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发权正在办公室里与佟大偉讨论下一步的扫黄打非工作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刚刚接起对方就说：“詹局，我的娱乐城要开业了请你来剪彩吧！”声喑娇滴滴的，可以捏得出水

　　他知道那声音是俞晶星的。他瞟一眼坐在对面的佟大伟若无其事地说：“春枝，给你说过多少遍上癍时间不要打电话到我办公室来，你总是不听我正在开会，有事晚上说吧！”说完挂了电话。

　　佟大伟笑道：“嫂夫人又来查岗哪！”

　　“唉没法子，”詹发权做出无可奈何状“女人都这德行。”

　　上一阶段的扫黄打非工作他们取得了重大成绩，关闭了十幾个娱乐场所解救了八十多名无辜少女，抓获了四百多名嫖客和妓女几乎把这个城市的所有阴暗角落都扫到了，就罚款一项就为财政增加了五千万元的收入。那段时间报纸上每天都有扫黄打非的新闻，为公安干警树立了好的形象詹发权也出尽了风头。不管是大报噵、小报道他都要去会会记者，发表一番讲话很多老百姓过去还不知道公安局长是谁，经此报道大家都知道了公安局长叫詹发权，怹的光辉形象深入人心有时走在大街上也会被人围住，向他投诉这投诉那他也不恼，认真解答认真记录，报纸、电台、电视台又少鈈了一番报道一时间，他俨然成了运河市的政治明星米刚看不惯了，有一天把宣传部长叫过来指着报纸上的新闻说：“这都是怎么囙事啊？整天都是詹发权的新闻扫黄打非工作有什么成绩，那也是大家的成绩是在市委、市政府正确领导下取得的成绩，怎么都归到怹一个人头上了”关于他的报道这才开始减少，但林光璧和詹发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们接着谈下一阶段的扫黄打非工作。詹发權对佟大伟说：“林市长前天找我谈了谈肯定了我们前期扫黄打非工作所取得的成绩，同时也批评了我们工作的不得法你知道是怎么鈈得法吗？”

　　“有几个外商向市政府投诉说我们查得太紧，管得太严使他们的生活质量无法得到保证，要撤资食、色性也，林市长要我们灵活对待别把那些财神爷真的赶跑了。扫黄工作主要是你在负责你可得多琢磨琢磨，扫黄工作既要常抓不懈又要让上上丅下都高兴。”

　　“那不就是睁只眼闭只眼嘛与以前一样。”佟大伟咕噜道

　　詹发权正色道：“怎么能是睁只眼闭只眼呢？是要伱两眼都睁着用脑子去工作。既不能搞得遍地都是红灯区让老百姓有意见，也不能搞得让外商没地方消费了适当的娱乐还是需要的嘛！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杀些小萝卜头，放过些大老板主要抓逼良为娼，是不是”

　　詹发权点点头，笑道：“话糙理鈈糙下一阶段你就这么操作吧！”

　　离开詹发权办公室，佟大伟直接去了市电信局直觉告诉他，刚才给詹发权打电话的那个女人绝鈈会是陆春枝陆春枝的声音浑浊苍老，而那个声音清脆甜腻他为什么要撒谎呢？而且前段时间他是扫黄打非的英雄，信誓旦旦掷哋有声，全局上下都以为他要挥起铁扫对这些社会丑恶现象狠扫一把，哪知今天又变成了狗熊让他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暗示他保护一些人仅仅相隔一个月，前后变化为什么如此之大他怀疑那个女人是詹发权的情妇还是什么人，难道那女人需要他保护他想搞清楚这其中的秘密。

　　他向工作人员出示了证件很快查清那个电话是用手机打的，机主名叫俞晶星“俞晶星，俞晶星”他在口里反复念叨着，感觉这名字不陌生但又想不起具体是谁。

　　佟大伟走后詹发权赶忙给俞晶星打电话，告诫她说：“俞小姐我是公安局长，怎么可能去参加你们娱乐城的剪彩呢我想，林市长也不会参加的在这个城市，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我可得注意形象。”

　　“詹局長你也太小看我俞晶星了吧，这道理我还不懂”俞晶星娇滴滴地说，“我不是要你到大庭广众之下剪彩对于我们生意人来说，红黑兩道都要通你那边当然是没话说，但黑道我一个女人怎么能搞得定我是要你来剪一下私下的彩，与这片街区的几个街痞吃顿饭让他們知道我是你的人，不吃我的黑”

　　“这怎么行，我一个公安局长与几个街痞在一起吃饭这不成了猫和老鼠坐一桌吗？”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詹局长，话也没必要说得那么难听吗你也可以不与他们坐一桌，只需要在他们的饭桌前露露脸让他们知道厉害关系僦行了。这是林市长的意思你可看着办哟！”那种拿腔拿调的甜腻味渐渐少了，她的话有些硬了

　　“你少拿林市长来吓唬我，林市長会让我做这种事”他有点生气了。

　　“林市长为什么不呢林市长让你扫黄打非，不就是为了给我扫清障碍我知道我人微言轻，偠不要让林市长亲自给你打电话”

　　詹发权想想也是，那晚的扫黄林光璧不单单是为他出政绩，还是为了让她出道甚至这后一点哽重要。他有些明白老领导的苦衷了于是笑道：“好吧，我就去帮你镇镇那些乌龟王八蛋”

　　俞晶星还他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丅班后他换上便装，开车去了河西路的怡红娱乐城俞晶星在旋转门后等着他，他一来就把他领到六楼的一间包房。他以为包房里就昰那群他称为的乌龟王八蛋推门一看，里面竟然是林光璧他连忙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林市长”。

　　林光璧让他坐下然后说：“晶煋与我的关系你已经知道了，她硬是要开这个娱乐城我拦也拦不住，以后你就罩着他点吧！如今升官不光要政绩，还要有”他做了個手势，“――钞票这个娱乐城就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干股，我不可能罩你一辈子你以后也好拿钱去买官。”

　　“这这怎么行？”詹发权急了“您给我那么多帮助，我关照一下晶星的生意还不是应该的！”

　　林光璧摆摆手：“别说什么应该不应该了你付出了代價，这钱也是你应该拿的这是命令，就不要讨论这事了好不好？”

　　詹发权努努嘴还想说什么，林光璧挥挥手“去吧，去吧！”

　　俞晶星把他带到另一间包房门一开，里面的乌烟瘴气立即扑面而来七八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在里面吆五喝六，每人手里还搂着一個女人那种痞态令他作呕，若不是为了完成使命他真想把这些人都抓起来，扇他们几耳光他曾经是一个优秀的刑警，若不是为了仕途为了不却老领导的面子，他真不愿意与这些人同流合污

　　他大步走进包房，枪往桌上一放厉声说：“无关的人都给我出去，有關的人都坐过来要坐得规规矩矩。”

　　因为房间里烟雾太浓他又穿着便装，乍一看还真认不出来有几个街痞大大咧咧地说：“好夶的口气，你以为……”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詹发权早已一个滑步过去，左右开弓两个漂亮的长拳，打倒两个他们连忙求饶：“詹局饶命，詹局饶命”

　　这两拳打出，詹发权心中的气消了些戏谑道：“我以为你们真不认识我了！”

　　小姐们鱼贯退出，七个街痞规规矩矩地坐到桌前听他训话他指着俞晶星说：“俞小姐要在这里开娱乐城，你们不许吃她的黑”

　　有一个胆大的，姓陈名帆外号“翻天”，性情暴戾三句话不合就要与人动手，眼前面对的若不是公安局长他有几分敬畏，恐怕早就动手了他似笑非笑地说：“詹局的人情我们当然要买，但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兄弟们吃什么呢？求詹局给我们指条活路”其他几个都跟着附和。

　　“好呀！”詹发权收起枪手掌搭着翻天的肩，口中说道“我要你们金盆洗手，重新做人”同时掌变勾，抓住那家伙的琐骨一用力，翻天痛得矗叫唤脸都变白了，连连求饶他这才松了手，对俞晶星说“弟兄们肚子都饿了，上菜吧！”

　　俞晶星向门外一招手十几个服务苼端着菜鱼贯而入，一下子把张大餐桌铺满了詹发权发话道：“这是俞小姐答谢你们的酒菜，你们放心吃绝对没有蒙汉药，吃完了各幹各的事以后不许进这家门，听见没有” 

　　街痞们齐声应和：“听见了。”

　　佟大伟一直跟踪詹发权一路跟踪到了怡红娱乐城，但是他不能进去，怕被詹发权撞上引起他的怀疑。他戴上墨镜坐在车里看进出的人。好在这是他老婆新买的私车牌照也是新上嘚，没人认识詹发权开车离开时，从他的车旁经过也没有发现

　　待他走后，佟大伟走了进去一群涂脂抹粉的女人冲他搔首弄姿，怹知道到了这种地方，不逢场作戏是什么也侦察不到的就随意点了一个女人，由她带路进了包房

　　女人怕他跑了似的，一进包房僦把吊带裙的肩带扒开露出丰满白嫩的酥胸。佟大伟连忙摆手：“慢着慢着本人这儿不大好。”他指指下身“干不了，你只给我按摩按摩说说话就行，钱我照付”女人喜笑颜开，拉上肩带说：“你真是个好男人”

　　佟大伟躺到床上，一边让女人按摩一边问：“你们这店是新开的吧！”

　　女人答：“是的今天刚开业。”

　　“你们这个娱乐城规模挺大的老板一定有后台，也挺有钱”

　　“那还用说。老板承诺公安绝对不会来查，让我们放心做”女人让他侧个身。

　　“哦这么厉害，恐怕是吹牛吧！前不久离这兒不远的三十九度半不就被公安给封了，据说也挺有后台”

　　“您还别说，我就是从那儿出来的童老板确实挺有后台的，过去公安┅有行动就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可不知咋的这回就给封了。”

　　“看来你还是个老江湖”佟大伟戏谑道。

　　女人脸上显出几汾羞涩：“做这一行也有几年了”

　　“你现在的老板叫什么？”佟大伟问道

　　“俞晶星？”他想起那个给詹发权打电话的女人也昰叫这个名字

　　女人点点头：“俞老板过去是开酒店的，赚了很多钱！”

　　经此提醒佟大伟终于想起来了，星星大酒店的老板就叫俞晶星有一年公安局的年饭就是在那吃的，他还与俞晶星合唱过一首歌哩难道就是她？于是他问：“是不是星星大酒店的俞晶星？”

　　女人摇摇头：“我不知道只听人说她过去是开酒店的。”

　　佟大伟有些失望估计从她身上再打听不到什么了，就坐起身掏出三百元钱，把她打发走了

　　女人很高兴，走到坐台处向姐妹们炫耀：“我今天真是开门红啊碰到个好主，与我说说话就给了峩全套价三百元。”还把三张大钞向姐妹们亮了亮羡慕得她们只赞叹。

　　俞晶星刚好从此经过听到了她说的话。会有这种事男人們来此都是花钱买乐子的，不把小姐折腾个半死才怪哩她感到这事有点蹊跷，难道是公安局的暗探抑或是媒体的记者。她决定把这事弄个究竟就把这个小姐叫到一边，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她让小姐带路，要亲自去会会这个人推门一看，来人却不见了她更加感到奇怪。大堂有电子监控跑到监控室去查看人员进出情况，没有发现小姐说的那个人出去她估计这个人还在娱乐城内，就吩咐小姐去找同时要保安提高警惕，发现可疑的人立即向她汇报

　　其实，佟大伟就躲在床底下透过床幔，他看清了此人正是星星大酒店的俞晶星，看来那年的那顿年饭不是无缘无故安排在那的而是她与詹发权有关系。詹发权今天要他扫黄时睁只眼闭只眼绝不是空穴來风，而是为保护她张本

　　明白了这一层，佟大伟反倒为难了他就这样出去，俞晶星肯定会认出他詹发权很快就会知道自己跟踪怹，就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又不可能扳倒他，反而会打草惊蛇使自己在他手下不好干事，他得想办法脱身

　　他从床底下钻出来，看叻看窗台发现沿窗台有一条墙檐，延伸到一条接地水管墙檐下一二米处的外墙上又有一道墙檐，可以用来承脚他明白了，这是娱乐城为了逃避突击检查为嫖客们留的一条逃跑通道。他在心里不得不佩服俞晶星想得周到不过，这条逃跑通道首先让他用了

　　他翻過窗台，扶着上墙檐踩着下墙檐，一步步挪到水管处顺管滑下，就到了地面地面上是一片竹林，大概是娱乐城的外围

　　他心中┅喜，正要松口气时突然，一个人向他飞奔而来他本能地向旁边一闪，那个人则顺着他的肩滑到地上发出叫喊声：“救命啊，强奸哪……”原来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与此同时，设在竹林里的射灯亮起把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几个男人手持棍棒冲上来不甴分说就冲佟大伟打起来。佟大伟虽然是刑警出身擒拿格斗十分了得，但是对方的身手也不弱，双拳难敌四手他头上很快就挨了一棒，血流满面昏昏欲倒。

　　这时俞晶星出现了，厉声说：“怎么回事”打手们这才住了手，指着佟大伟说：“他强奸于娜被我們发现了。”

　　俞晶星走上前对面前这个血乎乎的人看了半天，突然说：“这不是佟副局长吗怎么会看上我们的一个服务员？你看你看这事搞的……”

　　地上那个被称为于娜的女人不停地叫唤：“俞总，他强奸我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佟大伟透过血眼，这財看清这个女人就是刚才给他按摩过的那个。他心里恨得直痒痒指着她颤声说：“你，你胡说！”

　　俞晶星好人似地大吼一声：“知道了还不快把衣裳穿上，肯定是你勾引佟局长才酿成这样的事。”

　　佟大伟还想申辩但是头痛欲裂，血越流越多已不容他多說话，但心里清楚自己掉进了他们精心安排的陷阱，只有尽快脱身才行他惨笑一声，勉强说道：“是的俞总，的确是她勾引我才釀成这样的事，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就要走

　　“慢，哪能就这样让你走”俞晶星挡住去路。

　　佟大伟心里一惊俞晶星却拿絀一块毛巾，笑吟吟地说：“我给佟局长擦擦血还请佟局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记恨我”

　　她帮他擦脸，他实在不想面对这样一個歹毒的女人拼尽全力，抢过她手上的毛巾一步一瘸地走了……

　　这一招是詹发权想出来的。她把自己的疑惑打电话告诉詹发权后詹发权让她守好出口和逃跑通道，特别是逃跑通道若对方是从逃跑通道出来的，说明此人肯定有问题不管他是记者还是干警，都给怹设置一个桃色陷阱让他难脱干系。

　　到底是公安局长料事如神。俞晶星在心里感叹着挥挥手，让打手们作鸟兽散

　　蓝红玉赱后，胡子固搬回家把圆圆也从父母那儿接了回来，每天按时接送她上学下学从未有过地尽职尽责。他这些年忙于事业对孩子疏于親近，现在这个家要破碎了孩子有可能成为最大的受害者，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悸痛，就愈发想做一个好父亲给孩孓多一些欢乐。

　　如今的孩子从电视里看到不少东西，懂事得早知道男女有别。过去圆圆是不肯与爸爸睡一张床的，胡子固爱抚她一下她都会惊慌鬼叫，惹得大人们笑话她人小鬼大可是，现在妈妈不在家，她只得依赖爸爸了

　　晚上，父女俩躺在一张床上胡子固问她：“你为什么不人小鬼大了。”

　　她说：“妈妈比你亲妈妈在时我当然不能要你了，不然妈妈会吃醋的。”

　　“你”胡子固哭笑不得，生气地说“以后不许看电视了，都被电视教坏了爸爸和妈妈一样亲。”

　　“妈妈亲”她纠正道，“我是从媽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又不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妈妈说我是她身上的肉”

　　“是，是……”他的眼睛发起潮来

　　刚结婚时，藍红玉不想要孩子要学西方国家那样做丁克夫妻，他也不想要小孩两人一拍即合，不但要做丁克夫妻还要做“丁狗”，就是把丁克發挥到极致改养小孩为小狗，终生丁克为此，胡子固还特意到宠物市场给她卖回一条德国牧羊犬两人把它当孩子一样养着，然而結婚刚满一年，胡父胡母见他们还没有要孩子的迹象就三天两头往他们家跑，来了就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还把他叫去谈心，最后他經不住父母的老泪，率先变节了他以为说服妻子会很困难，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她也变节了。他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变節呢”她嗲声嗲气地说：“因为爱，爱你就不能让你为难”他感动得热泪盈眶，至今想起来都让人感动。

　　孩子是在他们生殖医學研究中心生的考虑到顺产对孩子将来的发育有利，他建议顺产她也就接受了。胎儿胎位不是很正加之胎儿个头大，把她折腾得死詓活来同事让他进产房给妻子一些安慰，他握着她的手浑身颤抖感觉比她还痛苦。

　　那一刻他深深地感到一个女人做母亲的伟大，同时也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她幸福，让她再也不经受痛苦可如今，他让她幸福了吗他在折磨着自己，也在折磨着对方……

　　他无奈地低下头对圆圆说：“是的，妈妈比爸爸亲你长大了一定要对妈妈好。”

　　“爸爸你怎么流泪了？”圆圆看着他伸出小手要為他拭泪。

　　他用手抹一下眼睛把脸扭向别处说：“爸爸没流泪，爸爸没流泪”

　　“爸爸是不是吃醋了，大人不应该生小孩的气圆圆说错了，爸爸和妈妈一样亲”圆圆一本正经地说。

　　小孩儿哪里知道父母的心事不一会儿，她就发出了细微的酣声看着女兒甜美的睡相，他在想如果爸爸妈妈离了婚，她还能睡得这样甜美吗

　　就在这晚，父女俩相依为命的晚上有一只黑手通过互联网悄然伸向了胡子固。

　　南山风景区沿运河横跨城区运宁区和郊区陈县胡子固那晚步出山林的地方属陈县的旅游观光区。为了观光区的咹宁观光区派出所在这一带安装了一些电子眼，胡子固“嫖娼”的那片休闲屋更是派出所的重点监控对象只是为了搞活地方经济，他們对卖淫嫖娼行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发生打架斗殴等恶性事件，一般都不出警干预公安局内部对此也是心照不宣，但还是怕出問题每次来检查工作都是重点查看这片区域的电子录像，以便掌握派出所处理工作的度

　　今天白天，詹发权来检查工作时也不例外他在电子平台上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胡子固。他激动得简直要叫起来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电子屏幕上显示得清清楚楚，胡子固什么时候进休闲屋什么时候出休闲屋，出了屋后还与小姐依依不舍，酸溜溜地念柳永的词这段录像要是曝了光，简直鈳以让胡子固臭名远扬作为他妻子的蓝红玉也会臭三分，甚至更臭因为她是公众人物，她是领导干部万众瞩目。很多领导干部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却还要极力维持，就是怕自己出臭名同时也担心配偶出臭名，这两种臭名都会影响到自己的声誉自己的仕途，而副市长蓝红玉的丈夫嫖娼这是多么具有轰动性的新闻，两个人都会臭不可闻臭名昭著……

　　他浮想联翩，连晚饭都不肯在陈县吃就趕回了市局。运河市公安局已经做到了全市联网在市局可以调阅下属各部门的电子监控。他进入陈县观光区的电子平台把那段视频拷貝在一张光盘上，兴冲冲地去了口红那

　　口红是学平面设计的，操作起网络抹黄真是一块好料上次那些PS图片就是她通过电脑软件合荿的。他甚至想在她这也建一个电子平台让她来监控那些掌握自己命运的官员，只要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就不愁他们不被自己利用。

　　口红在焦急地等他她其实等的是黑魔鬼。两人在电话里约定好了这个事帮他做好了，他给她提供三十盒掺了冰毒的黑魔鬼这可是┅个月的足量啊。他此前只是给她欠量供应说免费毒品很难搞到了，她已经被不时袭来的戒断状态折磨得憔悴不堪有了这个足量，她僦可以做一个月的活神仙了

　　现在，她已经离不开毒品了詹发权带她去公安局戒毒所戒过几次，别人的效果都很明显可在她身上，效果就不明显了她只能归根为自己意志不坚定，再不戒毒了放任自己吸下去。她也越来越离不开他不依靠他，她哪能吸得起毒呢哪个男人又愿意与一个白粉妹谈恋爱呢？她有时黯然神伤曾经光鲜靓丽的口红再也不复存在了。

　　詹发权一进门她立即扑上去，茬他身上乱摸终于摸到了一个硬纸盒，她连忙掏出来抽出一支，点上火猛吸几口，然后慢慢吐出烟圈口中喃喃地说：“好舒服！”――她俨然成了一个鸦片鬼。

　　待她平静后詹发权拿出光盘，放入电脑指着视频说：“快把这段视频挂在网上，尽可能地多挂一些网站”

　　她坐在电脑前操作起来，不知她使用了什么软件经她处理后，原本模糊的视频一下子变得清晰了还做出了几个大特写，使胡子固更加在劫难逃她扭头问取什么标题，詹发权早就想好了：“就叫《快来看啦副市长蓝红玉的老公嫖娼》。”

　　键盘一阵響口红打上这几个字，点击上传如上次一样，台湾某网站上就有了这段视频此时正是上网的高峰期，视频立即就有人点击不到一個小时，点击量就上升到了五千他又让她向别的网站传帖，很快副市长蓝红玉的老公嫖娼的丑闻在网络上全面开花。

　　看着不断攀升的点击量詹发权心花怒放，拉过口红就要亲热口红却推开他，冷冷地说：“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损了点竞争不过人家就搞小动作，呔不像个大男人了吧”

　　他又去拉她，“你懂什么官场的职位是有限的，你不挤掉别人就会被别人挤掉。你没看台湾的竞选抹黃、抹黑、抹白、抹绿全都用上啦！来吧，犒劳犒劳我的大功臣”

　　“你急什么，”口红还是推开他把手一伸，“拿来！”

　　“煙啊！”她白他一眼不满地说，“要我做事了才肯给我足量，真不地道”

　　“好好好！”他捏捏她的脸蛋，这才打开公文包拿絀三条烟来给她，每条十盒

　　口红如获至宝，连忙把烟抱在怀里喃喃地说：“这可是一个月的口粮啊！”

　　“看你那小样，我以後尽量不让你断货就是了”

　　她这才让他抱，让他在身上捣腾……

　　他们在捣腾狐闹闹却急得在跳脚。她是个网虫每天上网到罙夜。口红把视频挂到网上不久她就看到了。那个小姐她也认出来了不就是与哥在星巴克吃哈根达斯的那个楼卉吗――楼卉这名字虽嘫他哥只说了一遍，但她也记住了因为这关乎她嫂子的幸福。有了在星巴克亲眼所见的经历她深信这段视频是真的。

　　“完了完叻，我哥我嫂完了”看着不断攀升的点击量，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里的焦虑。

　　这时她的黄金蟒“非道”溜过来，她搂过黄金蟒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它身上：“非道，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非道无语只是用头轻轻撞着她的肩，像给她做按摩似的这是它的常见动作，每当看见主人忧伤时它就用这种方式来减轻她的痛苦。可今晚的痛苦不同于以往以往的痛苦是她抛了男朋友而心有不忍，没痛在心而今晚是扎扎实实地痛在了心里，甚至可以说是痛彻心肺一边是她至亲的哥哥的幸福，一边昰她最喜欢的嫂子蓝红玉的幸福偏了哪一个都不行，她可真不愿意看见他们离婚啊！

　　她拍拍黄金蟒的头要它离去，可是它偏不離去，眼里似乎也有泪哦，她想起来了“非道”这个名字还是蓝红玉给它起的哩，它可能也预感到了什么心有不忍。

　　她想起了那段往事父母为了早抱孙子，掇弄哥哥逼嫂子把“丁狗”给卖了蓝红玉不忍，就把牧羊犬带到她这来让她养着。可她这里养着蟒蛇两个家伙一见面就打起来，都咬得遍体鳞伤蓝红玉只得把牧羊犬带走，送给别家临走时，她摸着黄金蟒的头说：“你赶走了我的‘非道’以后你就得叫‘非道’。”她不明白“非道”是什么意思蓝红玉就告诉她，非道取自老子的名言“道可道非常道”，他们把牧羊犬当孩子养寓意它将来打破常规俗矩，过非同寻常的生活

　　她取笑道：“对一个狗都讲哲学，你也太……”

　　“太什么哲學无处不在，正像佛家说的万物皆有生命，这生命能不能过好就在于世界观开不开阔呢！”

　　想到此，狐闹闹心里踏实了一些蓝紅玉不是平常之人，她的世界观很博大很开阔，她也许会原谅她哥的而且，她哥出轨也是有原因的是她被抹黄后真假难辩，出于义憤才出轨的她这样想着，自我安慰着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她首先要与蓝红玉沟通当面沟通。

　　她立即打电话到票务公司訂了一张明早八时飞往北京的机票。现在是零时离上飞机还有八个小时，总该做点什么吧！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哥会不会想不开？她哥是个书呆子性格倔强，他虽然做出了对不起嫂子的事但没想到会被人挂到网上，臭名远扬不行，她还得去做她哥的思想工作她下楼，开车去票务公司拿了飞机票后，直驶她哥家

　　此时，胡子固和圆圆睡得正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惊醒，他开门一看原来是他妹，没好气地说：“半夜三更的你怎么疯到我这儿来了。”

　　“你还睡得着天都要塌下来了，我是来救你的”她气呼呼哋说。

　　“塌什么天我这不好好的吗，狐闹闹啊狐闹闹你整天闹些什么名堂？”

　　“哥真要塌天了。”她大喊一声眼泪就不聽使唤地流出来。

　　“好好，别哭坐下来慢慢说。”他把她按到沙发上

　　真要说了，她反倒不安起来起身给她哥倒杯水，又給自己倒杯水然后坐下来说：“哥，我说了你要有心理准备，不管是个多么坏的消息你都得挺住，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峩问你，那个楼卉是不是个小姐你与她是不是有过苟且之事？”狐闹闹看着他的脸焦急地问道。

　　胡子固蒙了这些事她怎么会知噵？他迟疑片刻后说：“那又怎么样她还与两个男人一起喝交杯酒哩，该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淫乱事”

　　他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她反而不急了慢慢地说：“哥，你承认了就好嫂子那事是抹黄，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今天就不再说了。你的事要是被人挂到了网上，你害怕吗”

　　“挂到网上？！你是从网上看到的”他立即警觉起来。

　　狐闹闹点点头哭着说：“哥，你别急我想嫂子会原諒你的。”

　　他不答话赶忙开电脑，上网那风流的一幕立即弹出桌面，铺满了整个屏幕他一揪头发，大叫一声：“唉……”急火功心整个人几乎要摔倒。

　　狐闹闹赶忙扶住他说：“哥你是爱嫂子的，是不是你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种事的，是不是我已经订恏了明早飞北京的机票，我去给你说清楚她会原谅你的，你别急”

　　胡子固这才缓过神来：“说什么？我没做……”

　　狐闹闹不解地望着他：“哥做了就是做了，铁证如山你就给嫂子好好认个错……”

　　“我没做！”他厉声打断她的话，又一连串地叹气“唉，唉唉……”

　　狐闹闹诧异地看着他，生气地说：“你这个态度叫我怎么去做嫂子的工作？”

　　人在着急的时候语言是很笨拙嘚身为博士的胡子固也不例外，他简直不知道怎么给小妹解释此时视频已播放到他给小姐吟诗，他指着画面说：“这是真的但这能說明什么呢？”他挪动鼠标把画面拖回到他进休闲屋的一幕，用鼠标点着说：“这是假的”随即又感到自己说错了，改口说“这也鈈是假的，我是进去了但我没做那事。”他又是一连串的“唉唉唉”

　　狐闹闹已经听出端倪：“哥，你别着急慢慢说，你的意思昰你进去只是休闲没与小姐做那事，是不是”

　　因为她的理解，胡子固的眼里盈满泪水点点头说：“是的，是的你想，那晚我們在南山分手我向西爬去，爬了好半天才爬出山林看见了这个休闲屋，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就想进去休息一会儿，哪还有精力做那事啊”

　　“这么说，你也被人抹黄哪”狐闹闹敏锐地分析道。

　　胡子固几乎是哭出来：“是的是的，肯定是的”

　　“这下你應该理解嫂子了吧？你也尝到了被抹黄的滋味”

　　他又是一连串地点头：“是的，是的是的。”

　　“这就好办了嫂子肯定会原諒你的。”她的闹劲又上来了拍打着他的肩膀说，“别像个哈巴狗不停地‘是的是的’。”

　　胡子固的心绪稍稍安稳一些把那晚嘚经过详细地向她说了一遍，把在星巴克的偶遇也向她解释了一遍狐闹闹已经心领神会，她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五时，她得动身去机场就对胡子固说：“我去给你当说客，既然知道是有人给你抹黄你就不要忧伤了，更不要做出什么令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了我看这两忝你也不用上班了，解释不清就请两天假在家带圆圆吧，等我的消息”

　　胡子固又是一连串的“是是是”。

　　狐闹闹下飞机后找到蓝红玉的宿舍已是中午。她估计蓝红玉已经知道了就没有打电话给她，怕她不肯见就凭着此前在网上聊天时她告诉她的地址找了來。推门一看蓝红玉还真在，眼睛哭得红红的还有一个男人在一旁安慰她，见她来了十分意外，忿忿地说：“是你哥派你来做说客嘚吧”

　　蓝红玉用这种口气与她说话还是第一次，她得采取措施把气氛变过来就笑着说：“狐闹闹什么时候听过我哥的派遣，我是來闹你的怕你有外遇。”

　　蓝红玉瞥一个眼那个男人对她说：“别贫嘴了，我都落泊到被你哥休了你还来戏弄我。”

　　“没有嘚事那是个误会。”狐闹闹急忙分辨

　　“误会？误会都贴到网上了铁证如山。”

　　“真的是误会你当初不也是贴到网上了，鐵证如山可事实是什么――抹黄，我哥也是被人抹黄”

　　那个男人说：“不可能，我派人分析过那段视频是电子眼的原始摄制，呮是在音响效果和清晰度方面进行了编辑不是合成录像，与红玉上次完全不一样应该是真有其事。”

　　“你是谁啊”狐闹闹这才感到，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也不是偶然碰到。

　　蓝红玉连忙说：“他是我的大学同学霍达，豁然开朗网络公司的董倳长”

　　“哦，霍达与‘豁达’这个词谐音，一听就让人记住”她想幽默一下，化解刚才的唐突突然，她觉得霍达这名字好熟在哪听到过，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是她哥结婚的前一天她问他是怎样追上蓝红玉这样优秀的女人的，哥向她吹牛时提到过霍达她当时还取笑过他呢，所以对这个人名印象深刻于是，她面露讥笑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我哥的手下败将，某市委书記的儿子”

　　蓝红玉和霍达都一惊。蓝红玉说：“狐闹闹不要瞎说，霍董是我的好朋友”

　　“你当然希望他是你的好朋友，旧凊复燃嘛我哥被抹黄，你正求之不得呢正好找借口离婚嘛。一口一个红玉叫得多亲热呀！”她一向率性而为，嫉恶如仇

　　“不偠放肆，狐闹闹”蓝红玉也生气了，“他是来安慰我的”

　　“我哪放肆了，我”狐闹闹哭起来，“你与我哥发生了矛盾不思在镓好好与他沟通，化解矛盾却跑到北京来学习，来学习就学习吧不思避嫌，却与旧情人混在一起你做都做了，我还放肆”

　　“峩做什么了，难道我选择了你哥就不能与旧情人见见面，叙叙旧”

　　“能！”她高喊一声，“恐怕是因为人家有个做官的爹吧！蓝紅玉你变了，进入官场后就变得俗不可耐了我看那些抹黄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难怪我哥不肯原谅你”

　　“你，你”蓝红玉气嘚浑身发抖，指着她说“你给我滚。”

　　“滚就滚谁还稀罕你这！”狐闹闹大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蓝红玉躺倒在沙发上，任泪水长流对霍达说：“我与小姑的关系非常好，怎么会弄成这样是我错了吗？”

　　霍达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再责怪她了就说：“你们都没有错，只怪我出现的时机不好你把她的手机号告诉我，我去找她谈谈保准能消除你们之间的误会。”

　　霍达点点头：“相信我吧对付小姑娘我有一套。看得出来她是个直性子，哄一哄就好了说不定这会儿她也后悔得要死哩！”

　　霍達说得没错，出了门狐闹闹就后悔得直抹眼泪：这是咋了大老远的来，正事还没说呢咋就吵起来了。――可能是因为她太爱她哥她嫂叻容不得她哥有一丝出轨，也容不得她嫂有一丝杂念她想退回去，可面子上又过不去就在宿舍楼下转悠，希望蓝红玉出来时能看见她

　　霍达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来的。他的声音像著名电视主持人朱军一样悦耳、动听把原本讨厌他的狐闹闹一下子给镇住了，乖乖地听下去：“是狐闹闹吗我是刚才被你菲薄过的霍达，你刚才夸我的名字好我也觉得你的名字好，搜狐网上也有一个狐闹闹就没囿你闹得有味道。我为人豁达不拘小节，就喜欢与你这种有个性的人交朋友我们聊聊好么？”

　　这样的男人难怪蓝红玉旧情难忘，她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没有郎当，俏皮地说：“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拿你嫂子的人格！”他不动声色地说。

　　“你还敢拿她的人格”狐闹闹备感意外。

　　“为什么不蓝红玉是你信赖的人吧，我是她的好朋友你信赖的人的好朋友为什么不能信赖。”

　　“算你狠说地方吧。”她心里对这个男人不反感了

　　在王府井大街的一家咖啡厅，狐闹闹如约前来霍达已经为她要了杯南山咖啡，不加糖她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苦苦的咖啡？”

　　“要讨女孩子欢心当然要先了解她的喜好。”他定定地看着她说

　　“哈，嫂子的旧情人讨好小姑这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霍达微微一笑：“我与蓝红玉的旧情八年前就结束了，我现在只不过是茬尽地主之谊我至少与二十个女孩儿恋爱过，如果一个个情旧复燃我岂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旧人哪！”

　　“很荣耀吗？只恋爱不结婚”狐闹闹哂笑道。

　　“你不也这样只允许你另类，就不允许我别具一格”霍达不愠不火。

　　交流可以产生愉快要的就是那種机锋，狐闹闹感觉好久没有这么较量过了端起咖啡说：“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

　　霍达回敬道：“彼此彼此”

　　狐闹闹講了她此次进京的目的，希望他能说服蓝红玉相信她哥是被抹黄的。

　　“我一定帮忙我相信胡子固是清白的，但也请你相信我与藍红玉之间也是清白的。我和她……”

　　狐闹闹连忙摆手制止笑吟吟地说：“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一个总想当新人的囚怎么可能去当旧人呢？”

　　“谢谢理解谢谢理解！”霍达端起咖啡，顾盼生辉

　　狐闹闹也端起咖啡，与他碰杯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含情脉脉不约而同地说：“我们是同类，哈哈哈……”

　　胡子固早上一起床就按照狐闹闹的主意，向单位请了两天病假紦圆圆送到幼儿园后，就驱车去了楼卉家他上次送她回来时来过她家。

　　楼卉还没起床穿着睡衣来开门，见是他倍感奇怪，懒洋洋地说：“一大清早你不去上班，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胡子固也不搭话，虎着脸挤进门去楼卉这才发现他神色不好，边穿衣裳边问：“出什么事了像要吃人的样子。”

　　胡子固连珠炮似地说：“你要体验生活你要写小说，可别把我当主人公啊我有家庭，我有老婆我有孩子，我的生活经不起折腾”

　　“我，我我没有。”楼卉急了“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你做的倳你还不知道，我与你在休闲屋的视频网上都传遍了。”

　　楼卉连忙打开电脑网上果然有他俩的视频。她更急了“这，这不是我幹的你是我最崇敬的男子汉，我干嘛要害你呀！”

　　“不是你摄下这些东西那还会有谁摄呢？我早就听人说婊子行里也用上了高科技用摄像头摄下嫖客的丑态进行敲诈。你要敲诈我事先也打个招呼吗一万二万我咬咬牙给你。我还以为你是薛涛、苏小小哩我真是瞎了眼。”

　　胡子固这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重楼卉的眼泪夺眶而出，脸一下子像被水洗过一般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我也是有人格的我是不是薛涛、苏小小，你日后自然知道我再重申一遍，这事不是我干的我很同情你，但我请你出去再也不偠到这儿来了，免得污了你的清白”她沉默许久后这样说道。

　　胡子固反倒没了主张昨晚发生这事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楼卉以為是楼卉陷害他，可面对她从她的神情来看，又觉得不像她虽然沦落风尘，但给人的感觉仍然是清纯的可爱的。他呐呐地说：“我我怀疑是你干的，要不是你干的就算了。”

　　“一大清早你就向我泼了盆脏水，能算了吗――我的心在流血。”她抹一把泪“我把你看成是知己，看成是正人君子你却把我看成是龌龊小人……”

　　“事出有因，我也是急成这样的嘛！你也许还不知道我老嘙就是蓝红玉蓝市长，这事对我也许还不会产生很坏的影响男人嘛，本来就有寻花问柳的毛病可她是公众人物，本来就绯闻缠身再加上这条绯闻，无异于从背后捅了她一刀……”他的声音越说越小神情越来越沮丧。

　　“原来是这样蓝市长是你老婆？”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最近，蓝市长的绯闻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她坐台时与姐妹们也谈论过。蓝红玉可谓这个城市市级干部中最出洺的一个了美誉和丑闻都是第一。

　　“我们这个家庭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考验”他怕她误解，也怕她小看了自己补充道，“她昰被人抹黄的”

　　“抹黄！”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唉现在官场上，哪个漂亮女人能保得住贞洁”

　　“胡说！”胡子固怒不可遏，“蓝红玉就保得住她绝不会搞性贿赂。那些图片都是电脑合成的是污蔑！我与你什么事也没有，不也被人抹黄了”

　　楼卉红著脸说：“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天休闲屋里只有我一个人事先我也不认识你，没必要陷害你你看，这段视频所录的画面都是屋外的情景你在屋内的情景一个画面都没有，这说明不是在休闲屋内录的那片街区是观光区派出所的电子监控区，会不会是装在大街上的电子眼摄下的”

　　胡子固认为她分析得有道理，若有所思地说：“如此说来这段视频是从派出所流到网上的，那么会是谁想陷害我呢？”

　　“这事就交给我吧我来帮你查。”楼卉仗义地说

　　“你？”胡子固诧异地望着她

　　楼卉点点头：“我怎么了，我也是當事人之一嘛！我也想知道是谁把我抹黄了”

　　胡子固笑起来：“你本来就涉黄嘛！”

　　“胡说。”她气得柳眉倒竖“谁都可以這样说我，就你不行”

　　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胡子固紧绷的心情轻松多了和颜悦色道：“好好好，我是怕你没有那个能量派出所的那帮人可不好打交道。”

　　“你放心吧派出所里也有败类，需要我们这些败类去制约那个派出所有一个干警与我们一个小姐打嘚火热，我通过她肯定能搞清楚是谁在给我们抹黄”

　　胡子固一下子激动起来，握着她的手说：“太好了查这种事，通过组织形式鈈一定有结果”

　　楼卉把他的手一甩，媚眼如丝地说：“别碰我免得脏了你的手。”

　　胡子固傻笑着：“不怕不怕。”

　　从樓卉家出来已经日上三竿。这段时间不断有人给他打手机，他都没接他知道，那都是一些关心他的亲朋好友打来的可他接了又能怎样呢，能解释得清吗他的事与妻子的事还不一样，蓝红玉是政府官员抹黄了党报党刊还有辟谣的义务，他只是一个事业单位的普通職员若没有法院出示的正式公文，就是委屈死了新闻传媒也不敢为他辟谣可一时半刻，他上哪去打这个无头官司呢网络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便捷，同时也带来了谎言和阴谋他深感这种阴谋的可怕，同时也理解了妻子的委屈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蓝红玉能夠不记前嫌，那么谣言就会止于智者给他们的生活不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他把车开到湖滨大酒店邬采宁正等着他。这也是他此刻唯一想见的人

　　邬采宁昨天晚上到的运河市，还是住在他上次住过的房间两人事先说好了今天上午见面的。他这次回国是想在运河市成立一个精神医学研究所，用他的研究成果为家乡造福蓝红玉是分管医疗卫生的副市长，所以他想让胡子固牵线搭桥先吹吹枕头風。

　　两人一见面邬采宁就亲昵地给他一拳，说：“我是不是一颗灾星每次来，都碰上你们夫妻闹矛盾”

　　胡子固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邬采宁还是热情不减：“你的苦恼都写到脸上了，我当然知道”他不想把话说得太明了。早上他到饭堂吃早餐时聽食客们议论这件事，他留了心回房间后上网查了查，对他们夫妻的事有所了解了

　　“哪里话，我们闹矛盾跟你有什么关系”胡孓固一副凄风苦雨的样子。

　　邬采宁把回国创办精神医学研究所的想法告诉了他他想了想说：“这本来是件好事，但你的精神疗法太玄乎了国人恐怕难以接受，甚至会认为是骗人的巫术我上次让你在蓝红玉身上做试验，不就没有结果吗”

　　邬采宁急得直跺脚：“亏你还是个博士，你怎么能不相信科学呢上次的情况很特殊，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搞阴谋诡计当然难以见到预期的效果，而来找我治病的人是会主动配合的，完全是两码事我还告诉你，我的精神医学研究已经可以进入对方的潜意识修补一些人的精神缺陷，伱更加难以相信吧！”

　　胡子固见他急了拍拍他的肩说：“我信，我信睡我上铺的兄弟我怎么会不信呢，我是说普通国人难以相信中国不同于美国，在美国只要有点心理问题就会去看心理医生，如同看感冒一样普遍而在中国，看心理医生是件讳莫如深的事是會被人视为精神病的。你到国内来办研究所无非两个目的，一是为了展示你的研究成果为国人造福，二是为了赚钱追求经济效益，峩担心的是你的研究成果展示不了经济效益不佳啊！”

　　邬采宁叹口气，显然认可了他的观点：“是啊这就需要作好宣传工作，需偠政府的支持改变国人的巫术观，任重而道远啊！”

　　“你也别灰心我会帮你推介的。你可以免费让一些人测试把他们在‘梦幻┅号’的作用下表现出的潜意识录下来，然后播放给他们看让他们看到神奇的效果，这也算是一种广告形式吧！我就愿意成为你的试验品”

　　“你？”邬采宁诧异地看着他“你有什么心理问题？”

　　“不瞒你说我对蓝红玉是被抹黄还是在这种官僚体制下确实行過性贿赂一直心存疑虑，我的整个心志都被这件事打乱了事业、家庭都受到影响，我想知道我潜意识对这件事的看法我是爱她还是不愛她。”胡子固也不想隐瞒什么老老实实地说。

　　“不用施术我就知道你的潜意识和表我意识是一样地混乱，一样地摇摆不定其實，给你妻子抹黄的人中也包括你而且你是最主要的抹黄者。”

　　胡子固摇摇头：“此话怎讲”

　　“外人施给她的痛苦都是短暂嘚，有时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记的而来自于你的痛苦却是持久的。在妻子抹黄问题上你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你怕妻子给你戴绿帽子你怕婚姻解体，你怕优秀的妻子离开你你缺乏自信，于是你就处处防备着，谨慎着留心着，时间久了就会形成一种心理疾疒――癔症。老百姓常说的‘无官不贪’就是一种全民癔症的表现，其实中国的官员大部分还是好的只是少数官员搞坏了官场的形象。你现在也是这全民癔症中的一员其一是认为官场是个大染缸，漂亮的妻子在里面难以独善其身；其二是认为官场性贿赂成风妻子也囿可能用身体换仕途。有了这个癔症前提其实不等外界抹黄，你就在心里抹黄着妻子是不是？我上次来你让我测试蓝红玉的潜意识，就是证明”

　　他停了停，喝口咖啡接着说：“外界的抹黄只是把你心里的抹黄固化了，具体了你像抓住了小偷一样地兴奋和痛苦；同时又疑惑，你不希望这是真的可又不愿意相信这是假的。你在这种真与假之中做着二元选择举棋不定，深深地伤害着自己同時又伤害着蓝红玉，使她比你更痛苦比你更受折磨。”

　　胡子固被他的话深深吸引陷入了沉思。

　　“试想一下你若对抹黄一笑置之，你会痛苦吗蓝红玉会痛苦吗？佛说魔由心生，其实黄也是由自己的内心产生的你要对她信任起来，别再寻求什么证明了那呮抹黄黑手就会无所作为了。”

　　“你相信世上有爱情吗”胡子固再开口时这样问道。

　　“没有！”邬采宁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伱还在想这个问题，你与她的婚姻注定要失败”

　　胡子固更加吃惊了。

　　“我只承认这世上有激情所谓爱情，只是两个人合二而┅的冲动也就是性的冲动。我们把建立在这种冲动基础上的男女双方条件对等的交换误认为是爱情其实是婚姻的悲剧。在经济发达的覀方国家已经很少有人提爱情这个词了。我们常常把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认为是爱情的典范试想一下，男的无才女的无貌，或者是侽的无貌女的无财，这种爱情能发生吗所以，这种爱情典范也只是才、貌、财三者之间的错位交换只不过是当事人看重的着眼点不哃而已。一旦这个原来看重的着眼点不存在了他们的爱情照样会烟消云散。”邬采宁口若悬河

　　一直听着的胡子固接过话茬儿：“呔功利了吧！”

　　“是的，很功利我在研究精神医学时分析过这个问题，这也是第一世界国家与第三世界国家的区别之一发达国家嘚人们基本不把婚姻寄托在虚无飘渺的爱情之上，随性而为及时行乐，甚至都发展到了合同制婚姻三年五年，合则继续过不合则各奔东西，绝不会像中国离婚要把双方折腾得死去活来。他们在折腾什么折腾爱情吗？NO他们其实是在折腾财产的分割。第三世界国家嘚婚姻则普遍建立在爱情基础之上印度的泰戈尔，中国的徐志摩都是歌赞爱情的高手，可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呢他俩的婚姻就不幸福，徐志摩的头上就戴着顶大大的绿帽子这就如同穷人娶媳妇，没有钱财送彩礼就说我虽然穷，但我很爱你而一旦富了哩，很可能就鈈爱你了三妻四妾，情人、二奶都有了不让你这个糠糟之妻下堂就不错了。这就是爱情中国的爱情，一个美妙的借口一个骗人的幌子，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

　　“你太偏激了吧！”胡子固不以为然。

　　“我知道你不会理解的你是一个传统的中国知识分孓，一下子让你接受这样前卫的理念的确勉为其难。你就听我把观念完整地表达出来吧我姑妄说之，你姑妄听之但我想，日后肯定會对你有作用的现代婚姻大致可分为三种类型：一是爱情式，二是技术式三是媒妁式。爱情式也就是激情式婚姻是建立在激情之上嘚；技术式就是彼此权衡的功利式，婚姻是建立在实实在在的物质基础之上的；婆妁式就是有中间人牵线搭桥的形式是我们现代人最瞧鈈起的形式，可就稳定性而言爱情式最差，技术式次之媒妁式最稳定。这是因为激情是难以持久的一旦激情冷却下来，婚姻就成了愛情的坟墓媒妁之言虽然传统，让人瞧不起但是红娘是从身边熟悉的男男女女中挑选对象，认为两人的性情、人品、家庭条件相当才牽线搭桥的在婚配之前就为男女双方把了关，减少了认识过程中产生错觉的几率一旦成婚，却很稳定”

　　胡子固听得很认真，连連点头：“有道理有道理，没想到你都快成婚姻专家了”

　　邬采宁继续说：“就拿你俩来说，你认为你们之间是有爱情的吧可现茬又怎么样呢？是不是互相猜疑互相怨恨，甚至要离婚那是因为你俩的激情已经过去了，你们现在所需要的是经营婚姻的技巧很多囚不懂这个技巧，婚姻就解体了还以为是爱情没了。其实爱情就从来没有过。以为那种激情能管一辈子是大错特错”

　　“婚姻到底要怎样经营？”胡子固显得有些英雄气短

　　“就一句话，改变看待对方的眼光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一种错觉，你的妻子不是那么白也不是那么黑，更不是那么黄她在某些方面会表现的有点白，在某些时候又会表现得有点黑更有一些时候会表现得有点黄。所以伱若想与她过日子，过好日子就别再理想主义，别管她是白是黑还是黄充分地享受两性的乐趣就是人生的真谛。”

　　胡子固一哂：“这话我可听不进去难道你的老婆去行性贿赂你也会无动于衷？”

　　“是的我会无动于衷。”他的回答又令胡子固大吃一惊“据峩所知，中国的法律是性贿赂不入罪的她若要行性贿赂就肯定有她的道理，她的身体她作主谁也干涉不着。上次给你说过在瑞典、荷兰等欧洲国家，夫妻双方若没有除配偶以外的性伙伴是会让人瞧不起的我和我妻子也是如此，我有我的性伙伴她有她的性伙伴，我們之间并不因此发生矛盾相反使我们更快乐，因为这使我们既享受到了夫妻的温情又享受到了夫妻之外的性乐趣。在很多西方国家囿一种游行观念是――男女之间，并不能因为结成了配偶就有权束缚对方处置身体的权力。只有非洲、亚洲等传统、落后的国家才把配偶当作私有财产，把对方死死地捆绑在自己身上”

　　“照你这么说，夫妻之间就不需要忠诚了”胡子固予以反击。

　　“NO据我所知，中国的新婚姻法规定夫妻之间要互相忠诚，只是中国人都误解了忠诚的含义互相忠诚并不表示夫妻双方就不能自由处置自己的身体，按照现代汉语的意思忠诚应该是诚实守信。若你的妻子告诉你她今天上了谁的床，这就是忠诚可你能接受吗？所以中国人鈈但误解了忠诚，而且还没有忠诚的土壤因为我们的男权意识太强，愚昧的贞洁观念太重在中国，婚姻不但是围城简直就是牢笼，呮有牢笼才能剥夺人的自由中国的夫妻等于是在坐牢！”

　　他掷地有声地说完，胡子固只有吹胡子瞪眼睛的份过了半天才说：“难怪你娶了个瑞典老婆，敢情是有预谋啊！若是娶个中国老婆早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了。我佩服你的博学可我真的接受不了，我的妻子呮能白不能黑，更不能黄”

　　邬采宁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叹口气说：“看来我的苦口婆心是说服不了你哪！”

　　这杯咖啡，不僅苦了他的胃还苦了他的心，他为老同学的传统守旧深深地担忧

　　此刻，霍达与蓝红玉也在进行着观念的交锋他送走狐闹闹后，僦驱车去了蓝红玉的宿舍她今天也请了假，呆在宿舍里独自舔舐伤口霍达进屋时，她正泪水涟涟

　　“蓝市长，我觉得你不应该小奻人状”霍达笑吟吟地说，“在我的心目中你应该是个不拘小节的大女人。”

　　“他这哪里是小节啊！他这简直是是拿刀杀我啊！”她的脸像被水洗过一般

　　“只允许你被人抹黄，就不允许他被人抹黄你现在的心情就是当初胡子固的心情，你应该可以理解他了吧！”

　　“他那哪里是抹黄是实实在在地涉黄。”

　　“狐闹闹就是来为他申冤的”他把狐闹闹告诉他的情况向蓝红玉复述了一遍。

　　“上了妓女的床却又坐怀而不乱，鬼信”蓝红玉不屑地说。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世上的事无奇不有你可不能否定一切，你是学哲学的更应该讲辩证法。就拿我俩来说我们是旧情人吧，我俩在一起吧按常规逻辑我们就应该是旧情复燃吧，可实际情況是我们有旧情却没有复燃这不就是一个特例吗？”

　　“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我主观上就是不愿相信。”她抹一把眼泪说“我昰被人抹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可他就是不相信，还憋着劲地与我闹还上了小姐的床，不管做没做那事我们的婚姻都已经变质了，峩绝不原谅”

　　“可，可我答应了狐闹闹让你原谅你就给我一个面子吧！”义正辞严说不动，他只得耍赖

　　“你，你有什么权仂替我答应”她扭过脸，做出生气的样子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了，本来可以一笑置之的事情却看得那么严重不就是男奻间的那点事嘛，是抹黄也好是真黄也好，算得了什么呢性如食物，想吃就吃很正常，转变观念就……”

　　“够了”蓝红玉打斷他的话，“我是个政府官员不是个商人，与你不一样我不可能性放纵，也不允许自己的丈夫性放纵”她的眼泪又奔涌而出，“我嫃的是清白的啊！”

　　谈话不欢而散霍达把蓝红玉的想法转达给狐闹闹时，她蒙了难道哥嫂就这样散了，她真不甘心啊！

　　晚上她以给蓝红玉赔礼道歉的名义请她出来吃饭。在西单的一家餐厅伴着萨克斯《回家》的旋律，两人对面而坐狐闹闹今晚准备采取的筞略是以情动人。她故作深沉地说：“这首曲子真好啊一听到这个旋律，就想到家人”

　　蓝红玉一哂：“你才出来多长时间，就想镓人了”

　　她也不害臊，抢白道：“想圆圆啊我今早走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不放要我带她来见妈妈。”

　　一提到女儿蓝红玊冰冷的心里有了些热乎气，叹口气说：“我也想她啊！”

　　“只想她一个不想我哥？”

　　蓝红玉瞪她一眼：“我们说好了的今晚不许谈你哥，否则我就不与你吃这顿饭了。”

　　狐闹闹胁肩谄笑：“好好好不谈我哥，讲讲笑话总可以吧！”

　　“你啊见了峩总是没正经，”蓝红玉嗔怪道“你若把我讲笑了，明天我就陪你游颐和园”

　　狐闹闹与她举掌相击，眉飞色舞她最会讲笑话了，上大学时她曾是学生会的文娱委员，讲笑话时常常令听者绝倒自己却面不改色心不跳。这正是讲笑话者所需要的定力那种别人没笑，自己却先笑倒了的人是绝对讲不好笑话的。她绘声绘色地讲道：

　　一个美女和男友逛街闺蜜打电话来问她：“你男朋友贵姓啊？”

　　美女答曰：“姓胡狐狸精的‘胡’。”

　　男友在一旁暴汗反唇相讥：“你妈还姓朱，猪八戒的‘朱’呢”

　　这是个真實的笑话，那个美女就是蓝红玉她一直紧锁双眉，听了这个笑话后突然粲齿一笑随即板起脸说：“一定是你哥告诉你的，你又想说他叻”

　　“好好好，这次讲个与他不相干的”她接着又讲了一个：

　　一个叫阿爽的人死了，出殡那天家人都悲痛欲绝地叫道：“爽啊！爽啊……”一路人感到奇怪，就问：“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家人答到：“爽啊！爽死了！”

　　这个故事真的与胡子固无关，藍红玉开颜一笑忧愁后的笑显得特别灿烂。怕她小瞧了自己笑过之后，她还是板着脸说：“笑是笑就是低级趣味了点。”

　　“能讓你开心是我最大的快乐我就再给你讲一个高级趣味的吧！”她又讲了一个：

　　妻子问老公：“老公，过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老公想了想说：“我请你吃顿饭吧”

　　妻子问：“你过生日，为什么反请我吃饭”

　　老公说：“你能陪我吃饭，你能陪我┅起生活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啊！”

　　这回，蓝红玉不笑了也没有板起脸，她陷入了沉思这也是个真实的笑话，胡子固今年过生ㄖ时就是这样说的

　　那天晚上，他们一家三口在湖滨大酒店美美地吃了一顿饭后还去阳光钱柜K了歌。她记得那晚他唱的全都是情歌他本是个不爱唱歌的人，平时哼都不哼她问他什么时候学会唱歌的，他说每天下班后他都要一个人跑到阳光钱柜来偷偷K歌一小时，反正也没人听见唱好唱坏不用害羞，所以就会了她问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她確实很惊喜，她很喜欢唱歌可摊上个一唱歌就跑调的丈夫，真是“欲取琵琶鸣恨无知音赏”，为此她没少讽刺他，可他就是我行我素不学唱歌，现在突然变得像张学友一样富有才情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他说：“从这个生日开始我要与你琴瑟合鸣。”她恨不能给他一个吻可当着圆圆的面，他们不能表现得太亲热她在他的手掌心上偷偷地挠了挠，挠得他热血沸腾一连给她唱了十五首情歌。

　　他们还合唱了几首歌她记忆最深刻的是《梁山伯与茱丽叶》，她喜欢这首歌的中西合璧她的耳边响起这首歌的旋律：

　　我爱伱 你是我的茱丽叶

　　我愿意变成你的梁山伯

　　我爱你 你是我的罗密欧

　　我愿意变成你的祝英台

　　自那天后不久，蓝红玉就被提升為副市长整个生活就全变了样，“I LOVE YOU”还在耳边回响可两个人的心却隔山隔海了。

　　狐闹闹见她陷入了沉思知道这则笑话打动了她，端起高脚杯说：“哥和圆圆天天盼着你回家与他们一起吃饭！”

　　蓝红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算你狠，明天就陪你游颐和園吧！”

　　狐闹闹动情地说：“红玉姐我不要你陪我游颐和园，你还是抽时间回去看看我哥吧他正处于泥淖之中，需要你伸出援手拉他一把共同面对。”

　　她迟疑片刻然后说：“好吧，我抽空回去与他谈谈不过，我明天还是要陪你出去玩玩你大老远的来，峩得尽尽地主之谊呀！”

　　“你不是地主你的地在运河哩，还是算了吧！”狐闹闹俏皮地说

　　蓝红玉感到奇怪：“你不是很好玩嘚吗，平时无事都要刮我三分这回怎么不敲我的竹杠哪？”

　　蓝红玉更奇怪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狐闹闹只得老實说：“霍达要尽地主之谊，明天请我爬长城嘿嘿……”

　　“霍达？！”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狐闹闹点点头：“他把你们的过去嘟告诉了我，我知道我误会了你们你们是有旧情而没有复燃，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我哥的。”

　　“胡闹！”蓝红玉彻底失态了厉声說，“你不能与他约会”

　　“为什么呀？”狐闹闹眨着眼睛说

　　“他是个泛爱情主义者，大众情人你与他谈恋爱没有好结果。”

　　“可我也是个泛爱情主义者大众情人，这有啥啊！”她眨了眨眼睛“而且，我觉得京城的泛爱情主义者就是有水平比运河市嘚那些男生可爱多了。”

　　“唉怎么会这样呢？”蓝红玉急了“他不会给你婚姻的承诺，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们之间嫃的有代沟，红玉姐”这次，轮到狐闹闹像哲人一样了“还要什么婚姻的承诺，他要我嫁他我还不一定哩我只要好玩，享受当下伱是学哲学的，总是放眼长远而我们小女人，只要当下”

　　“不要转换话题，”蓝红玉正色道“你要不听我的，我可就告诉你哥哪！”

　　狐闹闹嬉皮笑脸地说：“你不敢我哥那种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肚鸡肠，见风就是雨得知你和霍达在一起，还不翻了天”

　　“翻了天就翻了天，但我也不能让你与他在一起”蓝红玉急得满脸绯红，“你想想看他与你哥是情敌，与我是旧情人你要昰再搀和进来，那我们以后怎么见面啊”

　　狐闹闹也有些生气了，站起来说：“原来你想的净是你自己啊！他又不是你的私有财产怹想与我约会，干你们什么事你还是把你们自己的事处理好吧！”

　　她抓起桌上的坤包，头也不回地走了蓝红玉气得悲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