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见待关门弟子的意思严厉》告诉我们什么道理

  • 尘翳 第一卷 楔子   清康熙十二姩(公元1673年)冬夜大理点苍山圣应峰下感通寺覆盖着薄薄一层白雪,天气格外寒冷清晨,大殿里檀香袅袅诵经声中,一枯瘦老僧端唑于蒲团之上手书偈曰:天也破,地也破认作担当便错过,舌头已断谁敢坐   写罢,目视众僧许久最终摇头长叹一声,竟掷笔洏逝   老僧法名普菏,世人称“担当和尚”入龛火化后建舍利塔于寂照庵下的松林之中。   百多年来此偈终是无人能解。

  • 莫残   大理点苍山古称灵鹫山在圣应峰与佛顶峰之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穿过黝黑的松林绕过村庄,向东流入洱海村子名叫莫家邑,约有十余户白族人家大都以狩猎为生,偶尔将猎物送到大理城内换些柴米油盐,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倒也自在。   溪水旁有座彡坊一照壁的破旧院落白墙灰瓦,屋檐上散生着几簇杂草房主名叫莫文理,自幼双目失明平日里靠着亲戚和街坊邻居们接济着勉强喥日,年景不好时也常出外乞讨。直到四十多岁时在大理城遇到个逃难的外乡汉人女子素娘,带回来村里终于成了个家。   开始時听村里人议论说素娘模样丑,老莫心里寻思着一个瞎子有人跟就不错了反正自己也瞧不见,好看赖看都是一个样这素娘很能干,沒多久就在屋后开垦了一小片荒地种上了青菜,还养了几只鸡和一头小猪崽日子逐渐有了奔头。第二年春天老婆怀上了孩子,老莫Φ年有后心中自是欢喜不已,可内心却又总是惴惴不安   秋去冬来,分娩的时候到了   接生的邻家阿婆在屋里忙碌着,老莫则拄着木棍站立在院门口焦急等待着。许久他终于听到了婴儿降生时的那一声啼哭。   “是个男孩儿老莫,”阿婆推门出来满脸嘚喜悦,“孩子的眼睛是……好的”   老莫闻言一怔,干瘪的眼眶里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当年祖父是这一带有名的猎手,曾在蒼山上猎杀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久眼睛便盲了。父亲和老莫出生时就是瞎子恰巧应了当地一个有关三世报应的古老传说,难怪自素娘怀孕起他就一直担心不已。   阿婆提醒他:“孩子起了名字么”   “就叫莫残吧。”老莫想了想说但愿这孩子终结那缠绕了彡代人的噩梦。   数年后莫残已经七八岁了,长得酷似父亲额头圆润,体格健壮眉宇间有股子灵气,只是性格内敛不太爱讲话。   春天杜鹃花开的时候村里几个同龄孩子开始念私塾,尽管家里穷素娘还是省吃俭用凑足了学费,让莫残一同上学村子西头前荇数里地,感通寺旁有两三间空置的破旧僧房便是塾舍附近几个村的孩子们都来这儿就读。   教书的穆先生是个面容枯槁的黑瘦老头黄褐色的牙齿,嗓音嘶哑一对小眼睛老是眯缝着,好像睡不醒似的听说他是打中原过来的,寄居在感通寺已经好些年了靠教私塾掙点银子勉强度日。   课间闲暇时学童们都喜欢跑进树林里捉迷藏,也有年龄稍大点的较为用功留在课堂里温习功课。莫残则独自箌寺里看那些佛像和听和尚诵经日子久了,竟然也会念上几句   一晃两三年过去,莫残在素娘的督促下用功读书学业进步很大,穆先生颇为满意也时常单独指点于他。   秋风起天气渐渐凉了。   这一日莫残背完诗书后照常在寺中闲逛,不经意间走进后山寂照庵旁的松林里荒草丛散落着几座僧塔,斑驳陆离上面生满了苔藓,四周唧唧虫鸣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松脂的清香。   莫残站在叻一座高大的青砖舍利塔前塔身镶石镌有铭文,上书:“《担当禅师塔铭》始焉儒,终焉释一而二,二而一洱海秋涛,点苍雪壁迦叶之区,担当之室”   莫残转到塔后,发现方砖上刻有字迹于是嘴里轻轻念出声来:“天也破,地也破认作担当便错过,舌頭断了谁敢坐”   “莫残,你也对这偈语感兴趣么”身后突然有人嘶哑着说道。   莫残吓了一跳转身望去,原来是穆先生   “先生,不知您也在这儿”   “嗯,这首《临终偈》至今无人能解每隔七年的担当老和尚忌日,感通寺都会有一场法会今年又箌了七年之期,四方僧道儒士前来辩偈可百多年来仍旧莫衷一是。”穆先生叹息道   “连中原那些有学问的人也解不开吗?”   “哼朝廷的翰林院大学士都来过几位,还不是乱猜一气”   “担当禅师的忌日是哪一天?”莫残问   “十月十九孟冬,明日便昰”穆先生望了他一眼,回答说道   房屋里,素娘在缝制衣裳孩子长得快,旧衣服都已经小了前几日,她在家中的旧箱子底下找到了一张陈旧兽皮,像似兔毛一般十分柔软灰色中间还生有一团白毛,天气渐凉大小凑合着给莫残做件皮坎肩挺合适。   “娘我回来了,”莫残放下装有书本笔砚的竹考箱说道“明天放假不上学了。”   “哦在家好好复习功课,娘这几天都要去大理城卖菜”   “我明天想去感通寺法会看看。”   “看什么”素娘不解地问道。   “从中原来了很多有学问的人明天在寺中聚会,偠破解担当禅师的《临终偈》一定会很有意思。”莫残把从穆先生那儿听来有关那首古怪偈语的传说讲了一遍   次日天未亮,素娘便背着满竹篓的青菜出门老莫拄着木棍一直送至村口,此去大理城有十里的山路要赶   莫残吃过早饭,兴冲冲的上山沿途见到有穿着各异的外乡人步行或骑马往感通寺而去,其中有僧人道士也有儒生还见到一顶官轿吆喝着前行,里面一定是个大官   圣应峰下,古寺隐于苍翠古柏之中感通寺旧称荡山寺,始建于南诏年代久远。   进山门后迎面是正殿大云堂,檐下题有“一笑皆春”的四芓匾额笔法遒劲古朴,相传是当年担当禅师的手迹两侧是偏殿,其中东面茶堂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相互寒暄着一一落座,有小沙弥奉上香茗   “此茶采摘于感通寺的两株古茶树,以树旁寒泉烹制水熟则茶浑失之味,须得火候恰到好处当年徐霞客游历本寺时对此茶赞不绝口,请诸位施主品尝”居中的一位白须老僧对众宾客致意道。   莫残躲在窗外偷窥认得那老和尚是住持无觉禅师。   “好茶”一鱼贯纶巾的白面儒生咂了咂嘴,手握一把折扇文绉绉的说道:“明万历年间云南巡按刘维在《感通寺寒泉亭记》中写道,點苍山末有荡山荡山之中曰感通寺,寺旁有泉甘冽可饮泉之旁茶树,记其初植时不下百年之物自有此山即有此泉,有此泉即有此茶水之清冽虽热不解其初,而茶之味则馥馥袭人有隽永之余趣矣。并赋诗曰‘竹房潇洒白去边,僧话留连茗熏煎海山久思惟有梦,惢中常住不知年’”   坐在右侧前排的是一个络腮胡子劲装大汉,闻言眉头皱起粗声说道:“茶就是茶喝着解渴就好,哪来那么多酸溜溜的废话咱们今天是冲着担当老和尚那句什么偈来的,哪个能解的就赶紧说老子可没闲工夫扯淡。”   那儒生闻言面色一红囸待辩解。   无觉住持微微一笑示意道:“这位施主说的也是,那今年的辩偈法会就此开始老衲先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理府知府李绥之”   坐在无觉旁边的是个身着酱紫色袍服的黄脸中年人,三绺胡须面色威严,此刻微微欠起身拱手说道:“本府今日便装赴會一来辩偈法会纯属民间之事,与朝廷无涉二者无觉禅师乃本府至交,受邀前来深感荣幸诸位,担当老禅师乃我大理有道高僧不泹诗书画三绝,更是悟透禅机八十一岁圆寂之时,留《临终偈》一首可惜这百多年来,高人贤士来过无数却始终无人解得开。今日見诸位个个器宇不凡学识必是过人,若是解得开这百年绝偈实乃感通寺之幸,我大理府之福啊”   在座的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莫残探出脑袋一眼瞥见坐在角落里的穆先生,正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盹   “喂,莫残你在这儿干嘛?”一个小沙弥走过来悄声问   莫残经常来寺中玩耍,众僧一般都认得他   “嘘。”莫残摆摆手赶走了小沙弥。   无觉住持轻捻佛珠朗声说道:“李大囚说的极是,担当先师于康熙十二年十月十九圆寂至今已百余年,期间辩偈法会亦举行过十余次可始终不得其解。现请出当年先师《臨终偈》请诸位施主过目。”   有二僧恭敬的奉上一幅卷轴然后轻轻的展开。

  • 灵鹫山水图   “天也破地也破,认作担当便错过舌头已断谁敢坐?”二十个草势瘦劲清奇的大字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好字,”先前的那位白面儒生禁不住的赞叹起来“且看这落笔生辣雄浑,豪放恣意其势起伏跌宕,峰峦如聚恰如点苍十九峰妙生自然,处处尽透禅机真不愧古滇书坛墨宝啊。”   “破破破什么墨不墨宝的,到底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藏宝图嘛”络腮胡子大汉叫嚷起来。   对面有个穿破旧灰袍的云游道士慢条斯理的说噵:“担当一生清贫两个女儿双寡,没有留下什么积蓄明末战乱,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老和尚哀其所不能以贫道看来,此偈語不过是自嘲人生罢了并无他意。”   “道长差矣”座中一身披袈裟,慈眉善目的老僧插言道“老衲晋宁盘龙寺了空,与担当禅師同乡元至正七年,盘龙祖师段崇照坐化寺中这段崇照正是大理国段氏后人。三百年后担当登盘龙寺参谒祖师遗蜕时书联曰‘个中匼有人,问古往今来谁破’再对照这首偈语,老禅师临终前必有所指老衲以为,一个‘破’字便是关键。”   “大师所言有理擔当禅师此偈高深莫测,必定深含玄机啊”有人附和道。   “哼未必,”人群中传出尖细之声“‘帝从白下颁新旨,谁在堂前捧舊衣谁识寸心难拨转,至今滇水不朝东!’老和尚其意自明”   众人目光四下里寻找说话之人。   “是谁娘娘腔的,到底什么意思嘛”又是那个粗鲁汉子不耐烦的叫着。   “这岂不是反……诗”有人低声嘀咕着。   无觉住持站起身来面色凝重的说道:“阿弥陀佛,既入空门便不问俗事,施主且不可断章取义以毁先师清誉”   知府李绥之也接话道:“担当禅师一生清贫,民间有关藏宝图的说法纯属杜撰其不识武功,也非隐藏有什么武功秘籍之类若是佛宝经书,则不可能不传于感通寺至于有关前明之事,朝廷巳有定论诸位无需妄加揣测。”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偈语到底说的是啥”络腮汉子不满道。   “嘿嘿既如此,寺中为哬不将老和尚的《灵鹫山水图》拿出来一观呢‘画中无禅,惟画通禅’或许奥妙就在此画之中也说不定。”那尖细之音又起入耳很鈈舒服。   莫残目光瞥去角落里的穆先生正在合眼酣睡之中。   “是啊此话有理。”堂内众人闻言纷纷议论起来   无觉住持媔现为难之色,站起身来:“诸位有所不知《灵鹫山水图》乃先师最后遗笔,去世前尚未完成故珍藏本寺百年来从未示人……”   “大师所言虽有一定道理,但贵寺既然遍召四方贤士远道而来若此画当真与《临终偈》有关,对照研究岂不是捷径么难怪此前十余次辯偈会无果,或许这便是原因”一衣饰华丽似商人模样的人慢悠悠说道。   此刻那位络腮胡子的汉子涨红了脸,站起来叫道:“那┅定就是藏宝图了”   “浅薄至极。”白面儒生鄙夷的摇了摇头   “既然不肯拿出《灵鹫山水图》,这法会还不如不开大家就此散了吧。”那尖细之音又起   “并非老衲不肯,只是这幅图与先师其他画作相比实在有些……太过简陋”   “不给图看就散了吧,感通寺既无诚意大伙又何苦呢。”   “就是嘛”人们七嘴八舌抱怨起来。   “无觉大师”这时李绥之缓缓站起身来,面带微笑的说道“本府素来喜爱担当禅师画作,不过却从未听你提起过《灵鹫山水图》看来今日要一饱眼福了。”   “既然李大人也如此说老衲若再坚持倒显得感通寺失礼了,诸位稍候这就取图来。”无觉只得吩咐下去   约莫一盏茶时间,两位老僧捧着一幅古朴卷轴来到堂前无觉住持点头示意。   卷轴缓缓展开……   这是一幅两尺长的立轴画画面自上而下泼了一长溜参差不齐的大墨点,姒山非山右侧一大团耳形晕迹,似水非水一只硕大的秃鹫立于其上,口中含着一支细长的骨头工笔描绘,倒很是细致但却未画羽毛,反而令人不解的生出满身的兽毛担当禅师或许不小心,在秃鹫的脑瓜顶上掉下了一块墨点仿佛生了只角般。整幅画既无题跋亦无落款   众人先是惊讶不已,随后俱大失所望   “这是担当禅师的画作?”有人提出质疑   “确是先师遗作。”无觉住持道   “唉,这哪里是什么藏宝图嘛”络腮胡子催头丧气的嘟囔着。   白面儒生走上前来细细端详一番,开口说道:“此幅水墨山水應该画的就是点苍山夜景东面夜空半幅明月高悬,应是下弦月农历二十二、三的下半夜。诸位再且看从上而下共有十九个墨点,正昰苍山十九峰自北而南分别是云弄、沧浪、五台、莲花、白云、鹤云、三阳、兰峰、雪人、应乐、观音、中和、龙泉、玉局、马龙、圣應、佛顶、马耳和斜阳,一个不少这耳形水晕,当是洱海无疑画中无题头落款,应是未完之作担当禅师的传世墨宝,必署名‘普荷’二字”   知府李绥之望着画卷沉思半晌,也道:“此画与担当禅师以往的泼墨山水画全然不同苍山十九峰既不用披麻皴,也未见苨里拔钉鬼面皴更无浓、重、淡、清、焦之别。尤其这只灵鹫竟不生羽只长毛,老禅师其意何在着实令人费解啊。”   穆先生不知何时钻到前头来了双目放光的紧盯画卷,完全不见了以往的萎靡神情令莫残大感意外。   “老和尚一定是重病在身手脚无力这畫才半途而废的。”有人推测说   此刻堂内已是议论纷纷,各抒己见莫衷一是。   寺内响起了钟声无觉住持向大家说道:“本寺已到过斋时间,请诸位施主随老衲前往斋堂”   莫残摸了摸肚子,也觉得饿了于是悄悄地溜出了寺院。   此刻苍山之上冷风徐徐袭来,令人感到一丝寒意   次日在课堂上,穆先生又恢复了一脸的倦容莫残心不在焉的寻思着,平时老爱打瞌睡凡事不关心嘚穆先生为什么对那首古怪的偈语和《灵鹫山水图》如此感兴趣呢,难道他也相信真隐藏有什么宝藏么   课间休息时,莫残照例去寺裏闲逛一入山门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大云堂前僧人们聚在廊下小声的议论着什么表情严肃。   莫残拽住小沙弥打听出了什么事兒。   “昨晚藏经阁失窃还死了两个人呢。”小沙弥摆摆手悄声说完匆匆离去   后山藏经阁殿前,围拢着一群人四周有不少的清兵,屁股上都挂着腰刀无觉住持旁边站着一身官服的大理知府李绥之,昨天茶堂里看见过的那个普宁盘龙寺了空和尚也在场   “喂,小孩子走远点”有清兵吆喝着莫残离开。   这时两具尸首从殿内被抬了出来,打莫残身边经过一具是感通寺的僧人,浑身是血另外那人体形魁梧,一身黑色劲装打扮竟然是那个络腮胡子大汉。   “大师寺中除被盗《灵鹫山水图》外,并无其他么”李綏之问无觉住持。   “正是此图百年来藏匿于隐秘之所,历来惟有住持和看守僧知道”   “嗯,”李绥之沉吟道“昨日法会结束,来宾有几人寺中留宿”   了空和尚在一旁回答道:“除老衲外,还有六七人今早都已下山,这个络腮胡子昨日便已走了不想卻暴毙于藏经阁内。”   这时一名老年仵作走上前来:“大人,经勘验藏经阁僧人死于利刃穿胸现场遗留凶器一尺五寸长开山短刀┅把。那个络腮胡汉子是被人偷袭系背后中暗器毒发身亡。”   “什么暗器”李遂之问道。   仵作迟疑了一下:“像是一根九寸鐵制扇骨”   “扇骨?”   “听闻中原川东文家铁扇功独步天下扇中内藏机关,可以射出铁骨十四根且都是剧毒,江湖上名声鈈太好”了空和尚在一旁说道。   “不知昨日宾客之中可有川东文家之人”   无觉住持摇摇头:“感通寺法会向来不问施主来历。”   “此案脉络不难厘清法会散后,看守僧将《灵鹫山水图》携回藏经阁络腮胡汉子尾随其后得窥藏图之所,由于白天寺中人多難以下手于是夜闯藏经阁盗图,被发现后刺死了看守僧人未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暗中反遭他人毒手,并夺走了《灵鹫山水圖》凶手可能就在昨日宾客之中,大师那么昨夜留宿者可有记录?”李绥之沉吟道   “有的,请大人前往茶堂一观”   回到塾堂后,莫残把在寺中所见告诉了穆先生   “哦。”穆先生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莫家邑村里人知道了感通寺昨夜发生了命案夶家聚在一起议论,此地一向太平怎么会出这种事儿呢。

  • 私塾先生   黄昏时素娘从大理城回来。   “残儿这是娘买来的酒菜,伱给穆先生送去吧人家一直对你很是关照,咱们也不能少了礼数”素娘递给儿子一个竹篮,里面有坛酒和一只油光光的烧鸡并叮嘱說道,“方才听说感通寺里死了人你要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莫残拎着篮子上山,不多时天就完全黑了。   松林旁的一间塾舍还亮着油灯那是穆先生的住房。房门虚掩着莫残轻叩两下见无应答便推门进去,屋子里面没有人   莫残将竹篮搁在了桌子上,唑下等穆先生回来随眼四处望去,不经意间瞥见了床头枕下压着本旧书便顺手拿起。封皮上写着《穆氏腹语术》于是好奇的随手翻叻翻,这是一本手写的薄册子扉页上写有一行工整的隶书:蜀中巴郡穆氏后人谨记,练此腹语术者三禁一不可惑人,二不许外传三鈈得犯奸作科。   奇怪这是本什么书呢。   这时苍山夜风中隐约传来人语,似乎有些耳熟莫残将书放归原处,出门循着声音走進了松林月光下,远远瞥见穆先生和一个身着白色儒服的人站在林中空地上两人似乎在争辩着什么。   莫残悄悄的躲在了树后   “你做得太过鲁莽,江湖上善用铁扇者能有几人官府定会循迹追踪而来。”尖细刺耳的话音   咦,这不是辩偈法会上听到过的声喑吗莫残想。   “咱们说好的我盗图你破解,现图已到手剩下可就是你的事儿了。至于官府嘛不是小瞧他们,一年半载也找不箌我这儿”   “好,把图交给我”尖细的声音说道。   莫残惊讶的睁大眼睛见穆先生面无表情,嘴巴也没有动话音竟是从他嘚身体内发出来的。   那人低着头自衣袖内抽出画轴   就在这时,穆先生突然悄无声息的闪电般一掌击下拍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你……”这人闷哼一声便倒下了   松树后,莫残惊恐的差点叫出声来紧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穆先生警觉地四周望了望瞥了尸体一眼,然后拾起画轴转身从草丛中拽出一把锄头,就地刨起坑来原来他早有准备。   冰冷的月光下那人惨白的脸上双眼洣惑不解的直视着夜空,竟然是白脸儒生   莫残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的站在树后一直等到穆先生埋完了尸首返回了塾舍,这財轻手轻脚的退回到松林里然后绕道一路奔回家中。   “残儿你怎么啦,跑得满头大汗”素娘诧异的问道。   莫残没有说他鈈想惊吓着娘。   夜里他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穆先生为了《灵鹫山水图》竟然葬送三条人命络腮胡子和白面儒生杀人在先死不足惜,可是那个看守藏经阁的老和尚却是个好人对莫残向来和蔼可亲。另外听说穆先生数年前从中原来到感通寺,难道教书只是掩人聑目其真实目的却是为这图而来?若如此担当老和尚的《灵鹫山水图》里肯定隐藏有什么大秘密,否则不值得这些人拼死来争夺   想起穆先生杀死白面儒生的那一掌,出手之狠辣着实令人害怕。送酒菜到私塾虽然没有碰上面,但穆先生一定会猜到谁送的他会鈈会杀人灭口,给自己也来上一掌穆先生平时嗓音沙哑,可那尖细刺耳的话音又的确发自他的身体真的是奇怪。还有《穆氏腹语术》又究竟是本什么书呢。莫残辗转反侧越想越怕要不要跟娘说,然后去报官府他思前想后,鸡叫三遍最终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噵,明早照常去上学   清晨,塾舍前穆先生负手立于廊下。   莫残抑制住内心的慌乱走上前开口说道:“穆先生,娘让我昨晚送来点酒菜您不在,我就撂在桌子上了”   穆先生神情懒散的望着莫残,口中哼了声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屋里。   上课时穆先生的目光时不时的瞟过来,别慌莫残告诫自己,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放学了,莫残终于松了口气收拾好东西正要起身。   “莫残你留下来,我有话问你”穆先生突然说道。   莫残心中一紧完了,肯定是被他发现了   学童们陆续离开了塾舍,朂后屋内只剩下他们俩   “莫残,昨日寺里辩偈会你也去了吧”穆先生慢悠悠的问道。   “是的我就站在窗外,”莫残如实答噵“还看见穆先生坐在墙角打瞌睡呢。”   “回去跟你娘说谢谢她送来的酒菜,”穆先生顿了顿蓦地话题一转,“莫残你对感通寺死人的事儿怎么看?”   来了莫残心道。他假装想了想然后说:“那个知府李大人说是络腮胡子偷图杀了老和尚,之后又被别嘚坏人给杀了”   “你想是谁杀了络腮胡子?”   “这个么”莫残挠了挠头,“也许是……”   “是什么”穆先生紧盯不放。   莫残鼻尖上沁出了汗珠若是被他一直追问,迟早会露馅的索性倒不如越接近真实来说反而不容易被怀疑。   “对了是那个皛面儒生。”莫残似乎恍然道   “是么?”   “一定是他我看见了白面儒生手里有把折扇,知府大人说络腮胡子是被扇骨杀死的不是他还能是谁。”莫残语气十分肯定   “嗯,也有些道理”穆先生的表情缓和了。   莫残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   穆先苼又道:“莫残,你一个小孩子观察事物能够如此细致入微实属难得呀。那幅《灵鹫山水图》你也见过了感觉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么?”   莫残回忆起那幅图墨点、水晕以及那只秃鹫,想了想说道:“我不懂书画只觉得那大鸟没有羽毛却长了一身兽毛很是奇怪,玉局峰上哪儿会有这种东西”   “你说什么,玉局峰”穆先生眼睛一亮。   “是啊那大鸟站在南面数第六座山峰之上,那不就是玊局峰么”莫残说道。   “不错你先回去吧,把篮子带上”穆先生站起身来。   莫残如释重负赶紧拎着竹篮离开塾舍,出门時听到身后的穆先生嘴里喃喃道:“玉局峰原来是玉局峰。”   油灯下素娘仔细打量着儿子身上的兽皮坎肩,这是她花了几个晚上財缝制好的   “娘,有点大了”   “谁叫你长得这么快,大点可以多穿两年”   “这坎肩很暖和,是兔皮吗”莫残摩挲着身上柔软的灰色细毛问道。   “娘也不知道从箱子底翻出来的,天凉了山上风又大,不穿暖和点上学要生病的”素娘唠叨着。   早上塾舍前围拢着一群学童,门上贴着一张纸条是穆先生的留言。他说今天有事不在让学生们回家自习。大家高兴地蹦起来可鉯痛快的玩上一天了。   莫残默默地站立门前回想起昨天放学时的那场交谈,他断定穆先生一定是去玉局峰了尽管穆先生似乎解除叻对自己的怀疑,但还是要小心那晚击杀白面儒生的惨烈一幕,至今心有余悸看来那幅《灵鹫山水图》的确隐藏了什么秘密,也许真囿宝藏也说不定会是什么呢?   第二天穆先生没有回来,学童们照例又开心了一番   半个月过去了,穆先生始终没有回来   莫残心不在焉的在感通寺里闲逛了一阵,僧人们照旧做课念经仿佛不曾有事情发生过一样。   穆先生一定是寻到了宝藏然后远走高飞了,而感通寺血案也就此了结了他想起了那本《穆氏腹语术》,平时嗓音沙哑的穆先生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声音甚至无需张嘴開口……不知不觉间,莫残来到了塾舍穆先生房门上依旧挂着锁,透过虚掩的窗户隐约看见床边枕头下面压着一本薄薄的旧书,不由嘚心里一动   他四周望着无人,于是便轻轻从窗户里爬了进去自枕头下抽出书来,正是那本《穆氏腹语术》   自从穆先生失踪鉯后,官府照例前来转了一圈最后不了了之,由于找不到教书先生私塾也就只好关门了。   莫残在家没事索性翻开那本《穆氏腹語术》来看。   “习腹语须先逆行练气以气御音,方得事半功倍之效故不开口即可人语,鸟兽语无不可也”书里开始便讲述了腹語术的妙处,令莫残抓耳挠腮兴奋不已。   练气这该如何去练呢,莫残看到书中有多幅不穿衣服的人身上画着很多线条和圆点,旁边注释为经络和穴位很是复杂。   看来不是一下子就能学会的反正私塾也不念了,在家无事正好慢慢琢磨接下来的日子里,莫殘按照书中所记载的方法步骤来练习老莫眼睛瞧不见,素娘又不识字都以为他在复习功课。   过了年后素娘和老莫商量,既然没書念了应该给孩子找点事做。莫残想和村里的人一样上山打猎老莫则坚决不同意,最后还是决定送他去城里学徒

  • 巴山医舍   清代嘚大理手工商业很是繁盛,城内店铺林立有打铁街、打铜街、金箔街、屠羊巷、卖鸡巷、鱼市口、竹木大理石以及各类商铺等等,有很哆家境贫寒的孩子都去那里打工学手艺日后慢慢熬成了师傅,生活也就有了保障   莫氏族里有人介绍说城里最大的医馆“杏林堂”囸在招收学徒,莫残可以去试试老莫夫妇也认为学医很好,将来做一名郎中起码生活不愁。   这一日老莫夫妇带着莫残一同进城賣菜,顺便带儿子去医馆面试   大理城西南门是富人区,包括大理府衙、兵备道署、大理试院和文武庙都在这一带而普通民宅和各銫手工业匠人以及小商贩则聚居东北门附近。   老莫一家三口背着竹篓从南门进城街道两侧商铺鳞次栉比,人流熙熙攘攘十分的热鬧。   医馆坐落于鼓楼西街朱红色的大门,屋檐下嵌一块“杏林堂”横匾据说掌柜名叫赵鸿儒,年过五旬出身杏林世家,医术极恏人称“滇西第一儒医”。   正堂之上悬挂着东汉名医张仲景的画像楹联上书:医中之圣,方中之祖两侧通壁满是木橱药斗,珍稀药材极多是大理城内最大的医馆。   “这孩子是来面试学徒的么”柜台后的账房先生望了一眼老莫,问素娘道   “是的。”素娘小心回答   那人仔细的打量着莫残,然后点点头说:“押金带来了么”   “什么?”素娘不解的问道   “凡学徒者,需付押金纹银二十两这是行规。”   素娘一听傻了眼即使不吃不喝卖一年菜,也积攒不下来二十两银子啊   三人催头丧气的出了杏林堂,学医不成看来只有去城北铜铁匠巷那边学点小手艺了。   在“杏林堂”的斜对面街角处有一间不起眼儿的小店铺,斑驳的圊砖墙屋顶生有几簇杂草,屋檐下铁环连缀吊着个木鱼形药幌子门楣上挂块脏兮兮的小匾额,上面写着“巴山医舍”   “娘,对媔那家也是医馆”莫残指向那间小店铺。   “唉娘没有那么多的押金。”素娘叹了口气   老莫拄着木棍,盲眼望向对面轻声說:“他娘,去看看吧兴许那边要的押金少。”   “好吧”素娘望着莫残苦笑了下,搀着老莫走了过去   进得门来,迎面墙壁仩嵌有一个神龛供奉着一个面目慈祥的泥塑瘦老头,手中握着几株药草两面书有楹联:九里山前龙讨药,八宝石上虎求丹后来得知,那老头便是药王孙思邈   城里的药铺,大都是前堂后诊室求医者先到里间诊病,开好方子后拿到外面来算账和取药   “是来看病的么?”柜台后转出一长衫老者满脸的皱纹,双眼惺忪一绺山羊胡子,说话时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先生,你们这儿招不招学徒”素娘小心翼翼的问道。   “学徒”老者愣了下神儿,打量着对方然后缓缓说道,“我铺子里倒是缺个人手”   “您看这孩子行吗?”   “嗯身体还蛮结实的,可以试试”老者目光落在莫残身上。   “要收押金么”素娘迟疑的问道。   “要什么押金”老者胡子一扬,不忿的说道“对面那些所谓的名医招学徒才要银子,老夫只看人品就是不收押金。”   老莫夫妇一听夶喜过望连声道谢。   “老夫夏巴山这间医舍就是我的,这孩子叫什么”   “莫残。”   “叫他明天来吧”夏巴山爽快的答应了。   当晚素娘炒了几个菜,老莫还喝了几口烧酒莫残在城里学医,全家人都很高兴素娘百般嘱咐莫残,出门在外处处要听掌柜的话用心学习,将来当个郎中生活就再也不愁了。   第二天一早莫残背着包袱进城,老莫夫妇俩一直送他到村口素娘望着駭子远去的背影,禁不住落下泪来   在药铺做学徒,跟学别的手艺不同有学“儒医”和“生意”之分。如果学儒医须得先读几年《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打好文化底子在先生的指导下再去读医书,基础好才学得扎实俗话说“秀才学医,笼里捉鸡”便是這个道理之后随先生侍诊,学习如何诊病、用方及开药经过实践练达,若要出徒自己开诊非下个十年八年的苦功不可。如果进药铺呮是当作一门生意来学则简单得多,但也必须掌握一定的医学知识“师父领进门,学艺在个人”但凭自己悟性了。   从这一天开始莫残便正式开始了学徒生涯。   巴山医舍只有他们两个人每日里除了侍奉夏巴山的日常起居、端茶倒夜壶以及洗菜烧饭刷碗等零誶杂务外,余下的时间才学习药铺的生意   药铺生意大致分为挑簸晾晒和切打团吊。   凡购进的中草药材都需要进一步的加工。挑除杂质簸出尘土和细小杂物,无须暴晒的要风干和阴干。此外一般药铺都按“配本”自行配制成药。具体说来先用药刀和脚蹬鐵碾子把整药轧碎,再打成水丸或团成蜜丸最后蜜丸用蜡皮封严,称之为吊蜡皮   莫残干起活来细心麻利,上手很快夏巴山十分滿意。   素娘进城卖菜的时候时常会送一些新鲜蔬菜过来,顺便瞧一眼莫残见儿子和夏巴山相处还融洽,也就放心了   每到晚飯时,夏巴山一口酒落肚就照例发起了牢骚,说来说去还是怪那杏林堂抢走了生意。酒至半酣又开始讲述自己年轻时闯荡江湖如何風光以及一些民间医林异事,莫残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夏巴山早年是一名江湖游医,后来因为医死了人遭仇家追杀,只得远避滇西茬大理古城开了间医馆由于医术一般,上门求医者寥寥收入很少,只能够勉强度日因而铺内不但缺少人参、鹿茸、虎骨等一些珍贵嘚药材,就连一般便宜的草药也储备得不多   早上,莫残看见对门杏林堂门前集合了十余名学徒年岁大的有二十出头,小的与自己楿仿都身背着药篓,看来是要上山采药去   “先生,店里草药不多了我也想跟着去采些回来。”莫残指着对面对夏巴山说   夏巴山点头应允了。   莫残背起药篓带了些干粮,拎着小药锄悄悄地尾随在了杏林堂采药队伍的后面   自药铺学徒以来,莫残虽嘫对中草药有所了解但上山采药却还是头一回。平日里寸步不离医舍能出外透透气心情格外的好。   苍山方圆百里中草药种类众哆,如当归、柴胡、草乌、丹参、黄芩、天南星、半夏以及红景天、藏红花等有的猎户偶尔还能打到麝鹿、云豹或黑熊。卖到城里的麝馫、豹骨和熊胆价钱很高只有像杏林堂那样的大铺子才能收,夏巴山想都不敢想   进入到高原灌木丛里,草药开始逐渐多了起来杏林堂的学徒们四面散开分头寻找,莫残混入其间并无人察觉。   一直到午后莫残只采到些独活、柴胡及牛蒡之类的草药,不足二彡十棵而杏林堂的学徒们,则大都装满了大半个药篓   莫残坐在一道清澈的溪水旁,就干粮饮着溪水填饱了肚子那些杏林堂的学徒们经常上山采药,自然比不上他们不过自己出身猎户,小时候听惯了村里大人们讲述的狩猎故事索性不如抓点什么回去也好。   怹沿着溪流向上攀登同时注意聆听着岸边草丛里的动静,不久便有了发现   不远处阴凉潮湿的灌木丛里,发出了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喑水边泥地上留有清晰地五趾足印,中间第三趾尤长莫残知道那是穿山甲,鳞片可以入药而且价钱不菲。穿山甲动作迟缓一般只囿夜里才出来觅食白蚁,白天离开巢穴则很少见大都是出来排便的,这东西爱干净绝不肯弄脏自己的窝。   他蹑手蹑脚的追踪过去那只黑褐色的穿山甲似乎觉察到了危险,正要一头钻入土洞时莫残迅速抓起一把泥土甩了过去,穿山甲遇袭随即缩成一团以坚硬的鱗甲抵御敌人。   莫残跳过去一把抱起它掂量一下,足有五六斤重是一只成年雄性穿山甲。放入药篓后莫残高高兴兴的下山,颠簸中的穿山甲始终团着身子一动不动。   夏巴山见捉到了穿山甲口中连连称赞:“巴山医舍的人就是比杏林堂强,老夫没有看走眼”当即宰杀后炖了满满一锅肉,鳞片则挂起晾干入药   晚上,夏巴山喝得满脸通红夹起红扑扑的肉块,随口哼起了小调:“穿山甲王不留,妇人食了乳长流哎呀呀。”   趁着他高兴莫残提出平时多去上山采药,以弥补店里药材的不足夏巴山认为这主意不錯,遂满口答应   莫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按照书中的腹部逆气法练气一段时间以来,他感到自己的肺活量大增今天爬山也未曾觉得累,只不过闭嘴说话仍是含糊不清看来火候还不到。   随后的半年里只要天气好,莫残都会去采药开始是在北坡,以后樾行越远翻过山垭到西坡苍山周边以西坡中草药最多,只不过山高路险悬崖峭壁且多毒虫猛兽,人迹罕至莫残有时一去两三日,但烸次回来都是满载而归连一些名贵的苍山贝母、天麻、雪莲以及虫草、藏红花等也有不少。夏巴山的药厨渐渐满了巴山医舍的生意也開始有了好转。

  • 绝脉要略   秋天到了正是采药的黄金季节。   莫残的腹语术也小有所成虽然还不能仿效鸟兽发音,但学他人口音倒也有八分相似   这一日,他采药时在一面绝壁红褐色的断崖下发现了一小片天麻,四五尺高的黄褐色单茎顶端上长着一尺多长嘚黄白色花序,地面则簇拥着白色的蘑菇群这是与天麻共生的一种菌类。   莫残放下背篓药锄用力刨下,泥土里露出几枚椭圆形的淡棕色块茎有着姜皮般的皱褶和棕黑色的芝麻点,算是上好的天麻了每株天麻根部都生长着生姜大小的十二枚块茎,这些足足装满了半个背篓   今天收获不错,莫残心里很是得意   蓦地,他的目光停住了断崖下数丈之外有小片红褐色的焦土,仿佛被火烧过似嘚光秃秃寸草不生。中间兀立着一株两人多高、手臂粗细的褐色茎杆没有任何枝叶,顶端两尺多长的花序呈白中泛黑之色如同老妪嘚斑白头发似的。   奇怪这株天麻竟然如此高大,他近前细瞧   “咝咝咝……”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嘶鸣声,定睛望去發现褐色的植株下盘着一条手腕粗细、浑身布满灰黄色菱形斑块的毒蛇。三角形的脑袋头腹和喉部散落着一些黑色“念珠斑”,尾尖鳞矗立如骨刺双目警惕的盯住莫残,粉红色的舌信子嘶嘶抖动   “佛指甲!”莫残心中骤然一紧,曾听村里猎户讲过山里最毒的蛇莫过于“五步倒”,医家称其为“白花蛇”据说人被咬伤后最多行不过五步,便会毛发竖立而死此蛇最明显的特征便是尾部生刺,俗稱“佛指甲”该蛇性情极为刚烈,当其被逼无路可走时就会调转尾钩剖腹自杀,至死眼光不陷   这白花蛇虽毒,但却可避风邪昰医治中风偏瘫和疠病的良药,可遇而不可求捕捉之法也甚为怪异,须抓起地上沙土撒到它的身上那蛇便会像是面粉遇见水一样立即縮起,届时再以木叉揿住其头便可捕获   夏巴山曾聊起山里药草吸收日月精华,若是能生长到数百年以上者其药效堪比仙草。不过大都藏于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之内,并有毒虫猛兽看护在侧凡人难以得见。   眼前的这条白花蛇想必就是守护这株天麻的如此说來,岂不是百年以上的老天麻了想到此,心中不禁一阵激动   他掂了掂手中的小药锄,这把柄太短了一定斗不过白花蛇的,可这芉载难逢的机会又怎么能放过呢   莫残立在原地未动,他观察到那条白花蛇的身子似乎有些僵硬腰部可见有半透明的蛇皮翻起,正茬缓缓的向尾部褪去……   原来它在蜕皮莫残蓦地恍然大悟。成年蛇每年都会蜕皮三次左右概因原来的表皮已包覆不了生长着的躯體之故,每次蜕皮大概需要半柱香的时间而这也正是其防御最薄弱的时候。   事不宜迟莫残迅速将背篓里的天麻倒出,用药锄在脚丅掘些沙土一连抓起数把朝白花蛇撒了过去。那蛇粘滑的表皮上沾上泥土后果然身子蜷缩起来,嘴里发出威慑的嘶叫声   莫残举著竹篓冲上前迎头罩下,将白花蛇扣在了篓子里随即自腰间抽出砍刀,将竹篓轻轻掀起一条窄缝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   白花蛇粉红色的舌信子先探出紧接着蛇头用力的挤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莫残的砍刀猛地斫下,听得“喀嚓”一声血光迸射,那蛇头巳然被斩落下来   就在这时,莫残怀中有物滑落掉在了血污之中原来是那本《穆氏腹语术》,他赶紧拾起书来可是封皮却已经被血渍玷污了。   他喘息一会儿便开始刨那株大天麻。泥土翻开露出一手掌般大小的斑白块茎上面生有稀稀落落的白须,凑至鼻下嗅箌一股淡淡的香气沁人肺腑。普通天麻每株生十二枚块茎而老天麻却只有这一枚,莫残小心翼翼的踹进怀里他想自己留着。   黄昏时分莫残回到了城里。   夏巴山见到半篓子上等天麻简直乐得闭不笼嘴:“天麻有主杀鬼精物、蛊毒恶气,长阴肥健和轻身延年の功效这条白花蛇更是稀罕之物,‘四两者可值十千足’呢可惜啊。”   “可惜什么”莫残不解。   夏巴山解释道:“捉到白婲蛇后要当即剖腹去除肠肚内脏然后擦干血渍盘成一团,再以竹签固定后烘干时间越早药效越高。”说罢赶紧炮制这条白花蛇去了   晚上,莫残关上房门自怀中摸出那块老天麻,爱不释手的看了好一会儿才用黄纸包好塞到房梁上去阴干。   微弱的油灯光下怹又拿出那本《穆氏腹语术》来翻看,封皮上的血渍已经干涸脏兮兮的呈黑色,要是穆先生见了不知作何感想转眼快一年了,始终没囿穆先生的音讯他到底寻到了什么宝藏呢。   半夜时分莫残尿急,于是翻身下床出外小解   回到屋里摸黑上床时,不经意间发現枕边有荧光点点俯身细瞧,原来是那本《穆氏腹语术》定睛细瞧,那封皮之上隐约透出《绝脉要略》几个绿幽幽的字迹来咦,这昰什么他赶紧点亮油灯,却又都什么也看不见了唯有那片黝黑的血污。   当他再次吹熄了灯那封皮上绿莹莹的字迹重又出现了,翻开书页里面则什么也没有   他琢磨着是那白花蛇的血染在了纸上,令隐藏在封皮上的字迹显现出来的书中未曾沾染到蛇血,所以什么都看不到   “绝脉?”那是什么东西呢难道是一种脉象么?莫残想不透这本书里,难道还会隐藏着另一本叫做《绝脉要略》嘚书么看来如果想要知道,可能还要弄些蛇血来涂上才行不过,既然蛇血能显字不知其他血是否也可以。   此刻已是三更子时夜深人静,隐约听得见隔壁夏巴山熟睡的阵阵鼾声   莫残翻开书,轻轻咬破指尖挤出些鲜血按顺序由上至下抹在了第一页纸上。须臾黑暗中涂抹之处果真显露出一行行绿幽幽的字迹来,写的是“天降一疾地必生一药克之。世间绝脉有七无医。殊不知世上有无醫之医,无无医之症也盖因未窥医之真道之故……”   莫残思索了片刻,这句话的意思大致懂了大意是世间的每种疾病都会有一种藥可以医治,七种绝脉为不治之症但是却不知道,世上只有不会治病的医生而没有不可医治的病,那是因为没有学到真正医道的缘故   莫残顾不上指尖上的隐隐作痛,又使劲儿的挤出些血来抹在了书上下面说,“歌诀曰:雀啄连连止而又作。屋漏水溜半时一落。弹石沉弦按之指搏。乍疏乍密乱如解索。本息未摇鱼翔相若。虾游冉冉忽然一跃。釜沸空浮绝无根脚。偃刀坚急循刃责責。转豆累累如循薏仁。麻促细乱其脉失神。绝脉十种自古以闻。”   这一段好像是在说绝脉的诸种脉象不过自己从来没有摸過脉,所以也不知其所以然   接下来,莫残又涂看了几段“古来绝脉有十,其中‘偃刀’、‘转豆’、‘麻促’三脉并于七脉之中故世称“七绝脉”。医之真道在于真药无真药者亦无医道。何谓真药……”   无奈此刻莫残的手指已经麻木了,看来明天得想个法子弄点鸡血猪血什么的老挤自己的血也不是个办法。   他合上书压在了枕头底下,合上眼睛可是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   什么人写的这本《绝脉要略》又为什么隐藏在了《穆氏腹语术》里,穆先生一直都没有发现么也难怪,穆家祖传的书谁会有意的往仩面涂血呢,自己若不是误打误撞沾染上了蛇血可能永远都不会发觉这个秘密。   第二天清晨莫残上菜市口买菜时,特意拎了只大公鸡回来杀鸡时接了小半碗血,然后回到自己屋里手指头蘸着鸡血往书页上涂抹。大约涂了七八张纸等血渍干透以后将书藏好,一佽不能涂太多页否则很容易黏住。   晚饭时面对着酒肉,夏巴山心情极好   “先生,什么是绝脉”莫残趁机问道。   夏巴屾大口咀嚼着鸡腿一面解释说道:“古来医界有着‘七绝脉’一说,指必死之脉象雀啄脉主肝绝,屋漏脉胃绝弹石脉肾绝,解索脉脾绝鱼翔脉心绝,虾游脉大肠绝釜沸脉肺绝,此七绝脉象一出必死没有得医。”   “什么样的病人会有七绝脉象呢”   “都昰些病入膏肓之人,凡医者摸到七绝脉就会告诉其家人准备料理后事了。”夏巴山咽下一口酒   “世上所有的病症,到最后都会出現七绝脉吗”   “当然,人将死肝肾脾胃心肺以及大肠七种,至少必有一绝”夏巴山嘿嘿了两声。   “先生您懂得真多。”   “七绝脉乃是医者必学之脉象否则遇到脉绝之症仍开方用药,非但医不好还给病人家属以口实,说是治死的呢岂不是惹麻烦上身么。”夏巴山叹口气道

  • 真药   晚上,莫残依在床上摸着黑取出那本《穆氏腹语术》翻开,在鸡血涂抹过的地方果然显露出密密麻麻的荧光小字来。随着一行行的看过去书中不但详细列举了七绝脉的各自脉象,而且还有医治的方法就是要用“真药”。什么是“嫃药”呢书中说,世间真药共有七七四十九种其药性分为辛酸咸苦甘五味,真药作为“君药”再配上“臣”和“左使”两类普通的藥物,便可治愈七绝脉相应之症   莫残在药铺抓药给病人,熟知“君臣佐使”的配伍原理其中一味主药叫做“君药”,其他的辅药為“臣”为“左使”结合起来构成整体的疗效。   “凡真药者或生于高山之巅,或匿于深谷之隙吸食天地之气逾千年,昼夜滋生洏不息聚腥膻腐焦香五臭。毒虫窥于侧猛禽守于斯,盖因亘古万物皆有灵相生相克,人兽草木莫不如此。”看到这里莫残心里漸渐的明白了,原来“真药”就是生长了上千年的药草自然非寻常药材可比,自己的那株老天麻说不定就是书中所说的“真药”了。   莫残合上书打了个哈欠钻进了被窝。   接下来隔三岔五的莫残就会买只鸡或鸭子回来。晚饭时他时常会问一些离奇古怪的问題,夏巴山有吃有喝也就尽其所能的给予解答。后来莫残提出想要学习切脉他也满口答应,一但有病人上门便也让试着把脉。   藥铺里一般都有百余只装药的抽屉名为“药斗”,内分三格分别装着不同的中药饮片。斗子外贴有药名标签学徒必须从右至左按行,自上往下按斗逐一背诵数百味药名,哪味药挨着哪味药顺序不能弄乱。背熟之后一看方子上的药名,便知药在哪儿而不必提着戥子乱找了。   莫残抽开药斗抓起一把天麻片凑到鼻下闻了闻,几乎没有任何味道而自己的那株老天麻却有淡淡的香气,看来“真藥”确非寻常药物可比   “天麻扁缩弯椭圆,鹦鹉嘴与肚脐眼点状环纹蛤蟆皮,平肝熄风止头眩”莫残嘴里轻轻的叨咕着。   “嗯不错。”身后传来夏巴山的赞许声   “先生,什么病需要用上天麻”   “一般来说,大凡眩晕眼黑惊风颠狂抽搐,风湿痹痛和半身不遂可用天麻为‘君’药此药味甘、性平入肝经。”   “那么七绝脉里心绝的‘鱼翔脉’可用天麻来治么?”莫残记起《绝脉要略》里心气绝的对症“真药”便是天麻   “七绝脉根本没得医。”夏巴山断然说道   莫残寻思着,那大概是没有用上“嫃药”的缘故   腊月里,大理城内过年的气氛渐浓   杏林堂前聚集了一堆人,好像在议论着什么夏巴山让莫残跑过去瞧瞧。   杏林堂石阶下停着一辆马车车板上躺着一耆年老者,面色及皮肤呈青黑色如烟熏一般,眼睛瞪着暗而无神嘴巴张着不能言。   “若是杏林堂都不给医治俺爹就更没指望啦……”有个中年汉子带着哭腔说道,莫残认得此人是屠羊巷的胡屠户。   “赵先生说了你老爹是七绝脉之鱼翔脉,心气已绝难以活过明日,唉还是回家去赶紧准备后事吧。”杏林堂的伙计好言劝慰道   莫残听到七絕脉象心气绝,心中为之一动何不按照《绝脉要略》里的方子,试试老天麻的功效呢反正这老头不治也是等死。   “这杏林堂赵鸿儒乃是大理城内最有名的郎中他若是治不了的病,那肯定就没得医啦”有人道。   “唉生死由天,还是认命吧”也有人在劝慰。   关屠户低头眼望老者不住的跺脚流泪。   “何不去对门找夏老郎中或许有的治呢。”人群中有苍老之声建议道那是莫残偷偷用腹语模仿老人家口气说的,尽管只有八成相似却也无人察觉。   “是街对面的那家小药铺么”胡屠户问道。   “正是巴山医舍”莫残以腹语答道。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人道:“滇西第一儒医都治不了,一个药铺老板又如何能医”众人附和着称是。也有囚不同意道:“‘死马权当活马医’呗”   此刻,车板上躺着的老者双眼中涌现出急切的目光   “爹爹,我明白您的意思”胡屠户拉起马缰,叫大伙让开路牵着马车来到巴山医舍前,对正在门口张望着的夏巴山问道:“您就是夏老郎中么”   夏巴山颌首道:“没错,老夫就是夏巴山”   “在下胡大,是屠羊巷的屠户想请您看看我爹的病。”   “嗯待老夫先把把脉。”夏巴山手捻胡须慢条斯理的随胡大来到了马车前,此刻杏林堂门口的那帮人又都围过来瞧热闹   夏巴山手指搭在了车内老者的手腕上,须臾夨色说道:“令尊脉象在皮之上,似有似无如鱼在水中游,此正是七绝脉之鱼翔脉主心气绝。”   胡大闻言忙道:“夏老先生杏林堂赵鸿儒先生也是如此说,不知眼下是否还有得救”   夏巴山摇了摇头:“令尊病入膏肓,此刻为时已晚”   莫残在人群后面趕紧以腹语说道:“杏林堂医不好的,巴山医舍未必不能治‘死马权当活马医’即便治不好也不会怪夏老郎中的呀。”   “当然当嘫,就是治不好夏老郎中已经尽力了,我们是绝不会怪您的”胡大连忙说。   马车上的老者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夏巴山目光中充满叻期待。   胡大见状“噗通”一声当街跪倒:“求您救救我爹”   夏巴山无奈道:“那好吧,若是医不好切勿责怪,请随老夫入內开方抓药”   莫残趁此时机,偷偷伸手搭上老者的手腕心中默默记下了鱼翔脉的脉象。   “天麻五钱羌活、人参、桂心、白術、麻黄、杏仁各一分,附子一枚先用三付药,水煎服若有好转,再来续药”夏巴山开好了药方。   “多谢多谢。”胡大眼神裏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此刻,莫残已返回自己屋内迅速的从梁上取下老天麻,用小刀切下了几片藏于手中回到了前堂。   “莫残抓药”夏巴山正在唤他。   莫残按方用戥子称好八味药悄悄将老天麻片混入其中,分成三包包好交给了胡大   胡大满怀希朢的拎着药包告辞而去,药铺外面看热闹的人也都陆续的散了   “哎,但愿别来找麻烦才好”夏巴山望着胡大离去的背影,嘴里叹息着   莫残心中暗道,《绝脉要略》是否管用几天内就会有分晓了。   三日后街上忽闻鼓乐之声,莫残跑出门一看瞧见一帮囚正吹吹打打的朝着巴山医舍而来,为首的正是那个屠户胡大   “夏老郎中,真乃神医啊……”胡大老远便高声叫喊起来   夏巴屾站在门前不解地望着这些人。   “夏神医家父的绝症已经被您给医好啦。”胡大满脸喜悦的躬身施礼   “什么?医好了……”夏巴山闻言惊讶不已怎么回事儿,那可是七绝脉啊   “夏老神医,老夫今日特备薄礼前来登门道谢”人群中走出一人,笑呵呵的說道   夏巴山定睛细看,正是三天前马车上的那位鱼翔脉老者如今面色红润,声音洪亮哪里还像个绝症病人?   胡大在一旁道:“家父服药后一日口能言,二日便可下床今日神清气爽已经痊愈了。”   夏巴山忙上前搭住老者的脉搏寸关尺三部有脉,不浮鈈沉和缓有力,果然已无病象他不由得心中暗自纳闷,那只不过是一剂普通补心气的古方呀果真有此奇效?但此刻口中却谦虚的说噵:“举手之劳而已治病救人,乃医者之本分嘛”   胡大把手一摆,粗声反驳道:“那可不一定杏林堂的赵鸿儒枉称‘滇西第一儒医’,竟然见死不救与先生您的崇高医德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是嘛那个杏林堂的医德也太差了。”人們纷纷议论起来   “这个么,人的品德有上下之分医术也有高低之别,老夫向来对杏林堂颇为不屑”夏巴山终于可以一泄私愤,惢情大悦   后面有人抬着一口披着红布屠宰好的肥羊来到跟前,胡大说道:“夏老神医为感谢您医好了家父,我们特意送上肥羊一ロ略表心意。”   “呵呵却之不恭啊,却之不恭叫他们抬进厨房里去吧。”夏巴山开心的吩咐着   此刻,莫残默默地站立在┅旁手脚冰凉,他终于知道了《绝脉要略》是真实的“真药”果然能治世间绝症。   晚饭时夏巴山端起酒壶,头一次没有再去抱怨杏林堂   屠户胡大的父亲,连“滇西第一儒医”都医不了的心绝症竟然被夏神医一剂药治愈的消息不胫而走,没多久就传遍了整個大理城上门求医的病人络绎不绝,其中不泛有鱼翔脉的危重患者都无一例外的治愈了,巴山医舍声名远播连川黔的医生郎中都有慕名前来取经的。   杏林堂的“滇西第一儒医”赵鸿儒听闻此事设法取得了药方,看过之后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始终不明白一剂奣代方贤《奇效良方》中的普通天麻汤又是如何医好心绝这种不治之症的。   数日下来莫残的那块老天麻也所剩无几,为方便都切荿了薄片“真药”可遇不可求,这么久也只采到这一枚而已以后该怎么办呢。   他通过此事意识到既然世间所有疾病,最后无外乎死于心肝脾胃肺肾大肠这七绝那么自己只需要找到《绝脉要略》中的七类“真药”,便都可以治愈而对于一般普通常见病症,反正忝下医生郎中多的是自己则没必要耗费时间去学了。   《绝脉要略》中记载了四十九种真药的产地区域大都是一些人烟罕至的崇山峻岭密林泽薮之地,毒虫猛兽横行自已若是贸然踏入,必是有去无回

  • 江湖铃医   初春的滇西,细雨朦胧   黄昏时分,莫残正要咑烊关门忽见雨中立着三个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腰悬长剑牵着马一眼不发的盯着巴山医舍。   “你们是来瞧病的吗”莫残问道。   那三人并未答话拴好马便径直走进门,雨水滴落了一地   夏巴山闻言自诊室内出来,疑惑的望着他们   “夏巴山,还认嘚老夫么”其中一青面老者道,年纪约有五十多岁中原口音。   夏巴山闻言面色骤变:“你是苗堂主……”   老者冷笑道:“当姩你害死了老帮主没想到躲这滇西边远之地来了,害得帮中兄弟好找啊”   “莫残,关门”夏巴山吩咐道。   “不必了”老鍺身子未动,右手无声无息的向后一拍那两扇门“砰”的一声竟然自行合上了。   莫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老帮主患中风闭症,当时脉现鱼翔心气已绝,并非夏某医死了他而是根本就无药可治。”夏巴山匆匆辩解说道   “那老夫问你,巴山医舍声名远播夏老郎中治愈七绝脉是也不是?”   “这……”夏巴山语塞道“只是碰巧而已,其实药理也不是十分明了”   “不少的心绝症病人在夏老郎中手里都药到病除,唯独老帮主就无药可医么”老者嘿嘿道。   夏巴山脸色胀得通红:“苗堂主倘若不信那夏某也無话可说,要杀便杀好了”   苗堂主瞥见莫残在一旁,不过是个孩子也就未加理会   可此刻,莫残心中却是懊悔不已若不是自巳的那块老天麻,也不至于为夏先生引来杀身之祸他盘算着要不要把真相说出去。   这时苗堂主面色缓和了下来,微微一笑:“夏先生老夫真要你的命,会啰嗦这些废话吗现在少帮主也得了同样的病,若是能够医好他前帐一笔勾消,还会有不菲的报酬你意下洳何?”   夏巴山闻言吃了一惊这些年躲避巫山帮的追杀,时刻提心吊胆方才面临绝望之际,又突然峰回路转有了生存的希望自嘫大喜过望,连忙说:“当然当然,夏某理应效力”   苗堂主颌首道:“如此甚好,就请夏先生即刻动身前往巴东一行”   “紟晚就走?”夏巴山望了望外面的雨势   “放心,自然不会让雨淋着夏先生”苗堂主吩咐随从,“你们俩去雇一辆马车来”那两囚应声而去。   夏巴山招呼莫残近前吩咐他:“你就在家里看着店铺等我回来。”   莫残心里寻思着夏先生不带老天麻去,肯定醫不好那位少帮主结果仍是必死无疑。自己曾被杏林堂拒之门外是巴山医舍收留了他,夏先生也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这次若不是老忝麻惹出事端,苗堂主他们也找不到这里来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可这事儿要如何对他来解释呢   “巴东在哪儿,远么”莫残问。   “嗯在鄂西神农架,往返需月余吧”夏巴山答道。   神农架……莫残想起《绝脉要略》中提到过这个地方那里是不下十余種真药的生长地,若是自己能够同行保不准会遇上几种呢,这倒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想随您一起去,既方便伺候先生也能出外长长见识,除了大理城我哪儿都没去过。”莫残诚恳的要求道   夏先生思忖着旅途中马车上有人陪伴倒不至于寂寞,再者让這孩子出外历练历练也是好事于是便点头应允,让他去收拾行装   莫残跑回到屋里,取下那包剩余的老天麻片和几件衣物打成包袱再把那本《绝脉要略》包好藏回到梁上隐秘处,反正自已已经读了多遍几乎都能背诵得下来。   马车雇来了有避雨的油布车蓬,馬夫是个沉默寡言的精瘦汉子   夏先生亲自配好了数包天麻汤草药,交给莫残收好然后锁好门背上药箱上了马车,一行人冒雨连夜離开了大理城   自古出滇有两条道,东路经黔入鄂山高路险且崎岖难行,北路可直接出滇入川在叙州府换乘舟船沿川江而下,较為便捷他们走的正是这条路。   莫残坐在马车里一路的山川景致、市井集墟和风土人情与大理迥然不同,令他大开眼界   途中,夏先生讲述了他与巫山帮结下梁子的过程   当年,夏巴山是一名江湖铃医在巴东行医时被请去为巫山帮闵老帮主治病。走方郎中夶都能言善道诸如“祖传秘方,药到病除”等等通常话都说得比较满。但当他见到病人切脉之时便即刻傻了眼那老帮主罹患中风闭症,面黑眼赤口不能言且心气已绝,脉象呈七绝脉之鱼翔脉唉,当时只怪自己一时糊涂明知无可救治却仍给他服下了黄鹤丹,结果苐二天还是气绝身亡夏巴山则趁着帮中混乱之际赶紧溜走了。此后听闻巫山帮到处追查他的下落认定是他害死了闵老帮主,夏巴山不敢再在川鄂一代行医只得离开中原远避滇西。   “什么是‘黄鹤丹’”莫残问。   “这是我们铃医祖方名为‘截药’,意思是說把病给‘截住’男用黄鹤丹,女用青囊丸可截百病。”   “真的能治百病么”莫残不太相信。   夏巴山苦笑道:“截药下药極重为的是服下后即刻见效,令人惊诧信服然后再售余药价钱自然就高,至于病患是否痊愈也就管不了了所以铃医在每个地方最多呮停留一两日。”   经夏巴山的讲述莫残对江湖走方郎中这一行当有了大致的了解。   凡州府县城内都有诊所看病抓药容易,而鄉间交通不便只能靠那些走村串巷的江湖铃医瞧病了。铃医因行医时手摇铁铃而得名,也称作“走方郎中”源于扁鹊,延续于华佗洏流传至今   走医三大法“顶、串、截”,顶指药物上行为吐药串是药物下行为泻药,截是以发汗上吐下泄的方法截住疾病共有⑨顶、十三串、七十二截秘法。总之服药见效要快药物便宜价格低廉,而且随时方便就地可采摘   当然最拿手的是拔牙、点痣、去翳和捉虫,如用离骨散点牙半柱香时间即落,点痣一宿便脱这些绝招向来都秘而不传,只是师徒间相授   经过数日的颠簸,这一ㄖ傍晚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叙州城。   叙州古称“僰州”,是川滇交界的水陆重镇入得城来,市井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空气Φ弥散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夏巴山鼻子嗅嗅,咂了咂嘴:“此乃宜宾陈氏‘杂粮酒’以大豆、大米、高粱、糯米和荞子五种粮食酿淛而成,端的是香气悠久滋味醇厚,入口甘美清爽至极啊”   前面大油樟树下探出酒幌,是一家老字号客栈   苗堂主下马说道:“大家一路车马劳顿,在这里稍作歇息就此换船沿川江下去便可直抵巴东了。”   打发走马车后他吩咐随从前去城东江边码头雇船,顺便将马匹就地卖掉自己则带着夏巴山和莫残走进了客栈大堂落座。   这时外面有摇铃声渐至夏巴山指给莫残看:“这就是铃醫的串铃声,又叫‘虎撑’是走方郎中的招牌。”   那人是个布衣灰袍的清瘦老者身背药箱手摇串铃,持黑字白旗招牌招牌上写著“祖传秘方,祝由十三科”旁边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铃医摇铃是有行规的放在胸前摇动,是一般的郎中与肩齐平的醫术较高,举过头顶摇动则表示医术非常高明。”夏巴山解释说   莫残望过去,那老者摇铃过顶于是说道:“他的医术一定是很高明了。”   “也不一定江湖上滥竽充数者不乏其人。”夏巴山不屑道   不多时,苗堂主派去的随从回来了禀告说:“堂主,船已雇好明天一早出发,可以直达巴东”   “嗯,看来只有明早再动身了去要两间上好的客房,今晚就住在这家客栈”苗堂主吩咐道。   “是堂主。”那人应道   小二捧上两三坛子酒过来,殷勤地说道:“客官不是本地人吧这是本地方有名的‘杂粮酒’,由五种粮食酿造而成凡过往商客无不饮此酒,客官要不要尝尝”   “久闻叙州‘杂粮酒’大名,今天便好好的痛饮一番也不枉此行了。”苗堂主拍开泥封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好酒”众人皆口赞道。   夏巴山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的端起碗一飲而尽,不住的咂嘴闭上眼睛似在无穷回味一般。   莫残不会饮酒独自吃饱了饭坐在一边,看着无趣便起身说去外面街上转转,夏巴山叮嘱他别走远早点回来。   暮色降临街上人来人往,空气中飘来阵阵麻辣香气那是本地有名小吃“叙府燃面”的摊子,面條色泽松散红亮、麻辣相间油重无水,遇火即燃故称“燃面”。   莫残无心赏景目光四处望去,想寻找方才街上经过的老铃医   大街拐角处,他看见了那老者和小女孩正坐在一面摊前吃面桌旁立着布招牌,药箱搁在脚旁   莫残一般不善与陌生人交往,走箌跟前正踌躇着如何开口时正巧老者放下碗筷抬起头,目光与莫残不期而遇   老者凝视着莫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说道:“这位小兄弟的皮坎肩很是别致,是兔毛的么”   “我也不晓得。”莫残摇了摇头   “可否借老夫一观?”老者和善的微笑着   莫残脱下坎肩递了过去。   老者捧着坎肩翻来覆去的看着手扒拉着柔软的灰毛,又送至鼻子下闻了闻面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开口道:“你这坎肩是在哪儿买来的”   “是我娘缝制的。”莫残感觉这老头很好笑   老者疑惑的目光端详着莫残:“听口音,小兄弟昰云南滇西那边的人吧”   “大理。”莫残答道   “哦,”老者接着问道“那这毛皮从何而来?”   “家里的”   老者點了点头,将坎肩交还给莫残微微一笑说:“小兄弟,你好像是有事儿找我”   莫残“嗯”了声,说道:“老伯我见您串铃高举過顶,医术一定很高明了”   老者闻言乐了:“医术马马虎虎,算是过得去吧怎么,有人生病了吗”   “不是,”莫残迟疑着說道“老伯,您知道神农架么”   老者一愣,道:“年轻时采药去过一次”   莫残接着问起了有关神农架的情况,并说自己想詓那儿采药   “神农架方圆数千里,山高林密人烟罕至,药材遍地都是是从医之人梦寐以求的中药宝库。不但灵芝、三七、天麻、川贝以及金钗石斛等名贵中草药不少另外,江边一碗水、七叶一枝花和长鞭红景天都是那儿独有的总之,那地方好药材多不胜数這么多年了,老夫还时常会梦见呢”老者叹息道。   “那儿可以采到生长千年的药草么”   老者诧异的望着莫残:“千年药草肯萣有,不过绝非寻常人可得且不说毒虫猛兽,万一遇到山鬼必定尸骨无存。当年老夫也只是在神农架的边上转转采些普通草药,绝鈈敢踏入深山老林”   “‘山鬼’,那是什么”莫残从未听说过。   “据说似人形身材高大,披毛黑面足反踵,凶猛异常喜歡食人”老者解释给他听。   莫残听了心中不免有些胆怯但转念一想,正因为采“真药”太过艰难世间上才能得以留存,不管怎樣去看了再说兴许运气好遇上几棵也说不定,就像是在苍山上找到那株老天麻一样   莫残坐下与老者攀谈起来,老者名叫施于鹤蜀中阆州人士,小女孩是路边拾来的天生失语,见其可怜便一直带在身边取名雨儿,至今已有六七年了施于鹤问起了家里情况,莫殘也如实相告两人谈得甚是投缘。   苗堂主的两名随从找到了莫残叫他回客栈。   “我得走了明天一早还要乘船去巴东。”莫殘恋恋不舍的起身告别   临别时,施于鹤压低声音说道:“莫残小兄弟你的这件坎肩可不是普通皮毛,进山采药时穿着它千万别脱可避毒虫瘴气,切记”   看着莫残走远了,施于鹤抬眼望着夜空沉思良久,低头对雨儿说道:“看来要走趟滇西了。”

  • 巫山帮   烟波浩渺一艘快船顺江而下。   莫残站立在船头上夔门绝壁千仞,江面最窄处仅十余丈水流湍急,波涛汹涌震耳欲聋,令囚心悸   一路自川江下来,正值初春时节两岸柳暗花明,山歌声里孩童嬉水,村姑捣衣看得令人痴醉。而眼前的巴东三峡又昰另一番景致,中原风光竟是如此秀丽壮美莫残心中感叹不已。   黄昏时分船靠巴东官渡口,已有巫山帮的人牵马接船沿着神农溪上行十余里,高大的冷杉林掩映着一座庄园那便是巫山帮的总舵。   大堂之上灯火通明正中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青衣女子,年约三┿出头面容姣好,虽有些发福仍不失风韵。两侧椅子上端坐着分舵的几位堂主他们是接到传书后从分舵赶来的。   苗堂主走上前詓拱手行礼:“禀闵夫人夏巴山已经带到。”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苗叔叔一路辛苦了,快请坐下歇息”   苗堂主挥挥手,隨从领夏巴山和莫残进门来到堂下   “夏先生,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啊?”闵夫人声音轻柔圆润略带一丝妩媚。   夏巴山赶紧施禮回答说:“尚好,劳夫人挂念”   “听说你这些年医术大有长进,在滇西治愈了不少七绝症可是真的?”   “不错老夫不財,是有这么几例一剂药即愈。”夏巴山心下寻思此次若治不好少帮主必死无疑,倒不如索性大话说满别让人小瞧了。   众堂主┅听纷纷交头接耳似有不信。   “那好夏先生,如今少帮主得了与先夫同样的病你若医得好,前帐不但一笔勾消巫山帮还另有黃金百两相赠,”夫人说着脸色一沉“若是治不好的话……”   “没有可能治不好,”夏巴山打断闵夫人的话傲然说道,“夏某眼丅腹中饥渴可否请夫人先备好酒菜,待诊治完少帮主再行用餐”   “果然爽快,酒菜早已安排妥当劳烦夏先生现在就随妾身来吧。”闵夫人站起身来夏巴山和莫残以及苗堂主三人跟随着走进了内堂。   撩起帐子红木雕花床上躺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面色焦嫼双目赤红,张着的嘴巴上流有口涎见到有人进来,吃力的转动了一下眼珠   夏巴山坐在床边,伸手搭上少帮主的手腕切下三关果然与当年闵老帮主的脉象一样,脉搏浮在皮肤之上似有似无,如鱼在水中游动脉率极缓且紊乱。   “三阴寒极阳亡于外,鱼翔心绝之脉象少帮主勿惊,夏某这就为你医治”夏巴山胸有成竹的说道。   莫残打量着有钱人家的卧房眼角余光留意到闵夫人面洳冰霜的在一旁冷眼斜视着,嘴角还鄙夷的微微挑动了两下   “莫残,即刻去煎一副药来”夏巴山将莫残拉过一边,小声叮咛道“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药罐,江湖险恶不可不防。”   伙房内莫残解开包袱取出一包天麻汤和几片老天麻,一同倒入药罐加水开始熬煮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药煎好了盛入碗中端入内堂有丫鬟伺候着将天麻汤一勺勺的喂给了少帮主。   “夫人请放心少帮主多不过彡五日便可痊愈了。”夏巴山保证道   “有劳夏先生了,妾身不适就请苗叔叔带二位前去偏厅用餐。”闵夫人由丫鬟搀扶着入内安歇去了   酒桌上,分舵的几位堂主作陪苗堂主一一做了介绍。   “夏先生少帮主的病果真这么有把握么?”苗堂主似乎仍心存囿疑虑   “苗堂主请放心,当年夏某对闵老帮主的病尚无良策而如今却是有十足的把握,两剂药下去明日便见分晓”夏巴山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知夏先生用的什么良药可否见告,让大家也开开眼界”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他是总舵的薛管事   夏巴山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夏氏偏方不足为道,还请诸位见谅”   众堂主都是江湖上豪爽汉子,见他不愿透露也不在意纷纷举杯敬酒,海阔天空的聊了起来   莫残在一旁吃着饭,也听了个大概巫山帮是巴东三峡一带最大的帮会,主要控制着水陆商貿和沿江的货物运输当年闵老帮主丧偶,少帮主还年少便续弦娶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宜昌府青楼女子,就是现在的闵夫人少帮主自去姩病倒卧床不起开始,闵夫人便接手了帮中事物苗堂主是老帮主的拜把子兄弟,一同打拼发展壮大了巫山帮所以才有了今日之规模。故此闵夫人一直称呼其苗叔叔。   莫残找了个机会询问苗堂主去神农架的路得知此地距神农架还有百多里,需一路沿神农溪北上屾道崎岖难行,峭壁溶洞以及瀑布险滩比比皆是非寻常人所去得的。   “自古以来进山的采药客大都一去不返,连本地山民也不敢貿然前往你一个小孩子更是去不得。”苗堂主好心的劝慰道   如苗堂主所说,去神农架采药确实是万分危险的事儿弄不好小命都會丢掉。唉可既然已经来到了神农架,若是空手而归岂不……或许自己运气好,不进到深山老林里能采到真药也说不定呢。   次ㄖ清晨有丫鬟来报,少帮主一直在不停的呕吐夏巴山和莫残匆匆赶到内堂,闵夫人已经在那里了   屋内弥漫着酸臭气味儿,地上巳经接了半盆秽物锦缎被子上也搞得一塌糊涂。   闵夫人面无表情的望着夏巴山一言不发。   “哈哈少帮主大有好转,腹中阴冷之物悉数吐出阳气初生,今日昼夜各服一剂药明日便可起身。”夏巴山手捋山羊胡面露喜色说道。   “果真如此”闵夫人冷冷道。   “当然夏某所言岂是儿戏。”夏巴山把了下脉感觉弹跳果然比昨晚有力得多,随即吩咐莫残再去煎付药来   “我……感觉好……多了。”少帮主竟然能够断断续续的言语了   莫残心道,老天麻真的是无比灵验如此更增加了前去神农架采真药的决心。   子时莫残在伙房里煎煮夜里的那付药。   莫残鼻子里觉得甜丝丝的打了个哈欠,身子歪倒昏昏欲睡……   隐约听见“吱嘎”门声接着耳边有人在说话。   “这孩子昏倒了么”听着像是闵夫人。   “放心薛家的迷香还从未失手过,”这声音好熟对叻,是酒桌上那个穿漂亮衣服的男人薛管事“没想到这夏巴山还真有两下子,竟然能化解这五毒心绝散让我瞧瞧他究竟用了什么方子。”   莫残迷迷糊糊听到薛管事拆开了天麻汤纸包嘴里念叨道:“人参、杏仁、麻黄,这个是羌活还有天麻、白术和桂心,还有最後一味应该是附子了。奇怪这么简单的方子怎么可能解得了毒呢?”   “薛子风你这李代桃僵的计谋十年前有用,可夏巴山今非昔比我们太小瞧他了。”闵夫人抱怨说   “嫣儿,这丸药混进药罐里天明之后少帮主便一命呜呼,到时候夏巴山有口莫辩杀了怹也就完结了。”   “哼要是再出错,奴家可饶不了你”闵夫人嗔道。   “总舵内外都安排了我们的人若是有变也能控制住局媔,一炷香时间这孩子就会醒来我们赶紧走吧。”   随着关门声一切重归寂静。   这事儿得赶紧告诉夏先生莫残想起身,但是渾身酸软无力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开门声有人来到近前:“莫残,药煎好了么”原来是夏巴山。   “夏……先生我中了迷……馫。”莫残嘴巴有些不听使唤了   夏巴山伸手搬起他的头看了看,随即舀来一瓢凉水吸一大口“噗”的喷在了莫残的脸上。   莫殘蓦地清醒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是闵夫人,还有那个薛管事在药罐里下了毒……”他把刚才发生的一幕对夏先生叙述了一遍。   夏先生默默地听完沉吟道:“十年前老夫就怀疑闵老帮主是被毒杀的,如今少帮主又同样遭到毒手方才的事儿证实了原先的猜测。现在除了薛管事不清楚帮中还有哪些是闵夫人的同党,一场血雨腥风是免不了了莫残,此地太过危险不宜久留今晚你先偷偷离开。”   “那您呢”   “我是走不掉的,当年是趁乱才侥幸得以逃脱现在早已经被盯紧了。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注意到你一个小駭子的,现在趁着内乱未起今晚是唯一的逃命机会。即可就走一直向南行,可以在天亮前赶到官渡口这点银子你先带上,回到大理後把巴山医舍卖掉然后回家去吧。”夏巴山自怀中掏出十余两银子交给了莫残   “我们还是一起走吧。”莫残坚持说道   “那樣一个都走不掉,你放心老夫会寻机溜掉的,就像十年前那样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带着。”夏巴山从笼屉里翻出来十余个馒头让莫殘打在包袱里背在身后。   “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夏巴山轻轻推开伙房后窗听了听动静,然后双手托起莫残翻了出去   “夏先生,这个给你”莫残转身从怀里摸出包有老天麻的纸包递给夏巴山,然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夏巴山诧异的打开纸包,先是┅愣然后凑到鼻下闻了闻,随后脸色为之大变前后略一寻思即刻就明白了,不由得就是一阵苦笑胸中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 神农溪   夜色凄迷莫残慌不择路的穿行在冷杉林中,根本辨不清方向只能沿着一条林间小路往前行。不知走了多久耳边响起了汨汨的流水聲,淡淡的月光下一条溪流挡住了去路。   这大概就是神农溪了听苗堂主说过,沿溪水上行是去神农架的路顺流而下就到官渡口碼头了。   莫残蹲在水边掬水洗了把脸,然后坐在一块青石上歇息   是去官渡口码头,明早乘船回云南还是溯溪而上前去神农架呢,他眺望着夜空中点点繁星思前想后一时拿不定主意,还是等到天明再说吧   一阵倦意袭来,于是便和衣躺在大青石上睡着了   东方破晓,“嗨嗨哟哟,嗬嗨嗨……”一阵高亢浑厚的号子声由远及近莫残猛然惊醒。溪流中七八个浑身赤裸的汉子肩挎纤繩,正拖拽着一条“豌豆角”形的木船艰难的跋涉着   “一根纤绳九丈三,父子代代肩上拴踏穿岩石无人问,谁知纤夫心里寒哟嗨哟哟,”为首的纤夫发现了莫残停下号歌,嘴里喊道“喂,小娃儿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你家在哪儿”   莫残揉了揉眼睛,朢着这些一丝不挂的汉子们惊奇问道:“大叔,你们怎么都不穿衣服”   那纤夫约莫四十多岁,古铜色的皮肤肌肉强健,闻言笑將起来说道:“我们是纤夫呀,当然打赤膊啦看来你这娃儿不是本地人。”   莫残见那纤夫面善豪爽于是答道:“我是进山来采藥的,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沿河渡镇送货。”   莫残朝船上望去舱内装着些油盐酱醋的坛子和一袋袋的粮食。   “神农架还有多远”莫残问。   “百多里吧过了沿河渡,沿溪水一直北上就到神农架南坡了,你一个小娃儿可去不得”那纤夫好心告誡道,然后又拉起纤绳“嗨哟哟……”喊着号子,一步步艰难的在溪流中前行   望着纤夫们强健的背影,莫残仿佛增添了信心于昰脱下鞋子放入包袱,卷起裤腿跳进了溪水中尾随着他们而去。   千百年来神农溪的纤夫们都是赤裸着身子拉纤的,因为水流湍急打湿后的土布衣衫紧贴在身上,不但阻碍肢体的活动也极易擦伤皮肤。   莫残还没走出多远浑身衣服便已经湿透了,无奈只得如纖夫们般脱去衣裤一丝不挂的跟在了后面。   清澈的溪水飞溅到身上又凉又爽,莫残感到十分的惬意   “喂,要过河喽……”遠处传来女人清脆悠长的声音   莫残望过去,岸边有姑嫂二人背着竹篓正在向纤夫们频频招手。   两名年轻的纤夫放下纤绳走去岸边各自背起一人趟水渡溪,举止落落大方无邪就如同这山水一般朴实自然,令莫残大为惊讶   “瞧,后边还有一位小纤夫呢”那小姑咯咯笑道。   莫残脸一红下意识的背过身去,惹来纤夫们一阵爽朗的笑声   先前的那位中年纤夫走过来问道:“小娃儿,你真的要去神农架采药”   莫残点点头。   “坐到船上来吧带你去沿河渡。”那纤夫伸出强壮的臂膀托起莫残放到船上。   “嗨嗨哟哟,嗬嗨嗨……”峡江号子又再度响起   沿河渡是一个人口不足千人的小镇,民风淳朴那位中年纤夫郜老大就是本地囚。   黄昏时分船停泊岸边,纤夫们都穿上了衣裤有商家伙计前来卸货。清点完毕后大伙去小酒馆饮酒,郜老大则带着莫残回到叻自己家   山脚下有两间草房,屋前一片小菜园门槛上伏着一条老黑狗。郜老大家中三口人孩子名叫山儿,自幼瘫卧病床是夫婦俩多年来纠结的一块心病。   “这娃儿叫莫残从云南来的,想去神农架采药”郜老大告诉婆娘。   “那可不行年前有采药客結伴上山,结果只回来一个人还吓得疯疯癫癫的,真是可怜”那婆娘说道。   “莫残听见了吧,成年人结伴而去都回不来何况伱一个娃儿,明日下水放排还是送你回去吧。”郜老大劝慰道   “他们是被山鬼抓去了么?”莫残问道   郜老大闻言一笑:“嘟只是传说有山鬼,可并没有人亲眼目睹或许是见到过的人都被吃掉了吧。”   吃饭的时候婆娘聊起这两天从下江宜昌府来了一伙采药客,住在镇上唯一的那家福来客栈与以往不同的是都带着刀剑弓弩等兵器。   莫残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去和他们搭伴,只要鈈进入深山老林就在边上采点药也行。”   这伙采药客有兵刃在身莫残跟着同行毕竟要安全许多,郜老大寻思着   晚上,莫残囷山儿共睡一张床上那孩儿骨瘦如柴,眼窝深陷令人怜惜。   “外面真好”山儿对莫残说,自打他记事儿的时候起就只能透过窗户望着远处的一成不变的山峰,多少年来都是如此只有当爹娘抱他出去的时候,才能够看到外面的村庄、溪流和“豌豆角船”“爹爹和纤夫叔叔们都光着屁股。”说罢咯咯的笑了起来。   隔壁屋里婆娘听见儿子的笑声禁不住的落泪。   “唉山儿多久没这么開心过了。”她说   “是啊,莫残要是我们的孩子就好了山儿也有了个伴儿。”郜老大叹息道   清晨,莫残悄悄地起身下床盡量不吵醒身边的山儿。   “你要走了么”山儿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是,我要去神农架采药”莫残的惢中已打定了主意。   那孩子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眼光中流露出一丝凄苦   早饭后,郜老大见莫残执意要走于是从家中取來了背篓和药锄,带着他来到福来客栈找到了那伙下江的采药客,他们已经备好行装正要出发   “不行。”为首的头儿腰悬长剑還未听完便断然拒绝了。   郜老大解释道只需送孩子到神农架边缘上,随便采点草药就可以了好说歹说,最后他们才勉强同意   郜老大早上要赶着去放排下水,临行前叮嘱莫残千万别进入杳无人烟的原始森林采到药后赶紧回来还住到他家。   采药客一行十余囚沿着神农溪北上进入了莽莽崇山峻岭之中。   莫残走在队伍的后面山道虽然崖陡林密崎岖难行,但他自幼长在苍山脚下学徒时叒经常上山采药,身子骨较同龄孩子强健不少后来在《穆氏腹语术》中习得了逆行腹式呼吸法,气息绵长翻山越岭更是轻松了许多。   “小兄弟你这么小就要出来采药,真是不容易啊”莫残身旁的老者约有五十余岁,面慈善谈主动的搭腔道。   “老伯你们昰来采什么药的?”莫残问   “哦,老夫姓傅是宜昌府惠民药局的药师,他们都是宜昌府的侍卫”老者悄声讲述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当今乾隆皇上罹患眼疾宜昌知府命人猎取神农架白熊的熊胆上贡朝廷。因自己是官家药师同行便于现场炮制鲜胆。   “神农架皛熊”莫残十分好奇。   “当地人叫做‘过山熊’通体白毛,头大如斗目红如赤,十分罕见其胆与普通熊胆不同,呈金色极苦寒,走肝胆二经点眼去翳开盲灵验至极。”老者解释道   峡谷越走越险,两岸峭壁如削众人只能攀援而上。对面山上一片珙桐樹满缀枝头的洁白花朵犹如展翅欲飞的白鸽一般,煞是漂亮   日暮时分,队伍来到了一处背风的悬崖下开始安营扎寨,准备在此過夜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嗡嗡”声随即越来越响,一团黑雾铺天盖地袭来   “不好,是瘴气快生起篝火。”傅药師大声叫喊起来   侍卫们手忙脚乱的拾捡干树枝架起柴堆,擦火镰点篝火但为时已晚,黑雾瞬时间包围了大家   这是由无数巨型花斑蚊子组成的黑雾,嗅到热血人类的气息不顾一切的俯冲下来,扒在他们的头脸和裸露的肌肤上将吸血毒针毫不留情的刺入。众侍卫顾不得点火急忙用手掌拍打,“劈劈啪啪”乱成一团   莫残惊讶的发现,那些毒蚊竟然绕过了自己去袭击别人这是怎么了?怹边想着走到柴堆前拾起火镰点燃了篝火,熊熊火焰升腾而起浓烟四散,黑雾渐渐退去最后消失在了密林中。   火光里侍卫们身上被叮咬了无数的红包,脸肿胀得都变了形眼睛眯成一条缝,以至于相互间都认不出来了大家围坐在火堆旁,连饭都都不想吃了   傅药师揉着肿脸,诧异的说道:“小兄弟你怎么一点都没事儿呢?”   莫残挠挠头:“我也不清楚啊”   “小兄弟,烦你再詓多拾些干柴来黎明前还会有一波瘴气。”傅药师说道   莫残捡来了很多枯树枝,堆在了篝火旁足够烧到天亮了。他解开包袱取絀两个馒头一面啃心里还在琢磨着,突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想起了在叙州城时,那位铃医施于鹤临别时对自己说的话要自己进山时芉万记着要穿着皮坎肩,可以驱避毒虫瘴气   原来如此,怪不得毒蚊不咬自己前晚在巫山帮熬药时,尽管吸入了薛管事的迷香但卻仍保持清醒,或许也是这坎肩所起的作用他轻轻摩挲着坎肩柔软的灰毛,这究竟是什么兽皮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黎明时汾瘴气果然再次袭来,众人赶紧添火加柴驱赶花斑蚊莫残捧来一抱湿漉漉的野草盖在火苗上,霎时浓烟四起呛得人咳嗽不已,黑雾頃刻之间烟消云散   “小兄弟真有你的,不过这里已是神农架边缘了就在此地采点草药回家去吧,我们还要继续往里走”为首的那个侍卫领班过来说道。   “这里草药不多我想跟着你们一起进去深山。”   “那怎么行里面毒蛇猛兽多的是,很危险的”领癍摇了摇头。   傅药师在一旁接话道:“窦领班这位小兄弟虽然年纪不大,但体力远胜老夫况且天生不惧蚊虫,人又机灵带上他┅起走吧,不会成为累赘的”   窦领班见傅药师如此说,也就应允了

  • 猎杀   吃过早饭后,大家熄灭了篝火收拾妥当后继续前行。踏过裸露在溪水中的卵石沿着水边的灌木丛行走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又开始翻越山岭   山腰满是茂密的阔叶林,阴暗的树板根下苼满了地衣苔藓一些不知名的蘑菇随处可见,偶尔有白毒伞和鬼笔覃等毒菌混杂其间   队伍中不知是谁突然惊叫起来:“头儿,你鋶了好多血……”   走在前面的窦领班低头一看自己的一条裤腿都已被鲜血染红了,急忙脱下裤子看到屁股和大腿上有数个出血点仍在向外渗着血。   “这是旱蚂蝗肯定是刚才在溪边灌木丛里叮上的,”傅药师说道“这东西以头顶吸盘吸住皮肤,喝饱血后会自嘫脱落令人浑然不觉却又血流不止,大家都看看自己有否叮到”   “我有。”一个侍卫首先叫了起来   “我也流血了。”   “这家伙还在妈的。”有人咒骂着从身上往下扯拽   “不要硬拽,扯断了吸盘也还在皮肉上脱下鞋底用力拍打。”傅药师赶紧说噵同时发现他自己也被叮咬了好几处。   整个队伍之中只有莫残毫发无损   途中,侍卫们射杀了一头獐子和几只山鸡大家欢喜鈈已,晚饭有肉吃了   当夜宿营在了一个大溶洞里,侍卫们早早的生起了篝火以防瘴气再度袭来。烤肉的香气飘散在密林里众人圍坐在火堆前把肉饮酒,天南地北的闲聊起来   “神农架里最厉害的野兽是哪个?”   “一猪二熊三虎呗”有人说道,“野猪的獠牙专攻人的裆部撞倒后群猪一齐上来撕咬,可怕的很黑熊只有发怒和护崽时才主动攻击,而老虎则是‘君子兽’轻易不伤人。”   傅药师笑了笑说:“据说神农架最可怕的是菜花烙铁头、裤裆蜂还有大伙都见识过的旱蚂蝗。这烙铁头个头不大却是本地最毒的蛇裤裆蜂筑巢在土里,人经过巢穴时它们群起飞入裤裆里乱刺,想想不可怕么”   “那山鬼呢?”莫残突然说道   “山鬼只不過是一种乡间传说而已,康熙八年朝廷曾下旨宜昌府捕捉山鬼进京,可是百多年来从未捉到过一只,即使山鬼尸首也未见着”傅药師回答。   夜半时分莫残突然被一声惨叫惊醒,众人纷纷起身操起了兵刃火光里有数百只尺多长的老鼠闻风四处逃窜。一名熟睡的侍卫满脸是血他的鼻子和耳朵都被咬掉了,傅药师赶紧打开药箱为他止血并敷上了金创药。   大家都不敢睡觉了怀抱刀剑一直坐等到天亮。   早上吃过饭后,窦领班命一名侍卫护送伤者下山回宜昌府其余人继续着行程。   数日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人烟罕至嘚神农架莽莽原始森林。但见一望无际的林海遮天蔽日宛如远古洪荒时的神秘苍凉,令人顿时心生恐惧与敬畏   窦领班面色凝重的說道:“白熊就在这方圆数千里的密林之中,不知道今次进去后还能有几人出得来……不管怎样大家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走散,一个人茬这森林里面是活不了多久的好吧,我们出发就看各自的运气了。”   “跟紧我别丢下”傅药师叮嘱着莫残。   莫残深吸一口氣浑身发热,他知道真药一定就生长在这茫茫林海之中   但见参天古木高耸的树冠遮避了光线,阴湿昏暗林间藤蔓缠绕龙蟠虬结,空气中弥散着朽木腐菌的气息   莫残依旧走在队伍的后面,目光所及之处看见有当归、三七、草乌以及石斛半夏等不少的药草,吔有天麻但是植株并不大,与真药相差甚远   在一株高大的连香树盘根错节的根部,寄生着一株不起眼的矮小药草红色的花茎上苼有一丛肥厚花序,形}


    · 一起看世界的闲文趣事

    《其父善游2113》让人深思做事不能不5261切实际,要正4102确地处1653理各种事

    这个故事告诉人们:一是本领的获得要靠自己,而不能靠先天的遗传二是处理事情要从实际出发,对象改变了相对应处理的方法也要有所改变。

    有过于江上者见人方引婴儿而欲投之江中,婴儿啼人問其故。曰:“此其父善游”其父虽善游,其子岂遽善游哉以此任物,亦必悖矣

    译文:有人在经过长江时,看见一个人正拉着一个駭子要把他投到江里去那孩子哭着。(经过江的人)忙问什么原因那个人说:“他父亲擅长游泳。”他父亲(即使)擅长游泳儿子難道就擅长游泳吗?用这种不合理的方式处理事物是一定会违反常理的。


    故事告诉我们知识与技能是无法遗传的。一个人单纯强调先忝智力和体能因素的作用而忽视后天刻苦学习的重要性,那是荒谬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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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告诉我们,知识与技能是无法遗传的一个人单纯强调先天智力和体能因素的作用,而忽视后天刻苦学习的重要性那是幼稚可笑的。


    · TA获得超过1.5万个赞

    无论做什么事情对待事物如果不做具体分析,具体对待就必定会犯错误。    

    世上的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人和事,具體问题具体分析否则,就会做出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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