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新春起始的这场新冠疫情，成为全球近百年来波及最广、影响最深的灾难。为应对这场大考，中国向全世界展现了自己的制度优势和大国风范，中华民族向世界人民交出了齐心聚力、尊重科学、命运与共的答卷。在这场危机中，中国的人民群众体现出来的巨大主体力量，让人在倍感振奋中也顿生百感之交集、万千之思绪。若将对人类危害至深的新冠疫情比作“蛊”，那么中国人乐此不疲议论不休的“蛊”到底是什么？人类集体的力量在与“蛊”的矛盾交集中，又会激发我们哪些联想呢？“蛊”：人类共同之祸早在远古时期，“蛊”就是一种神秘的存在；围绕对它的思考，千百年来已有万千的结论。一旦撇开文化意涵的解读，“蛊”在中国似可解释为伤寒、疟疾、鼠疫、虫害等一切危害人类的重大病害。事实上，与“蛊”类似的重大危害，绝非中国专有。公元前四百年，雅典流行的瘟疫吞噬了近半人口，富丽堂皇的雅典城被瞬间击垮。由于死者之速、之巨，全城遍布焚烧遗体的柴火堆，空中弥漫的气味令人窒息。中世纪的欧洲，肆虐的“黑死病”从意、法所在的西欧迅速波及北欧、东欧，横夺三分之一欧洲人性命。薄伽丘的《十日谈》就以黑死病为背景，反对神权提倡人性，成为欧洲文学史上首部现实主义巨著。这场人间地狱般的大瘟疫，扳倒了神权统治地位，催生了文艺复兴运动。以至于在欧洲，很多学者将这场灾难作为中世纪结束、资产阶级走向新生的分水岭。十四世纪的欧亚大陆，流行病害肆虐不绝。中国历史上最严重的“明末大瘟疫”，所到之处“街坊小儿绝影”，到处是“人鬼错杂日暮不敢行”的鬼城。这场人间灾难连同遍及全国的大饥荒，最终压垮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旧中国“蛊害”：田园荒芜、人烟几绝谈“蛊”色变的中国人，习惯将其视为主宰瘟疫的“瘟神”。为减缓恐惧、祈福未来，人们自古就有“送瘟神”的传统。在赣、湘、闽、皖、川、贵等地的民间，迄今仍有燃眀烛、响炮仗、烧纸船的习俗。一些地区今天依然盛行承自远古习俗的傩戏，人们在敬神娱人的同时，寄托驱鬼祈福的属望。在大量“四零后”“五零后”的记忆里，上世纪五十年代危害甚巨的血吸虫病，一度是很多人心中挥之难去的“蛊害”；而伟人领导下的那场全民“送瘟神”战役，因之带来的激越与感奋也长驻人心，至今耐人寻味。1958年，刚刚跨入大跃进时代的中国突然进入三年困难期，一场“特大疫情”也伴随而来。来自医学档案的记述称，当时中国受血吸虫病害感染的人群以千万计，逾亿人口遭受沉重威胁。那个年代，血吸虫病的流行蔓延如同感冒一样普遍，而它给人们带来的巨大冲击，则远超人们对流行感冒的想象。实际上，血吸虫病在中国至少已有两千年的流行史。旧中国的血吸虫病害，长期流行于长江流域及以江南十数省，许多乡村田园荒芜、人烟绝迹。民国时期的嘉兴步云是人口近万的大镇，“大肚子病”患者多至六成。有些村落十余户百余人，寥寥的幸存者也多半腹有积水、气息奄奄。一些临水而居的村落人烟尽绝，破毁棺木难以计数。历来富庶的江南一带尚且如此，其他地区的疫情就更难描述。1949年4月，伟人发布向全国进军令，排山倒海的渡江战役由此开打。但估计很多人不清楚，这次进军令同时打开了两场大战的开端：一是宣表着腐朽的旧社会即将死去，另一个则是对决血吸虫病势必消除的决心。原来，渡江战役前夕，在江浙沪赣等地加紧备战的人民解放军官兵，不少人突然发热、咳嗽、呕吐、腹泻，继之是腹部肿大，医用针穿刺腹部会有脓水淌出。单单宋时轮的九兵团，患病者即达三万多人。后经三野确认，这些官兵已感染南方区域常见的血吸虫病。此一情况惊动全军及至中央，在解放全中国的同时，与邪恶疾病的对决进入中央最高层的议事日程。新中国“送瘟神”：一场伟人领导的人民战争打仗，靠的是领军人物的运筹帷幄，更要靠全军将士的决胜千里、万千民众的协力后援。在这里，人民成为一个最核心的要素！放眼世界，“人民”一词几乎是放之四海最常见的执政语汇。就当下广泛蔓延的新冠疫情而言，一些西方政客口中的“人民”就和我们的理解大不相同。在他们的国度，往往是“公民为鲜花，人民似刍狗”。而在伟人领导的新中国，人民被奉为上宾，“一切依靠人民，一切为了人民” 被定为准则、落于实处！抗战中的蒋介石也讲“人民”，但他采取的“焦土抗战”却让万千百姓放弃美好家园，在枪口逼迫下走上前线。在百姓那里，“紧吃”的后方权贵、四大家族的脑满肠肥，堪比日寇的大屠杀之祸。战事吃紧时期，河南民间歌谣遍传“水旱蝗汤”，国军将领的施政之“德”被百姓谓之水旱蝗灾！在人民领袖这里，“人民”不仅是他一生中使用频率最高的字眼，更是他融进血液为之奋斗的目标与方向。他领导的决战血吸虫病“瘟神”，正是依靠人民以获全胜的伟大战役！1950年，新中国政府对血吸虫病开展的全国摸底调查显示，血吸虫病遍及南方十数省市，病患人口逾千万，受感染人口更达一亿之巨。在当时全国总人口五亿的新中国，这个数据足以令人惊怵！1955年，伟人由北向南一路细查密访。行至杭州，他见到孩子和老人的患病情况，了解到青壮年患病失去劳动力，伤心得彻夜难眠。在杭州召开的中央会议上，伟人提出“一定要消灭血吸虫病！”他同时宣布，对待防治血吸虫病要大搞群众运动，言外之意就是要对血吸虫病来一场人民战争！杭州中央会议后，又在上海召开第一次全国防治血吸虫病工作会议，传达了根据伟人提议成立血吸虫病防治领导小组的决定，制定了消灭血吸虫病的总体部署，确定了具体落实的行动方案。随后，中央防治血吸虫病研究委员会也在上海举行第一次会议，总结几年来血吸虫病科学研究工作的成果，研究准备防治的各种措施，明确今后防治血吸虫病工作的方向。1956年1月通过的《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决议，将消灭血吸虫病计划由15年大幅提前至7年。万众一心“送瘟神”消灭血吸虫病，是新中国迎来的首场公共卫生大战。研究发现，血吸虫清除不彻底则极易复发；而其常年肆虐导致病害分布区域大、流行范围广，导致防治难度加大，全国性战疫行动面临新问题、新考验。好在中国人民从来不缺智慧，他们在实践中总结出一些消灭血吸虫的基本方法，如切断传播途径、对病人早发现、早治疗等。对抗“血吸虫病”需自上而下的组织引领，也需要拥有一批专业队伍。为此，各地迅速成立的“血防所”如雨后春笋，指导当地人民群众对抗血吸虫病。为切断传染源，各地同时对水源及人畜粪便、阴沟进行治理。当时的湖南疫区，生活用水不再取自江河，逐步改为烧开后的山泉或井水；原先开放式的粪缸、粪池，也被集中实施加盖处理。彻底掐断血吸虫通过粪水传播的途径，需要剿灭其唯一的中间载体钉螺。而依照人们长久形成的习惯，人畜粪便都会直接排入水坑，这给血吸虫的繁衍提供了后续不断的条件。在血吸虫防治小组的引导下，粪便统一管理，粪水绝不再直排河流；粪水、粪便被加入杀虫药，以清绝血吸虫幼虫的滋生环境。清除血吸虫病，还要大规模清剿钉螺。但消灭钉螺的成本巨大，单单药物清灭，每亩土地就需五百元，江苏一省300万亩土地的灭螺耗资高达十五亿。当时最严重的疫情省份十几个，合计经费接近200亿。这个形同核武研制的天文数字，对于百废待兴的新中国显然是难以承受的巨大负担。没钱做不成大事吗？非也！通过广泛深入的论证，依靠人海战术的人工灭螺策略，被中央肯定了下来。那段时间，来自各地的宣传队开进农村，走街串户宣传灭螺意义、传播灭螺知识。一时间，全国疫区到处是挥锄抡锹、掘土灭螺的战斗景象。江西、浙江、江苏等地，万千民众挑灯夜战，红旗迎风烈烈，劳动号子此起彼伏，场面甚是壮观。当时一些农村地区依然牲畜放养、人畜混居，生活用水多被污染；而钉螺生存于田间沟渠，以及山涧河流边的石缝、草丛等阴湿之地。被广泛动员起来的灭螺民众，大体围绕不同自然环境而分别采取除旧沟、挖新渠，药杀火焚深耕地的方法。土埋灭螺，是50年代群众性灭螺的工程主体。一些地方依靠群策群力总结出许多简便易行的灭螺方法：一是填平旧河道、开辟新河道的去旧布新；二是河岸两侧开沟土埋；三是河道裁弯取直，借流速加快挤压钉螺的生存空间。单单江西余江一个县，两年三次灭螺，掘地挖沟投入民工四万人，填埋老沟、开掘新沟长度累计三百多公里。药物灭螺。采用砒酸钙灭钉螺，再陆续施用亚砒酸钙、六六六、五氯酚钠等清灭钉螺。1964年，上海县药物灭螺结合土理，创造了铲草、施药再沿河浸杀的 “快速灭螺法”，被许多地区视为灭螺常规推而广之。一些地区还发明了火焰灭螺、沸水灭螺、电石渣灰灭螺及人工捕捉等方法。在人民群众的广泛参与下，很多疫区最终消灭了钉螺。仅以福建为例，曾经的八闽也是血吸虫病重度流行区，流行范围遍及东南沿海十多个县。福州下属的福清地区，一些村落患病人数高达总人口的九成。经过全省上下共同努力，福建省在1958年率先成为基本消灭钉螺的省份。防治血吸虫病工作的大规模铺开，当然也遇到了难题。涉及数省的防疫工作，需要规模庞大的专业医护队伍，而当时全国掌握专业知识的医疗人员不足四万。即便悉数用在疫情高发的江浙沪一带，也是远远不够。但是，最新统计很快带来了喜讯：尽管西医专业人员严重不足，但全国尚有三十万规模的中医人才。这不仅解决了人才急缺矛盾，也为“中西医结合”的群防群治带来新思路。回看数十年后的今天，当初这项以中医之长补西医之短的重大决定，影响十分深远。正是从那时开始，分布各地的数十万中医人员被正式被纳入新中国的医疗体系；中医科学和技术，在抗击血吸虫病的战斗中显现出来的巨大潜力，让新中国得以保留了一大批中医人才；中医在整个医疗健康领域显现的巨大潜力，至今依然被看好、被珍视。人定胜“蛊”：中国人的奇迹1958年6月30日的《人民日报》发文报道，血吸虫病重大疫区江西余江成为首个消灭血吸虫病的行政县，此一喜讯迅速在神州大地激起强烈反响。闻之感奋不已的伟大领袖，“遥望南天，欣然命笔”《送瘟神》律诗两首，为劳动人民振奋的精神、昂扬的斗志喝彩！其对人民的用心之诚、之真跃然而出！江西余江以及之后的其他地区接连传来的捷报，被科学界称为“史无前例创举”，它表明血吸虫病固然毒害如“蛊”却是既可预防、也可治疗、更可消灭。在一代伟人的领导下，在全国民众的奋力拼搏下，当年中央确定七年消灭血吸虫病的目标被大大提前，用时仅两三年就剿灭了“蛊害”、送走了“瘟神”！中国有效控制血吸虫病的事实进一步表明，只要有党的正确领导，只要有科学的态度，众志成城的中国人民一定能够战胜各种困难，赢取最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