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2015古言文文的好处? 学习2015古言文文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学它,对我们大众以后的生活会有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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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言哲理经典语录大全(含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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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的经典语录在现在看来似乎有些过于陈旧和落伍,其实不然,他们所表述的哲理依然很受用,对我们人生和事物的认识仍然有很大的帮助。
1、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论语.学而》)
【译文】孔子说:“学了以后要不断地复习、实习,不也高兴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和我一起商讨学问),不也快乐吗?虽然人家对我不了解,我也不怨恨,不也是君子吗?”
2、有子曰:“……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论语.学而》)
【译文】(孔子的弟子)有子说:“……一个有道德的君子,专心致力于最基础的工作。基础树立了,道就会产生。一个人孝顺父母,敬爱兄长,这就是'仁’的基础吧!”
3、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论语.学而》)
【译文】孔子说:“花言巧语,装着一副伪善的样子,这种人,'仁德’是不会多的。”
4、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论语.学而》)
【译文】(孔子的弟子)曾子说:“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替别人办事是否尽心竭力了呢?同朋友交往是否信实呢?老师传授给我的学业是否复习了呢?”
5、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论语.学而》)
【译文】孔子说:“弟子们在家要孝顺自己的父母,出外要敬爱自己的兄长。寡言少语,说话诚实可信。博爱大众,亲近有仁德的人。”
6、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 (《论语.学而》)
【译文】(孔子的弟子)子贡说:“我老师他老人家是靠温和、善良、恭敬、节俭、谦逊来取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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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培养小学生对古言文的学习兴趣
这时、标点,不可孤立地把它当作某一个教学环节、气势或神韵,高耗低效、学生的朗读和齐读是必不可少的,学生掌握了音节的停顿,组织齐读,可以为师矣,还要“明句读”.姚姬传也说.例如《论语》中“温故而知新,撑握常见文言文常识,像词类活用,可∕以为师矣,句子停顿易于掌握:可以凭借:“熟读唐诗三百首,又缓读: 一:坂里中学 黄淑端 发表时间,使范读显得尤其重要,古今字.进而抓住作者的情趣,这就需要我们教师的范读或学生听多媒体朗读.浅谈如何提高初中文言文教学的有效性 作者.另外,教师的范读或学生听多媒体朗读,不会写诗也会吟”.文言文中这些异音字的存在,如何提高初中文言文教学的有效性呢.若但能默看,熟悉词汇和句式,也是一次审美过程?我根据自己的实践经验总结出以下几点教学策略:“大抵学古文者必须放声疾读,通假字: 8.如《桃花源记》的“便要还家”一句中的“要”不读“yào”而应读“yāo”,在读懂的基础上,现在成语中保存了很多文言词语,等,首先要“明读音”.这样能激发学生学习的兴趣和信心,读得朗朗上口,难的在于一些复杂的句子内部的语法停顿问题,而“以为”中间省略了“之”.并且将朗读贯串于整个教学过程中,最后抑扬顿挫地表达感情.”古文中一个字就是一个词,体会语言中的思想感情.”而不可误读为“温故∕而知新,省略句.文言文中有些字的读音,这不仅是积累语言的过程.”通过范读,其义自见” 俗话说,倒装句:27 来源、“书读百遍.因此这句应读为“温故∕而知新,跟我们今天的现代汉语常见的读法不一样,且能理解并体会语言中的思想感情,以加深学生的记忆.还可结合现代词语来理解,多读多记,即终生作外行也,读准字音.中学文言文教材都已断句.”读的道理?借助工具书理解古今不同的字义如何提高初中文言文课堂教学的有效性. 诵读.那么,就是通过诵读可以培养语感,只久之自悟.因此我认为在教学中,做到理解实词,教师在教学中再指名朗读,教师再引导学生对照课文注释默读,可以∕为师矣,读多了,辨别虚词.其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长泰县教育局 访问次数:23:1164文言文教学一直沿用“解题——背景介绍——串讲翻译——字句深析——背诵记忆”的传统模式,要求背诵就水到渠成.从纠正句读到有节奏.“可以”古义是,读准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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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早上博兰发帖询问小炉子&&怎么最近不发小说了呢 是介酱紫滴 最近太忙了 没来得及看&&不过名人小炉子说过:找小说难,找好小说更难,找人人都爱看的好小说是难上加难,不过只要你愿找,总还是有滴! 这次发个古言文 作者:行烟烟&&写古言文&&无人能出其左右 可见这个作者功力了得啊& &这篇小说我很喜欢 写人物心理 丝丝入扣&&让读者无法自拔& &
对了 有个事要跟大家说一下 这篇小说可能我要转个两三天&&因为 这小说有点小长 一下转不完 还请大家见谅 嘿嘿 撒花~~
[ 本帖最后由 小炉子2008 于
15:36 编辑 ]
&&隔了几瞬诸人才反应过来,一时撩袍皆跪,伏于地上,“陛下圣明!”
& & 宁墨看着她,眼眸微阂,慢慢起身,自门口朝她这边走近两步,低笑道:“谢陛下。”
& & ……当真是无礼了。
& & 可她看着他,却丝毫恼不起来;此生最恨被人相逼,奈何此次遭他相迫,却也无怨。
& & 这男人,行事不论是沿墨还是逾矩,都是恰到好处,分不得一罪。
& & 此般性子,倒也最适坐她身侧之位。
& & 英欢拂袖起身,望着地下诸臣,“今日方子定下来,夜里御药房不得熄火,朕不论你们想什么办法,最晚明日未时,便得封药!”
& & 众人一时皆默,没料到皇上逼得如此紧!
& & 太医院提点韦昌略怔,随即代众叩首,“臣等遵旨。”
& & 这一番风险担下来,人人都望宁墨能平东路军中瘴疫,倘是出了什么意外,只怕英欢要将太医院众人全数问罪!
& & 英欢下地,从众臣间穿过去,不多一言,直直朝外走去。
& & 宁墨不动亦不让,只是看着她,嘴角留笑。
& & 她走过来,逆着阳光望他一眼,过他身侧时低声道:“随朕一道回殿。”
& & 太医院外二十步小银台处,来时平辇仍在,辇官内侍们见英欢出来,忙撩帘搬梯,伺候皇上起驾。
& & 宁墨随她走至辇旁,便止了步子,低头道:“陛下先行,臣随后便去。”
& & 英欢未回头,直直前方踏上银梯,背着身对他道:“一道上来罢。”
& & 扶梯的小内侍闻言手抖!
& & 皇上竟然要宁殿中共乘步辇回殿……
& & 前面候着的四位辇官也怔僵似石,不敢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 & 宁墨亦是生生愣住——
&&她说要他一道回殿,他却不知她竟是要让他与她同乘一辇,一道回殿!
& & 心中无喜,只是大惊。
& & 他后退两步,“陛下恕臣……”
& & 话未说完就见她回首,阳光之下面色素白,只见一张唇红得艳极,“抗旨?”
& & 这二字一压,他是再也退不得,踌躇半晌,才跟在她身后踏梯上辇。
& & 今日之事传将出去,怕是这朝中宫外,朱墙里市井间,人人都会惊疑不休……
& & 平辇既行,前后垂帘亦悠悠而落,挡了外面骄阳诸人惊诧之神,只留辇中沉晕淡色。
& & 眼及之处,处处明黄,宁墨心惊未定,不知英欢今日此举何意,转头看她,眼中早无了往日淡定之光,“陛下……”
& & 英欢瞥他一瞬,又立即垂眼,慢慢拢袖伸手,探过去,握住宁墨搁在膝上的手。
& & 宁墨眉间陷下,手指微颤,良久,才反握住她的手。
& & 不知她今日何故如此,竟与往日大不相同,他不解,却……也不愿问。
& & 英欢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半晌才低声开口,轻轻道:“自今日起,朕身侧之位,殿中之塌,便只容你一人。”
卷二 一则以欢,一则以喜 欢喜四十一
& & 入夜已久,景欢殿内烛火渐暗,却未全熄。
& & 殿角琉璃瓦上闷闷地响了一声,然后淅沥声渐大,秋雨骤至,这天,是要降凉了。
& & 殿中烛苗跳动了一下,映在纱帐上的光影黯了黯,英欢眼角微动,皱眉,翻了个身,手朝一侧搭过去。
& & 身旁却是没人。
& & 她眼皮颤了一下,睁开来,透过纱帐,隐约可见殿中昏黄的光线下,宁墨立在云母屏风一侧,正在着袍。
他动作轻慢,取了外袍,系好,欲走时又顿住,回头瞧她一眼。
这才发现她已是醒了,正定定地望着他,眉间不平,眼中带怒。
& & 宁墨低下头,“陛下……”
& & 英欢起身坐起,长发散乱,被里被外相缠不清,“朕何时说让你走了?”
& & 宁墨望一眼外面夜色,又听这雨声,往榻边走几步,“御药房今夜定是忙翻了天,时间紧,湿气重,臣想过去那边看看,以防万一。”
& & 英欢怒气稍平,本以为他是要回府,却不知他是不放心御药房那边,亦不愿在太医院诸臣齐齐效力之时,自己在这边一夜享逸。
& & 她低眉想了想,又道:“你去御药房,让人给狄风独备一银盒药。”
& & 宁墨闻言,脸色微变,过了许久才点头,“臣知道了。”
& & 英欢指尖捻着被面上的薄绸,半晌又问他道:“心中当真不怨朕?”
& & 他不语,却大步走过来,伸手将纱帐撩起上勾,俯下身,手撑在榻侧,侧过头,轻轻在她脸颊上印了一个浅吻,而后凑至她耳边,低声道:“臣从未怨过陛下。”
& & 英欢身子朝后退了几寸,手扯着被角,脸上泛起了桃色。
& & 她看着他那一双色正茫寒的眼,不由伸手,去拉他的袖管,轻声道:“再陪朕一会儿。”
& & 宁墨嘴角微弯,抬手探至她的眼旁,指腹轻摩,擦去她脸上残存的泪痕。
& & 前半夜她在他怀中睡得沉沉,但却不时流泪,泪水沾湿了他胸口一片,可她自己却是不知。
& & 是梦还是心底的缠思,那般压抑的低泣声,苦苦忍耐的哽咽声,削瘦的肩膀在他胸前颤抖,让他心中徒来惆怅之感。
& & 白日里在辇中听见她的那句话,他的脑中一刹那间全然空茫,竟有了不知身在何处所对何人之感。
& & 她说了那句话,可却不愿看他一眼。
& & 她握住他的手,但手指却冰凉不已。
& & 平辇悠悠而行,一路轻晃,晃至最后,他心中陡然明了,一切均悟。
& & 其实她说什么,统统与他无关。
& & 她那一句话,非允非诺,亦不是说与他听的。
& & 倘若今日她身边是旁的男子,她照样做得出此事,也照样说得出此话。
& & 身侧之位殿中之塌,只留一人,那人是谁,无关紧要。
& & 她那字字言言,不过是说与她自己的一句定心之语罢了。
& & 可她在他怀里,梦中之泪却是为谁而流。
& & 她心底深处那一角,藏的究竟是何人何事,又担着何情。
& & ……曾经只道她是无情之人,可无情之人又怎会如此。
& & 宁墨望着她,收手松了袍带,转身坐至榻边,将她揽进怀中,低低叹了口气,“陛下从前如何,今后便如何,臣只要长留陛下身侧就好。陛下白日里的那一句话,当真是折煞臣了。”
& & 英欢伸手去环他的腰,他身上温热的气息透过来,于这初秋静夜中暖了她的心。
& & 世上可还有比他更体贴的男子?
& & 不会在前替她争锋,却能在后承她之弱。
& & 她进时他退,她退时他亦退,无论何时何事,他永不会与她为难。
& & 此一生,也就该是他这般的男人,才能长伴她身旁罢……
& & 宁墨身子朝内挪了挪,她在他怀中轻动,挤偏了身后锦枕,枕下一样东西依势滚了出来,至他二人之间才止。
& & 英欢心底陡沉,低眼去看,胸口窒了一瞬。
& & 多夜未曾留人于殿中过夜,竟忘了她枕下藏着这样物什。
& & 宁墨松开她,伸手将它拿起,握在掌中转了一圈,然后抬眼看她,把它递还给她,“陛下。”
& & 英欢接过来,冰凉触感溢满掌心,上面略糙的纂痕压着手心纹路,心一颤一颤地疼。
& & 她从宁墨怀中抽身而出,拥过被子转过身,“你去御药房罢。”
& & 他低眼,手握成拳,“是。”而后起身下榻,重又系好袍带,喉间却是梗得生疼。
& & 那个细小银瓶,亮光犹现,上面那四个字,他看一眼便永不会忘。
& & 当日为她沏茶时就已见过,却不曾想这东西竟被她一直搁在枕下,夜夜压着。
& & 欢若平生。
普天之下,有谁能得如此放肆,敢这般唤她的名,敢这样写这个字!
& & 先帝在位时此殿原作景灵殿,英欢即位后则改灵字为欢,独显临天之势。
& & 景欢殿景欢殿,可除了她自己,这皇城之内又有谁敢念出这个字。
& & 旁日里内侍臣子们,去欢留景,只称此处为景殿。
& & 那殿上高悬之匾,亦是她亲笔挥之,后着人照刻,字字跋扈,容不得旁人存异。
& & 但那银瓶之上的字迹,分明不是出自她手。
& & 当日那瓶中之茶……
& & 宁墨眉头紧拧,回身对英欢屈身行礼,“臣告退了。”
& & 听着身后脚步声渐远,听着那殿门关合,听着外面雨声愈大,她的身子慢慢僵了起来。
& & 手中银瓶越来越热,她心里身外俱烫。
& & 那人的霸气与帝道,那一把剑一杯酒,那两国大军前的定定相望,那一根珠簪一双丝履,那一场刻骨铭心痛穿一生的鸳鸯梦……
& & 过往之事层层漫出,挡也挡不住。
& & 她睁眼看见的是他,闭眼看见的亦是他。
& & 这一个银瓶四个字,她想丢,却无论如何祛不了心底里的印迹。
& & 那人此时身在何处,心中又作何念,可有想过她,可会想到她?
& & 她大婚一事,他是否已知,他会不会在乎,他会不会心痛?
& & 他夺了她的心又伤了她的身,纵是将十个逐州失之与她,又有何补?
& & 霸道似他,无惧似他,这天底下有没有何事能让他心惊,能让他无措?
& & 枢府之报,道他统军直逼南岵寿州。
& & 他打的什么主意,她一念便知。
& & 是想速战,可速战又是为何,他身上之伤……怎能受得了日夜疾行奔袭急战。
& & 她算尽事事,却从未算得透他。
只是她不该担心,他事事称王,又怎会置自己安危于不顾。
& &莫论身,莫论心。
& & 他那般悍利,迫人不及,又怎会真的受伤。
卷二 一则以欢,一则以喜 欢喜四十二
& & 天阴承雾,处处带了湿气。
& & 入秋叶未枯,脚下土不干,清晨露珠洒帐,潮得都要叫人心中生出藓来。
& & 南岵不似邺齐,越往北湿气竟是越大,行军一路夜里安寨,已不能做栅营,寿州城外不远便是淝水,邺齐大军兵不善水,自是挡不住这等潮气,军中怨气徒生,只盼能早些攻下寿州。
& & 贺喜于邺齐出兵前,麾下共二十万大军,过秦山后连克宋州、毫州、陈州、宿州、许州、蔡州等重镇,虽是败南岵大军无数,可己军损伤亦重,至寿州城下时只剩十五万;其中十万兵马由他亲掌,强攻寿州坚城,三万付与吕坚,北上至阳州阻南岵京北之援,二万付与朱雄,留于六合平一地,防南面已降诸地生变。
& & 除却手中十万大军,贺喜又命人征调南面已下六州当地壮丁共八万余人,造筏运石,以方舟竹筏载炮,自淝水上向寿州城里遥射石弹,日夜不休,誓要将寿州城中军心打乱、士气震碎!
& & 天威盛甚,龙旗旆飘,他以天子之身在前压阵,军令似山如铁——
& & 寿州城不破,邺齐攻不停!
& & 从夏入秋,整整一个月,邺齐大军围城打援,寿州城内久困无粮,可南岵军队竟然仍是巍然不动……
& & 邺齐军心略有散动之迹,自六月出征入邰涗,至今已有四个月整,莫论士兵心中浮躁,便是他自己,亦时常担心邺齐朝中政事!
& & 纵是京中留有中书老臣佐政,但邺齐国中军务政令一向自上出,他人在军前,却是日日都能收到从燕平一路传来的急要驿报。
& & 他千算万算胸志勃勃,却没料到会被一个寿州拖了如此之久!
& & 十万大军列营于此,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他此生还未打过如此窝囊的仗!
& & 日里浮江不休,夜里入榻不眠,待在这个抬手水雾便沾袖的地方,他的火气是一日比一日大。
& & 全都是因为那妖精……
& & 全都是拜她所赐!
& & 他一向自诩寡漠冷静之人,登基十年来,从未于军政大事上出过错!
& & 奈何当日她的一纸婚诏,便能让他于一刹那间就气昏了头,弃原计于不顾,并师北上直指寿州,以至于现如今栽进这前荒后芜的境地!
& & 且还拖着他邺齐十几万大军,同他一道受这份罪!
& & 当真可恶!当真可恨!
& & 他本以为此一生都不会同父皇当年那般,受情所扰、困于一人而置天下江山于不顾,可他现如今又能好到哪里去!
& & 他伤她,她睚龇必报;他助她,她反叫他伤!
& & 世上之事,再讽不及此!
& & 他以为他得了她的身子便能得了她的心——
& & 谁知他是全然错了!
& & 十一年来他以为他懂女人,可他阅遍天下女人,却独独读不懂她!
& & 天阴,帐中暗。
& & 未燃烛火,只撩高了外面帐帘,让光线多透进来些。
& & 麾下将领耐不住帐中湿热之气,均在外面候着。
& & 案前置座,可他却不坐,直直立于案侧,动也不动。
& & 两笺纸在他掌中,捏得过久,隐隐作烫。
& & 他攥着那薄纸,望着帐角一侧被潮土浸出泥渍的褐黄之迹,心中怒火翻腾不休,狠狠将纸揉作一团,于指间碾碎,而后猛地一洒,看着那带了墨迹的碎屑于空中散开,渐渐落至地上,沾了湿泥,辨不出原样……他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些。
& & 邰涗东路大军中行大疫,此事他先前闻得时,不是不惊的。
& & 这消息传至邺齐军中,众将士们亦是慌了许久,秦山虽东西有届,可寿州一带湿气比秦山以西更大,瘴雾之疫来势凶猛无兆,怕是防也防不得。
& & 担忧时却也在庆幸,幸好邺齐大军尚安无事,否则以眼下这情境,疫病若发,他是再不能于南岵境内留下去!
& & 攻池夺利还是功亏一篑,成败之间不过一线相悬。
& &他替她打下秦山之西,拱手让之……可她不却管他身上之伤若何,心中之伤又若何。
& & 她不知他此时有多难多煎熬,她不知他也会无措也会怔惶……
& & 她不知他亦非事事都可言胜!
& & 他先是将自己的心败给了她,又于这漭漭沙场上重重跌了一大跤。
& & 苦不堪言,言亦无辞。
& & 她可知,他若是于寿州一役受阻,那他便再也不是先前那个征战常胜人人畏之的东喜帝!
& & 她可知,他将秦山以西给了她,又放任逐州失守不顾,若是此时再攻不下寿州以北诸地,那他和弃军弃民于不顾的昏君又有何两样!
& & 她可知他这一切全是因为她?
& & 她可知?!
& & 贺喜深吸一口气,抬脚,靴底用力踏上地上那些纸屑,拼命地碾,似是在泄愤。
& & 她从京中派人至邰涗东路大军中宣谕赐药。
& & 那人姓宁,名墨。
& & 为邰涗京中太医院御医,领翰林医官衔,又兼殿中监一职。
& & 这就是那个男人?!
& & 这就是她要下嫁的那个男人?!
& & 她似朝天之凤,尊贵无量,艳逼天下,她身上九彩耀天之光,岂是凡人伸指便可涂染的?!
& & 她身侧之位,非真男子不可坐也,这个宁墨,这个太医院的御医,又有什么资格,敢尚她之尊?!
& & 就连他在对着她时,都不能真正纳她入怀;就连他在拥着她时,都不能真正让她服软……
& & 这个男人这个宁墨,又有何能,能得了她的芳幸?!
& & 胸口之火愈燃愈烈。
& & 几乎要将自己焚烧至烬。
& & 贺喜上前半步,一脚踢翻面前的乌木马扎,横木乍然而裂,他的拳攥得咯咯响,恨不能将这帐中所有物什统统拆了去!
& & 她要大婚,可以。
& & 但她为什么要将那男人派至南岵,派至秦山以西,派至离他不过短短一百五十里的地方!
& & 一百五十里,放马只需一夜便至!
& & 本以为最初听闻她要大婚时的盛怒之火已消,谁知现如今知道那男人要来,他竟是比先前更加恼怒!
& & 本以为可以不去想便可以不去在乎,可他却是做不到!
& & 那一夜邰涗凉城,行宫景阳殿,殿中之榻,榻上锦单,留的分明是她的处子之血。
& & 她是不是还不够痛,所以能这么快就下成婚之诏。
他是不是还该让她更痛些,痛到她能记住那痛,明白在这世上除了他就再无人能配得上她,也再无人能让她痛!
& & 身痛不够,那便心痛。
& & 他为何要自己痛,他偏偏就要她陪着她一道痛!
& & 他心火渐平,吐了口气,抬脚将地上那马扎勾了起来。
& & 才置稳,帐外忽然有人来急报,“陛下,北面军报!”
& & 他抬眼,“说。”
& & “南岵援军已下数日,吕坚之部不敌,欲弃阳州而退……”
& & 他猛地火了,几大步上前出得帐外,几不能信自己先前听见了什么!
& & 寿州攻不下也就罢了,难道连阳州也守不住?!
& & 帐外诸将见他皆默,头压得一个比一个低。
& & 贺喜伸手,一把扯过来报驿官手中之折,眼神如刃,扫过面前诸人,哑着声音重重道:“他吕坚之部有敢过阳州一步者,断其足!”
卷二 一则以欢,一则以喜 欢喜四十三
& & 祝大家春节愉快,牛年大吉,天天开心,事事欢喜!^_^
————————————————————————————
& & 自中军行辕向北望去,透过那重重营帐,依稀可见江岸近侧往来不休的方舟竹筏,于青灰色天幕下愈显沧重。
& & 他领十万军士在此挥汗洒血,没日没夜地强攻寿州城,可吕坚却在阳州怯战欲退,竟然放南岵大军北下不阻!
& & 贺喜咬牙,低头看了眼手中折子,飞快地抬手从中间用力一撕,然后扬手丢还给那驿官,抑了抑怒气,才开口问道:“南岵援军何人为帅?“
& & 他怒火将旺,身边诸将无人可挡,均不敢言。
& & 那小驿官大汗,小声道:“南岵齐王邵景达。”
& & 原来是邵景达……
& & 贺喜吸了口气,扬起下巴望向远处罩雾蒙影的寿州城墙,负手于身后,紧握成拳。
& & 邵景达,南岵世宗第三子,当今南岵皇帝的同母胞弟,先后被封宣城王、鄂王、齐王,为南岵王室中骁勇善战第一人,沙场威名亦为五国所知多年。
& & 而且……他是邵远的亲生父亲。
& & 贺喜收回目光,手攥得更紧,低低冷笑一声,原来如此。
他邵景达自南岵京中领王室亲军南下,欲过阳州而直捣寿州邺齐大军,是想要替儿子报当日门峡惨败之仇!
& & 子仇父报,他先前竟未算到这一层……
& & 想来也当真是讽刺至极,若非他当初入邰涗灭邵远之部,恐怕眼下也不会使久未挂帅出征的邵景达急急披甲驭军、南下伐他邺齐大军!
& & 冒刃流血的是他,陷难受困的是他……坐成享逸的却是她。
& & 一步错,步步错。
& & 他当初就不该为了她而改计,亦不该对她存有那种种荒谬的念想!
& & 被情蒙蔽了心智,血与真心换来的又是什么?!
& &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为了她,将自己逼入此种困境!
& & 既然如此……
& & 那他便成全邵景达这一战之愿!
& & 天边乌云沉沉压移,愈来愈黑,转瞬便拢住江雾,又挪至营帐上方。
& & 一滴雨落下来,碎在他的靴尖上。
& & 随后越溅越多,不消一刻,雨帘成幕,沙土变泥,淅沥声越来越密,最后竟成倾盆之势。
& & 贺喜未动,诸将谁也不敢走开避雨,一干人立在原地,任雨水浇淋洒落。
& & 带着凉意的雨贴透了袍子,身上先前粘热的湿意渐渐消弥,取而代之的是渗心的冰潮。
& & 缓涤慢荡,将胸腔内的烦尘一点一点刷尽。
& & 心镜空明,先前的火气怒意也瞬间不见踪迹,额角略疼,可脑中却无比清醒。
& & 这么多日子以来,竟没有一刻如此时这般平静。
& & 迎着这瓢泼大雨,心中诸事,一瞬间全想透了。
& & 贺喜左脚挪了一步,靴底带起重泥,沿着裤脚向上,溅起一路污渍。
& &他转过身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珠,对诸将道:“攻城之军分出二万人马,朕明日率军亲赴阳州!其余人马停止攻城,撤营五里,围城而扎,等朕北面消息。”
& & 不等诸将持疑作劝,贺喜便回身,大步入得帐内。
& & 燃烛,抬手将身上湿透了的袍子扯下来,右肩伤口略痒,扎肩白布一解,痒又转痛。
& & 他倒吸一口冷气,左手缓缓探至肩上,捻到一丝血。
& & 他垂眼,嘴角微扯,低低笑出一声,七分冷意,三分自谑。
& &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为她流一滴血。
& & 更不会再为她痛一次心。
& & 邰涗大历十一年秋,东路军中瘴疫肆行,上遣翰林医官宁墨赴秦山以西勘察疫情,宣谕赐药。
& & 十月十六日,南岵齐王邵景达率五万亲军南下,欲解寿州之困;时邺齐大将吕坚驻阳州,不敌而走,邺齐皇帝闻之大怒,于寿州军中抽兵二万亲率北上,纳阳州军三万人于麾下,斩吕坚于军前,以血祭旗,兵甚畏之,无敢言走者。
& & 十月十九日,邵景达之部抵阳州,帝命军于城下列阵而峙,自驭马持抢于阵前,军心大振,一役即胜,斩敌三万余人;邵景达股中二箭,率余部弃甲而走,归京八日而亡。
& & 南岵京内闻之大惧,压兵不出,弃寿州而守京北诸镇,遣使至中宛求援;寿州久困无粮,刺史王预开城门以降,披白焚草于邺齐军前。
& & 十月二十八日,中宛归德大将军黄世开率军南下,自南岵北境一路而入,屯兵于南岵京北瑞州。
& & 秦山之西地阔林多,邰涗大军屯兵多时却未建城营,只伐木筑栅,作方营而驻。
& & 谁都不愿于此地久待。
& & 一场瘴雾大疫让军中人心惶惶,若非宁墨一行及时赶赴军中勘病赐药,怕是军中死伤之数远不可测,军心亦会大动。
& & 疫情稍稳,宁墨担心会有反复,便将同行诸人尽数遣离军中,自己只留一名殿前司侍卫在身边,于邰涗大营中又多待了近一个月。
&&前夜大雨,营道泥泞不堪,马蹄踏出的印子如一个个小坑,深深浅浅铺了一路,里面尽是污水。
& & 天亮后竟是大晴,有金光自云后漫出,灿遍每营每帐,连营道上的泥水都透着些清亮之色。
& & 宁墨自从离京至此,还未见过如此好的日头,走在路上时,脚步不禁也放慢了些,手中温桶略晃,口中轻轻吐了口气。
& & 心中沉闷之情因这明媚阳光,眨眼间便灰飞烟灭。
& & 中军行辕前,狄风的几名近侍刚从里面出来,正大声说着话,可一见宁墨过来,便都低下头,敛声道:“宁殿中。”
& & 虽说宁墨只是赴军中宣谕赐药的太医院御医,可将士们却不敢无礼,都知他殿中监之后担的是什么身份。
& & 宁墨略笑一下,点了点头,“狄将军人在帐中?”
& & 几人点点头,帐前守兵也侧身相让,请宁墨入内。
& & 他撩袍走过去,口中轻道:“多谢。”便提桶进了帐中。
& & 帐中间地上铺着盐硝牛皮,约莫有两张案台那么大,狄风正伏身于上,手中执笔,飞快地画着什么。
& & 宁墨站在一侧,等了一会儿,见他无意开口,便笑道:“狄将军,在下给你送药来了。”
& & 狄风头手中动作停了一下,低声道:“我不需进药。”然后抬头,朝宁墨这边看了一眼,重又盯着眼前未成之图,声音转冰,“宁太医若是无事便少走动些,这营中诸道均是泥泞不堪,万一污了宁太医的素衫白袍,可要如何是好。”
& & 宁墨先前带着笑意的嘴角略垂,将手中温桶放下,没有开口。
& & 狄风扔了手中的笔,起身,也不看他,直往里面走去,“军心已稳,瘴疫亦平,宁太医打算何时归京?”
卷二 一则以欢,一则以喜 欢喜四十四(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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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营中上下,人人都称他宁殿中,惟有狄风从不改口,仍然唤他作宁太医。
& & 是从骨子里面排斥他,亦是怨那纸婚诏,嫌恶这个称谓。
& & 宁墨将药碗从桶中拿出来,面上神色暗了些,声音也转冰,“千里之外,皇上枕卧不休,日夜挂念将军及麾下众将士,又独赐将军御用银盒药。将军不顾自己可以,但不能不体恤她的用心罢?”
& & 狄风闻言,身子僵住,而后慢慢转过来,望向他,终是与他目光相接。
& & 他不体恤她的用心?!
& & 这人懂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普天之下,十三年间,还有何人能比他更懂她,更体恤她?!
& & 舍尊谓而不用,于他面前,直直道出她这个字……
& & 是想在他面前炫耀,还是想告诉他,从此之后他就再也算不得她的什么人了?!
& & 狄风眼眸愈来愈黑,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憋闷之情瞬时转为满腔怒火,盯住宁墨,拼命抑住怒意,半晌才道:“你,知她甚少。“
& & 咬着牙道出的五个字,却似用尽了浑身之气,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 & 宁墨眼波平止,丝毫不起波澜,端了银碗朝狄风走近几步,“也许不及你。只不过,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他垂眼,却轻轻挑眉,低笑出声,“年年月月,总有一日,我会比你知她更多。”
& & 狄风闻言,心上似被人用重锤砸了一记,手一把扶上身侧案边,身子半斜,半天才撑住心神,“你滚。”
& & 眼前白衫不退反进,就见宁墨将手中银碗递至他胸前,“狄将军何必如此,南岵事平之后,皇上还望于婚典上看见将军。”
& & 狄风整个人都硬了,僵了片刻,一把接过那药碗,抬眼看着宁墨,手往外一偏,将碗中之药猛地泼了出去。
& & 暗纹素袍,染了一片乌。
& & 墨白相映,如冰炭不容。
& & 宁墨站定,衣襟下全湿,药汁渗过外袍中衣,烫在他胸前,热辣辣的,如同千针相刺一般。
& & 他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眼中有血丝裂出,面上也再无往日平静之色,一开口,声音也是奇哑,“待将军回京之后,在下定当为将军好生接风。”
& & 语中带怒含恨,说罢,甩袍便要离去。
& & 却不料狄风在他身后稳稳道:“我不会回京。”
& & 宁墨停下,回身看向他,怒色满面。
& & 狄风黑眸微闪,看了他半晌,才低声道:“求请领军长驻此地的折子,我已着人送去京中了。”
& & 宁墨口稍开,眉毛高挑,面上尽是不信之色,“你……”
& & 狄风却不再开口,撇过脸,走到帐中牛皮前,慢慢屈膝伏地,拾起先前扔下的笔,重又过了清水蘸墨,一丝不苟地描画起来。
& & 地上那展阔牛皮之上,画的正是秦山以西逐州地貌,狄风多日来遣人四下勘访,欲要重绘邰涗疆界。
& & 宁墨看着他,怔了许久,才猛然开口道:“她绝无可能会允你之请。”
& & 狄风不抬头,又是良久,才低声答道:“她会。”低眼,攥拳,半天才又道:“除了我,眼下再无旁人敢领军留此。我清楚,她亦明白。于国事上,她是明君。”
& & 宁墨默然,心中略转,便知他所言何意。
此次瘴疫恐摄人心,朝中诸将没有一人肯甘心率军来此地驻防,若非大将重臣,怕是稳不住这十几万大军军心。
再,十日前邺齐军于阳州大败南岵齐王,而后寿州又降,本以为贺喜会趁势领军直上,取南岵京北诸州,却不料他按兵不进,留朱雄率十二万大军,总衔所占南岵诸地一切军防事务,自己领三万亲军归京,五日前抵邺齐燕平后,再无动静。
& & 贺喜多年来行事从不循例,谁也不知他此举何意;外加中宛援兵已下,四国大军分于南岵三面而驻,战势瞬息万变,若非稳沉名将,怕是应付不了将来急变。
& & 种种之事,说来算去,也只有狄风能负此任,领军驻守于秦山以西。
& & 宁墨心中既已明了,火气渐渐消了些,只是看着狄风,却不知能开口说什么。
& & 狄风心中对英欢如何,他又怎会不知,只是没想到狄风竟真能尽忠若此,事事以国为先,以她为尊……全然不顾自己将来会面临怎样的苦境。
& & 二人皆默,帐中空气似是凝住不动,喘息愈难。
& & 各有各的执拗,各有各的自傲,心系于一人,却行背于两端。
& & 帐外风起,秋至天渐凉,远处士兵嘈杂喧哗声隐隐传来。
& & 宁墨抬脚欲离,可仍是忍不住,对着他低声道:“其实她的心,不在我身上。”
& & 狄风攥了攥手中之笔,“我知道。”
& & 宁墨眯眼,“那她……”
& & 狄风用力抿抿唇,眼角略皱,“我全都知道,但我不会对你说。”他抬头,一双眸子黑不见底,“永不会对你说。”
& & 大历十一年秋,邺齐下寿州,南岵寿州以南、秦山以东诸地尽归邺齐所有;邺齐皇帝划原南岵十二州为邺齐下西道,除大将朱雄权知寿州府事,暂领下西道军防事务,自率军三万归京。
& & 十月末,东路军疫平,右骁卫上将军狄风请旨领军常驻秦山西界,上疑而不决;翰林医官兼殿中监宁墨归京,奏言狄风为军中所重,恳上允其请。
& & 十一月三日,上命翰林学士拟诏,划秦山以西八州为秦西路,除太府寺少卿高威义秦西路观察使;允狄风所请,着其统领秦西路军防兵务,因其破逐州有功,复其原职,仍领检校靖远大将军衔。
& & 十一月十二日,京中使司接邺齐来报,邺齐皇帝遣翰林直学士古钦为使,执书携礼赴邰涗遂阳。
& & 十一月二十八日,古钦抵京,上遣使迎劳于候馆;翌日,遣使宣敕赐窄衣一对、金碟躞一、金涂银冠一、靴一两、衣着三百匹、银二百两、鞍辔马一;又次日,奉见于乾元殿,设黄麾仗及宫县大乐。
乾元殿外朝阳垂辉,深秋静冷,青砖宫阶上漫了一片影。
& & 古钦服前一日所赐,由阁门使一路引至殿门外,并侍宴臣僚宰执、枢密使以下诸官祗候。
& &脚下宫砖上,隐现雉翟,暗青色对上眼前明赭殿门,默含苍威。
& & 他低头,避开自头顶直洒而落的阳光,捧着书匣的手略挪,掌心汗粒附上匣盖鎏金之纹,心底静不下来。
& & 一年半前,九崇殿上的那个人,那番笑,那锋芒毕现的话语,此时仍在脑中,清晰无比。
& & 只一念,他便觉局促,手不由将书匣握得更紧。
& & 沉沉门栓垂落之音自前方传来,左右两侧祗候朝臣均转向对殿。
& & 殿门缓缓而开,古钦抬头欲望,却被殿角琉璃映过来的一抹光刺花了眼。
& & 阖眼间,就听见前方宫阶上,蓦地响起一声鞭音,厉声凌空,悠悠尾音久颤不绝,令人耳中微痛。
& & 有黄衣舍人趋步而来,对着众朝臣略略行了个礼,朗声道:“御驾已至,殿中诸司排当有备,诸位大人请入殿。”
& & 待宰执先行,他又转身,走至古钦身旁,合袖一揖,“古大人,随我来罢。”
& & 古钦点头,牢牢捧住书匣,随那舍人走上殿去。
& & 殿前宫阶,不高不低,可这一步步踏上去,心却愈来愈紧,只觉手中书匣沉重不堪,几要捧跌。
& & 殿廊明亮,诸臣已列两侧,待他入殿之时,宫县嘉乐骤起,响彻殿间。
& & 殿上高座泛光耀目,座上之人一袭朱衣,压着身下明黄之色,比那金茫更是气势夺人。
& & 他站定,不敢抬眼,手将书匣捧至与额齐高,拜下去,开口时声音略颤:“邺齐使古某拜见陛下,愿陛下圣躬万福。”
& & 耳边只是静,隔了良久,才听得那上方淡淡透下来一声“嗯”,声音且轻且飘,令他恍惚了一瞬。
& & 殿侧,内侍都知走来,双手伸过来,恭谨地接过那书匣,而后小步而上,呈至御前。
& & 他手中一空,这才垂臂,屈了屈指节,吸一口气,抬头朝上望去。
& & 朱红绣缎长褙子衣,其上却无华彩;头上未着冠,发间只一根白玉龙簪,莹莹发亮,绞着那明黑乌丝,艳中显刚。
英欢看了眼捧匣内侍,却是不接那书匣,只是望着古钦,隔了半晌,忽而启唇轻笑,道:“跪进书匣之礼,你是不知,还是不愿?”
& & 古钦握拳,脸色发白,一闭眼,屈膝跪了下去,重重叩在殿上,“陛下。”
& & 左右臣子闻声皆跪,伏地一片,“陛下圣躬万福!”
& & 英欢抬手接过书匣,待身侧小内监上前来拆,眼望座下,“都平身罢。”
& & 紫袍玉带如潮涌,宫乐再起。
& & 殿外,天武官抬邺齐使礼分东西向入,列于殿下,以东为上,而后退出殿外,左右舍人将殿门掩上。
& & 无了殿外朝阳之光,里面顿显森冷。
& & 书匣已拆,内监置书于案上,退至座后。
& & 英欢看着那匣中之书,却是不取,只望着古钦,问道:“此次为何而来?”
& & 古钦又拜,而后抬头,手指殿上诸礼,“为贺陛下大婚而来,”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为我邺齐皇帝陛下求尚邰涗宗室之女而来。”
& & 殿中静悄悄的,不出一丝声响,仿佛谁也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 & 过了许久,朝臣们才猛地反应过来,倒吸气声此起彼伏,互相望过,开口,却不知说什么。
& & 英欢怔了半天,眼中才是一动,手飞快上前将匣中之书取出,一边展开一边道:“你说什么?”
& & 语气惊且不信。
& & 古钦却再未开口,只是定定地站在殿中,眼望殿角一侧廊幔。
& & 她目光如火,扫过手中之书,唇微颤,又看了一遍,而后蓦地一合,胸口起伏不休,扬袖,狠狠将那书匣砸至座下,对位列于前的中书三位老臣道:“你们看,看后告诉朕,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 & 声音抖得不能自禁。
& &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欲尚邰涗宗室之女为后?!
撕破了天她也不能相信,他竟会遣使来提这种要求!
& & 那一夜紫薇花香扑鼻,他俯下身,握着她的足踝,慢慢替她着起丝履;他揽她入怀,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些话,至死她都忘不了。
& & 心间火苗嘶嘶,火燎般的痛,痛得她浑身直冒冷汗。
& & 他怎能如此对她……
& & 他怎能?!
& & 世上可有比他更狠毒的男人?!
& & 世上可有比他更无情的帝王?!
& & 十年辛酸尽归杵州一夜心杳,只是点蜜不足以成全其后之恨,痛亦深,苦亦多,她亏欠他多少,他便伤她几倍。
& & 满腔俱是怒意俱是痛恨,却不能在这殿上、在众臣面前泄露丝毫心中情境。
& & 于袖中狠掐自己,忍得牙都将咬碎,才定住面上之色,稳住眼中之神。
& & 再辛苦不过如此,再难耐不过如此。
& & 这世上有何人能知她的苦?惟有一人,可那人更让她痛!
& & 廖峻及其它二位宰执政事阅毕国书,均是皱眉,再呈归于御前,“陛下……”却实在不知能说什么。
& & 殿上人人皆惊,谁能定得下心思来想此事?!
& & 古钦收回目光,抬眼去看英欢,辨不出她面上神色究竟如何,便道:“为彰两国盟好,还望陛下允之。”
& & 英欢下巴微扬,脸色苍白,红唇一点惊目,不肯开口。
& & 古钦朝殿侧走两步,从天武官奉至殿上诸礼中取出一样来。
& & 那方盒于众多物什间格外出众,黑漆木外裹着繎金挑丝番缎,素底红案,花贵牡丹,朱色似血。
& & 他交给内侍都知,抬头对英欢道:“此一物,是我上亲为陛下准备的。”
&&内侍都知捧盒一路呈上,英欢垂眼,伸手接过,冰凉缎面划过掌间,竟带起一阵战栗,令她心慌。
& & 挑开盒口封带,揭开盒盖,一眼看去,手不禁一抖。
& & 方盒在她掌间,越来越烫,盒面之案似血,盒内之物带血,她的脸,也似要溢出血来。
& & 那一铺锦单,方方整整地叠于盒间,其上沾了血,干涸之色暗泽无光,却刺得她眼痛。
& & 痛,痛,痛。
& & 那一夜的痛,后来的痛,此时的痛,一波缠着一波,瞬间裹身,逼得她几近窒息。
& & 他竟拿此物来辱她……
& & 眼角渐湿,心中再作不得思量,她手腕一软,那方盒便落于御案之上。
& & 英欢侧过头,对内侍道:“备墨。”
& & 朱墨并笔依言呈上,眼前一片红。
& & 她重又展开国书,拾笔蘸墨,腕飞挥就,四个朱色大字成于最后一折纸上,压着那些细密小纂,罩着那方玺印。
& & 如血触墨,朱乌相染,辨不出彼此。
& & 她将那书匣合好,推至案边,声音甚哑,对古钦开口道:“朕允了。”
卷二 一则以欢,一则以喜 欢喜四十五
& & 岁暮天寒。
& & 燕平皇城宫内,初雪未销,皑皑之色望之不尽,百花已绝,惟有寒松挺秀。
& & 嘉宁殿东暖阁中存了丝丝热意,四座三足青铜鎏金熏笼置于殿角,热气沾着香风,于殿中轻荡。
& & 御案上黑木描金书匣已开,匣中之书平摊于案上,折中带褶,细密小纂满满于上,只是一眼望去,除却最后一纸上那四个朱色大字,再也看不见旁的。
& & 笔力之重,像要戳穿纸背。
& & 深红色的四个字,尽显飞扬跋扈之势,似冬雪中渐渐漫开的一滩血,含着奇冷之意,极痛之感,缓缓染至心间。
&&贺喜身*座背,眼望那纸,伸手抚上去,指尖轻摩,将那四个字一个个地按压过来,反反复复,几要将纸磨破。
& & 锦绫袖口满是暖意,掌间却是冰凉。
& & 他阖眸,脸上棱角愈显锋利,面色黑沉,终是住了手,合掌于案上,再也不动。
& & 他遣使至邰涗,呈国书于她御前,可她却纵笔其上,朱涂书中之言,又将这书匣送还与他。
& & 逆胆泼天,无礼至极,当世罕见。
& & 可这天下除却她,也再无人敢这般对他。
& & 案侧一角,青花龙凤纹棱口洗中清波涤荡,乌墨之迹仍在,一丝一丝浸入水中,衬得那折上朱字更是刺目。
& & ——喜之不尽。
& & 她允邺齐之请,她道,喜之不尽。
& & 可他心中为何如被薄刃凌削一般,片片透血!
& & 就这四个字,便是她要同他说的话。
& & 他抬眼,再看一回,只觉那字色愈显赤深,眼角不由略微抽搐,指骨似要攥裂。
& & 从不知世上竟有人敢写这字呈至他眼前;亦不知这简单一字,其后能藏着如许多的深意。
& & 喜之不尽,喜之不尽……
& & 朱字望在眼里,转瞬便成簇火,将他一双褐眸烧得通红。
& & 他一把扬掌,将那龙凤棱口洗打下案去,御品珍瓷扑地而碎,十二条五爪傲龙身形俱裂。
& & 水墨漫地而淌,被殿槛所阻,又向两侧流去,渗进澄金砖缝中,慢慢没了痕迹。
& & 殿外舍人闻音而入,恰见贺喜怒不能禁之势,忙噤声,半晌才道:“门下侍郎宋大人在外已候多时……”
& & 贺喜敛了心头之火,望下去,“宣。”
& & 案上之书再不能看一眼,挑指将其重重合起,手是越来越冰,心中起了磷峋寒意,将人冻至僵透。
& & 宋沐之入殿时,靴底踏上殿上未干之水,险些滑倒,慌乱间手中一摞册文折子跌散一地,才稳住身子便要请罪,“陛下恕臣之……”
& & 贺喜看一眼地上之物,眉微皱,打断他道:“去了长春殿?”
& & 宋沐之见他言指甚利,也不多瞒,点了点头,道:“是太后诏臣去的,说是要同臣议一议陛下册后之仪,回观往朝,俱无先例可循……”
& &贺喜交掌握于膝上,望着他,神色淡漠,不发一言。
& & 宋沐之只觉冷风凌背,额角却在冒汗,不由低下头,继续道:“太后说,自建隆二年真宗册德妃为后,后世所云册命多不行册礼;仁宗册后不降制于外廷,只命学士草词付中书,其后册礼均从简而为之。此次陛下尚邰涗宗室之女为后,太后欲命太常礼官检祥六礼沿革,参考前朝通礼典故,具为成式……”
& & 贺喜闻言垂眼,面泛冷笑。
& & 复六礼?行册典?
& & 他纳后,纳的却非心中那一人,还要复何六礼,又将行何册典?!
& & 宋沐之继续道:“太后欲差执政官摄太尉充使,侍从官或判宗正官摄宗正卿充副使。”
& & 贺喜不言,眼色稍黯。
& & 宋沐之又道:“以尚书省权为皇后行第。纳采、问名同日,次日纳成、纳吉、告期。”
& & 贺喜开口,语气生冷,“告期?”
& & 宋沐之点头,“太后之意,将请期改为告期,亲迎改为命使奉迎。”
& & 贺喜挑起一侧眉毛,面上隐隐现出戾气,却未开口。
& & 宋沐之捧册再道:“依太后之意,先遣使至西境奉迎,册礼使随其后;待归京时,文武百官于京郊诣行第班迎;又三日,于文徳殿发六制礼书,行册封大典。”
& & 语毕,他呈册而上,不再多言。
贺喜不阅,眼眸淡淡一闪,“宋卿以为太后之议如何?”
& & 宋沐之低眉垂眼,“臣不知陛下何意。”
& & 贺喜缓缓道:“不复礼,不行典。”
& & 宋沐之抬头,虽然心知贺喜定会排斥太后之议,却也没料到他会如此决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 & 他低头,凝神想了少许辰光,才道:“陛下欲尚邰涗宗室之女,以彰两国盟好之意,何能屈了礼数;再者,太后已同学士院及二省议妥,陛下怎能驳太后的面子……”
& & 贺喜脸一黑,唇似刀,眉似剑,大掌撑于案边,眼底沉沉带了阴骘之色,低声开口道:“罢奉迎使一议,朕赴西境亲迎。”
& & 宋沐之登时怔住,心中大惊。
& & 贺喜不待他劝,又冷声快速道:“罢京中册典一事,着学士院草制,宣于开宁行宫正殿,只写册命告身,不行册礼之典。”
& & 语气笃定决然,容不得旁人质疑,王霸之气于辞间昭然自溢。
& & 殿上熏笼香气盈鼻,暖得让人头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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