走边还能听到从媒婆身后传出的哭声越来越大。这两次见面给墩子以沉重的打击。墩子对找媳妇的事一下凉了半截子。然而,让墩子更凉透心的是事隔七年后的第三次见面。那天,媒人把墩子带到女方家,刚一进院门,迎面跑来一个女鬼般的女人,那女人边跑边跳,边跳边拍着手叫喊着,舅舅来啦,舅舅来啦!墩子看那女人的裤裆湿刷刷的,两腿泥,像是刚刚从尿里土里拉出来的一样,便感到一股恶心味儿从胃里涌了上来。这时,媒人指着墩子对那傻女说,不准胡说!不准胡说!这是你女婿,这是你女婿。那傻女继续笑着拍手叫道,嘿嘿,是舅舅,是舅舅。墩子听了一下子火冒三丈,气得差点儿昏倒在地。他咬牙切齿,双眼乌红,眼珠子快要憋出来,一副要杀人的凶态,这时谁要是能递给他一把刀,不知道谁的狗命准会被劈成万段。媒人看到情况不妙,忙拉了一下墩子的胳膊说,我说不成不成,可你妈说你的年龄越来越大,媳妇越来越不好找,这辈子总不能让儿子打光棍,所以只要是个女的就行。哼!墩子甩开媒人的手,转身就要离去。这时,傻女的父亲从窑里追出来,边走边摆着手对媒人喊道,他叔,他叔,事情成不成不要紧,得把娃留下来吃了饭再走不迟。嘿嘿,嘿嘿,舅舅走啦!舅舅走啦!傻女又在那里拍着手叫道。从此后墩子变得少言寡语,不论什么人给他提亲,他一概不理,他妈要是在他耳边唠叨这事,他就发火,摔东西。但墩子的心并没有平静,反而像火山一样更加猛烈地在地下熊熊燃烧不息。他想不通别人为什么全给他介绍的是这样的对象,甚至他认为村里人看不起他,是在故意欺负故意戏弄他娘儿俩。天下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在心里暗暗骂道。&&&&&&&&&&&&&&&&&&&&&&&&&&&&(二)墩子其实并不壮实,相反,他很瘦弱,像个半病子女人,整天蔫黜黜的,说话有气无力,什么活都干不动。他刚刚出生不久,他父亲为了节省几个钱,就自个儿去附近沟底人家废弃了的煤窑里掏煤,不料,被窑口倒下来的石渣捂死在里面。那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满山遍叶的树皮都被人吃光了,哪里还有什么粮食?他妈抱着他只好逃到黄龙山里面的舅舅家。黄龙山,山高皇帝远,那时候有个怪现象,越是往乡下跑,越是往偏远的地方跑,日子越能好过一些。舅舅家虽然也很穷,但玉米谷子等杂粮还是没有断过,这样,就使他和母亲度过了那饿殍遍地的饥荒岁月。后来是“大炼钢铁”,全村围在一起“吃食堂”,再后来是“学大寨,赶昔阳”……他母亲一直是个半病子,只能干生产队里轻松一些的活,评工分时老是最后一级,每天只能挣到七分工,十分为一个劳动日,一个劳动日值五分钱,五七三十五,这就是说,他母亲干一天活只能挣到三分五厘钱。总之,墩子和他妈从来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他父亲去世时他家是两孔土窑洞一间破瓦房,几十年后还是两孔土窑洞一间破瓦房――他和母亲一直都在贫穷和饥饿的死亡线上挣扎着。而墩子高小没上完,就回家参加劳动,由于他和他妈两个人也顶不住人家一个人挣工分,由于他家每年都要给生产队倒找钱, 累计已欠了不少债,所以他家一直很穷, 所以别人是根据他的个人条件和家庭情况绐他说媳妇的。墩子清楚了这些,下决心这辈子要打光棍。这可急坏了他妈,眼看着儿子一天天地快要变成了一个小老头,他妈急得见人就讲,逢人便求。西村里有个媒婆,嘴巴特别会说,经她说过的婚事没有不成的,因此她远近有名。墩子妈经常背过墩子,带一包点心或白糖之类的礼品往她家跑,跑的次数多了,媒婆便放下了架子,把这事答应下来。可是,墩子一心一意地钻到无线电里去了,他妈瞎说好说,并把村里有威望的人一个个的全搬来给墩子做思想工作,墩子就是不要媳妇,说啥也不要!&&&&&&&&&&&&&&&&&&&&&&&&&&&& (三)墩子捏弄无线电出名后,被公社农具厂吸收成了工人。进了农具厂,墩子见啥学啥,学啥会啥。他一天到晚不说话.只是干活,领导让干啥就干啥,从不多嘴,从不说是非。他干活很细心,又肯动脑子。他自行设计自行制造的红薯切片机,在省上还获过奖。不久,厂里进了一台机床,没人会开,胡厂长见墩子这娃脑子灵.又忠厚老实,很不错,就派他去县上学习。那时候许多农村人还没见过机床,所以三个月后当墩子低头在一盏小台灯下开机床时,全厂的人都前来围观。胡厂长的女儿胡金花挤在最前面,边看边问东问西,说的全是不搭边的话,惹得大家一阵阵哄堂大笑。墩子边回答她的话边低头开机床,对周围的一切一点也没有在意。但这一天,墩子无疑是个中心人物,金花看了觉得墩子简直是太能了,太神了!――他的认真劲和那干净利索的动作,让金花看得入了迷!金花是胡厂长的独生女儿,娇生惯养,极为任性――她在父母面前想哭就哭,想闹就闹,且性子特烈,哭起来没完没了,闹起来见啥摔啥;她说话没大没小,不管在什么场合,不管见了什么人,想说啥就说啥;要说长相,她才是个真正的“墩子”,一麻袋高,两麻袋粗,走起路来还没有睡在地上滚得快,全身都是涌动的肉,从前面看只有两个像乌龟一样的特大型乳房在衣服里乱动着,从后面只能看到一匹大母马的肥屁股。不过金花确实像一匹烈性的母马,她心眼子直,对人特别好,快言快语,从不扭捏做作,并且干起活来有力气而不要命。尽管这样,还是没人敢娶她,所以二十七八岁的她把胡厂长两口子都快要熬煎死了。从此后金花每天都要去看“机床”。厂里有规定,上班时间不允许外人进车间,金花是胡厂长的女儿,又很任性,当然是个例外。她家就住在厂里,没事干的时候她就去车间里乱窜,因此就和各位师傅打成了一片。墩子来厂时间不长,对她很看不惯。一见她走过来,墩子就感到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不由得身子要向后倾斜一下。金花见了墩子,满脸喜笑,墩子哥墩子哥地叫个不停。她一走到机床边,直接就和墩子挨得很近很近,这让墩子难以接受。墩子憋着气越是躲她,她越是挤墩子,并且又是乱问话又是瞎指挥,就像是两个人并在一起同开着一台机床一样,扰乱得墩子几乎没法子工作下去。墩子开始时很反感金花,但时间一长,不但习惯了她,而且还从她那张胖乎乎的笑脸中看出了几分娃娃气,看出她有着一颗单纯、天真和善良的心。慢慢地,墩子觉得金花有点可爱,而金花更是一天三次往墩子所在的这个车间跑。每当金花噘着小嘴微笑着用眼睛翻看墩子时,墩子的心里就一阵骚痒,浑身的血从脚底直往头上涌,这时,墩子赶紧低下头,害怕与金花目光相撞。有时金花还用自己的胖手拍打墩子的头,用肩扛墩子的肩,拍着打着,拍到了墩子的脸上,墩子觉得绵绵的,像有一股清流流进了心田,简直让他舒服得都想软倒在地上;墩子假装躲闪,心里却乞求着说,再来两下吧,再来吧,使劲地拍!更让墩子感到奇妙的是,金花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在与他的身体接触时,都让他像触电一样全身感到麻麻的,像有千万条小虫子在生命中乱蹿一样;有几次金花用肩扛着扛着,大奶头突然压在了他的半个胸前,轰,墩子的全身像着了火,一下子没有了自己,而下身立马翘起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呼地就把裤子顶成了一把小伞。刹那间,墩子又像从天上回到了人间,赶紧靠近机床,把那把伞遮挡住。金花的脸红得像个血盆子,眼睛里放射出两道雪亮的像电一样蕴含着巨大热能的光。墩子与金花的目光碰撞一下,忙低下头,狠劲地搬弄着机床,以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墩子与金花眉来眼去的事在厂里议论纷纷,胡厂长对此已有觉察。胡厂长打听过了,墩子虽说年龄大了一些,但性格绵缠,女儿跟了他将来吃不了亏,再说墩子是独子,家里没有什么人口,女儿进了门后好当家。胡厂长与妻子商量此事,妻子说,咱自家养的牲畜咱知道她的脾气,金花的性子就得找这么一个由着她的婆家才行,好事,好事,赶紧托人说媒,把娃送出去。&& 媒人背着墩子问金花,把你嫁给墩子同意不同意? 金花说,同意。媒人又背着金花问墩子,金花给你做媳妇同意不同意? 墩子回答说,同意。晚上,金花妈做了一桌好菜,胡厂长把媒人和墩子叫到家里,大家在一起吃顿饭,这事就算成了。席间,金花又是敬父亲、母亲,又是敬媒人,之后,又偷偷地捣了一拳墩子,让墩子也给三位大人敬酒;墩子敬了一遍,她又暗示再来一遍,墩子无法拒绝,只好遵命。胡厂长从来还没有发现女儿这么有孝心,便高兴得多喝了几杯,不知不觉,话多了起来,从谈青年人的前途问题一直扯到厂里的人事改革。几个小时过去了,窗外黑洞洞一片,满天是星星,胡厂长还是越说越来劲,媒人越听越上瘾。墩子不好意思说走,这时,金花急了,说,墩子,你回宿舍去吧,走,我送你去。说着就拉着墩子出了门……&&&&&&&&&&&&&&&&&&&&&&&&&&(四)金花有两个弟弟,一个成了家一个当了兵;金花和母亲虽然住在厂里,但只是家属,整天闲着无事可干;这下子可好了,自从和墩子定婚后,金花向车间里跑得更勤,一去就坐在墩子身边不走。机床声轰轰响,金花大声地给墩子说着话,影响着其他人的工作,弄得墩子很不好意思。家里有好吃的,金花就给墩子留下。母亲做好饭金花就给墩子送去。只要一下班,金花就把墩子往厂外叫,到了没人的地方,两个人又是亲嘴又是乱挖抓,几乎整天然在一起。胡厂长一看,这样下去不但会给厂里的工作造成影响,说不定还会弄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女大当嫁啊,胡厂长在心里说,得赶快把女儿送出去。这事传到墩子家所在的村子里,村里人都说墩子没掏一分钱就捡到一个媳妇,真是好运气!纷纷扬扬的,几天来大人小孩都在议论这件事,可墩子妈还不知道,还在东跑西跑给墩子跑媳妇。邻家黑狗的媳妇巧巧跑到墩子家来说,婶婶,你还东跑西跑乱跑个啥?你墩子都快给你把媳妇领回来了。墩子妈听了说,我不信。是真的。巧巧说。一个不信,一个说是真的,两人正拉锯间,胡厂长派的媒人进门了。听了媒人说明了来意,墩子妈高兴得差点儿从坐着的小板凳上仰面晕倒过去……&&&&&&&&&&&&&&&&&&&&&&&&&&&& (五)从媒人提这事到结婚,前后还不到一个月时间。结婚时的全部东西都是女方家陪的,墩子家这头只是把那孔无线电窑洞收拾了一下,给新炕上摆了两床新被子,给新媳妇送去了几节料子而已。结婚那天晚上,全村男女老少都来闹新房。大家让金花唱歌,金花不唱,有人便用一把筷子敲墩子的头,金花疼墩子,于是,就日落西山红霞飞地半闭上眼睛唱起来;金花的嗓子很左,曲调被她唱歪了,就像麻花一样扭来扭去,但她唱得很认真,她越认真满窑人越觉得好笑,惹得墩子在一旁也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唱到最后,连她自己也惹得咯咯地笑得刹不住车,竟然流出了满脸的热泪。下一个节目是猜谜语:孙悟空,金箍棒,能长能短;花果山,水帘洞,能圆能扁。打两物,请新媳妇回答是什么物。金花回答不上来,有人又用筷子打墩子的头,一下比一下重,金花急了,就驴、公驴、牛、母牛这样乱猜。墩子的头已被打得起了许多小包,金花还是没有猜对,金花急了,答应和墩子实打实地表演一下亲嘴,这样,这个节目才算交待了过去。到了后半夜,老年人走了,没结过婚的娃娃全被哄了回去,节目便更加精彩。先是玩压路,让墩子平躺着,金花把一个枕头用嘴从墩子脚这头向头部方向滚,边滚还要回答现在到了什么地方,到了最关键部位时,大家齐声问金花,现在压路机开到什么地方了?金花不带反应地说,开到疙瘩嘴了。众人皆哈哈大笑。金花把枕头快滚到墩子脸上时,两人的关键部位正好对上,突然有人拉灭了灯,接着,一个接一个人压了上来。起初,金花借机故意还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一下墩子,随后金花怕压坏了墩子,使劲用双手撑着,撑着撑着,金花觉得有人把手往自己的衣服里伸,便大叫一声把身上的人全抖落下去,冲过去拉开了电灯。今天是墩子和金花的大喜日,不管大家怎样闹腾,主人都要高高兴兴的,这是当地的习俗规矩。接着,有人提出要掏鸟窝,让墩子的手从金花的裤带背后伸进去,墩子的手就伸了进去,到了半路上,墩子的手就跑回来了,有人问,掏到鸟窝没有?墩子说,掏到了。问,鸟窝里有什么? 墩子又说,什么也没有。不行!不行!他没有掏到地方!重来!重来!众人皆乱叫喊着。墩子只好又把手伸进去,哇,水汪汪然乎乎的,就像碰到了一片沼泽地。墩子的手又急忙跑出来。不行!不行!还没有见到鸟毛!众人叫道。墩子只好又把手伸进去,在鸟窝四周摸了摸,哇,鸟毛全烫在热水里了。墩子这么一摸,把痒痒一下送到了金花的心尖尖上,哗,金花觉得自己下面流出一股东西,而墩子的手上立刻也像落满了热乎乎的鸟屎似的。墩子忙拔了一根鸟毛,疼得金花哎呀叫了一声。众人皆觉得这个节目好玩,刺激,强烈要求再来一遍。墩子又来了一遍。大家还是兴致不减,强烈要求再来一遍。就这样连来了三遍,有人还觉得不过瘾,要求再来。金花早已等急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这伙人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金花忍不住了,翻脸骂道,回去摸你妈的鸟窝去。众人见墩子媳妇这样没意思,这样经不起耍,即作鸟兽散。墩子追出去,众人已走远。墩子关了大门回来,只见金花赤条条平躺在炕上像一头正在发情的肥母牛,两手揉着自己的特大型奶头,两只脚不停地蹬着身子下面的褥子,全身蠕动着,水门处一片明亮,嘴里轻喊着,墩子哥,快来呀,墩子哥,快来呀。墩子急忙脱下自己的裤子,用小肚子和两条腿举着一根肉棒子,像一只猴子一样跳将上去,向金花的鸟窝里一阵乱捅。金花哎哟……哎哟………一声紧过一声地呻吟着,如快要昏死过去一般,墩子在上面越干越猛,不由得也澳、噢、噢地叫了起来。正到了最关键的冲刺阶段,咣当!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铁锨倒在地的声音。谁?墩子喊了这么一声,同时稍作停顿,侧耳静听,发觉外面再没动静,墩子接着又忙活起来……忙完了,金花也平静下来。墩子这才把窗帘拉开一个角,向院子里望了望,天已有点发亮,但院里仍一团黑,一点动静也没有。可能是有人听房,这阵子早跑了,墩子心想。墩子和金花起床时,太阳已爬在了窑背上,笑兮兮的,像一个调皮的村童一样静悄悄地看着他家的院子。墩子走出窑门,看到母亲已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院中还放着一张小木桌,三个小板凳,早饭也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和金花去吃,墩子突然觉得母亲一辈子不容易,心里不由得有点泛酸。墩子妈见墩子眯着眼睛向厨房这边走来,忙把两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迎上去凑在墩子的耳朵上小声问道,见红了没有?墩子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见了,这时,墩子妈高兴得冲着窑里直喊,花儿呀,快出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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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6:04 &&
最小的商机我和同事伊犁采访,到了果子沟边的一个叫做一棵树的地方时,我们的小车司机停车问,你们照不照相?这里是照相的最佳地点,凡来果子沟的人都要在这里留影。我们下车极目四望,远山苍茫,云起雾涌,松青雪白,残阳如血,一条洁白的水泥公路迂绕着流向绿色的谷底,公路上的车辆犹如一只只黑色的甲壳虫在蠕动着,站在这里照相,确实可把果子沟的美景尽收其中。我们正兴高采烈地按动着照相机快门,这时,一个牧人赶着一群比云还白的绵羊路过这里,看到我们,他跑到前面把羊拦住,站在我们的不远处一言不发,好象在等什么一样。随后,我们发现站在这群羊中照相,会有牧师赶着羊群从云山雾海的天上走向人间的效果,于是就去和那牧人交涉,牧人高兴地让我们和他的羊照了相。照完相,我们几个人同时说了声“谢谢”,正准备离开,没想到牧人向我们伸出一只手,用哈萨克普通话说,一块钱。我们几个先是一愣,之后掏出一元钱,放在牧人手里,便离去上车,而当我们的小车正在启动时,这位牧人也开始赶着他的羊群继续行路了。   几年前我们路这里,在哈萨克牧民的毯房里休息、喝奶茶、甚至吃饭,从不言钱。而今天我们不能不惊叹这位哈萨克人是特别善于抓商机的,尽管这个商机很小很小――只不过一元钱,但他能够发现并能及时抓住这个小小的商机,这不能不让人佩服他的精明――也许对他来说这只是顺便捡到了一元钱,然而,我觉得,没有充分发展的商品经济意识作为基础,是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思想火花”的。   也许有人会说,这叫什么商机?商机简单来说就是挣钱的机会,它到处都存在着,但人们却对它熟视无睹――越是小的商机人们越不容易发现。所谓的大商人者,无不都有发现商机的慧眼――他们能从平常中见到奇迹,能从空气中发现金粒,他们不为利小而不为――绝不放过任何一次商机。日本有一小孩,见到一个大富豪从大街上走过,他抓住这个机会一步跨在富豪面前,先敬了个礼,然后要求借富豪一美元,富豪问他借这一美元的意图,他给富豪简要讲了他擦皮鞋的计划,并说我一个星期后还您的钱,还表示,我要在像您这么大的年龄时成为与您一样的大富豪。富豪听了,吩咐随从给了这个小孩子一美元。一星期后,小孩子准时去还了富豪的钱,几十年后,小孩成了一个比富豪还有钱的大富豪。……这个小孩之所以能够在商业上成功,就是因为他一生孜孜以求,能够发现并能够不放过隐伏在自己眼前所有大大小小的商机。   现代商业的发展越来越精微,各个行业的利润率越来越低,各种商机越来越细小隐秘,在这种情况下,谁越是有眼力、越是有耐心、行为越是缜密,谁就越能用无数个细小利益把自已堆成一个大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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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0:08 &&
在生活的大门里&&生活的大门里,是一个巨大的圆型院落,成千上万个人在这里服苦役――他们把一堆一堆石头搬来搬去,目的是要把生活建成一个大花园。可是,从生忙到死,他们只不过是把一堆一堆石头搬来倒去而已……   在这个圆型院落的四周,排列着许多小门,每扇小门都紧闭着,像一个个士兵站在那里,形成了一圈迎接你的队伍。每一扇小门都通往一座花园。你只有走进了其中的任何一扇小门,才算走进了生活。然而,许多人对这些小门熟视无睹,因之他们只配在院落里搬石头――这又正是他们十分乐意干的工作。   每个小门上都贴着一个标签,它们依次是:神学、诗、音乐、绘画、舞蹈、哲学、数学、文学、几何学、医学、物理学、化学、历史学、社会学、心理学、经济学等等。而从里走出来的人,一个个神采奕奕,精神焕发。他们说,美啊,真是妙不可言!可是,那些乐于搬石头的人,不但听不懂他们的话,甚至有时还把他们当成疯子。……   一座花园和另一座花园之间有一条长长的通道相连接,使生活内部的一个个独立单元全部可以贯通。――如果你不能从院落里的每一扇小门走进每一座花园,那么你可以通过这条通道去领略其它生活。所以,你只需进走一扇小门,并且坚定不移地顺着一条路走下去,你就会走遍所有生活的花园。   不是每扇小门都向每个人敞开着,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走进所有的门。这就是说,一个人很难拥有全部生活――即使造化很高的人,也只能更多地拥有而不是全部拥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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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7:30 &&
奔赴黎明――乌鲁木齐街景(七幅) <img SRC="http://imgcdn.kdnet.net/upload//153114.jpg" alt="" border="0" / onclick="javascript:if((!(this.width<600))||(!(this.width<100)&&!(this.height=600 || (this.width>=100 && this.height>=100)){this.style.cursor='pointer';}if(this.width>=600){this.height=parseInt(this.height*600/this.width);this.width=600;}"><img SRC="http://imgcdn.kdnet.net/upload//698517.jpg" alt="" border="0" / onclick="javascript:if((!(this.width<600))||(!(this.width<100)&&!(this.height=600 || (this.width>=100 && this.height>=100)){this.style.cursor='pointer';}if(this.width>=600){this.height=parseInt(this.height*600/this.width);this.width=600;}"><img SRC="http://imgcdn.kdnet.net/upload//918178.jpg" alt="" border="0" / onclick="javascript:if((!(this.width<600))||(!(this.width<100)&&!(this.height=600 || (this.width>=100 && this.height>=100)){this.style.cursor='pointer';}if(this.width>=600){this.height=parseInt(this.height*600/this.width);this.width=600;}"><img SRC="http://imgcdn.kdnet.net/upload//11609.jpg" alt="" border="0" / onclick="javascript:if((!(this.width<600))||(!(this.width<100)&&!(this.height=600 || (this.width>=100 && this.height>=100)){this.style.cursor='pointer';}if(this.width>=600){this.height=parseInt(this.height*600/this.width);this.width=600;}"><img SRC="http://imgcdn.kdnet.net/upload//288058.gif" alt="" border="0" / onclick="javascript:if((!(this.width<600))||(!(this.width<100)&&!(this.height=600 || (this.width>=100 && this.height>=100)){this.style.cursor='pointer';}if(this.width>=600){this.height=parseInt(this.height*600/this.width);this.width=600;}"><img SRC="http://imgcdn.kdnet.net/upload//156995.jpg" alt="" border="0" / onclick="javascript:if((!(this.width<600))||(!(this.width<100)&&!(this.height=600 || (this.width>=100 && this.height>=100)){this.style.cursor='pointer';}if(this.width>=600){this.height=parseInt(this.height*600/this.width);this.width=600;}">&&
一群鸟  静谧的黎明突然哈出尖利响亮之响声  鸟儿们慌忙冲出  山岗上被光明的天幕衬托出的树林  不是为了飞翔,它们从天空向四方撒去  羽毛纷纷如鲜红的霞片  跌落在黄昏的沼泽之中    沿黄昏之河而上  两岸景色迷人,然而河谷静寂得恐怖  一棵棵花树撑开在两边悬崖上  清风自河源泻下来,吹亮一团团透明的火焰  一片辉煌的天地中,河道如一串美丽的珍珠  可是,那朵朵花儿在吐芯时就被冰雹敲掉了  现在站在枝头吐焰的,只是一朵朵花儿的影子  像一只只鸟儿的声音一样    此刻,我担心自己会消失在深不可测的空谷  拐回来时沼泽地似乎已沉入宁静之底  走进沼泽分开草丛什么也没有了  黎明的音乐已沿地下的岩缝流入地心  地面上只扔着几块坚硬的石子  抬头仰望天空的流云,我的喉管  如脚边的芦管被泥水淤塞了  我被信任拒绝在门外  茫然等待着身边出现声音    至于前面提到的那群鸟  并没有沿草根钻入地下安睡  它们已穿越夜晚的隧道  奔赴下一个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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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还将进一步解体我看过《红楼梦》里的贾府,看过巴金的《家》,看过老舍的《四世堂》……这些家庭,就是专制社会的缩影,它们不平等、腐化、堕落、残忍,反人性,其解体消亡已成事实――这是一切反人性的制度、体制、社会等等组织形式的一种必然结局。我很小的时候还见过四世同堂的家庭,后来是父辈分家,再后来是兄弟分家,再后来是儿女和父母分家,直到现在的夫妻两人世界――这就是说,我亲眼看到了家庭的解体过程――每一次解体(分家),都是相当艰难和痛苦的,但结局是解体(分家)是不可避免的。家庭是专制社会的细胞。中国专制主义文化为了达到其维护专制社会的目的,在控制和稳固家庭上想尽了办法,比如,儒家的“三纲”中,有“两纲”就是管控于家庭的,又比什么“五好家庭”、“平安家庭”评比等等。在中国的传统家庭中,一些家庭成员,尤其妇女,毫无自由和平等可言――我母亲14岁嫁人,曾多次遭受婆婆、丈夫、兄长、弟弟的毒打,这成为她一生的痛,像这样的专制主义家庭,除了迫害、压迫人,哪些还有什么温暖和幸福!因此,它必须解体!……没有平等,没有自主,没有自愿,没有自由,哪里还会有什么爱情?!家庭是有爱情的坟墓,暴力温床,野兽的庇护所,专制主义的工具――什么“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你是我买来的马,任我骑马来任我打”……要想举出残不忍睹的家庭暴力案例,一千零一夜也说不完――因为专制社会盛产各种暴力!包括家庭暴力!记得二十多年前,看过奈斯比特的《大趋势》,里面提到“传统的家庭”将解体,未来的家庭家细小化。我认为,未来的家庭将进一步解体,直到不能解体的“个人原子主义”为至,因为,家庭的功能已全部丧失――首先,家庭是稳固专制社会的基石,未来的社会是更加民主、自由的社会,家庭不可能再继续承担这种责任,发挥这种作用。其次,莫利斯在《裸猿》一书中有个观点,大意是说,男女为什么不平等?女人为什么要依附男人?甚至会沦为男人的私有财产或性工具?因为女人有个慢长的哺乳期,需要某个男人的保护和提供食品。现在,人类进入民主法制社会后,女人不再需要具体的男人保护,经济上也能完全独立,这自然就把女人对男人的依附关系解除了。再次,罗素在《婚姻革命》中提到“婚姻是一种固定卖淫形式”,在专制社会里,皇帝可以三宫六院,妻妾成群,荒淫无度,酒池肉林,而广大老百姓只能通过婚姻和家庭这种形式满足自己的性欲。然而,今天的人类普遍性觉醒,性平等与性自由已使家庭的“性功能”失去了能力――不再需要婚姻和家庭的途径就能解决此问题。又,家庭繁衍后代、教育后代等等功能,也在社会分工越来越细,人类生活的社会化程度越来越高,人类的物质福利越来越的高的大形势下弱化。所以,家庭没有必要存在。自由、平等,是人类永远不死的追求,!家庭完全解体,人类将向自由、平等的光明灯塔迈出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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