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5月,人民解放军渡过长江以后,迅速向华南挺进,华南人民的武装斗争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华南的解放指日可待。在这种情况下,国民党统治集团内部分崩离析,军心更加动摇。
在广东,国民党军队“一面以广州为中心,作‘内线作战’的准备,一面打算西靠广西,与桂系采取共同行动,窜据越、粤、桂边之十万大山区”。在粤桂南地区,此时高雷地区的遂溪、廉江、化县、吴川、海康、徐闻和十万山区的防城、钦县,除县城及一些大据点外,都为人民武装所控制。六万大山区的合浦、灵山两县大部分农村也为人民武装掌握。但六万大山与十万大山交界的钦(县)东北、灵(山)西南、合(浦)西北一带,敌人仍有较强势力,高雷地区至六万大山、十万大山的走廊尚未打通。而随着中国人民解放军野战军的胜利南进,国民党“华中军政长官”白崇禧的部队,可能逃至粤桂边区的钦廉四属和雷州半岛,并通过这一地区逃往海南岛。因此,打通粤桂边走廊,使这一地区的根据地连成一片,掌握出海口岸,不但对粤桂两省的解放有重大意义,而且对阻击国民党残余军队南逃,解放全国大陆也有重大意义。
粤桂边区党委和军委遵照中共中央华南分局《关于发展高雷地区与六万大山、十万大山的联系,把根据地连成一片》的指示,决定调动中国人民解放军粤桂边纵队主力第六支队和第三、第四支队共8个团和1个营的兵力6000余人,于1949年7月至9月在钦廉四属(今指北海市、钦州市和防城港市)共同进行打通粤桂边区走廊的战斗。具体部署是:由活跃于雷州半岛和廉江化县吴川地区的纵队主力第六支队,挺进钦廉四属;要求十万大山区的第三支队,加紧扫除十万山地区残敌,在巩固和扩大防城根据地的基础上挥师东进,争取与第六支队在小董地区会合;六万山地区的第四支队在合(浦)灵(山)边发动攻势,策应行动,做好三个支队会师的准备。为了加强这次军事行动的领导,加强各支队之间以及部队与地方之间的配合,统一指挥,成立了前线指挥委员会(简称“前委”),由沈汉英任书记,委员有莫逊、陈华、何文、符志行、陈明江、谢王岗。
打通粤桂边走廊之战。王威作
1949年6月28日,在廉江县香山村召开中国人民解放军粤桂边纵队第六支队成立暨西进誓师大会。第六支队司令员为陈一林,政委为莫逊,副司令员为王克,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为何文。第六支队下辖第十六团(原新编第三团)、第十七团(原新编第四团)、第十八团(原新编第八团)。
6月29日,第六支队除第十八团留驻雷州半岛外,第十六、第十七两个团共1800多人由陈一林率领,从廉江出发,向钦廉四属挺进。7月初,六万山地委派第四支队司令部作战科长朱伟率领新六团二连前往廉江迎接第六支队西进。第六支队在新六团二连的配合下,途经合浦山口镇,顺利抵达合浦白沙乡。六万山地委书记陈华、原合浦县委书记张进煊等早已来到白沙乡,布置地方支前工作,安排第六支队驻扎在群众基础较好的陂头下、下低龙、龙颈等村庄。
白沙乡瓦窑岭村,地处合(浦)廉(江)博(白)三县边界地区,背靠大山,西临合(浦)湛(江)公路,是高雷地区通往六万大山区、十万大山区交通要道的一个反动据点。因此,陈华、张进煊与第六支队司令员陈一林等商量,决定首先攻打瓦窑岭,消灭地主反动武装,拔除这个位于交通要道上的反动据点。为此,进行了周密的战斗部署:由第六支队第十六团负责攻打瓦窑岭;第六支队第十七团和第四支队新六团二连分别布置在瓦窑岭的西南、西北、东北三个方向,担任阻击敌人援兵的任务;白沙、公馆武工队和地下党员配合第六支队行动,分别负责侦察、提供情报、充当向导、做群众工作等。
7月5日凌晨,第六支队第十六团完成了对瓦窑岭村的包围之后,立即对敌人发起猛烈的进攻。与此同时,白沙武工队和地下党员积极开展政治攻势,动摇了瓦窑岭村保队的抵抗信心。瓦窑岭村保队在部队猛烈的火力威胁和武工队政治攻势下,顷刻瓦解,枪声很快停息下来。瓦窑岭战斗中,毙敌1人,俘敌10多人,但第十六团副排长曾四不幸光荣牺牲。
瓦窑岭战斗打响后,国民党合浦县保安队第二营、保二团1个营和白沙乡自卫队以及驻龙潭的博白县自卫大队,闻讯分别赶来增援。国民党合浦县保安队第二营、保二团1个营遭到第六支队第十七团和第四支队新六团二连的阻击被击溃,合浦县保安队第二营连长李日初等8人被击毙,合浦县保安队第二营营长叶福初等20多人被打伤;白沙乡自卫队被第六支队第十七团一个连和白沙武工队击溃;博白县自卫大队被第六支队第十六团第二营击溃。瓦窑岭战斗是北海地区党组织配合西征的第六支队进行的第一次战斗。这次战斗的胜利,拔除了由高雷地区通往六万大山区、十万大山区交通要道的一个反动据点,震慑了地方反动势力,极大地鼓舞了人民的斗志。
为了配合第六支队西进作战,第四支队司令部制定了进攻计划:攻占钦东重镇那丽,进军那彭、陆屋,攻打西场镇。
那丽镇位于钦廉公路线上,东连合浦六万山区、南下合浦西场、西靠钦县、北上灵山,成为合钦灵三县交界的军事要地,是敌人在钦县重点设防的圩镇,国民党钦县保警第一营营部率警察第三连、钦县第五联防队及那丽镇公所乡兵共100多人共同驻守。
1949年7月5日,第四支队司令员符志行指挥第四支队新六团400多人,在黄长业率领的西场武工队的积极配合下,强攻那丽反动据点。这时,刘汝模、刘汝纯等也率领30多人的武装队伍参加战斗。经过两天三夜的激烈围攻战,终于胜利攻克了那丽反动据点,打通了合浦至钦防地区的重要交通线,牵制了敌人,有力地策应了第六支队的行动,使第六支队能胜利西进。在那丽战斗中,共毙伤敌30人,俘虏国民党钦县保警第一营营长朱梦岳、警察所所长黄霜、联防区主任苏显图、那丽乡乡长黄培先等87人,缴获武器弹药一大批,并击溃来援之敌。
西场镇位于合浦县西南部,南临大海,北靠乌家丘陵地带,西连大风江,与钦县接壤,东距合浦县城30多公里,是合浦西南部重镇和国民党反动统治重点,也是国民党西部五乡(西场、北合、沙岗、乌家、上洋)“剿匪”委员会所在地。镇内驻有国民党合浦县第二自卫大队约100人,分别驻扎在中心小学(天后宫)、警察所(商会)和李和兴商店;还有乡自卫队20多人,分别驻扎在五乡“剿匪”委员会(五乡“剿匪”委员会主任陈南住宅)和镇公所(文武庙),敌人形成三角布防之势,控制全镇大部分地区。
1949年7月24日,第四支队司令员符志行、第六支队副司令员王克率领第四支队新六团一个营和第六支队第十六团共约1000人,从陆屋圩出发,经过那彭、那丽和合钦边的土地田,于7月28日午夜秘密到达西场圩北郊白沙头村。接着,进行了周密的战斗部署:第十六团团长李树德指挥第一营担任主攻,其中第一连负责围歼警察所之敌;第二连负责歼灭中心小学之敌;第三连负责攻打李和兴商店之敌。第二营为预备队。第三营警戒外围海边和合浦县城方向。机炮营配合第一营行动。新六团第三连负责攻打镇公所和五乡“剿匪”委员会。西场武工队为部队作向导,并配合部队作战。
7月29日凌晨5时,完成对敌人的包围后立即全面开始攻击。各战场经过几小时的激战,于当天上午8时左右攻打西场镇的战斗胜利结束,共毙伤敌20多人,俘虏国民党合浦县第二自卫大队大队长李荣敬、副大队长吴天岳等30多人,缴获武器弹药和物资一大批,但罪大恶极的五乡“剿匪”委员会主任陈南伺机逃跑了。第十六团黄仁同志在战斗中英勇牺牲,陈振农、苏显伟等5位同志负伤。
打击国民党控制粤西走廊的企图
常乐是合浦东北重镇,是合浦通往浦北、灵山的必经之道,是六万山的门户,在国民党全面溃败之前,蒋介石为了安排后路随时退守海南岛,已将海南岛划为直属特区,派陈济棠率兵据守海南岛。陈济棠为了控制海南岛到六万山和十万山地区的交通走廊,派其属下的师长黄质文率一个正规营驻守常乐镇。因此,第四支队根据粤桂边区党委的战略部署,决定拔除这个敌据点。
1949年9月8日晚10时,符志行率领第四支队第十团夜袭常乐镇。进攻的主要目标是敌人的两个据点即乡公所和风流街,由黄金兰、朱光、杨勉、李子汉等率领两个连负责攻打乡公所,由王炳煌、周世英等率领一个连负责攻打风流街,由叶崇业率领一个连和横南连负责阻击可能来自廉州的援敌。负责攻打风流街的一个连经过30分钟激战,攻克了敌据点风流街,击毙国民党海南特区保安第一旅第三团一营二连连长陈栋才和一名排长,伤敌10多人,俘敌30多人,炸毁碉堡两座,缴获枪支弹药和军用物资一批。乡公所守敌听到风流街战斗打响,立即固守顽抗,负责攻击乡公所的两个连因爆破大门的缺口太窄,而且被崩塌的砖块阻碍了前进的道路,在围攻中第十团战士梁式巧、梁式实、梁式机等5人光荣牺牲,还有2名战士负伤。鉴于敌阵难破,第十团主动撤退,因此没有攻克敌据点乡公所。这次常乐战斗,虽然没有完全摧毁常乐反动据点,但是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控制粤西走廊的企图。
打通粤桂边走廊系列战斗历时3个月,粤桂边纵队3个支队密切配合,共进行了20多次大小战斗,攻克那丽、西场、旧州、闸口、常乐、伯劳、陆屋、小董、板城、清塘等10多个乡镇,拔除10多个反动据点,歼敌1074人,缴获各种武器644件,军用物资一大批。至此,钦廉地区除合浦县城廉州、北海市区、钦县县城、灵山县城以外,广大乡村和城镇均为人民武装所控制,胜利完成了打通粤桂边走廊的任务,使高雷地区与十万大山和六万大山根据地连成一片,完成大块根据地的建立,为配合南下解放大军聚歼白崇禧南逃残部、解放华南创造了有利条件。
(本版文字资料由中共北海市委党史研究室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