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姓欢佳耦电容耦合是什么意思思?

  2013年十一的时候,我结婚了.  “江宜,你看我这衣服是不是太暴露了?”周嘉宁拉了拉我的胳膊,第N遍问了我同一个问题。一整天的繁复缛节加上此刻的喧扰,高跟鞋里的脚疼得我简直想当个落跑新娘。早知道结婚时一件这么麻烦的事情,就是被我老妈一天逼着去相亲100次我也不要结婚。  “不会不会,正好能看到你的沟沟而已!”拍了拍周嘉宁嫩嫩的脸蛋,我侧过头偷空和她低语道:“我能不能把鞋子脱了?反正这婚纱这么长,里面是什么样子别人也看不到。”  “不行!”这丫头一听立马白了我一眼,顺道拉了拉她的抹胸小礼服:“给我老实点接客!”  “说这么难听,什么叫接客?”我有些不服气,正想和她好好理论理论接客这个词的含义,身边的梁叶伟忽然礼貌的道:“您好,非常感谢抽空来参加我和江宜的婚礼!”  其实该来的亲友都来得差不多了,我们之所以还站在酒店门口,只是因为梁叶伟的姑姑说路上堵车了,这会儿听他的语气,应该不是他姑姑吧?  思及此,不由得好奇的转过头,眼前一身挺括西装,风度翩翩站在我面前和梁叶伟人模狗样的握着手的,居然是秦牧。  “你怎么来了?”印象里我并没有发请帖给这个家伙,他的突然出现自然让我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  “你还好意思说,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居然结婚都不请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红包,周嘉宁狗腿的把托盘端近了一点,他笑着放在上面,“周嘉宁,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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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可是我,居然在这里夸伴娘,你的没眼力见儿十多年了还是没变。”不屑的哼了一声,回头指了指酒店的大堂:“你先进去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  “江宜,怎么对你同学这么没礼貌?”梁叶伟好脾气的替我整了整披肩,秦牧毫不介意的说:“没事儿,我都习惯了。”说着,摆摆手进去了。  他的背影刚走开,梁叶伟凑近我耳边说道:“就是他?”  “啊?”我有点不明所以,直到他悠悠的说:“我也没觉得我的背影和他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我这才明白他话外的意思,摇了摇头:“不是他。”  “叶伟啊,江宜,哎呀,真不好意思,你看,姑姑真是的,早知道路上这么堵,就该早点出门的。让你们等这么久。”远处从车上下来的姑姑穿着一件喜庆的红色外套,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边走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没事儿,姑姑,您来了就好,快进去吧。”梁叶伟上前拉住姑姑的手,笑着说道:“走吧,入席吧。”  周嘉宁忙抓起我大得离谱的婚纱裙摆,不安的看了我一眼:“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干笑两声之后,才觉得自己笑得一定有够难看的,看着前面梁叶伟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姑姑离开的背影,那个背影,让我的眼眶不由得又有些湿润:“嘉宁,我说我没事,是不是很假?”  嘉宁没有回答我,只是安慰的抱了抱我:“忘了吧,不值得。”  没有结婚之前,一直以为结婚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真轮到自己,才发现那简直是受罪,尤其是我老妈非得什么事情都按老祖宗的规矩来,从早上5点多钟起床到此刻晚上6点多钟,几乎没有一刻消停的。糊里糊涂的看着台上的主持人声情并茂的讲着我和梁叶伟的爱情故事,我都有些怀疑这主持人是编剧吧,他嘴里一套套的说辞让我几乎怀疑今天和梁叶伟结婚的不是我。什么一见钟情,什么相知相许,见了鬼了!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新郎新娘上台。”噼里啪啦的掌声里,周嘉宁猛的推了我一把:“发什么呆?快上去!”
  我被她这么一推,不由得一个踉跄往前栽倒,秦牧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边上来了,眼疾手快的一把捞起我:“别激动,悠着点。”  “滚开!”啐了他一口,我小心翼翼的撩起裙摆朝台上走去。  随意的扫了一眼台下,老妈泪光闪闪,满脸的感动,梁叶伟最亲的只有他姑姑,一样的不停的抹着眼泪,我看得入神,连主持人在身边说什么也浑然不觉。站在我背后的周嘉宁受不了的从后面踢了我一脚,我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我,主持人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吗?”  哦,到了最俗套的情节了,我看了一眼对面的梁叶伟,低声说道:“我愿意。”  台下,老妈哭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靠在舅舅的肩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她一定是在哭我终于嫁出去了吧?太不容易了,是吗?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这次我听见了,从周嘉宁手上的盒子里拿出戒指给梁叶伟套上的一瞬间,他忽然笑道:“你是真的愿意吗?”  “那你呢?”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角落的某一桌,“他一直在盯着你。”  “亲一个,亲一个!”台下起哄声不绝于耳,梁叶伟捧着我的脸,我笑得一脸幸福,他的嘴唇在我的唇上落下如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笑得格外好看:“那就让他看呗。”  “阴险小人。”我回道。
  “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啊?”换下婚纱回到座位,我就忍不住拉住周嘉宁连番抱怨:“我真的很累。”  “拜托,我也很累。结婚的是你,我这个跟着受累的没抱怨,你倒好,比谁怨气都大。”捶了捶小腿,周嘉宁下巴抵在桌子上,哭丧着脸:“马上还要去敬酒。”  “啊!让我死了吧。”  “去!你别胡说,大好的日子说什么胡话?!”  “你小妞还挺迷信的,看见伴郎了吗,对你蛮有意思的,我看他一直在看你,”说着,我看了一眼站在梁叶伟边上瘦瘦的伴郎,“听说伴娘和伴郎是最容易擦出火花的一对,你要不要试试?”  “没兴趣。”周嘉宁看了一眼朝这边走来的梁叶伟他们,疯狂的夹了一块肉塞我嘴里:“快填下肚子,该敬酒了!”  “唔…”我的嘴巴塞得满满的,被她拉着站了起来,一桌一桌的亲戚长辈敬过去,不得不承认梁叶伟相当有耐心,整个宴席以我们家的亲戚为主,七大姑八大婆各种舅舅舅爷一大堆,老妈在边上介绍着,梁叶伟一一敬过酒,嘴巴甜得跟什么似的,姑姑婆婆哄得老人们掏红包都利索了许多。轮到同学朋友那几桌的时候,我才顿觉放松了不少,胖乎乎的肥仔第一个站起来,冲着我喊道:“江宜,今天你结婚,哥高兴,干了先!”  “同高兴同高兴!”  “江宜,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结婚伤了我们多少男同学的心啊?”又有人站起来碰了碰我手上的杯子,“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哥也干了!”  “看不出你的学生时代相当的精彩嘛。”梁叶伟站在我边上,调侃道。  “帅哥,我跟你说,”有男生一把揽过梁叶伟:“我们江宜可是我们那一届众多男生的梦中情人,别以为你今天娶到她就万事大吉了,你身后千千万万的弟兄们都等着做下一任呢!”  “去你的!少咒我!”我笑着一把推开揽着梁叶伟的田鸡,“不是听说你最近也泡上了一个不错的妞吗?”
  “跟你比还是差远了!”田鸡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说真的,你必须得跟我们多喝几杯,以安慰我们受伤的心灵!”  “喝就喝呗,我怕过谁?”  “就喜欢你这爽快的性子,来来,换白酒!”  ……  到后面,我差不多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了,身边的嘉宁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我身上的大红色旗袍,“你少喝点!“  “谁?”我茫然的转过头,看着周嘉宁,忽然一把抱住她:“刚刚是你让我少喝点吗?”  “你喝多啦?”周嘉宁尴尬的看了一眼梁叶伟,贴着我的耳朵着急的说:“江宜,你可别发酒疯啊!记住,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大家都看着呢,你可千万别做什么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我当然明白周嘉宁担心什么,可是此刻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即便我想逃婚,最起码也要有个正当的理由不是?
  “跟你比还是差远了!”田鸡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说真的,你必须得跟我们多喝几杯,以安慰我们受伤的心灵!”  “喝就喝呗,我怕过谁?”  “就喜欢你这爽快的性子,来来,换白酒!”  ……  到后面,我差不多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了,身边的嘉宁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我身上的大红色旗袍,“你少喝点!“  “谁?”我茫然的转过头,看着周嘉宁,忽然一把抱住她:“刚刚是你让我少喝点吗?”  “你喝多啦?”周嘉宁尴尬的看了一眼梁叶伟,贴着我的耳朵着急的说:“江宜,你可别发酒疯啊!记住,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大家都看着呢,你可千万别做什么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我当然明白周嘉宁担心什么,可是此刻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即便我想逃婚,最起码也要有个正当的理由不是?
  “喝多了?”  从嘉宁的肩上抬起头,看了一眼端着酒杯的秦牧,我有些不服气的说:“你说谁喝多了?”说完一把抢过酒瓶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来,秦牧,我敬你。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秦牧满眼笑意的喝干了杯中的白酒,这才笑道:“该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才对。”  说完,他又倒了一杯,我看着秦牧大笑道:“不愧是十几年的好朋友,还要再来一杯?”说着,拿过嘉宁手上的酒瓶自顾自的也跟着开始倒,耳边却传来秦牧不咸不淡的一句:“这杯酒,是别人托我代为敬你的,他说希望你幸福。”  “别人?”看着秦牧不动神色的脸,我只觉得身体的某个地方忽然一阵刺痛,梦想中的婚礼不就是现在这样吗,鲜花和戒指,家人和朋友,所有的人都在,而我穿着洁白婚纱挽着某个人呢的手走在红毯上,可是,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江宜!满了!”嘉宁一把抢过我手上的酒瓶,我才发现小小的玻璃酒杯早就满得溢了出来,而我握着酒杯的手,却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着。  强自忍着发酸的鼻子,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酒真是一个好东西,一抬头就着头顶上巨大的水晶灯发出了绚丽的光芒喝下杯中满满的白酒,顺便收好眼泪,“秦牧,他没资格祝我幸福。”  “也许吧。”秦牧也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他送你的新婚礼物。”  “我帮你收着。”嘉宁一把抢过放在口袋里,顺便拉过我咬牙切齿的说:“走吧走吧,还有好几桌要敬呢。要崩溃也得忍一忍!”  后面那几桌是怎么敬过来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梁叶伟一直不断的在捅我的胳膊,而我一直在走神,恍恍惚惚的敬完酒回到座位,酒席基本上都已经散了,周嘉宁拿了外套走到我边上:“喂,新婚夜总不能让我陪着吧?我要走了。”  “哦,等一下,嘉宁,那个…”我慌忙叫住已经准备离开了的她。  “哎。”周嘉宁叹气,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精致的小盒子,摇头道:“何苦啊你!”  我接过紫色的盒子,看了一眼上面精致的蝴蝶结,还真是像他的一贯追求完美的风格,茫然的看了许久,忽然听见我老妈的声音:“江宜,你这孩子怎么搞的,也不送送客人,光让叶伟一个人忙活!”她的嗓门之大,老远就让我做贼一般迅速的收起那个盒子,抬头看了一眼狼藉大堂,稀稀拉拉还剩下的,不过就是梁叶伟,陪在老妈身边的舅舅,还有她的姑姑以及大姨他们。  “哦,我有点喝多了。”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半响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家都走了吗?”  “可不是。”老妈拉过我的手,悄悄嘱咐道:“今晚你酒喝太多了,可得注意点,别怀上了,对孩子不好。”
  “妈!”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饶了我吧,就算我有什么想法我也没力气了!”说完朝舅舅喊道:“舅舅,您行行好,快把我妈送回家吧,累了一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走了,还怕我妨碍你们不成?”  看着老妈心满意足的随着舅舅他们往外走,梁叶伟嘱咐了司机送他姑姑回去,然后凑到我边上问道:“你妈刚跟你说什么?”  “关你什么事?”拽了拽紧紧绷着的旗袍,我没好气的说:“赶紧回家吧,我受不了这身衣服了。”  “我可不回去,”他笑着看向通往洗手间方向的走廊,果然,某个同样一身西装的男人正靠墙站着,“我让小张送你回去。”  “早知道就该把我的婚纱给他穿!”看了一眼那个面色沉郁的男人,起身离开前,想了想还是嘱咐道:“梁叶伟,你悠着点,我可不想刚结婚就穿帮,我怕我妈扒了我的皮!”  独自回到“我们的家”,为了这段荒唐的婚姻特地装修一新的房子看起来格外温馨,墙上我和梁叶伟的大幅婚纱照仿佛在嘲笑我的形单影只。手忙脚乱的解开旗袍上设计得相当不合理的扣子,换好衣服才想起一直没拆开的那个盒子,几乎是冲到衣架边,仿佛怕它飞了一般,从外套口袋里摸到带着点褶皱的包装纸时,忽然间松了一口气。真傻,它怎么可能会飞。  抽开蝴蝶结打开盖子,最上面是一张折得十分整齐的卡纸,除却这样一张纸,盒子里还有一只镯子,温润的淡青色,摸上去凉凉的,毫无温度。我试着套上手腕,悲哀的发现,还蛮衬我的。时间果然没有白费,即使到最后你还是不爱我,却一样明白什么东西是适合我的。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我都在做同一个梦。却不曾想,原来真的有一天,我穿上洁白的嫁衣,你给我的,不是承诺,而是一只祝福我的镯子。  那一刻,不争气的我几乎是抖着手慢慢的展开那张纸条,熟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玉树芝兰,冰清况有闺房秀。画堂如昼。相对倾醇酎。  合卺同牢,二姓欢佳耦。凭谁手。鬓丝同纽。共祝齐眉寿。  “共祝齐眉寿…”其实我并不很明白这首词的含义,却忍不住沉吟着,思虑着它的意思。一如这么多年来,总在反复揣测那个人的每一句话。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却吓了我一跳。  “喂?”  “喂,江宜,是我,嘿嘿,没有打扰到你们洞房花烛吧?”  “周嘉宁,你就是为了问我这个才打电话给我吗?”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到这女人一脸的谄媚:“你放心,没有。梁叶伟没和我一起回来。”  “什么?!”那边高分贝的尖叫让我忍不住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新婚之夜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我忽然忍不住问道:“嘉宁,如果我说我和梁叶伟结婚,其实不是因为我爱他,你会怎么想?”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么多年了,你就只知道爱项源一个人,傻啦吧唧的,有意思吗?你追人家十几年,人家甩你吗?梁叶伟长得人模人样的,条件也不错,什么爱不爱的,能过日子就成呗。问题是,他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回家?干嘛去了?”  “嘉宁,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扶额,“梁叶伟,他…他其实…他其实喜欢男人…”
  “什么?!江宜!你疯了吧?你居然嫁给一个同性恋?你…气死我了,你有病呀你?”  “嘉宁,你听我说呀,其实…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有些挫败的发现对于这件事,我还真的给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情圣你痴情,你从一而终,矢志不渝!你就抱着对项源的妄想过一辈子吧你!”周嘉宁明显动了气,说出的话句句都戳着我的心,可是我却没办法反驳一句,直到听见她说:“江宜,你记住,你从一个小女孩追人家追得都快成了剩女,有你这么没脸没皮的吗?死心吧你!简直有病!”  “你能不能别骂我了。”可怜兮兮的话刚从嘴里吐出,那边又大声的喊道:“我不骂你骂谁?对了,那个盒子是项源送的吧?送什么东西了?王八蛋,既然不喜欢你,还招惹你干嘛?谁稀罕他的礼物?赶紧的给我扔了!还有还有,梁叶伟有可能喜欢女人吗?”  “大概好像应该不可能吧…”在周嘉宁强大的怒气下,我连语气都变得柔弱起来。可是这一招对她似乎并没有作用。  “不可能?那你赶紧的给我离婚!江宜我告诉你,你再这么下去,我非得告诉你妈不可,我看她还会不会那根棍子撵你几条街!”  “周嘉宁!人民内部的问题,咱们就内部解决,别扯上我妈好么?”一听到她提我妈,我简直头都大了。  “不提?行啊,那你赶紧的给老娘找一个正常的男人过正常的日子,你要是再敢一棵树上吊到死,我不介意让你死得更难看点!”  “好了,我知道了。这不是,你看梁叶伟不是挺有钱的么,对女人又不感兴趣,咱跟他也不吃亏不是…喂?喂?嘉宁,你居然挂我电话?喂?”  一阵忙音宣告了周嘉宁对我的忍无可忍,放下电话,双手无力的垂下去,看着手腕上的那只碧色玉镯,嘉宁说得没错,十二年的时间,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追在项源的后面,可是,直到最后,他仍然不爱我。  谁喜欢孤单,谁喜欢寂寞,谁喜欢没脸没皮?谁又喜欢午夜梦回看着寂静的黑暗无声的痛哭?不过是心不由己罢了。我的痴人梦,说给谁听,谁都会不屑的说一句,你傻逼,是不是?  可是我啊,我就是有那么爱他。
  如果我硬要去回忆些什么,那么,认识项源之前,我的生活就是:顶着尖子生的光环,做坏学生的事。假天真,真活泼。没心没肺,四处闯祸,逃课翻墙无所不能。性格恣意、骄傲飞扬,任性霸道蛮不讲理,如果有一部小说关于我,那我大抵应该就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处处得意,但是男主却会爱上灰姑娘不爱我的悲剧女配。可是我的项源,他没有爱上灰姑娘,也没有爱上我。  这世界就是那么现实,长得可爱性格活泼的女孩子,如果再加上一颗聪明的头脑,在学校里一定是如鱼得水的。老师不忍过分苛责,同学乐于围着她转。所以我说,我有假天真的一面,从初一收到第一封来自初三学长的情书开始,从做值日生无意中在某个男同学课桌不起眼的角落上看见刻着的我的名字开始,我就懵懂的触摸到了“爱情”的一角。情书收多了,我终于在初三那年开始恋爱了,从初三到高二,我的恋爱的对象从第一任到第七任,各种各样,唯一不变的是他们长得都非常不错。那时候的我,就是这么色眯眯的喜欢漂亮男孩。  我的第七任男友,是我高一第二个学期快结束时时认识的高三的一个学长唐乐,交往的过程很土,他说对我一见钟情,围追堵截了一个星期之后,我在某个晚自习下课终于接受他送我回住处,这就是我们交往的开始。三个月后高考伴随着暑假的空白,再然后他去了外地读大学,我们谁都没有提分手,但是莫名其妙的不再联系,于是,我的第七段恋情就在暑假里无疾而终。像过往的每一段一样,我在所谓的谈恋爱既没有收获到小鹿乱撞的怦然心动,也没有在结束时感觉到伤心欲绝。  说起来,我几乎都忘记了我那七个男朋友的模样了,但是对于这个数字,却记得无比的清楚,因为在那之后的十几年里,项源总是用一种嘲讽的语气提起他们,以此为理由拒绝我的靠近。  他说我太滥情,可是我始终记得,第一天见到他时的情景。  高二那年,学校提前一个月开学,文理分科后,教室里很多同学都不是我熟悉的。那天下着小雨,早读课上,我还没从暑假的作息里调整过来,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着,就在我快睡着了的时候,教室的门忽然被推开,项源就这样带着那个夏天的雨水一齐撞进我的眼里。他穿着白色的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再简单不过的装扮。一张脸上五官分明,皮肤略黑,头发大概被雨淋到了,湿润的、短短的支棱着,细薄的嘴唇,深邃的眼睛看起来应该是单眼皮。  “请问,这里是高三6班吗?”他站在门边,问了前排一个格子矮矮的女生,那女生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是,这里是高二6班。”
  “哦,不好意思打扰了。”他往后退了一步,走到门口轻轻带上门。我看着他的身影从玻璃窗外经过,又很快消失。  我们学校坐落在一个斜坡上,每个年级都有单独的教学楼,因此教室门上挂着的只有班级名,却没有年级。难怪他会认错。  高三的教学楼就在我们楼后面,我的位置靠窗,转过身望向楼下的小路,果然很快就又看见了他的身影,他没带伞,跑得很快,到底高三楼那边时,还停下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  坐在我身边的周嘉宁碰了碰我的手肘:“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呀。”我回过神来,周嘉宁是为数不多和我高一时就在一个班的同学,所以在老师没来排座位之前,顺理成章的我们坐在了一起。  背后有男生用笔戳了戳我的背:“诶,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了一眼带着眼镜的消瘦男生,“江宜,你呢?”  “张凯。”他话刚说完,他的同桌,一个胖乎乎的男生接话道:“你叫他田鸡就行了。”  “为什么?”周嘉宁天真的问道。  “因为他四眼啊。”说着,还夸张的“哈哈”大笑起来。  被叫成“田鸡”的男生不服气的说:“那你就是肥仔。”
  正闹着,班主任终于来了,看了一眼已经各自坐下的同学,笑道:“我还想着排座位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既然你们自己都安排好了,那就先这么坐着吧。”  说完,略带威严的扫视了一圈底下的我们,又说道:“虽然根据成绩分班来说,我们班属于文科的重点班,但是我希望你们还是要端正心态,不要一时得意,如果成绩下降还是会被涮到差班去的。”  我从小到大最烦听到的就是“重点班”和“差班”这样的概念,仿佛学习不好的人就活该被歧视一般,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想到班主任却似乎听见了一般,指着我说:“那个同学,你站起来。”  我不情愿的站起身,就听见班主任说:“你刚才哼什么?”  “没有,我鼻子痒。”  大概因为我是女生,班主任看了我一会儿,放缓了神色说道:“坐下吧。先上来几个男生,跟我去领课本。”  话刚说完,下课铃就响了起来,我重重的趴回桌子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门口出现的一个高大的身影让我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来不及考虑到底是钻还是不钻,那个身影已经飞快的扫视了一圈,最终露出欣喜的神色一路朝我飞奔而来。  “江宜!哎呀,总算找到你了,哟,周嘉宁你也在啊!”说完,也不等我们回话,又自顾自的说道:“真可惜,我可是为了和你一个班才选文科的,谁知道居然在7班!真是气死我了。”  “7班?那可是掉出重点班了。”周嘉宁打量了一眼苏谨,不怀好意的说。  “是呀,差班倒没什么,就是不能和我亲爱的江宜一个班了,我好伤心。”苏谨夸张的抓着我的胳膊一脸的痛不欲生。  我完全能理解这家伙粗大的神经,这个高一靠花钱才能进重点班的大少爷是不会明白什么叫沦落的。  基于此,我决定无情的拆穿他,“你明明是嫌理科作业太多才选择文科的吧!”  他的表情很受伤,但只是一瞬,下一秒,又突然两眼放光,一把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打量着,嘴里冒出一句:哎呀哎呀,一个月不见,你又变漂亮了,都前凸后翘了嘛!  翘你个头!我抓起书包就往他头上砸去。周嘉宁在一边捂着嘴巴偷笑。
  说起苏谨,第一次见到他是高一报名时他排在我前面,我听着他和窗口里老师的对话,东拉西扯,我憋笑到内伤;第二次见他开学第一天,他迟到;我印象最深他做自我介绍,高高大大的站着,一开口,却是那样尖细的嗓音,让我忍不住惋惜,这样的声音实在是浪费了他那一副好皮相。忘记了我和他是什么时候混熟了的,只记得下雨时他把伞给我,下雪时把雪球塞进我的脖子气的我直叫,或者趁我不注意一下子把冰冷的手贴在我的脸上取暖,因为我们俩悬殊的身高差,每一次和他打架,我都以惨败收尾。一年的时间练就了我们俩的伟大革命情谊,他会吃我咬了一半的苹果,也分半片绿箭给我。会把我气哭然后又被逗笑。  凭良心说,苏谨长得真不错,换成我以前好色的性子,说不定真愿意和他发展下,可惜,从和唐乐分手之后,我忽然发现谈恋爱也是一件无趣至极的事,完全没有小说里写得那么美好。就我的恋爱经历来说,就是把一群人的活动,比如去爬山去打球去逛街去网吧游戏厅换成两个人的活动,最多最多就是人后偷偷牵个小手写几封幼稚的情书,无趣,无趣至极。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谨的时候,我忽然又想起了早晨无意闯入我们班的那个身影,如果换成是他,会不会不一样?  这花痴的幻想着,上课铃就响了,苏谨还趴在我的桌子上翻着什么,我拿笔记本猛的一拍他的头,“还不快滚!”  “就滚就滚!”这家伙一眼就看到了我桌肚子里的苹果,抓起来就往门外跑:“江宜,下课后我请你吃棒冰!”  其实提早开学的好处也是有的,因为还是8月,天气炎热,所以下午的课要延迟到3点钟才上。中午放学后,挥别了住学校宿舍的周嘉宁,我信步来到学校门口的一家饰品店,丽丽正在一本正经的收拾着新进的货,见了我,不满的说:“坐着干嘛?还不帮帮我?”  “大姐,我是顾客,是上帝呀,你就这么对待我?”  “上帝,麻烦你帮我收拾下好吗?”丽丽毫无诚意的对我说。  好吧,谁叫我从高一无意中进到她店里,又莫名其妙的和她混熟了之后,她的小店就成了我课余最爱的去处。  “你中午吃什么?”这家伙边把一个小熊的玩偶摆上货架,回头看了我一眼。  “还能吃什么?”我看了一眼门外,隔壁就是几家专门做学生生意的小店,“就炒个菜吃个饭呗。”  “要不我们一起吧,我今天也懒得回家了。”看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的袋子,丽丽哀怨的说:“我请你吃饭,你帮我收拾。”  “行啊。反正你不请我吃饭还是会差遣我!”  “嘿嘿嘿,知道就好。”说着,她推开门:“你想吃什么?我去点。”  我抬头,忽然一个人影从玻璃门外经过,向来想到什么是什么的我,迅速冲上去,扒在门上看着那个人影也走到了隔壁的饭店里,我抓住丽丽说:“走,我跟你一起去。”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配合的和我一起走进了饭店。  果然是他,早上跑到我们班的那个男生。看着他跟老板说了句什么,然后独自在桌子边上坐下,拿出纸巾擦着桌子上的油污。我有点不屑的对丽丽说:“看,穷讲究!这桌子还能擦得干净吗?”  丽丽又更加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那个男生你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快点菜吧,我饿死了。”我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点烫起来了,飞快的推了丽丽一把,又跑回了她的店里。
  在丽丽点菜的间隙,几个男生光顾了她的小店,我熟门熟路的上前问道:“请问,你们要买点什么?”  领头的男生看了我一眼,“你是老板?”  “那倒不是,不过老板不在,我帮忙看下。”  “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顺着他的目光,我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校服,点了点头。  “哦,我想买个礼物送女生,生日礼物。”男孩四下看了看,“要不你帮我选?”  “好啊,那女生是什么性格?外向型的还是内向型的?”  “有区别吗?”  “当然有啊!”我摆出一副专家的样子,“外向型的就比较好选,什么玩偶啊,装饰品啊都可以,内向型的话,要不这个吧,这个风铃,紫色的,又浪漫又好看,肯定喜欢。”  “哦。”男孩沉吟着,回头看了看同伴,又转过头对着我说:“那就这个风铃吧,内向的都能喜欢,那外向的也错不了。”  我憋着笑取下风铃,看来这家伙被我忽悠得不轻,“那我帮你包起来?”  “行。”  包装的时候,男生靠在柜台上,看着我说:“你是哪个班的?”  “高二六班。”我头也不抬的仔仔细细的拿出一张包装纸小心翼翼的包在盒子上。结果那个男生却一下子站直了身子,重新打量了我一遍:“你也是高二六班的?那你们班的洪静你认识吗?”  “洪静?”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摇了摇头。新组成的班级,不认识也很正常吧。  “哦。”他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我高三六班的,周起游。嘿,小学妹,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报我名字,或者直接去我们班找我吧!”  “好呀。”我把包装好的盒子递给他,“既然是同学,那我给你算便宜点,反正老板也不在,算你40块钱好了,本来可是要50的。”  “真的?”他欣喜的掏出钱,出了门还不停的回头:“别忘了,有什么事就找我!”  前脚他刚走,后脚丽丽就端着托盘回来了,我把钱递给她,她接过去,疑惑的问道:“卖了什么?”  “挂在那里的风铃。”我端起碗就吃,早上为了不迟到没来得及吃早饭,此刻我真是饿死了。  “卖了40块?!”  “对啊。”  “你…你简直比我还奸商啊,这个风铃我都卖20的!”  “所以嘛,你看我帮你赚了多少!”  “厉害,厉害。”丽丽佩服的说,“晚上我还请你吃饭!”
  开学后没两天,就到了七夕。其实我对这个节日根本没概念,但架不住身边那些偷偷摸摸谈恋爱的情侣们一早就开始蠢蠢欲动,搞得我不由得也觉得这样的日子是该做点什么。  可是,已经沦为单身的我又能干嘛呢?无趣的在放学后一个人去街上逛了逛,又回了丽丽的店里。  “啧啧,情人节不去约会又跑我这来干嘛?”丽丽正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打字,我凑近一看,她立马就最小化了某个QQ聊天窗口,脸上一片绯红。  “哎哟,你还搞网恋啊?”我站直了身子,对着墙上的镜子试了试她新进来的一批发夹。  丽丽也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忽然对我说道:“喂喂,你快看,外面那个男生在看你!”  “哪个?”我还维持着往头上别发夹的姿势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项源。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但是那一刻,不同。隔着玻璃,他举着相机,在我一脸茫然的时候忽然咔嚓一声,拍下了我傻乎乎的样子。  放下相机后,他并没有立刻走开,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我。  我的心跳没来由的急速加快,砰砰的跳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整个知觉好像都随着他拍下的照片跟着去了相机里,从前,我不信什么感觉,可是那一刻,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一个非常疯狂的念头,就那样认定了这个人会和我的生命牵扯不清,或者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决定和他牵扯不清。  严格来说,即使在我的心里,那一刻长过了一生,但其实也不过短短的几秒,然后他收回了目光走开,我的感官才又回复正常。丽丽在我身边,笑得一脸奸诈。
  “什么照片?”他皱着眉,仿佛确实在认真思考,一会儿之后才回答我说:“我最近拍的照片都没来得及去洗,可能有吧。”  呃,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没有故意拍我,只是无意中拍到的而且已经忘记这回事了?  要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是焦点,这样被他无视,顿时有些生气的走开两步离他远了一点。原本以为他应该会有所感觉吧,可是那家伙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远远的公交车终于来了,借着不错的视力,看清车上应该还有几个空位,为了那几个空位,我立刻屏气凝神,做好了第一个冲上去的准备。可惜,比我快的大有人在,就在公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已经有好几个人先我一步冲了上去,不甘落后的我此刻挤在人群中间,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走,上了车才发现,我居然忘记了准备零钱,因为我堵在前面翻口袋的时间太久,司机和后面的人都不满的开始嚷嚷起来,越是这样我越着急,脑门上更是密密麻麻的全是汗水。就在我翻来覆去的时候,后面伸过来一只手,往投币口里塞进去五块钱,没什么情绪的说:“我帮她付吧。”顺着那只手,看到即使被挤在人堆里仍然一脸漠然的他,我又不由得发呆了。  “快让开呀!”一直站在我后面的一个女生不耐烦的推了我一把,我才回过神来,讪讪的往边上退了一步,等到别人都上车了,他才走在最后面,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低声的说了句:“谢谢。”  他眼皮都没抬:“不用谢,我也刚好没准备零钱。”  车子缓缓启动,原本还想抢个位置的我,此刻站在车厢中间随着人群摇摇晃晃,因为个子矮的缘故,虽然勉强能够得到吊环,但是抓着比不抓还累。无奈之下,只好选择抓着别人的椅背。项源也是站着的,就在我边上,他的白T恤好像换了一件,胸前是几个大大的黑色字母,他一只手抓着吊环,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黑色的书包背在身后,我偷偷的比较了下,我的高度刚好到他肩膀的位置,花痴的恶习让我不自觉的挪了挪脚,离他又近了一点。细闻之下,好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皂的味道。  在我满心欢喜得冒泡的时候,司机却不知道搞什么鬼,忽然来了个急刹车,虽然我是抓着别人的椅背,但是一路平稳的行驶让我不自觉的放松了警惕,此刻一个急刹车,惯性之下我来不及抓稳就往前冲去,想也不想的猛的抱住了什么东西,一抬头,就看到项源低着头皱着眉盯着我看,我恍然未觉的回看着他,半响之后,才听见他隐忍的说了一句:“可以松开了。”
  “啊?”我茫然的低头,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情急之下抱住了他的腰,因为我的动作太迅速的缘故,他的衣服被我撸了上下,露出了T恤下的腰身以及牛仔裤上系着的褐色裤带。  “哦。”讪讪的松开手之后,他拉了拉衣服,走到了另外一个女生的后面,我忍不住做了个鬼脸,什么呀,有这么讨厌我吗?  几站之后,人渐渐的少了,好不容易找到个位置坐下,我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猜测着他是去哪?在哪一站下车。说实话,可能我最初被他吸引,就是他总是一副游离在人群之外的模样。都说物以类聚,我的周围也尽是些像苏谨一样成天嘻嘻哈哈的男生女生,即使是一些内向些的同学,我也一样可以合得来。他们的内向只是带着羞涩和不善言辞,而项源,却像是主动的屏蔽了人群。那么冷清。  远远的,隔着玻璃窗,终于看到寿康村村口那棵标志性的大柳树时,我也同时看到了等在树下的妈妈。起身走到公车后门的时候,看见项源也跟着走了过来,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仍是一副漠然的神色。  话说,我在寿康村生活了十几年,村子虽然不小,可是没有哪个人是我不认识的,此刻他居然也在这里下车倒让我颇为费解了一番。  车门刚打开,老妈就探头出现在我面前,一把拉过我:“发什么傻,还不下车准备坐到哪里去?”  我被老妈连拖带拉的拉下车,还是忍不住盯着已经越过我走在前面的项源,“老妈,那个家伙是谁啊?是我们村的吗?”  “哪个?”看着那抹清瘦的背影,老妈也有些迷惑:“好像不是吧,回家吧回家吧,你老爸专门给你做了你爱吃的鸡翅呢!”  “真的啊?”一说鸡翅我的口水都快出来了,学校里吃的那些哪里能叫菜啊,根本就是拿去喂猪都嫌太难吃吧?  走在熟悉的石板路上,心情说不出的愉悦。寿康村距离县城大概20分钟左右的车程,可是却有着和县城截然不同的风格,仿佛是被遗忘的佳人,孤独的坐落在J县的一角,犹如江南水乡一般,每年到了雨季,烟雨蒙蒙中走在青石板的小巷,绝对会让人忍不住期待撑着油纸伞的江南美女轻巧而过。传闻寿康村以前并不叫寿康村,这个名字的由来,是明代一个朝中重臣告老还乡之后改的,这位大人还有一个美艳无比让人见之不忘的小妾,名叫胭脂。有感于她的弱柳扶风,腰肢纤细如流水,多情的大人把那条从村中穿过的并无特别之处的大河改成了在我看来艳俗无比的胭脂河。胭脂河把寿康村一切为二,河面很宽,架着木板桥,每年夏天,都是半大孩子们最爱的去处。
  这几年,渐渐有人家开始拆了老房子造和城里一样的洋房,但大多数人家的房子还保留着白墙黑瓦的古朴风格,门制的沉重的大门一推开,就能看到天井上泄下来的阳光。跨过高高的门槛,大厅里摆着家家户户都有的八仙桌,两边雕花的木门经过数十年仍然十分精致。我们家的房子就还是这样的,所以我格外喜欢下雨,看着瓦片上滴下来的雨水落在天井里,滴滴答答,好像时间流逝的声音。  回到家的第一晚,虽然是夏天,可是老房子里却有着一股凉意,下半夜抱着厚重的棉被,我做梦了,梦里是他低着头皱着眉看我的模样。清晨醒来,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人生第一次,我觉得,惆怅。  起床发现爸妈都不在家,吃过他们给我热在电饭锅里的早饭,无聊的啃着黄瓜出了门,一路上各种大妈婶婶叫个不停,说起来,寿康村简直到处是亲戚,从小每次出门,老妈就在边上诱导:“叫大妈、叫婶婶,”导致了我现在只要一出门见到个人就叫,嘴甜总是没错的。  一根黄瓜啃到一半的时候,刚好在胭脂河边,意外遇见我初三时的第六任男友。这家伙从小读书就不行,现在在另一所技校读书,他们学校管理宽松,这个时候自然是还没开学的。一大清早的,这家伙就在河里放渔网了,我站在河边,丢了个石子下去,他一抬头,见了我,也有些意外:“呀,江宜,你们放假啦?”  “对呀,你干嘛呢?”我忽然有些后悔打扰他了,初中毕业之后,虽然同在寿康村,但是我只有周末才回来,寿康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不是刻意约好,这样碰到的机会也并不多。长久的疏离导致的结果就是我觉得有些无话可说。  大概他也感觉到了,嘿嘿笑道:“我没记错的话,我可是你的第六个男朋友吧?怎么样,现在找到第七个了吗?”  “第七个都分掉了你才来问,会不会太晚了?”我笑着咬了一口黄瓜,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回头一看,居然是项源。他提着一桶衣服,背后跟着我的舅婆。  见我看着他,他居然面带嫌恶的表情别过脸从我身边经过,把那桶衣服放在河边,然后去扶我舅婆,他说:“外婆,要不我来洗吧?”  “妈妈大概上班去了吧。”我也不确定的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舅婆也就没再说什么,下河洗衣服去了。我看了一眼项源,他站在边上一直盯着舅婆的每一个动作,第一次,他的脸上出现了紧张的神色。我悄悄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还在河里的某人放好了渔网,哗啦啦的踏着水往岸上走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找到第八个的时候也带给我看看,哥给你把把关,每次都这么快分手可不行!”  “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不想提这个话题,迅速转过身拉住这家伙,“走吧走吧,太阳好大我晒死了。”
  周一早晨回学校时,不出意外的,我和项源又同一时间出现在村口的柳树下。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和他打招呼,打招呼的话,说些什么呢?  可是看他专心致志的摆弄着相机,完全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我突然又觉得自己的纠结实在是很可笑。断了念头,脑袋放空的看着路边的胭脂河,就连公车来了都没发觉。  “你不走?”他终于开口了。  我的反应一定很可笑,“啊?”了一声,才慌忙跟在他身后上了车。早晨的车上很空,他先坐下之后,我坐在他的右后方。一路上,盯着他的后颈,他的衣领干很静,即使是简单的白色校服,被他穿着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妥帖感。反观我自己,简直像套着个麻袋。  我们俩刚从车上下来,远远的苏谨骑着自行车一下子停在我面前,猛的一拍我的脑袋:“来,哥带你去学校。”  “不用了不用了,”我拼命摆手,偷偷的看了一眼项源,可是他早已经目不斜视的走出了好几步。  “你今天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苏谨不由分说的下车一把抢过我的书包扔在他的车篮里,“快点,迟到就完蛋了!”  “哦。”小心的撩起裙摆,侧坐在他的后座上,这家伙一如既往的精力分外旺盛,大喊一声“走咯!出发了!”就拼命的踩着单车,我一个没注意差点从车上掉下来,没好气的搂着他的腰,骂道:“干嘛呀你,吓死我了!”  “哈哈哈,你没看电视里都是这样的吗?”苏谨脸皮超厚的说:“哎,你还可以搂得更紧一点!”  “去你的!”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有认识我们的同学经过,打趣道:“老师说了,不准早恋!”  苏谨不客气的回一句:“老子爱早恋就早恋,关他们屁事!”  “喂,江宜,你都不管管你们家苏谨啊,脏话一串一串的,忒不文明了!”  我忍不住翻白眼,配合着说:“管不了啊,我有什么办法?”
  回到班上,周嘉宁掏出几个包子递给我:“喏,后街老程家的,快吃吧,还热乎着呢!”  “哇!嘉宁,你对我太好了!”要知道,后街那家的包子铺天天早上可是排队才能吃着的,迫不及待的啃了一口包子,我从书包里掏出英语试卷,“拿去吧,无利不起早!”  “嘿嘿嘿,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周嘉宁不客气的接过卷子就开始抄:“我最怕的就是英语了,简直是不知所云。”  “嗯,你语文倒是学得不错。”  放学后刚走出学校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丽丽站在店门口朝我招手,挥别了一起出来的班上的同学,我刚走过去,那家伙就拉住我,鬼鬼祟祟的说:“不好了,肯定是你把风铃卖得太贵了,有几个男生这两天老在我店门口转悠!”  “不至于吧,是他自己愿意掏腰包的呀!”我有点不相信的和她脑袋凑在一起,学着她的样子鬼鬼祟祟的说。  忽然背后有人猛的一拍我的肩膀,“嘿,终于看到你了!”  “谁啊!”我被吓了一跳,不客气的双手叉腰转身一看,还真是那天买了我风铃的家伙,叫什么来着?  “不认识我了?周起游啊!买风铃那个!”  “哦,呵呵呵呵…认识认识,当然认识了。学长,你好!”我偷偷瞄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个子高高的男生,思忖着要怎么解释才好,“怎么了?那个风铃你女朋友不喜欢吗?”  “喜欢啊!”他笑得咧开了嘴巴,“我就是来谢你的。”  “不用不用,”偷偷松了一口气,“这是应该的,哪用得着你专门来谢我啊。”  “走,进去说。”这家伙不由分说的一把揽过我的肩就往丽丽店里走,“其实,洪静还不是我女朋友呢,我就追她来着,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我又看了一眼他背后的几个跟班,决定还是老实点比较好,有一次不小心撞见学校里的男生打群架,差点没被他们吓哭的经历让我太难忘了。  “你不是和她一个班吗,所以呀,我就想你得帮我,你说是吧?”  “是是是。”  “那就这么定了!”周起游豪爽的一拍我的肩膀,“走,跟我们一起吃饭去!”  “不用了吧。”我弱弱的想躲开他的手,但是他却更用力的一抓,“走吧走吧,秦牧,快点去点菜!”
  然后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周起游搂着肩,背后跟着几个保镖似的男生,一拥而进隔壁的小饭店,虽然我向来觉得男生比女生好相处,平时玩耍打闹也是和男生在一起比较多,可是,毕竟我和周起游他们并不熟啊,这么大的阵仗走进去,是个有眼睛的都不由自主的朝我们这边看来,无数道目光里,我目瞪口呆的又看见了项源。  当时的感觉,应该就是想当场吊死在饭店里吧,我怎么就忘了,他这样无趣的人即使是吃饭肯定也永远是一家饭店一个雷打不动的位置和一个百吃不腻的菜!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周起游终于松开了放在我肩上的手,完全无视周围的眼光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的凳子上的问道。  “江宜。”因为坐得离我太近,他不得不张开双腿,而我就尴尬的站在他的两腿中间。  那边,被周起游指挥去点菜回来的秦牧路过项源时,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嘿,你也在这?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我看见项源摇了摇头,抽出一张纸巾擦过嘴巴才缓缓的说:“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走过我们身边时,他一把把我拉到一边,皱着眉说:“你不觉得你这样站在男孩子两腿中间很难看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看见他之后整个人就有些呆滞而已。  “要不是我外婆关照过我,我真不想理你这种女孩子。”说着,松开我的胳膊就往饭店外面走。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让我觉得特别委屈,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拽住他的衣服,仰着头直直的看着他,“我哪种女孩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哪种女孩子还要我来说?”他用一根手指拨开我的手,“放开,我要走了。”
  “不行,你说清楚,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从小被宠到大的我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一开口都带着哭腔了,周起游他们也觉得不对劲,上来护在我边上,不满的对项源说道:“你怎么这么说她?”  项源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们一眼,使劲扯出攥在我手里的衣服下摆,推门就走。  “你怎么了?你哭啦?”秦牧凑到我脸前看了看,有些莫名其妙的说:“好好的,哭什么?你认识这家伙?”  “那你呢,你也认识他?”我飞快的擦掉眼泪,反问道。  “认识啊,新转到我们班的,还是我同桌呢,怪怪的一天到晚不吭声。”  “他叫什么名字?”难怪开学第一天他会走错教学楼,难怪我在寿康村这么多年却不认识他,原来是转学来的。  “名字?好像叫项源?对,叫项源。”秦牧很肯定的说道。  倒是周起游,似乎瞧出了一些端倪,扯了扯我的头发笑道:“你是不是喜欢那家伙?”  “没有!”我忙矢口否认,可是脸却悄悄的红了起来,“他是个怪人。”  “你要喜欢他,我可以帮你啊!”周起游兴致盎然的拿筷子敲着碗:“你帮我追洪静,我帮你把那家伙追到手,你说怎么样?”  “我才不要追他!”愤怒的看了一眼已经不见他人影的门口,我有些闷闷的说:“你们吃吧,我不想吃了。”  项源项源,我终于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路过丽丽店门口的时候,那家伙正无聊的趴着柜台上发呆,见了我,忙跑过来一把拉住我:“干嘛呢你?跟游魂似的。”  “丽丽,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你问我?”她夸张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大小姐恋爱经历比我丰富多了,你来问我?”  是哦,我都谈过七个男朋友了,丽丽虽然比我大了七八岁,可是如果不算上她目前的网恋,那她可以说还没把初恋送出去。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很茫然。
  周起游问我是不是喜欢项源,我不肯定。我只知道,如果他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我就会变得像个傻子反应迟钝;如果他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原本习惯了和男生打打闹闹的我,就会不由自主的因为担心他会怎么看我而变得扭扭捏捏;如果他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我的视线里,就全是他。  “丽丽,怎么办,为什么他那么说我的时候,我会觉得很难过?”  丽丽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那你这没头没尾的说的是什么胡话?”  “算了。”叹了口气往学校里走去,离上课还有很长的时间,我在周嘉宁宿舍下面喊了半天,才把这个睡得正香的家伙给喊了下来,一下来,她就凶神恶煞的指着我说:“江宜,你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我觉得我们学校的同学真是太仁慈了!居然没有朝你扔臭鸡蛋泼洗脚水?大中午人家都在午睡,你在这发什么疯?”  “嘉宁!你讲话可不可以不要一连串?我反不应过来。”我说的是大实话,我的脑袋一片浆糊,完全不能理解她都说了什么。  “算了!就问你,想干嘛?”  “你陪我去操场上走走呗,我心里闷得慌。”  周嘉宁的反应和丽丽的出奇一致,她也伸手摸了摸我的脑门,“没病啊,那你这幅林妹妹的样子是跟谁学的?”  “你就说,你去不去?!”我被她烦的双手叉腰,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然后这家伙终于拍了拍胸口,“这就对了,这样我就放心了,走吧!”
  什么人啊!难道正常情况下的我,就是这幅模样吗?  即使是这么热的大夏天的中午,篮球场上还是有不怕死的男生在打球,我和嘉宁从图书馆前面的池塘绕道学校宿舍的小路,路的两边全是高大的水杉,太阳晒不到,风吹来还有几分凉爽。  我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嘉宁,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她看了我一眼,一把扯下我我嘴里的野草,丢在地上,骂道:“脏不脏?”然后又叹了口气:“江宜,你又喜欢上谁了?”  因为一直是同学,我和唐乐的事,她也是知道的。此刻听她说“又喜欢上谁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些不自然的反驳道:“什么又喜欢上谁了,我就是问问。”  “你要这么问的话,肯定是喜欢上了。”她像在讲绕口令:“只有喜欢上一个人,而不确定的时候,才会问喜欢一个人时什么感觉,要是开始怀疑了,那肯定就是喜欢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踢着脚下的石子:“你把我说晕了。”  “说吧,是谁让你有此一问?”  “我…”茫然的抬头看了一眼小路尽头,有没有搞错?是幻觉吗?那个躺在树荫下的石凳上睡觉的人,为什么那么像项源?  嘉宁看了一眼我古怪的神色,指着项源说道:“那个人?”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我拉过嘉宁转身往回跑,虽然明知道他可能睡得正香不会看见我,可是我的心却跳得像是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一般。  周嘉宁一把甩开我的手,一脸的奸笑:“别啊,我得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变得这么害羞!”  “喂,嘉宁!”我想叫她,又怕引起项源的注意,声音压得低低的,可是周嘉宁飞快的朝着小路的尽头跑去,压根不管我在原地急得直跺脚。  “江宜,你过来呀!”周嘉宁好死不死的站在项源几步远的地方忽然喊道,我像是个贼一样,看见项源起身想站起来,想也不想的飞快往反方向跑去。跑得太急,实验楼和小路交叉的地方是台阶,刚好有男生抱着篮球从上面冲下来,结果我们就这么撞到了一起,然后我像那个男生手上的篮球一样,沿着台阶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
  水泥台阶的边角十分尖锐,我只觉得浑身都疼得不行,脑袋上热乎乎的流下某种液体,一模,竟然是血。这下可好,原本也没觉得怎么样的我,在见到血的一刹那丢脸的哭了起来,一边也摔倒在地的男生揉着屁股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台阶:“你没事吧?”  “你说呢?”我把手举到他面前,哭着说:“你看,都流血了!”  周嘉宁这死妮子终于赶过来了,一把推开那个陌生的男生:“你这人怎么搞的?走路不长眼睛啊?跑那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吗?”  骂完之后,才伸手来扶我,“天那,头上都是血,江宜,你怎么样啊?晕不晕?”  我浑浑噩噩的点头,好像真有点晕。  “喂,那个谁!”不等我站起来,周嘉宁忽然又一把推开我,朝着小路那边喊道:“那个谁你过来下!”  “你在喊哪个谁啊?”我捂着脑袋有些莫名其妙。  周嘉宁朝我眨眨眼,“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啊?”我还是没明白,直到项源出现在台阶的上方。我瞪了一眼嘉宁,低声问道:“你叫他来看我这副鬼样子?”  周嘉宁不理我,上前扯住项源:“同学,你快帮我把她送去医务室吧,你看看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脑震荡啊?!”  被冷落在边上的肇事者这时候弱弱的上前:“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我来吧!”  周嘉宁飞快的推了他一把,温柔的说:“同学你自己都摔倒了,你也去检查下吧,我们江宜就不用你管了!”说着,背朝着项源,对着男生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那个鬼样子从我这个角度刚好看的一清二楚,我这才明白这家伙的良苦用心,使劲憋着笑,“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起来吧。”项源不咸不淡的在我面前半蹲下身子,我还没来得及扑上去,嘉宁又鬼灵精怪的一把拉起项源,“不行,不能背,我从书上看到过,要抱!要抱着去才行!”  别说项源疑惑了,我都有些不相信她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这种怪理论,但见她一脸的认真,项源皱了皱眉头,还是俯下身子一把抱起了我。  我喜欢他吗?这个时候,我简直已经不需要问这个问题了,靠在他胸前,他身上的味道从来没有这么明显的浮荡在我身边,隔着很近的距离,我看到他的脖子就在我的眼前,甚至还注意到他的耳旁有一颗小小的痣。心跳太快太快了,快得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得了心脏病。脑袋在夸张的流血,可我使劲抿着嘴巴却怎么也止不住想要笑的冲动。后来,周嘉宁形容我说,我搂着项源的脖子,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我的嘴巴一直在抽抽,整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还诡异得也跟抽筋了一样一抖一抖的。
  我问她项源是什么表情。  她说,她感觉好像我们都欠了他几十万一样的表情。  哎。  说回当时的景象,医务室什么时候离实验楼这么近了?我还没从自我陶醉中缓过来,已经被项源重重的扔在了病床上。  “我可以走了吗?”他的语气冰冷极了,眉头还是像以往那样皱着,好像每次遇见我,都很让他不愉快。  周嘉宁还想说什么,我连忙拉住她,低着头掩饰着我的一脸失落,“嗯,你走吧,谢谢你。”  他并没有回答我,很快的消失在寂静的医务室里。周嘉宁在我边上坐下,不满的说:“又要让人家走,又这样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就是怕他讨厌我。”扣着衣服上有些干涸了的褐色血迹,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迷茫困扰着我,让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对他。  校医来给我处理伤口,拨开我的头发,发现我的脑袋上磕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消毒棉球按下来的时候,我简直是爆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在我的尖叫里,我听见两个声音,一个是校医说:“你还是去医院缝几针吧。”  还有一个是周嘉宁:“我现在觉得你让他走的决定是正确的。就冲你这叫声,换我是个男的,我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在好心校医的帮助下,学校用车把我送去了医院,缝针的过程就不用说了,反正我又尖叫了。从医院出来,已经快到放学时间,周嘉宁无数次回头看着我脑袋上的纱布:“完蛋了,完蛋了,要是留疤怎么办?那块的头发还能长出来吗?哎,神雕侠侣里面那个老太婆,叫什么来着,裘千尺是吗?会不会跟她一样?那你还得抓紧练练怎么吐枣核钉呢!”  “周嘉宁,你能不能安静点?或者说点好听的安慰安慰我?”我哭丧着脸一路躲闪着别人好奇的目光。周嘉宁担心的问题难道不是我担心的吗,我一好好的花季美少女,要是少了一块头发留了一块疤,想想都不要活了。  “好吧,我说句好听点的。”周嘉宁搂住我,“我相信,那家伙不会嫌弃你的!”  “什么那家伙,人家有名字的,叫项源!”  “花痴。”
  楼主不要再难过了,我和男友是在朋友聚会上认识的,他要了我的手机号,之后我们很聊得来,就走到了一起,相处了三年后,我们也老大不小了,所以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们都见了双方家长,我们本打算去年五一期间结婚,可就在结婚前两个月,他提出了分手,他说他累了 ,他说他有喜欢的女生了 ,还很久了 ,晴天霹雷!当时天都塌下来了,是的,当时心很痛,我很爱他,一心想和他走到老,虽然平时也有吵吵闹闹,但从没想到他会无情地提出分手,当时心情非常差,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但我不死心,因为我不能失去他,就那样恍恍惚惚地等了他一天又一天,盼望他能回心转意,可三个月后那个混蛋还是没有回心转意的迹像,而且更加绝情,和我断了所有联系,当时我直接崩溃,就在万般无助的时候,经人介绍联系上了一位婚姻命理老师,其实那时候我不是很相信,因为我听说很多命理老师的都是骗人的,虽然我也相信有真正的命理老师,但我觉得很难找到。不过我当时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让这个婚姻命理老师帮我算了一下,感觉这个婚姻命理老师和别的命理师傅不一样,他更精通婚姻方面的知识,他收费极少,只收辛苦费而已,而且他分析得很认真,从命理的角度分析了我和男友不能长久的原因,我觉得他有一定的可信度,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他给我调整,并按他教的方法在家里做了一系列的事情(具体怎么做不便细述),还佩戴一些东西在身上,没想到奇迹真的出现了,大约两个星期后我男友主动联系我要求复合。奇迹,真是奇迹!  很多朋友都站短我,想要这位婚姻命理老师的联系方式,我实在没时间回复你们啊,抱歉,我在这里就说一下韦大的叩叩吧:大师扣为:在以下号码后面加上“76022”  25032  大师wei信为:在以下字母后面加上“s2010”)  smd  我们已于去年底结婚,现在老公对我很好,我们过得很幸福,宝宝下个月就要出生了。我是真服了,我执意要送个红包给这个婚姻命理老师还愿,但是老师硬是不肯收我的红包,他说他学婚姻命理学是为了帮别人指点迷津不是为了赚钱,老师人真好,我从心里感谢他,所以,我现在发贴说出我的故事一方面是想无偿帮老师宣传,二是想让大家能找到真正的婚姻命理老师,少走弯路。  ----------------------------------------  我的情况和你差不多,也是找韦大师解决的,我们国庆期间刚结婚。这位大师收费真的很低,再次感谢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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