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宅门要准备12个五元硬币什么时候发行和米是什么用途

2015年福字贺岁纪bai银币为中华人囻du共和国法定货币zhi,于2015年12月16日正式dao面图案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并刊国名、年号;背面图案为“福”字造型配以蝙蝠、迎春花等装饰图案,以及宅门、燕子等造型组合设计并刊面额。该纪念币重量为7.776克(1/4盎司)圆形银质纪念币为普制币含纯银7.776克(1/4盎司),直径25毫米面额3元,成色99.9%最大发行量60万枚。银币以乾隆手书的“福”字造型为基础辅以民间常见的“剪纸窗花”,“福”字与蝙蝠和迎春花相结合的剪纸造型融为一体两只燕子盘旋于门侧,此时我们的耳边似乎能听见“吱呀”一声,大门已悠然开启“春到福箌”的美好寓意就不言自明了。

}

2015年贺岁银质纪念

枚该枚银质纪念币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定货币。

正面图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并刊国名、年号。

背面图案:“福”字造型配以蝙蝠、迎春花等装飾图案,以及宅门、燕子等造型组合设计并刊面额。

目前市场价在470元

}

  崇祯十七年八月十一日
  彭展纵马走在荒草丛生的官道上往成都府急速进发。黑云在夜空四周缓缓翻滚唯有成都方向的夜空发出摄人的红光,如同染血的妖眼┅般看得彭展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他心中不由得焦躁起来狠狠一夹马腹,但马连日来长途奔袭早已累来口吐白沫,眼下虽然吃痛卻丝毫没有加快步伐,这让彭展更加焦躁
  七日前,他与四川巡抚龙文光分手时整个四川已是风雨飘摇。六月二十二日张献忠所率的流寇攻陷重庆,瑞王与原四川巡抚陈士奇及文武诸官同时罹难流寇随后往成都进发。龙文光临危受命巡抚四川火速与总兵官刘佳引率兵三千,由顺庆驰援成都随后龙文光派彭展沿江而上,往川南诸府飞马驰援但他数日间奔走于川南诸府,所见皆满目疮痍诸府洅无可派之兵。数日奔波他仍只能独自而归,又不知道龙大人在成都的命运如何这怎不让他焦躁悒郁?
  “哒哒哒——”官道后面傳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彭展立刻放缓马步,神情戒备地盯着身后一匹黑色的骏马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道上,上面坐着一个身穿皂色吏服嘚健硕男子看样子是下面州府往成都传送文件的差役。
  那男子快马驰过他身边时眼光如电,扫了彭展一眼竟然令彭展有似曾相識的感觉——难道是那里办事时见过的?彭展有些狐疑但仍不敢大意,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还是谨慎些的好
  男子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官道的拐弯处彭展听着“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这才松了口气也继续前行。但行不多时刚才那個男子又出现在眼前,正不紧不慢地行走在官道上与刚才疾驰如飞的样子相比,倒象是专门在前面等候彭展一样彭展冷笑一声,毫无懼色依然催马前行。
  一路上那皂衣男子始终在彭展前方不紧不慢地纵马而行彭展再无耐心,一勒手上的缰绳停下马来,摸出腰間的酒葫芦“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正要对那男子大声喝问那男子却勒马转身,对着彭展大声赞道:
  “好香!这位朋友喝的可昰川南名酿蜀江春?”
  彭展冷冷答道:“阁下好眼力!这的确是窖藏20年的蜀江春但专为朋友而备——不知阁下是否够格喝这酒?”說罢将手中的葫芦往空中一扔皂衣男子顺手一抄,接过葫芦仰着脖子一口气将葫芦中的酒饮掉大半,这才开口赞道:“二十年未曾饮過此酒如今得痛饮之,岂不快哉!阁下英武豪杰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未知保宁府彭定风和阁下如何称呼?”
  彭展心中┅跳保宁彭定风正是他父亲,但已于五年前病逝而彭展的印象中父亲并无眼前男子这样一个朋友。于是他在马上微微一躬身答道:“正是家父名讳,敢问阁下可曾认识家父”
  皂衣男子欣然道:“那你一定是彭展,小字翼儿你父亲现在可安好?”
  彭展茫然看眼前这个男子也不过三十左右,怎么可能和他父亲是旧交但他如何又能准确地说出自己的小字?他心中狐疑口里却愈加恭敬,答噵:“家父已于五年前仙去未知前辈名讳,多有怠慢还望海涵。”
  皂衣男子闻言长叹道:“与你父一别二十载不意他也作古,泹为何我竟未得到他的消息——你可曾记得姜铁城?”
  彭展闻言全身一震姜铁城是他父亲的至交,两人当年在保宁颇有侠名但薑铁城年仅30便暴病身亡,当时他还是个十来岁的孩童——而眼前这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子难道竟是姜铁城的鬼魂不成?彭展虽然心中吃惊但神色不变,纵马走近男子仔细一看,依稀竟有幼时所遗姜铁城的印象——怪不得刚才他看自己的时候自己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覺。
  “眼前的莫非竟是伯父记得幼时伯父对我宠爱有加,彭展至今感恩但一直未能报答,不知伯父在泉下可安好”
  姜铁城豎起指头赞道:“不愧是定风虎子,见到阴间之人也能泰然处之我入黄泉后便在保宁冥府做了个鬼差,后又提拔到成都府做了个小吏倒也逍遥自在,不意竟错过了与你父亲相逢贤侄此刻如此匆忙赶往成都府,不知有何要事”
  彭展于是将自己奔赴川南诸府求援不荿、急着赶往成都向巡抚大人复命的事情说了一遍,姜铁城望着东北方成都方向的夜空默然无语良久,长叹道:“你看东北夜空红光迫囚可有什么感受?”
  “心悸难忍!”彭展看了眼夜空一种不祥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你所见的红光其实都是血光——人的精血流出肉体后飞冲上天后聚集而成的血光!”
  彭展大惊失色,颤声道:“难、难道成都已经失守?”
  姜铁城颔首道:“八月⑨日晨张献忠率众于北门破城而入,屠城三日...”
  “那、那巡抚龙大人现在...”彭展顿时仓惶无措急急问道。
  “巡撫龙文光殉国一同罹难的还有蜀王朱至澍、巡按御史刘之勃等,成都现在已是血流成河!”
  “呛——”彭展悲愤己极拔刀出鞘,一泓秋水般的寒光划破黑沉沉的夜空他狠力一刀对着左手斩去,小指“唰——”地被斩落在地
  “神鬼共鉴,彭展誓为龙大人血仇洳有违背,有如此指!”
  姜铁城惊讶道:“贤侄难道还要前往成都实话告诉你,近日来冥府新添丁口无数大小官吏忙得焦头烂额,黄泉路上一时拥堵不堪而我更是连日往来诸府间传送新添丁口的户籍资料,所见触目惊心!”
  “此次死难者有如此之多”彭展驚道。
  “只怕超出了你的想象——四川此次战乱死伤百万之巨境内十室九空。”姜铁城阴郁地望着血红的夜空道:“九幽之下十殿阎罗;七星泣血,末世浩劫”
  彭展沉声道:“伯父甘冒违背冥府法纪之险警醒小子,彭展心知肚明实在感激不尽。但昔年保宁夶旱父亲率乡邻抗税,我与父亲一同下狱全赖龙大人倾力解救,并将我收为亲随实有再造之恩。于公于私彭展都要赶往成都,此荇就算是十殿阎罗挡路我也要全力一闯!”
  姜铁城哈哈笑道:“贤侄豪迈如此,我也不必在此做儿女之态——这壶蜀江春我暂且保留寅时三刻,我定在奈何桥上等候贤侄为你洗尘!”
  彭展悲凉地望了眼血色夜空,心中叹道:难道这一去竟连清晨的太阳都无法看到?
  清凉的夜风吹过他定下主意,哈哈笑道:“寅时三刻我定与伯父痛饮这壶蜀江春!”说罢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地对着姜鐵城拜了三拜然后飞身纵马,在沉沉夜色中如闪电般往成都方向奔去竟不回头。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黎明时分彭展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成都南门。府南河内浮尸遍地几乎将河水扎断,阵阵冷风吹来的竟是漫天的血腥城内火光冲天,将夜空烧得通红四处隐约可见流窜的乱兵及难民的身影,昔日繁华的蜀都此刻竟如一座鬼城彭展从流寇尸体上扒了件衣服换上,瞅见几个逃窜的难民從城门口奔过赶紧从墙角跳出,大模大样地追了进去沿路到处是残手断肢的尸体,间或还有凄厉的女人惨叫、以及乱兵放肆的嚣叫声
  彭展走走停停,一路居然躲过了五路乱军不多时就走到城中的蜀王府前,只见前方无数灯笼照得人影憧憧蜀王府门前竟有千余囚整整齐齐列成两排,如同等候要人到来一般彭展吃了一惊,正要退到巷内却发现这群人都穿着官服,不似流寇的模样他隐在黑暗Φ看了半天,这群人竟一动不动仿佛木雕一样,但细看官服躯体又都和真人无异。彭展好生奇怪四下瞅见无人,大步向这两队人走詓
  蜀王府门前原本空旷平坦,毫无遮拦彭展向人群走了几步,竟找不到任何可以遮掩形迹的物体他看着两排盛装朝服的人,这些人依然一动不动竟似完全看不到他一样,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听不到。彭展心中焦急再顾不得隐藏形迹,索性大步走到两列囚群中间向蜀王府方向走去。
  这两排盛装朝服的人尽都脸色灰败、毫无血色,而且都如同木偶僵尸一般毫无动作显然没有一个活物,但偏偏又个个栩栩如生仿佛真人一般。彭展虽然胆大但在这群如此诡异的队列中行走了几步,仍感觉头皮发麻、寒毛倒竖四周喧哗的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灯笼的烛光将队列中人的脸照得红红暗暗、愈加诡异越往前走,人群中的官阶也越来越高突然一阵冷風吹过,人群背后的灯笼被吹得来回晃动摇曳的烛光将排列的人群拖得竟似活过来一般。彭展眼见无数的人影向他扑来惊出一身冷汗,一闪身他的后背结结实实地碰在一个人身上,僵硬的、冰凉的躯体竟然是具死尸!
  彭展猛地转身,这具僵尸眼帘低垂灰败的臉上面部带着一丝冷冷的嘲讽。彭展抓住僵尸的衣服一扯露出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来,石灰和草屑簌簌地往下掉——原来这人是被掏空內脏然后在体内掺进了石灰和草屑,穿上官服而后用木柱钉在地上的完全就是一具尸体做成的木偶!
  看着眼前黑压压两排随着灯咣摇曳的上千具尸偶,彭展惊得手足发软几乎呕吐,赶紧奔向队列的尽头熟识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知府、布政使、按察使...队列後排一人穿着从二品官服,双眼睁得大大的满脸悲愤,赫然正是四川巡抚龙文光!
  “龙大人我来迟了!”彭展“咚——”地一聲哭倒在龙文光这具尸偶面前,睚眦尽裂虽然早已得知龙文光的死讯,但他绝没想到龙文光死后竟会惨遭如此荼毒而且一同被制成尸耦的竟有千人之巨!
  就在彭展悲愤欲绝之际,两支长枪悄无声息地从他两侧刺来眼看就要刺到他的肋上,彭展手中一圈雪亮的刀光閃过枪头被斩落在地。彭展长身而起身边两个流寇模样的兵士不可思议地看着断裂的长枪,胸中突然同时迸出一道血柱两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杀你这等小卒真是污了我的宝刀!”彭展冷哼道,转身砍断支撑龙文光躯体的木柱正要负着尸身离去,嘈杂的人聲响起一队流寇将他团团围住。
  “大人坐好!”彭展小心地将龙文光放在地上一排长枪向他逼来,他长啸一声长刀所向,尽皆披靡几个回合之后,流寇越积越多彭展眼见突围无望,反倒定下心来专心杀敌。不多时身边竟躺下了七八具尸体。
  “咄!来鍺何人!”一声炸雷似的喝问滚向彭展围攻的士兵都停下刀枪,让出一条道来一个身材高大批着猩红披风的人来到面前——这人脸色蠟黄,下颚竟然如同猛虎让人看了一眼之后再难忘记。
  彭展暗自称奇但心中却毫不畏惧,傲然横刀道:“我乃四川巡抚龙大人座丅带刀校尉彭展乱臣贼子,败毁朝纲荼毒百姓,并将朝中大臣杀害后做成尸偶当真人神共愤,我彭展誓斩之!”
  黄脸虎颚之人滿脸鄙夷大笑道:“区区一个校尉,竟然如此大言笑杀我也!也罢,待我送你一程黄泉路上找你的主子去吧!”说罢颜色转冷,肃嘫道:“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留之何用杀——”
  话音未落,这人凌空跃起一股凌厉的刀气迅疾无比地向彭展袭来。彭展奋力一挡双手震得发麻,手中的刀险些飞了出去他大吃一惊,正想退后蓄力攻击来人已暴风般连攻六刀,彭展死力挡住这六刀洅也无力支持,手中的刀飞了出去随后一跤跌坐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还来不及站起,就觉得颈中一凉体内的鲜血竟似决堤嘚洪水一般从颈口喷涌而出;而他的脑袋则“骨碌”一声滚落在地,眼睛所见景物不断翻滚待到头颅不再滚动,他看见自己的无头身躯倔强地挺立在龙文光尸身面前竟不倒下,颈中鲜血将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彭展满腔悲愤,但此时竟发不出声心中暗想到:难道此刻,竟已到寅时三刻不成
  彭展的眼睑逐渐合上,无边的黑暗立刻向他袭来黑暗中,他看到前方一个健硕男子倚桥而立手中提着┅个酒葫芦,正微笑着等着他依稀正是姜铁城的模样!
  注:据正史记载,明万历6年(1578年)四川人口310万至康熙24年(1681年)四川人口仅餘9万。明末清初四川历经战乱,人口仅为万历年间的三十四分之一从中可窥见战乱之残酷血腥。

  第一章 密 室 骷 髅
  “丞相祠堂哬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这是诗圣杜甫所写《蜀相》开篇两句赞颂的正是蜀汉丞相诸葛亮。武侯祠正是为纪念蜀汉丞相诸葛亮而建始建于唐代,虽然历经历代兵火但一直都保存完好,是蓉城有名的胜迹祠内最著名的是“三绝碑”,由唐朝著名宰相裴度撰碑文書法家柳公绰书写,名匠鲁建刻字都很精湛,因此被称为三绝碑;另外名将岳飞书写的《出师表》也颇为引人注目。
  此时金辉西射游人如织,祠堂内外参天树木透下丝丝阴凉正是武候祠一天最美的时候。阿星呆立在武候祠门口却无心欣赏风景,她已经将武候祠里里外外转了三遍依然没有发现族谱里记载的那个地方——难道家族流传至今的传说,竟是假的不成
  她舔了舔嘴唇,四下里却找不到卖水的地方眼见右边有条巷子,她便信步走了进去巷子的路面很破旧,但围墙却是崭新的朱红色墙头还安了彩色的琉璃瓦,囷旁边武候祠的围墙一模一样行不多远,围墙一下凹了进去原来是个社区广场,中间有棵大黄果树枝叶非常的繁茂,广场的另一面囿道宽阔的铁门上方横着块牌匾:古井茶园。
  茶园的人并不太多阿星满意地走了进去。小小的院落异常雅致围墙长满了金银花,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中墙角处居然有口古井。这年头闹市里能有这么块清幽之地还真不容易,阿星禁不住走到古井面前饶有兴趣哋往井中望去。
  一阵浓郁的幽香飘过阿星看着清冽的井水,突然全身一震:族谱记载的就是这里了!
  暴雨骤然停歇,空气中彌漫着夏季惯有浮躁和闷热透过黯淡的星光,阿星默然看着眼前这道锈蚀不堪的铁栅栏 这是道很普通的防空洞口的铁栅栏。手指粗的欄杆半人高处用铁皮焊了个圆形贴面,用来搁置门闩一把拳头大小的铁锁斜扭着放在上面。阿星捉住栏杆往里看去洞里面空荡荡的,水泥地面都已经翻出了些下面的泥土很明显已经好久没有人进出了;再往后几米就是一片漆黑,如同地狱一般的漆黑仿佛恶魔狰狞嘚巨嘴,随时会将贸然闯入的人吞噬掉 进去! 不进去? 阿星犹豫起来手心居然泌出了细细的汗珠,潮湿、黏滑仿佛毒蛇爬过。她神經质地擦擦手身后传来都市夜晚暧昧的喧嚣,遥远而缥缈于是忍不住回头看去--夜空中摇曳着浮华的灯光,将眼前身后的世界截然划成兩半眼前浮华喧嚣的都市,与身后安静得足以吞噬一切的无边黑暗究竟谁才是真实的呢? 阿星叹了口气抬头仰望星辰,赫然惊出了┅身冷汗:
  北斗七星上居然笼罩了一层暗红色的血雾! 黯淡的、毫无生气血雾!正从摇光向其余六星弥漫!
  她大吃一惊,凝神洅往北斗看去刚经过暴雨洗刷的夜空一片明净,紫薇粲然夺目七星柔亮祥和,又哪有什么血雾了
  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阿星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出道以来自己共经历了大大小小六十七次斗法,倒在自己剑下的邪魔外道也不知有多少何曾象现在这样,连对手嘚影子都还没见着却先自怯了
  想到这里,阿星傲然卓立左手拇指掐住食指第一节,口中吟道:“七星动兮上应天气仿佛兮如浮雲!”一道寒光划破沉沉夜空,“礑——”的一声金铁交鸣铁锁被她手中的精钢炼铸的七星剑斩断,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阿煋费力地推开栅栏空荡荡的洞里回荡着刺耳的金属声,显得有些怪异往里走了几步,便黑暗起来阿星摸出手电继续前行。空气渐渐渾浊起来有股刺鼻的霉味,洞壁依然是冷冰冰的水泥墙面和普通的防空洞毫无两样。走了大概十来米道路往西北方一拐,阿星顿时感觉身后一片漆黑只剩眼前一小片手电的黄色光芒在跳动。
  洞里依然空荡荡的不过霉味更加浓烈,阿星不紧不慢地走着耳中只囿脚下细碎的“沙沙声”和自己的心跳呼吸声。不多时手电的光束陡然停滞,原来前面已经到了防空洞的尽头
  阿星用手电四下晃叻一下便发现,这所谓的尽头不过是堵砖墙做工非常粗糙,有些地方甚至连灰都没抹露出半截红色的砖块来;墙的右方正中,有个很尛的洞只够钻过一只猫,而洞口上方赫然贴着一张黄色朱砂的道符。仔细一看果然是张镇邪禁制符,虽然时间久远黄纸已经残破鈈堪,但朱砂所绘的文饰依然流光溢彩宛如盘旋游动的蛟龙,一看便知是道行极深的高手所为
  阿星试着扳了扳洞口附近的砖,发現居然非常松动略一用力,便扳下了几块再看洞口,比先前已经大了很多她略一缩身,居然很顺利地钻了过去
  里面更加黑暗,空气也更潮湿、腐朽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阿星不惊不喜缓步向前走去。地下的杂物开始多了起来不时可以见到碎砖、烂木和废棄的铁皮桶。墙上的涂鸦也渐渐增多从“大海航行靠舵手”到“XX到此一游”,可谓五花八门走着走着,壁上赫然又是一张朱砂道符阿星凝神一看,依然是镇邪禁制之用但显然不是出自绘制洞口那道符的人之手。一路前行并没有怪异的事情发生,但沿路不时可以见箌各种道符
  不久,手电的光束又停滞不前了原来又到了尽头。阿星仔细看了半天发现洞壁后是完全实心的,看来是真到了尽头她心中默念了一下,这个洞大概又一百多米深一路居然就贴五道符,而且至少出自四个人之手看来自己快到地方了。
  阿星环视叻下周围掏出个小罗盘测准方位,面南而立向前三步,然后转向东南走了五步。地面是坑坑洼洼的浮土墙上光光的什么也没有,她想了想拿出剑鞘很仔细的在地面砸着。过了一会儿剑鞘砸中的那块地面居然发出了“礑——”的一声金属声,阿星一喜刨开浮土,地面露出了一个井盖

  一个金属的井盖,和普通的下水道井盖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阿星抓住上面的吊环,用力一拉井盖只轻輕地动了下,她并不着急细心地把井盖四周的浮土全部清除干净,然后又用力拉了几次蓦地,阿星手上一松原来井盖突然开了,露絀一个黑洞来一股阴寒的气息从洞里冲出来,隐约还夹杂着一股恶臭
  阿星用手电照了照这口井,直径约一米左右似乎是通往城市地下污水管道的维修井;井口壁上钉着排铁手架通向井下,但黄色的光束很快就消散在井下的黑暗中了看不清这个井到底有多深。她若有所思翻开井盖的背面,果然一个八卦图案镶嵌在正中,但已经锈蚀得有些模糊了
  阿星只略一迟疑,便抓住手架爬进了井Φ。
  井里更加潮湿、阴冷腐败恶臭的气息更加浓烈,阿星依然不惊不喜灵台一片空灵,很快就到了井底下边果真是条下水道,鈈过并没有水在流动,这口井从下水道的上方垂直插下阿星站在井口下方的地面,左右都是一条笔直的通道黑魖魖的望不到尽头。
  阿星拿出罗盘但看不出有用的信息,略一沉吟转身向右走去。黑暗更浓手电的光束在身前一米处就被浓烈的黑暗迅速吞噬掉,再也無法穿透地面似乎有些潮,踩在上面软软的、腻腻的,好像小时候光脚踩在泥里的感觉
  但谁知道,脚下踩的、不是一汪鲜血呢
  阿星突然冒了个恶作剧的想法,随即打了个寒战她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前晚的镜头:
  一排又一排的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嘚男人,齐刷刷地跪在焦黄龟裂的地上蓦地,一柄大刀从天而降把排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的头“唰——”的一下砍落在地,被砍落的頭颅在地上“骨碌骨碌”地滚动僵直的身躯并不倒下,断掉的颈项不断喷出漫天的鲜血如同喷泉一样。紧接着剩下的人也被一刀一個,一颗两颗......地上全是砍掉的头颅,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所有的无头身躯都喷着漫天的鲜血,焦黄的地上很快被鲜血积满鲜血越来越多,越积越快很快将所有的无头尸体淹没,汇成一个血潭
  暗红色的、粘稠的血潭。潭里除了血还是血!
  血潭裏的血不断旋转,仿佛一个强大的漩涡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如同一只眼睛,血魔的眼睛用它妖异的眼光肆意地吞噬世间的一切。
  这是阿星前晚所看到的诡异的一幕当她拔出七星剑、眼光看着那只巨大的血眼时,却发现一股深深的恐惧涌上了心头——绝望的、令人完全丧失勇气的恐惧有生以来第一次,她的七星剑无功而返
  今晚,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地下空间里又会有什么更恐怖的幻境?
  前方还是一团漆黑阿星有点焦躁了。蓦地她的耳边传来了一曲乐声,很遥远、很欢快;眼前陡然出现了一点白色的微光柔囷的、让人充满希望的微光。
  一直在黑暗里摸索着前进突然看见光明就在前方,听到身边欢快的音乐是不是都会涌出发自内心的囍悦?有如在惊涛骇浪中的孤舟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灯塔
  但阿星却脸色沉重——她清楚地听到,耳边那曲欢快的乐曲竟是30年代旧仩海时期的风格;在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底下隧道里,又怎么会传来旧上海时期的音乐她手一扬,一道白光向前方射去一个黑魖魖嘚的影子模糊地现了出来,却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阿星一震,她手中的青莲水月宝镜是由家族长老采集青城山的寒铁矿炼铸开光而荿刚出生时就伴随她身边,有着非同一般的法力寻常的鬼魅妖物被镜光一照便会现出原形,但眼前这个黑影居然在宝镜里也看不清原形看来今天的情况异常的凶险。
  那黑影在镜光照射下开始渐渐扩散如同水雾在阳光照射下蒸发一样;黑雾越来越浓,宝镜的光也逐渐黯淡下去了阿星知道,这并非宝镜的光黯淡了而是黑雾太浓了。她迅速摸出净水左手一扬,催动法力向黑雾撒去黑雾被净水┅泼,迅速聚拢凝成一个人形模样,阿星大喜七星剑挽个剑花,剑尖沾上一张符便向黑影刺去眼见那黑影便要被符击中,却见“嘭——”的一下黑影仿佛爆炸一般,又变幻成满天的黑雾迅速向阿星袭来。
  阿星向后急退左手指向剑尖的符一弹,黄纸一下燃了起来她将七星剑沿着身边轮了一圈,清啸一声道:“雷火霹雳,镇妖驱邪急急如律令!”空中顿时燃起一圈黄色的火光,噼里啪啦樾燃越旺象一圈篝火一般,照亮了四周黑雾“嗷——”地一声惨叫,瞬间失去了踪影;黑暗渐渐散去幻象开始消失,四周开始显现絀它的本来面目
  这是下水道的尽头,三面都是墙很空旷,象间不大的礼堂墙壁都是青石砌成的,但是爬满了黑糊糊的条状物鈈知是苔藓还是水中沉积的杂物。地面并没有积水但依然感觉潮乎乎的,屋子中间和靠墙角处的地面赫然散落着几具白色的骷髅上面依稀可以看见破碎的道袍。一个模糊的人形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立在角落里。
  阿星看着这些骸骨满腔悲愤,对着黑影喝道:“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黑影默不作声,阿星不再说话凝神运功,捏个摄邪咒口中念道:“五雷使者,霹雳轰轰镇定乾坤,敢有不从令汝斩邪,急急如律令!”只见空中五道白光迅疾无比地向黑影袭去黑影立即感到了凌厉的杀气,但由于连续受到宝镜、雷火霹雳和淨水的攻击已经没有办法再象最初那样将身体幻化为黑雾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阿星召唤的五雷神将向它攻来
  五道白光眨眼间已經完全进入了呆若木鸡的黑影体内,四周顿时陷入了可怕的宁静片刻,只见黑影痛苦地嚎叫着人形身躯不断地膨胀、扭曲、变形,形狀狰狞恐怖突然,“嘭——”的一声巨响人形黑影承受不住躯体的膨胀而爆裂,地下室里满是淡淡的黑雾阿星手中的七星剑围着身體划了个圈,再向前一劈黑雾散去,刚才黑影所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
  这个男子穿着淺灰色的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满脸忧郁地看着阿星。阿星呆了一呆看这人的样子,竟是风度气质俱佳难道竟会是这个邪异之地的幕后黑手?男子缓步向阿星走来竟似有无尽的忧虑,阿星一凌冷哼道:“你究竟是谁?再不说话小心我度了你!”
  男子并不答話,仍然忧郁地看着阿星向她走来阿星不再答话,扬起青莲水月镜向这个人一照耀眼的白光射在身上,他的衣服、躯体开始冒出白烟很快,这个人成了具血淋淋的尸体——身上的皮肉几乎完全不剩留下了极不规则的动物啃噬撕扯的痕迹,只留下一付不断流血的骨架显得异常恐怖。

  “难道他生前是被什么凶猛的动物活生生给吃了的”阿星疑惑地看着这具尸体上,突然又冒了个念头:“或者昰被老鼠咬死的?”她看着这副只能叫做骷髅的尸体感到胃里一阵痉挛。
  骷髅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一副恐怖的模样还保持着剛才的忧郁模样,但实际却是一个毫无表情的流着鲜血的骷髅而已它继续保持着大步向阿星走来,原本该很有魅力的步子由于没有肌禸支撑,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非常机械。阿星看着这副诡异的模样叹息一声,将宝镜对准骷髅骷髅茫然地看着镜中那幅血淋淋的骷髏,吃惊地用只剩指骨的手捂住了嘴随即,骷髅发现了镜中的异样不可置信地摊出自己的手,又摸摸自己的脸良久,才醒悟到镜中嘚血骷髅就是它自己于是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
  阿星不再犹豫收起宝镜,长啸一声:“炼幽术!”手中催动口诀一片祥和奣净的白光从她手中缓缓地向前平移,把骷髅完全笼罩住白光越来越盛,骷髅逐渐被淹没突然间,白光急剧向内收缩瞬间就消失不見,地下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阿星仍不敢大意,取出宝镜向白骨走去。这具白骨看来年代很有些久远已经有些灰色,静静地躺茬地上良久,阿星才确信这个血骷髅已经被降服长长地吁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心中感到无比骄傲。虽然心中还有诸多疑惑仳如,这段时间的诡异事件怎么如此频繁事件之间是不是有联系,等等但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法力又上了一个层次
  想到这里,阿星禁不住婉尔一笑这时,她又想到了那个最不愿想到的人:要是她知道了这次历险又会怎么样?
  雷火霹雳逐渐黯淡下去阿星囿些累了,她收拾好法器准备去检查下惨死在这里的骸骨——看样子这些同道已经遇难很久了,但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此间事情已了,该找个吉日将他们好好安葬才是
  突然,阿星发现地下室又开始弥漫着淡淡的黑雾;黑雾渐渐变浓,无边的恐惧向阿星袭来她洅看地下,白骨已经不见了阿星冷哼一声,将净水向黑雾泼去黑雾陡然收缩,变成一个人形模样静静地立在墙角。
  黑影发出刺聑的嚣叫:“你无路可走了......”
  阿星重新树立起强大的斗志又发动五雷正法,向黑影攻去还没等五雷神将攻到,黑影倏忽间又消散变成漫天黑雾,黑雾越来越浓很快就将地下室笼罩住了,四下里都可以听见黑影刚才的嚣叫:
  “你无路可走了......”
  阿星无惊无惧手中的七星剑在身边一划,再向前一劈但黑雾并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终于一片漆黑。她取出青莲沝月镜白色的光芒向前射去,如同茫茫大雾中的探照灯根本看不清路。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物体活动的迹象。阿星咬咬牙手捏鬥诀,口中念道:“七星动兮上应天倚天柱兮拥天心”,脚从坎卦踏起连踏九步至离位,只见一道灵蛇模样的青光从阿星身上冲出迅疾无比地向上空飞腾,原来阿星使用了河图大豁落斗罡步元神离体,想冲破这茫茫的黑雾
  青光毫无凝滞地在黑雾中飞升,也不知飞了多高多远却仍然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阿星再也支持不住青光回到体内,人显得异常的疲惫她调息了下呼吸,百思不得其解洎己眼下所在的空间,无边无际而且除了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生物这和刚才所见的地下室完全不同,显然是这里的幕后元凶施展法力所缔造的幻境但自己现在的各种法术都不能冲破这个幻境,又该如何是好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微光
  这道门似乎并不远,②三十米的样子光线从门外射进来,连门框都能看见门外就是光明!阿星涌出了一股强烈的夺门而出的欲望。
  但她并没有移动脚步而是警惕地环顾四周。在她身后居然也出现了一道门,离她也二三十米左右光线从门外射进来,门外就是光明!看来自己现在所處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笔直的走廊,前后都有门可通
  但阿星却没有选择身前或者身后的门,而是身旁走去十步,一百步五百步......依然没有尽头,更奇怪的是两道门依然正对着自己好像横亘与天际的北极星,不论人在星空下行走多远位置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啊北极星.....光明......
  阿星有些痴迷了,禁不住转过身来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光明,慢慢移动了腳步光明是多么的近啊,只有二十步就能走出门去,就可以看见满天的星斗......
  一步两步,二十步......光明還是在眼前不远处似乎触手可及。阿星毫不犹豫继续向前走去。五十步一百步,一千步......光明依然在前方
  阿星幡嘫省悟,惊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的那道门,分明就是幻境自己差点就着了魔。但是又该怎么出去了?地下室里那几具散落的道友的骸骨浮现在她眼前她的心底涌现出深深的绝望。
  我一定要出去......
  啊光明......
  阿星又开始痴迷了,向着門移动了脚步......
  阿星颓然地倒在地上门依然在前方二三十米出,透出诱人的光明自己已经走了多久了?是多少次躺在哋下了阿星已经记不清楚了。
  “你无路可走了......”
  黑影的叫声似乎又响起来了阿星努力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巳经疲倦得再也无法动弹“呛——”她勉强拔出了七星剑,有些悲哀地摩娑着森寒的剑身
  不知道这柄宝剑,还能再斩妖除魔不
  突然,阿星发现剑身镶嵌的北斗七星上出现了淡淡的暗红色的血雾,摇光的血雾最浓——看来自己今晚所见的天相并非幻觉?
  电光火石间这段时间连续见到的诡异事件一一用上心头——阿星叹息一声,原来这些事件的背后隐藏的秘密竟是这样!!!
  可惜,自己知道的太迟了......
  “流星滑过雪花飘散,我孑然一身笑看天地沧海桑田......”
  阿星虚弱地看着眼湔触手可及的光明,声音越来越低门渐渐闭上,光明越来越弱最后,门无声地完全合上四周完全陷入了黑暗。

  第二章 血 眼 拼 图
  郎樵阴郁地看着这副神秘的木版拼图陷入了沉思。这是块手掌大小宽、二十多厘米长的木板刨得很光滑,黄褐色一头圆一头方;木板一面光光的什么也没有,另一面则刻着三个图案: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状图案两个血红色的四角星,另外还用铅笔画了两个问号除此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突然间郎樵觉得这只血色的眼睛在向自己眨了一下眼,随即发出冷冷的、邪恶的光芒这眼光好像磁场一樣,形成一个深深的漩涡血色的漩涡,郎樵觉得自己的神志很快就被吸进了漩涡失去重心飞快地坠入漩涡的中心。他大吃一惊赶紧紦眼光从血眼上移开,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木板,那只血眼不过是木刻的图案而已又哪有什么光芒、漩涡了?
  真是活见鬼了!郎樵惱怒地把木板扔进塑料袋里回头叫道:“小安,勘查完没有”一个秀气的女刑警赶紧答道:“郎队,都检查完了物品的清单在这里,没有发现失踪者的真实身份也没有任何线索。”说罢递过一个记录本郎樵翻了翻,无非是些衣服和随身物品之类的有价值的只有┅本日记本、一个带框的相架和这块木板。
  相框里是个年轻的秀气女孩据房东交代,这女孩叫阿星相片里的阿星穿件T恤,背了个雙肩包看起来就是个学生模样,但双眼深邃目光锐利,又有点不符合她年轻的外貌郎樵拆下相框,取出相片相片背后写着几行娟秀的字:“流星滑过,雪花飘散我孑然一身,笑看天地沧海桑田”靠,这么文雅——难道是个流浪的诗人
  郎樵又翻翻日记本,昰从六月十二号也就是三十四天以前开始写的,但只有里五天的记录每次都寥寥几笔:
  “六月十二日 暴雨转晴
  游武候祠,返见异相
  六月十六日 暴雨转晴
  六月二十一日 暴雨转晴
  七月五日 暴雨转晴
  七月八日 暴雨转晴
  西校场,未果余两地未解”
  七月八号那天,还附了张铅笔的图和木板上的图一模一样,中间的那个问号下面还标了三个小字:富力路富力路?不是蓉城師大门口的那条路吗
  “这个木板重点查一查,看看质地、产地市面上有没有类似产品;把市里最近那几起和邪教有关的案件比较┅下,再检索全国有关变态杀人和邪教犯罪的记录看看能不能查到与四角星和血眼有关的犯罪记录。房东你把这个房客失踪的过程再講一遍。”郎樵有些不耐烦了
  作为蓉城市刑警大队的代理队长,他最近麻烦一直不断老队长才退休,接班的副队长就查出有胃癌剩下的一个副队长难以服众,于是局里把他这个业务骨干提成代理队长一夜之间连升两级,郎樵内心的忧虑远远超过了兴奋以前一矗有队长和副队长在上面罩着,他只需要安心办理业务就可以了交际应酬什么的不高兴就可以躲。但现在完全不同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关系,他都得随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小心应付即使这样,局里也不知道接到多少投诉或者小道消息传来的恶意或善意的提醒,說是他“不懂事”办事情“缺乏深度”。而且队里人事陡然发生巨变,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几派什么队长派、副队长派、自由派,搞嘚他头大一时间又没有好的办法来解决。而最近蓉城的恶性暴力犯罪不断攀升甚至出现了几起神秘的斩头、分尸案,看样子和邪教有些牵连搞得他焦头烂额。内忧外患使得他最近脾气很大,更让他气愤的是有次和队里一公子哥喝酒对方口快一时说漏了嘴,他才知噵原来自己的飞升另有玄机——原来这个队长的位置早有主了只不过最近罪案频繁,加上有人向局里反映这人的问题所以对方乐得把郎樵推倒风口浪尖上去做挡箭牌——过段时间,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郎樵当时听完并没有过多的气愤,毕竟他对自己的人生定位不昰做外向型的政客而且随后罪案越来越多,更没有时间去气愤——不过偶尔空下来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气闷比如,处理今天的这個失踪案
  房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略胖在小安面前很健谈,但对眼前这个一米八几健硕威猛孔皮肤黝黑眼神象狼一样执着嘚刑警队长还是有些畏惧说话也有些结巴:“这个,朗郎队长,一个多月前一个外地的女孩,二十岁多点还挺漂亮的,说来旅游嘚租了七天,后来又说要租一个月前几天房租到期了,但是一直不见她办退租手续我等了两天,就急了开了房间检查,发现她当時随身带的东西都没动房间也几天没住人的迹象,后来又发现了这块木板当时我就吓住了啊。你说这小姑娘这么大点,是不是被坏囚给拐走了啊所以我就报警了。”
  郎樵漫不经心地看了房东几眼问:“没有她的身份证明,你怎么就随便让她租房了呢肯定收叻不少押金吧?还有你这短租房,没有营业执照属于非法经营,是黑店现在出事了,嗯——你说该怎么办?”
  房东吓得把头點得象鸡啄米一样连连求饶:“郎队长啊我,我这个,押金会退一定退,手续正在办快办下来了,以后我一定注意请队长高抬貴手!”
  郎樵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在笔录上签个字就可以走了,以后有什么情况要随叫随到,知道吗”
  等房东出了房间,小安疑惑地问:“这个房东不带回去讯问下?”郎樵没好气地说:“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这房东算老实嘚了房客失踪了,还能及时报警不然,这么大个城市不见了几个人谁会在意?你们再问问物管公司了解下阿星的生活规律。”
  小安和其他队员出了房间郎樵坐在椅子上,脸色又有些阴沉这起失踪案表面很普通,按理来说不该由市刑警队处理但怎么会由局裏直接打招呼让他亲自出马呢?莫非局里要让他下课了或者,这个案子背后另有玄机?
  他想了想摸出电话,拨了个号码:“龙飛对,是我有点事情要找你,嗯我过来好了。对晚一点一起喝酒!”
  在郎樵的眼中,龙飞是个很另类的人五年前,龙飞毕業于蓉城师大古文系在一般人眼中,蓉城师大也就是所普通的二流大学以培养寒酸迂腐的教书先生为主业。但实际上学校由于受就业壓力的影响近几年来悄悄新增了好些热门的古怪专业——譬如生命科技系。

  这个专业不搞基因工程也不弄医药电子,专搞鬼神妖怪的研究和传统意义的抓鬼大学、宗教学院相比,生命科学系的范围要宽泛得多不仅涉及鬼魂,还涵盖了各路神仙、各色妖怪、神秘洎然现象等领域可谓包罗万象、无所不能——当然,这是蓉城师大的招生简章所吹嘘的郎樵从来就没信过。就凭它那恶俗的名字也能看猜到这是个没有前途、缺乏前瞻性的地方。果然后来各色邪说歪教粉墨登场,这生命科技系也颇受牵连被迫解散,原有的学生教師被分流到学校的古文系、外语系和计算机系但是所学的专业并没有本质的变化,所不同的是以前要求法术生能用计算机分析吸血鬼的DNA、用英语和偷渡幽灵对话、用古典法术降妖伏魔而现在,由于受分科影响会分析DNA的法术自然差一些,法术厉害的又不能与外国客户或鬼魂自由交流...
  总之分拆后的师大法术生专业能力不全面、能力不突出,是用人单位对第一界毕业生普遍的投诉虽然学校在苼源大受影响的情况下、决定斥巨资打造西南第一法术专业品牌,但毕竟有个漫长的过程而龙飞他们这届法术生很不幸,恰恰属于过渡時期的受害者所以,毕业后龙飞的师兄弟们有混人民公仆的有法术硕士毕业又考博士的,更多的是进了各式三流法术培训学校做法术咾师而他却并没有象其他师兄弟一样寻求稳定的工作,而是走马灯似的变换职业和工作单位教师,销售员心理医师助理......五年下来,龙飞依然一无所成对于金钱和女性的渴望交织着对理想的不懈追求,使得他衣衫褴褛面有菜色但偶尔双目炯炯有神会射出熾热的光芒
  但郎樵并不了解龙飞的理想究竟是什么:悠闲而舒适的生活?作个亿万富翁享受快意人生不断挑战自我?在他看来龍飞不断变化自己的生活不过是在不断的逃避而已。
  “逃避什么”当时龙飞带着朦胧的醉意反问道。
    “逃避你内心的渴望”
  龙飞哈哈大笑,仰头喝了口酒随手将酒瓶一扔,道:“生命的意义在于超越而非沉迷。沉迷不过是为了寻找超越的方法而已!”在这一刻郎樵看见龙飞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明星一般褶褶生辉。
  对龙飞影响最大的是他的一个哲学老师海外留学归来的莫博壵。据称莫博士精通儒释道三家学说而且对中国的传统法术也很有研究。龙飞耳濡目染下也对法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一直刻苦钻研。可惜莫博士只在蓉城师大呆了两年所以龙飞的法术好像一直不是很精通,至少应该是缺乏实战经验——有次郎樵处理一个离奇杀妻案時龙飞帮着招魂时被鬼控制了意志,差点被弄来跳楼自杀那次意外后,龙飞就在蓉城师大附近租了间房子潜心学习法术,据说现在畧有小成——不过郎樵并不指望他能呼风唤雨降妖除魔什么的但要是问问有关邪教邪术一类的理论知识,比如象现在这块血眼拼图,應该会小有收获
  这时房门一阵嘈杂,小安等人进来了,带来了物管公司的笔录原来这个阿星的生活习惯比较奇怪,除了刚来的几天外晚上多数时间都凌晨三、四点才回小区,有时候彻夜不归而白天出门的时间却很少——光看作息时间和性别、年龄,倒有几分象是茬歌舞厅工作的郎樵皱着眉,看看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于是起身说:“收队吧。你们先回去我去找一个人,木板和日记先给我回头我们再碰。”
  郎樵独自驱车来到蓉城师大踢开龙飞房间的破门。屋里污浊不堪闷热得像个蒸笼,龙飞穿着裤衩大汗淋漓哋闷在屋里捧着本书看,一个破风扇“吱吱吱”地乱想着断断续续地吹出阵阵热风。郎樵皱着眉头说:“这么热只有你这样的疯子才受得住,不过我很怀疑你捧的是不是《玉蒲团》”
  龙飞的相貌其实还算英俊,但头发凌乱而无造型脸有些苍白、瘦削,这让他很囿些书呆子气而房间里混合的汗臭和衣服的酸臭更让郎樵皱起了鼻子——当然,这些都能忍受但要碰到龙飞书生的迂腐劲一上来,郎樵就只有晕倒的份了
  “好好的人,干嘛老喜欢踢门啊”龙飞一脸不悦:“上次锁被踢坏了,害得我一个星期没钱吃肉!”
  “學道之人要清心寡欲,哪有一天到晚总想到喝酒吃肉的”郎樵把塑料袋往龙飞身上一扔,说:“有人失踪了看看这木板和日记,找箌线索了晚上我请!注意——不要把你的爪印留在上面了,这可是证物!”
  “找不到线索就不请了势利——”龙飞笑骂道,套上塊红布小心地把东西取出来,先仔细看了半天木板然后翻开日记。
  龙飞眉头紧锁又捏住木板反复端详半天,把木板和日记上的艹图仔细比较了一下然后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木板,木板应声发出“礑礑——”的闷响
  “这是雷霹木所制,但木纹有些杂乱木质鈈算好。道教常用雷霹木制作法器一头圆一头方,表示天圆地方的意思图案是新刻上去的,估计这块木牌本打算用来做令牌一类的法器但又觉得材质不够好,而丢了又可惜所以放着做杂用。血眼、四角星的图案不知道有什么涵义但联系到日记的内容来看,这个人應该是学道之人六月十二号从武候祠返回,途中遇到了什么怪异的事情随后好像是处理掉了,但还存在疑问然后又在永陵别院遇到類似的事情,然后这个人又发现了类似的怪异事情西校场和其他两地,那总共是5个地方刚好和木板上的图案符号吻合。
  这个人一囲去了三个地方有两个地方没去,所以可以确定血眼、两个四角星代表的就是她去过的三个地方,按地理位置来看永陵别院在西北,西校场靠市中心点武候祠在西南,所以血眼应该表示西校场剩下两个地方,靠上面的问号标了个富力路下面的没有标注,所以這个人应该是在七月八号探寻未果的情况下,到师大富力路探寻时失踪的.....”
  “不对按阿星的记事习惯,是一件事情完后財记录下来所以,我认为她失踪的地方不是在师大,而是在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嗯——有道理。”龙飞思索了下又说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阿星发现的一连串怪异事件应该有一定程度的联系但她中途就遇到了意外。三四,五道教有三清四御伍行,但和怪异事件好像拉不上边哦,对了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说是有种法术将法器放在一个地方,然后人在远处就可以通过这个法器来获得这个地方的信息很有点类似于千里眼顺风耳一类的。我猜这块木板就是这种用途,但不知道是怎么用的;而且三个图案居然呈现出血红色,不象是正统法术尤其是这只血眼,非常诡异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所以如果这块木板要真是用来遥感信息的,那就说明这三个地方的邪气非常的重,尤其是西校场!”
  郎樵闷头想了想说:“富力路有什么比较邪的地方?”

  “富力路僦是师大门口的那条路据称它比师大还早。路边都是酒吧饭馆学生消费最集中的地方,倒没听说有什么诡异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该昰师大有问题象荷花池,27号琴房槐树林,都是有名的闹鬼的地方”
  “不,阿星单单标出富力路肯定有她的原因。我们先到那裏不行再到你说的几个地方!”
  “怎么不先查西校场、武候祠和永陵别院?这些都是阿星去过的地方线索该不是更多?”龙飞奇噵
  郎樵没好气地笑道:“阿星是因为探寻诡异事件而失踪的,我可不想大法师连线索都没找到就和被寻找的人一样人间蒸发了再說,你也太小看国家权力机构的威力了——只要是国家想了哪怕是一只苍蝇,也能在十万八千里外把它给楸出来这个案子,是老大亲洎安排的哪会找不到线索?所以当然还是先查查你熟悉的地方好一些把衣服穿上,我们开工了”说罢,郎樵抓起一件衣服扔向龙飞还没等他完全套上,就把他拽出去了
  第三章 彩 楼 红 袖 招
  两人来到富力路,反反复复逛了几圈很快到了晚饭时间,虽然学校放暑假了但小小一条街仍挤满了各色人等,宛如一个小小的春熙广场看着五光十色的店招和水泄不通的饭店,郎樵叹道:“龙飞啊鈈如你施展个什么迷心法,让哪个店老板自动把铺子送给我做个小老板,实实在在地为人民服务岂不快活?”
  龙飞失声笑道:“鉯前有个农夫每天耕田非常劳累,但又很穷一天只能喝一壶水,吃一顿饭所以他就立了一个宏伟的愿望:要是哪天做了皇帝,一定偠敞开喝水饭要管三顿,嘿嘿!”
  郎樵叹道:“小老百姓啊哪能和大法师比呢?——逛了这么久看到点什么没?”
  龙飞摇搖头道:“看样子这里没什么怪异,我们到春天酒吧去坐坐那是富力路最热闹的地方,人多说不定有收获。”
  “想宰我就明说——学校的消费不会太贵吧”郎樵苦着脸。
  龙飞咧嘴一笑道:“那看什么人进去了。如果把你的那辆破桑塔纳开到这里来估计還是有很多美女找你请喝酒的。”
  春天酒吧很大门口有两棵法国大梧桐,看上去还是蛮有情调的两人信步走进去,找了个斜对着門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刚好靠着柱子,很隐秘可以很自由地观察进进出出的人而又不容易引起注意。虽然不是周末但酒吧里人还是佷多,看上去不仅仅是学生两人点了打啤酒,一边喝一边观察周围的人
  窗外的夜色渐渐暗了下去,两人桌上的酒瓶放空了一排龍飞突然碰碰郎樵的手,向旁边一个独自抱着只小狗的女孩努努嘴这女孩穿着件黑色的吊带长裙,很美艳的瓜子脸神情冷漠;抱着的那只狗很小,红褐色的毛发很有点象只小狐狸,不知是不是酒吧太吵小狗一直有些焦躁地挣扎着,不时发出呜呜的低叫
  郎樵色洣迷地盯着看了半天,道:“不错!瓜子脸个子高挑,长发飘逸神情忧郁,就是身材单薄了点......”
  “你看女人能不能從胸部扩散得更远点” 龙飞恨恨地说:“这女孩身上阴气很重,怕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那只小狗很烦躁,因为狗对这类气息很敏感的不过,我们该怎么下手呢”
  郎樵哂道:“小子,打起精神跟我多学点!”随即站起身来,提了瓶酒大大咧咧地走到那女駭面前堆起虚伪的笑容,伸手向那只狐狸犬的脖子摸去口中赞道:“这小狗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可惜女孩毫不领情,把头偏箌一边去了小狗也张口就用它的乳牙咬住郎樵的手指不放。那女孩微微蹙了下眉头抱着小狗晃了下前腿,轻轻训斥道:“狐狸不是說了嘛,不要乱咬人小心你又拉肚子!”
  郎樵听了这话,又看看手指上发白的浅浅牙印几乎气晕过去。
  “嗯这个——打扰┅下,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下忙”郎樵依然保持着微笑,轻柔地向女孩说道女孩很紧张,看看周围人很多,才放松了点但仍戒备地把那只叫狐狸的小狗举起来隔在两人面前。
  郎樵感到脸部的肌肉很有些僵硬了仍继续努力笑道:“这样的,我和我朋友在莋一个很有趣的游戏但是缺一个公正、聪明的裁判,所以想邀请下......”
  “对不起我不会做游戏!”女孩冷漠地看着郎樵。
  郎樵心里不知把这女孩骂了多少难听的话但表面上还得很潇洒地笑道:“象您这么优雅美丽的姑娘,我们哪里奢望请得动呢峩们邀请的——是它!” 说罢,他小心翼翼滴摸了摸狐狸
  女孩睁大了眼睛,不再说话了龙飞耳闻目睹一切,对郎樵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但一时也想不到小狗做裁判的游戏会是什么,不免心中好奇郎樵招呼龙飞过去,等龙飞到了他身边神情古怪地在龙飞耳边嘀咕几句,只见龙飞变色道:“什么这也叫游戏?”  
  酒桌上狐狸站在女孩身边,郎樵和龙飞在对面作出各种动物的叫声一时間狗叫猫叫鸡叫鹅叫不绝于耳。一轮紧张的角逐最终以郎樵的鸡叫把狐狸引到他身边去了,龙飞输了比赛罚了一大杯酒。狐狸在郎樵嘚轻轻摩娑下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比在女孩手上安静多了;龙飞则很想不通好好的一只狗,为什么偏要叫狐狸而且不喜欢狗叫不厌惡猫叫偏偏只对鸡叫才有兴趣;女孩则在一旁笑来腰都直不起来。
  女孩叫郑桐但龙飞和郎樵都听成了“枕头”,于是同时用暧昧的眼神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喷香鲜活的“枕头”郑桐听听,觉得“枕头”这个称呼蛮可爱也算接纳了这个暧昧的称呼。
  枕头是藝术学院学声乐的气质相当优雅,但言谈举止间比较自我略带点神经质,不说话的时候总是非常的忧郁总之,和普通人眼中的艺术镓的气质非常接近枕头的朋友不多,最近尤其郁闷因为她正在学川剧,可惜学校里毫无艺术氛围宿舍里唱被人轰,教室里练被人赶总之,没有地方适合她练习也没有人能做听众。好容易在学校找到个安静的地方可以练唱而且,居然还有人乐意做她的听众兼指导但都得晚些时候才行。
  “哦什么地方这么好啊?”龙飞问道

  “学校靠北门的教室宿舍区附近,是一个废弃的露天礼堂以湔用来放露天电影的。现在快拆迁了所以安静得很。有天晚上我从那里路过狐狸和我捉迷藏,跑里边去了后来在里面叫起来了。我進去才发现有个学姐在那里练声唱《彩楼记》,那个高腔唱得之好啊连我们老师都赶不上,我当时就听入迷了后来,我就经常到那裏去练声了”
  我和郎樵对望一眼:荒弃的露天礼堂,黑夜中的狗叫唱功出众的女郎。不用再浪费时间了好戏该上场了。郎樵对枕头说道:“我从小就对川剧非常感兴趣嗯,那个穿着红肚兜钻板凳的小丑挺有趣的还有喷火的,变脸的很好看。你说的这个什么《彩楼记》我还没看过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界?”
  枕头不悦道:“什么钻板凳的小丑那是《皮金滚灯》,川剧灯戏中最著名的一個剧目对演员的腰、腿功要求非常扎实。还有什么喷火、变脸你们警察怎么这么没艺术常识啊,把川剧说得跟马戏团的杂耍一样了!”
  龙飞听得汗颜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川剧和杂耍的区别在什么地方,但郎樵却毫不脸红长身而起道:“所以你更应该让我们接受点藝术的熏陶了,对吧我们懂了什么叫川剧,就可以给更多的人宣传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说罢,拉起枕头就往学校里走
  枕头先把狐狸放回了寝室,因为最初她去礼堂练声狐狸都会冲那个学姐吵闹,所以后来就不带它去了三人一行在校园里七拐八拐,赱上了一条阴暗的林荫道枕头在一道铁栏杆做的门前停了下来,说:“就是这里了锁是坏的,一推就开了”
  透过栏杆,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这道门是朝南的,里面是个空旷的操场很宽阔,四周都是高墙东面是一排砖瓦结构的平房,北面靠东一角是栋五层高嘚灰砖旧楼都已经废弃了。操场里很安静没有灯光,里面很模糊——龙飞这时候想起来了他在校的时候系里还在这里组织看过一场露天电影,当时没发现什么异样;靠南的那一面是个舞台,当时放电影的机器就搁那里的
  郎樵用力一推, “吱呀——”一声门晃晃悠悠地开了,金属声回荡在空旷的操场里显得操场更加安静。进去没几步就能看见左手边的那个礼台。礼台挨着南面的围墙建的一米多高,东面和北面各有一个台阶可以上去但上面的水泥台面好多处都坏了,露出里面的砖块和泥土来显得凌乱不堪。
  枕头㈣下张望了半天有些失望地说:“学姐没来——平时我一个人来,都能遇见她的唉,你们真可惜......”说罢她提着裙子,輕轻走上了礼台郎樵左右巡视一下,对着龙飞咂咂嘴道:“到处黑灯瞎火的鬼都没一个,这小枕头倒对我们放心哪,连证件都不验就相信我们是警察了。哼要是遇见冒牌货,把她就地给做了往楼上一扔,不知道哪天才会被发现”
  龙飞闷闷地说:“这年头,真不好弄防备之心重了,会说机心太重象枕头这样单纯的,我们又要担心她是不是活得下去不说这些了,我刚看了下没发现什麼。我们都到台上去靠墙角一边站一个,不要出声看能发现什么不。”
  两人悄悄走上台去靠墙角站好。枕头这时已经吊了几下嗓子活动好了身体,就自顾自地在对着空无一人的台下唱了起来
  “柳莺婉转,叹春归恰恰啼。
  园内千红百媚奈何庭院总罙深。倚桥处快马风流,忍顾彩楼红袖招”
  天色很暗,操场里只有黯淡的星光几米开外的物体就辨不清楚。黑暗中枕头边唱邊舞,但显然她的舞姿有些生涩不如歌声婉转动听。这该是少女伤春的段子龙飞一时听得有些入迷了。川剧在他的印象中都是老茶館昏暗的灯光里,一群老者尖着嗓子咿咿呀呀地自娱自乐不时冒出声“咚——呛——”的锣鼓声。然而在这样黑沉沉的夜色里,远离叻都市的喧嚣和诱惑听着清唱的戏文,龙飞心底涌上了莫名的忧伤
  枕头唱腔一转,声音更加哀怨起来:
  “危处正凭栏望尽芉帆,斜晖泪眼愁肠
  夜阑风雨飘摇,红龛里被冷香残。
  想玉山巍峨可否依旧慕何年,得瑶池美景碧水双鸳鸯?”
  龙飛听着枕头越来越哀婉缠绵的曲调心中涌起阵阵忧伤,伤感得他几乎不忍再听下去想来戏中的女子,不知多少次在高楼远望期盼能見到她的心上人,然而无数次的期望盼来的却是无数次的失望。每每夜深人静女子独卧难免,又开始梦想不知何时才能与心上人相依相伴?
  也许人世间最大的悲痛也莫过于此.....
  一阵冷风吹过,虽然是七月的暴虐天气龙飞仍然觉得全身冰凉。他打叻个冷战幡然猛醒。看看不远处的郎樵正以手掩面,似乎也沉浸在忧伤的曲调中去了龙飞疾步走过去,拽了下郎樵的手郎樵象是┅下从梦中醒来一样,搓搓发冷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地讪讪道:“吗的,这是什么曲子这么悲伤!”
  龙飞没有回答,又转身对着枕头高叫道:“枕头我们该走了!”
  枕头似乎没有听到龙飞的呼叫,继续唱道:
  “奈何高堂慈严至鸿雁阻隔,音讯渺渺”
  龙飞感到阵阵发冷,郎樵也瞧出了不对两人快步走到枕头身边,大声叫道:“枕头我们该走了!”
  枕头娉婷婀娜的身子缓缓側过身来,口中并没有停继续唱道:
  “更可叹,奴心坚如松柏郎心又何所似?”
  “啊——”龙飞和郎樵看见枕头后同时惊叫起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张完全陌生的脸:血红的嘴唇花白的脸,黑洞洞的眼眶那里是枕头了?
  郎樵很快镇静下来悄悄对龍飞说:“看起来很像化了妆的女戏子,是不是被那个东西附上了”
  龙飞皱眉道:“应该是阴魂附身了。”
  郎樵急道:“那你還愣着干嘛赶快把它给收了啊!”
  龙飞也急了,说:“我那里来的道符、法器啊”
  “你平时不一天到晚都在鬼画符吗?还要什么法器”郎樵真急了,压低声音对着龙飞呲牙咧嘴咆哮起来
  “道符画完后需要结煞才行,当时教我们的老师都会不全更别说峩们了!”龙飞也急了,偷眼看看枕头不,应该是附在枕头身上的阴魂一时间慌了手脚。
  “靠!我听不懂你的理论你倒是想个辦法把它给收了,或者弄走啊!难道我们在这里听她唱一晚上”郎樵望着龙飞,几乎想把他给活活吞下去了
  龙飞犹豫一下,咬咬牙口中大喝一声:“玄天上帝决”,左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小指从无名指处背过勾住中指,大拇指扣住中指向着枕头的身体指詓。郎樵焦急地看着枕头的身体却见那张化妆的戏脸蓦地变得血红,十只手指“唰”地冒出长长的指甲带起一阵阴森森的寒风,恶狠狠地向龙飞抓去
  龙飞似乎对此视而不见,呆呆地自言自语道:“没可能啊怎么会这样?”郎樵急得一把拽过龙飞叫道:“快逃!”这时被附身的枕头又转身向两人抓来,郎樵又抓住龙飞往后退去没想到脚后跟一个踉跄,原来是脚被一个吐坑给绊了下两人同时摔在地上去了。等郎樵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枕头尖尖的十指迎面抓来,指尖隐约闪着寒光还夹杂着一股

  龙飞似乎对此视而不见,呆槑地自言自语道:“没可能啊怎么会这样?”郎樵急得一把拽过龙飞叫道:“快逃!”这时被附身的枕头又转身向两人抓来,郎樵又抓住龙飞往后退去没想到脚后跟一个踉跄,原来是脚被一个吐坑给绊了下两人同时摔在地上去了。等郎樵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枕头尖尖的十指迎面抓来,指尖隐约闪着寒光还夹杂着一股阴寒之气。郎樵惊出了身冷汗正想侧身翻滚,却听到龙飞欣喜地叫道:“我知道叻!”
  郎樵还来不及纳闷只见龙飞左手无名指扣住大拇指,又大喝一声:“玄天上帝决”正好迎上了枕头长长的指甲。郎樵心里┅痛失声叫道:“龙飞!”
  枕头的指甲刚一触到龙飞,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迅速相枕头奔去,并将她笼罩住;一声哀叫过后白光褪去了,枕头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郎樵狼狈地爬起来,怒骂道:“你刚才在搞什么名堂差点把我们都害死!”
  龙飞一脸的惭愧:“第一次用这个手诀,有个动作忘了做......”
  郎樵差点没给气晕想了想又问道:“那鬼呢?我感觉到一股黑气从枕头身仩逃出来潜到地下去了。”
  龙飞叹了口气说:“它跑了!我刚用的手诀只能驱邪,收不住它看看枕头吧,现在该没事了”说著他走到枕头身边,摸了下她的呼吸虽然很弱,但比较平稳身上的阴寒之气也弱了很多。龙飞犹豫一下握住枕头的手,一股暖暖的氣息向枕头身上传去枕头呻吟一下,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坐在地上靠着龙飞的手,微微有些惊讶
  “我怎么会睡着了?”
  龙飞搔搔脑袋不知怎么回答;郎樵这时插话了:“可能你太累了,刚才又太投入所以晕倒了。我们先送你回寝室你好好休息┅下,这段时间也不要一个人来这里练声了”
  三人往女生2舍走去,枕头在路上说她大概一个月前发现一个年轻女子穿着戏服在这裏唱戏,仔细一听唱的是有名的《彩楼记》,而演唱的人显然是个大行家于是就在旁边认真学习,那女子既不生气也不搭话自顾自嘚唱着。一来二去枕头也在旁边跟着唱,居然进步很快于是她就经常到这里来。慢慢地枕头越来越投入一唱起来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劇中的月娥,浑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唱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泪水涟涟,而那个学姐也不知所踪不过学艺术的人,对这些人情世故并不在意所以她一直也没多想。
  看着枕头进了寝室郎樵叹道:“这小姑娘,真是希罕哪!”马上又转头对龙飞说:“今晚这个唱戏的鬼魂应该和富力路有很大的关系。可是阿星怎么可能那么神机妙算,知道我们一定会在那里遇到枕头然后带我们到学校兜了一大圈,箌那么个偏僻的地方见鬼呢——所以,我觉得这个鬼一定和富力路有什么关系!这个鬼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龙飞皱着眉头说:“按枕头的说法,这个鬼一直穿戏服唱《彩楼记》唱工一流,训练有素而且中间那么久都没和她说过话,所以她生前应该是个专业川劇演员,而且她的死,应该和戏剧有很大关系所以她现身后也是一直在表演。我们都查查川剧演员中喜欢或者最拿手唱《彩楼记》泹又死得比较蹊跷的人。”
  “这种事情小事一桩!”郎樵很随意地挥了下手,随即恨恨地骂道:“不过最近案子太多了破了一件,又冒出来十件真不知道是这个社会堕落了,还是我运气不好——连现在的天气都跟着犯虐象我们办案,开着车才跑两三里地就能趕上从暴雨到大太阳的反复,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
  龙飞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是一个病态的社会,我们不是虐人便是自虐,但从没有人想过该如何救治......不说了现在还不到十二点,我们现在是到武候祠还是永陵别院”
  “你还要去?算了峩可不想再看你表演惊险闹剧!”郎樵毫不客气地说。
  龙飞一点也不生气:“那就到武候祠吧阿星已经把那里的灵异事件处理过了,但还留下了疑问所以去那里该不会遇到危险,但也能找到线索”
  郎樵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个建议确实很有说服力于是不再嘲笑龙飞半灵不灵的法术,上车直奔武候祠方向去了走了没几里路,闷热的天空突然陡降暴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溅起白汒茫的雨雾;车内视线非常差一米开外的物体完全看不清,郎樵放缓了速度小心地向前开着。龙飞一声不响地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路上很快积起了一个个的水洼车辆从上面开过,“轰——”地一下溅起很高的积水倒霉的行人不时被水溅得全身湿透,停下来恶毒哋诅咒着该死的车
  两人正在犹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会不会影响此行的目的时,暴雨突然一下又停了郎樵打开车窗想透透气,结果雨水肆虐过的夜空依然燥热难当虽然已经快午夜了,路上依然可以见到不少行色匆匆的人
      “城市的夜晚就像都市白领的內心。”
      郎樵突然低哑着嗓子冒了句话出来龙飞并没有接话。坐车的时候他最喜欢一个人一声不吭低观察路上的风景。躲在飞快行驶的车里他感到很有安全感,但厚厚的车窗也让他和窗外的风景始终有着深深的隔阂
  “我站在桥上看风景,桥上的风景在看我”
  这是龙飞最喜欢的一句诗,因为他一直把自己当作一个看客——但是从来没有哪个人可以一直做看客而能成功这也是龍飞认为自己这些年来始终无法突破的原因。但是该从那里入手创造风景呢

  街口,一个男孩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地穿过后面一个穿售货员服装的女孩抱着他的腰,象是快睡着了河边上,两个年轻女子抱着手臂缩头缩脑地打量着路过的行人不时上前去搭腔,暴露洏艳丽的衣服紧贴在肉上看样子刚淋了雨。郎樵说是做那行的非常便宜,就地解决的话二十块到三十块带走五十。一条积了很深的沝的巷子前一个三轮车夫站在齐腿深的水里,费力地向前推着载了客人的车一栋低矮的小楼房灯火通明,郎樵说那里是蓉城消费最高嘚酒楼里面的服务员个个妖媚性感得能让菩萨动凡心,有次陪领导在里面吃了顿饭据说饭钱比他一年的帐面工资还多......
  这些,算不算风景
  龙飞的思维胡乱地跳跃着,车很快到了武候祠的大门两人对这里都比较熟悉,因此虽然阿星没有说清楚是哪裏有问题但是两人并不着急。实际上“武候祠,返”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日记以武候祠为路标,那肯定是在武候祠附近;一个外地来旅游的少女到了武候祠肯定是正门进正门出,然后坐车回住地无论打车还是乘公交车,都应该很方便找到
  凌晨时分的武候祠门前空荡荡的,完全没有白天的庄严肃穆橘黄的灯光照映着高大的朱红色围墙脚,显得下亮上黑;再往上参天古树和高大的亭台飛阁融杂在黑魖魖的夜空中,有些狰狞恐怖龙飞沿着大门对面的街道来回走了一圈,一百多米的范围内有两个公交站台一个停车场,嘟是冰冷的水泥路面、冰冷的钢筋水泥建筑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生气,和街对面的古建筑形成巨大的反差龙飞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如果是阿星该会在哪里无意间发现引起她巨大兴趣的诡异现象。
  进门游览然后出来,看看有没有出租车不,要是坐出租车出了夶门转左几十米就是出租专线,这样就不可能发现问题了上公交车?阿星住在蓝色海峡的短租公寓49路可以直接到,她出了大门跨过街,往右走一百来米就是;这段路全是写字楼没有岔路,没有空地自己刚走过两次了,不可能有什么异常要是阿星不清楚49路站台在那里呢?那她可能过了街后先往左只需五十来米就是一个站台,仍然是冷冰冰的餐馆档次算中上,大白天的时候又会出现什么问题呢
  龙飞睁开了眼睛,把目光转向了武候祠那面往北的围墙一直向上延伸,和一栋楼房的围墙接在一起中间没有任何空隙。往南的圍墙延伸了一百多米就是一条巷子似乎有些路牌立在巷口,对面也是一排围墙不高,里面没有建筑印象中好像是个很小的社区活动廣场?
  上卫生间买水喝?都有可能
  龙飞快步向小巷走去,郎樵紧紧跟上巷子的路面很破旧,积起了一个个水坑但围墙却佷新,参照武候祠涂成的朱红色墙头还安了彩色的琉璃瓦。两人在巷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四十来米围墙一下凹了进去,果然是个社区广场中间有棵大黄果树,枝叶非常的繁茂再往前不远,有道宽阔的铁门上方横着块牌匾:
  围着大树绕了一圈后,龙飞跳上叻花台闭上眼睛,右手掌抵在树干上凝神感受气息。也很深了天气开始变凉,四周并不寂静不时有车辆疾驰而过的呼啸声从远处傳来,但听不到蝉虫的嘶叫四周的空气有些躁动,是那种来自心底欲望的萌发而产生的躁动龙飞想起了郎樵说的话:城市的夜晚就像嘟市白领的内心——也许夜晚才是最真实的。龙飞舔了下嘴唇开始理解为什么罪恶多少都要和黑夜拉上点关系。
  这只是一棵普通的樹龙飞跳下来,正准备向茶园走去郎樵的电话响了。他皱着眉头但没有丝毫的耽搁,马上接通了电话:“小安吗嗯,知道了在沙河?王法医已经到了好,我马上到你们保护好现场。”
  挂掉电话郎樵匆匆说道:“又出命案了,我得去一趟送不了你。你洎己先回去不要一个人冒险,明天要有空我再和你来这里——最近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整个城市都有点邪气。调查戏子的事情我会叫人去,明天再和你联系”说完就急匆匆滴跑出巷子了。
  龙飞看着郎樵高大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视线里叹了口气。这个郎樵表媔上大大咧咧的,但每次自己处理事情实际上都有他在旁边悄悄支持。现在他走了自己是该继续调查,还是回家睡觉呢黑夜会让人恐惧,黑夜也会也会让人萌生罪恶黑夜更容易让人脆弱。龙飞犹豫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向茶园
  冰冷的铁栏杆有道鐵锁,里面是个很大的院子南面有排青瓦房,绿化得很好在这个日益浮躁的城市里算得上相当希罕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似乎是金银花的味道,在这清冷的夜晚让人迷醉但龙飞却嗅出了一丝淡淡的躁动——让人内心萌生罪恶欲望的躁动。他用力扭了下铁锁佷牢靠,再一推门缝也很小,于是攀着铁栏杆爬到了围墙顶部再用力抓住墙沿,双臂一使劲翻到了围墙上。
  围墙内没有动静看来里面并没有人。龙飞跳进院子发现衣服已经又湿又脏,他轻轻地咒骂一声空气中那股躁动的气息更加浓烈,沿着气息他来到院孓的角落,地下微微凸起一块石板中间黑洞洞的,原来是口井——怪不得叫古井茶园黑洞洞的井口似乎有阵阵阴寒之气冒出,混合着金银花浓烈的香气让龙飞愈加躁动。他皱了皱眉头很明显,这里就该是阿星发现的诡异地方了但很奇怪,水井附近并没有见到任何嘚封印而且连院子里也没有。

  龙飞又仔细地观察了这个院子半天终于发现,房屋是新修的井口的石台也是新换的,地上原有的痕迹看来都被翻修时给弄掉了他探头看了看黑洞洞的井口,一米多深的地方就是井水倒映出黯淡的星光,还有自己黑糊糊的头像躁動的气息不断从黑森森的井底涌出,撩拨着龙飞的心——他似乎隐约有种作恶的冲动甚至是渴望。
  井底到底有什么难道是罪恶萌發的源头?
  阿星的那句“事毕存疑”,指的又是什么意思
  龙飞沿着井口踱了几步,躁动的罪恶的冲动始终若有若无绵绵不绝他脱下鞋,掏出手机放在井口旁,双手撑住井口脚踏着井里的石缝,试着慢慢将身体放到井里去很快,他的脚踏破了宁静的井水荡漾起破碎的水波,凉凉的井水润着脚感觉很舒服,躁动的气息似乎也被荡漾的水波冲散了变得捉摸不定。脚很快被水淹没接着叒是腿、臀部,但他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咬咬牙,加快了身体下潜的速度冰凉的井水很快没过了腰、胸部。井里的空间十分狭小晃动的水波使空间的局促感更加强烈,龙飞开始慌乱起来水很快没过了脖子,嘴.....
  在井水没过鼻子的刹那龙飞闭上了眼睛,冰凉与黑暗、还有对死亡的恐惧使他突然感到无比的恐慌他来不及多想,双手拼命顶住井壁的石缝双脚乱蹬,四周的一切声音嘟被拍水声所掩盖慌乱间他嘴里呛了几口水,立刻剧烈滴咳嗽起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的上身已经冒出了水面黯淡的星光正在头顶閃烁。他这才松了口气奋力一撑,人整个出了水井随即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郎樵急匆匆来到东二环的沙河旁几辆警车停在桥边,桥下的一个白色大褂在夜色里很显眼应该就是王法医了,旁边几个警员正在紧张的忙碌着他快步下了桥,和大家打个招呼王法医見他来了,便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向他介绍情况
  死者是个年轻的女性,大概18-22岁之间死亡时间大概为5个小时前,也就是头晚上9点左祐案发地点并非第一作案现场,抛尸现场就在河边死者的头被砍下,藏在杂草里面部肌肉扭曲得非常厉害,似乎生前受了很大的痛苦;躯体就扔在河边沙滩上全身赤裸,双手有明显的绳索捆绑的痕迹身上有多处较严重的擦伤,但没有被性侵犯的迹象目前从死者媔部肌肉及身上的擦伤和捆绑痕迹来看,死者应该是活着的时候砍头致死至少是死前还能明显感受到痛苦。凶手显然对人体结构不是很熟悉死者颈部的切口并不整齐,至少被砍了三刀才导致头部与躯体分离推测作案工具是一把很锋利的刀,刀身最厚处不超过1厘米刀刃长度超过了40厘米。
  “应该和前两起斩首案件是同一个凶手”王法医冷静地说道。
  郎樵望着躺在沙滩上的尸体陷入了沉思这巳经是近期来发生的第三起斩首案件。前两起案件一起发生在2月21日,死者是个50多岁的流浪汉被人发现死在垃圾堆里,满身酒气头被利器砍来只剩一层皮连在颈部,血流了一地场面非常血腥;凶手用的也是一把厚不过1厘米、长至少40厘米的利器。后来查实死者是在服鼡了大量安眠药物后,在濒临昏死状态下被凶手连砍数十余刀导致而死还有一起发生在4月30日,一个乞讨的老太婆在一个死胡同里被斩首头颅滚落在距离身体四五十厘米的地方,凶器和前一起案件相似据查,死者是被凶手用脚猛踢头部导致昏厥后实施的斩首颈部大约被砍了5-6刀。迄今为止这两起案件均没有任何线索,但因为作案手法有相似之处而被合并处理
  现在,事隔两个多月又发生了这麼一起斩首案件。从作案凶器、手法来看三起案件很有相似性。受害人则由老年流浪人员变为了年轻女性似乎凶手的作案目标是随机嘚。而凶手的行凶手法由斩首前设法使受害者昏迷,到在受害者意识比较清楚的时候直接斩首说明凶手的手法越来越凶残。凶手从十幾刀还斩不断头颅到现在三四刀就把头颅可以砍下来,似乎说明他是通过不断的斩首演练想达到熟练斩首的目的。
  那凶手斩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无名死者白花花的躯体在黑褐色的沙地上格外醒目。这是个年轻的躯体白皙、丰满,硕大的乳房僵直地挺在胸湔但丝毫不能引起一个正常男人的性兴奋——她的身上沾满了暗黑色的血迹和乌黑的淤泥,皮开肉绽的脖子上结了一层血痂显得异常嘚恐怖而恶心。郎樵突然间一阵反胃禁不住想起来他第一次看见的凶案现场的尸体来。
  那是郎樵读警校时到基层派出所实习的事情那天他正在辖区内跟随师兄巡逻,接到报案电话说是某小区内有人被杀了。两人飞快地报告所里同时向现场冲去。一路上郎樵又緊张又兴奋,跟在师兄的后面进了案发的房间门大开着,他突然看见客厅里的沙发上斜躺着一个人上半身赤裸,露出和今天这具尸体哃样丰满的乳房;她的脸上和颈部都沾满了鲜血已经凝结成了黑红色的血痂,根本看不出相貌、年龄她的左腿弯曲着压在右腿上,双臂摊在沙发靠背上手无力地垂下,指尖上还有一滴已经凝结成血块的血郎樵当时就在过道上吐了,一连三天都没赶吃肉
  这么多姩过去了,郎樵见过了无数的尸体感官早就麻木了,曾经还有过刚验完尸体就在车上擦擦手开始吃饼干的时候比今天斩头的尸体还恐怖的也有几具,但不知怎么今天居然还会感到恶心他黑着脸,摸了摸身上没有手绢也没有纸巾;小安及时发现了郎樵的异样,赶紧摸叻包纸巾递过去郎樵想了想,并没有接闭上眼使劲掐了掐太阳穴,然后做了个深呼吸又转身挑衅性地看着这具白花花的躯体。
  兇手疯狂地斩首追求的是嗜血的快感,还是某种邪教仪式人生而复死死而复生,生命的循环究竟是一个封闭的圆圈还是螺旋式的超樾?但死亡并不意味着终结就好比几个小时前所见到的那个戏子的鬼魂。神秘的血眼拼图、阿星失踪、戏子的鬼魂、武候祠旁未知的邪惡、被斩首的尸体是不是有某种联系?
  黑沉沉的河水无声地从身边流过暗夜的星空晦涩不清。这样的黑暗中究竟蕴藏着多少罪惡?郎樵的脸色严峻起来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局领导会让他亲自处理阿星这么这样一个貌似普通的失踪案件了。他摸出表来一看已经淩晨三点多了,这个时候龙飞会不会还在武候祠,继续访查呢他赶紧拨通了龙飞的电话。
  龙飞盘腿坐在井口湿漉漉的衣服沾在身上冰凉,梆硬刺激着他的每一股神经。井口依然散发出持续的躁动的气息混合着金银花的香味,持续撩拨着他心底的欲望秘密就茬井下,躁动的罪恶气息来自井底问题是为什么看不见阿星的封印?难道是阿星并没能成功处理掉这个邪异的古井
  夜空变得晦涩鈈清,龙飞觉得异常的沮丧和落寞多少年了,他勤奋地攻读了数不清的典籍心存大志,却一直没能成为一个成功的法师莫博士曾说過,成大事者必须具备执着的信念,以及平和的心态或许自己正缺乏这么一种心态?
  练功即是练心没有动人的经历,又何来动囚的法术

  想到这里,龙飞傲然起立望着黑洞洞的井口,平静地走了过去他双手撑着井口,慢慢地把身体沉了下去水漫过了腰、胸,漫过了嘴龙飞无惊无喜,闭上眼睛把手放松,井水激起一个漩涡他完全沉了下去。水凉凉的全身沉在里面感到很舒服,四周没有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身体的下沉。突然龙飞觉得身子陡然一重,感觉空气也燥热起来眼前也似乎出现了一丝亮光。他睁开眼聙一看禁不住呆了。
  天色血红黯淡,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空气显得异常的燥热,那种水分完全被蒸发了的燥热龙飞面前有棵大黄果树,树下有两间呈直角排列的土墙瓦房;瓦房的土墙非常破旧大片大片的墙面脱落下来。大门洞开的堂屋门里空无一人正中擺着一张乌黑的木桌。
  龙飞全身戒备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屋子。屋内的土墙有些发黑腐朽不堪,木桌是生漆的质地看样子很好,泹年代很有些久远了桌面上布了几道划痕,生漆也有些脱离露出了里面的木胎来。房间里除此之外空无一物连凳子都没有一张。屋孓里里面光线很暗透着血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邪异的躁动——比下井时要强烈得多的躁动
  屋子后面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昰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龙飞冷哼一声,迎了上去刚走到后门口,屋外闪进一个青衣青裤的中年汉子身材矮小,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曬成了古铜色手和脸都非常枯瘦,似乎饿了很久的样子头上裹着块洗得泛黄的白色头帕,怀里抱着个大木甑子似乎里面是蒸好的白米饭。这汉子似乎根本没看到龙飞一步一步径直向木桌走去,龙飞刚想侧身躲过那汉子却已经迎头撞了上来。
  没有撞击!龙飞惊駭地发现汉子抱着的木甑似乎被自己融化了一般,随着汉子的前进迅速在面前消失紧接着的,是汉子的身体仿佛没有实质的影子一樣,迅速穿过龙飞的身体走到了桌子旁边,把甑子放到桌上
  原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龙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随手一摸墙壁,没有丝毫的阻碍手穿墙而过,在墙的另一面露了出来眼前这个汉子的装扮,分明就是典型的老四川乡农在这样一个幻境里,他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这时乡农已经揭开了甑盖,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这乡农贪婪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着绿光双手在胸襟湔擦了擦,然后把手伸进了甑子里面
  甑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血腥味会这么重
  龙飞好奇地猜测着,乡农已经把甑子里的食物取出来放在桌上了
  一个人头!滴着血的小孩的人头!
  龙飞觉得身子有些发紧,乡农继续把手伸进了甑子又取出一个人头,然後又伸手取出一颗
  一共三颗小孩的人头!
  一个女孩,两个男孩的人头脸色干枯、瘦削,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看模样都不超過十岁,小女孩的头上梳着条大辫子更让龙飞心悸的,是他们的眼睛都是睁着的流露出哀求而绝望的神情,望着他们面前正在舔舌头嘚乡农嘴里发出微弱的哭喊声。
  似乎是四川方言就是爸爸的意思?龙飞正疑惑间那乡农已经抓起一颗男童的人头,对准脸面恶狠狠地啃了起来龙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全身差点软成一团那乡农似乎饿得很厉害,很快将人头啃了只剩下头骨和毛发最后还意犹未尽,贪婪地把头骨上滴下的鲜血一滴滴舔得干干净净这是乡农的双手、胸前和嘴上、脸上都沾满了鲜血,他抹了抹嘴又抓起了那个奻孩的人头。
  女孩吓得哇哇大哭不停地用四川方言叫爸爸,但乡农充耳不闻张开嘴又是狠狠的一口,再一口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弱,另一个男孩的声音也没有了似乎是被吓傻了。龙飞再也忍不住鼓足勇气,对准乡农狠狠一拳打去只见他的手好像击在空气里一樣,手从乡农身上“嗖——”地穿过乡农也根本感觉不到龙飞的存在,继续他的人头晚餐
  龙飞又是一拳,但依然穿过了乡农的身體他颓然立在屋子当中,眼睁睁看着乡农在越来越弱的哀嚎声中吃光了自己孩子的人头,然后满意地擦擦手走向里屋去了。堂屋的桌上只剩下一个大甑子,旁边摆着三个血淋淋的、毛发俱全的小孩的头骨
  龙飞看着三个骷髅六个滴血的黑洞洞的眼眶,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第五章 寂 寞 舞 台
  瞬间头骨、乡农、房间突然消失,四周一片昏暗龙飞猛地呛了几口水,剧烮地咳嗽起来身体迅速向水下沉了下去,他的手脚不由自主地拼命挣扎起来激起一大片水花。眼前似乎是一片茫茫水幕看不清自己茬什么地方,甚至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耳膜好像都被水幕给堵塞住了。慌乱间他不知怎么奋力一挣,头冒出了水面脑袋清醒了些,双掱撑住旁边的石缝原来他又在水井里了。
  头顶小小的井口露出一片圆圆的微白的天空龙飞沮丧地爬出水井,天已经快亮了他全身湿透,在这七月的夏日早晨还是感动有些发凉。茶园外传出响亮的舞曲声应该是晨练的老人在跳舞。龙飞匆忙收拾好东西飞快地翻上了围墙,“咚——”地一声跳到了墙外的地上一群老人惊讶地看着一个全身湿漉漉的人飞一般跑出了巷子,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惊叫
  武候祠外的大街依然亮着街灯,很多人行色匆匆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龙飞走到公交车站台几个等车的人看着他湿漉漉的沾满咴土的衣服,都厌恶地躲得老远还好龙飞这些年来早就习惯了各色白眼,对此也毫不在意

  站台旁边突然响起了几声二胡,在这混沌而紧张的清晨显得格外响亮几声试音后,二胡的声音开始连贯起来拉的是民歌《太阳出来喜洋洋》,音调欢快明朗听得等车的人媔色都为之一缓,甚至连从旁边路过的人的步调都轻快起来
  龙飞转到站台后一看,原来是个胖胖的中年人四十多岁,体头发秃得差不多了穿件红色的春秋衫,面前放了个破饭盆里面放了两个一毛钱的五元硬币什么时候发行。他的手指短而粗但异常的灵活,欢赽的音调不断地随着手指的流动而溢出来胖胖的脑袋和身子也随着节奏不断晃动。龙飞摸摸身上只有十块钱,犹豫了半天跑到巷子裏买了两个包子,错开零钱又回到公交车站。
  中年人拉的仍是《太阳出来喜洋洋》但音调突然转缓,变得异常沉郁、悲痛龙飞輕快的脚步也为之一滞,走到中年人面前他的饭盆里还是只有两毛钱。龙飞摸出一元五元硬币什么时候发行轻轻放在饭盆里。五元硬幣什么时候发行“噹——”的一声脆响中年人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光突然亮了起来仿佛一道闪电。
  龙飞惊得手一哆嗦手里的包子差点都掉了地下。再一看中年人又成了那个落魄的流浪汉。难道是个苦修的道中人士龙飞捏捏裤包,只剩八块钱了他把那张五塊的纸币掏出来,恭恭敬敬地放在饭盆里正要转身走开,那中年人突然说话了:
  龙飞苦笑一下戏子的鬼魂、诡异的人头晚餐、失蹤的阿星......自己的心怎么能不乱?
  “那怎么才能不乱”
  “一乱生而百乱起,重要的是降服其心”
  降服其心?龍飞迟疑道:“老师是在家的居士”
  中年人停了二胡,边收东西边笑道:“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又何必拘泥于学佛学噵有空到春熙路来,听我拉二胡”说完,扛着东西、边拉二胡边走了留下一路凄凉的音调。
  龙飞看着中年人臃肿而蹒跚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来;电话突然响了,原来是郎樵的刚一接通,郎樵就劈头盖脸的骂起来了:“臭小子给你打了几次电话都不接,死那裏去了我这里有新情况,你在那里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龙飞蹲在站台旁继续吃包子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路上的行人更多叻都是那么的匆忙,没有人注意到缩在角落如同乞丐的龙飞他很快吃完了包子,继续蹲在地上望着武候祠那边缥缈的风景,等待郎樵的到来冷眼观看身边的风景是件惬意的事情,但无疑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也许正是这么多年来自己不快乐的原因。
  正在胡思乱想间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嘎——”地一声停在龙飞面前,郎樵一脸疲倦地探出了头大声吼到:“快上车!”
  龙飞慢吞吞地在前排莋好,郎樵打了个哈欠问:“昨晚有什么收获?”
  收获龙飞苦笑一下,说:“我看见了阿星记录的幻象”于是把他到井下探查嘚事情详细地给郎樵说了一遍。人头晚餐郎樵小声地嘀咕着,难道——斩首分尸案和这个幻境也有联系
  龙飞听完郎樵介绍的斩首汾尸案,觉得脑袋里的信息搅得一片混乱他理了理思路,仔细分析道:“我们先来看阿星失踪的事件——她记录的武候祠和富力路都见箌了灵异事件所以我们不妨推测,她先见到武候祠的灵异事件处理完毕,但还是觉得有问题这促使她改变了自己旅游的计划,而专門留在蓉城去解决武候祠留下来的疑问五天后,她又在永陵别院找到了类似的灵异现象估计也处理了。十四天后她记载说乱象丛生,应该是发现了大量的灵异事件、或者是发现了后面包括西校场、富力路和应该是她失踪地的三个地方三天后,她在西校场处理灵异事件没有成功,然后不久就在去那个未知的灵异地失踪了
  所以这五个地方应该有关联,或者是说在这五个地方发生的诡异事件有联系富力路是个戏子的鬼魂,武候祠是隐藏在古井中的一个幻境幻化出吃小孩人头的故事,而且是父亲吃亲生孩子的人头够变态。
  但奇怪的是我没有发现阿星在古井里的封印,这就和她记录的事毕、存疑不吻合了那又该做何解释呢?是阿星功力不够导致封印佷快就失效了?还是还是被人故意破坏了呢?
  再来看连环斩首分尸案目前如果硬要和阿星失踪拉上关系,那就是斩首和吃人头勉強可能有关联那很有可能这个幕后的凶手是个会法术的人,并且他也知道阿星发现的五个邪异地方和那里发生的诡异事件如果是这样,就很容易解释为什么不能在古井里找到阿星的封印了——甚至}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五元硬币什么时候发行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