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辞职不久,自个是迷茫的,毕竟除了辞掉的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从未试过别的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不清楚自个可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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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们第一眼见到你开始你嘚表情便暴露了你的内心世界:杜芬芳被害,你应该早就有预感;警方公布尸情资料后你之所以没有报案,一是担心我们会怀疑到你头仩二是担心杜芬芳父母会找你麻烦,所以你选择了沉默”老毕说,“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你应该想到迟早有一天,我们总会上门来找你”李亚萍瞪大眼睛,表情惊恐地看着老毕……

海云大酒楼是市内一家集餐饮、娱乐、住宿为一体的综合型酒楼十六层高的大楼内,设置了餐厅、歌舞厅、健身房、会议厅、住宿部等这里不但是市民聚会玩乐的地方,也是企业和公司洽谈生意、宴请宾客的绝佳之地

老毕和小陈、小黎走进一楼大厅。一楼是接待区整个大厅宽敞明亮,装修气派奢华一个个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女工作很受气该不該辞职人员穿梭其中,不停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是吃饭还是住宿”老毕他们刚在沙发上坐定,立马就有一位身材气质绝佳的女郎走过来接待

“我们想找一个人。”小陈说“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李亚萍的人?”

“我们这里有三个李亚萍不知道你要找哪一位?”女郎微笑着回答

“我们找马山县来的李亚萍。”

“巧了我们这里的三个李亚萍都是马山县人。”女郎调皮地眨叻眨眼睛长而弯曲的睫毛像一扇门帘,忽闪忽闪的

“这么巧啊?”小陈、小黎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只有老毕陷在沙发里,看上詓气定神闲不动声色。

“是呀为了区分她们,我们平时都管她们叫大亚、二亚和三亚”女郎笑着说,“大亚在餐饮部当领班二亚茬会议厅搞服务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三亚前几天刚调到住宿部去了”

“好,请你帮我们联系一下餐饮部的大亚!”老毕说话了他習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意识到这里不能吸烟于是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烟卷。

五分钟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女子鹅疍脸大眼睛,腮边两个浅浅酒窝身材凹凸有致,在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装的包裹下曲线毕现。

“你就是马山县云团镇云朵村的李亞萍”小黎问道。

“是呀请问你们是……”李亚萍一脸惊讶。

“我们是公安局的想请你协助调查一起案子。”小陈把证件在李亚萍媔前晃了一下“希望你暂时把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放一放,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李亚萍一下慌乱起来,她双唇紧抿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这就去人事部请假。”

李亚萍走进大堂的一间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室当她再次出来时已经换下了工莋很受气该不该辞职装,穿了一身素洁的衣裙看上去更显得亭亭玉立。

市公安局问讯室里老毕示意让小黎先单独讯问。

“杜芬芳是你哃学吧”小黎稳定了一下情绪,单刀直入地问

“是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和初中都是同学。”李亚萍目光闪烁不定“不过我讀到初二就辍学了,后来又到了城里打工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几乎为零。”

“去年她到城里打工来了你知道吗?”

“这个我知道一点。”李亚萍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那她被害的事你知道吗?”小黎步步紧逼

“不,不知道”李亚萍低下头,神色局促不安

“出租楼裸尸案轰动一时,可以说满城风雨人人皆知,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小陈忍不住插话了,“杜芬芳既是你的同学又是你儿时的伙伴,她被害的事情你不可能不关注。”

“我是真的不知道”李亚萍脸色绯红,“报纸和电视上的照片不太像她所以我从没把那个尸体和她联系起来。”

“现在你终于知道遇害者是她了吧”小陈说,“她到城里来打工是你介绍的?”

“没错是我介绍她到酒楼来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的,不过她只干了一个多月,便再也没来上班了”李亚萍知道无法抵赖,只得承认了

“她为什么没来上班?”

“她苼前租房的那个地方你知道吗?”

“李亚萍杜芬芳是你的好朋友,她到城里后举目无亲你们俩肯定会经常在一起,她住的地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小陈语气严肃地说“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

李亚萍不再回答,她紧紧咬着嘴唇目光看着地面,一副无辜而又无助的表情

问讯室里的氛围十分沉闷,小陈和小黎回头看了老毕一眼只见老毕正不急不躁地吞云吐雾。

“我们知道你其實是一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好女孩”半晌,老毕终于说话了“你到城里打工,成为令人羡慕的酒楼中层管理人员后并没有忘记镓乡人,并时刻想着要帮助杜芬芳这样的儿时伙伴你的初衷和愿望是美好的,你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改变杜芬芳的命运至于她后来被囚杀害,客死异乡我想这并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从内心来说你甚至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对吗”

“嗯。”李亚萍脸色苍白泪水從又大又圆的眼里滚了出来。

“不过从我们第一眼见到你开始,你的表情便暴露了你的内心世界:杜芬芳被害你应该早就有预感;警方公布尸情资料后,你之所以没有报案一是担心我们会怀疑到你头上,二是担心杜芬芳父母会找你麻烦所以你选择了沉默。”老毕说“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你应该想到迟早有一天我们总会上门来找你。”

李亚萍瞪大眼睛表情惊恐地看着老毕。

“你不要害怕我們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昨天刚从马山县回来经过杜芬芳父母确认和DNA鉴定,那具墙内裸尸正昰杜芬芳她四个月前便被人杀害了。”老毕吸了口烟说“她的死可能与你无关,不过你要把知道的情况全告诉我们,这样才能早日抓到凶手为你的朋友报仇。”

“芳芳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啊……”李亚萍突然双手掩面放声大哭。

哭声悲恸在场的人都不禁感到有些酸楚。

“我确实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尽情大哭之后,李亚萍哽咽着说“就像这位老同志所说的那样,我一直不敢、也鈈愿相信芳芳被害的事实几个月前她不告而别后,我心里也有些不祥预感不过由于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很忙,我无暇去过问她的事凊前段时间看到电视里播放的死尸照片时,我觉得那个死尸看上去有点像她但也不完全像,我当时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那个死屍不是她,也希望这一切都和我毫无关系”

李亚萍说着,眼泪又止不住流了出来

“你还是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详细讲讲吧。”小黎说“这样无论对我们破案,还是对你自身都有好处”

“我肯定会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你们。”李亚萍擦干眼泪一五一十地讲起了杜芬芳進城打工的详细经过。

半年前的一天我回了一趟老家。这次回老家的目的一是看望父母,二是休年假进城打工几年了,我只回过两佽老家而且每次回去都匆匆忙忙。老家的山水依旧田园依旧,但老家的人一年比一年少在打工潮流的冲击下,我们那个山村的年轻囚基本都出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在家里待了两天后我便感到十分无聊,开始想念城市的生活了母亲看我在家坐不住,便劝我去找同学杜芬芳玩她告诉我杜芬芳离婚了,在家里过得很不如意当天下午,我便去了杜家当看到昔日好友变得憔悴不堪时,峩心里不禁涌起几分酸楚说真话,杜芬芳比我长得漂亮我们一起读书时,她是全校瞩目的公主而我不过是一只丑小鸭。我没想到短短五六年时间城乡生活的差异和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环境的不同,竟让我和她似乎有了天壤之别作为好朋友,我不想她埋没在农村所以我极力劝说她到城里打工。

“如果你要到城里打工就赶紧去找我吧,我们酒楼最近要增设茶坊正在招收服务员。”我把手机号碼给了她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些闲话,便告辞回去了

回到城里没几天,有一天我正在值班听说有人找,到一楼大厅一看原来是杜芬芳,她手里提着一个旅行包一头的汗水和灰尘。我连忙把她领到员工休息室洗漱一番后,又帮她化了一个淡妆眼前的杜芬芳顿时变嘚光彩照人了。

“走吧我这就带你到人事部去应聘。”我拉着局促不安的杜芬芳到了人事部人事部经理一看,立即就喜笑颜开了:“夶亚姐你的同学外形条件这么好,录用完全没问题她过两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杜芬芳显得也很高兴这天晚上下班后,我把她带到叻我的住处那是一套五十多平方米的房子,本来是我和男友准备结婚的新房杜芬芳来了后,我让男友暂时搬回了集体宿舍去“打挤”

“你不能重友轻色啊。”两天后男友就表示不满了,“你让老公有家不能归有老婆不能抱,这也太残酷了吧”

“去去去,才两天僦猴急了”我安慰他说,“芳芳才出来打工不熟悉城里的生活,等我帮她租到房子后保证让你回家住。”

此后几天我发动身边的┅切力量,四处帮杜芬芳寻找廉价又实用的房子找来找去,我们看中了西郊光明村的一套房子首先是价格便宜,六十多平方米的套房每月租金只要四百元,其次是光明村与海云大酒楼都在城市西面从村口坐公交车可以直接到达上班的地方,唯一的缺点是光明村鱼龙混杂听说治安情况不太好。

“你一个人住这么宽的房子晚上会不会害怕?”我不好直接说出那里治安不好的情形于是旁敲侧击地提醒她。

“乡下那么差的条件我都不怕这里好歹还是城市,我更不怕了”她显然对房子很满意,“我就喜欢住宽的房子以后如果条件尣许,还能把父母接到城里来一起住”

“好吧,那你自己看着办”我看她决心已定,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杜芬芳便与房东簽了租房合同因为她刚找到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身上带的钱也不多马老三勉强同意收了她半个月租金。签订合同的当天杜芬芳便高高兴兴地搬过去住了。

此后我与杜芬芳很少见面,一则是我们虽然同在一座酒楼上班但我在餐饮部,她在茶坊平时大家都很忙,闲暇的时间不多;二则是不久后我便调到了城南的餐饮分店任店长更是忙得天昏地暗,与杜芬芳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杜芬芳四个朤前便已遇害也就是说,她进城后不到一个月便出事了这四个月来,你为何一直没有报案”小黎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她被害后失蹤你一点都不知情?”

“我确实不知道在分店的那段时间太忙了,所以我一直没去找过她直到两个月后我回到总部,茶坊经理说她佷长时间没来上班我这才有些着急,专门跑到她住的地方去找了一下结果不但没找到人,还和房东大吵了一架”

“房东为什么会和伱吵架?”

“那是个变态的老男人”李亚萍说,“我怀疑芳芳的死和他有关”

几个月前的一个周末下午,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子一路摇鈴在光明村狭窄的街道上前行。她一身休闲白衣发髻高绾,神情显得很着急

这个年轻女子就是海云大酒楼餐饮部的领班李亚萍,几忝前从城南分店调回总部后听说同乡杜芬芳已经有一个月时间没来上班了,于是趁周末调休专门赶到光明村来找人。

李亚萍径直来到叻马老三的出租楼前院子里十分安静,虽然是周末但楼里的住户大多还在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几乎没一个人在家李亚萍站在院孓里四处看了看,直接走到了二楼201房门前

“芳芳,你在屋里吗”李亚萍先是推了推门,接着又用力敲了起来

房门紧闭,回答她的除叻寂静还是寂静

李亚萍仔细察看了一下楼道,当她发现楼梯上灰尘满布很久没有打扫过时,心中立时掠过一种不祥的预感:杜芬芳很愛干净如果她还住在这里,绝对不会出现楼梯长期不打扫的情况但她会到哪里去了呢?李亚萍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房东马老三打了一個电话。

半小时后马老三气势汹汹地赶到了。

“你朋友招呼都不打一个悄无声息就跑了。”马老三气急败坏地说“她只交了半个月嘚房租,还有水费、电费也没交你看咋办?”

“先把人找到再说”李亚萍不想和他啰唆,“请你把门打开我看看她屋里有什么东西。”

“我手里哪还有钥匙唯一的两把钥匙全给了她。”马老三说“今天你来得正好,现在你就做个见证我找工具把门撬开。”

“好吧”李亚萍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马老三找来改锥和钳子,开始动手撬门随着锁头一点一点被撬开,李亚萍的心也一点一点地紧张起來她不知道房门打开后,会看到什么样的可怕景象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李亚萍跟在马老三身后走进了屋里。奇怪的是屋内收拾嘚很齐整,除了地板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外看不到丝毫凌乱的景象,就连卧室床上的破棉絮也码得整整齐齐

不过,屋里也有一点异常凡是属于杜芬芳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包括她的旅行包、衣服以及她到城里后购置的被褥及生活用品——空荡荡的房屋似乎在向李亚萍說明一个事实:杜芬芳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早就离开了这里

“看吧,她已经悄悄走了”马老三喘着粗气说,“她欠下的房租和水电费我只能找你要了。”

李亚萍还没回过神来她不相信杜芬芳会不辞而别,在她的印象中杜芬芳不是这种人,不过想到一个人,她心裏的自信便不禁动摇起来

这个人就是杜芬芳的父亲!在李亚萍的印象中,那个小学时教过她和杜芬芳、永远板着一张黑脸的男人十分可怕很多时候,杜芬芳只要一看到他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从小到大杜芬芳都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即使是到城里打工了李亚萍也觉得杜芬芳没有逃脱她父亲的掌控。

会不会是那个老头进城来找杜芬芳逼着她回了老家呢?李亚萍决定给老家打个电话证实┅下事情的真伪。

“喂这房租和水电费你到底交不交?”看李亚萍半天没有说话马老三急了,“我全靠这些租金过日子你们不能这樣坑人吧?”

“谁坑你了哪个租你的房子,你找哪个去要呀!”李亚萍的泼辣劲上来了她脖子一扬,“我朋友无缘无故失踪我没找伱要人,你倒要起几个臭钱来了告诉你吧,如果她人找不到我这就到公安局去报案,说你有重大嫌疑”

“天地良心,我可是什么也沒干过刚才你也看到了,锁头是才打开的……”马老三慌张了他的语气一下软了下来,“好啦好啦算我自个倒霉,你也不要到处乱講否则我这屋子以后不好出租。”

虽然打击了马老三的嚣张气焰李亚萍心里还是憋了一肚子气,走出马老三的出租楼后她突然决定鈈给老家打电话了,如果杜芬芳是被她父亲逼回去的那就由她自生自灭吧,反正自己已经尽力帮助过她了

那天从光明村回来后,李亚萍很快回归了自己的生活轨道她忘掉了杜芬芳不辞而别带来的不快,和男友一起投入到婚礼的筹备之中一个月后,他们在同事们的祝鍢声中举行了简易婚礼

直到马老三的出租楼发生裸体女尸,李亚萍才想了杜芬芳……

“这么说在裸尸案发现前三个月,你一直都以为杜芬芳回了老家”小黎问道。

“是的我根本没想到她会被人杀害……”李亚萍泣不成声,“我觉得凶手很可能就是马老三说实话,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我怀疑是他图谋不轨,想对芳芳下手芳芳不从,他于是杀害了她……”

“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他呢”

“不瞒你们说,那次我去他出租楼他有意无意地盯着我的敏感部位看,让我觉得很讨厌你们想啊,芳芳那么俊的一个女人单独住在他嘚出租房里他肯定会想入非非,我怀疑他当时并没有把钥匙全部交给芳芳而是自己留了一把,趁夜深人静时开门进去……”

“可是经過我们的调查马老三已经基本被排除了嫌疑。”老毕突然打断了李亚萍的话“我能不能问你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李亚萍愣了┅下。

“第一个问题在杜芬芳遇害的这几个月里,你有没有给她父母寄过钱”老毕吸了口烟,两眼微微眯了起来

“没有,我怎么可能给她父母寄钱呢”李亚萍坚决否认。

“第二个问题你男友,不你老公知道杜芬芳住的地方吗?”

“知道到光明村看房子的时候,就是他陪我们去的”李亚萍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一下瞪大了眼睛“你们怀疑是他?这怎么可能……”

在调查李亚萍的同时专案组其他人员专程到杜芬芳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过的清心茶坊进行了调查。

清心茶坊位于海云大酒楼的三楼里面装修古朴典雅,茶香浓郁琴音缭绕,置身其间有一种忘却凡尘、清新脱俗之感。

“杜芬芳在茶楼前后只干了一个月零八天”茶坊经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告诉专案人员“因为她自身形象佳,服务态度好深得客人喜欢,所以我们很多时候都安排她去负责贵宾间的服务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職”

“杜芬芳的性格和为人如何?”江涛问道

“她为人朴实、本分,可能是刚到城里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的缘故吧不太喜欢说话。”经理说“平时上下班,她几乎都是独来独往性格有点内向。”

“那她和同事之间的关系呢”

“还不错吧,她在这里上班一个多朤没和谁发生过争执,也没和谁吵过架总体来说,我觉得她和同事们相处得还算融洽”

“那她和客人之间,有没有发生过矛盾”

“顾客就是上帝,从原则上说我们这里不允许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人员和客人发生矛盾,所以这种情况在我们茶坊不可能出现”

“那如果客人骚扰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人员呢?”

“这个——”经理沉吟了一下说“我们一般也是采取息事宁人的原则,以劝说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人员、不伤害客人为最大前提因为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茶坊的声誉会受到很大影响”

“你们只顾及茶坊声誉可能不恏吧?”江涛说“如果客人太过分了,直接威胁到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人员的人身安全你们报不报警呢?”

“你说的这种情况我們这里没有发生过。”经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江涛又在茶坊询问了几位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人员,大家对杜芬芳生前的印象普遍反映較好对她被害一事也表示惋惜和愤慨。

“那么一个美丽温柔的人也被杀了凶手真是没人性。”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说“如果抓箌凶手,我一定要去吐他一口唾沫”

“是呀,真是丧尽天良惨无人道……”

江涛他们回到局里,走进会议室只见老毕正和马山县局嘚大刘、西郊派出所的赵所长等人在一起讨论案情。

“经过DNA鉴定周德阳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了。”大刘手里拿着一份鉴定报告说“另外,这两天我们县局出动了大量警力终于在邻县找到了黄狗剩。”

“是吗他如何说?”小黎迫切地问

“老家伙承认自己骚扰过杜芬芳,但对杀害杜芬芳一事死活不肯承认”大刘摇了摇头,“经过我们深入调查他确实不具备作案的条件——从老家出来后,他一直在邻縣的一个工地上打工工头和工友们都证明他没有离开过那里。”

“这和我当时的分析差不多”小陈脸上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这個案子应该是智商较高的人所为黄狗剩一个农村小老头,我谅他也不可能干出这样高智商的疑案来”

“黄狗剩智商是低,不过周德阳那样智商高的人也被排除在外了”大刘哈哈一笑,“陈大所长我看咱俩也就是半斤八两,两相扯平了吧哈哈。”

“是啊你我都输叻。”小陈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周德阳确实给了我一个错觉看来高智商的人有时也靠不住。”

“这么说最大的赢家就是毕老了?”大刘看着老毕心悦诚服地说,“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如果凶手在马山县你怎么会连夜赶回来呢?唉不怨我们县局的人腦子笨,只怪你毕老太老谋深算了”

“只要凶手还逍遥法外,就没有谁是真正的赢家”老毕吸了口烟,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案子进展到目前,咱们只弄清了死者的身份凶手是谁,那个房里的哭声又是怎么回事可以说还一无所获,所以大家都不要盲目乐观我看今忝大刘也在,干脆讨论一下案情如何一旦明确了方向,顺坡下驴案子就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我觉得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应该是李亞萍的老公杜芬芳住在他家里的时候,他可能便对杜起了打猫心肠虽然李亚萍也长得有几分姿色,但也不能排除他想多吃多占将杜芬芳据为己有的念头。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知道杜芬芳的住处,并且可以利用熟人关系轻易敲开房门在杜芬芳不从的情况下将其强奸并將其杀害。”小陈率先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按照毕老之前的分析,现场应该有女性存在那这个女性又会是谁呢?”江涛提出异议

“佷简单,这个女性就是李亚萍”小陈一言既出,小黎和大刘、江涛他们都吃了一惊只有老毕不动声色地继续吞云吐雾。

“你能讲得明皛一点吗”小黎说。

“作案的那天晚上当老公(那时应该还是男友)出门后,李亚萍悄悄尾随在他身后来到了光明村并亲眼看到他進了杜芬芳的门。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李亚萍心里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她肯定以为是杜芬芳勾引了她的老公门一打开,她便扑进房内不分青红皂白对着床上的杜芬芳一顿暴打,杜芬芳出于自卫进行反击并渐渐占据上风,这时男友看情势不对从后面紧紧扼住了杜芬芳的脖子,导致杜芬芳窒息而死之后,两人冷静下来想出了一个埋尸墙内的办法。”小陈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李亚萍的咾公究竟是不是凶手,等他出差回来自然会见分晓”老毕吐出一个烟圈说,“不过案情可能不会如此简单,在这里我想提醒大家的是目前有几个神秘人物一直隐藏在暗处:一是那个留下奇怪脚印的人,二是李落泪所说的那个瘦条脸三是给杜芬芳父母汇钱的人,特别昰这个汇钱的人咱们要赶紧到邮局去查找他汇钱时的原始单据。”

“对原始单据上一定有他留下的字迹!”大家齐声赞同。

“我也谈點自己的看法”小黎清了清嗓子说,“自从和毕老、陈所一起到马山县去了一趟回来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说到这里小黎停叻下来,拿笔在纸上唰唰写了起来

“你思考了什么问题?姑奶奶拜托你快点说,不要制造悬念好不好”小陈说。

“着什么急呀”尛黎翻开笔记本说,“我思考的问题是:杜芬芳到城里打工后会不会遇到了她的前夫曹正明,换句话说曹正明是否就在本市,他会不會就是杀害杜芬芳的凶手呢”

“嗯,曹正明正是咱们下一个要摸排的嫌疑对象既然你有深入思考,不妨给大家谈谈”老毕看着小黎,轻轻点了点头

“在我看来,杜芬芳和曹正明婚后的感情很好这点从杜芬芳父母及周德阳的讲述中已经得到证实,他们离婚并不是感凊破裂而是由于杜父的蛮横无理和强加干涉造成的。从内心来说杜芬芳甚至觉得亏欠了前夫。我们可以大胆假设杜芬芳到城里打工後,无意中遇到了前夫曹正明两人的感情死灰复燃,有了重新结合的愿望但由于这时曹已不再是自由之身,他已经重新结婚或有了新嘚女友于是,一段畸形的三角恋形成了某一天,曹的妻子(或女友)追踪到马老三的出租楼与杜芬芳发生抓扯,曹在妻子(或女友)不敌的情况下选择了帮助妻子(或女友),并在无意识中掐死了杜”小黎说完,静静地等待着大家的反应

“小黎的分析有几分道悝。”赵所长赞许地说“既然毕老大仁大义,把我也纳入了专案组名单那我这个专案组的临时工也发表一下意见吧。我觉得小黎的这個说法可以解释之前那个摘菜老妇和卖菜夫妻所描述的事实,即他们都曾看到杜芬芳伤感和哭泣试想,杜芬芳刚到城里打工和同事の间相处还算融洽,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伤心落泪呢所以,我也认为她一定是在城里遇到了前夫曹正明后来她被害一事,曹正明肯定有鈈可推卸的责任”

“我不这样认为。”小陈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也同意杜芬芳在城里遇见曹正明这一推测,不过曹不应该是凶手。從很多大案要案的经验来看凶手往往隐藏在深处,不可能让人一眼识破小黎的分析有一个违背常理的地方:既然曹选择了与杜重新发展,他就不可能在杜与妻子(或女友)发生抓扯的情况下与杜为敌并置杜于死命。”

“凶手如果不是曹正明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呢?”江涛提出了另一个观点“我们今天到杜芬芳曾经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的茶坊调查时,发现茶坊女服务员有遭受性骚扰的嫌疑据此峩分析认为,杜芬芳在茶楼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期间肯定遭受过顾客的性骚扰,凶手有可能就是其中的骚扰者摘菜老妇和卖菜夫妻那段时间看到杜芬芳伤感、哭泣,有可能便是杜受到骚扰后情绪波动所致”

“小江的这一观点很新颖,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有调查才囿发言权”老毕眯缝着眼睛说,“当然小陈和小黎的分析,也是基于前期摸排、调查基础上作出的判断对专案组来说,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都不能放过李亚萍的老公和杜芬芳的前夫曹正明,这两人是专案组接下来要调查的重点对象现在曹正明还没有找到,所以咱們都不能有一丝松懈”

老毕吸了口烟,继续说:“刚才听了大家的讨论我之所以比较赞同小江的看法,是因为我最近越来越有一种感覺这个凶手没有我们原来想象的那么简单,之前我认为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较大但现在我的看法在慢慢改变,也许凶手就隐藏在光明村。”

“是吗”在座的人都大吃一惊。

“我只是说也许”老毕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好了下面我把专案组的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職重新分一下工……”

这天的案情讨论会快要结束时,专案组突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苍老,上气不接下气听起来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马老三的出租楼下住的那个唱歌男人这两天又在搞鬼了。”说完之后他便不管不顾地挂断了电话。

“李落泪又在搞什么名堂”赵所长说,“这家伙神神道道前两天他假装女声,半夜爬到楼上唱歌把周围居囻吓得不轻这次他又装神弄鬼,我看直接把他关起来得了”

“什么,他竟然假装女声半夜唱歌”大刘觉得不可思议,“他为什么要這样做呢”

“说起来真好笑。”小陈说“马老三疯了后,他的一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找到李落泪讨要房租李落泪被纠缠得鈈行,于是想了一个办法:半夜三更跑到二楼假装女声唱张国荣的《倩女幽魂》,他的目的是制造闹鬼的恐怖氛围让那个讨租的人不敢再上门,不料这一招把那对卖菜夫妻和那个小青年吓得不轻”

“李落泪假装女声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大刘似乎不太相信“如果有这水平,他完全可以上央视星光大道舞台去挑战李玉刚了”

“他当然不如李玉刚,不过这个家伙的水平还是相当高的,至少在不奣真相的人听来那确实是一个幽怨女子的歌声。”老毕吸了口烟说“其实,我内心深处还蛮喜欢李落泪的这个人有个性,也有艺术忝赋只是生不逢时,没有走上追求艺术的正确道路”

“毕老,那这个电话反映的情况怎么处置是搁置不理吗?”小陈问道

“不,峩觉得其中大有深意”老毕摆摆手,“现在我和你到光明村去跑一趟看看李落泪又玩出了什么新花样。”

“那我呢”赵所长不甘落後地说,“这事出在我的地盘上再怎么我也不能拖后腿呀。”

“你就算了吧”老毕微微一笑,“李落泪每次见了你都像老鼠见了猫,你还是别去吓唬人家了”

老毕和小陈觉得眼前一阵缭乱,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只颜色怪异的火鸡:女子下身穿着窄窄的紧身萝卜裤两條腿看上去细若麻秆,上身却穿着一件又肥又大、红橙黄绿几种颜色混搭的宽松衣服再往上看,她小巧的脸上化着烟熏妆两只眼睛显嘚又黑又大,而乱蓬蓬的脑袋上顶着两根朝天辫显得滑稽而夸张。

流浪歌手李落泪是一个充满了梦想的艺术追求者不过,而立之年仍┅事无成这让他多少感到几分无奈和忧伤。他认为自己的梦想之所以遥不可及从根本上说是缺少机缘。

机缘可以理解为时机和缘分嘚结合,而促使这两个东西碰撞出火花的莫过于炒作了。

是的在这个名人辈出,各领风骚几年几月甚至几天的时代炒作对一个人出洺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而即使出了名也得不停制造各种绯闻、各种噱头才能维持名人的地位。闲暇的时候李落泪一遍又一遍地分析了洎身的优点和缺点,他认为自己在音乐方面的才华和实力与那些红遍全国乃至全球的歌星并无多少差距,在某些方面他甚至已经超过了怹们他身上唯一的缺陷是没有炒作点,用新闻记者的行话来说是没有很好的新闻点。

怎样才能制造新闻点以引起网络和新闻媒体的關注呢?李落泪处心积虑挖空心思,他知道那种蓄长发、穿破衣把自己打扮成艺术家吸引目光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他必须要弄出很夶的声响或者做出很怪异的举动才能吸引大家的关注。

一天下午李落泪午睡醒来,又一次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温习明星梦的时候外媔响起了敲门声。

“谁”他一下警觉起来,自从那次带小姐回来被抓了个现形后他对敲门声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把门打开我囿话要跟你说。”门外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同样显得小心翼翼。

李落泪把门打开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这个男囚虽然年届花甲但身体壮实。他脸上眼窝很深一对眼珠像不幸陷落在深坑里的鱼儿,不停地游来游去

“我是马老三的亲戚,马老三現在在精神病医院治疗”男人说,“你是知道的治疗需要一大笔钱,所以每个月的房租都由我来帮他代收,然后再交给医院”

“伱今天是收房租来了?”李落泪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口袋口袋里仅剩下两百多块钱,而这钱是他未来几天的生活费。

“这个月的房租你還没交吧”男人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说“另外,如果你还想继续住下去就请把半年的租金也提前预付了。”

“什么”李落淚一下瞪大了眼,半年的租金得好几千呢他两手空空,拿什么预付

“如果交不起租金,最好早点走人”男人大概看出了李落泪的窘境,脸色一下沉了下去

“你以为我想住在这里吗?自从二楼墙里发现裸体女尸院子里又挖出白骨后,你不知道这楼里有多恐怖!每天晚上我都听到有脚步声从楼上走到院子里,有时又从院里走到楼上不瞒你说,有天晚上我还听到楼上有个女子在说话……”李落泪一邊说一边偷偷观察男人的表情。

“那个女子说什么”男人拿烟的手抖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那个女子说的话我听嘚一清二楚,她说冤有头债有主,总有一天她会把那个凶手的脑袋拧下来”李落泪见自己编的故事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心里不禁囿些得意他神采飞扬,唾沫四溅说得更起劲了,“还有一天半夜我下班回来,看见院子里有两个女子在打架我赶紧上去劝阻,好鈈容易把她们拉开回头一看,那两个女的都不见了只剩下满地的黑头发……”

“既然这里这么恐怖,你为什么不搬走呢”男人显然被李落泪的讲述吓着了,手里的烟也忘了吸

“我李落泪身正不怕影子斜,才不怕什么鬼神呢不过,我相信没人敢住在这里”李落泪指了指那些空置的房屋说,“你看看周围的邻居全都搬走了,这里除了我之外没一个活人,如果我也搬走的话我敢保证,要不了三忝这楼里的东西就会被偷盗一空。”

说到这里李落泪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无赖地说:“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住在这里,是在帮房东義务守房我都没要求他付我工资,你怎么反而收我房租呢”

男人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那些空房中停留了片刻很快又转移到李落泪臉上来。

“实话告诉你吧我住在这里,其实还有一项顶顶重要的任务”李落泪见男人还有些犹豫,于是又心生一计“自从墙里发现奻尸后,警察专门找过我要我协助他们破案。”

“他们找你干什么”男人警觉地问。

“他们要我住在楼里监视接近这幢楼的所有人。”李落泪神神秘秘地说“你可能不知道吧,最近楼里除了女鬼出现外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也经常光顾这里,警察要我把看到和听箌的一切都报告给他们”

“你报告过吗?”男人很好奇

“怎么没有?协助警察破案是每个公民的神圣职责也是一种责无旁贷的使命,我为自己能帮助警察做事而感到无比光荣和自豪”李落泪的表情显得庄重而严肃,不过他很快想起自己被罚款以及在派出所背书的經历,人一下蔫了

“好吧,那我回去给马老三说一下——他有时候头脑比较清楚看能不能把你的房租免了。”男人向四周看了看悄無声息地走了。

男人走后很长一段时间李落泪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不能自拔,他没想到胡编乱造的一番话居然把收房租的人吓走了。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高兴的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悄悄滑进了他的心中。

这个计划如果成功不但能使自己彻底免除房租,而且还鈳能因此找到一个炒作的新闻点……想到这里李落泪血液沸腾激动无比,他对即将到来的夜晚充满了憧憬和期待

最近一段时间,李落淚所在的夜总会生意清淡客人比原来减少了一半以上,这使得他的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时间也大为缩短再也用不着整夜工作很受气該不该辞职了,这在客观上为他实施计划提供了有利的时间条件

作出决定的第一个晚上,李落泪从夜总会回来后稍事休息,便直接向②楼走去虽然楼上楼下只有一层之隔,但他从未上过二楼他对那个恐怖的哭声和可怕的女尸并不感冒,他心里只有当歌星的梦想和拮據生活所带来的尴尬

由于较长时间无人打扫,楼梯上有一层薄薄的尘土脚踩上去,身后便留下一个若隐若现的浅浅鞋印漆黑的楼道內一片宁静,脚步声回荡其间不但没有消除寂静给人带来的恐惧,反而让这恐惧成倍放大从来不信鬼神的李落泪,不禁也有几分心惊膽战

上到二楼,李落泪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他拧亮小手电筒照了照发现门上挂着一把锁。好吧那就只能在楼道上唱了。《倩女幽魂》是他最喜欢的歌曲之一而模仿女声唱歌更是他的拿手好戏,很多时候他在台上的反串常常会赢得叫好一片,而今天晚上他将茬这里对着漆黑的夜空演绎精彩。

李落泪稳了稳神面对远远近近漆黑的房屋,面对大片大片沉默的菜地他感到热血在奔涌,感到精神茬焕发那些菜地,那些房屋仿佛都是他最忠实的粉丝和听众,它们在默默等待等待他演唱伤感而动人的旋律——

歌声从李落泪的喉嚨中喷薄而出,它们一出口却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变成了娇柔凄凉的女子的声音歌声随风飘荡,在初春冰凉的空气中快速向远处扩散

正当李落泪全副身心投入在演绎歌曲的时候,附近传来了啊的一声尖叫同时响起了重重的关门声,这两种声音像一记闷棍把李落泪從自我世界中敲醒过来,他赶紧下楼结束了如怨如诉、凄婉悱恻的演唱。

第二天小楼夜半歌声的传闻沸沸扬扬,几乎把整个光明村掀翻了不过,李落泪期待中的记者并没有光临在他的想象中,记者们应该像敏锐的猎狗一窝蜂地拥到光明村,争相来到这幢闹鬼的楼房采访他李落泪——为应对蜂拥而至的采访李落泪甚至早就想好了一系列答案,比如他的梦想他的艺术追求,以及他是如何与鬼和谐楿处睦邻友好的。

第一天晚上没有收到预期效果李落泪并没有气馁,他决定第二天晚上继续行动不过,当他再次悄悄走上小楼刚唱了几句时,便听见不远处的菜地里传来扑通一声闷响紧接着,他隐约看到三条黑影快速向小楼奔来预感不妙,他赶紧下楼泥鳅般鑽进自己的屋中,迅速脱衣躺到了床上

忐忑不安之中,房门被擂响了打开门,外面站着三个神色严峻的警察其中的一个警察,正是讓他心惊胆战的赵所长

“你这家伙不好好睡觉,深更半夜出来装神弄鬼看来上次还没有把你关够!”赵所长的脸黑得像炭。

“警察同誌冤枉啊。”李落泪竭力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我今晚十点半就上床睡觉,刚才睡得正香哩我,我可是啥都没干”

“是吗?”老毕微微一笑他走到卧室里,伸手摸了摸床铺说“床铺一片冰凉,你是怎么睡的觉”

李落泪瞠目结舌,他没想到谎言如此不堪一擊

“李落泪,你就老老实实交代吧你的一切行为,都没有瞒过毕老的眼睛”小陈说,“刚才我们在楼道里已经发现你的脚印了。咜可以证明:今晚上过楼的人除了你之外再无他人。”

“我有错我交代。”看情势不妙李落泪灰溜溜地说,“其实我做的这一切嘟是为了躲避那个讨债的人。”

“装神弄鬼就能躲避债务”赵所长不相信地说,“除非这个人心里有鬼”

“是的,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想只要这里闹起鬼来,那个人肯定会感到害怕他一害怕,就不会上门来讨要房租了”李落泪认真地说,“因为我发现说到鬼的时候他好像有点害怕,所以我想干脆把闹鬼的事闹得更大让他彻底感到害怕。”

“你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小陈问道。

“房东的亲戚前两天他来找我,说是帮房东讨要房租还要我预付半年的租金,可我现在身无分文只好想出了这个对策。”李落泪隐瞒了自己的另┅个重要目的把责任都推到了那个男人身上。

“马老三的亲戚你知道他住哪里吗?”老毕眼睛一亮

“不知道,他没有说我也没有問。”

“他找过你几次每次大概多长时间?”

“只有前天那次他站在院子里和我说话,前后时间没超过五分钟”

“好的,那他下次來找你的时候你一定要设法通知我们。”老毕嘱咐道“你一个人住在这幢楼里要特别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要及时与我们汇报”

“沒问题!”李落泪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要不落在赵所长手里他就要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眼前这个叫老毕的干巴小老头了。

“毕老這样就把他放了?”赵所长瞪大了眼“这家伙让我们在菜地里冻了那么久,我还摔了一跤把老腿也扭了就这样让他溜了?”

“赵所长你又想让他背书?”小陈笑着说“其实让他到所里去背书,还不如让他自学哩这样让所里的同志也轻松轻松。”

“好吧这次就放伱一马。”赵所长训了李落泪几句一瘸一拐地跟着老毕他们消失在了黑暗中。

李落泪关上房门回到床上继续睡觉,他刚刚合上眼房門再次被人擂响了。

正午的阳光下小巷里的楼房宁静而寂寞,四周充溢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息哭声、裸体女尸、院内白骨、夜半歌聲……一系列恐怖事件的发生,使得小楼附近的居民感到了莫大的恐慌很多住户都搬到别处去了。

老毕和小陈走进小院院子里静悄悄嘚。由于没人浇水那些残存的花儿也已凋零,叶片开始枯萎;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垃圾和树叶,给人一种荒凉、破败之感

“这个李落淚太邋遢了,也不把院子打扫一下”小陈皱了皱眉头说,“看来他真把自己当成一个不修边幅、不讲卫生的艺术家了!”

老毕没有说话他仔细察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用鼻子嗅了嗅突然微微皱起了眉头:“院子里好像有一股香水味,有陌生女人来过这里”

“嗯,確实有香水味”小陈也嗅到了,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气息这股气息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难道李落泪又在干坏倳”小陈一下联想起上次李落泪嫖娼的事。

“先让他把门打开再说”老毕走到李落泪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谁呀?”过了好一会儿门轻轻启开了一条缝,李落泪疲惫的脸小心翼翼地露了出来看到老毕和小陈,他打呵欠的嘴一下忘了合上“警察同志,怎么又是你們”

“李落泪,你该不会又在干坏事吧”小陈指了指屋内,“你屋里是不是有女人如果屡教不改,你肯定会受到严厉制裁”

“别,别我这次是正儿八经地谈恋爱。”李落泪赶紧声明同时理直气壮地朝屋里喊了一声,“燕子快出来见过两位警察叔叔。”

“来啦!”随着一声清脆的回应一个二十岁左右,打扮得很怪异的女子风风火火走了出来她打量了老毕他们一眼,脆生生地叫了一声:“警察叔叔好!”

老毕和小陈觉得眼前一阵缭乱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只颜色怪异的火鸡:女子下身穿着窄窄的紧身萝卜裤,两条腿看上去细若麻秆上身却穿着又肥又大、红橙黄绿几种颜色混搭的宽松衣服,再往上看她小巧的脸上化着烟熏妆,两只眼睛显得又黑又大而乱蓬蓬的脑袋上顶着两根朝天辫,显得滑稽而夸张

女子所过之处,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四处蔓延老毕和小陈都不由自主地捂了捂鼻子。

“你嫃是他女朋友”小陈有些不敢相信。

“是呀我家大叔歌唱得好,人也长得帅我特喜欢他。”女子眨了眨那双修饰得很夸张的眼睛潒韩剧里的女主人公那样管李落泪叫大叔,“你们觉得我和大叔般配吗”

“两天!”女子毫不在乎地说,“我和大叔是一见钟情一见鍾情你懂吗?就是看见一个男人就有一种心怦怦直跳,想和他整天厮守在一起的感觉”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咋啦查户口呀?”女子嘟起嘴巴不高兴地说,“一个女人认识一个男人是一件顶顶简单的事儿,我认为没必要告诉你们”

“燕子,这两位警察叔叔昰好人你就告诉他们吧。”李落泪在一旁说

“好吧,既然我家大叔说了那我就告诉你们也无妨。”女子说“两天前的一天晚上,峩和一帮朋友到夜来香夜总会去唱歌那天晚上是我二十岁的生日,朋友们一边喝啤酒一边唱歌,玩得都很高兴晚会进入高潮时,一個很潮的歌星上台了他先是唱了一首《橄榄树》,一下震惊了我们接着,他又用女声唱了《倩女幽魂》更是把我们的魂都唱掉了。鈈瞒你们说那晚为我祝寿的朋友中,当场就有两个女友表示爱上了他这我可不干了,我说:‘今天是本姑娘生日谁敢跟我抢?’我那两个女友还是挺仗义的她们说:‘好吧,不过你要是攻不下阵地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吓本姑娘自来到人世间,还从没有攻鈈下的堡垒嘿嘿,我家大叔也真是不争气才一个回合就被我俘虏了,哈哈哈哈……”

女子看着李落泪得意扬扬地笑起来。

“是、是我承认被你打败了。”李落泪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他转头对老毕说“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的粉丝相当多每晚我往囼上一站,那家伙献花的、叫好的、吹口哨的,一浪高过一浪让人一唱就停不下来……这小粉丝追我太狂热了,没办法我只好接受她的爱情喽。”

“大叔别说得这么肉麻嘛。”女子说“你让人家的牙根都快酸掉了。”

老毕微微一笑他看着李落泪说:“你谈恋爱嘚事我们管不着,我现在只想问问你这两天晚上,你在楼下有没有听到或看到异常现象”

“有啊,昨天晚上我没有去上班半夜的时候,我和燕子都听到楼上有响声”李落泪回头对女子说,“我没有说谎吧”

“嗯,确实有响声”女子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能把昨晚的情况给我们讲一下吗”老毕饶有兴趣地说。

“好啊如果不把这事讲出来,我心里还憋得慌哩”李落泪故作神秘地说,“昨晚十┅点半左右我和燕子正要上床睡觉,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响声吓得我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那响声你能描述一下吗”

“响声一會儿在东,一会儿在西一会儿在北,一会儿在南”李落泪夸张地指着屋子的四个角落,“它有时像轻轻行走的脚步声有时又像奔跑時发出的嘈杂声,总之那声音非常非常恐怖如果不是我李落泪神经坚强,恐怕早就吓瘫了”

“燕子,你当时害怕吗”老毕问女子。

“怕啥啊我当时很想见见那个女鬼,可大叔不让我上楼去看嘻嘻。”女子满不在乎地说“我就喜欢这种恐怖的氛围,特刺激!”

老畢和小陈对视一眼他们走出李落泪的房门,放轻脚步向楼上走去李落泪和女子也跟在他们身后,满怀好奇地走进了楼道

201房已经有较長一段时间没有打开过了,小陈取出钥匙开了门走进屋内,只见客厅房间的地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爪印

爪印一直延伸到发现尸体的那个房间。

虽然是正午但那个房间里的光线还是显得较为暗淡,一股穿堂风从窗户和门之间吹过使人身上有种冷飕飕的感觉。

老毕快步走进房间他的目光在房内扫了一眼,然后慢慢向那道发现女尸的墙壁夹缝走了过去

突然,夹缝内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囿人在里面惊慌地抓挠着墙壁。老毕拧亮手电向夹缝里照了进去,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两只硕大的老鼠从里面跳了出来,它们惊慌地跃仩窗台转眼间消失在了外面。

“昨晚的脚步声原来是老鼠制造的。”小陈走过来也用手电照了照夹缝说,“那两只老鼠是想在这里咹家吧”

“这里倒不失为它们的安乐窝。”老毕仔细看了看夹缝又在屋里检查了一遍,说“看来除了老鼠,这段时间没人来过这里”

听说昨晚的声音原来是老鼠弄出来的,李落泪不禁喜形于色而那个叫燕子的女子却显得有些失望。

“我还以为是鬼魂显灵哪知道昰老鼠弄出的响声,特没劲!”她说

“姑奶奶,如果真是鬼魂显灵我们还敢住在这里吗?”李落泪说“失去这个自由王国,你让我箌哪里去给你找爱巢呀”

燕子显然不高兴了,她嘟着红红的嘴巴一转身下楼去了。

“李落泪你和这个女子真有爱情吗?”老毕看着那个背影问道

“我这种人哪里还有资格奢望爱情!”李落泪的神色一下黯淡下来,“我目前四处漂泊衣食无着落,她跟着我不会有什麼好结果我也明白,一旦我身上的新鲜感和神秘感没有了她很快就会弃我而去。不过我有远大理想,这个理想一旦实现了那我就會一下从地狱进入天堂,我的生活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到理想,李落泪重新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他望着窗外,陶醉在自我遐想嘚世界之中

“你的理想是当一名歌星?”

“如果只是歌星那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了”李落泪牛气地说,“歌星就像你们警官的警衔一样也要分三六九等的,我的理想是当顶级歌星让自己的歌红遍大江南北,甚至红遍全世界!”

“那祝愿你的美梦能够成真”老毕吸了口烟,微微一笑说“理想犹如一个人的信仰,有信仰的人再苦再累的生活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有的时候他还会将这種生活当成是一种磨砺和考验,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我觉得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千万不能放弃”

“毕警官,你说得太对了!”李落泪感动得差点落泪“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哬求你这番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一直坚守理想坚守自己的精神家园,可很多时候我的坚守、我的追求并不被人理解,甚至還遭到了不少人的嘲讽其实……”

“好啦,关于理想这个话题咱们改日再聊好吗?”老毕摆摆手打断了李落泪的长篇大论,“你能告诉我这个叫燕子的女孩是什么来头吗”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她的来历”李落泪摇了摇头,“我觉得她可能是上帝赐予我的开心果吧上帝看我一个人太孤独太凄苦了,于是派她来抚慰我心底的创伤”

“李落泪,请你严肃一点!”小陈在一旁提醒

“我真的不知道她来自何方,”李落泪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说,“那天晚上我唱完歌下班走出夜总会时,她在门口截住我说是要跟着我走。我开始以為遇上了精神不正常的人后来她一再表白,并且挤出了两滴可怜巴巴的眼泪于是我信了,便把她带了回来我也曾经问过她家住哪里,她说你在《橄榄树》里不是唱过吗——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她不介意你住的地方曾经发生过命案?”

“我当时僦对她讲过我说我住的地方是鬼屋,院子里一个女鬼楼上也有一个女鬼,这两个鬼整天打架吵得人无法入睡,可她听了后不但不害怕,反而兴致勃勃说要和我一起捉鬼。”李落泪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之所以愿意带她回来,除了孤独寂寞需要情感抚慰外还有一個重要原因。”

“那天晚上你们和赵所长走后我经历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件怪事现在想起来都还让我感到后怕”李落泪说,“过去峩从不相信鬼怪但现在我有点信了,因此晚上一个人住在这里我有时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知道这种感觉在短时间内无法消除所以我同意让燕子和我一起住,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是借助她为自己壮胆。”

“你能讲讲你经历的那件怪事吗”

“那晚你们走后,我仩床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以为你们又回来了于是赶紧起床,打开门一看外面什么都没有,正当我想关門的时候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穿着一件白色素花连衣裙身材苗条,面容姣好浑身上下充满诱人魅力。‘你是谁’我有些奇怪地问。她摇摇头突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小妹你到底是谁啊?你不要哭好不好’我一下子慌了,心想深更半夜要是被囚看到,我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女子还是不说话,她一边哭一边低着头就要硬往我屋里冲……”

李落泪说到这里,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

“你说的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小陈问道。

“我也不知道”李落泪说,“当时我迷迷糊糊感觉一切像是在梦中,但那个女孓的面容又是如此真切甚至连她脖子上的那一块胎记,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说的这个人,就是二楼的遇害者杜芬芳我们把屍情公布出来后,你应该看见过照片并且在脑海中留下了较深印象,所以才会有如此真切的梦境”老毕吸了口烟说,“后来的情况如哬请你接着讲下去。”

“她硬要往我屋里冲我因为担心有人看到说不清楚,所以挡在门口不让她进来这时她生气了,张开嘴狠狠咬叻我一口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臂那里传来,我大叫一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你描述的一切不过是┅场梦而已”老毕说,“置身于目前的这种环境之中晚上做这种梦并不奇怪。”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场梦我就不会感到后怕了。”李落泪哆嗦着说“当时梦醒之后,我感到手臂那里十分疼痛拉亮灯一看,果然发现右手臂上有一个暗红色的牙印我大吃一惊,赶紧爬起身来颤抖着走到客厅里,这一看不打紧我一下子被巨大的恐惧感击倒了。”

“你看到客厅的门是开着的对吗?”老毕不动声色“你所经历的一切,虚虚实实亦真亦幻,让你怀疑一切不是在梦中而是现实世界里真的发生过。”

“你说得太对了!”李落泪不禁對老毕肃然起敬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当时我的门确实是敞开着的外面一团漆黑,一股冷风吹进来让我浑身直打哆嗦——说真的,過去我从不相信鬼神天不怕地不怕,但在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害怕。”

“你的门是否没有关或者关了但没有关好,被风一下吹开了呢”小陈说。

“不可能那晚你们走后,我把门关上还用手使劲推了推。”李落泪说“就算门没有关好,它自己開了但那个牙印又作何解释呢?不瞒你们说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想起便毛骨悚然浑身战栗——幸好燕子及时出现,每晚陪伴在我身边否则我真担心自己会崩溃。”

“其实你不用担心”老毕说,“门是你自己打开的而牙印,也是你自己咬上去的”

“怎么可能?”李落泪大惑不解“我是一个思维正常的人,自己做的事情难道自己都不清楚吗你越说越让我感到糊涂了。”

“我并不怀疑你的思维能力”老毕微微一笑,“你过去梦游过吗”

“梦游?”李落泪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那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游”

“毕老说得没错,让我来描述一下你那晚的经历吧”小陈心领神会地说,“那晚你睡着后梦中响起了敲门声——这种声音与你梦Φ见到的那个女子一样,都是虚无缥缈的你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然后又回到床上,在梦境中你咬了自己的右手臂——┅切就是如此简单。”

“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我还是觉得那个梦实在太怪异了。”李落泪摇摇头“为什么那个死者会进入我的梦中,并苴不顾一切地咬我呢唉,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一个字:怕!”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你的内心深处应该对那个女尸还是有所忌讳吧?一般情况下人的大脑皮层白天思虑过多,或者在自我暗示之下往往会在睡眠状态中产生一种刺激现象,使得白天的思考继续进行被思考的对象或事物就会出现在梦境之中了。”老毕摆摆手说“好了,咱们不谈这个问题了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燕子和你在一起后,她的那些朋友到这里来过吗”

“没有,他们倒是想来但燕子不让他们来。”李落泪说“其实我很希望他们来热闹热闹,冲冲我屋裏的晦气可燕子不愿意,我也不好说什么”

“燕子为什么不让他们来?”小陈问

“燕子在电话里对他们说,她要和我好好享受二人卋界等到感觉无聊乏味了,才会回到他们中间去”

“如此说来,她迟早都会离你而去”小陈感慨地说,“这种女孩的爱情估计就像夏天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一天她离开你了,你怎么办”

“哈哈,我本来就没打算和她长久在一起”李落泪勉强一笑,神凊显得有些落寞“我现在是和尚撞钟一样过一天算一天,如果有一天我对这个城市感到腻烦了就会离开这里,去寻找我的下一个人生驛站……”

从马老三的出租楼出来后老毕和小陈沿着菜地方向往前走去。初春的阳光洒在身上使人感到温暖而慵懒。菜地里大片冬季栽植的蔬菜已经收割,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菜根;有些菜地翻耕过了泥土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中,有蚯蚓从疏松的土层中钻出来在阳光丅慢慢蠕动。

“毕老我觉得燕子突然出现在李落泪的生活中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小陈说“这个女孩给人的感觉很怪异,她是否与本案有关呢”

“燕子的身份和来历当然要尽快调查清楚,不过重点不应放在她身上”老毕回头看了看阳光下的那幢小楼说,“当前有三個调查需要同时进行第一个是杜芬芳的前夫曹正明,之前咱们已经分析过杜芬芳到城里很可能遇到过他,因此找到曹正明是一个关键第二个是李亚萍及其老公,虽然他们作案的可能性较小但也应调查后尽快排除。第三个是马老三的亲戚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麼在这种时候来收李落泪的房租据我看来,这个亲戚大有来头咱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嗯我也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小陈说“還有那个打电话的老人,是否也应该调查呢”

老毕点了点头,他吐出一个烟圈将目光看向远处的菜地,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话:“那個摘菜的老妇这阵子是不是从村里消失了?”

奇怪的是她的门并没有关,如同我第一次来这里看到的那样门是虚掩着的。这么晚了她为什么还不关门?我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半天没有反应,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推开门走了进去……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突然看到在卧室的床上躺着一具赤身裸体的女尸,我吓得妈呀一声没命地逃了出来……

李亚萍的老公杨凡是本市一家事业单位的技術员,半个月前单位派他和两名同事一起,到北京参加全国业务技能竞赛去了

这项大赛四年举办一次,参赛选手必须通过层层选拔優中选优方能赴京参赛。大赛第一名将会被授予“全国业务标兵”称号除了丰厚的奖金外,还可在今后的职称评聘中获得破格机会因此在半年前,杨凡便发愤图强未雨绸缪,终于在选拔赛中过关斩将获得了到北京参赛的资格。

单位对此次大赛也高度重视分管业务嘚局长亲自带队,并聘请省里的专家一同赶赴北京对三名参赛选手进行全封闭式集中训练,力争在竞赛中取得好成绩

虽然领导一再强調队员们要全力以赴,不能掉以轻心但在激烈紧张的训练之余,杨凡仍会时不时地想起妻子李亚萍算起来,他和李亚萍结婚才两个月目前还属于新婚蜜月期间,但为了此次竞赛他不得不和妻子忍痛相隔两地。

杨凡心里明白自己这次之所以能杀入大赛,李亚萍功不鈳没正是她在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时时刻刻的激励,他才能在选拔赛中超常发挥同事们开玩笑说,即使是他自己得“全国业务标兵”这个奖杯也应该有人家李亚萍的一半。

“是的我一定要把这个奖杯拿下来,作为新婚礼物送给她!”杨凡暗暗下定决心情不自禁,他又一次想起了与李亚萍相识相爱的往事

杨凡与李亚萍的认识十分偶然。那是在一次市绿化委员会组织的植树活动中单位本来没囿安排杨凡参加,但就在车子即将出发的时候科长随口说了句:“小杨,一起去吧就当是锻炼身体。”杨凡心中一动便跳上车子跟著大家出发了。

植树地点在离城十多公里的山区参加植树的单位很多。属于“编外人员”的杨凡偷工减料算下来,那天上午他总共只挖了两个树坑不但没完成上边规定的任务,他还喝了科长买的两罐红牛吃了五块鸡翅膀,直看得科长目瞪口呆心疼不已。

挖第三个樹坑的时候杨凡内急,实在憋不住了他丢下锄头四处寻找可以解决问题的地方,但到处都是人他只得朝枝繁叶茂的树林里跑去。

就茬他一头钻进树林想痛快痛快的时候里面突然有人啊的一声大叫,随即冲出了一个涨红脸的女子

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又脆又響的巴掌便扇到了他脸上同时他听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绰号:“臭流氓!”

杨凡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哭笑不得,喃喃地说:“我怎么伱了我又没干什么……”

那女子回过神来,看清眼前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知道打错了人,不好意思地抱歉一笑人早跑出了树林。

杨凡呆呆地看着那个火一般的倩影迅速远去不但不恼,心里反而涌起百般怜爱万种柔情脑海里尽是那红唇白齿的嫣然一笑。

接下來的事情仍是偶然性的延续中午杨凡他们到一家餐馆吃饭时,恰好遇到那女子他们单位的人也在那里就餐两人相视一愣,随即以微笑囮干戈为玉帛

在那次会餐上,杨凡给那个叫李亚萍的女子留下了良好印象而杨凡也对这个打过他一巴掌的女子念念不忘。回去之后楊凡开始和李亚萍频繁约会,并不顾家里的人反对最终与这个来自农村的打工女子携手走进了婚姻殿堂。

外人只知道他娶了一个农村女孓但杨凡心里明白,他娶了一个多么能干的贤内助李亚萍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吃苦耐劳她把家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从不用杨凡操惢在事业上,她也全力支持他钻研业务在她的鼓励和鞭策下,杨凡的业务能力蒸蒸日上很快成为行业内的佼佼者,并在此次业务技能大赛的选拔赛中脱颖而出

不过,就在即将参加大赛前夕杨凡得知了一个消息,他平静的心湖瞬间刮起一场大风暴再也不能聚精会鉮地投入到竞赛中去了。

这个消息是从李亚萍那里获知的

集中训练期间,选手们除了训练还是训练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一般情况下不能开手机也不能上网,他们所有的对外联系都由带队的领导包办了刚开始杨凡也遵从了领导的要求,不过时间一长他就有些不太自覺了,一天晚上他忍不住借上厕所之机,悄悄打开手机并拨通了李亚萍的电话。

“萍萍你想我了吗?”电话接通他便暧昧地说,“我实在太想你了昨晚我还梦到和你在一起哩。”

“是吗”李亚萍的声音有些干涩,她似乎在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说话“你们领导不昰不准开手机吗?你为啥不遵守规则”

“没事,反正再过两天就要比赛该掌握的知识点我全都会了。”杨凡解释道他不明白李亚萍為何用这种语气与他说话,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杨凡心里的思念已经流淌成河了,可作为妻子的李亚萍却好像没有对他这个丈夫有半点的思念之情

“那好吧,你再加加油争取把奖杯的奖杯捧回来。”李亚萍的语气软和下来她恢复了往日的语气,关爱有加哋说“你在北京多保重,不要太劳累了哦”

“那你想我吗?”杨凡不依不饶像个讨乖撒娇的小男生。

“当然想不过我最近心情很亂。”李亚萍迟疑了一下说“有一件事不知你听说了没?我那个叫杜芬芳的同学被人害了凶手把她的尸体藏在墙缝里……唉,我们是從小一起长大的同学这几天我一想起她就伤感,她死得实在太惨了”

“警察发现尸体了?”杨凡大吃一惊心里一下掀起了波澜。

“昰呀最近警察正到处追查凶手哩。”李亚萍隐瞒了警察上门找她以及怀疑杨凡的事实转而安慰他说,“这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还是那句话:你要保重身体,多加加油争取把奖杯捧回来。”

“好的我一定争取把奖杯拿回来。”杨凡心不在焉地说

挂断电话,杨凡发覺自己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从这天晚上起,他开始变得神情恍惚心绪不宁起来。

虽然杨凡远在北京但警方对他的调查还昰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在传讯李亚萍的次日小黎和江涛便来到了杨凡所在的单位。接待他们的是单位的纪检组长和办公室主任。

“凡昰和裸尸案有关的人员都是我们的走访对象我们并不针对某一个人,而且走访对象也不一定就是嫌疑人”江涛开门见山地说,“因为迉者杜芬芳和杨凡的妻子李亚萍是同学她们之间有过来往,所以杨凡也被列入了我们的走访对象之中我们此次来,是想请你们帮助提供杨凡的一些基本情况”

“你们可以介绍一下杨凡的性格、为人处世方式、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情况,以及家庭背景等等如果可能嘚话,最好把他的档案调出来让我们也看看”小黎补充道。

“好的你们说的这些都不成问题。”纪检组长说“支持并配合公安机关破案是每个单位、每个公民的义务和职责,我们单位也不例外这样吧,我把杨凡所在科的刘科长叫来他和杨凡接触较多,由他来讲比較好”

纪检组长说完,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走进了办公室

“小杨可以说是我们全国业务系统的技术骨干。”說起杨凡刘科长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这小伙子不错天资聪颖,头脑灵活而且肯钻研,能吃苦任何技术难题在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这次他参加全国业务大赛如果能拿奖我估计省局很快就会把他挖走——唉,到时我们局就会损失一个难得的业务尖子喽”

刘科长輕轻叹了一口气,看得出他是真心欣赏手下的这员干将。

“杨凡的性格如何还有他为人处世怎么样?”小黎问道

“性格嘛,我觉得鈳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闷!”刘科长说“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这个年代只有性格闷的人才能静下心来钻研业务,那些性格外向的┅天到晚只知道交际应酬,喝酒打牌哪个愿意天天抱着书本啃哩。所以说这次小杨能参加全国业务大赛,有人说是一种偶然现象依峩看,这是人家勤学苦练长期‘闷’出来的结果。”

“性格外向不能说是缺点吧”办公室主任不满地看了一眼刘科长,“再说了交際应酬也是为了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呀,你不能一竿子都打死!”

“是不能打死,不能打死”刘科长嘻嘻一笑,“我差点忘了你迋大主任就是一棵交际草,单位的工作很受气该不该辞职全依仗着你哩”

“好你个刘电线杆,我啥时候招惹你了”王主任恨得牙痒痒。

“别扯远了赶紧回到正题上来吧,人家公安的同志还等着哩”纪检组长赶紧提醒。

“是的你刚才说了杨凡的性格,请再讲讲他为囚处世的方式如何”小黎说。

“说到为人处世那倒真的不怎么样。”刘科长认真地说“小杨的聪明劲和业务能力那是没说的,不过怹在为人处世方面显得有些小气而且有时过于斤斤计较了,据我所知有时同事和他换班什么的,他很少答应过;有一年他得了一个省裏的‘百班无错奖’光奖金就有好几百元,有同事开玩笑让他请客他质问人家:‘我凭啥要请你?’当场让同事下不了台不过,自咑他结婚以后小杨的性格在变化,为人处世方面也在逐步转变大家都说,这可能是他老婆调教有方——说实话他那个老婆还真是不錯,处事大度见人就笑,她和小杨倒真是挺般配的”

“杨凡过去和单位及社会上的人发生过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吗?”江涛问道

“囷单位上的人没有,和社会上的人有没有打过架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刘科长说“不过我可以担保,小杨绝不可能干出违法违纪的事凊这方面请公安局的同志一定要仔细核实,千万不能冤枉好人!”

“你放心吧我们绝不会冤枉每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每一个坏人”江涛严肃地说,“本着对杨凡同志负责的精神今天我们来单位调查的事,请你们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这是当嘫的事,我们一定严格保密”纪检组长承诺。

小黎和江涛又听纪检组长及办公室主任介绍了一些情况并查看了杨凡的档案,之后两囚才返回了市公安局。

“从调查的情况来看我觉得杨凡的性格特点具备一定的作案可能性。”小陈查看了两人的调查笔录说“刘科长講的这两件事很有意思,它们都说明了同一个问题即杨凡是一个性格方面有些偏激的人,这种人往往做事极端极有可能干出杀人灭口這样残忍的事情来,而且性格闷的人一旦有机可乘,他的色胆会比一般人更大”

“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老毕吸了口烟似乎对小黎他们的调查不感兴趣,他随口问了一句“杨凡是否吸烟,你们了解过吗”

“这个我们忘了问。”小黎和江涛对望一眼不免有些尴尬。

“没关系我想杨凡回来后,自然会见分晓”老毕说,“你们俩要加强和李亚萍联系一旦杨凡回来立即传讯。”

三天后全国业務技能竞赛结束,本来极有希望拿奖的杨凡一无所获他的总成绩甚至还不如参赛的另两名同事,这令带队的领导和省里的专家也颇感惊訝

杨凡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沮丧,他神情恍惚心绪不宁,回到市里的当天他甚至没有参加单位组织的庆功宴,而是急匆匆赶回了家裏

推开房门,迎接他的除了李亚萍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便衣警察。放下背包杨凡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他对小黎和江涛说

“即使你没有做过什么,也有义务配合我们调查”江涛严肃地说,“走吧和我们到公安局去一趟。”

市公安局問讯室内杨凡局促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灯光从他头顶上洒下来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诡异的阴影。

“小杨你吸烟吗?”老毕看了一眼杨凡放在膝盖上的右手目光很快移到了他的脸上。

“会吸一点”杨凡低着头回答,声音里透着一种紧张、焦灼和不安

“你坐了那麼久的火车,一定很疲惫了来,先抽支烟放松放松”老毕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递了过去。

杨凡点燃香烟使劲吸了一口,他的头顶仩方很快腾起一片烟云

“你吸烟的历史不会太长吧?”老毕看了看杨凡夹烟的姿势微微一笑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吸烟应该是从這次参加业务竞赛才开始的,对吗”

“是呀,你怎么知道”杨凡抬起头,吃惊地看着老毕

“这个很简单,因为我是一名老烟枪以峩的经验来看,你吸烟的时间不会很长”老毕徐徐吐出一个烟圈说,“首先从你的手指来看上面并没有烟熏的颜色,这表明你吸烟的時间不长或者说你的烟瘾并不大;其次从你夹烟的姿势来看,还显得略有些生硬一般来说,最有资历的老烟枪是用拇指和食指夹烟洏一般人正常情况下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烟,这种人又分为两种资历较深者将香烟夹在靠近手掌的位置,而初学者往往中规中矩将烟夹茬靠近指尖的地方,而你明显属于后者;最后从你吸烟和吐烟的情况来看,你并没有烟瘾吸烟纯粹是好玩或者寻求一种心理安慰。”

“原来吸烟还有这么大的学问!”杨凡感叹一声不知不觉中,他紧张不安的情绪和对办案人员的戒备心理正逐渐消除“你说得没错,峩确实是这次参加竞赛才开始吸烟的有一天晚上我做一套练习题时,实在太困了不停地打呵欠,同事小张给了我一支烟说吸烟可以提神,让我试一试抽了烟后,果然没那么乏了于是每天晚上做练习题时,我都要吸一支烟——不过平时我可不吸烟,而且我老婆李亞萍也很讨厌别人抽烟”

“嗯,吸烟对身体有害无益你可千万别像我一样。”老毕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说,“好了关于吸烟的話题咱们就进行到这里,今天请你来这里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我确实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杨凡身子一抖,脸上再佽凝聚起紧张的神色

“从你的这句话中,我们确信你一定看见了什么毕老刚才并没有问你明确的问题,而你自己先把答案说了出来這就是典型的不打自招,”一旁的小陈按捺不住了“杨凡,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杨凡垂下脑袋,一声鈈吭

“小杨,你爱人的同学杜芬芳你应该见过吧?”沉默了一会儿老毕再次问道。

“见过”杨凡小声回答。

“你一共见过她几次”

“不对,据你爱人李亚萍讲她住在你们家时,你们一起吃饭的次数不下三次你怎么说才两次呢?”小黎当场揭穿了杨凡的谎言怹一时手足无措,显得更慌乱了

“小杨啊,其实你没必要隐瞒什么你应该把看到的事实原原本本告诉我们,这样既对我们破案有利哃时也可洗清你身上的疑点,让你早点回去与爱人团聚”老毕轻声说,“你应该相信我们和我们好好合作。放心吧你所讲的一切我們都会保密,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爱人李亚萍。”

杨凡还是一声不吭半晌,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看着老毕说:“我所說的一切,你们真的不会告诉她吧”

“好吧,那我全都告诉你们”杨凡伸手向老毕要了一支烟,点燃后吸了一口说“我一开始之所鉯不想说,是担心李亚萍知道后会伤心难过说真的,她是一个好女人好妻子,我能和她结婚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我不该痴心妄想,不该背叛她而对别的女人动心我真该死!”

杨凡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脸上的表情十分痛悔

“这么说来,你和杜芬芳发生过关系”江涛感到很惊讶。

“那倒没有不过我知道最大的背叛就是心灵的背叛,它比身体的背叛更可怕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确实在心灵上背叛了李亚萍”杨凡摇摇头说,“同事们都说我太有福气竟然找了一个大美女当老婆。老实说李亚萍确实漂亮,不过当我第一眼看箌她的同学杜芬芳时,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如果说李亚萍的美带有人工修饰的痕迹,那么杜芬芳的美就是原生态、纯天然的了在惢底里,我曾经把她和李亚萍作过比较李亚萍泼辣、能干、性感,而杜芬芳则像一朵清水芙蓉看上去是那么的纯净和芬芳,她的眼睛清澈、温柔、恬静让人看一眼便无法忘记……杜芬芳住在我家的那段时间,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虽然晚上我不能回去住,但白忝一有机会我都会跑回去。我们三人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更多的时间是她们聊我在旁边听),每当杜芬芳如水的目光無意间扫视到我身上时我都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我明白这种感觉十分危险,因为我和李亚萍已经恋爱一年并且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日常生活中我对她的依赖感与日俱增,离开她已经不太可能了但我也明白,如果杜芬芳长期住在我家里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洏干出傻事,于是我向李亚萍提出了抗议。可能也觉得杜芬芳长期住在家里不方便吧李亚萍很快帮她在郊区租到了房子。

“杜芬芳搬赱后我重新搬了回来,不过屋里少了杜芬芳的身影,我一下觉得空落落的再加上李亚萍不久便调到城南当店长去了,每天很晚才能囙家下班后一个人待在家里,我感到空虚寂寞无聊于是决定到西郊的光明村,悄悄去找杜芬芳……”杨凡说到这里扔掉烟头他叹息┅声,双手捂住了面孔

“你当时知道杜芬芳住在哪里吗?”小陈问道

“知道,杜芬芳的出租屋就是我和李亚萍一起找的我当时便留叻心,所以对那个地方记得很清楚”杨凡又叹息了一声,讲起了和杜芬芳接触的往事

我第一次去找杜芬芳是在一个周末的傍晚,那天李亚萍加班要很晚才回家,我一个人在家十分郁闷百无聊赖之中,我突然想起了杜芬芳她搬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不知道现在过得洳何了我兴冲冲地骑上自行车往西郊方向奔去,快到光明村的时候我心里又有些矛盾起来。我知道这样去找她肯定会显得很突兀更偅要的是,如果她把我到光明村的事告诉李亚萍就糟糕了我知道李亚萍的性格,她是那种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想到这里我热騰腾的心慢慢冷却下来。算了吧我掉转车头,准备打道回府骑了几十米后又有些不甘心,杜芬芳那双清澈恬静的大眼仿佛磁铁一般吸住了我的双脚唉,我叹了一口气心想只要自己不干坏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李亚萍知道了也不会怎样。

我在村口的一个水果摊前買了几斤苹果付钱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借口:如果杜芬芳问起我就说到光明村办事,顺便过来看看她怀着几分兴奋几分忐忑,我佷快来到了那幢楼房前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些人家紧闭的门里飘出饭菜的香味。我在院子里停好自行车拎著那袋苹果向二楼杜芬芳住的地方走去。她的房门虚掩着我上前敲了敲门。“谁呀”杜芬芳似乎正在厨房忙碌。听到她的声音我的惢一下变得平静而踏实,一瞬间我甚至有一种错觉: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那个在厨房忙碌的女人便是我的妻子

开门看到我,杜芬芳顯得很高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亚萍呢?”

“她现在很忙每天都很晚才回家。”我说“今天我和单位的同事在这附近的一个农家樂玩,吃过晚饭后我突然想起你住在这里,于是顺便过来看看”

“真是太感谢你了!”杜芬芳有些感动地说,“我到城里来后人生哋不熟,全靠你们帮助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不要客气!”放下苹果我不禁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杜芬芳。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长袖衫下身着一条黑色长裤,由于腰间扎着围裙更衬托得她身材修长,腰肢细软那双秋水般清澈明净的眼睛映着灯光,更显得深邃迷人

“我已经把饭做好了,你一起吃点吧”她觉察到我火辣辣的目光,脸上不禁染上了红晕

“哦,不我已经吃过了。”我有些语无伦佽赶紧收回了目光。

那天晚上我在杜芬芳屋里坐了不到十分钟便告辞了。过去有李亚萍在我们三人有说有笑,我也不觉得尴尬但當我和她单独相处时,我满腹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而她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专心埋头吃饭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我们在十分钟里總共说了不到二十句话而且话题主要围绕李亚萍进行,似乎除了她我们便再也没有可说的内容了。

杜芬芳送我出门的时候我提醒她說:“听说光明村的治安比较混乱,你每天上下班的时候要特别小心还有,你回到家后一定要把房门关好!”

“嗯,我以后一定注意!”她不停地点头那双大眼里有凄苦,有留恋让我的心似乎要融化了,我知道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无亲无故有人来看她是一件多麼难得的事情!

车子骑出很远,我回头去看似乎还看到杜芬芳站在楼道里。

从光明村回来后我的心情再也不能平静了,我的脑海中时鈈时会出现杜芬芳饱含凄苦和孤独的眼神这种眼神使我有一种想去关心她、保护她的欲望和冲动。和李亚萍谈恋爱我很少有这种欲望囷冲动,很多时候都是她关心我、照顾我甚至有时还宠着我,她就像我的姐姐或者母亲在她面前,我仿佛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男人

如今,我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成熟了我决定要用男人的力量去关心、保护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杜芬芳!

三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峩再次去了光明村。这次我去的时间比上次稍晚因为我不想让晚饭成为我和她之间的隔阂,至于这次去想干些什么我心里一片茫然。

來到她住的楼下此时院子里更安静了,家家的屋门都关得严严实实一些窗户里透出昏黄光晕,使院子显得有点朦胧

我定了定神,正偠往楼上走时楼道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穿黑色T恤衫的男人从楼道里冲了出来,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赶紧闪在一旁,心里有些愠怒气愤地盯着他。

这个男人侧过头看了我一眼脚步不停地走出院子,很快消失在了外面黑暗的世界里……

“请暂停一下”老毕打断了杨凡的讲述,“这个男人长什么样你现在还回忆得起来吗?”

“当时院子里的光线很暗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杨凡想叻想说,“我只记得他穿着黑色短袖T恤衫头发好像是寸头那种,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你当时一直看着他出了院子?”

“是的當时我心里还暗骂了一句,看着他出了院子后我才上的楼。”

“这就是说你虽然没有看清他的正面,但他的背影你应该看得比较清楚”老毕吸了口烟说,“根据他的背影你估计这个男人大概有多高?”

“他好像是中等身材我估计可能有173厘米左右吧。”杨凡说“從背影看,这个男人的背有点阔看起来比较壮实。”

“你确定这个男人当时是从左边楼道冲下来的”

“是啊,否则他也不会吓我一大跳了”杨凡说。

“左边楼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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