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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林肯――尾声
一、林肯――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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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林肯――尾声
  丧  礼
  晚上,为它照明的火炬和焰火,耀亮了半个北美大陆。葬礼车载着林肯的遗体回到伊利诺州,大群民众夹道致哀。车子本身包着皱绸;火车头也和拉灵车的马儿一样,罩上一块点缀着银星的大黑毯。火车慢腾腾地向北走,铁轨两边聚集的人愈来愈多,表情愈来愈悲哀。
  火车到费城车站以前,先通过数英里密实的人墙;驶入市区,成千上万的人挤在街上。哀悼者的队伍由独立厅向外延伸了3英里长。他们一家枷蚯芭捕10个钟头,只为了瞻仰林肯的遗容一秒钟。星期六半夜,厅门关了,哀悼者不肯解散,整夜留在原地,到了星期日凌晨3点,人潮更密了,甚至有些小伙子以10元出售他们所排到的位子。士兵和警骑尽力维持交通顺畅,避免阻塞,几百名女性晕倒,曾参加盖兹堡战役的荣民奋力维持秩序,竟也累倒了。
  丧礼预定在纽约举行,事前24小时,游览列车日夜不停地开进城,载来该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人潮――旅社住满了,他们涌进私人住宅,冲到公园和轮船码头上。
  第二天,16匹由黑人驾驭的白马,拉着灵车走上百老汇,伤心的女人,沿路抛花朵。后面传来哗哗哗的声音――那是16万送葬者手拿摇摆的旗帜,上面写着:“啊,遗憾,伊亚哥――遗憾!”“安静,要知道我是上帝”等名句。
  50万群众互相扭打践踏,想参观长长的游行队伍。面向百老汇的二楼窗口,每一座位要40元租金,窗子都拿下来,以便尽量容纳观礼的人。
  唱诗班穿着白色长袍站在街角唱圣诗;乐队边走边念哀歌,100门大炮每隔60秒就在城市上空回响一次。
  群众在纽约市政厅的棺架边啜泣,很多人跟死者说话,有人想去摸他的面孔;有一个女人趁卫兵不注意的时候低头吻遗体。
  星期二中午棺材合上以后,成千上万未能瞻仰遗容的人匆匆赶车西行,前往灵车将要逗留的另外几个地点。灵车未到春田镇以前,始终被丧钟和礼炮包围,白天通过长春藤和花朵做成的拱门,经过孩子们挥舞旗帜的山坡;晚上,为它照明的火炬和焰火,沿伸过半个北美大陆。
  举国激动得发狂。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葬礼。到处有因过劳而崩溃的人。一位纽约青年用剃刀割断喉管,大叫:“我要去陪亚伯拉罕?林肯。”暗杀发生48小时后,有个委员团从春田镇赶到华盛顿,恳求林肯太太将丈夫葬在他的家乡。起先她严厉拒绝。她自己知道,她在春田几乎没有朋友。虽然她有3个姊妹住在那儿,可是她讨厌其中的两位,又瞧不起另外一位,而且她对春田那个爱说闲话的小村庄充满轻蔑。她对她的黑人裁缝说:“老天,伊丽莎白,我永远不回春田镇!”
  所以她计划将林肯埋在芝加哥,或者放在国会议堂原先为乔治。华盛顿建造的坟墓里。
  可是,禁不住大家苦求了7天,她终于同意将遗礼送回春田镇。小镇筹募了一笔公共基金,买了一块有4条街廓的土地,州议会派人日夜挖掘,整理成一个墓园。
  5月4日早晨,灵车终于进城了,墓园已经完工,数千位林肯的老友聚在一起正要举行仪式,林肯太太突然大发雷霆,推翻原定计划,不让遗体葬在已做好的坟墓里,而要下葬在两英里外树林中的橡岭公墓。
  她决定的事不准打任何折扣,一切都要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否则,她就要采取“强烈”的手段把遗体带回华盛顿。她反对的理由十分荒谬:坟墓建在春田镇中央的“马瑟街”,而林肯太太瞧不起马瑟家族。几年前,马瑟家的人曾惹她生气,现在,面对着丈夫的遗体,她仍不忘旧恨,不同意让林肯在马瑟家人沾染过的土地下安息。
  这个女人和“别对任何人心怀怨恨”“将慈悲心广布天下”的丈夫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20余年。可是她的冥顽不灵,使她什么都没学会,什么都改不了。
  于是,11点钟,遗体被取了出来,搬到橡岭公墓的一个公共纳骨堂去。
  “斗士乔。胡克”骑着马在灵柩前开道,后面跟的是“老公鹿”,身上盖的红、白、蓝三色毯子上绣有“老亚伯的爱驹”等字样。
  “老公鹿”回到马厩,身上的毯子早已经连一块碎片都找不到了;争夺纪念品的人把它剥得精光。他们又像秃鹰般地突袭灵柩,争先抢夺披棺布,直到士兵带刺刀冲向他们才肯罢手。
  暗杀事件发生后,林肯太太躺在白宫哭了5个星期,日夜不肯离开闺房。这段期间,伊丽莎白。凯克莱一直守在她床边,凯克莱太太写道;“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场面――心碎的嚎哭,奇异的尖叫,恐怖的痉挛,发自灵魂深处的哀声。我用冷水为林肯太太洗头,尽力安抚她的情绪。
  泰德跟母亲一样悲哀,可是母亲情绪失控的恐怖状吓得小男孩不敢作声。
  泰德夜里听见母亲的哭声,常会穿着白色睡衣爬下床,走到母亲床边说:‘别哭,妈妈;你哭我睡不着!爸爸很好,他到天堂去了。他在那边很快乐。他和上帝及威利哥哥在一起。别哭,妈妈,否则我也要哭了。’“
  穷途末路他们一同奔越暗蒙蒙的马利兰低地,梦想着将在狄西博得疯狂的喝采。布斯开枪射击林肯的时候,正陪总统坐在包厢内的拉斯彭少校立刻跳起来抓刺客。但布斯拼命用猎刀挥砍,在少校手臂上划出几道深深的切口,使得少校一时抓不住他。布斯迅速跃过包厢的栏干,跳到12尺下面的舞台。由于刺刀勾住了总统包厢的旗帜褶纹,使他笨笨拙拙地摔一跤,跌断了左腿的小骨。
  剧痛传遍全身。他迅速定下心来,一面挥动匕首一面高喊维吉尼亚州的标语“永远这样对付暴君”――并冲过舞台,挥刀刺向一个正巧挡住去路的乐师,又撞倒一位女伶,然后由后门冲出去,跳到预等在那儿的马儿身上,用枪柄敲昏了拉马的男孩“花生约翰”,顺着大街狂奔而去,小马的钢蹄在暗夜中和卵石路面摩擦得火星点点。
  他在市区内跑了两英里路,经过国会议堂的广场。月亮爬上树梢时,他飞奔到安娜科斯夏桥。联邦的哨兵科伯士官手持步枪和刺刀冲出来,逼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深夜出来?你不知道9点以后不准过桥吗?”布斯竟坦白道出真名,说他住在查尔斯郡,进城办事,要借着月光赶回家去。听来满合理的嘛;反正战争已经结束,何必大惊小怪呢?科伯士官放下步枪,放布斯通过。几分钟后,布斯的同谋者大卫。哈洛德也以同样的借口匆匆通过安娜科斯夏桥,两人在约定的地点会合之后,一同奔越暗蒙蒙的马利兰低地,梦想他们在狄西会博得疯狂的喝采。
  午夜,他们停在苏拉特维尔的一家客栈前面,主人相当友善;他们喂气喘吁吁的马儿喝水;开口索取了一些望远镜、枪械和弹药;喝了一块钱的威士忌;然后夸口说他们射杀了林肯,才骑着马消失在夜色中。
  本来他们打算直奔波多马克河,那么第二天一大早就可抵达河边,再立刻划船到对岸的维吉尼亚州。这个计划挺好的,但是计划中并没料到布斯会摔断腿。那天晚上,布斯仍以斯巴达人的毅力,强忍疼痛,往前飞奔――他在日记中写道:断裂成锯齿状的骨头随着马儿的“第一次跳动而拉扯肌肉”,可是他仍继续奔驰。直到他实在受不了了,才跟哈洛德掉转马头向左转,星期六天亮前,在一位乡下医生的家门前停下来――这个医生名叫山姆耳。A.慕德,住在华盛顿东南20英里的地方。
  布斯身体虚弱,伤处疼得厉害,自己无法下马;只得由人扛下鞍座,在呼痛声中抬到楼上的卧房。这个偏僻的地区没有电报线或铁路,所以当地没有人知道总统被暗杀的消息。布斯说他在马儿坠地时被压伤了。慕德医生丝毫未起疑心,为布斯割开左腿的皮靴,接合断裂的骨头,用帽盒改做的夹板扎紧,又做了一根很简单的跛腿拐杖,并送他一只可以穿出门的鞋子。
  布斯在慕德医生家睡了一整天,薄暮时分,才忍着痛苦挪下床。他不肯吃东西,先刮掉漂亮的髭须,在肩上披一条灰色围巾,盖住刺在右手的姓名缩写,并装上一副假络腮胡,付了25元钞票给那位医生。他和哈洛德再度上马,往河边前进。
  可是泽迦沼地横在他们的路上――巨大的泥沼长满了灌木和山茱萸,烂泥软软的,死水滩黏黏的――正是蛇和晰蜴的乐园。两位骑士在黑暗中迷了路,茫茫然流浪了几个小时。
  深夜,他们被一个黑人奥斯华。史璜救起。布斯小腿剧痛难当,无法跨坐在马上;所以他付了7块钱,叫史璜用车载他。复活节破晓时分,车夫在“富丘”前面勒住白骡子――那是一位有钱有名的南军科克斯上尉的家。布斯亡命之旅的第一程,就这样结束了。
  布斯把自己的身分和作为告诉科克斯上尉,并且出示手上刺的姓名缩写以为证明。他恳求科克斯上尉不要出卖他,因为他又病又跛,非常痛苦,还说他做了自以为对南军最有利的事。现在,病情严重的布斯不能再骑马或乘车,科克斯上尉把两个逃犯藏在他家附近的松林里。那可以说是一片道地的丛林,长满月桂和冬青;两个逃犯就在里面待了6天5夜,等布斯的腿伤好转,再继续逃亡。
  科克斯上尉有个养兄,名叫汤姆士。A.琼斯。琼斯是奴隶主人,多年来一直担任南方联盟政府的密探,将逃犯和走私邮件偷运过波多马克河。琼斯受科克斯上尉之托,每天早上用提篮送食物给他们。他知道警探无所不在,所以他一提篮出门便一路呼叫猪仔,假装是要喂牲口。
  布斯虽然饥饿,却更渴望探听消息。他一再求琼斯把新闻说给他听,让他知道国人为他喝采的情形。
  琼斯带报纸来给他看,布斯急切地寻找他热烈渴求的喝采,但是他只得到幻灭和伤心。
  他忍受着肉体的折磨,向佛吉尼亚州飞奔30几个钟头,但是一切肉体上的痛苦,与心灵上的痛苦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北方的愤怒――这算不了什么,他早就预料到了。可是照佛吉尼亚州的报纸看来,南方人――他期望至深的南方人――也责备他,轻视他,否认他,他绝望得发狂。他梦想被尊为“布鲁特斯第二”和“现代的威廉。泰尔”,如今,才发现自己竟被斥为懦夫,笨蛋,庸仆,杀手。
  这些打击简直比死亡还更惨重。
  可是他并不怪自己。他怪罪每一个人――就是不怪自己和上帝。他自称是上帝的工具;他是奉上苍之命射击林肯,他所犯下的唯一错误就是为这群“堕落”得不懂得感激他的人民服务。他在日记中确实用了这样的措辞――“堕落”。他写道:“如果世人明白我的用心,我虽不想当伟人,那一击也会使我成为伟人??我的灵魂太伟大,不能随便的死去。”他躺在泽迦沼湖附近的湿地上,盖着一条马毯,身体直发抖,以悲哀的声调吐露心声:“我又湿又冷又饿,每个人都与我为敌,我在此陷入绝望,为什么?因为我做了布鲁特斯借以受到推崇――威廉。泰尔借以变成英雄的事迹。我打倒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暴君,却被当作一个普通的杀手;可是我的动机比他们俩更纯洁??我不祈求利益??我自认做得很对,我不懊悔。”
  布斯躺在那儿写日记的同时,有3000名警探和10000名骑兵正猛搜马利兰南部的每一个角落,搜查房屋、洞穴、大楼,连黏糊糊的泽迦沼地都细细查过,他们决意要找到布斯,无论死活都要带回去,请领总数将近10万元的各种悬赏金。有时候布斯甚至听得见搜索他的骑兵由两百码外的一条公路上跑过去。
  有时候他听见骑兵的马儿嘶叫应和。万一他和哈洛德的马儿也出声相应那该怎么办?他们极可能会被捕。所以,夜里哈洛德把马儿牵到泽迦沼地,开枪射杀。
  两天后,秃鹰出现了!起先只在天空中呈点状飞集,愈飞愈近,最后直接在死马上空兜圈子。布斯吓慌了,秃鹰可能会引起追兵的注意,他们一定会认出那匹栗色母马是他的。
  此外,他还需要再找医生。
  第二天,4月21日星期五晚上――也就是暗杀发生一星期后――他被人抬起来,跨放在汤姆士。A.琼斯的一匹马上,再度和哈洛德一起往波多马克河进发。
  那夜对逃亡来说是相当理想的:雾很浓,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得摸索前进。
  忠心耿耿的琼斯由藏匿处护送他们到河边,一路偷偷穿过旷野,越过公路,横越农庄。他晓得到处都是士兵和密探,一次只能潜行50码,停下来听听看,然后低声吹口哨;布斯和哈洛德这才走到他身边。
  他们就这样草木皆兵地慢慢走了几个钟头,最后终于抵达悬崖通往河边的曲折陡径。那天风很大;暗夜中他们听见河水打在沙地上的哀声。
  将近一周以来,联邦士兵骑马在波多马克河上下游巡视,把马利兰岸边的每一艘船都毁掉了。可是琼斯比他们聪明:他派黑人部下亨利。罗兰白天驾船去抓白鱼,晚上再将船藏在丹特草地。
  今晚一切都准备好了。布斯低声向琼斯道谢,付他17元买下船只和一瓶威士忌酒,爬上船,驶向五英里外的维吉尼亚岸边。
  黑漆漆的雾夜,哈洛德划桨,布斯坐在船尾,尽量用罗盘和烛光引导方向。
  可是他们没走多远就遇到涨潮,由于水道狭窄,潮水特别强烈,他们被往上游冲了好几英里,在大雾中迷失了方向;躲过波多马克河巡逻的联邦炮艇后,黎明时分,发现自己上溯了10英里路,并不比昨夜的位置更接近佛吉尼亚。那天他们在南耶莫湾的沼泽里躲了一整天;第二天晚上,又湿又饿,操桨过河,布斯大声说:“感谢上帝,我终于安全来到光辉的老佛吉尼亚了。布斯匆匆赶往理查。史都华医生家,这个人曾是南方联盟的密探,也是维吉尼亚州乔治郡最有钱的人,布斯指望被迎为”南方的救世主“。可是医生已因协助南军而被捕多次,现在战争既然结束了,他不愿冒生命危险救助杀害林肯的人。精明的很!他甚至不让布斯走进家门。只肯给他们一点食物,叫他们在谷仓里吃,然后打发他们到一个黑人家过夜。连黑人也不敢收留布斯,还是经过一番恐吓,他们才勉强答应。这是佛吉尼亚呀!
  布斯满心以为只要一说出他的名字,连佛吉尼亚州的山丘都会震动欢呼哩。布斯由三位战后返乡的南军骑兵陪同,在皇家港渡过拉帕汉诺克河,向南走了3英里,他自称名叫波德,因追随李将军打仗而在李其蒙受伤,骗过了一位农夫。
  此后两天,布斯就留在贾瑞特的农舍里,躺在草坪上晒太阳,忍受伤口的剧痛,参考地图,研究前往里奥葛兰达的途径,并记下往墨西哥的道路。
  他住在那儿的头一天晚上,吃晚餐时,贾瑞特的小女儿大谈她由邻居口中听来的暗杀新闻。她滔滔不绝地讲着,猜测是谁干的,刺客拿到了多少酬金??等等。布斯突然说:“我认为他没拿半分钱,他是为了出名才这样做的。”第二天(4月25日)下午,布斯和哈洛德躺在贾家院子的刺槐树下,协助他们渡过拉帕汉诺克河的南军骑兵鲁格斯少校突然冲过来喊道:“北佬正要过河,你们自己当心!”
  他们潜进树林,直到天黑后再溜回屋里。贾瑞特逐渐起了疑心。他很想立刻摆脱这些神秘的“客人”。他并不是疑心他们杀了林肯,他想都没想到这一点。他只以为他们是偷马贼。他们吃晚餐时说起要买两匹马,更使他怀疑;就寝时刻到了,基于安全的考虑,布斯和哈洛德不肯上楼,硬要睡在谷仓或门廊下――这一来更无庸置疑了。
  贾瑞特认定他们俩是偷马贼,就把他们安顿在堆放干草和家具的旧烟草仓里――外面还用挂锁锁起来。又叫两个儿子威廉和亨利拿条毯子,睡在毗连的谷物房中监视,以免夜里马儿被偷走。
  那晚贾瑞特一家人就寝时,预料可能会有事情发生。果然被他们料中了。两天两夜来,有一支联邦军队猛追布斯和哈洛德,他们一路寻获许多线索:和一位看着布斯渡过波多马克河的老黑人谈过话,又找到用大平底船载他们渡过拉帕汉诺克河的黑人船夫。这位船夫说布斯等人骑马离开河边时,有个南军士兵扶布斯上马,此人名叫威利。耶特上尉;他的女朋友就住在12英里外的宝林绿园。也许可以在那儿找到他。
  军队连忙上马,趁着月光赶向宝林绿园。他们半夜闯进屋里,找到耶特上尉,硬把他拉下床,用左轮枪抵着他的肋骨盘问道:“布斯在那里?混蛋,你把他藏在什么地方?快说,否则就打穿你的心脏。”
  耶特在小马身上装上马鞍,带着北佬们回到贾瑞特农场。月沉星稀,夜色漆黑,翻飞的马蹄掀起,尘烟滚滚。士兵们围在耶特两侧,把他的马缰绳绑在他们的马鞍上,以免他逃走。凌晨三点半,士兵抵达涂过灰泥的贾瑞特旧屋。
  他们迅速地悄悄包围房子,把枪对准每一道门窗。带头的人用手枪柄敲着门廊,叫主人开门。不久,理查。贾瑞特手持蜡烛开了门,家犬狂吠,夜风拍打着他的睡衣衣摆,与颤抖的小腿挨擦着。贝克中尉迅速抓住他的脖子,用手枪顶着他的脑袋,要他交出布斯。
  老头子吓得舌头打结,发誓两个陌生人并不在屋里,已经到树林里去了。这是谎话,一听就像是谎话,所以军士们把他拉出门外,在他面前晃动一根绳子,威胁要立刻把他吊在院中的刺槐树上。此时睡在谷物房的一位贾家少年跑到屋前,道出真相。军士们连忙包围烟草仓。
  北军军官花费了15或20分钟,劝布斯投降,布斯嚷道他的脚跛了,叫他们“给跛子一个机会”,如果他们肯退后一百码,他愿出来和他们逐一单挑。
  勇气尽失的哈洛德想要投降。布斯很不高兴地嚷道:“你这混帐懦夫,滚出去。我不要你留在这儿。”
  哈洛德伸着手臂走出去,任人戴上手铐,嘴里不断求情,他说他也喜欢林肯的笑话,又誓言暗杀事件他并未插手。
  康杰上校把哈洛德绑在树上,并说如果他再不住口就要拿东西塞住他的嘴。
  可是布斯却不肯投降。他觉得自己是为后代谋福利。他嚷道“投降”一辞不适用于他,警告他们应该赶紧为他准备一个担架,“在光荣的旧旗帜上再涂一个斑点。”
  康杰上校决定放火把布斯薰出来,他叫贾瑞特家的一个男孩子在仓房外堆些干树枝。布斯看到男孩动手,大声诅咒他,威胁他若不歇手就要射他一枪。男孩只得住手,可是康杰上校绕到仓房后面的角落里,由裂缝中拉出一撮干草,用火柴点燃。
  这间仓房本是用来放烟草的,因此留有四寸宽的通风口。军士们由缺口中看见布斯拿起一张桌子抵抗火势――这是他最后一次在众人面前表演,演出最后一场告别戏。
  上级曾严令要活捉布斯,举行大审,然后再处绞刑。人人都一再得到警告:未接获命令不准射击。事后,宗教狂“波士顿”
  士官科贝特说他也曾接获命令――是由上帝直接发的命令。
  “波士顿”由燃烧中的烟草仓缺口看见布斯扔掉拐杖,放下卡宾枪,举起左轮枪,跃向门口。
  “波士顿”认为他会用枪杀出一条血路,边跑边开枪做最后的一搏。为了防止无谓的流血,科贝特上前一步,将手枪架在手臂上,由裂缝中瞄准,先为布斯的灵魂祷告,然后扣下扳机。枪声响起,布斯大叫一声,向空中跃起一尺高,向前扑,重伤倒在干草堆上。熊熊烈焰迅速由干草堆延烧开来,贝克中尉急着要把垂危的犯人带出来,免得被火烤焦,就冲进燃烧的仓房,扑向他,由他握紧的拳头里夺下左轮枪,将他的手臂钳制在旁边,怕他突起反击。
  布斯很快就被扛到农舍的门廊上,一名士兵立刻骑着马顺着漫天灰尘的大路到三英里外的皇家港去请医生。
  贾瑞特太太有个妹妹哈罗威小姐从事教书的工作寄宿在此。当她得知睡在门廊上忍冬藤下的伤者就是浪漫演员兼大众情人约翰。威尔克斯。布斯后,坚持要照顾他,拿出一个垫子给他躺;还拿出自己的枕头,摆在他脑袋下,将他的头放在她膝上喂他喝酒。可是布斯的喉咙似乎麻痹了,咽不下东西。
  接着,她将自己的手帕浸水打湿,一次又一次地为他滋润嘴唇和舌头,并按摩他的太阳穴和额头。
  垂死的布斯继续挣扎了两个半钟头,他痛苦地要人扶着他俯卧,侧卧,仰卧;并一再咳嗽,催康杰上校用力捏他的喉咙,并且大喊:“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他请人送遗言给他母亲,断断续续低语道:“告诉她??我做了??我认为??最好的事??我为国家??而死。”
  他又要求别人把他的手举起来给他自己看;但是两只手已经完全麻痹了,他咕哝道:“没用!没用”这是他最后的遗言。
  他死的时候,太阳正升上贾家院子的老刺槐树梢。他的“下巴痉挛地斜斜下垂,眼球向下,开始鼓出??他的喉间发出一种喀喀声,然后突然停住,两脚伸直,脑袋后仰。”大限已至。
  当时是7点钟。他死亡的时刻和林肯相差22分钟:“波士顿”科贝特的子弹击中布斯的后脑,比布斯射中林肯的部位低一寸左右。
  医生剪下布斯的一撮头发,送给哈罗威小姐。她保留着这撮头发和布斯躺过的血枕――保存了很久,直到几年后她穷得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用那个沾血的枕套换了一桶面粉。
  ◆凶手的结局
  美国历史上流行最广、最久、最神秘的神话莫过于此,至今,仍有不少人相信这些谣言呢。
  布斯一断气,警探们马上跪地搜他的身。找到了一根烟斗、一把猎刀、两把左轮枪、一本日记、一个沾着蜡烛油的罗盘、一张300元的加拿大银行汇票、一个钻石领夹、一把指甲刀、五位爱慕他的美女的照片。其中四位是演员:爱菲。杰蒙、爱丽丝。葛雷、海伦。韦斯敦和“漂亮的菲儿。布朗”。
  另外一位则是华盛顿社交界的名媛,为了尊重她的子孙,我们姑隐其名。
  朵赫蒂上校由马背上拿来一条马鞍毯,向贾瑞特太太借了一根针,将尸体放进毯子里缝紧,以两块钱的代价叫黑人尼德。福利曼将尸体载到波多马克河,有一艘船等在那儿。
  在拉法叶。C.贝克中尉的作品“美国密探”第505页中,叙述了此行的经过:“车子出发后,布斯的伤处又开始流血了。血滴由篷车的裂缝渗了下去,淌在车轴上,路面被血块沾染得斑斑点点,木板弄脏了,毯子也湿透了??
  一路上鲜血就这么缓慢、连续、红惨惨地往下滴。“贝克说,尼德。福利曼的旧篷车是个”摇摇晃晃的荒唐“玩意儿,”吱吱嘎嘎活像要瓦解了似的“。其实它不只是”吱吱嘎嘎活像要瓦解了似的“,在旅程的考验下,蹒跚的旧车真的在路上瓦解了。一根主轴断裂,车体四散,前轮和后轮分开,驾驶座前端砰的一声掉落在地,布斯的尸体往前一倾,”仿佛试图逃走“。
  于是贝克中尉放弃了这辆东倒西歪的老爷车,向邻近的农场另外征用一辆车,把布斯的尸体丢进去,运往河边,再搬到政府的拖轮“约翰。S.艾德号”上,噗哧噗哧地载往华盛顿。
  第二天黎明,布斯被枪打死的消息传遍全市。此时尸体移至炮艇“蒙塔克号”上。
  首都的民众兴奋莫名,纷纷赶往河边等丧船入港。下午,特工首领贝克上校跑去找史丹顿,说他逮到一群抗命登上丧船的百姓,其中有个女人还剪掉了布斯的一撮头发。史丹顿十分惊慌嚷道:“布斯的每一根头发都会被叛徒当做遗物来珍藏。”由于史丹顿坚信暗杀林肯是由杰佛逊。戴维斯和南方联盟的领袖们所策划出来的阴谋。他担心他们会利用布斯的尸体,煽动南方的蓄奴者再度拿枪开战。
  于是他下令火速埋葬布斯,要快而秘密;抹去一切痕迹,绝不能留下一块衣服碎片、一根头发??免得被南方联军利用。
  那天傍晚太阳落在火红的云层后方,贝克上校和他的堂兄贝克中尉接受史丹顿的命令,划着一条小艇到丧船“蒙塔克号”旁边,上了船,当着岸上群众的面做了三件事:首先,他们把装在松木盒里的布斯遗体由炮艇移到小艇上:然后放下一个大球和重链;最后自己也爬上小艇,顺流而下。
  好奇的群众一如所料地沿着河岸奔跑,想亲眼看看尸体沉在什么地方。他们顺流赶了两英里路。河面渐暗,云层挡住月亮和星光,此时,再锐利的眼睛也看不见河中的小艇了。小艇到达波多马克河最荒僻的“鹅村岬”;贝克上校在确定没有人看见的情形下;就把小艇划入臭气冲天的大沼泽中,那里长满了灯心草和泥潭草,是军队埋葬死马和死骡的地方。
  他们等了几个钟头,四周一片阗静;只听见牛蛙的叫声和潭水在管茅间流动的波声。
  到了午夜;两个人屏住气息,不交一语,小心翼翼地逆流划回去,静得连沙沙的桨声和舷边的水波声听来都有些惊心。
  他们一直划到旧监狱墙边,右墙上有个大孔可供通行。他们对盘查的军官说出预定的暗号,交出盖子上有“约翰。威尔克斯。布斯”名衔的白色松木棺材;半个钟头后,棺材已埋入兵工厂弹药库西南角的浅坑内。坟墓顶端被仔细伪装弄平,看来和满室的泥地没有两样。
  第二天黎明,激动的民众拿着钓竿在波多马克河中打捞,在鹅村岬后面那个大沼泽间猛戳猛耙。
  每个人都在打听着布斯的尸体是如何处置的。知情的只有8个人――这8个人都忠心耿耿,发誓永不泄密。
  事情太神秘了,谣言纷起,报纸更推波助澜。波士顿广告报说,布斯的脑袋和心脏放在华盛顿的军医博物馆里。其他报却说布斯被海葬了。还有几家说是火葬;有家周刊发表一篇“目睹”速写,说尸体被沉入波多马克河里。在一片矛盾和混乱中甚至有人说:士兵根本射错了人,布斯早已逃掉了。
  这种谣言的产生,可能是因为布斯死后和生前的相貌差太多了。日,史丹顿曾命人认尸,华盛顿的名医约翰。菲德烈。梅依也受命前往。当覆盖尸体的柏油防水布被掀开以后,梅依医生说──“尸体的轮廓和我所认识的布斯一点也不相像。我非常地吃惊,立刻对巴尼斯将军说:”尸体一点都不像布斯,我不敢相信是他‘??  后来在我的要求下,将尸体摆成坐姿,我站着俯视他,终于完全认出了布斯的五官。可是我从未看到一个人变化这么大,我见到生前的布斯活力充沛、身体健康,眼前的尸体很憔悴,皮肤枯黄,头发凌乱,整个面部因日晒雨淋和挨饿而变得凹陷尖削。“
  另外几个见过尸体的人根本没有认出那是布斯,他们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谣言遂传遍四方。
  再加上政府处理尸体的方法太过神秘,史丹顿又不肯发布消息或澄清谣言,谣言遂愈传愈凶。
  首都发行的《立宪联邦报》说这完全是一场骗局。其他报纸也跟着凑热闹。《李其蒙检查报》说:“我们知道布斯逃走了”。《路易斯维尔报》干脆说此事大有问题,指控“贝克一伙人诈领赏金”。
  情况愈加白热化:照例又有数百位目击者挺身而出,声言在贾瑞特谷仓的枪击事件发生后好久,他们还见过布斯本人,并跟他讲过话。到处都有人说看见布斯:他逃往加拿大,闯进墨西哥,搭船到南美,又到了欧洲,留在维吉尼亚布道,或躲在东方的某一个岛上,仿佛布斯分身有术,无所不在。
  美国历史上流行最广、最久,最神秘的神话莫过于此;这些谣言流传了70余年;至今仍有成千上万的人相信――其中还不乏知识超凡的人哩!甚至有大学的学者自称相信这个神话。美国有一位知名的教会人士在全国各地演讲,对数百名听众宣称布斯是逃走的。本文作者在写这一章的时候,也有一位受过严密科学训练的人郑重地说,当年布斯逃走了。布斯已被枪杀,这是无庸置疑的。在贾瑞特烟草仓内被枪杀的布斯,临死前曾想尽各种辩辞企图保全性命;他的想像力的确丰富;可是即使到了生死关头,他也从未否认自己就是约翰。威尔克斯。布斯。
  为了确定被杀的人是不是布斯,我们说过史丹顿曾派十个人去认尸。其中的梅依医生曾替布斯割过颈部的“一个大纤维瘤”,而在手术后留下一个“难看的大疤”。梅依医生正是凭这个疤痕认出死者确是布斯,他说:“尸体上几乎看不出一点生前的特征。可是手术刀刻出的痕迹却无法消除,明明白白指出这人就是暗杀总统的凶手,当时错不了,未来也不容怀疑。”
  另一位牙医莫瑞尔医生,则凭着他替布斯镶的牙齿验明了正身。在布斯曾经逗留过的“国民族社”的职员查尔士。道森,凭他看过布斯右手刺的姓名缩写“J.W.B.”,指认出死者的身分。华盛顿名摄影师贾德纳;布斯的密友亨利。克雷。福特也一一指认无疑。
  日,安德鲁。强生总统又下令重挖出布斯的尸体,再请布斯的密友们加以指认。
  然后尸体移到巴尔的摩,改葬在绿冈公墓中布斯家的墓园里;下葬之前,又由布斯的兄弟和母亲,以及他童年的朋友们指认过。有史以来,恐怕没有人曾像布斯这样死后被人仔细认过尸。可是谣言未息,到了80年代,仍有很多人相信佛吉尼亚州李其蒙市的J.G.阿姆斯壮牧师就是布斯的化身,只因为阿姆斯壮的眸子漆黑,一只脚跛了,动作十分戏剧化,又留着漆黑的长发,遮住颈背上的一个刀疤。
  此后陆续出现的“布斯”不下20位。
  1872年,有一位名叫“约翰。威尔克斯。布斯”的人对田纳西大学的学生们朗读戏剧,表演戏法;他娶了个寡妇,后来又对她感到厌倦,他神秘兮兮地说自己是真凶,又说要去纽奥良拿一笔他应得的报酬,此人就此失踪,“布斯太太”再也没见过他。
  70年代后期,德州葛兰贝利城有一位患哮喘又爱酗酒的酒店店主人,向一位青年律师贝兹坦承他就是布斯,并出示他脖子上的丑疤,还绘声绘影地说副总统强生如何叫他杀了林肯,又如何保证他被捕后会得到特赦。
  20余年过去了,日,一位又酗酒又吸毒的油漆匠,在奥克拉荷马州爱尼德的“大道旅社”服番木鳖碱自杀。死前他“招认”自己是约翰。威尔克斯。布斯。他说他在射杀林肯后,被朋友们藏在皮箱里,送上前往欧洲的船只,在欧洲匿居了10年。这名油漆匠死亡的消息见报之后,贝兹律师赶去奥克拉荷马认尸,证实他就是25年前在德州葛兰贝利城向他自白过的酒店主人。
  贝兹叫丧葬人员为尸体梳上布斯生前的发型;对着遗体落泪,然后为他涂上油膏,运回田纳西州孟菲斯城的家里,在马厩中存放20年,试图以此请领抓拿布斯的高额奖金――其实奖金早已发出去了。
  1908年,贝兹写了一本荒谬的书,名叫《约翰。威尔克斯。布斯逃亡记,又名林肯暗杀的第一篇真相,包含布斯犯罪多年后的完整自白》。此书的普及本卖了7万册,轰动一时;他还想将“布斯”的干尸以1000元的代价卖给亨利。福特未果。最后干脆在南方各地的余兴节目中展览,看一次10分钱。
  如今,有5副头骨在各狂欢会和帐棚中展览着,都号称是真的布斯的头骨。
  ◆华盛顿的丑闻
  在静谧的气氛里,她的记忆飞过残酷的岁月,她想起一位姓“林肯”的追求者??。
  林肯太太离开白宫后,不但生活陷入严重的困境之中,而且还闹出许多丑闻,变成全国闲话的资料。
  玛丽一向非常吝啬。依照往例,总统每一季都要举办几次大宴,林肯太太却为了省下这一笔钱,不惜劝丈夫打破传统,她说举办大宴“很浪费”;当时是战时,应该力行节约,只要举办简单的茶会就好了。
  有时候林肯不得不提醒她“礼不可废,除了经济问题以外,我们还得考虑别的。”
  不过,一旦虚荣心作祟,买起衣服和首饰来,她不但忘了节省,似乎连理性都失去了,疯狂地挥霍。
  1861年,她离开伊利诺草原,梦想着以“总统夫人”的身分活跃在华盛顿的社交舞台上,左右逢源。想不到那班南国城市的贵族们竟然怠慢她,排斥她,在他们心中,她这个肯塔基人简直是南方的叛徒,她嫁给一个粗鲁、笨拙、向他们宣战的“黑奴热爱者”。
  何况玛丽本人也没有一点讨人喜欢的个性。我们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小器、平凡、爱猜忌、装模作样、没有礼貌的泼妇。
  她自己得不到人缘,却非常嫉妒人缘好的人。当时纵横华盛顿社交界的女皇,是著名的美人儿阿黛儿。克兹。道格拉斯,也就是林肯太太的旧情人――史蒂芬。A.道格拉斯的妻子。看到道格拉斯太太和沙门。P.柴斯的女儿两人又美丽人缘又好,妒火中烧的林肯太太决定采取金元攻势,广置行头,让金装玉裹的林肯太太独占鳌头,在社交场合无往不利。
  她对伊丽莎白。凯克莱说:“为了维持排场,我很需要钱,林肯先生不肯赚外快,他太老实了,那里可能供给我的开销呢!我除了借贷以外别无他途。”
  为了打肿脸充胖子,她居然欠下7万元的债务,这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当年林肯总统的年薪不过是2.5万元,就算每一文都用来偿债,也要2年9个多月才能付清!
  前文中提到的伊丽莎白。凯克莱是个非常聪明的黑种女子,她花钱赎身后,自己在华盛顿开了一家裁缝店。不久,首都里的几位社交名媛就都成了她的主顾。
  在年之间,她几乎天天都到白宫陪林肯太太,替她做衣服,并担任她的贴身女侍。后来,凯克莱太太不仅成了林肯太太的心腹兼顾问,也是她的闺中密友。林肯垂危的那晚,伊丽莎白。凯克莱就是唯一能够安慰林肯太太的人。
  凯克莱太太把她的经验写成一本书,书名相当长,叫做:《幕后――由以前的奴隶,当今的女裁缝兼亚伯拉罕?林肯太太的朋友伊丽莎白。凯克莱撰述:又名三十年奴隶和四载白宫生涯。》该书已经绝版了,有心人或许能以10元或20元的代价在旧书市购得。
  伊丽莎白。凯克莱在书中记载着:1864年夏天,林肯竞选连任,“林肯太太担忧焦虑得几近疯狂的程度。”
  因为纽约有一位债主扬言要告她,林肯的政敌也风闻了她欠债的消息,企图在激烈的选战中利用这些丑闻来攻击林肯,她恐惧不安,差一点发神经。
  她哭着说:“如果他当选连任,我的事还可以继续隐瞒着他;否则,到时候帐单一送进来,纸就包不住火了。”她对林肯说:“我可以为你跪下来哀求拉票。”而林肯则规劝她:“玛丽,别把得失看得太重。我若当选还好;否则你岂不是要失望了吗!”凯克莱太太曾经问过玛丽:“林肯先生知道你欠了多少钱吗?”林肯太太的答复记录在《幕后》一书第150页:“老天,不!”这是林肯太太惯用的辞句,“我不能让他起疑心。如果知道妻子欠下这么多债,他会发疯的。”
  凯克莱太太说:“令人欣慰的是,林肯直到死前还不知道妻子债台高筑。”林肯入土还不满一星期,林肯太太就把印有他姓名缩写的衬衫拿到宾夕法尼亚大道的一家店铺去推销。西华知道以后,怀着沉重的心情买下这些衬衫。
  林肯太太离开白宫时,带走了20个皮箱和50个货箱。这又掀起很多丑陋的传闻。
  已经有人多次公开指控她虚报宴请拿破仑亲王的费用,诈领美国国库的钱,仇人们更毫不客气地诘问她当初只带几个皮箱到总统官邸,为什么现在却带着整车东西离开?她是不是把白宫里面拿得走的东西全部拿走了?
  日的《克里夫兰先驱报》谈到林肯太太时,还说:“我们要通告全国,白宫被掠夺了将近十万元的财物,有关当局该查一查祸首是谁。”
  不错,白宫里掉了很多东西,但是错不在她。当然她也有过失:她一来就辞退茶房总管和许多雇员,说要亲自监督一切,节俭持家。
  她也努力作过了,结果除了门把和火炉以外,佣人几乎什么都偷。
  日“华盛顿明星报”写道:很多首次参加白宫接待会的客人,遗失了大衣和披风。不久,连白宫的家具都被人运走。
  50个货箱和20个皮箱!里面装些什么?大抵是废物:一些无用的礼物、雕像、一文不值的图片和书本、蜡制花环、鹿头,一大堆多年前她在春田镇穿戴的旧衣服和旧帽子。
  凯克莱太太说:“林肯太太喜欢保存旧东西。”她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刚从哈佛毕业的儿子罗勃曾劝她烧掉其中没有用的旧东西。她不肯听从,罗勃说:“我祈求上苍,但愿载这些箱子去芝加哥的火车失火。”凯克莱太太在书中记录着:林肯太太坐车离开白宫的那天早上,“几乎没有朋友向她道别,场面十分冷清。”连新总统安德鲁。强生都未向她道别。事实上,自从暗杀发生以后,他就没表示过半点慰问之意。他知道林肯太太瞧不起他,所以他也以同样的态度来回报。
  现在听来可能会觉得很荒谬,然而当时林肯太太却坚信安德鲁。强生是暗杀事件的主使者。
  林肯的遗孀带着两个儿子――泰德和罗勃前往芝加哥,她觉得特里蒙宾馆太贵,只逗留了一星期,又迁往避暑胜地海德园的几个“装璜简陋的小房间。”
  她因为住不起好房子而啜泣,不肯接见任何旧友和亲戚,也不跟人通信,闭户教泰德学拼音。
  泰德本名汤玛士,曾是父亲的宠儿,由于他婴儿时代脑袋奇大,因此林肯昵称他为“泰德”或“泰波”(蝌蚪之意)。
  泰德通常跟父亲睡在一起。小家伙常躺在白宫的办公室附近,睡着后再由总统背着他上床。泰德说话一向有点轻微的障碍,他生性机灵,遂用这项缺陷当挡箭牌,不肯上学。已经12岁了,还不会读书写字。
  凯克莱太太记录着:泰德上拼音课时,硬说“猿”和“猴”两字拼法一样,足足狡辩了10分钟。经过三个人苦劝,他才肯承认自己错了。
  林肯太太用各种办法,要求国会把林肯任满第二届任期所能领到的10万元薪资发给她。国会不肯,她就痛骂那些“用下流诡计”阻挠她计划的恶魔。
  她说:“等这些老头子下了地狱,阎王爷也饶不过他们。”最后国会发给她2.2万元――差不多等于林肯任满一年该领的薪水。她用这笔钱在芝加哥买了一栋正面镶大理石的房子,并加以装璜。可是过了两年林肯太太的地产纠纷还没处理好,她的支出增加,债主们怒吼了。她只得先收些房客;接着又让人搭伙;最后,不得不放弃华厦,自己也搬进了供人搭伙的公寓。
  她的财源渐渐枯竭,照她自己的说法,1867年9月,她已陷入可怕的处境。
  她收拾一些旧衣服、蕾丝和首饰,用厚厚的绉纱面具遮住面孔,化名为“克拉克太太”前往纽约,见过凯克莱太太,选了一堆旧衣服,坐上马车,驶到第7街的二手估衣店,想出售旧衣服,可惜对方出的价格低得令人失望。
  接着,她找到百老汇609号的钻石掮客“布拉迪和基耶斯”商行。他们讶然听完她的陈述,说:“别担心,你的事交给我们来办,再过几星期就替你筹集10万元。”于是她应要求写了两三封信,叙述赤贫的惨境。
  基耶斯把这些信拿给共和党领袖看,并扬言如果拿不到现金就要发表信函。但是他们分文未付,只说出了他们对林肯太太的看法。
  然后,她怂恿“布拉迪和基耶斯”商行寄出15万份传单,打算利用人民的善心募款;结果却找不到名人肯签名联署。
  玛丽对共和党员反应非常愤慨,遂转而向林肯的政敌求援。纽约的《世界报》是民主党的党报,它曾因猛烈攻击林肯而被勒令停刊,主编也被判入狱。林肯太太透过报上的专栏叫穷,坦承她不但想卖旧衣服,连“阳伞套”和“两个时装样本”等小东西都要出售。
  选举快到了;《世界报》登出玛丽所写的一封信,猛烈指责棱罗。韦德、威廉。H.西华和《纽约时报》的亨利。J.雷蒙等共和党人。
  《世界报》以嘲弄的口吻发起乐捐,接济第一位共和党总统的落难遗孀。但是捐款的人依旧很少。
  后来,她又试图叫黑人为她筹钱,催凯克莱太太认真去办这件事,保证若能筹得2.5万元,凯克莱太太在林肯太太生前,每年可分得300元,林肯太太死后,则可尽得2.5万元。
  接着,“布拉迪和基耶斯”商行又宣布要拍卖她的衣服和首饰。群众挤进店里,摸摸弄弄,品头论足,一会儿说东西都过时了,一会儿又说价钱高得离谱,还嫌“衣服的腋下和裙边参差不齐”,“衬里有污斑”。店里同时敞开着一本捐款簿,希望看热闹的人,肯捐点钱给林肯太太。结果连最后这一线希望也断绝了,又想把她的衣服和首饰拿到罗德岛的普罗维登斯市展览,每张门票2角5分钱。奈何市政当局不答应。
  最后“布拉迪和基耶斯”商行代她售出了824元左右的东西,可是要收取820元的服务费和各种开销。
  林肯太太如此地拼命筹钱,不但未达目的,反而招来大众强烈的指责。自己也出尽了洋相。
  阿本尼《日报》说她“羞辱了自己,也羞辱了国家和她的亡夫。”
  “她是骗子和小偷”。梭罗。韦德在写给《商业广告报》的一封信上如此指控她。
  她在伊利诺州多年间,始终是“春田镇的恐怖人物”,她的“失常行径是大家谈论的话题”,“耐心的林肯先生如同苏格拉底再世”――《哈特福晚报》如此描述着。可是春田《日报》在社论中说,多年来人人都知道她神经不正常,所以她一切怪异的行动都应该施予同情。马塞诸塞州春田《共和党报》说:“可怕的林肯太太,硬要在世人面前展现她讨厌的人格,真使国人同感遗憾。”这些攻击令林肯太太很难过,她曾写信给凯克莱太太大吐苦水。
  “由于昨天《世界报》刊出的那几封信,罗勃像疯了似的,差一点要自杀??我泪如雨下。今天早上我也不想活了。只有心爱的泰德阻止我寻短。”
  现在,她和姊妹及亲戚不和,甚至跟罗勃决裂。
  林肯太太在49岁那年写给凯克莱太太的信中说:“除了你,我觉得自己在世上没有一个朋友。”
  美国历史上没有一个男人像亚伯拉罕?林肯这么受人敬爱;美国历史上可能也没有一个女人像他太太这样受人鄙弃。
  在林肯太太试卖衣服之后不到一个月,林肯的房地产处理好了。总值110295元,由林肯太太和两个儿子均分,各得36765元。林肯太太带着泰德出国隐居,读读法文小说,避开所有美国人。
  不久她又叫穷了。她要求美国参议院每年给她5000元养老金。这份帐单在参议院的特别会议中遭到嘘声和辱骂。爱奥华州的豪威尔参议员称之为:“卑鄙的诈欺行为!”
  伊利诺州的叶慈参议员则说:“林肯太太不忠于丈夫!她同情叛变者。
  她不值得我们施恩。“
  拖延数月,政府最后还是给了她一年3000元的养老金。
  1871年夏天,泰德患斑疹伤寒去世,仅存的儿子罗勃结婚了。孤单单的玛丽。林肯没有朋友,灰心极了,精神已陷入妄想症的状态。
  有一天,她在佛罗里达州的杰克逊维尔,买了一杯咖啡,又不肯喝,坚称咖啡中有毒。
  她坐上一辆前往芝加哥的火车,打电报给家庭医生,求他救罗勃一命。可是罗勃并未生病,他到车站接她,陪她在“大太平洋旅社”住了一星期,希望能安抚她的情绪。
  半夜,她冲到罗勃的房间,说有恶魔要谋杀她,又说印第安人“由她脑袋里拔出铁丝”“医生由她的脑袋取出钢弹簧”。
  白天,她胡乱逛街买东西,有一次,她花300元买了一条蕾丝窗帘,其实她连能挂窗帘的房子都没有。
  罗勃。林肯心情沉重地向芝加哥法庭要求审判其母的精神是否失常。12人陪审团判定玛丽确已精神失常,将她关进伊利诺州巴达维亚的一家私人疗养院。
  13个月过后,她又被放了出来――人虽出来,毛病并未治好。她再度出国,住在陌生的人群中,既不肯写信给罗勃,也不让他知道住址。
  独居在法国宝城期间,有一天她爬上梯子想在壁炉上方挂一张画,结果梯子断了,她摔在地上,伤及脊椎神经,好一段时间连路都没法走。
  于是她回到故乡等死,住在春田镇她的姊姊爱德华太太家中,一再地说:“现在你应该祈求我快一点奉召到丈夫和孩子身边。”
  虽然她当时有6000元现款和7.5万元的政府债券,但是她一直怕穷,而且担心当时担任战争部长的罗勃会像其父一样遭到暗杀。
  她想逃避一切严酷的现实,便躲着每一个人,紧闭门窗,拉下遮帘,把房间搞得黑漆漆的,外面阳光普照,她却在屋内点着蜡烛。医生说:“无论怎么劝,她都不肯到户外接触点新鲜空气。”在烛光孤寂而静谧的气氛里,她的记忆想必已飞过残酷的岁月,停留在少女时代,她想像自己再度和史蒂芬。A.道格拉斯共舞,对他的翩翩仪态十分倾心,聆听他口中发出美妙的母音和清晰的子音音节。
  有时候她也想到有另一位姓林肯的爱人――亚伯拉罕?林肯――那天晚上要来追求她。不错,他只是一个贫苦、无家可归、奋斗中的律师,住在史匹德店铺楼上的阁楼里,可是她相信若稍加激励,他也可能会当总统。为了争取他的爱,她更注意打扮。虽然15年来,她始终穿着深黑色的衣服,此时她却常溜到春田镇的店铺去。据医生说,她买下大量的丝绸和一皮箱一皮箱、一车一车的衣裳,从来也不用,堆得储藏室的地板都快要垮了。“
  1882年夏天,某一个安详的傍晚,这一位可怜、疲惫、暴躁的女人终于得到她常常祈求的解脱。麻痹发作后,她静静死在姊姊家里――40年前亚伯拉罕?林肯为她套上刻着“爱是永恒”的戒指,就是在这个地方。
  ◆盗墓案
  他划亮火柴,点着雪茄烟,并低声喊口令,8名穿着袜子却没穿鞋的特工人员??
  1876年,一个伪钞制造集团想偷盗林肯的遗体。这是件惊人的事,在一般林肯的传略中很少被提及。
  “大吉姆。金奈利”的帮派是个数一数二的伪钞制造团,经常搞得美国特工人员十分头痛,懊恼,70年代,他们的大本营设在纯朴的玉米和猪之乡――林肯的家乡伊利诺州。多年来,大吉姆那些貌似温文有礼的手下,越野溜出去,在毫无戒心的商家柜台上使用5元的伪币;所得的利润惊人。可是到了1876年春天,他们的伪钞快要用完了,替他们印假钞的大铸版师班。波德正在牢中,该帮几近麻痹。
  大吉姆在圣路易和芝加哥东寻西觅,又找不到一个可以代替班。波德的铸版师来制造伪钞,最后他决定把宝贵的班。波德弄出监牢。
  大吉姆的如意算盘是:偷盗亚伯拉罕?林肯的遗体,把它藏起来。等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北方的时候,再镇定地提出条件:以神圣的遗体,换取班。波德的特赦令和一大堆黄金。
  危险吗?一点也不危险。伊利诺州的法律上没有盗尸的罚则。
  1876年6月,大吉姆开始准备行动。他派5个党羽到春田镇开一家沙龙兼舞厅,并化身为酒保准备作案。
  对他而言真是不幸,6月的某一个星期六晚上,他手下的一名“酒保”喝多了威士忌,逛到春田镇的娼馆中,吹牛说他马上就能得到一整桶黄金。
  他低声道出详情:在7月4日前夕,全春田的人都尽情狂欢的时候,他要到橡岭公墓“偷老林肯的骨头”――埋在山嘉蒙河的一座桥下的那一具。
  一个钟头后,妓院的鸨母赶到警察局报告这个惊人的消息。天亮前,她又告诉了十几个人。不久,全城都知道了,冒牌的酒保不得不扔下毛巾潜逃出城。大吉姆并不灰心,只是把进度延后了一点。把大本营从春田搬到芝加哥西麦迪生街294号――他开的一间沙龙。派特伦斯。慕伦在前面的房间卖酒;后面当成俱乐部,也就是伪钞制造团的秘密集会所。柜台上还立着亚伯拉罕?林肯的半身像。
  近来几个月,沙龙里有一个常客叫路易斯。G.史威格斯深获大吉姆帮派的好感。他说自己曾因偷马而坐牢两次,又说他现在是“芝加哥的大盗尸人”;并宣称城里医学院所使用的尸体,大部分是由他供应。这话听来似乎可信,因为掘墓是件人人闻之色变的事;医学院为了取得教学解剖用的尸体,不得不向凌晨两点把帽子低低压在眼眉上、背着鼓鼓的袋子溜到后门来的盗尸人购买。
  史威格斯和金奈利的党羽共同拟出盗林肯墓的详细计划。他们计划把遗体放进一个长袋子里,扔上弹簧马车,一路换马,火速奔到北印第安那州;那边除了水禽什么都没有,把遗体藏在疏落的沙丘间,湖面一刮起风,很快就会把流沙上的各种痕迹吹得无影无踪。
  离开芝加哥以前,史威格斯买了一份伦敦的报纸;他撕掉一角,把剩下的塞进西麦迪生街 294号吧台上的林肯像里面。  11月 6日晚上,他和大吉姆的两名党羽爬上开往春田的“芝加哥――阿尔顿”列车,随身带着那角撕下来的破报纸,打算搬运尸体的时候把它留在空石棺旁边。警探发现报纸,自然会将之视为线索。届时,他们再持报纸的另一半,谎称自己是盗尸人派来谈判的代表,向州长提出20万美元金币的赎金要求,和班。波德的一纸释放令。
  一行人选了史威格斯所谓“天杀的美妙时间”来作案。11月7日选举日;两党彼此攻讦,民主党指责格兰特连任后,共和党贪污腐化;共和党则对民主党挥动南北战争的“血衣”。这是一次竞争激烈的选举。那天晚上,激动的民众聚拥在报馆和沙龙附近时,大吉姆的手下则赶往橡岭公墓――黑漆漆得没人理会的林肯墓,锯开铁门挂锁,走进去,掀开大理石盖,将木制棺材半抬起来。
  史威格斯奉命准备好马匹和弹簧车,在纪念馆东北200码的峡谷等候,一位党徒叫他去把马车拉过来。史威格斯跑下陡陡的山崖,消失在夜色中。
  事实上,史威格斯并不是个盗墓者。他是个改邪归正的歹徒,如今正受雇于特工部担任眼线。峡谷中并没有什么马车的影子,反而有8名警探在等着。所以当他一跑到那儿,作出事先讲好的信号:划亮一根火柴,点着雪茄烟,并低声喊“洗涤”的口令。
  穿着袜子却没穿鞋的8名特工人员,冲出藏身的地点,人人手上都扣着左轮枪的扳机。跟着史威格斯跑过纪念馆,踏入黑漆漆的坟墓,要将盗尸人一网打尽。
  四周一片阗静。特工的首领泰瑞尔点了一根火柴照明。木棺半露在石棺外。窃贼呢?警探四面八方展开搜索,月亮爬上了树梢。泰瑞尔奔上纪念馆阳台,看见有两个人正由雕像后面瞪着他。他激动得两柄手枪同时发射,对方也立刻还击。可是他那两人并非小偷,他射到自己人了。
  此时,在100胀獾陌荡Γ聊拐哒咏髁掷铩
  10天后,他们在芝加哥落网,被带回春田下狱,由卫兵日夜重重看守。民众一度非常激动和愤慨。娶了财主普尔曼家族的小姐为妻的林肯儿子,特聘芝加哥最好的律师起诉那一帮人,但是这场官司依旧很棘手。因为当时伊利诺州并无禁止盗尸的法令。如果盗墓贼偷走棺材,也许已经被定罪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偷走棺材;并未将棺材搬出墓穴外。所以由芝加哥高价请来的律师也只能控告盗尸贼共谋盗价值75元的棺材未遂,这种罪最高可处5年徒刑。案子拖了8个月未审判;公愤已逐渐平息,第一次投票时,有4个陪审团员主张释放。再投几次票以后,12个团员主张采取折衷的办法,判盗尸贼到柔利叶监狱坐一年牢。
  林肯的朋友们惟恐有别的小偷再来盗尸,“林肯纪念协会”遂将遗体放入铁棺,秘藏在地下墓窖后面一条又湿又暗的走廊所堆的木板下,一共藏了两年。那段期间,有成千上万的香客是向空石棺行礼的。
  为了各种理由,林肯的遗体曾被搬动了17次。今天,棺材嵌在坟墓地板下六忌畹囊桓龈痔退啻笄蚶铮鞘窃日放下去的。
  开棺那天,人们最后一次俯视他的面孔。当时看到他的人都说他看起来好自然。他已去世36年;但是涂油师做得很好,除了脸色黑了一点,黑领结的一侧有点发霉,林肯看起来和生前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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