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bject":"第三十一回 神仙男奴","content":"发信人: zys81 (布丁), 信区: Emprise&&&&&&&& 标&&题: 第三十一回 神仙男奴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Jan 28 01:57:34 2002) && 　第三十一回 神仙男奴
　　任平生所租之船刚一靠岸，那渔民接过船钱当即转棹就走。任平生疑惑道：\"这岛不
是唤做'神仙岛'么，又没有凶煞恶鬼，你干什么走得这般着急？\"那渔民更不稍停，一边
摇橹一边回头道：\"嘿嘿，只要是男人，上了'神仙岛'的路，就是'神仙岛'的奴，我宁可
见鬼，也不想被这些岛上的'神仙'擒了去……小兄弟，你要么是艺高人胆大，要么是色
胆包天。我可遭不了这罪，还是留条命回去抱自己老婆的好。\"
　　任平生听了有些莫明其妙，他信步沿着一条青石所铺就的路阶蜿蜒而上。走不多远
，山势忽转，白石崚磳，或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
其中一条羊肠小道隐入山中，不知通往何处。任平生沿小道逶迤而入山口，只见前面一
块石碑耸立，上刻\"神仙岛\"。而左右两侧又另各有镜面白石一块，左侧刻着：\"芙蓉白面
，不过带血骷髅\"，右侧刻着：\"美艳红装，尽是杀人利刃\"。三处字迹都是手指粗细，遒
劲有力，仿佛由同一人用手指凿划而出。力道之厚，透石三寸有余。也不知是看了这石
碑的字联，还是山中空翠爽肌所致，任平生只觉身上隐隐有些寒意。
　　任平生顺道步入山中，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
隙之中，景色豁然奇丽开朗，任平生不由精神为之一爽。忽然他脚下虚陷，立即有绳索
套住脚踝，呼的一声，已被凌空倒挂至身边一棵大树之上。他吓了一跳，当即大声呼叫
起来：\"救命呀，救命呀！\"
　　这时，从山坡另一头走过来两个青年男子，长相颇为斯文清秀，却一身农夫打扮，
光着脚丫，卷着裤管，肩上各荷了一把锄头，象是刚从农田中上来一般。他们见了任平
生倒挂在那儿，原本疲惫不堪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哈哈，又来了一个，明日我
们便可稍稍轻松一些了。\"任平生大声呼道：\"喂，你们快帮帮忙，把我放下来吧！\"其中
一人道：\"放你下来？那可没有这等胆量，你等着，我们去帮你通报一声吧。\"两人说罢
径自而去。
　　不多久，一群女子三三两两四面而来。她们年龄从十六、七岁至四十出头各有不等
，或光艳明媚，或风韵犹存，都衣袂飘飘姿态秀曼，尽为世上绝色丽人。为首四位较为
年长的妇人自称由于少女之时便已来此，所以至今仍保留那时的闺名，只不过将前面的
\"小\"字去了，后面再加上\"夫人\"二字，便分别称作：\"春夫人\"、\"花夫人\"、\"秋夫人\"、
\"月夫人\"。任平生此时已倒挂得头脑发涨，也管不了她什么\"春花秋月\"了，连忙一五一
十地将贾玉龙遇害身亡以及相托骨骸埋于岛上之事尽数相告。众女惊闻此讯，接过任平
生从怀中递出的两包骨骸，扑地而泣，哭声震天。任平生急得大叫道：\"你们把我放下来
再做打算好不好？\"
　　有个年轻女子回头唤道：\"喂，你！快去把他放下来。\"
　　\"是，是，奴才遵命，尊敬的如风姑娘。\"后面有个男人躬身应了一声，上前欲替任
平生割断绳索，一抬头却认出了任平生：\"啊，你……怎么是你？\"任平生一愣，仔细一
看，竟也认了出来：这人乃是端州县衙监牢中所遇的欧阳天涯！只不过他现在变得又黑
又瘦，神情嗒丧，浑不似那时的粗犷豪迈。任平生不由张大嘴奇怪地\"啊\"了一声道：\"你
……你怎的成了……她们的奴才？\"那春夫人见状一挥手道：\"且慢！这小子说自己是受
贾岛主所托送骨骸前来，我们又岂知贾岛主不是为他所害！要知道贾岛主是何等武功造
诣，他尚且不能避免空气中所散布的剧毒，你小小年级，又有什么超凡绝世的功夫能免
遭此劫了？\"
　　任平生一时有口难辩，他也不着急，因为身上还有贾玉龙临死前所写血书，自然能
够将此一切事情说得明明白白。于是他伸手入怀，掏出了那两张半角衣襟，正想仔细看
看是哪一块，花夫人已上前一把全给夺了过去，展开一看，细声念道：\"此人曾于危难之
中相助于我，又自愿将我与阿敏的骨骸带回岛上，大恩大德无可言报，你们见其之后，
定当重重感谢，金银珠宝自不用论，'春花秋月'四位夫人当以我所授之点穴绝技再行传
授于他……你等若无异意，也可立其为'神仙岛'之第二任岛主，共续佳缘……\"花夫人不
待看完，双手一拢，皱眉道：\"这确是岛主的笔迹，但他……他怎会说出这等言语？\"其
余众女子闻听此言都朝任平生望去，满目惊讶之色。
　　任平生连连摇手道：\"言重了！贾岛主言重了！我只不过见他是位重情重义之人，所
以答应为他送了这些东西来此，就一定要尽力而为罢了，别无他意，别无他意……你们
只须放我下来，我这便乘船回去。\"
　　月夫人转头对春夫人道：\"岛主平常只教了我们一些剑术拳法以作健身防护之用，哪
里传授什么点穴之术了？\"春夫人从花夫人手中拿出衣襟血书，上下观瞧，喃喃自语道：
\"不过，这又确是岛主的手迹无疑了……\"再细目研读一番，忽然哼哼两声冷笑，说道：
\"好个大胆包天的贼子，竟敢逼得岛主写下这封血书到这里来诈骗我们，快说，你究竟是
什么人？\"
　　秋夫人等人纷纷围拢上来问道：\"春夫人，你瞧出什么破绽来了？\"春夫人翻开那片
衣襟的背面，只见右下角竟草草地写了个\"奴\"字！若不仔细观瞧，乍一看还以为是血滴
所污。众人都瞠目结舌，破口大骂。任平生更是迷惑之极，不知那贾玉龙在衣襟血书上
作了什么手脚，又为什么要陷自己于不义之地。那位名唤\"如风\"的女子一指欧阳天涯，
问道：\"你老老实实说，这小子到底是谁，你又是在什么地方认识他的？\"欧阳天涯看了
看任平生，吱唔一阵，说：\"诸位尊敬的夫人和姑娘，我……我并不识得他……他定是认
错人了。\"如风眼睛一瞪：\"你可要想清楚了，真的不认识么？\"欧阳天涯翻了翻白眼，挺
起较前单瘦了许多的胸脯仍然说不认识。
　　如风气恼道：\"好，好，你不说实话，明日清晨五更就给我下田去做事，太阳不落不
准回来，晚餐后再服用两大碗'通灵汤'，任由'枣花'部姊妹处置！\"任平生自然听不甚明
白，只见欧阳天涯顿时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双眼灰暗，想来方才那如风所说的惩处必然
　　春夫人看了看欧阳天涯，说：\"这样吧，你若能说出他的来历身份，从明日起你休息
五天，而且这五天之内你可不必服用那'通灵丸'了，如何？\"欧阳天涯听了眉头一跳，思
索片刻，居然抬头对春夫人说：\"你说话算不算数？\"
　　春夫人还未开口，其他众女子已等不及了，抢先异口同声道：\"算数，算数，只要你
说实话即可。\"欧阳天涯回头看了看任平生，似有无奈之色道：\"小兄弟，对不住了！\"他
告诉春夫人等女子道：\"这位小兄弟与我乃是同道中人，姓平名身，我们是各自犯科后在
同一处坐监识得的。\"此言一出，众皆哗然。任平生有口难辩，心中虽然也知道有些不妙
，但此事确实不假，只有点头承认罢了。
　　秋夫人揣摩道：\"果然也是个采花盗贼！岛主定是在中毒后走投无路之时为情形所逼
，才迫不得已给他写下了这封血书，然后暗中做下记号，只望我们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好好惩处他一番！好险，差点被他瞒天过海地混了过去！\"
　　花夫人对月夫人道：\"以往每次都是岛主亲自废了此人的武功才带上岛来为奴，如今
岛主已经仙逝，我们又不知如何才能废了别人的武功--月夫人，你手上拿着宝剑，不如
就由你上去将他的一手一脚砍下来，就算这小子功夫再厉害也不过如此了。\"月夫人听得
有理，便提了剑走上前去。
　　任平生惊呼道：\"别……别！千万别砍！我不但不厉害，而且一点武功都是没有的。
\"月夫人闻言一愣，众女子眼中也露出不甚相信的神色。欧阳天涯站出来团团一揖说：\"
诸位……诸位尊敬的夫人和姑娘，请容……男奴我说一句话可否？\"月夫人让他但说无妨
。欧阳天涯道：\"这位小兄弟确实不会武功，我是早已知道的了。不然他怎会被如此简易
的机关所擒而无任何反抗之力？况且诸位想想，那张血指地图乃是岛主亲手所画，若是
这人的武功真是很厉害的话，岛主会放心让他上这儿来欺负你们么？\"
　　众女子听了皆觉此言甚是有理，便让欧阳天涯负责安顿好任平生，严加看管，今晚
暂且休息一宿，明日开始就与岛上其他男奴们一起劳作。说完各自飘然离去。欧阳天涯
上前解了任平生脚踝上的绳索，把他放了下来。两人来到密林中的一排茅屋之前，推门
而入。欧阳天涯道：\"从今以后，你便与我们一同睡于此处了。\"
　　任平生张眼望去，里面黑乎乎的，阴暗潮湿，已有七、八名男子或坐或卧就地歇息
，便如当年端州县衙的监牢一般。任平生正想上前与他们一一打个招呼，欧阳天涯拦住
道：\"少要打搅！他们只这时方可歇息片刻，等会儿吃过晚饭还得整夜去侍候那几十位'
神仙'姑奶奶，鸡叫晨起后又紧接着一天劳作不断……唉，这岛上真如男人的地狱一般！
　　任平生奇怪道：\"什么？去侍候那些'神仙'？\"欧阳天涯点点头道：\"不错，原来这贾
玉龙掳来的女子在岛上并不占多数，只不过被……被一些我道中人采花之后无路可走而
投奔于此，她们自有七情六欲，或是对我道中人的切齿痛恨，所以被她们擒至岛上的男
人个个被废了武功，尽皆屈膝为奴，供其肆意打骂驱使，出言则必以'奴才'自居，而称
呼她们就一定得冠之以'尊敬的某某夫人、某某姑娘'，夜间更是诟辱万端，惨不可言…
…从前听说'天道好还'之言，只当作笑料耳，今日沦落至此，方知半点不假！\"
　　任平生见他一脸凄惨之相，忍不住问道：\"老兄，你当初不是告诉我说这'神仙岛'上
千般好，万般好么，怎的是这等地方？\"
　　欧阳天涯神情尴尬地说：\"人在江湖，自然难免有时信口开河、胡乱吹嘘了--不过我
当初所说'荆棘树'之事却是千真万确童叟无欺，我这次被贾玉龙擒上岛来就是因为上个
月在河南太康一时不慎，终于染指了一位'荆棘部'的女子所致……唉，你为何也惹上了
这等麻烦？\"
　　任平生说：\"什么'荆棘部'的麻烦，我可没惹，你又要来冤枉我了。\"欧阳天涯哈哈
笑道：\"好，好，我冤枉你……小兄弟，我就是弄不明白，如此混浊之世，你干什么非要
以清白自居不可呢！\"
　　当夜任平生因两日来奔走劳顿，在这破茅屋中倒也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天刚有些
蒙蒙发亮，就被欧阳天涯一把拉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来到山脚一片稻田之中，与早到那
儿的四十多个男奴们一起或奋锄犁耙，或弯腰耕耦，辛苦之状，无法尽述。稻田阡陌四
角建有凉亭，其中各有一位身材颇为健壮的女子手执皮鞭或立或卧，若见有偷懒耍滑者
立即上前予以惩处，下手之重，毫不留情。皮鞭啪啪作响，直至男奴被打得滚爬于稻田
之中哀声求饶方才悻悻罢手。那欧阳天涯由于昨日任平生之事，所以这几天都不必下田
劳作，只站在一旁皱眉佇立。
　　任平生从小不谙农事，所以对此一窍不通，做起来生手生脚，吃力地干了大半天也
没什么进展。一个女子走过来嗤笑道：\"你们这些无耻好色之徒干起采花的勾当来个个生
龙活虎，此时却都似阉割了一般没精打彩，他奶奶的，给我打起精神来！\"她一边泼口骂
着粗话，一边挥起手中的皮鞭兜头就打。任平生自然心中不服，一边大声辩解，一边左
躲右闪。那女子说声：\"哎呀，狗奴才，你还敢顶嘴！你还敢躲！\"越发打得起劲了。她
原本就较一般女子长得粗壮些，而且又身有武功，所以任平生哪里还能躲得开，只得咬
牙任由皮鞭啪啪抽落。
　　那边欧阳天涯见了，连忙快步跑了过来，冲那女子点头哈腰道：\"尊敬的朱朱姑娘，
他昨天才来岛上，不懂规矩，您休要动怒闪了腰，我慢慢教他就是！\"
　　那朱朱姑娘这才停了鞭，看看任平生说：\"哦，原来是个新来的雏儿……你抬起头来
--我打得你服是不服？\"任平生挨一顿这样的鞭笞，相比南岳衡山上的诸般毒打原本算不
了什么，只是如此无缘无故的被人冤枉，他实在心中委屈之极，脱口说道：\"不服，就是
不服！\"欧阳天涯想要遮住他的嘴巴已是来不及了，只在一旁搓手顿足。那朱朱姑娘冷笑
道：\"好，果然是刚上岛的，还有些硬朗，今晚我们姊妹几个可有的玩了！\"说罢挥鞭又
是一轮暴打，直至任平生几乎昏迷方才回到亭中喝茶去了。
　　晌午时分红日暴晒，他们这些男奴们仍然不得稍有懈怠，直到有人送来了午餐，才
被允许坐于田埂边歇息片刻。任平生接过一看，竟只有两个馒头和一碗照得出人影的稀
粥，忍不住又要说话，被悄悄来到他身边的欧阳天涯一把抓紧道：\"你就快吃吧，再惹恼
了她们，可就连这两个馒头也没有了！\"任平生闻言想起传法院的\"胶东四鼠\"，便不再言
语，三口两口将馒头稀粥一古脑吃了下去。欧阳天涯叹气道：\"昨日忘记嘱咐你了，方才
打你的这些女子们可万万得罪不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任平生惊问其故。欧阳天涯小声道：\"以前我便告诉过你，这岛上的女子分为好几部
，有'春梦部'、'朝云部'、'荆棘部'、'枣花部'、'牡丹部'等等。咱们在岛外最不能碰
的是'荆棘部'，而到了岛上，最不可得罪的就是这些女子们所属的'枣花部'了。\"任平生
仍是弄不明白。欧阳天涯又说：\"你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么：'牡丹花好空入目，枣花虽小
结实成'。\"任平生点了点头，说：\"这句话说的是有些东西华而不实，不如枣花这样虽不
起眼，但却实用得很。\"
　　欧阳天涯道：\"不错，'牡丹部'的女子昨日你都见着了，那当真是美貌如仙，艳绝人
寰，但她们却大多自命清高，平日里只与贾玉龙情有独钟、谈笑风雅，而对我们这些采
花男子视若蝼蚁厕蛆，就连监督男奴耕作之事也不屑一顾……而这'枣花部'的女子就大
不一样了，她们有的面目虽不是甚好，却大有宜男之相，能多生子孙，昌丁旺族--另一
方面却是说的是这些女子身材'结实'，欲望之盛，折腾之烈，非你我谈吐间所能企及…
…小兄弟，说出来你可不要笑我，记得当初老兄我对你夸下海口，说自己床上功夫如何
甚是了得，什么'入门式'、'第一式'、'第二式'，任何女子也不是我的对手云云，唉，
此番上得岛来，被这些'枣花部'的'神仙'女子搬弄得呜呼哀哉，如今只要听了女子讲话
之声就已是心惊肉跳，大小便失禁……这些'枣花部'的女子不但身体结实，精力旺盛，
又有贾玉龙从'医死马'孙占先那儿骗来的'催情水'秘方制成了所谓'通灵丸'，吃下此丸
后你即便全身燥如干尸了，也会禽兽般发情弄出些东西来侍候她们……唉，偶有得闲之
时，睹物伤神，恨不得抽刀一下把自己那活儿给剁下来算了！但毕竟跟随了许多年，又
有些舍他不得……日劳夜苦，又忍辱负重，哪有不槁枯憔悴的？如此再多熬得些时日，
只怕是死期将至！小兄弟，任凭你再少年英雄，从今后也不妨多多保重吧。\"
　　下午任平生又随众人上山去砍柴，到了傍晚筋疲力尽之时，又是一顿馒头稀粥勉强
充饥。吃完后他再也支撑不住，茅屋中随处一卧，便要呼呼入睡。只听\"嘭\"的一响，有
人破门而入，对着任平生喝道：\"你，你这个奴才，快给我出来！\"任平生努力睁眼一看
，便是白天鞭笞他的朱朱姑娘了。屋内众男奴见她进来，原本吓了一跳，看她指向任平
生，都松了一口气，倒头赶紧又睡。朱朱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拖出了茅屋，来到一口
山井之旁，说：\"要么你自己洗干净身子，要么我用皮鞭来帮你洗！\"
　　任平生身处这种情形之下，自然已是无可奈何，只得说：\"那……那你走开一些，我
自己洗好了。\"朱朱微微一愣，随即嘲笑道：\"采花贼还有你这么害臊的，真是大姑娘上
轿，头一回呀！哼，我看你还能弄些什么情调出来。\"任平生想想多说也是无用，只有叹
了口气，舀井水盥栉洗漱。山中井水清寒袭人，一洗之下，倒也令任平生原本沉重的头
脑清醒了不少。
　　朱朱等任平生穿好衣裳，带着他从另一侧北向步入山中。走得一柱香时分，山道逐
渐平坦宽敞，再转过一个小坡，骤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夜色
之中月光如雾相笼，看来真如人间仙境一般。朱朱带着任平生由溪桥曲折萦回而过，分
过两行垂柳，又有一片清凉瓦所，一色水磨砖墙，清瓦花堵。进入院中，只见正门十间
，门栏窗槅，都是细雕花鸟，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模样。左右一望，皆雪白粉墙
，更有虎皮石随势砌去，装饰得富丽而又不落俗套。任平生为之惊叹不已，暗想这才真
正是神仙居处所在，男奴所睡的茅屋与之相比实乃天壤之别。
　　朱朱带着任平生走入一间房内，又强逼他吃下了一颗\"通灵丸\"，任平生顿时觉得身
体异样，遏止不住地冲动起来。那朱朱却并不急于与他床榻云雨，出门片刻，竟又唤了
三个女子走入屋中来。除衣解裳，几下子便将任平生剥了个精光，一同拥上床去。任平
生虽已气血贲张，但此时心中尚有一分理智，慌忙结舌道：\"不可，你们怎能这样……\" && 　　朱朱眼睛一瞪，说：\"怎么不能这样？我当初就是被三个大男人这样强行破了处子之
身，你们使得，我们自然也是使得的！\"三个女子将任平生拉拉扯扯抱成一团，又亲又摸
，兴之所至，放肆大声呼叫呻吟，便如寻常妓院中嫖客的表情一般。任平生早已没了男
女交合之乐，只觉得自己被人数番轮奸强暴，劲力不足或颓然而泄时就有人骂了句\"笨蛋
，这么快就没用了！\"又给他嘴中塞入一颗\"通灵丸\"，接下来又是轮番上阵笑语淫声……
任平生头脑一阵一阵地兴奋和发麻，眼皮也早已累得无法睁开，只不过身子犹在机械地
随之翻滚，一丝不挂中，他感觉自己便如玩物，任人摆弄和糟蹋，心中不由羞愧万分。
这样一直折腾到第二日凌晨，那三个女子理理鬓发、贴贴蛾黄各自回卧房歇息，任平生
则被男奴带出一起下地耕作去了。
　　如此才过了三日，任平生已是头昏眼花、手足发颤，卧在床上浑身酸软无法动弹，
便如大病一场似的。白天男奴们都外出耕樵，只有欧阳天涯给他弄了两付草药煎熬了端
来说：\"小兄弟，快吃下这些吧，里面有许多'吴茱萸'，可是补阳续精的良药！我前一向
可就是拿了这种东西拼命当饭吃才缓过神来的。\"
　　任平生正欲就碗而饮，听了这话，忽然想起孙遨曾经对他所说自己不可擅用此物，
连忙又将嘴撇向一旁。欧阳天涯急道：\"你不相信我么？我虽然那天说了些对不住兄弟的
话，但……但那也是情非得已，另有苦衷的。\"任平生摇了摇头，却无力地说不出话来。
欧阳天涯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两番逆境相逢，我已将你看如兄弟一般……总而
言之，你快些好吧，哥哥我自有打算。\"说罢他转身出门，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任平生躺在阴凉潮湿的石床之上，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发烧，胸腹燥热，
喉咽喷火。他努力长舒了一口气，回想自己不过是一时意气所驱，竟莫明其妙地被\"逍遥
神君\"贾玉龙骗到'神仙岛'上来做了任由女子凌辱的男奴，可自己一直毫无恶意，又帮他
将骨骸带至岛上安葬，他为什么要恩将仇报行此骗局呢？任平生想来想去就是想不通，
忽然又记起贾玉龙临死时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切不可……辜负了那些女子……\"
寻思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岛上的女子一来不是我什么人，二来又不曾有恩于我，如今
只有她们如此刻薄对我，我又凭什么辜负她们！\"
　　他正胡思乱想，只觉丹田中有气体缓缓升起，斜趋足心，出然谷之下，循内踝之后
，别入眼中，然后贯入脊背，沿督脉下行。任平生知道这是内力流动于\"足少阴经\"，先
是不以为意，后来这股内力竟忽有一丝由心上行至肺，出腋下，循臂内后廉，抵掌后锐
骨之端，进入了掌心合谷……这竟是\"手少阴心经\"流通的迹象！任平生惊喜之中，头脑
似乎也清醒了许多，再细细思来，猛地恍然大悟：原来贾玉龙将自己骗到岛上，就是为
了让这些女子们替自己用独特之法疏解穴脉，导通真气。而这种办法最好便是使人极其
疲惫劳顿后，真气才能处于无意识状态中自行流动。若是直接与她们明言相告，她们又
哪里能够对一个清白无辜之人如此满怀忿恨地下得了重手？任平生顿时一切了然于胸，
对贾玉龙的良苦用心不由感激万分。他当即静下心来，默守丹田，若有若无，如细流推
沙，如蚕茧抽丝，一点点地驱使真气向各大经脉缓缓聚集冲击。
　　到了第五天傍晚的休息时分，男奴们跟往常一样哈欠连天倒地便歇，任平生正觉经
脉微微有了些进展，欧阳天涯一把抱起他冲出门外，奔至大海之滨。任平生惊道：\"你…
…你要做什么？\"欧阳天涯嘿嘿笑道：\"我说过不会扔下你这小兄弟不管的--那日我之所
以将你的实情相告那些女子，主要就是为了贪得这五日的休闲……哼，那贾玉龙废我武
功之时，我也留了一手，所以身上还有些气力，这五日中，兄弟我已在林中偷偷做好了
一只橡木小舟，今天夜里咱们两人就此离开这男人的地狱吧。\"他说着话从岩石茂草之后
真的拖出了一只橡木小舟。
　　任平生一愣，他想了想，对欧阳天涯说：\"你走吧，我……我得留在这里。\"欧阳天
涯闻言也是一愣，他看了看任平生，又摸摸他的额头，说：\"你这两日精神见好，应该没
有发烧了，怎么张口尽说些胡话？\"任平生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摆了摆手，说：
\"欧阳兄，你还是一个人赶紧走吧，别耽搁了时间，不然等会那些女子们找起人来，你可
就走不成了。\"
　　欧阳天涯一脸茫然：\"你这小兄弟也真是令我捉摸不透，两次与你患难与共，两次想
要救你一起出去，两次你却都甘愿受苦受难，不肯随我从火炕中逃离……罢了，罢了，
我自去就是。还是那句老话，世途险恶，小兄弟你自己多多保重吧。\"说完他快步跳上小
舟，奋力挥浆而去。
　　任平生自从那日悟出了贾玉龙的心机之后，便将众女子的猥亵嬉戏当作自己练功的
场所，排除杂念，顺其自然，心情渐渐清静了许多。一晃过了一个多月，任平生暗自推
算，若是经脉以这样的进程下去，只须再有十天半月，自己体内的阴毒便可尽数水滴石
穿、冰消瓦解了。在一些女子的嘻笑中，他无意中得知最近岛上又来了一位走投无路、
美观绝伦的\"洁洁\"姑娘，极富情调，却又不太乐意与岛上这些采花贼出身的男奴们随意
而行苟且交合之事。用那些女子们的话来说就是：\"都到了这个份子上了，还去痴心妄想
什么风花雪月、相夫教子之事，笑也笑死人了！\"然而这些女子们对那个姑娘的才华素养
却都交口称赞，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她不但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就连听了岛上女子
们平日里述说如何在床榻上折腾男奴之事，也能一一冠之以诗情画意，令人听来耳目一
新，又难免有些忍俊不禁。譬如男女云雨中有一式男后女前，这岛上的女子们取名为\"少
妇坐毡\"，这姑娘却更其名为\"健妇锄犁\"，说是出典于杜甫《兵车行》中\"纵有健妇把锄
犁，禾生陇亩无东西。\"又有一式男卧女侧，女子们原以\"青藤盘根\"为名，而这姑娘则更
其名为\"草缠白骨\"，说是语出岑参\"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草根\"，这其中将女子
比作\"青藤\"，而将男子比作\"白骨\"，揶揄之中倒也真有几分逼真之意。除此之外，还有
男女对坐式取名为\"坐看云起时\"；背靠式则取名为\"回头一笑百媚生\"……诸如此类，让
任平生听来也颇觉诧异，暗中倒也有些想见识见识这位才情俱佳的落拓女子。
　　这天上午，任平生与众男奴象往常一样在畦亩中劳作，忽听轰轰几声巨响，不多时
几个\"牡丹部\"的女子从山那边奔过来相互呼应，于是阡陌上的女子也都纷纷倾亭而出，
大声呵斥着一起朝海边跑去。男奴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停下手中农活，抬头仰望海滨上
空惊鸟飞旋，群轰而起，相顾生疑，便也跟随着小心翼翼地走到海边树林之中探首观瞧
　　只见海边泊来三只红木大船，从其中一只已经靠岸的船上鱼贯而下三十几个灰衣汉
子，个个手执宝剑，向岸上\"春、花、秋、月\"四位夫人所带领的众女子逼了过来。春夫
人不知对方是何底细，便出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都给我站住！若是再往前多走半步
，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那些灰衣汉子哪里会听她的，也不言语，仍旧一步步逼近。如风姑娘喝了声：\"叫你
们尝尝姑奶奶的厉害！\"她一挥手中宝剑，旁边\"枣花部\"三十多位女子跟她一起冲了上去
，与那群汉子战成一团。这些汉子显然功夫都是不错，宝剑上下刺挑，连剑法也似乎同
出一门，任平生只觉得看了十分眼熟，好象在哪儿见过似的。那如风和\"枣花部\"的女子
功夫则是参差不齐，或强或弱，如风一连挑断了两人的手筋，而这边也有四、五个女子
受伤落在了下风。
　　这时，另外两只红船也已靠岸，渡板一搭，纷涌而下两色人群。一边为身着青色袈
裟的和尚，一边为身着黄色宽袍的道士。他们也各自手执手刃奔向前来，呼道：\"妖女荡
妇，你们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岛上的女子们听了这等称呼，个个愤懑填膺，只要稍稍会
些武功的都奋勇当先冲了上去。
　　任平生一见这两群人上岸，心中顿时明白：他们乃是\"三山同盟\"的庐山、黄山、九
华山子弟。果然，灰色人群中闪现了几个任平生熟悉的身影，就是庐山派的首席大弟子
刘长河、史文进、朱投等人了。他们一加入战团，情形立时大为不同。如风拼力搏杀，
史文进冷笑一声，拖剑藏于肋下假意虚退两步，等到如风不知底细跃身赶上，他回首一
剑狠狠斜刺而出，如风剑招已经用老，身子前倾无法稳住脚跟，招架不及，正被刺中咽
喉，叫也叫不出一声便立时倒地身亡。朱投看了看如风那美貌的脸蛋，摇头啧啧而叹道
：\"可惜，真是可惜了！\"刘长河则皱眉道：\"史师弟，咱们只须制服她们就是，何必非要
置于死地呢？\"史文进却悻悻道：\"这些女子全然不知羞耻，便如那些采花淫贼一样，都
是死不足惜！\"说罢又挥剑向身边其他女子刺去。朱投嘿嘿道：\"师父说了，这贾玉龙抢
了他一个老婆，他便要把贾玉龙这一岛的女子全都毁了--啧啧，照我说，这真是暴殄天
物，可惜，太可惜了！\"刘长河一旁瞪眼道：\"少胡说八道，师父说劝说这岛上的女子改
邪归正乃是盟主的号令，此乃我'三山同盟' 造福江湖的义举罢了。你再要这么傻乎乎的
，我先来替师父教训你了！\"朱投有些不服气，仍嘟嘴道：\"我还能骗你么，大师哥，昨
晚我在窗外亲耳听见师父就是这么跟史师兄说的。\"刘长河愣了一愣，叹了口气道：\"原
来竟是师父为一已之私仇而如此漠视'三山同盟'众弟子的性命！\"，便收剑入鞘自行回船
　　\"三山同盟\"与\"神仙岛\"众女子一场混战，双方各有死伤。了志长老与玄虚道长站在
红船之上摇头对韦大富道：\"韦掌门，盟主的意思只须劝服这些女子改邪归正就是，何必
如此大开杀戒！\"韦大富道：\"哼，这些妖女们素来与那贾玉龙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不
来个下马威，料她们也不会轻易束手就擒。\"他纵身跃入人群之中，宝剑豁然出鞘，便如
蛟龙出海一般，无人能敌，瞬间就有数名女子负伤倒地。他心中颇为自得，杀得兴起，
一剑指向了已卧在血泊之中的一个女子。这女子腿部早已动弹不得，手中也失了兵刃，
见剑已刺至面前，只有惊呼一声，闭目等死而已。不料人影一晃，有个少年冲了过来，
一把从地上抱起她便跑。韦大富一剑落空，再张眼看时，那少年已在站在数十步之外的
\"春、花、秋、月\"四位夫人身旁了，其身法之快，不由令韦大富着实吃了一惊。这个相
救朱朱姑娘的少年就是任平生了，他在一旁见着朱朱情形危急，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多加思索，当即使运用\"轻羽追风\"之功从剑下救了朱朱出来。韦大富
这时已缓过神来，当即认出任平生便是那日在店中涂了黑灰相救贾玉龙之人。他正想追
向前去，那\"春、花、秋、月\"四位夫人已腾身而起，脚尖从众人肩上点过，手舞长剑宛
若展翅飞鸿般劈撩\"三山同盟\"之人。春夫人更是截住了韦大富厮杀在一处。她们四人所
用剑法乃是贾玉龙亲手传授的\"逍遥八十一式\"，故而大开大合，潇洒飘逸。这四人一参
入战局，挡住了韦大富、了志长老和玄虚道长，双方又变得势均力敌起来。
　　任平生把朱朱放在地上，朱朱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她却不顾腿部重创，双眼直
盯向任平生道：\"是你这奴才……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任平生摇了摇头，说：\"尊敬的朱朱姑娘，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他要杀你，就…
　　\"他刚才杀了那许多岛中女子，你为什么没有上前救护她们，而唯独只救了我一人？
　　\"这个……这个……\"任平生吱唔回答不出。
　　朱朱厉声道：\"说！我要你说实话！\"
　　任平生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也许……也许是咱们每天晚上都……都在一起，便觉
得……亲近一些吧。\"
　　朱朱又问道：\"那韦大富出剑快捷如电，你就不怕伤了你自己么？或者说他恼怒之下
，要是一剑取了你的性命怎么办？\"
　　任平生摇摇头道：\"情形紧急之下，我哪里还想得了这么多。\"朱朱听了这话，看着
任平生半晌没有作声。任平生见她腿上还在流血，便扯下衣襟一袖，伸手替她包扎伤口
。稍一用力，朱朱痛得\"哎呀\"大叫了一声。任平生连忙赔罪道：\"对不起，对不起，弄痛
你了么，尊敬的朱朱姑娘……\"朱朱却不说话，仍是呆呆地望着他。
　　这时，一位女子闪身来到他们面前，对任平生说道：\"原来……原来是你！\"任平生
抬头一看，竟是韦琼洁，一想起就是因为她才使自己背上了\"采花小盗\"的名声，不由微
微脸上一红，讪讪道：\"韦……尊敬的韦姑娘……\"他忽然想到韦琼洁乃是韦大富之女，
连忙说：\"哎，你父亲与人在此滥开杀戮，你为何还不上前予以阻止？\"
　　韦琼洁苦笑道：\"他两年前便早已不认我是他的女儿了，仿佛整个世上的人都只盼我
快些死了才好，哼，自身难保之人，还有什么资格去说劝阻之话？\"
　　朱朱奇道：\"洁洁姑娘，你们认识？\"
　　韦琼洁低声道：\"岂只是认识？'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我之所以能有
今日，也就是此人所赐了。\"
　　任平生作声不得，又是脸上微微一红。心想：\"原来她们说的'洁洁姑娘'就是韦小姐
了，果然除了她之外，我还未曾见过其他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
　　朱朱看了看任平生，说：\"我原本怀疑真是冤枉你了，现在看来，采花贼确实名副其
实，只不过却是个会红脸的采花贼，这倒世上找不出第二个了。\"
　　那边韦大富终于瞅准空子摆脱了春夫人，在人群中找到了他们三个，他快步奔过来
对着任平生就是一剑刺去，任平生没有提防，正刺在他的胸膛之上。这时史文进也发现
了他们，认出了任平生竟是当年的采花贼，便纵身过来一掌把韦琼洁打翻在地，骂了声
：\"好，看你这次还不死得透彻些！\"也是一剑从任平生背后刺入。不料任平生身上穿着
\"鸣春羽衣\"，寻常刀剑哪能刺得入了，他们两人惊奇之下，越发用力前刺。任平生背腹
两面吃痛，心中一动：\"他爷爷的，一个想要杀我灭口，一个视我为仇敌，都想置我于死
地而后快，干脆我也来收拾收拾你们！\"他当即运用\"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功夫，
丹田之力猛然一收，神闾处也自行开合，韦大富与史文进的内力便源源不断地沿着剑身
输入了他的体内。任平生经过\"神仙岛\"上的这些时日用独特修炼之法驱通脉络，真气流
动的迹象进展不少，所以这次吸取他人的功力更为快捷迅速。那两人自然吃惊非小，然
而此时连人带剑已经粘附在了任平生身上，欲罢不能。眼看着他们便渐渐虚脱乏力，相
继瘫倒在了地下。
　　旁边众人本自酣战，见了他们三人如此奇怪的举动，惊讶万分，纷纷停止了搏杀，
转头向他们看来。几位女子上前便要用剑结果了韦大富和史文进二人，韦琼洁和身相拦
，哭道：\"众位姊妹，他们虽然对我无情无义，可我……我却……算我求求你们了，就放
过他这次吧。\"众女子却根本不依不饶，仍要杀了二人替如风等人报仇。
　　月夫人走到春夫人身旁耳语道：\"他们船上居然带了几门官用火炮，厉害得很，方才
已经伤了我们好些姊妹的性命，今日岛上未曾设此防护，我看暂且别杀这两人，可留做
人质逼他们离开此地！\"春夫人点了点头。上前命众女子先将二人绑了，然后对\"三山同
盟\"众人喝道：\"你们若想让这两人活命，就先把船上的火炮推下海去。\"
　　了志长老与玄虚道长相对望了一眼--此番大举前来，他俩本就不太情愿，只不过碍
于情面，而且韦大富又言必称\"盟主之令不可违抗\"，所以只有率众前来了。眼见刚才自
己门下弟子死伤不少，他们心中都是暗暗叫苦不迭。现在见韦大富被擒做人质，正求之
不得，连忙顺水推舟命手下将三艘红船上的火炮尽皆推入海中。\"神仙岛\"女子这才放回
了韦大富与史文进二人，他们被众弟子匆匆抬上船后起锚扬帆而去。
　　春夫人回头看了看任平生，说：\"原来你竟然身怀绝技，不但克敌之术奇特，而且少
林铁布衫也练至了刀枪不入的境地。不知你忍辱负重到我'神仙岛'来究竟有何企图？\"任
平生连连说绝无任何企图，却又无法说得明白。众女子哪里能够相信了，月夫人说：\"不
管你有什么企图，今日总算救了我'神仙岛'一难，你走吧，我'神仙岛'哪能留得住你！
　　事已至此，任平生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的了，只得点了点头。朱朱在一旁忽然对
他说道：\"你……等等，我收拾一下跟你一起走。\"
　　秋夫人也点了点头说：\"不错，我'神仙岛'有个规矩：本岛女子若是除了贾岛主之外
，还有其他男子愿意为她舍生忘死，她就必须跟了这个男子离开此岛，不再是'神仙岛'
的人了……唉，朱朱，算你好命了。\"
　　那朱朱虽然腿上疼痛未减，此时却是喜笑颜开，勉力支撑着向任平生蹒跚地走了过
来。任平生还有什么话好说，只有无可奈何罢了。那韦琼洁见了，却是一脸灰暗之色。 && 　　当天下午，任平生便同朱朱一起乘船离开了\"神仙岛\"。临行前，韦琼洁又亲手给朱
朱腿上换了一次药，嘱咐千万不可沾了海水，不然溃烂了可就大大的不妙。任平生觉得
她真是一个细心体贴的好女子，想到她乃是无辜受了世人的诽谤，不由看她的时候眼中
尽怜惜之意。韦琼洁却似乎此时已对他并不记恨了，淡淡一笑，也不多加言语便转身走
　　在海上，朱朱看着他直笑，说：\"老天待我甚是不好，但能遇上了你，总算不幸中的
大幸。从今以后，我也不是'尊敬的姑娘'，你也不再是什么'奴才'，咱们平起平坐，一
起过日子，好么？\"任平生微微笑了笑，并不言语。
　　他俩过海后的第二天晚上，朱朱的腿伤却突然恶化，并且发烧不下，胡言乱语起来
。任平生连忙找来大夫一瞧，说是所受之伤处早有毒物浸入，此时已回天无力了。说罢
便叹叹气起身告辞。果然只过了半宿，朱朱已是一命归天，香消玉殒了。
　　任平生将她在附近青山绿水中选了一个安妥之处仔细埋葬之后，却不刻碑，站起身
来，望山间飞絮濛濛，忧郁情愁乱如千丝，扰得心中一片茫然。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 ※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smth.org·[FROM: 166.111.16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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