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被摔了一下然后就打不着了是什么原因?

我的月亮永悬不落,有爱就能螳臂当车。

你不要同我告别。如果要,那就做/个/爱,或者接/个/吻,你看你还敢不敢离开我。

“严浩翔,你知道自己身上,带着光屑吗?”

当自己团里唯一的弟弟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严浩翔是先愣了一秒,随即意识到这是在镜头前,便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只是抛出问题的人似乎并不善罢甘休,大力/钳/住严浩翔的手腕,手心的温度高得像要把严浩翔的手腕烫出一个洞。严浩翔可以选择挣开他,如果他也可以选择无视掉狗仔故意抹/黑的新闻的话。

不给别人添麻烦。是严浩翔为人处事的第一要义。他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保持距离。当然除了极个别跟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他偶尔会靠在他们的肩膀上撒娇。那种人有,但是很少。

而在他刚刚空降时代峰峻不久,他自认为他和刘耀文的关系并没有亲/密到如此地步,甚至可以说他们两之间的氛围,一开始就有些剑/拔/弩/张。

“光,屑?”严浩翔皱起好看的眉头,很显然他并没有把发音和字对应起来。

刘耀文随手拾起纯木桌上的纸笔,一笔一划地写着。字体显然还不是很成熟,字迹也算不上赏心悦目。

严浩翔可算是看懂了这两个字,可看懂了之后,他更加不知道怎么回答。喉/结/滚/动了两下,于是他借着桌子的遮挡,用手把刘耀文的手拉过来,捏捏他的指/骨。语气像是在哄。

“下来我跟你说,乖乖的。”

川渝人哄人的惯用语,刘耀文也没有多想严浩翔几乎是脱口而出。

几乎是镜头一关,刘耀文就扯着严浩翔的腕骨往外走。留下原地五个满脸问号的人。严浩翔虽然有些不舒服,被别人主观牵制的感觉不好受,但还是乖乖地跟着刘耀文走。刘耀文的步子有些大,严浩翔光顾着刘耀文急躁的模样,有好几个小坎都没注意,踏过去的时候步子有些踉跄。

在绊了第三下的时候,刘耀文的步伐放缓了些。他把严浩翔拉进一个拐角,手臂撑在严浩翔的肩膀两侧。刘耀文的呼吸有些急促,声音低/沉带着野/性。“回答我。”

严浩翔也喘着气,这么亲密的距离在他看来已经超过了他能接受的范围,但无奈推不开刘耀文,他只能就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些人的视线都黏在你身上,我不舒服。”刘耀文卸下阴鹜的气场,睫毛一眨一眨,整个人额头像多了三条黑线。

严浩翔了然,他现在没时间去细究为什么弟弟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感觉,一心只是想着先把弟弟安抚好。于是严浩翔摸了摸他的头发。“为什么呀?”

“算了。”刘耀文从他身上起来,摇了摇头没能把话说出口,严浩翔很不喜欢这样吊/他胃口的行为,扯住刘耀文即将消失在他视野里的衣袖。“怎么了?”

刘耀文喜欢这个哥哥,是不同于其他五个哥哥的喜欢。不同于对丁程鑫的敬佩和大哥滤镜,不同于对马嘉祺细心照顾他的喜欢,不同于对张真源的崇拜,不同于对宋亚轩有些的保护欲,也不同于跟贺峻霖一起看动画片时对他的喜欢。

简单来说,他觉得,严浩翔的出现,就像是把他们五个揉成一团送给他,像是突然就出现了一个最懂自己的人,出现了一个能跟自己随时随地在同一个频道的人,出现了一个随意怎么跟他相处也不会尴尬的人。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对严浩翔说出口。

严浩翔身上的这种气质吸引他一步步靠近,跟他熟识甚至只用了不到一个月。他讶于自己的这种反应,认识他很久的人都会说他骨子里是一个很排外的人,圈到自己领地的谁也抢不走,不属于自己的,陌生的他会很排斥。严浩翔是一个,用了最短的时间就占据他心里大半部分的人。所以才会如此特殊。

“没什么”刘耀文眼睛一转,巧妙地岔开话题。“你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严浩翔第一反应是逃避,有些心虚。“啊…你没什么想说的…那我先走了。”

刘耀文无奈地撇撇嘴,一说到好好吃饭这个话题,严浩翔就像只偷了别人家鱼骨的小猫,慌忙逃窜。长手一伸,刘耀文扯着严浩翔的卫衣帽子把他扯到自己怀里,刘耀文比严浩翔高一点点,稍微颔首,嘴/唇/就能碰到严浩翔的耳朵。

严浩翔仰头看他,刘耀文勾着嘴角,低音炮在严浩翔耳边炸开。“哥,你要好好吃饭啊。不能每次都我盯着你,你又不是小朋友了。”

“知道啦,你每天在操什么心。”严浩翔的表情是嫌弃的,可语调是上扬的。

他喜欢刘耀文叫他哥,哥哥。每次刘耀文叫的时候他总能对眼前的人心/软。

刘耀文的爱意输出是猝不及防的。每次都能一点一点瓦解严浩翔给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设。

刘耀文指着英文报纸上的生僻词,严浩翔已经用荧光笔将它勾画下来。弄清发音后,刘耀文随口造了一个句。

发音很标准,刘耀文的声音很小,这句话只被严浩翔悉数收进耳底。严浩翔眨了眨眼,显然是有些慌乱。摄像机黑漆漆地对着他们,令他们的成长很大部分都在条条框框里度过,摄像机和商人利益一样冰冷无情,镜头像黑洞一般吞吃掉少年所有欲言又止的爱。

“别闹。”严浩翔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生怕这几句话就被镜头录进去了。

“哥,你就是我的主角。”刘耀文挠挠严浩翔的掌心。

严浩翔虽然惯着他,对于工作上他还是非常一丝不苟的,刘耀文说出这话是虽然自己的心震了一下,却还是用警告的眼神盯着刘耀文。

“我不说就是了。”刘耀文低下头,委屈巴巴。

严浩翔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刘耀文感情的变化。从对弟弟的幼崽滤镜,到不自觉地想去亲近他,靠近他,这种变化对于感情经历近乎为零的严浩翔来说,是很可怕的。他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自己是个同。对象还是对方一直把自己当最亲近的哥哥的刘耀文。

辗转难眠了好几个夜晚,经过了贺峻霖和张真源的几次投诉之后,严浩翔终于消停了些,也逐渐开始接受了自己喜欢刘耀文的事实。

只是,现在他突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从前还自诩算是问心无愧的他可以赤诚地面对刘耀文对他的搂搂抱抱,现在,他依然可以吗?他问自己。

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纠结,另一旁的刘耀文同样在经受自己冲动与理智的争执。

刘耀文在床上翻来覆去,同样遭到了宋亚轩的不满。“刘耀文你大半夜不睡觉在搞什么圈地运动?我快被你挤下去了!”

刘耀文突然转过身正对着宋亚轩,宋亚轩还从没见过他有这种眼神。愣了一秒后放轻语气问他怎么了。

“宋亚轩,喜欢一个人,该不该表白?”刘耀文咬着自己的指节,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那要看你喜欢谁。”宋亚轩伸出手来给他拢了拢没盖严实的被子。

“这个你别管,该不该表白啊?”刘耀文说到喜欢的对象,语气都变得不自然,有些烦躁地揉了把头发,生怕被宋亚轩发现。

“嗯…如果对方腼腆的话,你可以选择表白。当然!这是要在你确信对方拒绝你之后你们还能做朋友的前提下。如果对方跟你一样的性格,我劝你还是看看他喜不喜欢你吧,万一他不喜欢你,这种性格那连朋友都没得做。”

刘耀文微微皱眉。严浩翔,到底是和他一样,还是不一样?

刘耀文也没想到,在他告诉宋亚轩他有喜欢的人的第二天,贺峻霖会来找他。语气还那么尖/锐。

以往在观众面前搞怪俏皮的贺峻霖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因为近视,他的鼻梁上多了一副金框眼镜,也多了几分刘耀文不敢靠近的疏离,不然为什么说是双生呢,虽然自己也和严浩翔有几分相像,不过刘耀文觉得,这样的清冷和疏离,才是严浩翔骨子里的东西。所以自己和他相像的终归只是三分皮相。贺峻霖的声音淡淡的,像随时要消散在空中。“你喜欢的人,是严浩翔。”

甚至没有一点疑问的语气,贺峻霖就是打定了他一定喜欢严浩翔,不然他没那个底气。

刘耀文几乎是在他尾音散去的那一刻就想否认,他自己都没有勇气揭开的东西,更别说别人。贺峻霖的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尖//刀,划破他的防线。“你别不承认。”

刘耀文欲言又止,想好的大篇辩词如鲠在喉。他没办法不承认,他还太小,藏好自己感情这种事太难。比二十四小时极限排舞要难,比现场创作rap词要难,比加一组体能训练要难,比在镜头前对哥哥们撒娇要难。比他遇到过的所有可以用肉体扛下来的事情都要难。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情感可以来得如此直白又凶猛,第一次发现自己维持了十多年的理智可以在有人对他笑的那一瞬间就土崩瓦解。

干瞪眼的状态持续了两三分钟,刘耀文开启干涩的喉咙发出一个音节,不到万不得已,他自己的骄傲是不允许这么叫的。“哥…”刘耀文低着头。

贺峻霖眼眸流转,空灵的嗓音回荡在寂静的走廊。“你别担心,我不喜欢他。”

刘耀文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感激的话,贺峻霖话锋一转。“可是我也要提醒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严浩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别以为严浩翔对你有一丁点不同你就想伸手去够。严浩翔对所有他相信的人都是一直柔软,你在他眼里,算不上特殊。”

贺峻霖把话说得不留一点情面,刘耀文身旁的气压又萎靡下去。

只有一秒。刘耀文又变回那个拽王。“可严浩翔,我势在必得。”刘耀文笑得并不算阳光。

“祝你成功,希望你的加入只会给他锦上添花,而不是把他拉入泥潭。”贺峻霖转身走了,留刘耀文在原地。

“哥。”刘耀文扯着嗓子叫。贺峻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顿住的脚步告诉刘耀文他在听。

“你觉得,我刘耀文像身处泥潭的人吗?”刘耀文的声音带着少年的自傲和张扬。

贺峻霖不解,回过头来。下午正好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刘耀文的脸颊上,刘耀文勾着嘴角对他笑。他在这一瞬间也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刘耀文的粉丝为他的脸而疯狂。

刘耀文身上的少年气是抹不掉磨不平的。

刘耀文收起笑容,可分明因为想到严浩翔神色又变得柔软起来。“就算我自己被埋没了,翔哥也不会。”刘耀文顿了一秒“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拼了命也会把他往上抬。”

贺峻霖脸上的笑意闪过一秒,随即走过来拍了拍刘耀文的肩,没说话。凭刘耀文对他的了解,贺峻霖不会再有任何阻拦。

叮——是刘耀文的信息提醒。

是贺峻霖发过来的,而他已经消失在刘耀文的视野。

很简短,甚至没有超过十个字。刘耀文的心里涌过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流。他很庆幸,他有这么几个不论他做什么都会无条件支持他的哥哥。

刘耀文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严浩翔的呢。很简单,甚至他会觉得自己这份心动来得有些草率。

当时还对这份感情懵懵懂懂的刘耀文看着严浩翔低着头在他面前,声音还是气音。

“耀文儿,你其实相当于重启了我的生命。从我们第一个合作舞台开始。”严浩翔停顿了一下,最前端的发梢停留在刘耀文的胸口,像触电一样。“跟你在一起,很放松,很自由。如果说我把舞台当做我的归宿,那你也能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个因素。就像…”严浩翔突然笑了,他或许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荒唐。“就像灵魂伴侣一样。”严浩翔抬起头对上刘耀文有些无措的眼神。

刘耀文当时的混沌的心潭瞬间就像一方明镜,他终于明白了,这么些天蚕//食他大脑神经的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他懂那份情绪的来源是严浩翔,却不懂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现在,严浩翔说这话的时候,他耳根发烫,他瞬间就明白了。

他一直都喜欢严浩翔啊。

因为喜欢,所以才关心他吃不吃饭,因为喜欢,所以才经常给他跑腿买多肉葡萄,因为喜欢,才会对他一次又一次的靠近表示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自他认识到这一点时,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无地自容的感觉。

严浩翔一直都是他的好哥哥,是自己越界妄想把这份感情拓宽拓深。

太自私了,刘耀文想。可他没有办法。

刘耀文第一次如此完整地爱一个人。他可以选择爱马嘉祺的细致入微,可以选择爱丁程鑫的孤身勇敢,可以选择爱张真源的温柔体贴,可以选择爱宋亚轩的阳光明朗,可以选择爱贺峻霖的极致反差。可他都没有,他只是选择去爱严浩翔。一个自傲却又遍/体鳞伤的严浩翔。

刘耀文好像突然又体会到,什么叫,一个人只要站在那里,自己就会爱他。

刘耀文发现了,严浩翔最近也不对劲,这些天他一直在想怎样追人,却发现他和严浩翔的距离正在被那人主动地,一步步缩短。

从前天的随机选位当着镜头也要和他坐一起,到昨天不容拒绝的睡前的一杯牛奶,再到今天。严浩翔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刘耀文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喜欢他的事情被贺峻霖说了出去。

这是刘耀文头次被严浩翔拉出镜头外,始作俑者甚至没给他一个理由。自己也是不争气,那人一勾手,自己的魂就像要被勾走了。

“你能告诉我,你配合宋亚轩营业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严浩翔低着头,刘耀文揣摩不出他的表情。想着他可能是被今早安排的营业内容刺激到了,没有多想,还是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内容说了出来。

刘耀文顾及惯了,这时他拉过严浩翔的手。在肤色差明显的对比下,刘耀文用心地用自己的手指在严浩翔的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他丝毫没有掩饰。“你。”

严浩翔以为他犯糊涂了,笑着跟他逗趣,心里却又有些慌张。“你傻了?还是智商下线了?幺儿?”

刘耀文盯着他水/亮的眼,语气是很少有过的严肃。“我没跟你开玩笑,严浩翔。我跟宋亚轩营业的所有瞬间,脑子里只有你像小猫仔一样的各种神情和动作。”“我想我大概是病了。又可以说。严浩翔,我完蛋了。我才十几岁,就在你手上栽了。”

那句话呼之欲出,严浩翔却开始支支吾吾,原本还落在刘耀文身上的目光慌忙撇开移向别处。“你…亚轩…”

刘耀文抿了抿嘴唇,看着严浩翔犯难的神情,默不作声岔去另一个话题,神色低沉了些。“你想听实话吗,严浩翔。”

“你说。”严浩翔的目光又回到他身上。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严浩翔的目光在他看来是有温度的。

“下次营业的时候,你能不能尽量和贺峻霖撇开肢/体接触。我会吃醋。”刘耀文的头靠在严浩翔的肩窝,头发乱蹭给严浩翔带来细细/密密的痒意。

当狮子座感受到自己在被爱的时候,就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严浩翔摸了摸他的头,胸腔短暂震动。尾音上扬“好。”

过了几秒,严浩翔偏过头/蹭/了蹭刘耀文。空气被爱欲填满。“我能把这当成表白吗?”严浩翔明显感觉到刘耀文的身体一僵,随即声音闷闷地从他的肩窝传出。热气喷/洒在严浩翔的锁骨,很痒。“嗯。”

“小狗,我也喜欢你呀。”严浩翔两只手环住刘耀文/劲/瘦的腰身。

我答应你吧,我就只爱你。不要爱别人,他们都没你好。

小狗不讲理,可小狗爱你。

自从表白以来,刘耀文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严浩翔。

如果说平常他作为弟弟所见到的严浩翔谦卑温柔大方,那么他作为爱人的角度,严浩翔就像给了他一个惊喜一样。就像他在一层一层拆开他的包装纸。

严浩翔就是上天给他的礼物。

他发现,严浩翔其实不那么谦卑,有时候也会叉着腰向他讨要夸赞。他发现,严浩翔其实不那么随时都充满少年气,严浩翔喜欢慢一点的生活,喜欢下午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听歌,写歌。他还发现,严浩翔也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强大,在碰到流言蜚语时也会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掉眼泪。

这就是严浩翔,一个在他面前更加鲜活的严浩翔。

严浩翔留下了令刘耀文非常深刻的记忆。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最甚是他十五岁生日那天,严浩翔半搂着他的脖子,语气是他从前从未感受过的亲/昵。

“弟弟,带着我的那份,跳得再高一点吧。”严浩翔用手指卷着刘耀文的头发,那是他在刘耀文十五岁的时候给他的生日祈愿。

“那哥哥,我要跳多高?”刘耀文的手从背后伸,环住严浩翔的腰肢。

“嗯…那就用手去触碰天空。”严浩翔指着天花板,白炽灯的光星星点点洒落在他的眼底。

刘耀文侧眼看他,眸子晦暗不明。他抓住严浩翔的手,细细揉//捏。

“哥哥,你要跟我一起。不论多高,不论平地或山尖,不论几岁,只要是你,是我。”

“…好。”严浩翔垂着眼皮。情绪算不上太好。

拍摄完毕后,刘耀文把严浩翔拉到自己的房间。严浩翔提出跟宋亚轩换一间房的要求,以修改合作歌词为由。宋亚轩也是一头雾水地被刘耀文推出了房间。

“耀文,这个rap的词需要再改一改,你看第三句…”严浩翔认真指着手机上刘耀文打好的歌词,已经开始很认真地给出修改建议。

“所以最后一个词需要改一改,对吗?翔哥。”刘耀文侧眸看他,视线相撞的那一刻空气都像烧焦。刘耀文慌忙错开视线。

“对啊,你看这个地方就没有押韵。”严浩翔话音落地,刘耀文喉/结滚动了一下。

对不起啊,我忍得很辛苦了。我还是个小孩,哥哥你让让我吧。

“翔哥,我想亲你。”刘耀文的视线赤//裸/裸撞在严浩翔的嘴唇上。严浩翔不爱涂唇膏,刘耀文每次看着严浩翔牙齿去磨/嘴唇上偶尔的死皮时,他体//内总有一股热//流。

空气凝结了两三秒,正当刘耀文想开口拒绝自己荒唐的提议时,他看见一向冷静淡漠的严浩翔,耳/根爬上淡淡的红。接着严浩翔/喉/头/滚/动小声说。“好。”

严浩翔惯是宠着他的,只不过他没想过严浩翔这种时候也跟着他一起糊涂。

刘耀文伸手抱/住严浩翔的蝴蝶骨,慢慢地把他往自己跟前带。等到两人的/大/腿/都并/在一块,刘耀文都能够感受到严浩翔的鼻/息打在他脸上,他倾身上前,偏过头错开鼻梁相撞,接//吻时下意识的闭眼美好得不敢想象。

刘耀文能感受到严浩翔的手附上他的肩,那只握着严浩翔蝴蝶骨的手逐渐往/下滑,一半手臂就彻底将严浩翔的腰圈在怀里。

“哥…给我。”刘耀文含/住严浩翔的两片唇/瓣细细/吮//吸,舌//尖在严浩翔的唇//珠上停留。严浩翔一只手搭在刘耀文的肩上,另一只手撑着床。

像是被/吻得卸了力,严浩翔整个人倒进刘耀文的怀里,刘耀文又恰好掐/了一把他的腰际。两人同时睁眼,湿/漉漉的两张嘴/难舍难分。

“哥…”刘耀文没说完,严浩翔扑//倒他。后脑撞上柔软的被褥,严浩翔主动用舌//尖撬/开他的牙关。严浩翔的头发扫过刘耀文的眉间,扫过刘耀文的鼻尖,鼻梁。

两根舌//头彻底纠缠在一起,对方的舌//头时不时蹭到自己的上颚,刘耀文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要烧起来了。指尖不自觉撩//开严浩翔的体恤衫,因为打篮球,刘耀文的手手掌有一层薄茧,在严浩翔最细//嫩的腰部游/走。严浩翔的腰际很敏感,是他给刘耀文说过的。因为被揉了腰,他现在还接着/吻/暂时没办法想那么多,本能反应,原本压在刘耀文身上的身体往旁侧一闪,严浩翔整个人落入刘耀文的臂弯。

“严浩翔…”刘耀文翻了个身,手捞起严浩翔的脖子,严浩翔整个人就像伏在刘耀文身上。体恤衫被两人这么/意/乱/情/迷/地一弄,已经到了腰际的位置。刘耀文用牙齿/磨他的下唇,严浩翔嘴唇翕/动呜/呜/咽/咽地发出声。“小狗…工作…”

刘耀文像是宣告主权,在严浩翔的锁骨处留下一个红/印,啃/完还亲了亲。

“哥…属于我。”刘耀文盯着严浩翔湿漉漉的眼睛,心满意足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歌词还没写完呢。”严浩翔拉好衣服准备再去看被两人丢在一旁的手机。

“写什么写,后天才交。睡觉。”刘耀文先一步拿过手机,又在严浩翔发/红的嘴唇上亲/了亲。

这几个吻,刘耀文占有绝对的主导权。

这段地下恋情并没有坚持很久。

刘耀文已经多次因为舞蹈课摸严浩翔的腰被老师训斥着罚站了。算下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我今天就去告诉李总吧,我管不了你了刘耀文。”

刘耀文瞬间慌了神,语气慌乱。“别…下课您想怎么罚我都行。别告诉老板。”

队内恋爱是从未出现过的禁忌,老板没多作告诫,可能也是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刘耀文和严浩翔的关系不清不楚,该/亲/的该/摸/的都做过了,就是没有人先问出谈不谈恋爱这句话。

刘耀文的内心已经把严浩翔的这种接纳当做热恋,可严浩翔好像顾及更多,甚至会躲着避着他。

他一直很想找严浩翔谈一谈,他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直到他有天撞见严浩翔收拾行李,又从工作人员那打听到严浩翔欲退团的消息,他和严浩翔之间沉默许久的气场才被打破。

刘耀文大力扣住严浩翔的手腕,严浩翔的指尖因为血液不通已经有些发白。严浩翔咬着牙打他“你疯了吗你干什么?!”

刘耀文把他摁在衣柜上,蝴蝶骨碰上冰冷的木质材料,在刘耀文的耳朵和心里留下严浩翔的一声闷哼和一道印记。

“放开。”严浩翔锋利的眼神划过刘耀文的脸颊。他们好像天生就该这样势均力敌,曾经的温/情都好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清梦。

“严浩翔。你要退团是不是。”刘耀文的眼睛里像藏了一团火花,眼神像要把严浩翔拆/吃入腹。

“是。”严浩翔抬头撞上他的视线,视线汇聚,严浩翔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刘耀文知道严浩翔脾气死倔,却怎么也想不到是为什么。一个把舞台看得最重要的,甚至不惜顶着被骂的风险也要回来的人,怎么可能说退团就退。难道又要重演几年前的覆辙吗?

刘耀文想过严浩翔会因为自己,可他没想过自己在严浩翔心里会重要到可以为了自己放弃自己的锦绣前程。他不允许严浩翔这么做。

两人沉默了两秒,刘耀文脱了力放开严浩翔,自己坐在床上,低着头。头发乖顺地搭在额头上,手臂出暴起的青筋告诉严浩翔,刘耀文现在情绪很不好。

过了几秒,刘耀文干涩地开口。

“严浩翔…”刘耀文的声音低沉,显然兴致不高。“你能…把你的棱角重新装回去吗?”刘耀文抬眼,他的眼圈发红。最近没什么让他特别难过的事,甚至因为亲到了严浩翔,刘耀文心情一直比较明朗。可是当他一看到对着自己又变回剑拔弩张的严浩翔,当他听到严浩翔会主动放弃骄傲,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时,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刘耀文的整个心脏。

严浩翔收拾东西的手一滞,被现实压弯的背脊深深地刻进刘耀文的心里。严浩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我说”刘耀文上前把严浩翔的身子转过来正对自己。“你能不能做回我熟悉的那个,傲气凌人的严浩翔。”刘耀文握着他两侧小臂,手越收越紧。

“没可能了。”严浩翔滚了滚喉结,淡淡地吐出四个字。“你还要我怎么傲,再被鄙//视,再被说心高自傲吗?”“刘耀文,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没那么强的抗压能力,我也会哭。”

刘耀文张着嘴没说话,严浩翔因为情绪激动眼圈都在发红。“你没看到网上怎么说我们吗?他们说我们恶/心。说你辜负宋亚轩,说我辜负贺峻霖。”

“我明明没有…”严浩翔本能反应想要反驳“算了。说那么多没用。”

“刘耀文,以前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们就当没认识过。”严浩翔说得有理。

刘耀文简直觉得不可置信,自己认为最有责任感的严浩翔可以说出就当不认识这种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当没认识过?严浩翔你说得轻松。”刘耀文的眼底慢慢蓄起一层雾,好像下一秒眼泪就可以夺眶而出。

“没认识过…呵。”刘耀文笑了一下,像是自嘲。“是啊,你能对一个陌生人撒娇。能对一个陌生人说对方是你的灵魂伴侣。能给陌生人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能随便跟一个陌生人接/吻。腰也能给陌生人摸,对吗?严浩翔。”

严浩翔蹙起眉头,刘耀文的眼泪摇摇欲坠,严浩翔好像看见了小时候不甘的自己。“我说了,以前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严浩翔你好大方啊。几年前你背井离乡,那个时候我跟你不认识,可我听丁哥说起过。他说你当时甚至不曾给过他一音一信。现在轮到我了是吗…?”

严浩翔没想过为何从前天真的刘耀文会变得这么会呛人,喉咙干涩。像是一个人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

“严浩翔,你是既往不咎了。你是两袖清风了。可我呢…?你说不想让我们承受骂名,那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呆呆愣愣在原地驻足,等你心情好了再回来?严浩翔,我的青春不是永远有保质期的。”

“严浩翔,这段恋爱不是你想开始就可以开始,你想结束就可以结束的。你现在留一摊的烂摊子给我,你让我怎么想?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刘耀文深吸了一口气,从背后抱住严浩翔。眼泪蹭在严浩翔的肩头,润/湿一大片。

“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告诉我。不要自己担。”

“哥…我不是小孩了。”

严浩翔终于绷不住,眼泪滚烫打在刘耀文环在他腰间的手上。一次一次流下热泪又怎样,我们好歹爱过一场。

“耀文…小狗…”严浩翔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只是小声地抽泣。只是小声地抽泣,刘耀文听着就已经心如刀/割。

“在,在。”刘耀文侧脸吻在严浩翔颈侧,很明显地感觉到怀中人身体一抖。“别离开我。”

这时候的刘耀文并不会知道,半个月后,食言的人是自己而并非严浩翔。也不会知道,这一分别,就是好久好久。

思念入骨难捱。他带着五位哥哥,一位爱人的希望远赴他乡,最后再见面时,希望还能一起长大,希望隔阂仍旧为零。

不知道是不是成长太快的原因,刘耀文自从从一米六直冲一米八开始,一直小病缠身。他一直不以为意,直到有次他直接在双人舞蹈课上晕了过去,把同一节课的马嘉祺吓坏了,连忙请了半天假。幸好刘耀文不算昏死过去,还留有一丝的意识。被马嘉祺半扶半搀坐上车,理智的弦一直紧绷着,他甚至看不清身旁的人是谁,喃喃了一句“别告诉翔哥,拜托。”才靠着马嘉祺的肩睡了过去。

“啧。”医生推了下眼镜蹙着眉盯着电脑屏幕,看着披了件衣服胃疼得面色发白的刘耀文。叹了口气把检验单交给马嘉祺。

刘耀文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强撑着一只眼问马嘉祺怎么了。

“急性胃炎,你挺能啊刘耀文。”马嘉祺斜眼看了一眼刘耀文,还是于心不忍把刘耀文扶起来,对医生道了谢。

刘耀文没法反驳,又或者是他根本反驳不了。他经常叮嘱严浩翔要好好吃饭,多吃饭,一来二去,自己的一日三餐难免有些疏忽。

马嘉祺给刘耀文喂了止疼药,眼里是快溢出的心疼。“照顾好了浩翔,能不能照顾一下你自己。”

刘耀文没吭声,他知道马嘉祺这人心软。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得不行。“马哥…带我回去吧。”

马嘉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弹了刘耀文一个脑瓜崩后语气变得严肃。“不行,等你脸色稍微好一点。你不说不想让浩翔看见吗,就你这个状态,他回去想不发现都难。”

刘耀文仰头靠在墙上,灯光打在标致的侧脸上留下在雪白的墙面上留下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刘耀文像是思考了很久。

“马哥…我想退团。”刘耀文说得云淡风轻,马嘉祺因为小憩闭上的眼猛地睁开,顾及到刘耀文还是个病号,马嘉祺攥着拳头,手臂上是一路的青筋。

“你再说一遍…刘耀文。”马嘉祺深吸一口气,他很想把刘耀文的话当做儿戏。可他看到刘耀文眼睑下方的黑眼圈,疲惫不堪的神情,有些哽住的吞咽。他突然就骂不出口了。一是因为刘耀文现在肯定难受着,再絮絮叨叨无疑是火上浇油。二是,医院是公共场所,他不想今天自私地发泄完情绪第二天就登上热搜头条,因为自己一个人的问题连带着公司受骂。

“马哥…我认真的。”刘耀文抬起疲惫不堪的眼皮,他现在甚至像比马嘉祺更加老成。“或者去国外待一段时间,我真的很累了。倒不是每天的工作,只是…我不想再营业了,违心做事,真的好累。”

“我和翔哥…如果不是我拦下他,退团的就会是他不是我。马哥,你知道网上那些人怎么说我和翔哥吗?”

马嘉祺握着的拳头逐渐松开,有些恍惚。刘耀文这副模样他未曾见过。从前天真烂漫挽着他缠着他要买饮料的小朋友,也有了独自做好一个关乎自己命运何去何从的重大决定的能力。

“他们说,翔哥没给贺儿过生日,说翔哥该/死。我没理宋亚轩,说我辜负他。因为翔哥没给贺儿过生日,他们说祝严浩翔会考失败。马哥…我和他也是人,我们的心也是肉做的。”

“我看不得严浩翔受委屈,所以我选择退团。当然,也有我自己的身体原因。急性胃炎需要静养,这样的状态我也不可能继续唱唱跳跳了。正好,严浩翔说他想回加拿大看看。我就替他去了。”刘耀文说完还笑了笑。

刘耀文又叫回严浩翔了。叫翔哥的他自己他自己都觉得虚伪。他在恋爱里面可以适当示弱,可是所有人都叫他翔哥,自己这样显得很平平无奇。刘耀文不想这样。

有些诡异地沉默了一会,磁场在马嘉祺和刘耀文之间变得很不对劲。又是刘耀文沙哑着开口“马哥…一会陪我回李总办公室吧。我不想他再找严浩翔了。”

马嘉祺的牙齿抵着手指节,被他牙齿印的那一节已经泛白。“…好。”

马嘉祺做好了一万个准备怎么让他们团结,怎么开心,怎么更舒服自在。唯独没考虑过有人离开的可能。

等到刘耀文面色红润了些,马嘉祺把他搀扶着上车,车里的氛围寂静,刘耀文躺在座椅上,头仰着露出漂亮的喉结。

“…其实有时候,我也挺愿意被你们卷在怀里长大的。马嘉祺。”刘耀文叹了口气,喉结滚了滚。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浩翔,告诉他与否,决定权在你手上。”

果然还是一路把自己带大的哥哥最了解自己,刘耀文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喉咙干涩。“谢了,…哥。”

严浩翔是刘耀文所有的顾虑和情感来源。

刘耀文叩响总裁办公室的门,强撑起一个假装完美的笑容。带着身后的气压低沉的马嘉祺。

“耀文?怎么来了?”坐在真皮座椅上的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像是早就知道刘耀文会来这么一趟。

刘耀文攥紧拳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时,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很痛,很酸。

“我来退团。”刘耀文强咬着牙关,声音有些颤抖。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发。

“你想好了?”椅子上的人勾起嘴角,自顾地在抽屉里翻找,翻出几张A4纸。然后推给了刘耀文,还为他准备好了一只签字笔。

合同上写得很详细,是本人自愿退出,与公司毫无关系。下面不仅有自己签名的位置,还有一个团队队长签名的位置。马嘉祺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刘耀文要带上自己。

刘耀文哽咽了一下,龙飞凤舞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倒是马嘉祺犹豫不决,他不清楚是否自己可以面对剩下五人得知此事后给他的血雨腥风。正当他心里挣扎的时候,刘耀文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着“马哥,你答应我的。”

终究是拗不过刘耀文,马嘉祺的手有些发抖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老板心满意足收起合同,公司已经配备了一套完整的说辞,这件事既不会牵连刘耀文也不会牵连公司,是最完美的一面方案。“去跟他们道个别吧。我们会给你买凌晨去加拿大的机票,也会给你配私人医生,疗愈期间,我希望你能跟时代少年团剩下的所有人,除严浩翔外,定时保持联系。因为这份合同不是退团合同,而是暂时休整。”

刘耀文本来已经没耐心听下去,听到暂时休整这四个字时,迈出办公室一步的脚又收回来。眼睛里满是诧异和惊愕。

“你以为我就不爱时代少年团吗?我比你们更想时代少年团永远在一起。”

刘耀文抿了抿嘴唇,没说话。跟着马嘉祺长腿一迈出了办公室,直奔宿舍。

马嘉祺趁着刘耀文在医院休息的时候,悄悄把除了严浩翔之外的人拉进一个群,告知了他们刘耀文的病情。事后马嘉祺也把这件事告诉了刘耀文,刘耀文只是满不在意,语气又轻又迷“别告诉严浩翔就行。”

不论是生龙活虎,还是神色萎靡,他心心念念的,永远都只有严浩翔一个人。

马嘉祺告诫其余四人表现得正常一点不要露馅,并说出了刘耀文要出国这件事情。

一下车,刘耀文风尘仆仆,衣服上都沾了些外面的冷气,不分青红皂白,刘耀文把严浩翔拉进卧室,锁好门就吻上严浩翔的唇。

没给一点反应时间,也不再又轻又缓,而是暴露出刘耀文的本色。横冲直撞来势汹汹。

等到严浩翔开始用手捶打他,刘耀文才放开。唇瓣分离的瞬间还有拉丝垂挂的涎水。严浩翔的耳根瞬间绯红。

严浩翔抹了把发红的嘴唇,默不作声往后退了一步,现在他突然开始讲究所谓矫情的安全距离。“刘耀文,你越界了。”严浩翔的声音冰冷又疏离。

刘耀文气得眼圈发红,当初对着他说暧昧情话的是严浩翔,扑上来亲他的是严浩翔,对着他脸红结巴的也是严浩翔。可是凭什么第一个不认反咬一口的也是严浩翔?凭什么?凭什么严浩翔可以这么轻易就拿到他心中的特权,凭什么严浩翔可以随意揉捏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刘耀文掏出手机,滑动了几下,把一张照片杵在严浩翔面前,他声音都难以自控地发抖。“严浩翔,你对我,从来就没有安全距离。”

刘耀文收回手机,像是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哥,好好留在十八楼,我要出国了。”

话音一落地,严浩翔心里一直绷紧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当机立断,他抓住刘耀文的卫衣下摆。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即便手心出汗,他一个有洁癖的人也没放开。

酝酿了好久,严浩翔才稍微哽咽着出声。“你…你为什么要走?…你别走,行不行?我错了。”

刘耀文突然笑了,严浩翔不明白他这个笑的用意。“不走,我留在这干嘛?看你为了我们而难受吗?如果我走能够平息外界的谣言,那我何乐而不为。”

“严浩翔,我舍不得啊。舍不得看你难过,舍不得看你挣扎。”刘耀文拉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刘耀文对着老板,把严浩翔撇得一干二净。在严浩翔面前,也绝口不提自己的胃炎。刘耀文很要强,这一点不可否认他和严浩翔真的很像,总是想出了事情自己一个人扛。灼热丑陋的伤疤总是都留给自己。兴许是严浩翔的大脑也被慌乱的情绪冲满,他也没去想为什么兄弟们的笑容都变得勉强,刘耀文的脸色又为什么那么不好,找不到刘耀文的那会儿,他又去干了什么。

“那…那我跟你在一起,行吗?你别走,别留我一个人。…我怕。”严浩翔小心翼翼地发问,可他不知道这个问题一抛出,他把刘耀文置在什么位置。

刘耀文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起来,他不再露出把严浩翔视为掌上明珠一般的眼神。

“严浩翔,你什么时候怕过啊?你可以只身一人出国好几年,可以做到胃痛得发抖还拼命练习,你从来都没怕过。”

“严浩翔,我喜欢你。可我不需要你把你的爱像施舍乞丐一样给我。”“我不需要你把你自己当做我不出国的条件,你不是任何的条件。”

“严浩翔,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爱我。”“我希望我们是顺其自然地在一起,而不是带有目的的,你比我大你应该清楚,那样不会幸福。”

“严浩翔,我希望最好,我们两都是幸福的。”

严浩翔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他只好垂着头问“你去哪?”手依然紧紧地攥着刘耀文的衣角。

“加拿大。”刘耀文捧起他的脸,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哥,等我几年,等我回家。”

须臾的年,氤氲的眼,经久不衰的吻。他心头的朱砂痣。

刘耀文是凌晨三点的飞机,跟所有兄弟告了别后他独自踏上征程。没告诉严浩翔,怀里的人还在安睡,刘耀文在他耳廓留下一吻就走了。公司安排得很全,在加拿大提前给他租好了房子,请好了医生。

凌晨的机场装满世间百态,抱着行李箱的,打地铺的比比皆是。刘耀文突然觉得自己的脚上灌了几千斤铁一般,他会想,严浩翔一个心肠那么软的人,凌晨三点看到这些苦难,他会难过吗?

严浩翔十三岁在凌晨三点踏上祖国的土地,他在凌晨三点踏起去往严浩翔故土的脚步。一些冥冥之中的联系,让两颗年轻的心脏又重新紧密挨在了一起。

在上飞机之前,刘耀文认认真真打了好长一段字想发给严浩翔。想告诉他我会想你,想叮嘱他好好吃饭多喝点水,想告诉他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陪你。可最后删删改改只留下几个字,刘耀文心中压抑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变成。

情难自抑,刘耀文红着眼睛,眼窝里盛着的他对严浩翔的爱与诚,终究顺着脸颊滑下来。

他知道,自他把严浩翔的联系方式拉黑后,他再也做不了一场清醒梦。

因为刻骨清晰的梦里,装满的都是严浩翔的笑靥。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有混混沌沌地,他才能自欺欺人。

在这段双方都不曾见面的日子里,刚开始其实是不那么美好的。或者说,这四年都是苦涩的。

刚开始的第一年,刘耀文几乎是飞机一落地就给马嘉祺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前面说的一大堆冗杂的絮絮叨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让马嘉祺给严浩翔带个自己平安的消息。

马嘉祺应了句好后很长时间都没说话,久到刘耀文以为他忘挂电话时,马嘉祺的声音有些沙哑地从听筒那边传来。

“浩翔大闹了一场,第一次当着我们的面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失魂落魄去找李总说要一起去加拿大。…就这样吧,李总不让说了。”

刘耀文听到第一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定在原地,身旁人潮涌动,可他却没心思关心。

他却又后悔了,他却又想回头。

接受治疗的第一个年头,刘耀文经常还会出门走一走,努力适应严浩翔以前的生活。也在这里很快地交到了华人朋友。

刘耀文曾经和朋友出门散心的时候在街头看见一对情侣就着漫天纷飞的大雪拥吻。身旁的朋友兴奋地杵在刘耀文耳边念叨。“他们好浪漫啊!”

刘耀文抿了抿嘴,默不作声把朋友推开在一旁。独自走进漫天大雪。

朋友知道刘耀文有个在国内的意难平,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便匆匆跟上刘耀文的脚步。“怎么了?又想起你的哥哥了?”

刘耀文没出声,抬手接了几朵雪花。“他以前,跟我接吻的时候总会脸红。那个时候,哦不,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所有的景色不及他脸红时候的一分一毫。”

只要主角不是我们,都不算浪漫。

“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朋友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刘耀文狐疑的目光向他投来。

“我想,能让万年冰山lil wen这么夸赞的人,一定很少,很珍贵。”朋友看向刘耀文“不是吗?”

“我以前…也不是冰山的。”刘耀文低着头,声音很小。朋友没听见,拽着他的手往回走。刘耀文的脑袋放空,他又想到严浩翔了。

严浩翔总是占据他的大部分时间,以前是给他盛饭带水教舞练歌,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他能想到自己给严浩翔夹菜,睡觉能想到严浩翔把他压在床板上亲的那一晚,散步能想到和严浩翔一起在嘉陵江边散步的时候。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特别情绪化特别思乡的人,可因为严浩翔,他慢慢开始有了牵挂,刘耀文多少次想过自己要一叶扁舟,就这么慢悠悠地,用严浩翔喜欢的慢方式慢慢地飘到重庆,再去趁着严浩翔安睡轻轻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就像童话故事里那样。

梦和幻想是不会被摧残的,所以他在加拿大大半部分就是在发呆和睡觉,社交圈几乎为零。这也就是他被叫冰山的原因。

而流转在每一个缱绻旖旎的美梦和天马行空中漂浮的,都是关于严浩翔的点点滴滴,方方寸寸。

马嘉祺也会经常跟他打电话,可每次都话都像是一根根针,一根根扎进刘耀文的心窝。

马嘉祺的语气平缓,像是在叙述故事。说不心疼是假的。

“浩翔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凌晨两点反胃,吐了。我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看见他在卫生间里干呕。”

“浩翔最近很颓废。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吃饭,只是每次写歌都挑在晚上,你走了他那间房正好就他一个人睡。而且我们发现,浩翔会一个人偷偷喝酒。”

“浩翔最近心情好点了,一年了,刘耀文。你还依然舍得他一直折腾自己吗?”

无数次的日常累积听得刘耀文心如刀绞。尤其是他听见严浩翔开始为了他而喝酒。放在从前那是刘耀文就算跟他分手都万万不会允许他做的事情。

刘耀文每听马嘉祺说一句,心就钝痛一分。那些话音直直砸在他的心尖,戳破流出汩汩鲜//血。所以他才说,严浩翔既是他的美梦,也是他的伤疤。

接受治疗的第二个年头,那时的刘耀文越来越嗜睡,他以为自己活不久了,精神萎靡食欲也不振。强撑着每天给严浩翔写一封信。

每一封信的落尾,都有一句相同的话。

严浩翔,我很想你。思念入骨,相思难捱。至死方休。说实话,严浩翔。我不甘心,没得到你我就已经疾病挂身。

他只是思绪不清,他只是太过担心有天自己的离开,他只是太过担心远在万里之外的人没了他怎么办。以至于他都忘了想,急性胃炎根本不要人/命。

那时候的刘耀文经常以为,是不是严浩翔只是一枚浮萍,自己与他相见的时间不过是他从池塘这头漂到那头,仅仅这么寥寥几十秒时间被他无限放大,变成了累累的几年光阴。

就好像,有些人只是匆匆经过一刹,就再也不见。

某天黄昏,他突然开始望着窗户发呆。望着远挂天边的月亮,看着看着突然就想到了身在北京的严浩翔。眼泪不自觉就掉了下来,他最近好像总是一想到严浩翔就想哭。他好想告诉严浩翔,胃炎好难受,胃不舒服的时候好痛,药很难吃,没有你,我好孤单。不同于形只影单的孤单,是那种人声鼎沸的时候,最思念的人却不在身边的孤单。

*月亮,月亮,你越想一个人的时候,它就越亮。

*我的月亮永悬不落,有爱就能螳臂当车。

“翔哥…”刘耀文低声重着严浩翔的名字。“严浩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将十三个小时的时差抛之脑后。“如果你现在在喝酒,请你停下吧。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刘耀文抬起手遮住柔和却刺眼的月光。

而世界另一头的严浩翔,啤酒瓶刚送到嘴边。他突然就停下了。门外的张真源还端着碗劝他吃点饭,说了各种说辞都不管用,最后张真源迫不得已提起刘耀文的名字。

“浩翔…你多少吃点,这样会把胃搞坏的。耀文特地嘱咐了要让你的胃好生养着,你多少…”

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严浩翔穿着松松垮垮的毛线针织衫,身形因为不吃饭而消瘦了许多,锁骨突出明了像是嵌在严浩翔脖颈下。严浩翔的眼圈还是红的,房间里阴暗,扑面而来的酒精味刺得张真源往后一退,严浩翔抬起眼看他,整个人阴鹜又易碎。

“给我就好。”严浩翔接过他手中递上的碗,刚转身,又转回来“张哥…这是第几年…?刘耀文走了多久了?”

张真源滚了滚喉结“第二年零十一个月。浩翔你要实在想他我给他打…”

“不用了。”严浩翔疲惫地提起一个微笑。“被他知道了又该说我了。”

“好快啊…都要三年了。”严浩翔兀自感叹着,张真源听着心揪得紧,拍了拍严浩翔的肩,手伸上去就碰到严浩翔极其突出的肩峰。硌得他手疼,张真源默默移开自己的手,柔声安慰着“会好的,一切都会的。”

刘耀文的病在第三年其实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他出了点意外,所以回国延迟了一年。第二年年底,他开始接触尼古丁,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年他用来思考怎么告诉严浩翔他抽烟这事,怎样告诉,他们都在用伤害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这件事。

朋友劝他别抽烟,这头胃刚好点别那头肺又坏掉了。刘耀文不听,一包烟两天就可以抽完。尼古丁令他清醒,令他上头。他把这事告诉了马嘉祺,又告诉了公司,公司只是表示私底下可以,镜头前不行,马嘉祺那边很久没说话,最后只叹了口气说道“一个抽烟,一个喝酒。你两真是天生一对。”

严浩翔喝了那么多酒,经常喝得酩酊大醉。刘耀文抽了数不清的烟,把自己的每一天过得十分堕落。

我从没有把你在我的嘴边提及,我为你添了那么多伤口,把自己包装得坚不可摧,无所不能。我做的所有事都和你挂钩,我却没有怪过你一丝一毫,不管是怪你不告而别还是怪我背井离乡,我从来没有为你我做出的决定后悔过。你明白吗。

做的所有的这一切,只有三个字。

刘耀文回国那天,他给严浩翔打了电话,说了他要回国这件事,严浩翔那边接通了,但没声音,没理他,也没来接他。

他没能在机场门口如愿以偿看到自己想见的身影,他也不恼,抛开粉丝迈开长腿直奔宿舍。

严浩翔像是算好了他会回来,早早地收拾好了东西走了说出去酒店住几晚。

这人真的开始费尽心思地躲他。刘耀文心里酸酸涩涩,可他甚至找不到一个理由见严浩翔。严浩翔酒店的地址他只要问问马嘉祺就能知道,可他却突然没那个勇气了。

他给严浩翔编辑了很长一段信息,像是把出国前出国后所有想说的都说了出来。发信息页面还停留在他四年前发送的那条,宝贝等我回来。严浩翔并没有回复他,他也没期待过有回复。

大拇指在手机键盘上敲敲打打,刘耀文给他说的话从来都只是,我想说就说,不会管你回不回。

而另一边,对着窗外圆月发呆,身旁还摆着酒瓶的严浩翔收到了他唯一没开消息免打扰的人发来的信息。

文文:翔哥,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想见我。我知道我混蛋,我在国外呆了四年学到了很多。加拿大很好,你过去的生活很好,很丰富。可我总觉得我有些孤独,是你没在我身边。我让你等我四年,你做到了。你四年里失去的这些,我会一一补偿给你。

对了,我学会抽烟了。真的很对不起。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每次在国外与你看着同一轮月亮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样寄托我的思念。就这样吧,剩下的话,等你想见我了,我们再一起说吧。

严浩翔面无表情看完了这一段话,内心深处却已经被刘耀文搅得天翻地覆。尤其是他看到刘耀文学会抽烟那里,他心里五味杂陈。

想了想,还是给刘耀文发了一句话过去。安抚一下小孩吧。

数个月后,刘耀文盼望已久在颁奖典礼上遇见了严浩翔。那人的外表依旧光鲜亮丽,身材消瘦了不少,下颌线很锋利。给人的感觉与几年前无差,清冷又难以削减傲气。

他们却还是变成了自己在暗夜里默默长大最后才在顶峰相见的一对璧人。

严浩翔大概也是注意到了他,手指不经意地抖了一下,随即马上撇开了自己的余光。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到他和刘耀文这,变成了两个人的插翅难飞。他被困在刘耀文的影子里,刘耀文被困在他的荫蔽下。

刘耀文在严浩翔炽热的目光注视下踏着阶梯走上去,拿到话筒接过奖杯的那一刻他甚至感觉自己心跳都在加速。他没有一次领奖像今日这般紧张。

“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同时也要谢谢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我的家人,我会带着你们的光,一直走下去。”

严浩翔在台下的眼神暗了暗,情绪不明。

典礼结束后,刘耀文转着手上的戒指朝严浩翔走来,发型定了型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硬朗完美。严浩翔想着自己不能输,强硬地撑起面子。

严浩翔先一步开口,目光直直地逼上刘耀文的眼睛。“借一步说话。”

刘耀文挑了挑眉,不可置否。他跟着严浩翔来到严浩翔的车上。刚一坐进副驾驶,严浩翔的语气比迎面吹来的冷风还要冷。

“滚下车。”严浩翔撇了他一眼。

“现在是公共场合,严老师把我赶下车,会被狗仔拍。”刘耀文的手扶在车把手上,却没有一点要下车的举动。

“怎么学会的抽烟。”严浩翔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手指敲着方向盘。

刘耀文抓住严浩翔的手,放在手里细细抚摸。“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学会的喝酒。”

严浩翔总算愿意正眼看他“你不知道吗?小兔崽子。”

刘耀文笑起来,在黑夜里。“那我为什么抽烟,哥不知道吗。”

“刘耀文,我真是败给你了。”严浩翔侧过身,一只手还搭在方向盘上,吻上他想了四年的那张嘴。

并没有什么技巧,甚至还不如几年前吻得轻。他只是在刘耀文嘴巴上啃咬,刘耀文吃痛了也不放开,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

下次从人海茫茫中找回我的时候,你只需要叫我的名字。再勇敢一点吧,我们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年轻了。

你还能爱我吗?或许恭敬不如从命。

时光如流水溪过,又过了几年。很平凡的一天晚上,刘耀文把严浩翔搂在怀里,看着窗外的满月。

严浩翔出声,眼眸垂下。“刘耀文,我是不是很差劲。永远在一棵树上吊死。”

刘耀文的手在严浩翔肩头摩挲,把手臂又收紧了些。“只要那棵树是我,你就不算差劲。我只要你。”

“伶牙俐齿的小鬼。”严浩翔语气里是嗔怪,可他却不怪刘耀文。

即便我满身伤痕不堪一击,我也一样希望来为我舔舐伤口的是你,永远是你。

我们是一样的两个人,在爱里都同样要强的两个人。可是是谁又耐不住寂寞,天涯远方赶回故乡只为了一个拥抱。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月亮,我的月亮,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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