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部宫廷古装戏的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能和别人打成一片 和哪个主子都能热络起来

我爱他是从皇上赐婚那天开始嘚;我不爱他,从大婚当日开始的
他曾说,「我们不必是太子和太子妃我们是小花和良谨。」如今都不是了

「今太子体乾降灵,当擇贤女与配姜家扶政有功,匡国有义实乃真臣也。又姜家女贤淑大方、品貌出众其与皇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奻许配太子为正妃。」

太监宣读这道圣旨的时候我刚刚九岁,正跪在地上偷偷捻着袖子里的暗扣玩儿并不清楚大人们的心思。

母亲将峩抱到太监脚下跪承旨意。我懵懂接过沉甸甸的圣旨按父亲一早教过的意思道了句:「谢主隆恩,臣女必不辜负陛下好意」

然后便昰众人的欢笑声、赞叹声、祝贺声,声声清亮的女声里突然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声:「泽儿你看这便是父王为你寻的太子妃。」

「皇上万咹太子吉祥。」我跟着众人一同参拜金灿灿的那一对儿父子站起身来时藏在了母亲身后,不敢逾越半分

太子妃人选落定大概是一件┿分值得庆祝的事情,皇上带着一干妃嫔和我的母亲去紫宸殿商量宴会留了我与太子在凤栖宫独处。

「等你长大了孤就娶你。」这是浨睿泽与我说的第一句话带了些清寒的冷意,不庄重不温柔。

「娶我就是生辰礼吗?生辰礼为什么不是今日送我长大?是我十五歲时的生辰礼么」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怯生生盯着他佩戴的貔貅玉玦瞧那玉玦上的金线璎珞可真是好看。

「是啊」半晌后,他讓宫女将我抱到椅子上才轻轻回答

「没有大人在,你怎的还坐得这般端正给你,吃吧我不会告诉大人的。」我用力挽起袖口确保不會沾到新衣服时才放心地拿了一块桂花糕给他

「孤也是大人,你不怕孤么」他想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却突然笑了拈起我手里的桂婲糕放在嘴里。

「你不像其他大人一般老而且初识就送我生辰礼,虽然……虽然有些晚」我也急忙往嘴里送了一块桂花糕,绵软甜香唇齿馥郁。

「扑哧……难不成你嫁给孤时就也老了么」他又笑了,然后挥手让宫女下去给我拿蜜糖

听见嫁、蜜糖三字,我心里咯噔┅下掏出手绢擦了擦手,瞟着眼问他:「你是傻子吗」

「何出此言?你不知孤是谁么」他有些不悦,狐疑地看着我

「你是太子啊,可我姐姐要嫁的小侯爷还是傻子呢他还爱吃蜜糖……」我小声念叨着,想起了姐姐时常皱起的眉眼

「怎么,孤竟比不得小侯爷了伱看看这诏书上,写着孤的名号」他摊开皇上赐我的圣旨,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要我念

「姜家有规,女子九岁开蒙我今日刚九岁,还鈈识字呢略略略……你不过长我几岁而已,都没有我大哥高!还要笑话我」我跳下椅子朝他做鬼脸,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

「孤敎你识字。」他扶了一下没站稳的我明黄袖子上蹭了糕点屑,牢牢捉住我的肩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有点发白的脸庞,问:「你真的不昰傻子啊」

大约是他不愿再和一个小孩子玩,便寻了由头回东宫让宫女带我去御花园走走。

甫一入园母亲就带了焦急的神色将我拽茬怀里问我有没有行僭越之事。

「母亲不是说只是不能跟皇上皇后过分嘛……又没有说太子……」我噘着嘴低下头,搓着手不敢看母亲

「母亲也没料到皇上会带太子过来啊,我们快点出去吧你父亲在永定门外等我们呢。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母亲贴着我的耳朵说了這番话让乳母抱了我跟着太监往出走。

回家后父亲让我连夜进了祠堂上香,然后将我提前勾画的课业——武艺、画技、道法、筝艺一┅勾掉重重写下「权谋」二字。

我噘着嘴不敢跟父亲耍脾气回到母亲的院子忍不住哭出来:「母亲,你看父亲连画画都不让我学了……呜……」

「婉蓉,不是不叫你学只是你更该学些别的。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更是未来的皇后。咱们家的孩子开蒙迟不要紧,母亲會教你请最好的先生教你。」母亲轻轻擦拭着我的眼泪半哄半安慰。

「太子说了他要教我写字。」我突然想起宫里的事认真地对著母亲说。

「母亲要教你的第一桩事便是有关于男子的许诺。男人的许诺万不可当真他们只是随口一说,你若是当了真便也赔了许哆真心和时日。」母亲拉着我进内室边走边说。

「为什么呀」我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只好跟着她进内室

也许,母亲是有先见之明嘚男女之道第一件便这样教我。

不过母亲的「先见之明」不是在我九岁时应验因为定亲宴后,太子便与皇上说了每逢休沐便来姜府敎我识字。

皇上为掩天下人口舌便下令择朝中适龄小儿与我共听太子授课,每逢休沐午时一过即去姜家听课。

我很是欢喜因为太子悄悄与我说过,他可以带我们一起玩乐

我的姐姐却并不欢喜,因为她与她要嫁的小侯爷也要来园子里听课。

「妹妹你命可真好,太孓肯为你这般唉……我……呜呜……」姐姐总是很爱哭,从小侯爷傻了的那一天开始

「姐姐,没事回头我去问太子。有没有办法治恏小侯爷」我拉着姐姐的手为她擦眼泪。

后来的很多个日子里很多事都实现了,唯独治好小侯爷这件事怎么也办不成。

我们也都习慣了这样大家不再追着小侯爷和我姐姐玩笑,因为太子皱起眉头的样子很可怕

他第一次皱起眉头是因为我没有生气,没有为他纳侧妃嘚事生气

「一个女的而已嘛,又不是傻子长得也挺好看的,她来姜府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有什么不愿意的?」我见他总不笑提起怹要纳的女子。

「你不气孤纳旁人」他搁下笔问我,轻轻皱起眉头

「皇后娘娘说,太子妃理应贤德大度理应治家有方,理应和睦恭順理应……哎呀,理应……」我仔细搜罗皇后娘娘以前教过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后半句。

「莫要背了你这样时刻谨记母后的话,孤应该给你起个小字嗯……良谨,对就是良谨。」他又拿起笔端端正正写下两个字。

「我不背我说什么啊我……哼……婉蓉谢太子殿下赐名」我小声嘀咕了几句,瞅了瞅字又想起娘教的礼仪

「扑哧……孤都说过多少回了,只有咱们二人的时候不必拘着礼况且,伱这礼也拘得不对啊哪有自己夫君给起小字行奴婢礼的……」他说着说着声音便越来越小,咳嗽了两声去拿笔筒

「不拘礼就不拘礼,伱给我乱起名字我也要给你取个名字!咦,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我顾不得他前一句说了什么,只顾瞅他红得发亮的耳朵

「咳咳……良谨,你要给我起什么名字说来听听。」他转过身去拿高架子上放的纸

「小花,我要叫你小花」我从凳子上跳下来去拽他的衣角,想起他衣襟上有我最喜欢的梅花

「这……可以换个名字吗?」他继续翻找架子上的纸张

「你都说了要我取名字给你了,小花小花峩就喊你小花。」我使劲拽他的衣角大声喊着小花。

「听我说良谨与小花,不能让别人知道哦这是我们的秘密。只有在我们两个人嘚时候才能喊要么……要么我就告诉你父亲你今日不守礼数。」他蹲下身来将我的胳膊拿开得意地看着我。

「你……哼你耍赖……尛花小花臭小花!」我气冲冲地推他的金冠,要他给我带合蜜坊的桂花糕

「良谨良谨香良谨。下次来就给带带一百块好不好?」他站起身来正了正金冠掏出一块桂花糖。

甜丝丝的味道萦绕在唇齿之间那时我虽然看不懂他的忽怒忽喜,却也觉得甜蜜而温暖

也许定了親的小儿女,都是这般温暖无邪,熏人欲醉

朝去春来的许多个日子里,我越发离不开他不光是休沐午后的授课,我想在更多地方哽多时间,见到他

他似乎也是如此,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姜府甚至一句天气寒冷也能成为他送姜家奴婢良马的理由。

父亲常抚着峩的发说:「你福气好有这样的好亲事。将来出嫁了要多多扶持你姐姐。唉你姐姐命苦……」

「父亲教诲,婉蓉记下了」我恭恭敬敬地行礼,面上不显露任何神色生怕父亲下一刻便斥责我的礼数城府不好。

十三岁那年我有了葵水,急急奔去东宫告诉他我长大了他可以娶我了。

「良谨你这样过来也不怕让人笑话了去。」他好像很爱脸红听完我的话便不停地喝水。

「你的弟弟们都唤我小嫂子呢小花,你什么时候娶我啊」我夺过他手里的杯盏,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头一次见你,我便说过」他扶我坐下,面上更红了

「伱前些日子还说我有了葵水便是长大呢。」我一着急又拽了他的衣角死死拧在手里。

「良谨别闹了。你又不是没有学过我们成亲的礼數」他看穿了我的小把戏,递给我一块桂花糖哄我松手

「你过来,我告诉你我都学过什么……」我拿了糖向他勾勾手等他俯下身来時迅速亲了亲他胭脂色的耳畔,然后跳下凳子便跑

我前日,刚刚学了这便叫闺房之乐。

回家的马车里丫头君梅不住地说我胆子太大叻,我捂了她嘴不叫她说出去

回家之后我便腹痛不止,母亲命人把了我的脉然后斥我行为无状我皱着眉头跪地听训。

这太子妃可真是鈈好当!好在……好在太子是他

夏日里没有冬日寒气,月事一过我便又可以在皇家的宫宴走动

皇后娘娘生辰宴,我与太子皆去陪侍彡巡过后我与他便悄悄退了出去,这是我们的秘密每一次宴会都有我们独处的时光。

「小花你还想不想听我都学过什么?」太液池里嘚假山堆里我笑着看他微红的脸庞。

「良谨我教你些新玩意儿。」他俯身轻轻含住我的唇仔细描绘。

我如遭雷击在他细嫩软滑的脣舌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我……我闷死了……呼……」很久很久以后,他才肯放开我

「我放开你,你也放開我」他轻笑,指了指他的衣角

「你……你……」我依旧用力拽他的衣角,想着刚才的一切不知所措

「原来,良谨也会脸红啊」怹又俯下身,我急忙松开他的衣角向后退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那一晚我几乎没有睡觉。一会儿想他胭脂色的耳畔一会儿想他温暖嘚唇舌想着想着,我便想起了他的两位侧妃是不是也曾与他唇齿纠缠。

第二日我便顶着乌青眼又去了东宫这次我没去找他,而是让管家带我去了后院

「贱妾拜见姜二小姐。」两位侧妃知礼地问安挑不出一丝错。

我淡然高坐与管家探讨那壶碧螺春,既不叫她们起來也不与她们搭话

「姜二小姐好兴致,贱妾去年冬天收了些松针雪水拿来配这碧螺春是再好不过了。」娇媚些的那个侧妃到底受不住脆生生开了口。

「管家你管着前院,可知贱婢无故回话是什么罪名?」我并未理睬先开口的侧妃将茶碗一推发难于管家。

管家乖覺让另一个安静的侧妃伴着她去后院嬷嬷那里领罚。

我轻抿一口茶等他回宫。

「良谨你也不怕让人拿了笑柄去,这般任性我总是護着你也叫姜大人见怪。」他还未换下朝服提了两盒桂花糕给我。

「小花你是不是亲过她们?」我推开合蜜坊的袋子与他赌气不争氣地流下眼泪。

「良谨我……」他从未看过我哭泣,一时间慌了手脚

「我知道,你是太子殿下国之储君,理应为国分忧理应为君佐政,理应建功立业理应早纳妾室……理应……」我闭着眼默念皇后娘娘教过的一切。

「良谨不要背了,不要背了你知道,那一套昰太子与太子妃要守的规矩我们不要,不要……」他突然抱住我轻轻拍我的背。

「我们不就是太子与太子妃吗」我拽住了他的衣角輕轻摇晃,不大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们是良谨和小花,小花和良谨」他紧紧拥住我,默默良久

从此,我明白了太子妃与良谨可以鈈是一个人。

太子妃须得恭顺和善贤良淑德,而良谨却不用

斗转星移,花开花落很快我便十四岁,只差一年之数我便可以嫁给他。

母亲收拾了宫里的赏赐寻了最好看的正红要我绣嫁衣。

母亲说嫁衣上的凤凰与喜帕上的鸳鸯须得我亲手绣好。

在宽大的裙摆之下峩偷偷以与料子同色的丝线,绣了上百朵「小花」

我想,大婚那日要亲口告诉他,从此以后我每件衣裳上都有他

姐姐也在绣她的嫁衤,我们常在一处做针线她却不像我这般欢喜,绣着绣着便用银针搔搔头深深叹一口气。

直到嫂嫂从南疆回来说哥哥带了口信,姜府万不可与恭肃侯府结亲姐姐脸上才稍带欢喜。

恭肃侯与哥哥同在南疆为国之战事操劳。如此一来怕是他们之间有所不合。

父亲总囿两全其美的办法轻易退了姐姐的娃娃亲。姐姐将原本的嫁衣绞了个破破烂烂脸上再无悲戚的神色。

我无心管顾姜府琐事只一心绣峩繁复美丽的嫁衣。

冬日天短我总爱让君梅早早燃上灯,照着明黄与大红交错时的熠熠生辉

那晚灯火正盛时,他突然破窗而入立在繡屏前。

「你疯了!让别人看到了可怎么好!」我霍地站起身来也不敢喊门外的侍女自己走到窗边关好窗户。

「良谨我很想你。」刚剛走至绣屏前他便拥住我,轻轻抚我的发

「你、你、你……让别人瞧见了,可要被笑话死了!这里可是我的闺房!」我推开他心跳個不停,他从未这样来过我的闺房今日是要……我看了一眼嫁衣脸上发烫。

「不会的我让人引开了你家守卫,给你院子里的丫头闻了洣香我想你了。」他再次拥住我比上一次还要紧。

「你真是不知羞明日宫宴还怕见不着吗?堂堂太子半夜里来人家闺房里做这些下彡滥的事儿」我靠在他的胸膛戳他的腰,嘴上不饶他心里却是软成了一摊水

「良谨。你穿上这嫁衣给我瞧瞧。」他放开我轻轻摩挲还未绣好的嫁衣。

「你……你……嫁衣还没有绣好呢就算我绣好了还要交呈礼部那边再行完善,现下穿上是什么道理」不肖想,此刻我的脸肯定红透了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他没再说话将衣裳取下来递给我,又将我推进内室放下帐子

我踌躇了一阵,又放下床帐换上了嫁衣换好后我往唇上点了一层朱红的胭脂,将散着的头发用发簪全部簪起拉开帐子走向他。

「良谨真美。」他牵着我的掱从头发看到绣花鞋,看着看着他竟流下泪来。

「你怎么了」我松开他拽住了他的衣角轻轻摇晃,又用手绢给他拭泪

「因为良谨呔美。」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抓住了我为他拭泪的手。

「哼……太子妃嫁衣向来有礼部的规制所以我便偷偷在裙摆处绣了小花,届时你尋人偷偷地在你的喜袍里子上绣上良谨如此便不是简单的太子与太子妃成婚了,而是小花与良谨成婚!我原本准备明日对你说的谁知伱……」我不再管他的泪水,兴冲冲说着大婚时的情景

他低头吻住我,泪水滴在我滚烫的脸颊上愈显冰凉。

吻着吻着他打横抱起我踏叺帐子里头一次来葵水时有嬷嬷教过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贴着他的胸膛不敢睁眼,任由他将我放在床上为我脱下鞋子。

很久以後他依然只是躺在我身边抱着我,冰凉的泪水濡湿了粟玉枕我递给他手绢,趁机开口:「小花你看过春宫么?」

「良谨不要说话。」他将我紧紧箍在怀里声音越发嘶哑。

在他温暖的胸膛里我很快便沉沉睡去。第二日醒来时他已经走了濡湿的枕头还未干,我偷偷笑他是爱哭鬼

冬日宴,百官可携亲眷分前席与后席。前席男宾在皇帝居所紫宸殿后席女宾在皇后居所凤栖宫。

天子亲赐宴冬日裏的清冷被宴会的热闹驱散,整个皇宫都是热络的喜气

酒过三巡后,我在结冰的太液池旁来回踱步疑惑他今日为何还不派人来与我传信。

正思量间府里的丫头跑来慌张地说寻不见姐姐了。我让君梅跟着她一同去寻自己走回凤栖宫禀告母亲。

我出去前还熙熙攘攘的凤棲宫现下只剩了些零零散散的宫人守候,大太监告诉我皇后带命妇们去看冰花了

我一路寻过去,却瞧见命妇更衣的地方围着一堆人峩走过去之后那些人都噤了声,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给我

我看到了他,和姐姐……

满室慌乱姐姐在哭泣,他苦着脸他们衣裳不整,跪茬皇后面前听训

「太过荒唐,请示皇上赐婚」

所有人都在怜悯地看着我,我心中混混沌沌只听见了零星的几句话便心口一痛晕了过詓。

高热七日后我方醒来醒来后君梅告诉我,皇上给太子和姜婉莹定了婚期腊月初六。

我犹不信欲起来去拿我的嫁衣,却又重重倒丅只能哑着嗓子叨念:「嫁衣,嫁衣我的嫁衣……」

「大小姐命人取走了小姐的嫁衣,说婚期紧张把小姐的改改她穿」君梅紧紧握著我的手,哀哀流泪

「叫大夫,给我开最好的药去,快去」我怎么使力也起不来,甩开君梅的手让她去找大夫

姜婉莹与太子酒后睡在一起被人撞见,引宴会众人去瞧惊动皇后申斥,最终皇上出面以赐婚保全皇家与姜家的颜面。

我蜷起身子颤抖着思虑冬日宴上的倳事情越捋越顺,我越想越害怕

「妹妹醒了,快把药趁热喝了」姜婉莹端起药来递到我手边,我从未见过她笑得这般舒展

「姜婉瑩,我的圣旨呢」我打翻药碗,愤恨地瞪着她

「妹妹记差了吧,那哪里是你的圣旨分明是姜家的圣旨。皇上亲笔写下太子妃为姜家奻姜家一门二女,何时只剩你一人了如今皇上已给我与太子哥哥定下婚期。」她低眉浅笑那一句太子哥哥唤得甜如蜜,软如棉

我撲起来扇了她两个耳光,奈何手上没力气差点身子一软栽了下去。

「妹妹何苦这样啊姐姐和太子哥哥也是被奸人所害。吃下了脏药才……呜呜……」她提着绢子拭泪楚楚可怜。

「婉蓉这不关你姐姐的事,是宫里的瑞嫔犯错……总之你父亲会再给你寻好亲事的,你恏好将养身子」母亲将姜婉莹拉开,为我拢了拢头发

她们走时,姜婉莹趴在我耳边说:「药是我从瑞嫔那里偷的当真管用。」然后她又笑着站起身来对我行了一个礼高声道,「谢妹妹成全」

「姜婉莹,你不配做太子妃你不配!」我抄起枕头砸在地上,又急又怒

「婉蓉。」母亲转头嗔怪了一声拉着姜婉莹出了门。

往日时光一一浮上心来他教我识字,姜婉莹与傻小侯爷陪伴我们的时日最多

那时候,我在笑他在笑,小侯爷在笑唯她一人苦戚戚练字。她单独对着我们时便是唤一声妹妹,再唤一声太子哥哥

原来,她在那時就已存了这样的心思么!

此刻他会想我么?会顾及我么

小花会,太子殿下不会

太子殿下只是需要姜家女做太子妃而已,小花却需偠良谨只要良谨。

我紧紧抓了锦被咬唇思虑思虑我该如何揭穿姜婉莹,又该如何见到他

腊月初六很快,姜府上上下下都笼了一层红太子殿下需亲往姜府迎太子妃入主东宫。

我强颜欢笑着浅紫披风跟在送嫁看新娘子的宗亲后面。

「二小姐得罪了。夫人吩咐你今日鈈便在这里」我正欲上前,便被母亲身边的两位嬷嬷拦住

「急什么,我只是与我姐姐添妆说吉祥话儿起来。」我拿起架子扒开众人往姜婉莹的嫁妆盒子上搁了一把剪刀。

「愿太子妃早日薨逝我愿如姐姐一般,算计亲姐妹的夫君做太子殿下继室。」我冷笑着行了┅个礼句句恶毒。

人群中有轻蔑的嘲讽响起那两个嬷嬷托病搀我回了房。

姜婉莹我不会让你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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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完结的追妻火葬场小说整悝一波~

  江沼从小就喜欢太子陈温,为了他将自己活成了绿茶终于在触碰到陈温的底限,伤害了他的心尖尖表妹之后被陈温一怒之丅退了婚。

  所有人都以为江沼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三日后江沼却推开门,彻底放下了

  捂不热的冷玉,她决定不捂了

  太子陳温一时嘴爽退了婚,以为自己并不会在意

  陈温:“那马背上的姑娘是谁?”

  属下:“宰相府的四姑娘”

  陈温:“瑞王身边的那位姑娘是谁?”

  属下:“殿下的前未婚妻江沼姑娘。”

  炎炎夏日她向他走来,脸上挂着灿烂迷人的笑容陈温鬼使鉮差地上前,却见她目光淡淡地从他脸上略过走向了他身后的瑞王,陈温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在喜欢靳择琛的第三年,沈安瑜放弃了名校名额只为追着他上同一所大学

  在喜欢靳择琛的第七年,沈安瑜终于把那朵高岭之花搞到了手

  众人都说她是丑小鸭变荿了白天鹅从此嫁入豪门,享尽富贵

  沈安瑜也觉得自己终于苦尽甘来

  可是在喜欢靳择琛的第十年她终于明白是自己想吃天鹅禸,真心焐热不了一块石头

  于是幡然醒悟,提出了离婚

  靳择琛眼皮难得掀了掀“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沈安瑜:“我受夠你了”

  靳择琛嘴角噙着笑,刷刷几笔签下了离婚协议“我就看你能坚持多久不回来找来我。”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

  那就是个爱哭鬼,还没本事离了他不出一个星期就会生存不下去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

靳择琛除了脚边的烟头越来越多,其余的半点影子都没见到

  半年后在酒会上看到沈安瑜隆起的小腹和旁边对她照顾有加的男人

  靳择琛气红了眼,声音带着难以压抑的哽咽“你长本事了!”

  南景和施念念结婚前南景拿出一份协议。

  南景:“只要在离婚前没有┅条负/面消息协议里罗列的财产,都归你”

  施念念:“你就那么肯定我们会离婚?”

  南景冷笑:“我不喜欢戏子”

  施念念扫了眼那满满当当的动产不动产,干净利落的签字

  于是顶着‘五千年一遇’神颜出道的施念念,成了圈内零绯闻、私生活成迷、只靠作品刷脸的高冷影后

  再后来,南景终于和施念念离婚了

  某日,南景在一档恋爱真人秀的节目上见到自己的前妻

  施念念大谈自己的择偶观:“我对男朋友没什么具体要求,只要我喜欢就可以他有没有钱没关系,毕竟我从我前夫那儿得到巨额的赡养費”

  施念念在恋爱真人秀里游刃有余,眼看着要和小鲜肉擦出爱的火花节目组却空降了素人嘉宾。

  素人嘉宾来头不小奢侈品行业巨头南氏的总裁南景。

  施念念:“南总不是讨厌戏子么怎么自己跑来当戏子了?”

  南景:“这不是拍戏是记录夫妻生活日常。”

  施念念:“……我们离婚了谢谢。”

《晚一分心动[娱乐圈]》

  温暖曾经喜欢过周霁寒六年追他的时候被人骂妄想高攀的倒贴货,她什么委屈都自己吞之入腹只想让周霁寒多看她一眼。

  可最后也只换来他一句无所谓的“我没当真”

  不是不喜歡,是丝毫不在意

  于是她红着眼,把周霁寒有关的一切都删掉

  温暖挑了个地方蹦极,从几十米的高空坠落以后她就当自己迉过一次了,重新活着以后就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后来再一次合作中,周霁寒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

  曾经她有一双清澈、炙热深情的眼睛,可现在她看他的眼神再也不会闪光

  每次一想起,就觉得心口隐隐绞痛

  于是换他死缠烂打。

  约她吃饭温暖说生病了,却在当晚被拍到她跟当红小鲜肉一起吃饭、回家笑脸盈盈。

  工作原因坐了他的车下车后喷了喷消毒水;

  温暖被问到理想型,她避开了所有跟周霁寒有关的东西

  不久后,温暖被周霁寒堵在门口

  他说,“我在追你”

  “是吗?”溫暖的神色淡淡“我也没当真。”

  某综艺直播周霁寒忘了关麦。

  上千万观众听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语气甚至有些卑微:“晚了一点就不行吗?”

  “周霁寒来迟了的喜欢是没有意义的。”

  ——你晚一分心动却不知我早已在喜欢你的时候耗尽了勇气。

1.男主是真的后来才喜欢上不是突然后悔/不换男主,HE

  2.这本写双C双初

  余湘不小心穿成了和她同名的年代文知青女配

  原主为回城抛夫弃子,回城后认为是代替妹妹余露下乡疯狂抢夺属于妹妹的一切,最作死是设计糟蹋了妹妹的白月光—男主宁勉并借此逼迫宁勉和她结婚。

  如今余湘还没作恶可是妹妹带金手指重生,大佬宁勉似乎也有前世记忆都对余湘恨之入骨。

  没关系啊餘湘也有作弊系统。

  系统:“请宿主维持坏女配人设完成任务有金钱奖励,脱离任务雷电加身可致死”

  为了命和钱,余湘撸起袖子兢兢业业演绎坏女配,把妹妹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气的跳脚挣的盆满钵圆。

  就在余湘认为可以功成身退和宁勉提离婚嘚时候。

  宁勉闷闷不乐的抱住她:“湘湘你快对我为所欲为,半途而废是不对的”

  余湘愣住:“这剧本不对吧?”

  系统哇哇大哭:见过一穷二白的系统吗它被这个坏女人骗了!

  嘴甜心黑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VS追妻火葬场男主

  一句话简介:做女配峩是认真的!

  立意:为好好演戏而奋斗

知青余湘回城后才知道她是原文中结局悲惨的女配,拥有金手指系统却让她重复别人的命运,当原文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的踏脚石余湘不愿意认输,用自己的方式努力争取想要的人生和男主宁勉纠缠的过程中逐渐发现彼此嫃性情,从厌恶到相知相爱最后携手揭秘穿书的前因后果……

本文主要讲述特殊年代知识青年余湘回城后面对人生转折的一系列抉择,與不寻常的系统斗智斗勇与爱人共同进步,最终收获美好爱情的故事两位主人公乐观开朗、积极向上,文章语言流畅、情节曲折有趣推荐阅读。

朝雾出生高门是言侯府的嫡长女,从小锦衣玉食十五岁及笄和信国公府嫡次子卫琮定下婚约,一切顺风顺水只等十六歲成婚,从人人羡慕的贵小姐去做人人羡慕的贵太太

但未等到婚期拟定,她遭人算计失贞在被诊出身孕后,又被亲生父母为了家族颜媔暗下逼着服毒……

朝雾死遁离开京城后苟活着只有一个目标——生下孩子,抚养长大等他爬上权力巅峰,带自己重新杀回京城

结果没想到,孩儿他爹早是个大权在握的

◆请看清楚文章标签【爱情战争】

◆男主李知尧 ← 前期不要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地狱级追妻火葬場,不换男主HE

排雷:男主渣 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有点弱

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是个世家女,有个定亲的青梅竹马但是因为两个家族聯姻,遭到了太后的猜忌以及闺蜜的嫉妒。太后设局就想破坏,最后阴差阳错男主成了玷污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的人。

小说一开始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因为失去清白,被家族下药毒死抛尸,但车夫嫌路远就把她扔半道一个寺庙了。然后被男二捡了回去,並渐渐有了感情

这里,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和男二的感情线还蛮好磕的男二是个江湖浪子,有很多仇家也有个青梅竹马,他把她當妹子但是妹子想睡他。中间横叉出来一个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于是,妹子就告知了土匪去抢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想让女主昰皇后的古言小说消失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被土匪抢走了,刚好遇上男主剿匪就被男主救了,男主就要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侍寝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不从,当晚男二就把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救走了男主是得不到,于是惦记上了

前面,男主是真的渣也是精虫上脑,想睡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当然不从,但男主劣根性要的就是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心甘情愿。

逃鈈脱的套路就是男主用男二威胁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了。注意等男主真的可以睡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时,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告诉他有孩子了哈哈哈,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男主就被气走了。后面不多说反正男主最后知道孩子是他的,追妻火葬场夺权啥的,结局He

这篇文里最喜欢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的设定被家族弃之,被男主数次毁灭生活的希望都很顽强地想要好好活下去。男二也好棒但是现在流行这种各种都很好的只能当男二了,o(╥﹏╥)o

唐棠跟楚肖珩在一起四年始终没有女朋友的名分。男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永远含着疏离的笑意,窥不到任何情绪她在他身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作不闹,扮演着他喜欢的白月光旁人都笑唐棠是一个千方百计想上位又不成功的卑微舔狗,等大佬腻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白月光回来以后唐棠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一张纸条清清楚楚写着这些年他为她花的每一笔钱,和一张等额银行卡楚肖珩再次见到唐棠时,她成了季家千金大小姐出席在慈善晚宴上。一袭红裙挽着当红男明星的胳膊,艳光四射媚态撩人。

后花园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唐棠整好衣裙,冷眼看他:楚先生请放尊重点。楚肖珩舔了舔嘴角露出那玩世不恭的笑,捏着她的下巴道:我同意分手了吗唐棠笑的冷清又漠然:我从来就不是你女朋友,何来分手┅说

后来,众人眼中桀骜狂妄不可一世的男人卸下所有尊严和铠甲。曾经潋滟的眼底只余灰烬哑声道:我把命都给你,好吗

又美叒飒千金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总裁男主

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出生时被抱错,原本是千金小姐的生活在养父(人渣)的摧残下更是艰難,所以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只能自力更生在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最艰难的时候,男主出现并且解救了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の后更是每月打钱资助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上学那时的男主就是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生命里的神,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愿为其倾其所有

小说一开始,是男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已经在一起了但是男主在对待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的时,比较狗从来不说爱,也鈈主动哄就比较不上心那种。加上男主有个跟他也不是很亲(但是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不知道)的堂妹天天对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說说她就是个替身。

白月光回来后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终于死心,这部分走的很快马上,女子就被豪门家族认回去变成大小姐,囮身拼搏事业的霸总男主真的蛮后知后觉的,以为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一定离不开他结果现实啪啪打脸,开始追妻火葬场

ps:女主是瑝后的古言小说一直以为男主的白月光是未婚妻,其实只是男主的一个幌子并没承认,是外界以为的那种

  ————★本文文案★————

  乔温第一次见到霍燃,男人笑得痞气又散漫纡尊降贵地俯身,却是施舍的语气问她“要跟我回去吗?”

  乔温无家可歸抿唇仰视他,点头

  朋友玩笑,片叶不留身的浪荡公子怎么会招惹了这么个小丫头。

  后来最需要霍燃陪在身边的那个夜裏,乔温问他“霍燃哥,今天你能现在就回家吗?”

  电话那头是霍燃的懒声戏谑“乖,别矫情我晚点再回去。”

  众人起哄:“霍少爷不回去哄你的小乔妹妹”

  霍燃云淡风轻,“你们家养宠物还要负责给她做心理辅导呢?”

  挂了电话乔温自嘲輕笑,收拾东西消失得干脆。

  众人笑问:“霍少爷听说你的小乔妹妹跑啦?”

  男人神情微敛指间燃着猩红,却还是说:“養尊处优那么多年的小家猫吃点苦头,就会自己回来了”

  终于趁着雨夜堵到人的霍燃,分不清脸上是雨是水垂睫问她,“到底昰谁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乔温轻嗤,“霍少爷女人的话你也信?雨水顺着耳朵进脑子了”

  男人静默数秒,终于变了脸色委委屈屈抱住她,落在耳边的话音缱绻又落寞“一一,回家吧求你了。”

【真·追妻火葬场/年龄差5岁】

  人骚嘴贱矜骄大少爷x外軟内刚独立摄影师

《王爷的白月光重生了》

  重生后苏沅儿更怕死了,她觉得应该细细谋划好好的活这一世。

  报仇、雪恨什么嘚都是小事情重要的是离那个男人远远的……

  某王爷第一次对女孩家动了心,辗转反侧抓心挠肝后,决定要把他的白月光娶回家养之宠之。

  只是追妻路漫漫无数次"真香"后,某王爷捂脸:就是哄个媳妇怎么比他娘的打仗都难呢?!

  身娇体软伪白花vs偏执恐怖霸王龙

  这本书又可以叫《总想红杏出墙的俏王妃》《霸道王爷打脸记》是甜啊甜的甜宠文。

  本书已由台湾信昌出版社出版

1v1,追妻火葬场欢脱甜宠向

  结婚三年后,奚苒终于意识到有些人,她一辈子高攀不上

  贺家门楣显赫,对她这个出身籍籍无洺的媳妇自然看不太上眼。

  最重要的是纵然结婚已久,贺铭遥依然不爱她

  为了放过贺铭遥,也放过自己奚苒悄无声息地收拾好行李,将离婚协议书快递到他办公室

  当天晚上,贺铭遥回了家

  他眉眼俊俏,还是玉树芝兰模样却冷下脸,厉声警告她:“离婚不可能想都别想。”

  奚苒叹气:“贺铭遥我们婚前不是说好了吗?不论谁爱上别人就立刻结束婚姻。”

  “你爱仩别人了吗”

  无数个夜晚,贺铭遥从酒醉中醒来眼眶通红,哽咽般、咬牙切齿“苒苒,你到底爱上谁了”

  没有人会再给怹回答。

  从前高攀不上的人被她彻底弃之如敝。

 *追妻火葬场如文案所见,应该是古早风狗血HE

下面是古言的,以前推荐的和仩面没有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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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是侯爷萧景行的妻11岁初见,她对他情根深种情愿托付终生。

19岁她成侯府当家替他打理府内事务,人情往来、官场应酬推着他走向荣华巅峰。

他一边心安理得享受这一切一边环着身边各色莺莺燕燕——丞相千金、袍泽之妹、青楼名妓,提点她学会大度……

默默隐忍2年她心冷意绝,休了他决嘫而去放着侯府正妻不做,当个受尽冷嘲热讽的下堂妇只为今生今世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眼看着她一门心思做生意,在男人堆里谈笑风生侯爷这下心急如焚,五脏如沸[她不能离开我呜呜呜],追妻行动就此展开......

正所谓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男主被虐上天女主昰皇后的古言小说视而不见搞事业的剧情,真的很爽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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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整夜的雨,到了早上才渐渐停了下来屋檐下挂着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台阶上“滴答、滴答”的声音让这个空旷冷清的院子叒多添了几分孤寂。

林婉早早地就起了陈玉进来的时候见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木梳从柔顺光滑的发梢穿过她微微侧头,铜镜里映絀她姣好的容颜清欢院伺候的人不多,除了负责洒扫浆洗的丫鬟婆子内院伺候的就只有陈玉一人。所以很多时候林婉都是自己的事凊自己动手。

“少夫人世子昨晚又歇在外面了!”

“嗯,我知道”林婉眼中毫无波澜。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陈玉将早饭在桌子上摆恏,看着正在描眉的林婉欲言又止

林婉从镜子里看到陈玉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你有什么话就说还怕我不高兴不成?”

陈玉一向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想了想,便开口道:“老夫人在世的时候说少夫人你不是个蠢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出身不好,她总是相信你能当大任你也没让她失望,让她老人家走得体体面面还帮助世子让侯府重新振作起来。可是现在世子终于出头了,扬名立万又深受皇上看重,你却躲在这个破院子里成日见不到世子一面!就由着那些狐狸精一个个往世子跟前凑……”

说到这,陈玉还是迟疑了这么多年,少夫人对世子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提起这些事就是往她心里扎刀子。

可她实在是不忿外人只道晋安侯府的世子和谁谁谁郎才女貌、又和谁谁谁天生一对,却无人提一句晋安侯世子的妻子是林婉!

林婉描眉的笔歪了一下破坏了快要描好的柳叶弯眉。她正准备擦了重畫又想到今日要做的事,便干脆一改往日的温婉风格画了一道稍显凌厉的眉尾。画完一看还挺好看,心情不由地好了一些

萧景行茬金陵风头很盛,这她知道对萧景行有心思的女人很多,这她也知道

毕竟萧景行是晋安侯的嫡子,是皇上亲自定下的晋安侯世子当嘫更重要的是,萧景行五年前在军营中立下赫赫战功被皇上封为镇远大将军,手中掌管二十万大军两年前他从边境回到金陵,接管龙霆卫如今彻底坐稳了龙霆卫统帅的位子。再加上他年方二十三长得又颜如宋玉、貌比潘安,自然引得金陵城里未嫁的贵女趋之若鹜

夶夏朝民风开放,如萧景行这般的青年才俊向来是不缺乏爱慕者的。

“那些人往他跟前凑他也没有拒绝不是吗?”林婉轻叹一声她雖然不怎么出门,但是萧景行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风流事迹她还是知道的

去年的赏花节上,丞相家那位才名远扬的许小姐写了首词公然姠萧景行表示好感萧景行当时坐在花丛中喝酒,潇洒地提笔回了一首词回赠许小姐其中称赞爱慕之意完全没有掩饰。

今年的元宵灯会他为青楼名妓柳依依一掷万金,之后又与佳人一同游玩赏灯一夜未归。

不过这些林婉也知道不是他真正可心的姑娘。

他心里的那位昰他下属苏青的亲妹名唤苏瑶。据说当年他在边境时便与她相识感情甚是深厚。近日苏青一家回了金陵萧景行便日日往苏府跑,三ㄖ里有两日宿在苏府有什么好的东西也都送去苏府。就连他成亲时送她的簪子也插在了苏瑶的墨发上。

陈玉无语就连她这个做下人嘚,对于世子的风流也看不过去可还能怎么办呢?少夫人既是他的妻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被别人抢走吧!

“是,世子如紟是金陵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自己在外头风流快活,让你独守空闺被人嘲笑!”陈玉恨恨地绞着帕子“可你是他的夫人,好歹也争取┅下啊!他对你再不满也得看老夫人的面子……”

林婉面色一冷:“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他娶了我,难不成你还要他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仩和我同床共枕”

她的确是萧景行明媒正娶的妻子,两年前老夫人去世之前,硬是逼萧景行娶了她不过那时候他已经是皇上亲封的鎮远大将军,萧家除了老夫人没有一个人同意萧景行娶她,包括萧景行自己

毕竟,她没有一处配得上萧景行的

她只是商贾之女,有┅对非常普通却疼爱她的父母原本她和生在勋贵之家的萧景行不该有任何交集。可在她十一岁那年她的父亲在经商途中被山匪所劫,她的母亲在给山匪凑赎银送上山的同时做内应助官府捉拿山匪

当时领命剿匪的正是萧景行的父亲萧知安,萧知安是个在带兵打仗上没有什么天赋的人只因着出身侯府的原因领了剿灭山贼的任务,结果可想而知因为他的失误导致那些山匪提前察觉到了他们的计划,然后夶开杀戒杀了所有的人质,其中就包括林婉的父母

于是,才十一岁的林婉成了孤儿不哭不闹地处理好父母的身后事。当时的萧老夫囚将她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感慨之余又因其遭遇是自己儿子过失所致而心生怜惜,便将她带回了萧家

这一过,到如今便是十年她在蕭家住了十年,便喜欢了萧景行十年

那个清冷高傲的少年,是上天投射进她生命的一道光刺眼却也让人忍不住追随。她看到他的那一刻起眼里便再也容不下别人。

这十年林婉陪着萧景行经历了晋安侯府的起起落落。

第一代晋安侯是萧景行的祖父萧睿萧睿当年是太祖皇帝麾下的一员猛将,陪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于是被太祖皇帝册封为晋安侯娶了太祖皇帝最疼爱的妹妹澧阳长公主。当时晋安侯府在金陵可谓是风头无两、盛极一时

只可惜,长公主无子养在她名下的庶子萧知安又不思进取,只会吟诗作对、沉迷享樂晋安侯过世后,长公主为了让庶子撑起门楣逼着他从军,却导致他屡屡犯错最终惹怒皇帝还差点连累全家。

那几年晋安侯府彻底成了个空架子,人人都能踩上一脚而萧知安则完全成了一滩烂泥,整日买醉萧景行的母亲冷氏也因为担心被牵连求了一封休书便头吔不回地回了娘家。

那个时候萧景行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便亲眼看着侯府败落,经历人情冷暖

林婉还记得那是一个雪夜,侯府空空荡荡嘚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一身黑衣的少年站在冰天雪地里红了双眼。

她躲在廊下看他想过去又怕惹他不快,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箌他面前将手中的披风递给他。

“你冷不冷”她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紧张的脸比他冻得通红的耳朵还要红

他莫名地看着她,眼神一如既往的轻蔑——他一直都不太瞧不起这个出身商贾的野丫头除了她刚进府的时候冲撞他的那一回,之后他便再也不曾正眼看過她她比刚进府时长高了许多,也学了礼数看着没那么闹腾了,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无礼地一直盯着自己看

只是,也再没了那份真實变得跟其他人一样,虚伪、恶心

“走开。”他讨厌这些人的靠近

她紧张地双手无措,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自作主张将披风為他披上。她特意找来的最厚的狐裘披风还带着她怀里的温度。

萧景行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回过神的时候便想扔了那披风,却因為冻得太久倒在了她的怀里

她头一次看到他这般虚弱的样子,心里清楚地感受到他心中信念的倒塌——这个一身孤傲的少年他撑不住叻。她心疼握住他的手,告诉他: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老夫人求着人将萧景行送进了军营历练而林婉则陪着老夫人撑起整个侯府,直到萧景行立下战功成为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

那一年侯府终于迎来新气象,以往不走动的人家和晋安侯府的关系热络了起来冷氏也从娘家回来了,亲热地拉着萧景行儿子长儿子短的萧景行同意她回来,却默默抽出自己的手眼里再没了以往的热度。

侯府立起来叻老夫人却撑不住了。她在过世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林婉和萧景行成亲

没有人看好这门亲事,一个是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出身高貴的晋安侯世子一个只是出身商贾之家、父母双亡无所依靠的孤女,怎么看都不般配

最关键的是,他不喜欢她

林婉也有自知之明,鈳是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殷切地看着她。她不忍心让她失望便点了头。一回头便发现萧景行靠在门口,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少年還是那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可眼中的嘲讽却那么刺眼

“总算如你所愿了,讨好老夫人这么多年”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长发,眼中带著轻蔑的笑意:“你成功了!”

林婉知道萧景行不喜欢自己这个认知她一直都有,所以从来不敢有一丝妄想可如今听到他心里的想法,一颗心还是瞬间如坠冰窖他竟真的讨厌她到这般地步。“你可以不娶我老夫人那……我会劝她。”

“你别给我做出这副样子!这不僦是你想要的吗装出一副大方的样子干什么?现在祖母完全向着你别说你想嫁给我,就算你想要侯府都可以!你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嘚到自己想要的不然你这么多年做的事不就白费了?”

听了萧景行的话林婉愣了好一会儿。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可她从没想到在萧景行的心里自己竟然这么的不堪!她是喜欢他,是想嫁给他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老夫人逼他娶她!

她刚想解释,就听到萧景行继續说:“你想做侯府的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人我成全你。你成了萧府的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人以后便可以过你想要的好日子,荣華富贵享之不尽!”

“你以为我想要的是荣华富贵!”林婉追出去问他,“萧景行你竟然是这样想我的?”

他停下脚步却头也不回,“不然呢不然这些年你们为何要逼我去建功立业?不然你为何连陪我一同去边境的决心都没有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显赫名声我给你,别的……你就别想了!”

“我……”林婉死死地咬着唇压下眼里的泪意她没法解释,那时候他第一次随大军远征边境苦寒,战场又兇险万分他虽然有一腔热血,却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会胆怯,会迷茫会害怕就此孤零零地死在异乡,她抱住他的时候他浑身都在发抖。

“跟我一起走吧林婉,跟我一起走”他说。

她也想和他一起去可当时侯府风雨飘摇,全靠老夫人替萧景行稳住后方洳果她不陪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根本撑不下去

当时她也跟他解释了,可是他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旦不满足他的要求就会孤注一掷。“管他什么侯府我不要了!你们跟我一起走,我去哪儿你们就去哪儿大不了再也不回金陵了!”

可是他可以任性,她却不可以所鉯她拒绝了。老夫人不可能放弃侯府而她,不能不管老夫人

他走的时候还是一个最普通的士兵,走在人群中背影既孤寂又决绝,连她为他准备的行囊都没拿之后整整五年,他没有给她写过一封信直到他成了主将,打了胜仗凯旋而归

最终,萧景行还是娶了林婉鈈过在成亲次日,老夫人就过世了以至于府中毫无刚办喜事的喜悦感。

老夫人留下遗言不用守孝只希望侯府子嗣兴旺。萧景行一连几ㄖ都没有回府某天却回来和林婉圆了房。只是两人同床共枕却无一丝温情。

新婚当晚林婉默默地哭了一夜,第二日起来跟没事人一樣操持家务、管理侯府老夫人刚去世,她便将府中中馈抓在手里他笑她薄情只在乎权利,府中其他人也偷偷看她笑话但是无论如何,她终是成为了侯府名正言顺的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人

冷氏闹了几次都被她压了下去,萧景行也不管只冷眼看着她俨然成为了老夫囚最满意的样子。

林婉知道他对自己的厌恶只能逼着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她最喜欢他那双眸光潋滟的桃花眼却也知道,那双眼睛再吔不会对自己笑

从前他看不起她的出身,于是她努力地去学那些大家闺秀跟着老夫人学习礼仪、学习规矩、学习掌家,可是后来她已經做得很好了行走坐卧完全符合一个大家闺秀最优秀的标准,就连宫中教礼仪的女官也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也是,一个人不管怎么学习模仿别人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她只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十一岁以前她只是他眼中粗俗不懂规矩的野丫头,怎么比得上那些出身高貴的世家贵女

现在,他对她更是厌恶只是碍于老夫人的遗命,又顾忌名声所以不得不让自己占着他的正妻之位。

他们是真正的相敬洳宾除了少有的完成任务式的亲密以及必要的交流,他们没有任何的互动疏离得好像只是住在一起的两个陌生人。

她有时候想他那麼不喜欢自己,又何必彼此纠缠相看两相厌?

可那时候他刚被皇上任命当上龙霆卫的统帅。他年纪小虽然打仗很有天赋,却不善应對人情往来、阴谋诡计可龙霆卫是天子近卫,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有人传出他是因为出身才当上统帅,对他使绊子的人很多不服他的囚更多。

他受了刁难有些自暴自弃,常常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她便守在他身边替他擦拭身体,喂他喝醒酒汤抚摸着他的头发,鼓励他勇敢地向前走只有这时候的他才会露出少有的软弱的一面,靠在她怀里暂时收起身上冰冷伤人的刺

他用两年的时候排除异己、建立威信,坐上了龙霆卫统帅的位子也用了两年的时间,一点一点让她彻底死心

刚开始,她也曾放下作为萧家当家夫人的矜持质问他和外媔的女人有没有关系,他却毫不在意地回答:“有没有关系很重要吗你只要做好你的萧家少夫人,其他的不用你管”

她还想问,他便拿名声压她:“你是萧家的少夫人以后还会是侯夫人,你得宽容大度那些女人再如何,也不会越过你去你还担心什么?”

“我……”林婉不知该如何说说她担心他喜欢别人?她没有这个资格!

“行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了,整个侯府都是你的人要懂得知足。”他总昰连敷衍都不耐烦找个借口匆匆离开。

知足知足,林婉以前以为只要能在他身边看着他就知足了可是她竟然起了想要更多的念头。嫃是不知好歹!

从那以后林婉便不再要求什么了。她做好她该做的事帮他打理好萧府,人情往来、官场应酬他不会的她替他打算好,他不喜欢做的她在背后替他做好终于,他稳了龙霆卫统帅的位子还赢得了圣上的嘉奖。

如今他可谓是天子跟前的第一红人。即便囿些人知道他早已娶亲可一查清林婉的出身来历便自动将她忽略了。更何况萧景行自己并不看重林婉。是以把主意打到萧景行头上嘚人并不在少数,而萧景行也并未抗拒

起初,她听别人说起时还会觉得心痛可痛着痛着,便麻木了她不再问,也不再关注却也开始抗拒和他同房。

就算她再卑微也有她坚持的底线。

现在苏瑶也回来了她时常出现在侯府前院,府里的人喊着她苏小姐却将她当成叻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人一般。就连冷氏也口口声声表示苏瑶才配当自己的儿媳妇。

苏瑶也曾来看她娇俏活泼的少女穿着一身粉色裙子,头上的蝴蝶步摇一晃一晃的刺痛了林婉的眼——那是萧景行从边关带回来的随手扔在她的梳妆台上,她曾经偷偷戴过但是因为擔心不够端庄而收了起来。

她是侯府的少夫人她必须时刻保持端庄沉稳,哪里比得上苏瑶这一身鲜活的气息

苏瑶爱笑,笑起来十分娇俏就连她理直气壮地骂她配不上萧景行的时候,也带着娇俏的笑容

她说,林婉姐姐景行哥哥喜欢的是我,你为什么要鸠占鹊巢

她還说,昨日她生辰萧景行包下了金陵城最大的酒楼为她庆生。她贴身佩戴的玉也是他送的

林婉看了一眼,便知道她没说谎那玉极为珍贵,和萧景行身上的是一对

林婉笑着回应她,请她坐下喝茶不知怎么的,茶杯一歪滚烫的茶水泼了出来,苏瑶被烫到哭着尖叫起來她回头,只看到萧景行不悦的眼神

她将自己同样被烫伤的手缩到袖子里,知道是时候该让位了

这么多年,她对老夫人的感恩对蕭景行的爱慕,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萧家做一个端庄温婉的世子夫人,替萧景行稳定后方陪他渡过难关。

可她不开心她其实不愿意去爭也不愿意去抢,不属于她的她不要。

如今她功成身退,也算是对得起老夫人了

“少夫人?”陈玉见林婉发呆喊了一声

林婉回过鉮来,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陈玉第一次见她这样笑,顿时被那笑容晃花了眼回过神来,只见林婉已经提着裙子走出了

她有些纳悶,少夫人的步子好像……有点轻快

萧景行昨夜和苏青喝了一晚上的酒,醒来的时候苏青还倒在外间的桌子边上呼呼地睡着他的头有些疼,但是却也没法再睡了这是他在军营养成的习惯,无论睡得多晚一到时辰便会醒来。

“公子可需要人伺候?”外头女声问道

蕭景行不喜欢生人靠近,所以才选了这么个清静的地方喝酒正要说不用,转头看见苏青衣衫凌乱的模样还是唤了人送水进来伺候洗漱。

苏青待会儿要去军营练兵总不能蓬头垢面的。他倒是无所谓上朝前回府一趟就行了,反正林婉都会替他准备好,她在这方面一向莋得很好

怎么好端端地想起她来了?萧景行皱眉突然发觉有很长一段时间林婉都没有问过他的行踪了,每次他早上回去她就安安静靜地伺候他洗漱穿衣,一句话都不多说

哼,的确是越发贤淑了

“世子爷。”进来伺候的是柳依依柳依依是头牌,本不用做这种伺候囚的活但萧景行是红雨楼的常客,谁都知道他和柳依依关系匪浅

柳依依只是扫了苏青一眼,便直接走到了萧景行面前“世子爷,奴镓伺候你洗漱吧!”

柳依依抬手替他取下头上的玉冠将凌乱的头发散了下来。萧景行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大概是宿醉后不太舒服,香气冲入鼻子便觉得有些反胃

苏青也悠悠转醒,只觉得一阵尿急便赶紧出去了。

萧景行正要叫住他起身却不小心将柳依依带倒,柳依依正欲替他整理发冠身子一歪,整个人扑倒在软榻上

林婉闯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柳依依衣衫不整地倒在软榻上而她身边是同样衣衫凌乱的萧景行。她来这之前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再不堪的画面都想象过,所以此刻心中毫无波澜只觉得有些刺眼,还有點恶心

萧景行抬眼便看到了林婉,自然也没错过她脸上的神情竟然不是生气,而是厌恶

“你来这里做什么?”萧景行有些不悦理叻理衣裳在榻上坐下,也没再拒绝柳依依替他重新戴上玉冠不过他总感觉到柳依依在扯他的头皮,痛得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林婉见此郁悶了一下,明明他在外面有的是伺候他的人做什么每天早上都指定她一大早起来替他梳洗,是故意想使唤她

有事找他?萧景行心中冷笑他不过一晚上没回去她就找到青楼来了,不就是为了告诉别人她才是他的妻子么看来是外面的流言让她有了危机感,担心身份地位鈈保才不顾脸面亲自出来找他了。

“有什么事等我下朝以后再说”

见萧景行对林婉这般冷淡,柳依依才确信萧世子果然如同传闻说的那样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不过她偷偷打量了林婉一眼,心中不由得惊讶都说萧家少夫人是个寡淡无趣的普通妇人,可就凭这副花容月貌、袅袅身姿怎么也不算普通吧!

“我现在就要说。”林婉觉得现在时机就挺好的他的好哥们在,他的好骈头也在底下还有外人,只偠大点声都听得到她当萧少夫人的时候从来不会跟他闹,因为有失身份现在最后一回了,要闹就干脆闹大一点

萧景行有些意外,她難道看不出来他是在给她颜面不想当众拆穿她的把戏吗?

“哎这位夫人,这里是贵客歇息的地方你可不能来!”老鸨带了护卫追了過来,请林婉出去语气听着恭敬,其实并没有多少敬意要是换了其他大人的夫人过来闹事,便是砸了屋子她也不会出来多说一句毕竟人家夫妻打架,外人躲起来看着就好但是这位,还不如她们依依在萧景行心中有分量他们自然不用放在眼里了。

林婉站着没动眼聙却仍然看着萧景行,“你完事了没有我真有话跟你说!大早上的,干点正事行不行!”

老鸨见状立马给护卫使了个眼色,管不了那麼多了萧景行是贵客,不能让他坏了兴致

两个护卫上前便要去拉林婉。虽然时下男女大防没那么严重可一个贵夫人若是被下人触碰叻,那也是奇耻大辱

林婉退后一步,躲过了护卫宽大的衣袖却还是被那护卫碰到了。

萧景行快步走到了林婉面前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厉声道:“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你作为萧府少夫人,难道不知道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我知道。”林婉的手腕被他抓得痛起来却怎么也抽不出来。萧景行看她想要挣脱自己的手脸色越发难看。他从军多年又身居高位,身上自带着一股肃杀的气场一嚴肃起来便让在场的人都不敢吱声了。

可林婉虽然爱慕他多年却从来不怕他。她个子比他矮很多只好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不应该做嘚事我以前从来不做,但是现在我想我应该做一件我最应该做的事!”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林婉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萧景行的脸上

所有人都怔住了。刚方便回来的苏青愣在楼道口突然有点想逃。

萧景行愣了一下林婉再次扬起手,这一回被萧景行挡住了“你疯叻?!”

“我没疯!”林婉气势汹汹抓了把椅子就一通乱砸。砸完了桌子砸睡榻砸完了睡榻还不解气便又将窗子也砸了稀烂,直将整個房间砸得不成样子才算发泄完心里的气

哈,原来当个泼妇是件这么爽快的事!

众人被她疯狂的举动吓懵了不是说晋安侯世子的夫人賢良淑德、温和得没脾气吗?那眼前的女子是谁是被母夜叉附身了吗?

“少夫人……”柳依依犹豫地走过来林婉虽然不想打她但也不想她靠近,便有意将她推开只是人还碰到就被萧景行给护住了。

“你闹够了没有”萧景行站在柳依依身前,气愤地将林婉推开林婉夲来就没想打柳依依,风流的是男人找女人出气没什么意思,所以她手上没用力被萧景行这么一推,一时站不住直接跌坐在地

地上箌处都是碎片残渣,林婉手一撑地便感觉一阵刺痛。

“你不是让我做该做的事吗”林婉抬起头看向萧景行,“从前我跟爹娘路过蜀地见到一户人家,那家的丈夫背着媳妇偷人被媳妇捉奸在床,然后那媳妇便拿了棍子将那对奸夫淫妇一顿好打边上的人听了都叫好呢!可见作为妻子,是有权利棒打奸夫淫妇的!”

萧景行越听脸越黑偷人?捉奸在床奸夫淫妇?她竟敢这么说他!

“我不过是砸了一点東西你这骈头我还没动呢,你就这么护着”林婉站起身,不顾手掌疼痛说道:“蜀地那男子和骈头被妻子一顿好打,尚且自知理亏認了罚我比不得蜀地那位妻子厉害,不过砸了些东西不算过分吧?”

“住口!”萧景行沉着脸说道:“你身为萧家少夫人怎可这般訁行粗鲁不堪,这就是你的修养还不快回去!”

“嫌我丢人现眼?”林婉看向萧景行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我告诉你萧景行,丟人的是你!天下好色风流的男人何其多却没有像你这样的!整日不是招妓便是找骈头,四处沾花惹草!就连街头卖猪肉的大叔纳妾都偠先跪求老婆同意你呢?经过我同意了吗没经过我同意那就是通奸!就是下流!”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给我滚回去!”萧景荇忍不住了,林婉今天肯定是疯了!

“萧景行我现在还是你的妻子,就有资格管你!”林婉声音更大既然不能好聚好散,那就干脆撕破脸吧!

萧景行被她的反常惊到了而且她说什么,“现在还是”

“你跟我回去!”萧景行伸手去拉她,被她一巴掌打开萧景行这才發现她一手的血。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他语气软了一些,想来他最近来外出的次数确实太多了些她面子挂不住才会如此。“我以后會少来这里”

身后的柳依依闻言,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不用了。”林婉越发觉得讽刺了他总是这样,以为退一步就是做到了丈夫的夲分然后告诉她,他没做错什么所以她该知足。“以后你想来就来住在这里都行!哦,你不能住在这里你还有你的红颜知己,还囿你的瑶瑶妹妹你怎么能只留在这里呢?”

萧景行皱眉她以往从来不在意的,现在又提她们做什么

“以后我不管你了,给你自由”林婉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他鼓起勇气将压抑许久的想法开口说了出来:“萧景行,我们和离吧!”

林婉身子站得直直的仰头看着怹,一如当年雪地里问他冷不冷的姑娘只是那双手不再无处安放,那双眼睛也变得清澈决绝没有任何眷恋。

萧景行心中一怔她竟然偠和他和离?

萧景行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她竟然说要和他和离!

“你开什么玩笑?”萧景行皱眉“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吗?”

“知道我已经决定了,要和你和离”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是怪我没有替你请封诰命还是怪我冷落了你?你以为你这樣要挟我我就会如你的愿了?”萧景行冷笑始终不相信她会主动要求和离,这女人那么看重金钱和权势怎么可能放得下侯府的一切!

“萧景行,我们和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林婉拿出和离书小心翼翼地不让手上的血弄脏,然后在萧景行面前摊開“和离书我写好了,萧家的东西我都不要老夫人给的我也不要。当年我父母死后朝廷给了五百两抚恤金,这算我的我拿走。”

“和离书里面我也没写你坏话而且我主动要求和离,对你的名声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理由我都想好了,我无所出还不许你纳妾,善妒无德,随便你怎么说我……你要是没什么意见就签个名,我让人送县衙去等盖了章,咱们就没什么关系了”林婉平静地说完,又補充道:“我会从萧府搬出去”

萧景行目光死死地盯着她,见她一脸平静将和离事宜都安排好了的样子火气腾地上来了,“林婉你箌底什么意思?”

围观的众人听到他语气中的愤怒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应当避开才是不过他们是真的好奇,这萧家少夫人是吃错药了吗竟然主动要求和离,啧啧萧景行可是晋安侯府的世子,是龙霆卫的统帅真是傻到家了!

“众位请留步,留下做个見证吧!”林婉叫住他们“我以后不是萧家少夫人了,没钱了等事情了了你们让世子爷请你们吃顿饭作为答谢!哦,对了这房间里砸坏的东西也让世子爷赔,毕竟我砸的时候还是萧家少夫人。以后不是了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萧景行瞪向林婉,她究竟想怎么样

林婉转过头来,直视萧景行的双眼:“别磨磨唧唧的了签了这份和离书,我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你爱找哪个找哪个,娶个你自巳喜欢的女子进门萧景行,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萧景行踢飞了一张椅子,又拿起和离书三两下撕掉“你发什么疯,堂堂萧家少夫囚竟然用这种招数丢不丢人?”

他知道她一定是用这种招数报复他她那么在乎萧家少夫人这个身份,费尽心思才嫁给了他怎么可能洎请下堂!

“不是招数,”林婉苦笑一声她早就防着这种情况了,所以多做了一份准备再次将和离书放在萧景行面前,她心思一动抬起头时便朝他露出一个平日里的端庄笑容,“妾室是真的想和离莫非世子爷舍不得妾身?”

他舍不得萧景行果然被气笑了,眼中露絀一丝厌恶“林婉,这就是你的目的是吗我要是不同意,你就会告诉别人我舍不得你以此来保住自己的地位……你以为我会上当?”

“世子爷若是怎么想为何不敢签字呢?”林婉知道自己在萧景行的心里也没什么好形象所以他怎么看她也无所谓了。

“林婉你最恏别得寸进尺,不然后悔的是你!”

“行后悔的是我!所以,你倒是同意啊让我后悔啊!”林婉已经没耐心再和他纠缠下去了,整整┿年她都没让他认真看清楚自己,现在她是真的累了“萧景行,你要是不敢就乖乖地承认是你萧景行离不开我!而不是我……”

林婉的话还没说完,萧景行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双方签上姓名和离书便生效了,接下来只需要送去府衙备案就可以了

林婉认真地检查叻一遍,和离书上的确写下了萧景行的大名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就写在“林婉”二字的旁边,这大概是他们两人的名字最后一次写在一起叻

也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站在一起了。

真好林婉松了一口气,以后终于不用再卑微地去爱他了也不用再守着清欢院那盏灯从天黑等箌天明了。

她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说道:“保重!萧……世子!”

萧景行签下名字之后便看着林婉,本以为会在她脸上看到慌张、後悔的神色却只看到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冷哼一声看她还能继续逞强到什么时候!

“我走了。”林婉用手帕擦干手掌上的血然后扔掉手帕拿起和离书,最后也不曾再看他一眼

萧景行皱起眉头,这告别一样的语气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想来真的?怎么可能這女人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人罢了!等着吧,不出半日她就会低头了!

林婉不管萧景行是怎么想的,拿了和离书便走了

萧景行脸上有些掛不住,横了其他人一眼冷声道:“看什么看!”

“散了散了,都散了!”苏青连忙将人赶走回头只见萧景行一脸烦躁地扯了头上的玊冠扔在地上,下楼骑马走了、

林婉拿着和离书便直奔府衙备案

萧景行不是寻常百姓,他和林婉的和离书在府衙引起了轩然大波底下嘚人不敢擅自作主,上报给了府尹府尹又连忙派人去问萧景行。

萧景行刚从宫里出来看着同僚们脸上耐人寻味的表情,他干脆大方地應了她敢闹,他就敢奉陪看最后后悔的人是谁!

其他同僚脸上纷纷露出一种普天同庆的喜悦表情,似乎恨不得上前来道一声恭喜让蕭景行有些莫名其妙,他家宅不宁是件如此值得高兴的事?

“萧大人!”竟然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周齐追上来了

“周公公,可是皇上有吩咐”

“没有没有。”周齐也一脸喜气高兴地说道:“皇后娘娘这个月月中会在宫中设宴,皇上嘱咐萧大人一定要来啊!”

皇后设宴怎么是皇上来嘱咐?萧景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定是皇上让皇后娘娘设宴。皇后设宴自然会请官眷。看来他和离的事已经传到皇上聑中,所以现在就开始找机会帮他相看这事估计不好收场了,都是那女人闹的!

想起林婉萧景行干脆直接去了苏府,就让那女人在家裏好好反省吧!

林婉此刻的确在反省在老夫人的牌位前。

“老夫人婉儿要离开了,这些年多谢您照顾我本来答应您会陪伴他一辈子,与他白头偕老可是这些年我们的感情并不好,我努力过可他依然讨厌我。这场婚事他不快乐,我……也不快乐所以我想离开,囚生还很长我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您在天之灵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吧?”林婉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便起身走了。她东西不多随便收拾一下就行了。

陈玉叫来了管家常顺林婉将府里的管家钥匙和对牌都给了他。

“少夫人您真的要走?要不等世子回来……”常顺是蕭府的管家这些年他和林婉接触最多,知道林婉的好也知道她为萧府的付出,对于她的离开十分惋惜

“不等了,该说的我都跟你说叻常顺叔,以后我不在你多替他操心吧!”

“她已经不是萧家少夫人了!”冷氏带着丫鬟走了进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她当年嫁进萧家就一直被老夫人压着,压根没机会掌家后来离开萧家,再回来掌家的就是林婉了。说起来林婉对她也还算尊敬,但凡她有什么要求她都满足,吃的穿的用的也都给她最好的。

不过掌家权在别人手里总是让人不安。更何况掌家的还是她打心眼里瞧不上嘚林婉。一个出身商贾之家的孤女凭什么当侯府的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人?

“林姑娘东西收拾好了”冷氏瞄了林婉身后的包袱一眼,包袱看着不大装不了太多东西,只怕都换成了银票毕竟掌家这么久,好处肯定捞了不少

“府里的财物、底下的铺子田庄,我都和賬房对过了常顺叔也都看着。我来萧府时孑然一身走自然也不会带什么离开,夫人不必担心”林婉离开萧家就不会再回来了,对待冷氏自然不需要像之前那般恭敬冷氏虽然出身大家,但只是个庶女眼皮子浅,心里想的那点事她清楚得很

“我也没那个意思。我家景行不要你了你以后生活也不容易,拿点银子防身也是应该的只要别拿太多就好,毕竟你这么些年也占了我们家不少好处……”

“什麼好处”陈玉站出来替林婉说话,“这些年要不是少夫人撑着侯府能像现在那么好?夫人您能心甘情愿地从娘家回来现在说少夫人占了好处,当初侯府落难的时候怎么没见您站出来说话”

“我……我那时是病了。再说了又不是我赶你走,是我儿子不要你……”冷氏对于这件事还是有些心虚的不过那又怎样,萧景行是她生的他能不要媳妇,还能不要亲娘

林婉嗤笑一声,突然看向她一向温婉嘚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你说他不要我”

冷氏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林婉从屋里的人脸上一一扫过,说道:“听好了是我,不要萧景行了”

“少夫人!”陈玉叫住林婉,“不林姑娘,我跟你一起走!”

“你跟我走”林婉惊讶地看向陈玉,她记得陈玉的祖母是老夫人的陪房曾经在宫里做过女官,出宫后收了个义子生下了陈玉后来老嬷嬷和儿子儿媳都过世了,陈玉便一直跟在老夫人身邊“你舍得吗?”

陈玉扫了冷氏一眼不在意地一笑:“老夫人都不在了,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这等乌烟瘴气之哋我早离了去了!”

陈玉虽然算家生子,但是老夫人早替她消了奴籍她随时都能出去自立门户,只不过她本就孤身一人便一直留在叻侯府。说起来当初老夫人走了,还是她站出来帮了林婉一把替她打理府中的杂务。

林婉以为陈玉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才扶持她一紦没想到如今她和萧家断绝了关系,她竟然也要跟自己一起离开这姑娘个性泼辣,平日里总是嫌这嫌那没曾想竟是这般情深义重。

“你跟我走日后可就过不上侯府的好日子了。”林婉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两袖清风。

“过不上就过不上呗天大地大,咱们到哪里不能過日子”陈玉拍拍袖袋,得意地一笑“再说了,我可不像你在萧家混了这些年,到头来混了个两手空空!”

林婉对她的嘲笑不以为意拱手笑道:“行,以后还请小玉儿多多关照了日后但凡有我一口饭吃,就绝不会饿着你等日后你寻到了良人,我再风风光光将你嫁出去你可愿意?”

“不愿意谁跟你走!老夫人当初让我跟着你你就是我的主子,但凡有使得上我的地方我陈玉绝无二话!”陈玉說完,拿出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挽起林婉的手臂往外走去,“走了走了谁耐烦看别人脸色,真把我们当贼防呢!也不瞧瞧一直惦记着府里财物的究竟是谁!”

冷氏面色不太好看,等她们走远了便立马叫人来清理院子,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去账房查账去了

林婉被陈玉挽著,心里那一点点对未来的担忧也没了走出萧家大门时也没再回头看一眼,反正日后天高海阔她林婉终于可以自由地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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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行下了朝没有回府,直接去军营待了一天晚上去了苏府找苏青喝酒。

苏青一见他就笑着将他拉进了屋里看起來心情格外高兴,“你来得正好刚好宁王殿下来我这儿寻你,不如咱们一起喝酒喝个痛快!”

萧景行越发觉得郁闷了,今日林婉闹出來的事想必已经传遍了朝野上下怎么每个人都那么高兴?

“苏青阿景今日心情不快,你该正经些安慰安慰他。”宁王周昭禹是皇帝嘚二皇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比萧景行和苏青性格都要沉稳一些

“心情不快?阿景吗”苏青哈哈一笑,“我看他高兴得很他不是早就想休妻了吗?”

“胡说!婚姻大事岂是儿戏阿景夫妇少年结发,相互扶持到如今阿景怎么会想要休妻!”周昭禹这几年不在金陵,对萧景行的事知道得并不是很详细于是又看向萧景行,问道:“你与那林氏当真和离了你当真早想休妻了?”

萧景行烦躁地推开苏圊在周昭禹面前坐下:“我何时说过我想休妻,不过是林婉那个女人自己闹出来的事!”

见周昭禹还看着自己萧景行又解释了一句:“可能是怪我前阵子替我母亲请封了诰命,女人就是心眼小!”

“也难怪你家那位太爱慕虚荣了!也是蠢,伺候好了你以后要什么没囿?闹这闹那结果什么都没有了吧!”苏青一脸鄙夷,抱了一坛酒上来自顾自地喝上了。

周昭禹却听出问题放下了酒杯,看向萧景荇:“你连你母亲都请封了诰命为何不替她请封?你若是开了口父皇也不会不答应。况且这诰命在我看来,本就该是你夫人林氏的”

周昭禹和萧景行一同长大,又有着表兄弟的情分在便直接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苏青喝着酒不屑地说道:“阿景给那个女人的已经夠多了……”

“那本就是她该得的!”周昭禹无奈地叹了声气,“你们啊无论林氏是不是爱慕虚荣,可她该做的都做好了阿景从军这麼多年,家中又没有长辈理事可晋安侯府却从未出过纰漏,这不是林氏的功劳再者,身为阿景的妻子本来就是一荣俱荣,得到再多嘟是应得的反倒是阿景的母亲……容我说句不该说的,便是不为她请封也不会有人说你一句不孝!”

当年萧家一出事,萧景行的母亲冷氏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带着冷家一家也跟萧家撇清了关系。如今萧家起复了她又眼巴巴地回来。萧家就算不重新接纳她别人也只会說一声活该。可萧景行不仅让她回了萧家还替她请封了诰命,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阿景做的也没有错吧,毕竟老娘只有一个媳妇隨便换。”苏青笑嘻嘻地说道:“反正想嫁阿景的姑娘多了去了”

“媳妇随便换?”周昭禹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不知噵是对萧景行还是对自己沉吟道:“若是能换就好了”

众所皆知,四年前宁王周昭禹的未婚妻被人在婚礼上掳走一天一夜后被人衣衫鈈整地扔在大街上,之后便不堪受辱自尽了从那以后,周昭禹便一直未娶

萧景行看了周昭禹一眼,似乎有些被他的失落所感染心里吔不太好受了,端起酒杯连喝了几杯

“不过是一个诰命而已,她若真想要我再去为她请封便是了!”苏青的酒很烈,萧景行的眼睛渐漸有些发红“是不是我为她请封了诰命,她就不再折腾了”

周昭禹和苏青对视一眼,苏青是觉得十分意外周昭禹却开始有些担心。

彡人往常爱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这会儿却觉得有些压抑,谁都不开口只一个劲的闷头喝酒,没多久就都醉醺醺的了

“该走了。”周昭禹将萧景行拉了起来萧景行酒量很好,向来是千杯不醉可这会儿看着却有些迷糊了。“我送阿景回去”

正要走,苏瑶带着丫鬟端着醒酒汤过来了其实萧景行和林婉和离的消息一传开她就知道了,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她贸贸然凑上去的好时机只是萧景行一直都没来找她,让她有些坐不住了

“见过宁王殿下,景行哥哥喝醉了不如让他在苏府歇一晚吧!”苏瑶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去看自家哥哥。

苏青正偠点头周昭禹却皱起眉头说道:“侯府离这里不远,外面也有马车阿景不至于连家都回不去!”

说完,又对苏青说道:“你与阿景再親密阿景也是外男,你府中有女眷却无长辈管束他在你府中过夜不合适!”

其实周昭禹觉得萧景行在苏府留宿也没什么,但是见苏瑶往萧景行身边凑的样子就觉得有些不合礼数也难怪,苏青的父母过世得早苏青又是个浪荡的性子,难免对妹妹管教不到位作为好友,日后他还是要提醒一下为好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萧景行心中有事作为好友,他不能让他在这种情况下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

苏瑤却不乐意了,不高兴地噘起嘴说道:“可是,景行哥哥从前经常在这里留宿啊他又不喜欢回家!”

周昭禹眉头更深了,也不反驳苏瑤只是看向苏青:“我不在金陵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和阿景鬼混的难怪他夫人要和他和离!”

说完,周昭禹扶着萧景行就走了萧景荇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却将周昭禹的话都听了进去林婉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闹的?

萧景行依旧不觉得林婉是真的和自己和离了他心里雖然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可他觉得林婉是不会离开侯府的。等他回去她最多不过冷着脸做做样子,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而此时,萧景行认为的绝对不会离开侯府的林婉已经在城西的一个小宅子里安置下来了。金陵是都城寸土寸金,且那些好地段的宅子也不是想买僦能买的所以林婉和陈玉只能先在城西冷槐巷租了一个宅子。

虽然这宅子有些老旧但是好歹有两间厢房和后面两间耳房,还带一个小院子林婉和陈玉两人住刚好合适。而且经过两人一天的收拾也勉强能住人了。

“累死了!”陈玉提起水壶“咕哝咕哝”往口里倒水嘫后瘫倒在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林婉将最后的东西归置好,发现一会儿的工夫陈玉就已经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小玉儿醒醒!醒醒!”林婉叫不醒陈玉,笑着凑到她耳边说道:“吃烤鸭啦!”

“烤鸭!哪里有烤鸭!”陈玉正饿得发昏抓着林婉的手臂就要上嘴去啃,咬到了一嘴的布料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又吓得坐回到了椅子上“你……你谁啊!”

“你饿糊涂了?”林婉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阴恻恻地一笑:“难道你看见了?站在我身后的那个……鬼魂!”

“啊!”陈玉吓得叫了一声然后气呼呼地打了林婉手臂一下,罵道:“呸!这都是我玩的不要的把戏还能把我吓到?姑娘你也太小瞧我了!”

“那你是被什么吓到了”林婉一边将身上的围兜解下來,一边用手指简单地梳理自己的头发然后用一根红绳重新绑好。

陈玉看着她头发下露出的白净修长的脖颈以及领口那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红着脸说道:“姑娘,你……你怎么变了个样子”

“没变啊,就是换了身衣服刚刚我衣服弄湿了,就换叻这个离了侯府,那些衣裳也不适合再穿……”林婉突然想到什么张开手臂转了个圈给她看,“我就算穿了男装你也不至于真把我誤认成男人吧?”

陈玉脸一红是不会误认,可是她这样……也太不一样了!比从前端庄刻板的样子好看太多显得有些妖媚,还有些……风流

林婉一向是好看的,饶是在金陵这个美女众多的地方陈玉也不曾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姑娘。但是她一向打扮的规规矩矩穿着略顯老气又十分繁复的衣裳,将身体遮得严严实实头上的发饰也梳得一丝不乱,一举一动都比照贵夫人最严厉的要求来久而久之便让人忽视了她原本的模样,只记得一个古板的贵夫人形象

其实那些要求如今也没多少人时刻去遵守,那些贵妇小姐都会追求时下流行的穿着咑扮也就是老夫人要求高,所以林婉就一直照做如今离开了侯府,她那些衣服头饰都舍弃了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身打扮,反倒显现出她原本的风情和魅力来

她的一头长发高高挽起,乍一看就像一个面容如玉的清瘦少年可仔细一看,便能看见她的面容比男子精致太多那眉目天生带着一丝媚却又带着些许冷清,勾得人心痒却又不敢随意靠近让陈玉止不住感叹,简直就是话本中的红颜祸水嘛!

林婉见陳玉迷迷糊糊的顿时起了调戏的心思,勾一勾她的下巴双眼迷离地问:“小娘子,可是肚子饿了夫君带你去天上居吃好吃的,可否賞脸呀”

“姑娘,你真是真是太不正经了!”陈玉拍开她的手,脸却是红透了只好匆匆往门外走去。要完蛋她竟然被个女人迷住叻!

林婉被她逗笑了,以前在侯府的时候她怕人设崩塌就憋着没调戏那些水灵灵的小丫头,其实她最喜欢这些天真单纯的半大孩子天嫃又单纯,就算是泼辣如陈玉也有着可爱羞涩的一面。

两人租了辆马车一齐到了天上居陈玉一路掐着手指算着:“得雇个看门的,还嘚找个浆洗做饭的婆子丫头就算了,咱俩如今也没那个命这可都是钱呐,天上居就算了吧贵得很!”

林婉笑眯眯地问她:“你吃过忝上居的烤鸭没有?金陵一绝!”

“我当然吃过!”陈玉自然是舍不得吃这么贵的东西但是她是老夫人面前得脸的丫头,也曾有人买来討好她虽然也就那么一回,但好歹是尝过味道了

“唉,我果真混得还不如个丫头”林婉无比哀怨地叹了口气。

“你没吃过”陈玉囿些意外,不过想想也是林婉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世子爷又不关心她谁会给她买这些吃食呢?

“不止天上居的烤鸭”林婉掰着掱指头数道:“广福寺的素斋、寿喜阁的果子、东斋的九九还阳羹……我都没吃过。”

“你不是一直都爱吃清淡的吗”

林婉冷冷地斜了她一眼,“那是我爱吃吗是老夫人爱吃!她说作为一名合格侯府女主是皇后的古言小说人,不应该好口腹之欲需常年饮食清淡才行……”

陈玉是知道老夫人的习性的,常年茹素跟在她身边能吃口肉都算好的。不过金陵城里各府的后院什么情况她也知道的不少没有哪镓的夫人小姐能做到这地步的。

“别家夫人说也是这般说但也没几个这么做的,就你这般年纪的哪个不是穿红戴绿、赏花看戏的,怎麼偏你就这么轴呢!”

林婉笑笑“人家那是天生的贵女,做得好那是加分做不好出身摆在那儿,谁敢说句闲话我的身份是老夫人给嘚,是那些繁琐礼仪、穿搭堆积出来的你别说那都是表面功夫,我也只有这些表面功夫了”

陈玉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她虽然也跟在老夫人手下但是她从小性子活泛,祖母在世时也不拘着她倒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她只知林婉受了老夫人的大恩却没想到这恩情却像是沉重的枷锁,困了她这么些年

陈玉拉住林婉的手,郑重地说道:“姑娘你是商贾出身,总好过我是下人出身便是别人瞧不起你,我陳玉也决不背弃你!”

“好”林婉微微勾唇,拍了拍陈玉的手说道:“不过你记住了,不管咱们是什么出身只要能自力更生,就不仳任何人低贱!”

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重一向爱说爱闹、没心没肺的陈玉此时心里也不太舒服。从前她因着祖母的缘由站老夫人的位置想只觉得老夫人对姑娘实在是好,可现在想想先是老夫人困了她这么些年,后又有世子那般伤害她她难道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

“尛玉儿在想什么呢”林婉笑着打破沉重的气氛,掏出个小册子兴致勃勃地说道:“你别看我什么都没吃过,那些好吃的好玩的我可嘟仔细记着呢!如今得了空,咱们一样一样得试个遍才好!”

陈玉就着灯仔细一瞧,好家伙一本小册子都写满了,天上居的招牌、慈恩寺的素斋、还有城外钟鸣山上的温泉、辰山上的避暑山庄还有一些活动,打猎、赛马、游湖赛舟……不仅是金陵的好东西连许多外哋的都写上了。

陈玉瞥了她一眼忍不住咂舌:“姑娘你还真是……从前端庄得跟尊佛似的,一出了笼子就放飞自我你若是个男儿身,怕是连金陵四大纨绔都比不上了!”

“哈哈过奖过奖!”林婉见马车在天上居门口停下了,便率先跳下车回头朝陈玉伸出手,露出一個灿烂的笑容“小娘子,请下车吧!”

陈玉脸又红了却不由自主地搭着她的手下了车,旁边来往的人都将目光远远地投了过来见到這一幕都羡慕不已:“那小郎君生得可真俊,还对自己娘子那般好!我若能寻得这样的郎君便是死了也甘愿啊!”

陈玉叹了口气,遗憾哋说道:“你若是个男儿身在这金陵城不知该混得多么好呢!”

“这你就说错了!”林婉侧头看她,盈盈眸光潋滟笑意中却带着一抹堅毅,“我就算不是男儿身也能混得好!”

陈玉有一瞬间的晃神,却又听她说道:“到时候小玉儿你就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

“姑娘你讨厌!”陈玉气得跺脚和林婉笑笑闹闹进了天上居。只可惜进门一问才知天上居的烤鸭是限量的,这个时辰早就卖完了

林婉的臉黑得跟什么似的,陈玉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和萧景行和离她不难过,离开萧家也不难过只是没吃到烤鸭就难过成这样了?

“只是一呮烤鸭而已下次咱们再来吃吧,这天上居好吃的东西多着呢!”陈玉一边安慰她一边嘱咐小二上几样招牌菜。

林婉没吃到想吃的烤鸭已经没了多少兴致,吃了几口这店里的招牌菜也觉得味道平平遗憾地说道:“这天上居招牌如此之大,竟然除了烤鸭就没有其他新颖嘚菜色了实在让人乏味得很!”

“天上居的菜你都瞧不上,难不成还有别的更好吃的”陈玉记得她那册子上虽然写了很多,但是在金陵当地的多是玩乐和一些零嘴,上榜的饭馆除了天一居便只有只做汤羹和粥的西斋了

“有啊,多得很!”说起吃食林婉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说道:“就比如拨霞供当年我跟我爹娘经过豫地的时候吃过一回,那滋味啧啧,简直让人永世难忘后来我们每一回经过那边,我娘都非要特意绕到豫地吃一回拨霞供那东西真是百吃不厌,比这些劳什子菜好吃多了!”

陈玉被她说得有些意动倒不是她想潒得出来拨霞供是什么东西,而是林婉那喜滋滋的陶醉模样让她终于明白那些读书人说的秀色可餐是什么意思了。

“哟哟哟这儿有牛飛上天了!”旁边桌上的一个男子拿扇子敲着桌面笑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有人在底下吹啊!”

那人是四大纨绔之一的薛少德平日裏四处走马斗鸡,没人不认得他他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又和天上居的少东家是表兄弟所以才会站出来维护天上居。此时他这么一说边上的人就都跟着笑了起来。

“没见识!那天上飞的哪里是牛分明就是一头驴!”林婉不理会拼命给自己使眼色的陈玉,也学着薛少德的模样夸张地说道:“为什么呢因为某些人在地上看着它,凑在一起不就刚好成蠢驴嘛!”

“你骂我蠢?”薛少德气得跳起来

“罵的就是你!”林婉也不甘示弱,没吃到烤鸭的火气都发了出来“拨霞供就是好吃,我还说不得了你没吃过还说别人吹牛,我告诉你不说豫地大厨做的拨霞供了,就算是我做出来的拨霞供都比这儿的招牌菜好吃!”

“你敢坏我表哥的生意我打你个娘娘腔!”薛少德幾步走到林婉桌前,他刚刚就看林婉不爽了一个小白脸,竟然能吸引那么多女子的目光看他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姑娘!”陈玉被气勢汹汹的薛少德吓了一跳。

“不用怕”林婉也站了起来,她虽然比薛少德矮一些但是那气势却比他强多了,“素来听说天上居的宗旨昰顾客至上怎么现在竟然容许自家亲戚欺负宾客了?”

林婉知道天上居作为金陵最大的酒楼名声自然是顶顶重要的,这薛少德竟然会跳出来为天上居出头自然也要维护天上居的名声才是。

薛少德的拳头果然半路停下了

不过原因跟天上居还有自己表哥都无关,他就是混不吝看的不爽的人打了就打了,可眼前的这个人……也他娘长得的太好看了吧!这人究竟是男是女

薛少德正想凑近看清楚时,天上居的掌柜却带着一人走了出来拦住了他经介绍,林婉才知道这人竟是天上居掌勺的大厨赵成

没想到这家金陵数一数二的酒楼的主厨竟嘫这般年轻,不过看他一身干练、双手布满老茧和旧刀痕便知是个认真刻苦的人。而且他脸上虽然不苟言笑却十分谦逊有礼。先是替薛少德赔礼道歉又表明自己曾在豫地商人的口中听闻过拨霞供,一直未曾见识过希望林婉能替他一解疑惑。

“若是姑娘能为在下做一佽拨霞供在下便破例为姑娘做一只烤鸭!请姑娘赐教!”

林婉心里本就还惦记着烤鸭,又见他态度诚恳自然不再推辞,跟陈玉交待了幾句让她在大堂等着,便随那大厨进了后厨

薛少德这才反应过来,厨子喊她姑娘丫头也喊她姑娘,可不就是个姑娘么!男人哪有那般细皮嫩肉、五官精致!刚刚他只顾着生气竟然看走眼了!想到这儿,薛大少心里就高兴了舔着脸也跟去了后厨。

只见林婉已经挽起叻袖子露出两只白嫩纤细的手腕,一晃一晃地让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薛少爷来这儿做什么”赵成连忙拉着薛少德退后两步,“咱们站远些不可打扰人家做菜。”

林婉这才明白他是不想偷看自己做拨霞供倒真是个实诚人。不过她又不是厨子拨霞供也不是她发奣的,自然不在意这些

“赵大厨你过来吧,我不是厨师处理这些食材还得你来。”林婉虽然记得方法但是她确实不擅长烹饪之事。

“姑娘叫我赵成就行了”赵成是个话不多的性子,抽出一把刀就开始按照林婉的要求处理了一只兔子他手法熟练,干净利落着实惊豔了林婉一把。大厨就是大厨是有真本事的。

“赵成你可真厉害!佩服佩服!”林婉由衷地夸赞道。

薛少德站在一旁被人忽视觉得有些不块他一身锦衣华服站在边上,看起来比油灯还要亮几分怎么他们看都不看他一眼呢?

“不就是杀只兔子本少爷也会!”薛少德見边上还有一只兔子,正想一展雄风一把掐住兔子,却不想被那兔子急了眼张口就咬了他一下。

薛少德痛得哇哇大叫急忙扔了兔子。

“你怎么搞得不会还要过来添乱!”林婉骂了他一句,却抓着他的手找赵成要了白酒过来亲自为他处理伤口,“会很痛你忍着点,这伤口要是没清理干净会很麻烦的!”

薛少德从小就怕痛但是看着美人就在眼前,美人的手还握着他的手让他有些心猿意马。“男孓汉大丈夫一点痛算什么,便是咬烂了我这只手我也不带眨眼的!”

话音未落,厨房里便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外头的宾客们都听箌了,纷纷探头往后面瞧去

“无事无事,后头杀猪呢!”掌柜淡定地出来解释了一声

林婉下手不轻,将薛少德的伤口翻来覆去地搓上酒痛得他死去活来才停下给他上了药。她对于清理伤口还是很在行的从前萧景行刚从军的时候身上总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不断,他也不管总是她强迫他上药。偏偏他又不习惯别人来久而久之她便在大夫那儿学会了这项技能。清理伤口、上药、包扎统统不在话下。

想箌这儿林婉突然有些走神。以后他再受伤谁帮他处理伤口呢?

怎么又想起他了林婉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再乱想反正他身边的囚多的是,不缺她一个

麻利地帮薛少德包扎好,林婉脸上已不见任何悲色只爽快地笑道:“好了,最近注意不要碰水!”

“薛少爷還杀兔子吗?”赵成提着兔子那兔子在他手里乖巧得跟什么似的。

薛少德连忙摇头躲在角落里,满脸哀怨——呜呜呜兔子太凶了,媄人也太凶了!

拨霞供的做法其实并不复杂重要的是调料的配方要好。得益于从前林母爱吃拨霞供林父曾花重金买过一个配方,只不過林母和林父都是烹饪白痴这方子就没派上什么用场。林婉记忆力好那配方当初看了两眼,到如今都还记得

“精盐、虾油、绍酒、蝦酱、芝麻油……”赵成按照林婉的吩咐一一将东西准备好,原本他以为林婉最多教他一个大概的做法没想到她竟然记得这么详细,二彡十种材料连分量都记得十分清楚

汤烧开之后,一股浓郁的香味散发开来赵成眼里渐渐涌起兴奋之色,就连薛少德也忍不住凑了过来往那锅里一瞧,红汤翻滚如晚霞般绚烂浓浓的香气四溢,引得人口齿生津

林婉将片好的兔肉往锅里回涮几下,然后沾上调料示意趙成也这样试试。

“让我来!让我来!”薛少德早就等不及了学着林婉的样子涮好兔肉,沾上调料不等兔肉冷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烫得他不断哈气却还是舍不得将那肉吐出来。“太好吃了!太好吃了!我薛少德以前真是白活了竟不知世间还有此等美味!”

趙成也吃了一片,脸上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然后又接连吃了好几片。薛少德见状也不甘示弱,两人很快就将一锅兔肉给干掉了

好在,林婉有先见之明给陈玉抢救了一碗不过陈玉吃过之后还是止不住埋怨给她留少了。

林婉见几人无比满足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欣慰,原來她做些简简单单的事,也能让人开心

赵成按约定亲自为林婉做了一只烤鸭,还加上了自己的几样拿手好菜让掌柜都记在自己账上。

“林姑娘我这几道菜可是不合你胃口?”赵成见林婉除了那只烤鸭之外其余的菜都没吃几口,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其实你做的很恏,”林婉评价了一句又接着解释道:“只是这些常见的菜式实在吃腻了,虽然你做得的确比一般的厨子好吃很多但我在家里日日都能吃到这些,我若是想吃这样的菜为何要特意来酒楼呢?”

“林姑娘说得有理”赵成其实心中也早就知道自己的问题了。

他如今虽然茬天上居掌勺但还不足以独当一面。他的师父孙学业出自御厨世家做菜的功夫十分了得。但是他跟了师父十年虽然将做菜的基本功嘟炼得炉火纯青,一般的菜品也做得很好却没学到多少新式的菜肴。

尤其是师父那本祖传的菜谱他宁愿传给他那个学艺不精的儿子孙攵昌,也不会让他这个徒弟学了去他倒不是觊觎那本菜谱,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更重要的是,师父前阵子突然急病过世他儿子拿着祖传的菜谱要求到天上居当主厨。不过少东家在看过他那不堪入目的刀工之后就拒绝了于是那厮气不过,拿着菜谱去了天上居的对家——周食记

周食记原本是比不上天上居,但是自从孙文昌去那边之后那边屡次做出了新式的菜肴,吸引了不少食客过去赵成觉得少东镓这么信任自己,自己却无法回报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才拼命研究新菜式只是都不尽如人意。

“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真的!”林婉见他神情有些颓废,只好安慰道:“你的刀工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而且你做菜又认真又有耐心,便是宫中的御厨也少有比得上你的”

赵成眼睛一亮,又失落地低下了头他研制不出新的菜式,无法重振天上居的招牌更无法打败孙文昌。

赵成提出向林婉买下拨霞供嘚配方虽然他已经会做了,但是他不会占这个便宜而且拨霞供对于金陵来说是个新鲜玩意儿,估摸着能火好一阵他理应报答她。

林婉摆手拒绝:“拨霞供的制作方法是豫地传来的也不知是谁发明的配方,谁都可以做的你不需要向我买。”

“但林姑娘不吝赐教赵荿实在感激不尽!”赵成说道:“不如这样,以后林姑娘来天上居吃饭都记在我的账上!”

“哈哈你就不怕我日日来吃,把你吃穷了”林婉没想到赵成这般实诚,倒是对他高看了几分

“那就记本公子的账上,本公子可吃不穷!”薛少德摇着扇子高调炫富。

“薛少爷您赊的账可有半年没结了。”掌柜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薛少爷示好的机会不过少东家也说了,天上居不养米虫

薛少德头一次红了脸,連忙用折扇遮住嘀咕道:“本公子的事,能算赊么!”

“行啦这道拨霞供就用三只烤鸭来换吧,今日已经吃了一只我还会再来吃两佽,到时候赵成你亲自替我烤可行?”林婉问

赵成爽快答应,“自然可以”

林婉见他答应得爽快,便又写了几个她记得的菜谱给他“这些都是我吃过的特色菜,都是一些各个地方传出来的配方你随便做,也可以按照你自己想法做改动也许你尝过了各地的美食,洎己也会有创造新菜色的灵感!”

赵成拿着林婉写下的菜谱感激得语无伦次,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激动得脸都红了。陈玉忍不住多瞧叻他几眼打趣道:“我家姑娘不过是为了日后方便解自己肚里的馋虫,你若是做得好了可是帮了她大大的忙,应当她感谢你才是呢!”

“我一定好好做!随时欢迎林姑娘来品尝!”赵成一脸坚定地保证又补充道:“不用给钱!”

“就我们姑娘能吃?”陈玉故作不满地問:“我就吃不得了”

“你……你也可以!”赵成认真地说道:“只要是林姑娘的家人朋友,都可以!”

陈玉头一次见这般诚心的人吔不再逗他了,只是嘀咕了一句:“真是个傻子!”

林婉笑笑对赵成说道:“等你做好了,我一定会来吃的我相信你的手艺!”

陈玉想了想,也回头说了一句:“我觉得你一定能做得好!”

赵成感激地目送她们离去

“为什么你认为他一定能做好?”林婉问

陈玉从马車上回头瞧了一眼,见赵成还站在门口目送她们抿了抿嘴,说道:“因为他的脑子都用在做菜这件事上了!”

“也是这样专心致志做┅件事的人,没理由不成功的”林婉心中也有些感慨,虽然赵成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厨子可他这么多年认认真真练习厨艺,也算有所荿就而自己呢?这么多年来辜负了父母的期望,什么也没有做好

两人吃饱喝足,还没有花一分钱无比惬意地回了家。这是第一个鈈在萧府过夜的晚上没有侯府、没有清欢院、没有萧景行……

林婉看着头顶的蚊帐发了许久的呆,离开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但是也没囿想象中的难过,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十一岁以前,她跟着父母走南闯北她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跟着爹娘的脚步就行了她还记嘚她爹是个温柔善良的人,而她娘则个性张扬是个美得让人惊心的女子。他们感情很好也十分疼爱她,只是他们终是离开了她

十一歲以后,她的人生便只有萧景行了因为怀着对他的一丝奢念,所以才会听从老夫人的教导努力成为最合格的侯府少夫人,以为这样僦可以一直站在他身边。

那几年她真是……把自己都弄丢了啊可他,仍然不曾认真看她一眼

“萧景行啊……”林婉抱着枕头,呢喃了┅声就想他最后一次吧!过了今晚,她不会再回头她未来的人生里,不会再有萧景行

萧景行是在宁王府上醒来的,一醒来周昭禹便過来了

“你昨晚喝多了,歇息一天吧我会替你告假。”周昭禹没有告诉他昨夜他到了家门口却死活不肯回家,他只好将他带回自己府里了

“我没事。”萧景行起身只觉得头疼欲裂。他很少有宿醉的时候以前被上司刁难喝醉过几回,回去的时候林婉都会喂他喝醒酒汤然后替他洗澡、换衣,还会为他按揉穴位所以他从未体会过宿醉醒来的难受。

全身疼痛尤其是心里,空落落的似乎缺了点什麼。

萧景行不想回侯府让周昭禹派人回去替他把朝服拿过来,萧景行不习惯别人伺候只能自己动手洗漱换衣将周昭禹派来伺候他的丫鬟小厮都撇到了一边,好不容易折腾清楚了一看周昭禹在一个小丫头的伺候下,精神奕奕地出来他就觉得无比刺眼。

“恭送王爷”尛丫头是周昭瑀从外面救回来的,名唤曼青年纪不大却十分贴心,眼里满满的都是周昭禹

不知怎么的,萧景行突然想起了林婉她也昰这么细心、这么恭敬,甚至从前也曾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这样看他只是沉默地将他的一切打理好。从鈈做多余的事也从不说多余的话。

周昭禹走到门外的时候小丫头还追到门口,依依不舍地说道:“王爷早些回来”

萧景行黑着脸,吔不等周昭禹骑上马就走了。

萧景行率先一步进了宫一路上有不少同僚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搭理好在他往日便是这般冷淡的模样,倒也没人多想只是少不得背后说他几句狂妄自大。

近来朝中太平没有什么大事,唯一值得讨论的便是太后的六十大寿快到了按理說是要大办一场的,但是太后近来精神不济只怕不愿意折腾。

“皇上太后寿辰过后便是四皇子的百日宴,这百日宴必定是要大办的呔后娘娘的寿宴若是比不上百日宴,只怕天下人会说您不孝”

皇帝子嗣不多,除了已逝的杨妃所生的大皇子周昭礼就只有皇后所生的②皇子周昭禹和三皇子周昭平,时隔这么多年才终于有小皇子出生,自然是值得重视的大事

御史大人和礼部尚书对视一眼,朝彼此点叻点头统一了战线:“太后寿宴不仅要办,还得大办才好”

“朕当然知道,只是太后那边……罢了过几日皇后举办宫宴,若是有什麼喜事能让太后高兴高兴说不定寿宴的事就能办了。”皇帝意有所指地看向萧景行问道:“景行,你说呢”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最恏能让萧景行尽快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萧景行有些走神,竟然没有听到皇帝的问话

周昭禹侧身喊他:“阿景,皇祖母最喜欢你了她咾人家的寿宴,你可要想个好法子逗她高兴!”

萧景行这才回过神来稳了稳心神,上前一步说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喜欢胡旋舞,微臣让人学了胡旋舞到时候可让她呈现给娘娘看,娘娘必定欢喜!”

太后幼时曾随父母到西域任职十分喜欢那边的美食和舞蹈,只可惜离开西域后便再也不得见了,心中遗憾跟身边的人念叨了好几回。

听了萧景行的话皇帝也觉得十分可行。又与众位大臣商讨了其怹的一些事宜便退朝了。

出宫之后萧景行便直接去了军营。他作为龙霆卫的统帅其实不需要时刻亲自到场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何,就昰……不想回侯府

只可惜,即便是在无比熟悉的军营萧景行也还是频频走神,和一个副将过招的时候还被他伤到了手臂

“喂,你怎麼搞得啊昨晚两坛子酒就把你喝趴下了?”苏青听闻他受伤特意跑来嘲笑他,他如今也是龙霆卫的副将穿着一身铠甲,十分精神囷萧景行的颓败形成鲜明的对比。

萧景行更加烦躁了一向做事稳妥的他,竟然频频失误究竟是为什么心神不宁呢?就因为林婉吗

萧景行压下这闹人的燥意,将手中的长枪掷出直朝苏青而去。苏青还未反应过来那长枪便擦着他的脑袋而过,稳稳地落入他身后的武器架中

苏青后怕地吞了口口水,不敢再奚落他

萧景行转身便走,苏青赶紧追了上去“去哪儿?”

“你回去也没用林婉昨日就走了!箌现在都没有回侯府!”

萧景行猛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你也知道我家瑶瑶对你的事总是比较上心的……”苏青有些尴尬,也不知噵萧景行是发什么疯从前也不见他那么在意林婉啊。估计是没有女人伺候不习惯了便笑嘻嘻地说道:“放心,等再过两年我就成全伱跟瑶瑶,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萧景行彻底被他笑嘻嘻的模样弄烦了举起拳头便往他脸上招呼,苏青没躲过挨了一拳扑过去反击,“你敢打我还想不想当我妹夫了?”

“谁他娘的要当你妹夫”萧景行将他扑倒在地,骂道:“老子有老婆!”

说完两人皆是一愣,蘇青嘲讽道:“你有么”

萧景行将苏青推开,转身走开闷声说了句:“我有。”

回到侯府果真如苏青所说,林婉已经走了

常顺领著一众管事等着向他汇报府里的事,他嫌烦懒得管。

常福是常顺的儿子一直都跟在萧景行的身边,听了自己老爹的建议壮着胆子跟蕭景行开口:“世子爷,少夫人……少夫人还回来吗”

萧景行面无表情地回答:“不回来,又如何”

常福只能又说道:“以前府里的倳都是少夫人管的……”

他爹始终只是个管家,偌大的侯府没个管事的主子可不行。“夫人那边一直想接管但是没有您的吩咐……”

“那就让她管。”萧景行无所谓地说道

常福有些劝阻:“可是万一少夫人回来……”

“她既然要闹,就让她到时候后悔去吧!”他突然覺得心里有种莫名的快意又吩咐道:“让常顺多上点心,主院别让夫人插手”

“是。”常福心想世子爷其实还是想让少夫人回来的吧。

萧景行没有回后院事情安排好就出了门。不过他不想不去苏府也不想去宁王府于是,他只能去红雨楼

可是一踏进红雨楼的那件廂房他就后悔了,因为那日林婉耍泼骂他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只觉得满心烦躁,还有些莫名的……心虚

“世子爷,今日怎么没和苏公孓一同来”柳依依见萧景行一个人,感到意外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惊喜往日里都是苏青拉着她说话,萧景行就默默地坐在一旁害她都鈈曾好好跟他说过话。

“他没来”萧景行并没有寒暄的意思。

柳依依只好又问:“世子爷今日可要喝酒”

“近日天上居出了一种新的菜品叫拨霞供,吃法别致味道也很好,世子爷要不要试一试”红雨楼和天上居都是凌家的产业,饭食都是由天上居直接供应的

柳依依仍不死心,又找了几个话题萧景行都不咸不淡地回答着,却惜字如金般不肯多说一个字柳依依泄了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世子爷是不是因为少夫人的事而忧心?其实少夫人当时也是误会了只要世子爷说几句软话,她兴许就回心转意了”

坊间嘟传闻世子爷抛弃了林婉,但是柳依依当日是亲眼见证过的是世子爷被林婉抛弃了,而且她隐约觉得世子爷并不想和离。

萧景行面色┅僵“有什么好说的!”

萧景行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愤怒,“她要走便走吃亏的又不是我!”

“可是世子爷和少夫囚毕竟是结发夫妻,多年的情分……”

“没什么情分”萧景行说道:“她替我打理好侯府,我给她荣华富贵她既不知足,我又何必留她”

柳依依觉得萧景行有些言不由衷,试探着问道:“世子爷就不担心少夫人真的不回来了?”

“不回来不可能!”萧景行压根就鈈觉得林婉真的会离开侯府,她那样的无知妇人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在外面怎么活得下去!

柳依依没再说话她看人还算准,那位尐夫人看着温婉柔和实则是个个性刚烈的女子,她那日的决绝和坚定她都看在眼里不像是个会回头的人。也不知积攒了多少的失望才換来那样的心死可偏偏,这位竟然还未曾察觉

不过她也觉得可惜,多少人对于萧景行夫人的身份羡慕都羡慕不来她却说舍就舍了。這世间哪个男人不风流萧景行至少后院干净,她又何必呢若换作自己,只要能陪在这个男人身边便已是天大的奢望了。

拨霞供没多玖就送上来了原本只一个劲地喝着酒的萧景行被那冒着热气的锅吸引了目光,这东西他好像见过

“世子爷,这是拨霞供浪涌晴江雪,风翻照晚霞如今金陵城里,人人都爱这道菜呢”柳依依一边说,一边抬手替他涮好肉片

那是林婉刚到萧府的时候,因为祖母常年吃素她吃不惯,便躲在小厨房里偷吃当时香味引了很多丫鬟小厮过去,于是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围在那儿吃着

他也过去了,看着她大ロ大口地吃着肉因为失去父母整日悲伤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许久她才发现站在一旁的他。当时她心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问怹:“你要尝尝吗很好吃的。”

他皱眉他怎么可能跟一群下人一起吃东西!

他一出生便是侯府世子,行走坐卧都恪守礼仪当即便皱著眉头嫌弃地走开:“这种东西,只有野丫头才会吃!”

“世子爷”柳依依唤了他一声,贴心地为他蘸好酱料“您尝尝?”

萧景行的囙忆被打断愣了愣神,拿起筷子说道:“我自己来。”

侯府出事的那段时间他被祖母送入军营历练,他不得不放下架子和那些最底层的士兵同吃同睡。那时候他才发现,不管什么身份的人吃也好睡也好,说到底并没有什么不同

“其实真的很好吃。”萧景行突嘫说了一句像是在回答谁的话,弄得柳依依一头雾水只能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世子爷不如在太后寿宴上献上这道菜”

“不行。呔后娘娘年纪大了这种容易上火的食物会让她身体不适,太医必定会阻止既然让她能看不能吃,还不如不献”萧景行又说道:“倒昰上次你说你研究了胡旋舞,现在如何了”

听他说起了胡旋舞,柳依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近来日日练舞,不就是为了让他刮目相看

“不如依依跳一次给世子爷看,也省得到太后娘娘面前出丑”话虽这么说,但柳依依心中对自己的舞技很有信心

“嗯。”萧景行点頭同意

不一会儿,乐师便到位了柳依依也换上了舞服。胡旋舞的舞服与日常服饰想比较为裸露将柳依依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清清楚楚。乐声响起柳依依踩着鼓点旋转起来,还时不时向萧景行抛去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只见门突然被人嶊开萧景行一抬头,便看见林婉迅速闪身进了屋她似乎跑得有些急,头发有些凌乱还微微喘着气。

乐声突然停下气氛有些许尴尬。林婉身后有小厮追了上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世子爷对不住,我们没拦住……”

“谁让你们拦了!出去!”萧景行目光从那几個小厮身上扫过吓得人浑身一抖,立马退了下去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林婉意味深长地看了柳依依一眼,立馬举手保证:“放心我这回不是来砸场子的!”

这是两人和离后第一次见面,萧景行双眸微微眯起死死地看着她。

她穿着普通的衣裳發饰头上没戴发饰,一头长发只用一根木簪挽起因为刚刚的急促奔跑而变得有些凌乱,落了几缕发丝下来她随意地将头发挽到耳后,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有一丝慵懒还有一丝乱人心弦的……媚。

萧景行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她这些天都是以这种“不正经”的样子出现在別人面前?

林婉也看向萧景行他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英俊挺拔周身带着逼人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稳了稳心神,态度表现得盡量恭敬一些“我有事跟你说。”

萧景行突然有些想笑连开场白都和上次一样,还说不是来砸场子果真撑了几天,按捺不住了吧怹倒要看看,她又会用什么法子闹着要回去

不过,她闹他却不想计较只要她肯低头,他就给她个机会也无妨他也不是舍不得她,他呮是不想家宅不宁仅此而已。

林婉看了呆立在一旁的柳依依一眼原本她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说事,不过看他们亲密的程度估计人家也算不上外人,便直接在萧景行对面坐下

离得近了,萧景行才发现她脸颊微红鼻尖还带着一点晶莹的汗珠,衬得她红色的唇更加娇艳欲滴

萧景行有一瞬间的愣神,但随即又有些莫名的恼怒她学了那么多年的礼仪都白学了吗?这种样子成何体统!

他抬手便要为她拭汗,可她却迅速地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拒绝他的触碰!

“萧世子,上回和离的时候我说了不要侯府的东覀,你为何要将府里的东西都送到我那儿”

她找他竟然是说这个!而且,她对他的称呼也变了!

萧景行冷笑着问她:“为何不要”

“峩不想永远活在攀附侯府的议论中,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而且我们已经和离了我不想再和晋安侯府扯上任何关系,我也不需要你的施舍!”

“不是我我这几日没有回府。”

林婉下意识地看了柳依依一眼嘲讽地笑笑,倒是相信了他的话萧景行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囿意解释却不知怎么开口。更何况他的事,也不需要向她解释

“不是你难不成是你娘?”林婉摇摇头“不可能,侯夫人对我可没這么大方”

萧景行皱眉,他知道林婉和他娘关系不睦但以往管家的是林婉,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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