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看上去像个要饭的,其实是隐形的亿万富翁,叔叔会怎样爱侄子??

  • principle)WTO的基本法律原则之一是指在民事权利方面一个国家给予在其国境内的外国公民和企业与其国内公民、企业同等待遇,而非政治方面的待遇。国民待遇原则是最惠国待遇原则的重要补充。在实现所有世贸组织成员平等待遇基础上,世贸组织成员的商品或服务进入另一成员领土后,也应该享受与该国的商品或服务相同的待遇,这正是世贸组织非歧视贸易原则的重要体现。国民待遇原则严格讲就是外国商品或服务与进口国国内商品或服务处于平等待遇的原则。

  • 优抚工作特定的保障对象称为优抚对象 。优抚对象是优待对象和抚恤对象的统称。根据我国《军人抚恤优待条例》规定,中国人民解放军现役军人、服现役或者退出现役的残疾军人以及复员军人、退伍军人、烈士遗属、因公牺牲军人遗属、病故军人遗属、现役军人家属统称为优抚对象,按规定享受抚恤优待。

烈士没有子女,只有侄子,那么侄子依据的规定,是不能够享受烈属待遇的!《军人抚恤优待条例》第十六条 对符合下列条件之一的烈士遗属、因公牺牲军人遗属、病故军人遗属,发给定期:
(一)父母(人)、配偶无劳动能力、无生活费来源,或者收入水平低于当地居民平均生活水平的;
(二)子女未满18周岁或者已满18周岁但因上学或者残疾无生活费来源的;
(三)兄弟姐妹未满18周岁或者已满18周岁但因上学无生活费来源且由该军人生前供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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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根据你说的情况,这个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因为这个房产在婚前已经确定取得,婚后办理房产证并不改变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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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带小侄子去星巴克,撞见无良老板时泽正在相亲。

我假装没看见要开溜,他却捧着我的脸在我额上亲了一口,声线暧昧又勾人:「宝贝,都说了我只是来走个过场,你怎么还带着孩子过来了?」

那天时泽穿得人模狗样的,驼色大衣内搭米色高领毛衣,戴着金丝边眼睛,妥妥的衣冠禽兽。

灭绝师公居然在相亲,我举起激动的小手准备偷拍几张照片跟同事们八卦。

岂料小侄子聪聪脆生生道:「姑姑,大魔王在那边,我们快跑。」

时泽闻声转头,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狠狠怼进了我手机屏幕。

吓得我手机都差点抓不稳。

救命,背后编排老板偷拍老板被抓个正着,我还有活路吗?

时泽饶有兴致地勾唇,微笑着冲我招手。

越是这样我越害怕,我哭丧着脸过去,以为他要把我当场辞退,没想到他捧着我的脸亲了一口。

有点激动,终于轮到我被老板潜规则了吗?

被潜后我能年薪一个亿吗?

因为他的骚操作,对面女人的脸绿了,相亲自然黄了。结果时泽他妈突然冒出来,紧紧握着五岁聪聪的手,一口一个大孙子。

我费尽口舌才让她相信聪聪是我侄子,刚要继续解释我只是时泽助理,手心突然传来一阵麻痒。

是时泽用手指写了个3。

机会难得,我速速回了他一个5。

他嘴角微抿,眉头轻皱,给了我一个你趁火打劫真是好样的眼神,然后微微点了下头。

谁能想到我不仅逃过一劫,还加薪五千!

我含情脉脉看了时泽一眼:要不咱多亲几下,毕竟挺划算的。

拿钱办事,我欢天喜地嗖地来一个大鞠躬:「李姨你好,我叫周桔。」

一路欢欢喜喜到了停车场,我下意识走向驾驶座。我是助理,以前外出办事一向是我开车。

还是时泽反应快,他幽黑的眸瞧着我,嘴角勾了一点点笑:「我之前骗你的,我没喝酒。」

李姨轻推了我一把:「你去坐副驾驶,我带聪聪坐后排。」

行吧,我也享受一把老板给我当司机的待遇。

翻身农奴把歌唱这么爽的事,我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跟同事兼闺蜜悠悠分享。

结果刚打了几个字,一股松香强势侵入。

时泽整个身体倾斜过来,他的脸近在咫尺,性感凉薄的唇几乎就要擦到我的嘴,我甚至看清了他隐在锋利眉尾里小小的一颗黑痣。

是谁的心跳突然加速了?

说起来时泽虽然无良,可这颜值杠杠的,能秒杀一群小鲜肉,公司女性员工离职率极低,就是拜他这张脸所赐。

时泽轻笑一声,挑起眼尾睨我,低声问:「周助理,你紧张什么?」

我后背紧贴座椅,小腹用力收着,脸红了个透,嘴硬道:「我怕你蹭掉我的口红,新买的,很贵。」

他又凑近了点,黑眸里带着戏谑的笑意,目光在我的唇上荡了一下:「五千块,不够蹭一次吗?」

救命,他是不是在撩我?

正是脑子一团浆糊,聪聪小小的脑袋瓜凑了过来,大眼睛忽闪忽闪:「姑姑,你们是要打啵啵吗?」

李姨将他薅回座位,捂住他的眼睛,一脸姨母笑:「聪聪你还小,过几年再学哦!」

不过他这么一打岔,暧昧的气氛消散了很多,时泽拽过安全带,嘎达一声帮我扣上。

他的手轻轻敲打在方向盘上,斜睨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我车速很快的,安全带一定要系好。」

我当即回应:「不是件件事都要求快,有些事就得慢慢来……」

时泽恰好一脚油门,车头往前一探,整个车身钻出停车位。

李姨听不懂黑话,伸手重重拍了下时泽的肩膀:「听到没,桔子让你慢点,你那么快干嘛?男人得稳着点,咱们又不赶时间……」

时泽嘴角抽了抽,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硬生生地受着这份念叨。

我捏着包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好家伙,万恶的资本家也有今天。

本以为送我们到家,这事就暂时告一段落,之后性格不合分手什么的,时泽编一下就成。

万万没想到临下车,李姨郑重拉住我的手:「桔子,大过年的,来都来了,我们就上门去拜访一下亲家吧。」

「你等着,我先去买点东西!」

说着,她一头扎进小区门口的超市。

聪聪也屁颠屁颠地跟上,并且脆生生冲着正刷抖音的老板娘喊道:「奶奶,姑姑带男朋友回来了,他们刚才还在车上打啵啵!」

场面一度很尴尬,还是时泽反应快:「阿姨您好,真是不好意思,没有提前说一声就登门拜访。」

十分钟后,我妈把时泽推进了我房间,还抽出我的相册:「时泽,你就当自己家,别客气,桔子你好好招待人家……」

说完,她风风火火就去招呼李姨,还不忘贴心把门带上。

十几平的房间只剩下我跟时泽,气氛顿时变得微妙。

窗外飞雪簌簌,客厅的喧闹隔着门板变得不太真切,时泽的手在泛黄的相册封面摩挲,挑眉问我:「可以吗?」

反正丑照都被我藏起来了。

时泽一页页翻过去,他眉目温和,与平日看文件的冷隽全然不同,看到我小学毕业画着猴屁股参加文艺汇演的照片,他甚至笑出了声。

那双凤眸看看我再看看照片,道:「还是现在清汤寡水的比较好看。」

什么叫清汤寡水,我涂了粉底口红的,瞧不起谁呢?

正翻着白眼,就见时泽翻阅的动作停下,两根手指从夹层捻出一张照片,轻啧了一声:「这男的,谁呀?」

那是一张合照,午后的香樟树影里,我紧紧端着杯奶茶,站在穿着白T恤的少年身边,拘谨地笑。

我脑子轰的一声,伸手就过去抢:「就一个普通男同学,你还给我。」

「普通男同学你藏这么深,」他看向我的眼神意味不明,「我怎么看这男生有点眼熟,不然拿出去问问阿姨是谁?」

我急急拒绝:「不行!」

他将照片高高举起,我踮着脚去抢,几个回合之下,也不怎么我就绊了下,身体往后一仰。

求生的本能让我拽着他的衣袖,结果两人齐齐倒在床上。

他的脸悬在我头顶,幽深的黑眸凝着我,小山峦一样的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下。

整个房间气温在这一秒嗖得蹿高。

这姿势,不亲一个好像都收不了场。

就在这时,门被拧开,聪聪的小脑袋探进来:「姑姑,你帮我打下游戏……」

话还没说完,他看到屋内景象,惊叫一声:「奶奶,你快来呀,叔叔跟姑姑在打架。」

哎,这小侄子不能要了。

我赶紧伸手去推时泽,可我的卷发缠在他的扣子上,他刚直起身,又被拽倒在我身上。

我妈和李姨跑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姐妹们,请问过年卖火星票的窗口售票吗?

我妈一脸没眼看的表情瞪了我一眼:「还不快起来。」

李姨则一把抱起聪聪:「宝贝,咱们先出去,叔叔和姑姑不是在打架。」

「他们在给你召唤一个弟弟妹妹,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我手忙脚乱地解头发,结果越急越错。

早知道就不烫这个渣女大波浪了。

这样暧昧的姿势,时泽却气定神闲地说:「聪聪进房间不敲门的毛病得改。」

不仅如此,他还淡定指挥:「你这个姿势不太对……」

我火蹭蹭蹭地起来了,双手捏住他的肩膀一个翻滚,把他换到下面。

我跪坐在他胸口,冷嗤一声:「你说的对,这样更方便。」

他在床上摊成个大字型,一副任人索取的样:「你这算不算是x贿赂?」

我红着脸:「放屁,这应该算你潜规则。」

他嗓音哑了两分:你提醒我了,我原来是有这权利的。

他平日那双沉静的眸里,燃着獠原的火星,我小腿的位置,似乎也有了异样。

我脸红了个透,也顾不上心疼,狠狠地一拽,那一小把头发断在了他的扣子里。

我仓皇走出房间,李姨和我妈看到我红着脸冒着汗,都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妈还拉着我到厨房,低声道:「你就不能克制点,这样在你未来婆婆面前多不庄重。」

妈你误会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有,聪聪的事情,你暂时不要说。」

我皱着眉:「为什么?」

「妈以前给你介绍了多少个相亲对象,最后因为聪聪都黄了,你就不能吸取点教训吗?」

我正想说那也不能骗人,时泽进来了,他笑得斯文又诚恳:「阿姨,刚才是我不好,您别怪桔子。」

我对他下眼刀子,结果我妈还要我们不要在她面前打情骂俏。

不知道大家过年是不是也这样。

长辈们凑到一起,聊孩子能聊一天,我们只要坐那陪笑就行。

聊着聊着,李姨问:「怎么不见聪聪的爸妈,是出去拜年了吗?」

我的手指紧了紧,压低声音:「我哥和嫂子……」

我妈横我一眼,截断我的话:「恩,出了远门。」

时泽拿着聪聪手机帮他打游戏,一通操666,聪聪疯狂输出彩虹屁。

结果最后关头时泽将手机塞回给聪聪,说要去个洗手间。

铁赢的局就这么输了,聪聪不敢置信,小眼睛里充满了对人生的怀疑。

我强烈怀疑时泽是故意的,可我没有证据。

陪了一个小时的笑,我脸都僵了。

就在这时,高中好友甜甜打来电话,叫我出去玩。

我借机脱身,不过时泽这个拖油瓶非要跟上。

他们定了个酒店套房,我没想到给我开门的会是林枫。

就是今天那张合照上的男人。

一如高中时代的每一个目光湛湛的午后,他眉眼弯弯,对我璀然烂一笑:「桔子,好久不见。」

我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捏成一团,得体回应:「是啊,都两年了。」

他喉结滚了滚,笑着张开双手想要环抱我。

这时,甜甜的大嗓门传来:「是不是桔子到了,麻溜着点,三缺一就等你呢。」

小时候不懂麻将有什么好玩,为什么大人们一到过年就噼里啪啦地码上了。

没想到自己长大,也会走上这条路。

我垂下眼睑,侧身避开林枫的手往里走,白了甜甜一眼:「你叫我过来,就是要我出血啊?」

甜甜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嘿嘿一笑:「感恩吧,男人们哭着喊着求我赢他们的钱,都不见得有机会。」

牌桌边摆着两大盘红艳艳的车厘子,是我最爱的水果没错了。

甜甜拿了一颗塞我嘴里:「快吃吧,林枫开车绕了一圈才买到的,刚洗了半个小时呢,我们可都是沾你的光。」

酸甜的滋味在嘴里爆开,让我想起三年前。

当时我们路过水果店,看到100多一斤的车厘子,我感慨了一下这东西好吃就是太贵。

当晚林枫就给我买了五斤:「喜欢就吃,以后再贵的东西,我也会给你买。」

接下来的一星期,他都没吃过肉。

味还是那么个味,却已经物是人非。

林枫自己不上,搬个凳子坐我旁边。

我拿起二饼要往外打,他握住我的手腕:「笨,别打这个,外面有人要碰的。」

我旋开他的手,还是把二饼扔了出去。

甜甜一拍桌子:「碰!桔子,打牌果然还是得跟你一桌。」

门铃响了,肯定是时泽。

我站起来要去开,林枫拍了下我肩膀:「你继续玩,我去。」

很快门口就传来林枫的声音:「你走错了吧?」

「没走错,我是周桔的……」

说话间,时泽已经进了室内。

他的肩上还有屋外还未来得及消散的雪花,整个人显得冷肃又凛然。

我怕他乱说话,赶紧打断他的话:「他是我老板。」

时泽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枫一眼,我很肯定他已经认出了林枫。

他眉梢微挑,带着危险的目光又瞧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对,的确是老板。桔子怕我一个人在她家无聊,所以带着我一起,不介意吧?」

要死,他故意说让人误会的话。

甜甜看看林枫又看看时泽,暗暗对我竖起了个大拇指。

时泽走到我身边,伸手轻搭在我肩膀上,道:「就你这脑子打麻将,等会输了可不要哭。」

林枫目光挑衅地看向时泽:「有我在旁边指导,她不会输的。」

时泽淡淡看了他一眼,掏出钱包将里面的红票子抽出来全放在我面前,温声道:「放开手脚玩,开心就好,输了算我这个老板的。」

他故意将老板二字咬得极重,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林枫也笑容不减,从一旁手包里拿出一叠崭新的一万块,将时泽的那一沓钱推到一边:「我们几个老同学玩,哪能要你这个老板出钱。」

「桔子,尽管输,不够我包里还有。」

两人言笑晏晏,可其实气氛令人窒息。

我面前两沓不是红票子,简直是烫手山芋啊。

恰好这时,甜甜伸手摸到一张九饼,喜笑颜开地往桌子上一拍:「七小对自摸,一家一百,桔子,你给钱吧!」

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对我伸手,很显然是要看我到底拿谁的钱付账。

作为一个独立女性,我应该把他们的钱推开,掏出自己的红票子付账对不对。

我把他们两个的钱混在一起,洗牌一样地抽了几下,然后拿出一张递给甜甜。

甜甜惊呆了,好几秒才接过钱,啧啧道:「还是你的操作最骚,让我闻闻……」

她深吸一口气,陶醉开口:「这松木香混着奶香,一定是时总的钱。」

说着,她暧昧地对我眨眨眼睛:「桔子,这奶香是你身上的,时总的钱包归你保管呀?」

时泽神色淡定:「不止钱包,车钥匙家钥匙保险柜密码她都知道。」

众人一阵长长的「哦」。

我张了张嘴要解释,碰到林枫灼人的目光,又生生咽下去。

说的是事实,作为一个合格的随叫随到的助理,这些我知道不足为奇。

我正襟危坐,秉承一碗水端平的原则,两个男人谁也不瞧。

身边帅男多了也很烦恼的,不知道下一个宠幸的眼神,应该落到哪个幸运儿身上。

胡思乱想间,我摸到一张多余的二条,迟疑着要不要打。

林枫制止:「不能打!」

时泽扫了一眼桌面,道:「可以打!」

甜甜嘿嘿一笑:「到底打不打,我可是听张了,说不定就是胡你手里的牌。」

林枫凑近,声音灼热而痛苦:「桔子,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以后绝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那样的情况,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我的心狠狠一揪,偏头对他笑了笑,要把二条扔了出去。

林枫见状,脸色一变,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桔子,你信我,请你信我这一次!」

时泽伸手反握住林枫手腕,虽然脸上带着笑,却给人莫名的压力:「松手,你弄痛她了。」

林枫下颚绷紧,双眸里都是血丝,吼了一句:「你算什么人,凭什么插手我跟桔子之间的事。」

「我们从高中就互相喜欢,我们努力考到一所大学,我们之前谈了四年,如果不是那件事……」

随着他的咆哮,过往种种一股脑的涌上。

我浑身的血在躁动,心却是冰凉冰凉的。

我静静凝视林枫,语气漠然:「他可以,因为他不止是我老板,也是我男朋友,我们双方父母今天刚见过面。」

「林枫,我们之间,那都是过去了。」我另一只手勾住时泽的脖子,娇媚一笑,「你在我新男朋友面前提这些,不太合适哦!」

林枫脸色大变,咬牙切齿,一拳砸在了时泽的脸上,怒道:「肯定是你利用职务之便,对桔子做了什么。」

时泽将我往后一拉,护在我身前扭了扭脖子,眸子森森的:「是你先动手的,别怪我不客气。」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半个小时后,我去楼下药店给时泽买药。

刚才看他那牛气哄哄的样,还以为会压倒性胜利呢,结果自己脸上也挨了好几下。

进药店前,我看了一眼站在路边香樟树下的时泽。

他正燃了一根烟在抽,头顶的红灯笼在他身上笼下一片诡异的光,他吸口烟,就痛得微微皱眉。

跟不苟言笑的时总区别真大。

这样的他,好像多了很多烟火气。

大年初一,药店冷冷清清。

店员给我拿药,我的目光落在收银台边一个小架子上,杜妹和邦哥在那躺着,品种还挺多。

时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心一慌,赶紧挪走目光:「随便看看。」

店员已经把东西取来了,看到时泽后她一脸了然:「这些都打八折,你们可以买点,总是用得上的!」

我红着脸摆手要说不要。

时泽却伸手拿起两盒大号的,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她说的没错,迟早能用上。你说是不是,女朋友?」

从药店出来,时泽指着前面的全季酒店:「咱们去那。」

来得这么直接这么快吗?

我一面鄙视自己的堕落,一面又有点莫名期待。

我内心纠结,脚步磨磨蹭蹭,眼神飘飘忽忽。

时泽大步流星走了一段,回头看我还在背后乌龟爬,又退回几步,弯下腰凝着我:「周助理,你又紧张了?你陪我去见大客户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他调子拖得长长的:「放轻松,今天的事不难。」

路灯不太明亮,他俊朗的五官却极其完美。

他见我没及时回答,目光像是探照灯一样,声音如夜风一样凉薄:「还是你放不下那个林枫,准备旧情复燃?」

我马上反驳:「不可能,我跟他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

一丝笑从时泽嘴角旋开,浸透到他黑眸之中,他直起身,牵着我的手腕:「既然如此,今天这酒店是非去不可了。」

迷迷糊糊被他拽到了房间,他一进门就开始脱外套。

姐妹们,我脚趾头都绷紧了。

「时总,你这,这……我们要不先聊一会?」

时泽已经脱得只剩下一件衬衫,他慢条斯理解开衬衫的纽扣,似笑非笑地看我:「我们之前每天几乎有十个小时是在一起的,你还没聊够?还是办正事要紧。」

我闭上眼睛,结结巴巴:「可,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在我身边坐下,语气十分的愉悦:「周助理,帮我上个药,你还要做什么准备?」

时泽睨着我:「不然呢,你该不会以为我要潜……」

我心里那个羞耻啊,赶紧伸手捂着他的嘴:「你,你别说了。」

时泽眼里的戏谑淡了,视线下垂,落在我的手上,眸光变得幽深。

我赶紧把手收回来,压根不敢看他,手忙脚乱开始拆药袋子:「我们现在就开始……」

可能是太慌了,药袋子上的死结解了半天都没打开。

最后还是时泽拿过去,三下五除二就解开。

「周助理,我们一起出差,经常在一个房间对方案到十一二点,也没见你这样。」

「我就是刚才手冻僵,不灵活了。」他故意戏弄我,我心里有点火气,拿着一根棉签朝着他脸上的伤口怼了上去。

痛得他嘶得吸了口凉气。

我憋着笑,做作地道:「时总你痛啊?痛你就大声地喊出来,我已经很轻了呢!」

他横了我一眼,没头没脑地说:「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绝不会潜规则任何人。」

「哦!」我应了一声,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他放软了声音:「如果我看上手下某个人,一定会大方告诉所有人,她是我喜欢的人。」

「会尊重她的心意,不会用手上那一点权利逼她就范。」

我擦药的动作变轻:「嗯,我相信时总的人品。」

我们公司暗恋他的人一大票,有所动作的也不少,可他从来没有乱来过。

我们一起出差过多次,他一直极有风度,从不乱来。

时泽握住我的手腕:「所以周桔,你以前为什么跟我说自己有男朋友?」

我小心翼翼:「你要听实话?」

他咬牙切齿:「当然,你再撒谎,扣你年终奖。」

我马上绷直身体,认真作答:「你总是周末叫我去加班,我为了能给自己争取一点休息时间,所以……」

时泽深吸一口气,指着我的鼻子:「你,你就没有好好想过为什么我独独叫你去加班?」

我悄咪咪看他一眼:「你想压榨我的剩余价值,你个万恶的资本家。」

时泽气笑了:「我是给了你加班工资的,而且每次加班,我都会带你去吃好的。」

「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没拒绝加班啊!」

「你……」时泽伸手点在我额头上,「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单身两年找不到对象了。」

这我可就不同意了,我急急辩解:「我不是找不到,我是宁缺毋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进公司两年,你不也是单身吗?你知不知道我们私下里都觉得你不喜欢女人?」

我竟然敢置喙老板的私生活。

看到时泽危险的目光,我才觉得大事不妙,抬脚要开溜,他却反手拽着我往怀里一拉:「看来我必须要向你证明一下,我是正常的男人。」

说着,他低头朝我吻了过来。

那么突然,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豁出去了,这么帅的男人主动吻我,拒绝我可不算个正常女人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泽的手机执着地震动着。

他懊恼地抓起手机要扔到一边,我红着脸推开了他:「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要了老命,我声音怎么这么粘。

时泽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是他妈打来的视频。

「我不回去了,我在酒店呢。」

时泽说着,将我一把薅过去:「桔子,跟我妈打个招呼。」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只能堆起一脸假笑:「李姨,您还没睡呢?」

李姨喜笑颜开:「哎呀,你瞧我这老糊涂,打扰到你们了吧,你们继续继续,玩得开心啊……」

「知道就好,我挂了啊!」时泽没好气地说完,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我的手紧贴在裤子上,也不敢看他,心里暗暗琢磨:那什么都买了,今晚应该……

正是满脑子活色生香,见他已经开始套衣服:「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笑着瞧我,作势又开始脱外套:「怎么,不想回去?」

我嗖得一下跳起来:「不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时总你休息吧。」

心里乱乱的,实在搞不懂这男人在搞什么鬼。

他伸手牵住我,将五根手指一一挤进来:「必须要送。」

回去的路上我情绪都不高,到了小区门口,我挥手再见,时泽却抓住我的手不放。

「我脸上有伤,怕回去说不清楚,所以今晚才住酒店。今天大年初一,我觉得你回去陪着你妈比较合适。」

他伸手将我揽在怀里,唇就擦在我额上,声音蛊惑:「如果你不想回,那我很乐意今晚把你的口红全部蹭掉。」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涩情啊。

我红着脸推开他:「不行,我口红很贵的。那我先回去了。」

夜色下,他笑得灿若星河:「去吧,到家给我消息。」

我进楼道的时候,回头看到他站在花坛边点了根烟,一边吸着凉气,一边吸。

到了家,我走到窗边,看他把烟捻灭,抬头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隔得太远,光线又不好,可我好像看到他还是笑了。

像是暗夜里的那一朵烟花,biubiubiu在我眼里心里开放。

我妈这时候从洗手间出来,一脸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她恨铁不成钢:「我还以为你今晚要跟小时住外面呢。」

到了房间发现聪聪居然睡在我床上,我已经足够轻手轻脚,可我上床那一刻他还是醒了。

他睁着惺忪的大眼睛问我:「姑姑,我不想要弟弟妹妹。」

我心里一个咯噔,问:「为什么呀?」

「小区里的奶奶们说,等姑姑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爱我了。」

我心一紧,上床抱着他:「别听她们胡说,姑姑会一直爱你的。」

「姑姑,那以后你能当我妈妈么?小俊小杰都有妈妈,就我没有。」

我摸他头的动作一顿,过了好一会低声道:「不行,聪聪。」

小家伙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

我赶紧道:「不是姑姑不爱你,是因为你有妈妈的。哪怕她现在不在你身边,可是她会一辈子都爱你。如果你叫姑姑妈妈,你妈妈会很难过的。」

「可是我都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了。」聪聪语气囔囔的,「我只记得姑姑你。」

「那姑姑今天就给你当一天妈妈,好吗?」

聪聪紧紧环住我的脖子,甜甜一笑:「恩,我爱你,妈妈。」

小孩子觉大,没一会功夫就又陷入了梦乡。

梦里他还在笑,可那笑却刺得我心慌慌。

我亲了亲他额头,低声道:「对不起,是姑姑害得你没了爸妈……」

第二天醒来,我顶着鸡窝和眼屎出了房间,打着哈欠喊了一声妈。

「阿姨带着聪聪出去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炸开在耳边。

我抬眼一看,好家伙,时泽怎么在我家沙发上正襟危坐呢。

他穿得人模狗样,头发都抓了发胶,反观我……

吓得我尖叫一声,一溜烟地往自己房间窜。

正要把门拍上,时泽的手挤了进来。

我一个迟疑,他就把门撑住了。

他眉眼含笑:「跑什么?」

我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

他的目光从上到下将我打量了一番,挑了挑眉:「以前不知道,周助理有这样的爱好。」

我的毛绒睡衣上,赫然印着四个大字:我爱猛男。

虽然这的确是我的心声吧,可就这么被时泽瞧见,怪羞耻的。

换衣服化妆的时候,我还在懊恼。

这时,悠悠给我发了微信过来:桔子,咱们老板是不是疯了,发个那样的朋友圈。你昨天说看到他相亲,是不是还有什么内幕,咱们是不是快有老板娘了?

我点开时泽的朋友圈,发现他居然以我家客厅为背景,拍了一张自拍,配文:新年目标—做个猛男。

可我的嘴角啊,它情不自禁地就与太阳肩并肩了。

时泽是来带我去他家的,李姨以为昨晚我们在一起,非要他今天带我去家里吃饭。

火箭发射的速度不过如此啊。

我有点抗拒和紧张,时泽宽慰说:不用管那些亲戚说什么,走个过场而已。

我们赶到的时候,恰好是饭点。

本来是欢欢喜喜的一顿饭,没想到刚吃了两口,时泽的姑妈突然道:「周桔,我越看你越眼熟,你是不是有个五岁的侄子呀?」

我脸上的假笑一僵,点点头:「是!」

时姑妈的笑脸顿时收了,看看时泽又看看李姨,问:「那你家的具体情况,你都跟阿泽说清楚了吗?」

我动了下嘴唇,一时间还不知从何说起。

时姑妈皱眉:「周桔,两个人谈恋爱得开诚布公,你家情况特殊,你不提前说,算骗婚你知道吗?」

她说得严重,一桌子人都停下了筷子盯着我。

时泽眸子里闪过疑惑,但很快牵住我的手,道:「姑妈,恋爱结婚都是我跟桔子的事,我相信她……」

时姑妈一拍桌子:「你懂什么呀,她哥嫂都死了,留下个豆大的孩子。她妈年纪大了,还能带这孩子几年?」

「到时候这孩子就是她的责任。包括她妈也是。以后你跟她结婚了,这些都是你的负担,而且当初给她兄嫂治病,她家房子都卖了,现在一家三口都是租房子住。」

「我跟她前男友的妈是朋友,他跟林枫谈了三年,就因为这个分的手。阿泽,她一直瞒着你不说,你可要想清楚。」

时姑妈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为了钓金龟婿,故意隐瞒真实情况。

一干长辈审视的目光,直勾勾地戳在我脸上。

我知道的,这就是成年人的婚姻观。

是一场砝码的交换,像我这样没有资产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很多人都会望而却步。

以前的每一次相亲,都会以我告知情况惨淡收尾。

意料之中的事,可这一次,我的心却狠狠被揪了一下。

我妈不让我说,其实我自己也存了心思不说,我希望跟时泽恋爱这场梦能做久一点。

我把筷子放下,客厅明亮的水晶灯下,我对着众人坦然一笑:「我哥和嫂子是因为开车去火车站接我,才出的车祸。」

「他们对我很好。我第一个手机是我哥买的,我第一支口红是我嫂子送的。我爱他们,也爱聪聪,我会照顾他直到他大学毕业。」

我抬眼看向时泽,扯出一个笑:「哪怕是因此单身一辈子,这也是我应尽的责任。我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而退缩逃避。」

我长出一口气站起来:「那你们慢吃,我先回去了。」

心里难受得要爆炸,眼睛也好涩。

可我不能哭也不能撒泼。

我想在时泽面前维持最后的体面。

屋子内寂静无声,我的心直直坠入万丈深渊,眼看就要摔得粉碎,时泽紧紧拽住我的手。

他用力拉住我,将我按回座位:「脸绷这么紧干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公司一年几百万的净利润,难道还不够养个孩子?」

他竟灿然地笑了:「公司赚不赚钱,你这个首席助理不知道吗?」

可他真的毫不在意两个拖油瓶吗?

时姑妈也呆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小泽,你这么好的条件,找个门当户对的多好,你没有孩子,不知道养个孩子的花销和责任……」

时泽在家里长辈面前寡言却算温和,此刻却握紧我的手,目光犀利地看向他姑,凉凉地道:「我当然知道,我十岁那年生病没钱做手术,差点死了,我怎么会忘。姑妈,那时候您借钱给我妈了没?」

时姑妈脸上神色顿时挂不住。

没钱的时候,亲戚们都躲着走,等你成功了,他们就跟闻着味的苍蝇,全都凑过来了。

李姨摆摆手,恢复笑脸:「来来来,吃饭吃饭,聪聪那孩子我见过,我挺喜欢的,孩子的事,就让他自己折腾去吧。」

众人哼哼哈哈附和,该吃继续吃。

可我知道,他们对我的观感不一样了。

时泽帮我夹了一个鲍鱼,低声道:「快吃,不然一会都没了。」

「不介意。」他看入我的眼睛,「你没有为了自己而放弃聪聪,这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还是你不相信我的能力,觉得我养不起你们?」

「当然不是,我们也不需要你养,我自己可以的。」

时泽伸手,擦了擦我嘴角的饭粒,眼里像是住着星星:「是,我的桔子多厉害啊,以后你也顺带养个我吧,管吃管住就行。」

他压低声音:「我可以帮你干点体力活。」

气氛闹得有点僵,亲戚们吃完饭就走了,我去了个洗手间,出来后听到李姨在厨房低声跟时泽说话。

鬼使神差的,我放轻脚步凑了过去。

隐约听到她说:「刚才我是当着亲戚的面这么说,毕竟要给你面子。」

「这责任你一旦担上,就再也甩不掉了。你姑姑说的也有道理,他们一家为什么不提前把情况说清楚……」

或许是有所感应,时泽突然转头看了过来,大声叫我:「桔子……」

他是在提醒李姨不要乱说话。

我本来是想帮着收拾一下的,可现在没了心情,强撑着笑脸说了再见。

电梯内,他说:「刚才我妈的话……」

「阿姨刚才说什么了?」

时泽一怔,旋即道:「没什么,她说你一个姑娘家不容易,让我对你好点。」

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时泽要来牵我的手。

我就侧身一让,站定在楼道口:「时总,家里还很乱,你还是回去帮一帮阿姨吧,我自己打车走。」

我捏紧包包的带子,语气加重:「时泽,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我大概是疯了,居然敢对自己的老板这样语气。

时泽也是一怔,过了几秒,他将车钥匙塞回兜里,深深凝了我一眼:「那好,到家给我微信。」

回家聪聪就拽着我陪他去儿童乐园。

我还没来得及跟时泽发微信,楚楚的消息先进来了。

「桔子,救命啊。灭绝师公为什么要拉我陪他去丹麦出差啊,今天可是大年初二,给我十倍工资我都不想去。」

「这个项目虽然我一直跟着,可远没你熟啊!」

「你是不是得罪他了,以往这样的「恩宠」可都是你的,呜呜呜……」

游客场里人声喧闹,五颜六色的灯光如此热烈灿烂,每一个孩子的脸上都是笑脸。

这样的欢笑,越发衬得我的心孤寂一片。

每一个加班的深夜,每一个赶早班飞机的凌晨,每一个突击的出差,都是我们一起的。

上一秒他对着我的方案横眉冷对,下一秒他却毫不计较:「走,跟我去见客户。」

我的手指发抖,好半天都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在这时,时泽的微信进来了。

「我今晚要飞一趟丹麦的项目……」

我深吸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敲:「哦,需要我一起吗?」

时泽回得很快:「不用,以前占用了你太多个人时间,难得过年放假,你好好陪陪家里人。」

「真的,只是让我陪下家里人吗?」

我把这一句话打出来,犹豫了很久,又一字一字地删掉。

周桔啊,你不要那么天真。

一开始,他就是请你做一场戏。

大家都是成年人,难道一个意乱情迷的吻,你就要让他负责?

我深吸一口气,在对话框里敲上:「好,祝你顺利。」

丹麦跟国内有时差,期间时泽很少给我发消息,听楚楚说,他们这一次也的确很忙。

一贯爱晒朋友圈的楚楚,都没看到有动静。

这天夜里,我又失眠了。

辞职信改了五六次,就是觉得不满意。

笔记本莹莹的蓝光,映出我苍白的脸。

心烦意乱,我吧嗒一声把笔记本合上,刚爬上床,聪聪溜进来钻到我被窝里。

他昂着小脑袋问:「姑姑,你最近很不开心,是跟叔叔分手了吗?」

「小屁孩知道什么分手……」

聪聪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像是下定决心:「姑姑,你放心去结婚,要是以后奶奶不在了,我就去孤儿院住。」

他伸手来摸我的脸:「你别不开心,我不会拖累你的。」

我的眼泪哗得就下来了。

「别胡说八道,姑姑还等着你养老呢,你敢去孤儿院,姑姑把你的奥特曼全送给楼下大胖。」

「那可不行,我最讨厌大胖,你送给美美吧。」

「美美是女孩子,喜欢洋娃娃……」

说了好一会,他迷迷糊糊犯困了。

临睡的时候,他亲了亲我的脸:「姑姑,我爱你,我不想做你的拖油瓶,我想当你的开心果。」

我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舍弃聪聪。

等他睡踏实了,我深吸一口气爬起来继续写辞职信,还有简历。

甜甜约了我几次,总算在初六,复工前一天我出去见了她一面。

听我说了这几天的种种,她怒而拍桌:「这狗男人什么意思,临阵脱逃也要说个清楚。别影响你找下家,你把手机给我,必须给他打个电话。」

「算了,丹麦这会是半夜了,而且我们还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甜甜抢过手机,直接把电话拨了出去:「你少找借口,你就是怂!当初你跟林枫分手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干脆利落?」

电话响了很多声才接通,那头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声:「周助理,阿时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这一瞬,我脑子嗡的一声要炸了。

甜甜质问:「你谁啊?」

可惜还没问完,电话就挂了,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可我听得出这声音,这是时泽的大学同学林梦,现在也是我们一个大客户的对接人。

我跟着时泽跟她接触过几次,傻子都能看出她对时泽的喜欢。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异国他乡,林梦接了时泽的电话。

甜甜听完我的描述,气得狠狠问候了他一通,然后拍着我的肩膀:「算了算了,你们也就是几天的露水情缘,林枫跟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等着,姐给你找一串来。」

说着她几个电话过去,一串的帅哥过来了。

清一色的眉清目秀笑容灿烂,完全长在我以前的审美上。

小哥哥们很热情嘴也很甜,我也附和着笑,可心里却像是被挖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心情不好,我喝了不少的酒。

凌晨一点多,一个小帅哥扶着我去了酒店。

进房间的时候,我手撑着墙:「时总,我,我自己可以,你先去休息吧。」

小帅哥笑得邪气:「哟,我陪姐姐喝了一晚上,居然连我名字都记住,可真是失败啊!」

他凑过来,热气喷薄在我脸上:「姐姐,记住,我叫小五。」

我眼前的一切摇晃得厉害,迷糊间我看清了他的脸。

年轻帅气,带着一点孩子气的痞。

我呵呵一笑:「小屁孩不学好,快回去吧,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小五目光灼灼:「刚跟我喝酒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看来我有必要跟你证明,我不是小屁孩,是个男人了。」

说着,他低头朝我吻下来。

电光火石间,我想到那一次时泽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脑子轰得一下就清醒了,我一把推开小五,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啪得把门关上了。

我背抵在门板上,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票子塞出去:「对不起啊,小五,这个你拿着打车回去吧。」

屋外,传来男孩的哂笑声:「姐姐,你真是有点意思。」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贴在门上,听着他愉快地哼着小曲走了,松了口气,把存在草稿箱里的那封辞职信点了发送,然后意识就陷入了昏暗之中。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手机里好几个未接,都是公司的座机。

无非是问我为什么还没去上班。

我慢腾腾的刷牙洗澡换衣服,宿醉后整个人还是精神恍惚的。

又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拿起手机翻微信,才看到凌晨三点多,时泽给我发了条微信:「周助理,我马上要登机了,下午四点落地,过来接我。」

我心里一边咒骂,可手却像是发疯了一样开始迅速拾掇自己。

我就是想把事情亲口说清楚。

到了地方,时间刚刚好。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点。

可十来分钟的心理建设,在看到时泽跟林梦前后而出的那一瞬,彻底崩溃。

他看上去瘦了点,神色疲倦,下巴还有密密的胡茬。

我拔腿就想走,可时泽已经看到了我。

他快步走过来,语气有点硬:「周助理,我一眼就看到你了,你没看到我吗?」

我现在还没离职,他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得供着他。

我转过身,对他勉强一笑:「不好意思,时总,人太多。」

他皱了下眉,这是不高兴了。

林梦也跟了上来,看到我她笑盈盈的:「周助理果然是敬业,周末也来接阿时。」

说着,她把自己手里的两个拉杆箱推一个给我:「麻烦周助理帮我推一个箱子吧,我还给你带了工艺品,一会给你。」

她说得如此自然,好像我天生就该为她干活一样。

我说得好听是助理,说得难听就是打杂的。

林梦作为客户公司的经理,让我做些小事无可厚非。

我在心里默念:没什么的,她就是客户嘛,把她当普通客户一样看,客户都是活祖宗啊。

虽然要离职,可我的职业道德告让我得站好最后一班岗。

我狠狠地把一口恶气吞下,堆着假笑伸手去接。

手都要碰到拉杆箱了,时泽一把将我的手拉住。

他凉薄的眸看向林梦,道:「林总,今天恐怕她不能帮你拿箱子。」

林梦楞了下,旋即道:「啊,今天是周末是吧,那我自己来吧……」

时泽紧紧揽着我的肩:「林总,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周桔,她今天是以女朋友的身份来接我,所以不能帮你拿箱子。」

时泽将自己的箱子推给我,然后道:「我来帮你拿。」

我也一脸懵逼,你们两个在丹麦不是都……

不过懵逼之后,是无穷无尽的欢喜,都快把我撑爆炸了。

时泽竟然当着林梦的面这样表态,那说明他们之间肯定没事,要是两人真的发生了点什么,林梦就不是现在这样被雷劈了的表情了。

我推着时泽的小箱子,身体忍不住抖啊抖。

时泽跟在我身边,低头看我,皱着眉:「就这么高兴,还有客户在呢。」

我紧紧绷着脸:「哦,那要么我哭一个?」

他被噎了几秒,无奈地叹口气:「算了,你想笑就笑吧。」

我用胳膊肘撞撞他:「你把我是你女朋友的话再说一遍。」

我放软声音:「你再说一遍,让我开心开心嘛。」

时泽朝后睨了一眼,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把戏,适可而止,以后还要合作的。」

好不容易茶一把,想给林梦找点不痛快,他居然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大约是看出我有点情绪,时泽沉默了几秒,凑过来:「晚上去我家,我给你说一万遍,听到你耳朵起茧子为止。」

林梦多半是不想吃狗粮,坚持自己打车回去,不让我们送她。

时泽把行李放后备箱,林梦盯着我,目光跟刀子一样:「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赢了他的人会是你。」

我大大方方的一笑:「多谢林总高抬贵手,我会好好珍惜,紧紧握着这个机会的。」

林梦的嘴角狠狠抽了下,最后一甩头走了。

刚才时泽跟我解释,他跟林梦是偶然遇见的。

昨晚他们一起喝酒,悠悠也在。

他手机被林梦拿了,她半夜打客房电话说要送给时泽,时泽拒绝了,说早上醒来再取。

所以才有她半夜接我的电话。

之前被伤心蒙蔽了眼睛,以为他们有一腿,如今回头来看,林梦昨天电话里是在故意误导。

如果她不把我当竞争对手,又何必如此呢。

但我没必要揭穿,穷寇不追,何况以后生意场上还要相见。

我想刚才的狗粮,已经足够她消化不良了。

时泽一向吃不惯飞机餐,所以我没有直接送他回去,而是顺路找了家他喜欢的餐厅。

这个点,餐厅没多少客人。

时泽一落座就掏出笔记本联网,修长的手在键盘上敲着:「你点吧,我看看邮件……」

我「哦」了一声,反应了几秒后啪嗒一声将他的笔记本扣上:「那什么,你飞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工作的事情稍微缓一缓,要么,我帮你看看邮件吧……」

时泽伸手按在笔记本上,嘴角带着点笑:「还是我自己来吧!」

救命,我那封辞职信可不能被他看到,我当时喝酒了,还在里面发了几百字骂人的话。

时泽瞧了我一眼,松开了自己的手。

我内心比了个大大的耶,登陆他的邮箱一通找,很快就找到了我那封狗胆包天的辞职信。

等等,怎么这邮件已经被阅读过了?

我心一阵拔凉,这时,对面响起一个凉飕飕的声音:「周桔,你长进了啊,公然发邮件辱骂老板,今年的加薪不想要了吗?」

我两行面条泪:「这可是我卖身加的钱,你忍心不给我吗?」

时泽冷哼一声:「什么时候卖的,我还没收到。就因为你这邮件,我连夜买的机票……」

为什么悠悠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我低着头,态度极为诚恳,卖队友毫不留情:「都是甜甜,带我去喝酒,我喝多了,一时冲动……」

时泽端起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口,眯着眸子看我:「喝多了,该不会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吧?」

我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很乖的,就只是简单的喝酒而已。」

然而话音刚落,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姐姐,真的是你。我就说咱们还有机会再见的,酒醒得够快啊?」

我一抬头,看到一张年轻帅气的脸。

我讪讪一笑,以手遮脸:「呵呵,你认错人了。」

小五嘻嘻一笑,对着时泽伸手:「你好啊,你就是桔子姐嘴里的时总啊,昨晚她可是对着我喊了一个晚上呢。」

谁来把这冤家带走,呜呜。

我手忙脚乱,口不择言,好一通解释。

时泽一直不急不慢,慢条斯理地敲着桌子,就那样看着我,也不说话。

急得我出了一头的热汗。

小五就更是无语,居然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大有要一起吃饭的架势。

说得口干舌燥之时,小五自顾自地吃了一口菜,道:「表叔,你别逗她了,我作证,昨天面对我这样的花美男,她的确把持住了自己。」

时泽,哪怕你是我老板,今晚这搓衣板你也跪定了。

小五倒不是时泽故意安排的,是听了我叫时总,问了问才发现还真这么巧。

走的时候他让我开车送他回学校,结果被时泽下了个眼刀子:「自己打车回去。」

小五耸耸肩,对我笑了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只是摆摆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时泽从背后将我搂在怀里:「他这么好看啊?」

这话听起来,还有点酸溜溜的。

「我是在想,你念大学的时候,应该跟他一样年轻帅气惹眼,可惜我没看到。」

他在我脸颊上啄了一口:「没关系,以后几十年的我都随便你看。」

日日年年,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我不想让办公室的同事们议论,所以暂时没有公开恋爱关系。

天呐,谈个恋爱就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可太刺激了。

大概也是因为有禁忌,所以多了很多乐趣吧。每次女同事们在茶水间一脸花痴的时候,我总是幽幽的来一句:「别想了,时总应该有对象了。」

不久后,在同事们眼里,时泽已经不是单身,而我依然是黄金剩女。

本以为要攻克李姨会比较麻烦,没想到聪聪居然把她搞定了。

李姨是儿科主任,聪聪那次得了肠胃炎住院,恰好分到她手里。

聪聪还认得她,他忍着痛奶生生地说:「奶奶,你让我姑姑跟叔叔结婚吧,我以后会乖乖去孤儿院,我不会拖累姑姑的。」

李姨一个人把时泽拉扯大的,本就对孩子更多耐心,哪里扛得住聪聪这样。

聪聪住院的时候也很乖,打针从不哭闹。

一口一个奶奶,叫得不知道多顺。

反正等我出差回来见到的景象,就是我妈看店,李姨帮忙遛孩子。

时泽这几年工作很忙,陪伴李姨的时间很少,聪聪现在恰好填补了这一片空白。

眼下时泽姑姑再嘚嘚,还不得时泽说话,李姨就怼回去了。

五月里的一个晚上,聪聪在广场滑旱冰,李姨盯着他的身影,道:「阿泽说得对,桔子你若是为了自己嫁个好人家,就把这侄子给抛下,那才真是不能要的姑娘。」

「聪聪这孙子我认定了,你跟阿泽可得好好的,绝不能分手。」

李姨点点头,扬声吼道:「聪聪,你慢点,当心摔着。」

4月15我生日的时候,林枫来找过我。

他等在我公司楼下,抱着一大把红樱桃做的花束。

公司同事不知道我跟时泽的关系,见到这一幕吩咐起哄。

林枫单膝跪地,还掏出了偌大的钻戒。

当初,他答应要带我回家见家长,可那时我哥哥和嫂子出了事,家里一团乱。

我给他电话,说起家中窘境,他把自己的私房钱全部拿出来给我,又试图找他爸妈拿钱。

钱自然是没拿到,他妈找来医院,轻言细语劝我分手,话里话外是不要带累他儿子的大好前程,并且迅速送他出国。

我并不是要他的钱,我只是找他倾诉一下而已。

那时我还大学未毕业,一直在哥哥嫂子和妈妈的保护下长大,一朝巨变,实在难以支撑。

我只是想,有个肩膀,让我暂时靠一靠,让我缓一缓再踏上战场。

此刻,我看着眼前这个懊恼含泪的男人,心里十分平静。

「林枫,其实我没怪过你爸妈。我无法接受的是,你当时听从你爸妈的建议,来劝说我。」

「说你家有个条件很好的亲戚要领养孩子,可以把聪聪送过去。」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我那时候就想,或许我这辈子都给不了聪聪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我会给他很多很多的爱。」

「就像我哥哥和嫂子曾经那么爱我一样,我也会将这份爱延续给他们的孩子。」

「林枫,从你说出将聪聪送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不可能了。」

我俯身,凑近他的耳朵:「我已经跟时泽在一起了,他也很爱聪聪,等结婚的时候,我会给你送请柬的。」

淅淅沥沥的雨,洗去了眼前的脏污。

也将过去的沉痛、怨恨洗洗刷刷,一同汇入下水管里。

我回头,看到三楼的落地窗前,时泽举着咖啡杯,对我浅浅一笑。

哪怕是下雨的天气,只要有那个人在,我的心也永远在日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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