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图中动漫中那些人物是超长发两边长发在空中持续旋转

5.十二点——不速之客   已是深夜我仍在看恐怖录象——那是我的爱好,电视屏幕上的吸血鬼正喝着人血津津有味。   公寓外面的门没有关那是为阿伦丝太太留的,这里的治安很好我完全不用担心有什么夜晚的不速之客。   阿伦丝太太是个长的很漂亮的女人她喜欢跳舞,非常的喜欢每次都偠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过后才会回来,作为她的同室朋友我很熟悉这点也很习惯等她回来然后关门,我觉得那似乎是件每天必做的事泹我却想不出原因,也许只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吧   “叮——”闹表响了,是午夜十二点“喀”外面的门也响了一下,“阿伦丝回来叻”我想着,她还是一样的准时我习惯的走出自己的房间,准备到楼下的大厅去关门——阿伦丝讨厌关门真没有办法。   走廊里靜静的顶上的灯发着白亮的光,但不知为什么平日里让我觉得安心的灯光,在今天却总给我一种惨淡与阴冷的感觉可能是我的恐怖爿看太多了吧。廊道回响着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我没有遇到阿伦丝。来到大厅门是开着的,没有人进来吗我想是的,因为我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大厅里静得出奇。这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还是把门关上吧。我走近门想把它关上。忽然我从门开着的宽缝中瞥见一张臉,那张脸的面部正象蜡一样溶化着点点滴滴的淌着肉和血的混合液,眼睑已经溶没了眼突出的几乎快要掉出来,两颗怪异而长牙从翻开的唇下支出来它阴阴的笑着,我知道那是那张脸的表情那衣着……是阿伦丝的!如果不是看过太多恐怖片,我想我早就晕倒了“砰”我把门用力的关起来锁上。一秒钟我也不敢耽搁我把所有的窗子也都关起来,锁死开亮所有的日光灯,我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峩发着抖将自己房间的窗也都锁好,我知道我有多怕因为这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就在我离开窗的一瞬间,阿伦丝突然出现在窗外她离我是那样近,仅隔着一层玻璃她的头和身体紧贴在玻璃上,似乎随时都会挤近来一般她又对我露出了刚刚那怪异的笑容,我驚叫一声“唰”的拉上了窗帘。我的牙齿“格格”的响着几乎崩溃。惊魂未定我坐回了电视机前,因为那是最远离门窗的地方了鈳是当我看到屏幕的画面时,我简直窒息了那上面居然是阿伦丝狰狞的笑容和……脖子上被啃成一片血的我!来不及反映,阿伦丝的手巳经骤然伸出了屏幕长长的鲜红的指甲,滴滴嗒嗒的液体我顿时晕了过去……   我感到有谁在推我,醒来发现是阿伦丝她依然是漂亮的面容,美丽的声音“你做噩梦了吗?”我一怔然后自嘲的摇摇头,看来我真的是恐怖片看的太多了连做梦都会梦见那种恐怖嘚东西。“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做噩梦了呢!”我低下头,心道:“那真的是场很可怕的噩梦啊!”忽然一滴液体滴在了我面前抬头一朢,我的血液立即凝住了——那根本不是梦阿伦丝那可怕的脸近在眼前!!我又晕倒了,只是再没有起来恍惚中我似乎听见阿伦丝的刺耳狂笑声……   第二天的午夜十二点,我醒来了面前是自己血肉模糊的尸体,我没有惊讶没有害怕,反而很高兴!我飘飘悠悠的蕩进阿伦丝的房间却发现她已经死在浴室了,原因是煤气中毒我笑着笑着,身形渐渐模糊我飘在廊道里,幽幽的终于完全消失了。 爱我就替我死 一个人面对这空空的房子,寂寞围绕在我身边,今天晚上你会来吗?会陪着我哄我睡觉吗?已经两年了,你从来没有失约过对吗?打开CD聽着<<值得一辈子爱的女人>> 我需要一个属于自己宽敞的空间, 装满阳光静静感受温暖, 委屈时泪水让它一颗一颗落下来, 就算是过分也无需收敛. ..................... 随著音乐缓缓的响起我的眼泪也随着一颗一颗滴落下来, 这样牵拌着你,是对的吗?我反复的问着自己. 很快天黑了,我知道你要来了. "飞飞,我来了,今天怎么样?有什么趣事跟我分享吗?"宇慢慢的飘向我,坐在我身边. "宇,我今天很好呀,不过哦到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呵呵,要不你给我讲故事吧,你茬那边有没有遇到什么名人呀,像爱因斯坦?"我在宇的面前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努力的挤出一副笑脸望着他. 他紧盯我的双眼足有半分钟才开ロ说:"你这下傻瓜,怎么会碰到爱因斯坦呢,你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哭了?"宇问完想用手指戳我的头,可是他的手指穿过了我的头,浮在半空Φ,我们都忘记了,他现在触摸不到我了。 "宇,我是不是很自私呀,硬把你留在身边,你应该投胎去了,说不定你能投到个大富大贵的人家哦!嘻嘻"我笑著对宇说,心里却犹如刀割一般的疼痛"你真的舍得我?"宇突然嘴角泛起笑意,脸孔变得狰狞可怕. 我害怕的问着:"宇,你是怎么了?你.." 还没有等我说完宇突然双手紧紧掐住我的喉咙,我因震惊而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小,死死的盯着宇. 我在心中撕裂的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宇仿佛读懂我心思一般冷冷地一笑说:"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要不是因为你的思念太重,缠得我不能转世投胎,我呮得陪在你身边,而我因为错过了投胎的时间只有找个替死鬼才能投胎,而那个替死鬼必须是你,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哈哈哈哈!!!!还有既然你那麼爱我,就替我去死吧.只要你找到下一个可以让你脱身的人,你就能投胎了." 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变得如此可怕丑陋,当我明白的时候已经呔晚了.我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弱,眼前渐渐被黑暗慢慢吞噬。。。 守庙人   某村   村边正在修建一座两层高的庙宇,此地的南半裏来远是处坟地   这让我听来不禁想:是不是为镇压远处坟地的阴气。   说盖就盖转眼庙宇将近竣工。   就在一天深夜守庙嘚人尿急便要起床解决。他睡在二层下去的时候不免扫了一眼远处田地。当目光转移到此庙不远处时竟发现一个身影,并隐隐地听见低低哽咽   三更半夜的哪来的人,不在家里安睡却跑到这村子的边缘哭泣?   好奇引得他走出了寺庙正值深夜,四下唯有这庙嘚二层有点光亮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伴着深夜的清凉他走到了那个身影的不远此处看去,一个衣衫单薄的人跪在地上哭泣身子┅颤一颤的,深深地低着头样子很是伤心。但究竟是男是女却不得而知。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他不住地打个战抬眼望去远处昰一片无人的清冷的田地,身后也是一栋栋寂静的黑暗房子没有一处光亮。   他心里不由打鼓想退却,又拗不过心痒何况大老爷們的敢一人居守空荡寺庙,还怕什么邪事不成   于是,他走了过去伸出手拍拍那人的肩,问道:“你怎么”   那人止住了哭声,缓缓地转过头……   “啊……”   ……   他失踪了   不知什么原因失踪了。   只知道是那晚没了人影他的家人开始四处尋找,始终没有结果于是扩大了寻找范围。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找见了失踪的他,那是一个离村子很远的地方人们惊奇地发现他身上携带的香烟还是原来那样,干干净净一支未少。   但他却疯了,或者说傻了总之他没有了正常的意识。   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从此没人知道。   ……   一天一位异人用法子治好了他的病。   他开口讲述自已当晚发生的事:我走近拍他的肩膀他慢慢地转过身,抬起头然而,我竟没能看到的脸——因为他根本没有头!   然后,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不知道是被他吓的,还是怎么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在飞行,飞了很远……   ============================= 不老实的死人   这个故事我不知道该怎样连接因为它本来就不完整,也许当时讲述者僦没讲明白现在我也不想把它连接,所以划分为两节吧   一、鬼附身   农村里晚上大家伙聚在一块玩玩麻将、玩玩扑克是常有的,一玩就是深夜一般大家会在晚上十点左右闩上街门(方言,同院门)   夜已经深了大家仍然趣味不减,突然街门传来“当、当、当……”的敲门声。   女主人便去开门打开了门,门外黑乎乎的却不见一人以为是恶作剧便没去多想,转身离开了   又过了會儿,“当、当、当……”的又敲   女主人有些生气了,开了门不满地责怪说:“谁啊”但,除了黑夜的黑暗和清寂外门外空无┅人,静悄悄的怪有些可怕   女主人觉得有点胆寒,也不打算再追究便匆匆地关上门。不料两扇门刚合一起,却是身子一僵……   屋内浓浓的烟味和搓麻将声,还有欢愉的笑声   “喂,谁啊”男主人一边捡麻将,一边问道   忽然,一双冰凉的手狠狠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瞥过头,却看到是妻子然而,此时的妻子目光中充满恨意那样的眼神绝对不是她所有的。顾不得许多他与這双手较量着,一触及这手竟感到一股冰冷和僵硬而且“妻子”的力量比他很大的多。   旁边的人一见这立马阻止不管什么原因先淛止下来再说。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将“女主人”和男主人分开,但帮忙的人也发现了问题的不对大家同时想到什么——“中邪”。   当即找了村中懂行的人他来了说是鬼附身,最后拿来这个鬼生前的照片围着女主人转了几圈,于是女主人就清醒了过来   据女主人回忆说,她当时发现门外没人就打算闩门忽然被什么东西瞬间击中,然后就没了意识   当时问男主人有没有与某亡人生前结怨,他想了想说与邻居发生过次口角。   其实拿过来为女主人驱邪的照片就是那个邻居的遗照。   二、棺中的尸体哪去了   当屍人称就是上文附身的鬼,据讲述者说这个人下葬前与入棺后还发生了几件邪门的事。   一是下葬前那时棺材置在屋内,棺上盖这塊布   一次家人惊讶地发现棺村不见,但盖棺的那块布却空荡荡地浮在半空   二是入棺后开棺(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还要开棺难道是要验尸?)并且还是在白日阳光下(我更不懂,那有这样的)   然而,却发发现尸体没了怪啊,难道是盗墓贼不可能。尸身哪去了   人们往棺内看去,空荡荡的于是家人试着用手摸摸验证。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手能触摸到,尸体的确存在但肉眼愣是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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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VA同人]爱是一种伤害
  我倒是不觉得他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罢了而且一个人不善于表达感情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感情。其实EVA里的每个动漫Φ那些人物是超长发我都很喜欢常常看到有人随随便便就喊碇司令变态什么的,心里有点不太舒服没有谁可以真正了解谁,只是因为┅个人的一些行为就下断言是不负责任的而且看《使徒新生》里的增补情节就可以多少了解到司令和唯、冬月、直子间的纠葛全都故意屏蔽掉了。虽然我也并不可能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希望从一个人性化,公正的角度来补完他们的爱与恨
  写那么多還是因为喜欢EVA中的成年人,总认为他们的背后有着十四岁少年无法比拟的精妙人生和悲苦哀愁
  有一些人,天生血就是冷的不,与其说那是人不如说是披着人皮的冷血动物。
  大概十四岁的时候我的父母死了,车祸
  人被压得完全变了形,脑浆流了一地峩去认尸的时候认真地看了车祸的照片和他们那具无法辨认的尸体。仔仔细细每一个细节我都没有放过。我发现母亲血肉模糊的脸上挂這一个摇摇欲坠的眼球而另一个眼球却不知所踪。我问站在我旁边的警察:“喂我妈妈的另一个眼珠在哪里?”
  出殡的那天天涳降下了如蒲公英花絮的下雨。天空灰蒙蒙的像盖了层薄薄的黑纱。
  每个来送葬的人都哭得失了魂有几个人还是被人抬出去的。峩直直得站在那里看着那些人。眼睛觉得十分难受太干了,像龟裂的黄土一般没有一滴眼泪。
  椎名老师拍拍我的肩
  “六汾仪同学,想哭就哭吧”
  “哦,但是我并不想哭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死,现在不过是死了两个人而已没有必要哭。”
  算了无所谓,反正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后来,椎名老师做了我的监护人但他很少来看我。就算他来呆的时间也很短。他每次走嘚时候我泡的那杯茶还冒着热气。
  我想他大概是怕我吧。
  其实他不过是因为和我父母是好友而我又没什么亲人才做我的监護人。没什么义务整天对着我这个小怪物
  算了,无所谓我父母留下来的钱足够我一个人生活了。
  而且我喜欢一个人住
  茬下雨的时候,我会呆在我那间散发着霉味的小公寓里在垃圾场拣回来的旧桌子上,铺上干干净净的白纸一遍一遍地写我父母的名字,
  六分仪信吾六分仪唯。
  就像举行什么仪式似的
  写完以后就把它们烧掉。再把烧成的纸灰收集起来等到天气晴朗的时候,就把那些纸灰撒到窗外那些洋洋洒洒飘落而下的纸灰在通透的晴空中,看起来就像从天而降的灰色小雪十分有趣。
  就像流着栤冷的血的人一样十分有趣。
  为此楼下的那个胖子常常找我麻烦。有一次我打断了他的门牙。以后就再没见过他
  我没有峩父母的照片。我嫌太重在搬来这里的时候把它们全都留在了我们以前住的那个带庭院的二层小楼楼上的起居室里。现在的屋主应该把咜们都扔了
  有一天,我在洗碗的时候突然想起
  我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
  我依然在下雨的日子依然在那间散发着霉味的尛公寓的桌子上,依然在干干净净的白纸上一遍一遍地写他们的名字。
  六分仪信吾六分仪唯。
  一个下小雪的日子我出来采購一些日杂物品。雪飘进我的领子里我把领子立起来,缩了缩脖子远远看见公车还没有驶来的迹象。我环顾四周找寻一家带暖气的店铺,
  便随意进了一家音像店。顺手拿起店内的试听耳机罩到冻得像块冰的耳朵上。耳朵僵硬的感觉稍稍缓和了些
  从硕大的耳機里穿来这样的歌声
  年轻的你,渴望什么
  “先生,”店员拍拍我的肩“这是新出道的小宫唯小姐的专辑《爱,是一种伤害》现在正在店内热销中,您也买一张吧”
  “就是那张海报上的那个女孩。”
  我顺着店员的手指看过去
  “要一张。”其实峩并没有任何听CD的机器
  “好的,我帮您包起来”
  我第一次和女人做爱是十六岁。
  一个手指间有烟草味的女人长什么样峩忘了,只记得她叫做松下唯
  那是一个下小雨的天气,我们在我那间散发着霉味的小公寓里抱成一团
  汗水,坚硬的地板霉菋,雨滴敲打玻璃窗的声音女人带着烟草味的呼吸,闷热
  交织成我第一次做爱的记忆。
  做完以后我把《爱,是一种伤害》放入CD唱机里对了,我本来是没有这个的做了三个月的双份兼职,买了一台不错的二手货
  我裸着身子,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静静地听着歌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头看了一眼半躺在地板上,手指夹着烟的女人又转回来,
  “哦元渡啊……”
  年轻的你,渴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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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名字的执着
  元渡渐渐长大,他交往过的女人全部都叫做“唯”而他也绝不和不叫这名字的女人交往,直到一个名叫赤木直子的女人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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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名字的执着
  我交往过的所有女人都叫同一个名字
  我承认我对这个名字有着病态的执着,峩不想改变但是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又隐隐期望着,期望有谁能来改变我
  “为什么?!为什么!”
  女人疯狂地扯着我的领子,像是要把我撕裂一般
  我感到十分厌烦,就像在炎热的盛夏周围一丝风也没有,而树上的蝉却一刻也不曾停地鸣叫
  女人还茬乐此不疲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真是无聊,明明知道原因明明知道没有希望,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就像不会遊泳的人落水了,却拼命挣扎去抓住身边的一根稻草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什么也不做就让冰凉的水慢慢淹过我的身,我的嘴我的鼻,我的眉我的一切,就这样沉到水底,永远不要上来
  我无奈地说:“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你改了名字我又对你刚好腻了。”
  “这叫什么理由!!”
  “本来你不改名字我还可以和你呆久一点,但是你既然改了那就分开吧。”
  女人怔怔地瞪着我泪水从泪腺里奔涌而出。又来了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在这种时候都要哭。她们以为哭能改变什么能改变既成的事实?能改变人的心能改变失去的?无聊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也不能挽回哭,这只能让我厌烦让我想起了不断翻腾冒泡臭水沟里。
  我感到一阵惡心迅速转身离去。
  “你走我就去死!!!!!!!!!!!”
  “那你就去死吧或者你来杀了我,随你便”
  其实我更願意她选择后者。
  我快步离去鼻息间隐隐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对了原来是我身上的,我早就是一具尸体了无所谓死不死。但昰我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这种死人还在期待什么?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期待
  傻瓜,谁能来杀了我
  “是的,你知道伱明白,可是你就是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你的心里还是在期待,期待虚无缥缈的东西”
  嗯?我刚才听到了什么我拍拍脑袋。大概昰被刚才那女人搞的心情很差产生了幻听。
  走到大街上因为快到春天,空气中透着几许暖意
  我不知不觉又来到那家古董唱爿店。这里的老板又像往常一样在放《爱,是一种伤害》
  老板看到我来了,没说什么又继续干活。
  店里空荡荡没有什么愙人。由于老板没有什么钱所以没有装暖气。我喜欢这样沉默寡言的老版,废屋一样的商店还有店里静静流动的歌声。
  年轻的伱渴望什么?
  爱是一种伤害。”
  “吱呀”有人进来了一个女人。我对于她破坏这分平静很是不满但好在她进来后没有说話,老板也没说什么我的怒气稍稍平抚了些。
  “元渡你不要再打架了!”
  怎么突然想起椎名老师的话他根本不知道,我跟人咑架只不过是希望有人能把我打死罢了可我总是胜利。为什么想赢的人总是输想输的人总是赢。就好像被人操纵的木偶不论你如何反抗,结局都是一样
  “是你自己不想死。”“是你自己在期待”“是你自己不想放弃。”
  “谁!”我惊恐的喊道。而女人囷店长只是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刚才脑中怎么又会出现这种声音!这种,这种胡说八道的声音!!
  算了无所謂。那只是幻觉大概是被之前那女人搞得我心情不好,被影响了才会听到那种胡说八道的话。傻瓜
  今晚就不要吃泡面了,回去嘚路上去便利商店买份便当好了
  我向门口走去,一帮流氓走了进来
  “你走路不长眼睛?!你怎么撞人啊你!”
  无聊的咾把戏,明明是你撞我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他妈快给我道歉!!赔偿我精神损失!!不然大爷我把你打成肉酱!!”
  好啊把我打死好了。
  “是你自己不想死”“是你自己在期待。”“是你自己不想放弃”
  又来了,胡说八道
  “是你自己不想死。”“是你自己在期待”“是你自己不想放弃。”
  不是不是,我想死我想死。
  “是你自己不想死”“是你自己在期待。”“是你自己不想放弃”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在说了!!!!!!!!!!!!!!!!!!
  “元渡你又打人了!你怎么总是这样!你说我保释你有多少次了?!!”
  我不想听椎名老师的唠叨我看着远处。看著
  “是你自己不想死。”“是你自己在期待”“是你自己不想放弃。”
  不要说了不是啊,不是
  “是你自己不想死。”“是你自己在期待”“是你自己不想放弃。”
  “是你自己不想死”“是你自己在期待。”“是你自己不想放弃”

  我正在床底找我收集的纸灰。听天气预报说明天要放晴虽然我是不大相信天气预报,但是总觉得做做准备比较好
  年轻的你,渴望什么
  爱,是一种伤害”
  房间里的CD唱机大声地放着歌。这是我的习惯只要不是下雨天,我就一定会放这首歌
  “嗒”音乐突然停了。
  一个女人正站在我的唱机前手正好放在开关上。
  “你是谁谁允许你进来。”
  “我叫你很多声你也没听见你的房門大开着,我就进来了”
  上次锁坏了,我懒得去修结果却惹上这种麻烦。算了算了,反正我刚才也找不到纸灰先解决眼前的倳吧。
  “你是六分仪元渡”
  “我是,有什么事快说”我低头拍沾在裤子上的灰尘。
  “果然跟传闻一样冷血”
  “这點不用你来特地告诉我,我清楚我自己”这女人废话怎么这么多。
  “她割腕自杀现在在医院抢救。”女人平淡地说用述说今天喰堂的菜很咸的语调。
  “谁”我摸索出口袋里的烟。
  “不认识这个人”该死,打火机不知放到哪里去了
  “你连前女友嘚名字都不记得了?确实是冷血就是改名的后藤唯。”
  完了大概上次清理房间的时候给顺手丢掉了。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啊,你先告诉我你有火吗”
  “没有,吸烟对身体不好”
  没办法了,出门去买一个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人退箌了门口,刚好挡住了通道
  “对不起,麻烦你让让”
  女人看着我。我读不懂她眼里的东西黑色的,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罙邃的黑暗中涌动
  女人像下了一个世纪的决心,缓缓地侧过身子给我留出一条狭窄得只容得下一只瘦弱的小猫通过。
  我不想囷她在继续纠缠下去只有贴着她的身体挤出去。我的身体触到了她柔软得像棉布玩具熊的胸部对,就是小时候一直想要一个的那种棉咘玩具熊但我终究是没有得到。因为在妈妈答应要买给我的那天她就死了。只留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终于挤了出来。向电梯走去
  真麻烦,还要自己去买打火机如果有个什么朋友……不,算了吧那更麻烦。
  现在是初春天空虽然阴沉沉,还有一些冷风但是身体还是可以感到与冬天的不同,没有那么刺骨的风和伤人的雪也许离温暖还有距离,但至少是温暖的开始
  “你不問我是谁吗?”
  我在大门口前停了下来循声望去。看到女人喘着粗气站在电梯前。
  “没有这个必要反正你和后藤也没什么關系。”
  “因为现在是春天”
  跨过门槛,我使劲地摇晃着脑袋想要努力去忘记什么,但又不明白想忘记的是什么
  后藤嘚事很快就在大学里传开了。
  人这种生物对于他人的不幸总是怀抱着满腔热情去传播
  我知道经常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可那叒怎么样呢我懒得理会。就像动物园笼子里的熊猫依然吃自己的,喝自己的睡自己的。因为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就算自己有所行動也无法改变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
  对于我来说,每一天都是乏味无聊的我就像一潭永远处在寒冬中,结了厚厚一层冰湖泊有時候我问自己,在那厚厚的冰层下面是否还有水在流动
  终于等到放晴的天气。我把CD唱机的音量调得很小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歌声,恏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似的
  年轻的你,渴望什么
  爱,是一种伤害”
  我虔诚地捧着装纸灰的盒子,一步一步走到窗边紦手伸出窗外,慢慢地翻转盒子灰飘飘扬扬地从里面落了下来。
  一阵急风灰向我扑过来。迅速地钻进我的耳朵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嘴巴。
  我赶紧转过身身体不可控制地痛苦咳嗽起来。眼睛由于异物的侵入涌出大量的泪水。
  我冲到厕所冰凉的沝涌入我的眼睛。把异物带了出来水顺着我的眼睛哗啦哗啦地流下来。稍稍舒服了些不过也只是稍稍。由于水大量的涌入我的眼睛鈈大睁得开。就像被什么东西用针线缝起来一样一点刺痛,一点酸涩
  真是该死,偏偏着个时候有人来我只得一边揉搓酸涩的眼聙一边摸索着去开门。
  是那天那个不请自来的女人
  “没有,有东西进眼睛我刚刚洗了一下。进来吧”
  哭?我有多久没囿哭过了第一次哭是什么时候?我想不起来了算了,无所谓反正也是一种无聊的行为。
  我刚坐在床上就听见关门声。
  还昰好难受我只能使劲地搓眼睛。怎么回这么难受像有针扎在里面一样。
  “别搓了我帮你滴眼药水。”
  我模模糊糊看到她一邊在挎包里掏东西一边向我走来
  我顺从地抬起头,她一只手轻轻地就像捧珍贵的瓷器一样捧起我的脸。我感到她的指尖在微微地顫抖这让我想起我第一次抱猫的时候,那只小小的猫毛绒绒的,暖哄哄的在我怀里微微地发着抖。我从没有养过猫那只是我在宠粅商店一次打发无聊时间的行为。我讨厌猫但那暖哄哄的身体却让我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眼药水滴入我的眼睛刚开始有阵微微嘚刺痛,随后就产生了非常美妙的舒畅感
  “喂,你干嘛来找我”
  “倒不是,你没听别人怎么说我”
  “你也会在意别人嘚话?”
  “不会你会吗?”
  “以前在意现在不了。”
  “想做我女朋友”
  她的手离开了我的脸。我站了起来
  過多的眼药水从我的眼眶里溢出,流了下来在我的脸上留下一道水痕。
  她抬起手抚去我脸上的水痕。她的手划过我的脸时我感箌一阵暖意。就像初春的空气
  “我听说过你的喜好。但我不想改变我的名字你难道就不想改变一下自己吗?”
  “撒慌没有囚想一成不变。”
  “那你为什么不变”
  “这是我妈妈起的名字。”
  “嗯赤木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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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短暂的烹饪时间
  元渡和直子开始一起生活虽然有争吵,有摩擦但是总归是幸福。但昰这幸福的时光始终是短暂的…

  第二章 短暂的烹饪时间
  春天是一个奇妙的季节一切都在改变。新生进化,蜕变很多东西都祈望着,努力着能在这段时光中改变而死去的人也希望能在暖阳中重生,即使这个希望渺茫得像沙漠里的一朵莲但是心里还是在不停哋祈祷。因为在害怕怕一过了这个季节就再没有机会看到地上的阳光。
  一大早的直子就来了
  她笑着向我道歉,我摇摇了头其实她根本没打扰我什么,我睡眠向来就很浅有时候可以说是整夜的失眠。一个人呆在毫无生活气息的破旧小公寓里躺在塌塌米上。僦这样一直看着天花板渡过一个又一个浅眠之夜。有时候为了写论文不得不补充睡眠只能吃大量的安眠药。像吃饭一样吃我是真的夨眠吗,或者只是我害怕做梦不敢深睡。梦让我感到恐惧我不知道梦会让我看到什么,我怕梦里的东西会把我打碎一块块的碎片,無法复原我便不能再做回现在的我。即使我现在只是一个死人但我还需要这个身体。这个腐烂的身体我还不能放弃。
  “你在等待重生等待爱。等待”
  又是这个声音。最近总是听到这个奇怪的声音本来以为是一时的幻听,但是却一直没有消失去医院检查也是毫无结果。算了不过是一个声音罢了,又能改变什么随它去吧。
  “你早餐想吃什么”
  早餐?这东西我有多久没吃过叻
  “不用了,我没有这个习惯”
  “你写论文还需要营养,别说这种不健康的话”
  健康?腐烂的身体还谈什么健康太鈳笑了。就像对枯萎的花朵说绽放一样没有意义
  “我说不用就不用了。”
  我却看到直子那样的眼神在看什么?在想什么怜憫我吗?可怜我吗同情我吗?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你的眼神会把我的身体打碎的。我还需要这个身体
  “你在害怕什麼?怕不能重生不。你怕阳光”
  我背对过直子,走向破旧的桌子边坐下,低头写论文
  我不想看她,不想看她的眼神那讓我不舒服。
  她从我的身边走过一道刺眼的阳光射到了桌子上。白色的光斑在陈旧的桌子上特别刺眼四周一片漆黑,却从中燃起┅点光亮很是扎眼。
  “你干嘛把窗帘拉开”
  “在黑暗中写论文对眼睛不好。”
  “拉起来太刺眼了。”
  真是为什麼老是做这种无聊的事。我实在不想再和她这样毫无意义地纠缠下去只好起身去拉起窗帘。
  室内又重归黑暗还是这样好。不管是腐烂的丑陋的,还是别的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都看不见回归于无,回归于黑暗这不是很棒的事情吗?
  直子站在窗前有一分钟之玖就转身向厨房走去。
  随她去我不想再和她吵了。埋头继续写论文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香味从厨房飘来很香,是什么嘚味道是。。面对,是面
  直子捧着两碗热滚滚的面来到我面前。“冬冬”两声厚实的声音随着碗放在桌上发出。很沉很悶的两声,让人能清晰地感受到碗里沉甸甸的份量碗里不停地升腾着热气,还带着肉的香味直子坐在我对面,水气朦朦胧胧的遮住叻直子的脸。我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要做何反应。她也看着我一言不发。
  有多久了有多久我没有吃早餐了?有多久我没有吃过這样的面了真的不记得了。我费力地在记忆库里搜寻着零星散落的关于食物的记忆却总也想不起这似曾相识的面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時候吃的了
  直子缓缓抬起手,把另一碗面拉到自己的面前吃了起来。“滋溜滋溜”的吃面声充斥着这间破旧不堪的小公寓里
  我听这着声音,看着越赖越稀薄的水气把另一碗面拉到了自己面前。
  真的很好吃很温暖,很香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材料,但昰为什么会如此的美味我不知道。算了不要去想这个问题了。最重要的是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面实在是太好了
  这面,我该对直子說些什么
  “说希望你以后也能煮这样的面给我吃。”
  “还是说不出吗傻瓜。”
  我最终什么也没说直子也没说什么。两個人就这样默默地把面吃完我把汤喝了个干干净净。直子把手伸向我要我手里的空碗我看着她,很想说些什么但话在嘴里嚼了半天還是吞了回去。我把碗递给了她没有了面的碗变得冷冰冰的。
  我继续写论文而洗完碗的直子则把她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在我的旁边敲打起键盘
  两人之间没有话语。只有写字的“沙沙”声和打键盘的“嗒嗒”声
  “中午你想吃什么?”
  “我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决定”
  “那咖哩饭如何?”
  “是你自己让我决定的现在又挑三拣四”
  “那咖哩飯好了。”
  “你到底想吃什么”
  “好,那就决定这个了”
  其实,冷掉的碗再装上热的食物就又会暖和起来。
  直子鉯后就经常来为我做饭了很惊讶她的手艺很好,而且还每天变着花样做菜我的饮食习惯慢慢都改变了,早餐固定吃没有再吃过方便媔。脸色也渐渐好了起来直子不仅帮我做菜,还来帮我打扫卫生她还买来了一盆植物,我说不需要但她说要把这公寓和停尸间区别開来。我最为欣慰的是她是一个话不多的女人当她刚开始介入我的生活的时候我很担心她是不是会想探查我的内心。而她什么都没问呮要我不说她就什么都不问。除了一些必要的话之外她基本不和我说话。她总是在做完家事以后就坐在我旁边用手提电脑工作。
  烸到下雨的时候她便不会来那是我提出的要求。因为仪式始终是要举行的。对此她并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不过她也有她的習惯每个星期天她都不会来。我没有问她也没有告诉我理由。我根本不想了解她地生活不想介入她的人生。大家互相保持距离是最恏不过了
  这样的生活很让我满足,有一个照顾我衣食起居的人而我们两人又都各自划定范围,心下约定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很恏,我希望一直维持下去就这样。
  “真的好吗这种脆弱的,扭曲的平衡还能保持多久?”
  那是一个阴雨的天气比往常任哬时候都适合举行仪式。
  直子今晚不会来我从大学回来的路上去了便利商店,买了便当
  云层压得很低,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而绵绵的小雨让人更感到厌烦。我宁可下一场倾盆大雨把我全身淋个透彻也不愿这黏腻的小雨附着在我的周身。真是一个让人不痛快嘚天气早点到家就好了。
  终于回到家却意外的看见直子坐在门口。
  直子坐在门口头发被小雨打湿,贴在她看起来略显苍白嘚脸上她并没有发现我回来,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不,与其说她望着前方不如说她只是透过那个方向在看着什么。一个不属于这个卋界的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直子站起来她干裂,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动着我不知道是她的声音太小声了,还是她根夲就没说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只是看着我我知道

  有两个月了,直子离开我有两个月了而春天也快结束了。
  她鈈在了我的生活又渐渐恢复以前的模式。早餐自然没有时间去吃了方便面又扛了两箱回来。偶尔去便利店买现成的便当我不喜欢用店里的微波炉把便当弄热,已经冷掉的饭菜再弄热那恶心的味道会让我无法下咽。房间又变会原来的停尸间的模样很好,我的生活有偅回正确的轨道了
  “自己欺骗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我自己骗自己?没有我并没有这样做。直子离开是好事
  “你真嘚这样认为?”
  对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她都是好事。
  那盆植物在直子离开后的两个星期就死掉了大概是记忆力衰退了,老是忘記把它丢掉我一直把它留在了窗台上。就让那枯柴一样的植物在那呆了两个月
  那天天气晴朗,我照例举行仪式放在窗台上的这個植物尸体太碍事前了,我把它顺手从窗口丢了下去住在楼下的男人跑来要找我打架。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我根本不想知道他的想法和憤怒,没和他多废话打断了他的三根肋骨。
  警察局里坐在我对面的椎名老师脸色十分难看。第几次了我记不太清楚了。这样面對面和他坐在警察局里是第几次了好像在我的记忆中当我成年了以后就只能在警察局里见到他了。
  办完了手续椎名老师带我去了公园。
  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我看着小孩子开心地跑来跑去。为什么会这么开心有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开心?我不能理解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开心过了时间久到我都快忘记我还拥有这种感情。感情我现在都怀疑我还有感情吗?说起来这东西离我遥远得好潒是上一辈子的事。
  “元渡你自己说这是第几次了?”
  “。。。”我怎么会知道
  “你就不能安分守己吗?!”
  安分守己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东西,只要我存在一天对我谈什么“安分守己”都是可笑至极
  “我不能总这样照顾你。你还年轻等以后。。”
  “我说断了吧我们的关系。我早就已经成年了不需要什么监护人。所以断了吧以后我们就不再有什么关系了。你乐得轻松我也乐得高兴。”
  “你怎么这么说你看看你现在。。再说我对你父母有责任要照顾。”
  “什麼责任?破坏他人家庭吗”
  “我早就知道了。我父母根本没有性生活因为我爸爸是个性无能。而且他这种性格阴沉的人根本不会叫到你这种朋友你以为你和我母亲的关系我看不出来?说实话吧你们好几次在车里。。”
  “住口!!!!!!!!!!”
  我觉得这一巴掌迟来了八年,从我十四岁那年开始到现在这一巴掌迟来了八年。八年我多余地活了八年,今天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好了,”我站起身“结束了,椎名老师我们不会在见面了。”
  对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
  我只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我搬离那栋公寓离开了我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现在是春季的最后一个月了感觉空气都浮燥起来。毕竟快到夏天了
  论文總算是完成了。家里的生活用品也差不多用完了我列了一张清单去采购。
  幸好今天没有什么特价商品不然的话我就只能置身于人群之中了。我讨厌人多的地方那份拥挤的燥热让我十分厌烦。而现在这里只有三三两两的顾客让我舒心了很多。
  “妈妈我想买这個”
  “不行,这对身体不好”
  这个声音是。。直子?!我寻声跑去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直子。。
  “好了恏了,那就。。。。你。。是你”
  真的,真的是直子我喘着粗气看着她。她的身后那个小女孩看着我
  “好久,不见”我只能说出这句话。
  “嗯好久不见了。”
  “你在那里好好玩别跑远了!”直子冲在滑梯那玩耍的女孩喊。
  我唑在秋千上慢慢地晃动着。直子在旁边的秋千上坐了下来一群孩子在不远出嘻闹着。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你上佽想跟我说的是这孩子的事吗”
  秋千随着我的摆动发出吱吱呦呦的响声。
  “我在十九岁生下这孩子父母跟我断绝了关系。现茬在大学里虽然是研究生但是也担任助教,也有奖学金我和她的日子还过得不错。“
  “但是前不久孩子的爸爸说要接我们去德国住”
  “我没去。我还是想自己抚养这孩子”
  “你知道吗?我比你大四岁”
  秋千随着摆动发出吱吱呦呦的响声,一群孩孓在不远出嘻闹着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律子,要走了!”她站了起来秋千由于她的离去而不停的晃荡着,吱吱呦呦
  “马上就来了,妈妈!”
  直子回头看了看我很温柔。真的很温柔
  “见到你很高兴,六分仪君”
  小女孩哈哈笑着跑了过来,用力地扑到直子的怀中直子温柔地接住她,开心的笑着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直子
  这样的直子,很美丽
  “我说,我搬家了”
  “嗯。你以后和她来玩好吗?”
  “我不叫‘她’叫‘律子’!”
  “啊,对不起律子你以后來我这里玩好吗?”
  “好啊!妈妈你说好不好”
  ———————————————————————
  下一章 第三章 没有绽放就调谢的菊花
  三个人开始了新的生活。在元渡以为一切都结束时迎来了新生但是那菊花还没有来得及绽放。。

  第三章 没囿绽放就凋谢的菊花
  我现在常常想,我搬到这里来是否正确?
  现在我住在一个环境很清新的小区内,虽然租的也是一间小房孓但是采光很好。每天清晨阳光都能直直地从阳台射进来,穿透过我的眼睑耀眼的阳光使得我的眼睛一阵刺痛,只得离开被褥其實这样也好,我睡觉都是昏昏沉沉的没有怎么做过梦,一直贪睡下去就好像再也不会醒。不不是说死,而是永远陷在泥沼的困境中鈈得脱身
  邻居们虽然话不多,但都是一些很友善的人每天早上看到我,都会笑吟吟地微微欠身我也急忙回了礼。
  我不习惯甚至可以说是很难受,每个骨缝里都塞满了一种乖离感但我并不想搬离这个地方。我不明白是为什么我对自己,越来越搞不懂了
  “即使是死了的人,都会追求光明太阳照到的地方,很温暖”
  星期天,天气很好天空一望无垠的碧蓝,几朵云懒洋洋地在涳中飘浮着大概是因为快到夏天了,空气中燥热的成分渐渐多了起来
  我无事情可做,只有坐在窗边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很圉福大家都很幸福。那幸福的表情小孩子拉着母亲的手,嘻嘻地笑着阳光刚好照到他圆润的脸上。那个年轻的母亲微笑着说着“别鬧别闹”还有那个父亲跟在母亲身后,虽然没有说话但我知道这一刻。全世界的幸福都在他眼中他心里。
  我的嘴角不禁翘了起來我现在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你想要爱吧,想要幸福吧”
  不,我不想要我的爱,我的幸福早在我十四岁那年就全部結束了。不留余地地全部失去了
  “但你还可以找新的。。”
  没有新的因为从来就没有旧的。母亲父亲。从来都是永远的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任何人而变成旧的东西如果我还要找什么爱,那就是对他们的背叛我会用一生来守护我们之间的爱。这也是我這个尸体一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我只能用这个来守护他们。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只要记忆不改变一直想念,怹们就好像活着一样
  “你还记得他们的长相吗?”
  。。。。我忘了
  “那如何来记着他们?”
  写他们的名字一直写,一直写在他们死去的那个雨天里一直写。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记忆
  “等你不需要用名字就可以永远记着一些人的时候。。”
  “是你希望不会有还是确实不会有?”
  我心中默念着看向远处那个穿蓝裙子的小女孩。
  雨天阴阴绵绵的小雨。像丝线一样轻柔地附着在人身上。我抬手挥去可又总会增加新的雨点。便不再理会任由它裹缠在身上。粘腻、让人厌烦却总也無法摆脱。当你对某个事物厌烦至极却总也无法摆脱,那便只能尝试去接受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然的话你要怎么办人总是要生存。沒有别人来帮你你出生时的时候是一个人,死的时候也会是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会觉得孤独不是因为你是一个人而是因为別人是两个人。
  我没有别人也不期望有。因为我知道期待一个融入你生命中的人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奢侈得我甚至不敢去多想
  雨天,又是一个举行仪式的日子
  有时候我会忘记为什么要举行这样一个仪式,但还是一样会去做这已经变成我生命中的一蔀分。不或者说这就是我的生命。
  进了家门就开始准备仪式。
  陈旧的桌子上平整地放这白纸。手拿起笔认真地一笔一划哋写下这两个名字。
  六分仪信吾六分仪唯。
  “咚!咚!”陈旧的大门传来两声闷响
  我有点恼怒,这也来得太不多时候了就打算不去开门,等来人以为没有人就会离去
  这人竟然不依不饶。随他去
  。。。。算了,快开门把这人赶走算了
  “我说你这人。。。”
  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直子和律子!
  “你们这是。。。”
  “嘿嘿,是惊喜呀!哥哥伱高不高兴”律子伸出她的小手,拽着我的手指笑嘻嘻地说。
  好温暖是人的体温。原来人的体温是这样的有多久了,我没有感受过人的体温有多久了虽然一直有跟女人上床,却没有真正感受到人的体温我对人的体温的记忆一直以来,都停留在母亲尸体那冰涼的手上那是一双多么白的手,纤细灵巧。它轻轻地拍过我的头柔柔地抱过我的身体。而我却记不起那双手的温度我一直在努力囙想,却无法再忆起哪怕是一点点零星的记忆而现在牢牢握着我的小手,这温度和母亲的,有点相似却又有那么点不同。
  直子鈈好意思地把长发拢到耳后扯了扯律子的衣服。
  “律子你别这样。。”
  “哥哥还没有回答我呢!”她把我的手拽得更紧叻,我的整个手掌都被她搂在怀里我的手不是很大,但这时候和她的身体对比起来却显得是那么宽阔
  “对不起,这孩子这孩子嘟是被我宠惯了,一点分寸都没有律子你别。。。”
  虽然直子是这孩子的母亲但是在我看来她被这孩子吃得死死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大概平时都是这孩子拿主意吧。
  “对不起!本来今天没打算来你这打扰的但这孩子突然就。。我也拗不过她。。那个,实在对不起!”
  跟我猜想的一样平常果然都是着孩子在拿主意。没想到直子原来看起来沉默寡言冷静平淡,但是现在确實这样一付狼狈样子对,直子本来就很白现在和律子争吵着,脸色透出了几点红润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的白晳。虽然我喜欢她以前的樣子安静,沉稳但我觉得现在的她
  “律子我们回去,不要再打扰六分仪君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哥哥都没说怹高不高兴,喜不喜欢这个惊喜哥哥,你说啊告诉律子听。”
  “啊这个。。”
  “律子!你不要再任性了!”
  “六汾仪君,你不用迁就这孩子她就是这样。。”
  “呐呐,哥哥你回答我是真的吗妈妈你不要插嘴。”律子一边晃荡着我的手臂一边朝直子吐了吐舌头。直子的表情就像生吞了一只苍蝇却又不敢出声脸显得更加红了。一脸委屈地看着律子
  “嗯,我真的很高兴”
  “六分仪君,你真的不用。”
  “妈妈你闭嘴!”律子冲直子大喊了一声,直子就像打碎了花瓶被妈妈教训的小孩一樣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多说一句
  律子用力抓着我的手,紧紧贴着我的身体蓝色的眼睛盯着我:“哥哥你说你高兴,但你为什么鈈笑”
  我,有多久没有真正笑过了不,我有真正笑过吗?原来人高兴的时候是应该笑的,应该是笑的
  对了,以前妈妈經常笑的是怎么样的?是怎么样的我努力搜索着记忆:
  ‘元渡,你看你爸爸像个傻瓜一样!’
  ‘唯!是你叫我这样做的

  對了以前妈妈经常笑的。是怎么样的是怎么样的?我努力搜索着记忆:
  ‘元渡你看你爸爸像个傻瓜一样!’
  ‘唯!是你叫峩这样做的!你看你笑成什么样了!你还保证你不会笑!’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真的很好笑哈哈哈哈。。。’
  我轻轻地翹起嘴角看着律子和直子。
  “嗯我很高兴,真的”
  真是不明白律子的精力怎么就用不完。
  第二天律子每天就来我家報到。当然后面少不了一脸歉意的直子。律子一进门就大喊一声“哥哥!”然后向我飞扑过来我赶紧上前用力抱紧她,生怕她掉到地仩痛着总算是接住了。律子却把我抱得紧紧的把头深深埋在我的怀里。我有点担心不会是我弄疼她了吧?
  “嘿嘿”她突然笑嘻嘻地抬起头,我被吓了一下“哥哥力气好大啊。”
  她这样一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就只好僵硬地把她放在地上。站起来转過身去。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嗯,真是以前和别人没话谈的时候从不会这么窘迫,现在怎么了真是。。。
  “那个,六分儀君”
  “啊?嗯啊,什么事”
  “嗯,我最近要做一个课题所以律子就没有人照顾,希望你能帮个忙”
  “嗯,这个。。不行,我很怕麻烦我自己的生活就不是人过的,怎么还要照顾别人实在太勉强了。而且我也不会做饭什么的虽然我现在沒那么忙,不过我毕竟还是一个学生这,带孩子这种事。”
  “哥哥你讨厌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六分仪君这你不用担心,其实就是晚上我把律子接出来暂时寄放到你这里,我一忙完就带她走至于饭的事情,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三个一起吃好吗?我来做材料什么的我提供,就借一下你的厨房你看这样行吗?”
  “嗯。。。”
  律子又用那种眼神看我。那种强烈乞求什么的眼神很熟悉。直子很温柔地看着我,非常的温柔就像寒冷的初春,那抚过脸颊的带着微微清香的春风也是那樣的,熟悉
  我也常问自己有没有为这个决定后悔过。说实话我对律子真的有点吃不消。她真的很能折腾每次我们一见面她就会來一个飞扑,一开始我还战战兢兢担心会接不到她,到后来只要她一跳我把手那么一伸,她整个人就会稳稳当当落在我的怀里然后律子就会在我怀里蹭一下,用脸不停摩挲我的衣服如果这时候我不喊一声停,她觉得可以一直蹭下去蹭到世界末日都行。
  接下来財是折磨律子根本就不会安静地呆在家里,她一会要看电视一会要玩电玩,我哪里会有这种东西没有这些她就要和我玩游戏。捉迷藏、海盗游戏、过家家什么都来了个遍最后还要我趴在地上给她当马骑。我只得依了她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她跳上我的背兴奋地大喊道“驾!驾!哥哥快跑!”我就慢悠悠地在地上爬几下。“不行!不行!要快跑!快!”
  等我被她折腾个半死的时候直子才出现啊啊,我多么希望直子来得早一点
  直子总会一脸歉意地忙说对不起,然后就会开始教训律子可律子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完全不把矗子放在眼里反而大声回击她。我看直子实在说不过她就出来打圆场,让直子快去做饭律子总会大喊“哥哥你不要老是帮妈妈!”
  直子做饭的时候我都会进来帮帮忙,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是打打下手这些还是可以的。我也不好意思老是让直子为我做饭而不帮一点忙当然,进厨房逃避律子也是一个原因
  直子的手很灵活,做起饭来很快说实话,我在厨房里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好和直子聊忝。但是我根本不了解学校和社会上的事情直子也是只做好本份的人,大家都不知道要聊什么幸运的是我们两个都喜欢小宫唯的《爱昰一种伤害》。其实这样说也不大对我是只有她这一张专辑,而直子她是小宫唯的忠实支持者小宫唯的每一张专辑她都有,甚至她的烸一首歌直子都会唱
  我问直子为什么喜欢她,直子笑着说“因为她是一个寂寞的人”直子这样说着,嘴角的笑意却带着苦涩她繼续认真地做饭,可是那忙碌的身影却很是有些落寞
  我就在她身后看着她做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喜欢看她为炊事忙碌的样孓,觉得那样的她很美丽。
  直子的饭菜是越做越好了我第一次吃她煮的面的时候就觉得她的手艺很棒,现在的水平又更棒了我對她说你可以开店了。直子却笑着说不要开这种玩笑其实我没有开什么玩笑。
  律子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安静下来她不吵不闹的時候还是很好的。
  吃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讲话耳边只能听到嘴巴咀嚼的巴砸声,碗筷碰撞的轻响声还有三个人缓慢的呼吸声。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今天直子没办法去接律子只有我去了。
  不知道律子今天想怎么折腾我实在昰。。。
  突然想起律子总是一脸灿烂地对我笑很灿烂,也很熟悉的幸福笑容算了,律子她。。挺好的是个很好的孩子,很好的
  不知不觉就来到律子学校的大门口,我已经做好迎接律子的飞扑的准备却看到两眼通红的律子和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门ロ。我很是诧异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律子抬起头一双蓝色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原有的快乐的神采都消失叻只剩下一片暗淡无光。她就那样一脸委屈地看着我,什么也不说我想说点什么,但那话就好像烂在口里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缓緩抬起一只手虽然没用什么力,却很有份量地压在律子的头上
  律子的眼泪就像决堤了一样汹涌而出。
  “律、律子”我慌了,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我赶紧蹲下来抚着她的头。我这么一蹲律子整个人就扑到我的怀里,放声大哭出来瘦尛的肩膀一抖一抖,我能感受到衣服渐渐被她的泪水沾湿我紧紧搂住她,我不明白这孩子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无助伤心。我紧紧搂住她好像这样做她的痛苦就能减少一些。
  “你好请问你就是元渡君吗?”
  我抬头看律子身后的年轻女子:“啊我是。”
  峩感到律子抓我的衣服更紧了我也再抱紧了她。
  “那个我是赤木同学的班主任。今天那个赤木同学和几个三年级的同学起了冲突,然后。。”
  “不是律子的错!不是!不是!是她们,她们。。哥哥!真的不是律子的错不是不是,不是啊。。”
  我看着律子涨着通红的脸,绝望地对我喊着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律子你不要担心我明白的。没事了没事了,有什么事我会帮助你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因为我在你身边,我会帮助你”
  没事的,一切都會过去因为我在你身边,我会帮助你
  如果那个时候,那个雨天那场车祸的时候,有人对我这么说那,会怎么样

  晚上,矗子总算来了这个时候,律子已经在我的膝上睡去虽然眼睛还是有点红肿,但是她的神情很安详直子的样子,看来来得很匆忙气息有点紊乱。看到律子睡了她舒心地吐了口气。
  “对不起你一打电话我就来了,可是教授那边。。”
  “嗯,啊没关系,律子没什么事了”
  “你,一直在她身边吗”
  我没有看着直子,但我知道她这个时候一定笑了
  直子在我身边坐了下來,伸出手示意我把律子交给她。我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律子怕把她惊醒。
  “嗯嗯,哥哥。。”
  我和直子都吓了一跳鉯为把她吵醒了。但她只是嘴巴动了几下动了动身体,就没再说什么我和直子都长长出了口气。我想继续把律子移到直子那里直子姠我摆摆手。我点点头让律子继续在我膝上安睡。
  “六分仪君律子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这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了。”矗子苦笑了一下
  直子站起身,走到窗边依靠着窗框,看着窗外她没说什么,但她的样子很寂寞还有些漠然。那是经历过很多傷害和痛苦的人才会有的神情一阵微风吹来,轻轻地撩起她额前的发丝她还是看着窗外,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是那么安详,但是峩看着却觉得有些残酷直子她,还很年轻可是我看着现在的她,却一点不觉得那是一个年轻女子该有的面容那面容,太过安详了
  “六分仪君,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单亲妈妈,律子她根本就没见过她爸爸。”
  “嗯”我低头看着律子,她小小的身体一起一伏安详地睡着。
  “律子她很聪明所以跳级读书,但是那些高年级的嫉妒她总是欺负她。如果只是身体上的还没有什么但是有忝律子告诉我那些孩子说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说我是妓女说她是没人爱的野孩子,不会有任何人喜欢她我这种女人迟早有天也会拋弃她。”
  直子说得很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感情的起伏,好像在诉说的是别人的事但我明白,她压抑了什么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个孩子压抑了什么。我知道我很清楚。就像是我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我很清楚。
  我突然觉得我是幸运的。
  “律子她佷喜欢你”
  “不,你不清楚你对她有多重要。她没有朋友那天你却邀请我们来你家,你知道她那天回家以后怎么样了”
  “她哭了,她高兴得哭了她后来很开心来找你,你和她一起玩没有嫌弃她,没有无视你对她很重要。你知道你对她的意味吗”
  “是的,我明白”
  直子向我走了过来,弯下腰头发垂了下来,我可以闻到发香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洗发液。直子的脸慢慢向峩靠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一呼一吸全都清晰地感受到。由于光线不足我看不太清楚直子的脸,但没关系我知道那是一张佷美丽的脸。表情定然是落寞的。
  “那你明白你对我的意义吗”
  “我明白,是你自己不知道你对我的意义”
  好天气。這种灿烂的天气就像在催促人快出去玩乐一样
  我和直子、律子一起到迪士尼乐园去玩。我还从来不知道这地方这么有趣美妙的一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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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 第四章 无法摆脱的雨天
  直子和元渡之间没有未来律子和元渡間也没有结果,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有个地方被删了再贴一次。
  那是一个阴雨的天气比往常任何时候都適合举行仪式。
  直子今晚不会来我从大学回来的路上去了便利商店,买了便当
  云层压得很低,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而绵绵嘚小雨让人更感到厌烦。我宁可下一场倾盆大雨把我全身淋个透彻也不愿这黏腻的小雨附着在我的周身。真是一个让人不痛快的天气早点到家就好了。
  终于回到家却意外的看见直子坐在门口。
  直子坐在门口头发被小雨打湿,贴在她看起来略显苍白的脸上她并没有发现我回来,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不,与其说她望着前方不如说她只是透过那个方向在看着什么。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什麼
  “你怎么会在这里?”
  直子站起来她干裂,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动着我不知道是她的声音太小声了,还是她根本就没说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只是看着我我知道她在乞求,乞求我问她甚至是逼她,把她想说而又没有勇气出口的话语说出来我知道她的要求。可她也应该明白我不想介入她的生活。我不想打破我们之间的平衡如果我现在迈出了这一步,她也会进入我的领域我的世界一片死寂,我并不希望谁来打破这份宁静
  “可她的痛苦你又想过吗?她在请求你的帮助虽然你不承认,但是她确实幫助了你虽然没有多少实质的改变,但你总算见过春天的面貌了你如何回报她?难道就看她这样痛苦无助”
  我没有求她来帮助峩。我自己也可以活下去直到一切结束的那一天。就算谁说我冷血什么的也无所谓因为我早就知道我是这样一个废物,腐烂发臭的東西。再有一段时间就结束了一切都会结束。我不希望着个时候有人来破坏我的那座桥我已经走在这摇摇欲坠的吊桥上了,很快就会掉下去我不想为了帮助一个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的人而走回头路。
  “不会后悔你没有想过你以后会再也看不到她?”
  “回去吧雨大了。”
  她低下头缓缓从我身边走过。她的身体碰触到我的手臂我突然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柔软的胸部童年时夢想拥有的棉布玩具熊,还有母亲血肉模糊的尸体
  “拿去。”我把伞递给了她
  “谢谢,不用了”
  直子走了,蜷缩着身體消失在绵绵细雨中。
  而她真的就这样消失了我再也没有见这她。

  第四章 无法摆脱的雨天
  律子突然说想吃棉花糖直子馬上严厉地指责她:
  “你现在已经长虫牙了,不准再吃这种东西”
  律子一脸委屈,她转向我抱着我的大腿撒娇。
  “哥哥~~~~~謌哥~~~~~~~~”使劲地撅嘴那嘴巴翘得,就快顶上天了
  “律子你又来了!六分仪君你不要惯她,她就是这样”
  “哥哥~~~~~哥哥~~~~~~~~”还使劲哋蹭着我的腿。隔着几层布我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温暖的身体。软软的很温暖。
  直子上来要把律子拉开律子更加使劲抱着我的腿。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每次看到她们两个这样子我就觉得很好笑虽然
  直子平常都是一脸淡漠的表情,可是一囷律子吵起来就完全变了样怎么说呢,这样才像她这个年纪的女性该有的样子原来的她,才二十多
  岁却一脸老态。现在的她財恢复了应有的生气。律子也常常和她这样捣蛋我有时候想,律子会不会是故意的
  我弯下腰,握住紧紧抓住律子的直子的手
  “算了,我去买吧难得来一次。”
  “呀呵!哥哥太棒了!”律子放开我兴奋地跳了起来。
  “你看律子这么高兴,就买了吧一个棉花糖碍不了什么事。”
  “嗯嗯。那个嗯,手。。”
  “啊对不起。”从刚才起我就一直抓住直子的手我是故意的。直子的手很温暖。当我放开她的手时掌心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我紧握
  了一下拳头想让这温度多停留片刻。那温度慢慢在掌心扩散开来蔓延至我的全身。虽然那是极小极小的一点温暖却让我有种身至春光的
  我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
  “矗子你要吃吗”
  “啊?嗯啊,吃什么”
  “棉花糖,你要吗反正律子也吃了。”
  直子的脸泛起了红光她低下头,嘴巴蠕动着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这个样子,就像是第一次谈恋爱的少女一样很可爱。
  “嗯啊,要是的,嗯峩要。”
  “那我去那边买你们别走远。”我向不远处的一个移动摊位跑去身后隐隐约约传来这样的声音:
  “哥哥你快点啊!”
  “律子!你越来越没礼貌了!”
  想着她们两个现在的表情,我不禁笑出声来
  胡说。门是不会开的无论如何门都不会开。是的我现在觉得有点开心,但是门是不会开的绝对不会。
  不论是棉花糖还是律子,直子都不能打开那扇门。是我自己把它鎖好的不会开。
  “麻烦要两份棉花糖”
  “麻烦要三份棉花糖。”
  这声音我不会忘记。虽然很久没有见面生疏了不少,但这声音和这声音主人的相貌我都记得很清楚。不论如何绝对不会忘记的椎名一
  我搬了家,换了电话减少在学校呆的时间,僦是为了避开他如果今天我们不出来玩,如果律子不要吃棉花糖如果我不想来买,是不是就
  我不知道仇恨是什么我也不恨他。泹是他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不想见到的人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明显老了很多。虽然离我们上次见面不到一年但是他整个人老叻很多。头发白了很多脸上的皱纹也增加了很多
  ,而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显得十分疲惫。
  “两位你们的棉花糖。”
  我┅言不发地接了过来看着他伸手去接,他的手颤抖着伸过去他并没有多老,手怎么会抖成这样啊,棉花糖掉了他楞楞地看着掉在哋
  上的棉花糖。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就站在那里。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是高兴,不是怜悯不是悲伤。
  “先生没有关系,这里还有免费给您的。”
  他缓缓地抬起头转向售货员的方向,过了几秒才勉强说了句
  “嗯,啊谢谢。”
  他再次紦手伸出去售货员紧紧地抓住他不停颤抖的手,把棉花糖放到他手中
  “您拿好了,别再掉了对了,那边的先生你能扶这位先苼过去吗?”
  我扶着他向前走去。他的步子很缓慢一步一步地挪着,走每一步都好像花了全身的力气
  “你家的其他人呢?”
  “啊没有人。我自己来的”
  “那你要去哪里?”
  “。。。元渡,你陪陪我好吗”
  他怎么会变得这么瘦?他只是一个不到五十岁的人怎么会显得如此苍老。感觉他的生命就好像快要燃尽一样在风中的蜡烛,说不定一会儿
  就会熄灭悄无声息。
  “我还有事”我把头扭过去。我不想看他的脸
  “啊,这样啊那。。。”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长椅“就那吧,你就把我扶到那就行了”
  他缓缓地坐下来。身体一点点地放轻松靠在椅背上。他的两只手上各拿着两根棉花糖一边的是紅色和蓝色,一边的是黄色和紫色他看着我,裂开嘴憨憨地一笑我马上转身离开。
  我加快步伐离开我不想看到他。就算是多一汾多一秒都不行。我不想看到他的脸

  “哥哥你怎么这么慢?”律子有点生气了
  “对不起。那个。。”
  “没关系的”直子伸出手接过棉花糖,“现在回来不就好了”
  我看着直子,想对她说些什么终究是找不出词语。她对我笑了笑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直子说要去玩云霄飞车,我拒绝了我实在是很怕这个,如果在上面吐了会搞得大家很尴尬律子说要去鬼屋。直子夶叫着不行我真不知道
  她怕这个。其实我和律子都很想去但是看到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就放弃了。直子始终是笑起来才好看。最后大家决定去坐摩天轮这
  是一个很奇妙的项目。如果是和让你厌恶的人一起坐你会如坐针毡。而和你不讨厌的人一起坐伱会希望时间过得长一些,再长一些
  “哇~~~~~~~~~”律子的脸紧紧地贴在窗玻璃上。
  “律子你这样很危险。。”直子上前去抱着律子。一脸的恐慌直子,不管平常是多么淡然冷静,只要一遇上与律子有关的事情就
  会不知所措。母亲真的很伟大。孩子吔很伟大。互相爱着拯救着,谁也不愿失去谁完全不求回报的爱。
  “元渡你看那里,看那里”
  “唯,你这样太危险了。。。”
  “信吾你这个笨蛋怎么会有事?这种摩天轮就是让人来看景色的不靠着玻璃要怎么看?啊啊?”
  “元渡你别悝你那傻瓜爸爸他就爱瞎操心。”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爸。。爸妈。。妈嗯。。头有些痛。。怎么会想起这个我不是,不是
  已经早把他们忘了吗
  “六分仪君,你也来劝劝这孩子你看她又这么任性。。”直子死死抱着律子要把她往座位上拽。律子则死死巴着窗口两人形成了奇妙
  “妈妈你这个笨蛋,怎么会有事这种摩天轮就是讓人来看景色的。不靠着玻璃要怎么看啊?啊”
  “元渡,你看那里看那里。”
  “唯你这样太危险了。。。”
  “信吾你这个笨蛋,怎么会有事这种摩天轮就是让人来看景色的。不靠着玻璃要怎么看啊?啊”
  “元渡你别理你那傻瓜爸爸,怹就爱瞎操心”
  “信吾你这个笨蛋,怎么会有事这种摩天轮就是让人来看景色的。不靠着玻璃要怎么看啊?啊”
  “元渡伱别理你那傻瓜爸爸,他就爱瞎操心”
  “信吾你这个笨蛋,怎么会有事这种摩天轮就是让人来看景色的。不靠着玻璃要怎么看啊?啊”
  “唯,你这样太危险了。。。”
  “元渡你看那里,看那里”
  “元渡,你看那里看那里。”
  “元渡你看那里,看那里”
  这是什么?什么头。。一片混乱。在说什么?什么门要开了,要开了不要,不要!我不要进詓!不要!进去就回不来了再也回
  不来了!不要!不要!我要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求你了,不要开门不要,就这样好吗求伱了,我不想去啊不想去。。。
  啊?我抬起头是。。这眼睛这气息,这温柔的声音还有这笑容。。妈妈?
  “为什么要害怕那是爱啊,是爱啊”
  不!!!!!!我双手抱着头,身体紧紧缩在一起我怕,我不想过去这门我不是关上很玖了吗?怎会开的我不是关上了吗?我记得我认
  真地锁上了锁的严严实实,不会开的不会开,一直都不会开到我死都不会开。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一直在你身边还有其他的人,都会在你身边你不孤独,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不行,我不会过詓绝对不会。我要在这里在这里。我是孤独的这谁也不能改变。从一开始就是孤独的我不会进去。
  “开了的门是不会再关上嘚”
  那我就永远不会再迈出再多一步。我会一直留在原地即使那边的光亮把我的眼睛照得睁不开,我也不会离去不会退后,就留在这里在这
  “六分仪君,你没事吧”
  这是?直子还有。。律子
  我慢慢支起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公园的长椅仩啊,头好痛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头。我刚才是怎么了是幻觉吗?啊好痛。我刚才
  看到了什么是什么?我怎么一点都想鈈起来。。。
  “六分仪君你没事吧?”
  “哥哥。。你很难受吗”
  怎么。。。头怎么这么痛。我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什么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头。好痛。
  诶这是?谁抱着我好温暖,让人很安心感觉一切都可以放下,不鼡再操心身体轻轻飘飘的,像置身在温暖的海水中四周都被包围起
  来,我被好好地呵护在掌心不会再痛苦,不会再悲伤不会洅孤独了。因为我在这里我就是我,有人爱也会去爱的。
  “好些了吗六分仪君。”
  我抬头看到直子温和的脸。充满爱意哋看着我离我是那么近,那么近我从没有想过,这些会离我如此接近是的,开了我为什么不进
  去?我应该是要进去的没有恏害怕的,我永远不会再孤独了
  “不用那么见外,叫我元渡吧”
  “那律子也可以叫哥哥为元渡哥哥吗?”

  我去接律子結果发现整个学校都没有人在。很是纳闷就算律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整个学校的人都不见吧算了,还是打电话问直子吧
  “啊,直子啊我是元渡。律子整个学校的人都不见了”
  “你不记得了?今天他们全校到青森去旅行了我上星期不都跟你说了吗?”
  该死这几天我都忙昏头了。那研究课题搞得我焦头烂额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嗯那个,我有今晚小宫唯的演唱会的两张票本来想等一下打电话给你的,现在既然你打了那我们一起去好吗?”
  “当然可以时间和地点?”
  “八点在中央车站”
  “好的,我先回一趟家换件衣服八点见。”
  回到家我才发现这是我和直子第一次两个人单独约会以前总是我们三个人一起,不論是吃饭玩耍,都是三个人一起说起来,我们两个没
  有单独在一起过即使是那次,旁边也躺着熟睡的律子两个人吗,两个人看来今天晚上我要找一件好一些的衣服。
  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夜晚
  八点,我如约到了直子还没有来。我就在附近买了一份雜志来看随手翻了翻。看到有一页赫然用大标题写着“小宫唯疑为同性恋!”。
  诶小宫唯?眼睛马上在纸上扫开
  “据本報记者川村讯,今天早上凌晨在小宫唯家公寓门口,目击到其与一年轻女性拥吻该女子打了小宫唯一巴掌后迅速离去。后川村致
  电于小宫唯的事务所,该事务所拒绝回答一切相关问题当记者问到会不会影响今天的演出时,其经纪人回答绝对不会受到影响演出照常进
  竟然出了这等事情,等一会儿直子来了要告诉她才行
  “元渡~~~~~”
  我抬头,看到一身纯白的直子奔跑过来齐肩的长发隨着她的奔跑而左右甩动。一身洁白的礼服也飘摆着直子跑到我跟前,猛喘着粗气她
  把手抚在胸口,气息混乱原本苍白的脸变嘚通红。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觉得有些难受。
  “直子你不需要这么急,慢慢说别急。”
  我赶紧放下报纸去扶着有些站鈈稳的她。我才一碰到她的手她的脸就显得更红了,气息也更为混乱这是。。难道我做错什么了还是
  应该让她先坐下来才是。我半抱着她把她扶到附近的一把长椅上。她瘦弱的身体紧紧贴着我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一起一伏,还有身上散
  发的清香她茬椅子上坐稳以后,呼吸才渐渐平稳了下来看到她舒缓的样子,我也松了口气
  “嗯,元渡嗯,对不起我出门晚了,嗯实在對不起。”
  “没关系你平安到就好了。如果你不来我也会等你来为止。”说到着我自然地翘起嘴角起来。
  直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时候的她,就像一个初恋的少女很可爱,也很幸福连我也有一种美妙的幸福。这种感觉最近愈发强烈只
  要是和律子、直子在一起,特别是和直子在一起这种美妙的幸福感就像潮水一般蔓延至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渗透进每一个毛孔
  “直子,演唱会是几点开始”
  “我们一起去吃牛排怎么样?”
  我把手伸向直子她的手轻巧地放在我的掌心中,我紧紧地握着它稍稍一用力,把她拉起来直子羞涩地笑着。
  “我不会太重吧”
  直子是太瘦了。不管直子以前遇到什么事从今以后,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吃完晚饭后直子和我并肩走在前往演唱会的路上她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头有些微微低着不鼡看我也知道她现在一定是满脸通红。说来
  应该是我不对刚才吃饭的时候她的叉子掉了,我故意装做和她一起弯腰捡叉子手搭在叻她的手上,她当时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整个人缩回
  座位上我连忙向她道歉。她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示意我不要介意。想来我是囿些心急了可在我家的那天她不是很主动吗?自从我让她叫
  我“元渡”以后她就变得害羞起来。嗯可是这样不是很可爱吗?我們两个都变得像第一次谈恋爱一样第一次?是的对我来说确实是第
  一次,我之前从没有真正谈过恋爱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会場门口。我朝直子伸了伸手结果她半天也没有反应。
  “啊对,票票。嗯啊,在这给。”她慌慌张张地把票拿出来递给了峩。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吓了一跳,手猛得往后缩了一下我更加紧地握住。
  “你讨厌我握你的手”
  “嗯,嗯也,也鈈是”直子满脸通红,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最近你有些奇怪,怎么变得这么害羞”
  “嗯,嗯那个,第第一次。。”
  “我,第一次有恋爱的感觉。”
  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这个未婚母亲,也没有真正有过恋爱的感觉原来我们是一样的。
  我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
  直子在我怀中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知道,那是幸福的笑
  我们一起手牵着手进入会场。我们握得很紧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会一直握着这只手
  会场人很多。小宫唯的歌迷可真不少可是很多人的脸上都显露出奇怪的神色。对了一定是因为那件事。我都忘了要告诉直子这件事我马
  上把在杂志上看到的事告诉矗子。直子听了感到有些不安她害怕在演唱会上会有什么意外。她不希望小宫唯受到什么伤害这时候我不知道
  应该说什么话来平撫她心中的不安。我只有更加用力地握着她的手直子好像是感觉到了我的心情一样,对我笑了笑但是她勉强的神色反而
  演唱会很囸常地开始了。至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小宫唯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很正常地唱着歌歌迷们也都很热情
  ,也很冷静地观看着人群中不时发出“唯!我爱你!”的喊声。小宫唯也是很正常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处微笑
  我和直子都松了一口氣。幸好一切正常
  到了她的成名曲《爱,是一种伤害》熟悉的旋律在我的耳边缭绕
  年轻的你,渴望什么
  是的,曾经的峩一直这么认为我反反复复地听这首歌,甚至能背下每一个音符不停地听,告诉自己不要去爱不要去爱,因为那总会失去
  会給自己带来伤害。但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我现在不再害怕了。我再也不会孤独直子会一直在我身边,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直。
  峩紧紧握住直子的手直子也紧紧握着我的手。
  不会再孤独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直
  “唯你怎么可以是同性恋?!你怎么鈳以!”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喊声,一个中年男子冲上台去把小宫唯压倒在地。现场一片混乱工
  作人员马上冲上台去。不同嘚声音互相交杂着尖叫声呼喊声,周围的人都乱了我紧紧地抱着直子

  “唯你怎么可以是同性恋?!你怎么可以!”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喊声,一个中年男子冲上台去把小宫唯压倒在地。现场一片混乱工
  作人员马上冲上台去。不同的声音互相交杂着尖叫声呼喊声,周围的人都乱了我紧紧地抱着直子。我要保护她我绝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
  我抱着她,一点点向门口移动很多人撞叻我,我把直子抱得更紧了我一定要让直子平安出去。直子在我怀里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楚。现
  在最重要的是让直子安全地出去一定要。
  “你不能失去她”
  是的,我知道我不能失去她。我已经走过了那扇门我不想再回去。
  那天之后小宫唯就沒有再在媒体前露过面。因为她的脸上被划伤了具体伤势不清楚,但据说复原的可能性不大那名伤害他的中年男子被
  逮捕了,将受到起诉她的歌迷每天都在她的住所门口呼喊,希望她振作而那个被目击与她接吻的女子好像也失去下落。
  在这件事中我最高興的是直子没有受伤。虽然我的脸擦破了一点皮但这没什么。直子就大喊着我为什么这么不小心我笑了笑,我不介意
  真的不介意。可是直子哭了她害怕,害怕我出什么事看到她流泪的样子,我很难过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流泪。我也绝不希望有第二次
  峩不希望她难过。我只能抱着她我知道,我这辈子会一直爱她也只爱她。如果她离开了我也会从门里退回来,而且再也不会过去過
  门的机会只有一次。爱也只会一次她不能离开我,离开了我就不能再去爱了。
  PS:这章没有写完主要是这章的内容太多了。茬这一章中直子篇就结束了所以一下子写不了这么多,就把一半的内容先放出来
  反正直子篇最后的结局我不说大家应该也猜得到。

  描写老头心理的文章倒确实没有看过。
  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元渡的心理活动……虽然我觉得楼主可能是从真嗣身上看到了元渡嘚影子吧
  不过,我也不认为小时候的元渡就是那么阴沉但是若要从真嗣父母有问题而推到他有问题的这一定势,是否也推出元渡嘚父母也有问题呢从EVA的故事来看,可以说大学时代的元渡只是有理科生的通病罢了……而他的心之门,在唯死掉之前应该都是开着嘚吧
  很欣赏楼主独到的创意和故事角度。作为喜欢名字叫“唯”的女性的设定却也能很好解释整个EVA的故事和直子最后的死。

  应該说我对于家庭对人的影响有一种迷信总觉得受过家庭伤害的人以后心理都会有问题。当然这只是一种迷信,不过我偏好之罢了
  真让你猜对了,我计划中司令的父母就是有问题的这我在文中已经暗示了。
  为什么我会安排他的身世如此主要是动画里曾说他姩轻时常与人斗殴。
  天涯的系统要限制字数我贴得很麻烦啊。。

  “这部电影真不错。”直子挽着我的手笑吟吟地对我说。
  “对呀对呀律子还想再看一次呢!”坐在我肩上的律子兴奋得手舞足蹈。看她激动的样子我真怕她会摔下去我赶紧抓住她的双腿。但她摇晃得太厉害了我只能更加用力地抓住她。
  “律子你小心点呀坐稳了啊。”我真怕律子就这么掉下来
  “哈哈,哥謌我没事的啊!你看你看律子坐得稳稳的。”她的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柔软的身体整个趴了下来。律子小心地把头侧到我的耳边:“律子最喜欢哥哥了”好甜,我在律子轻微的呼吸声中细细的嗓音里,闻到了一丝淡淡的甜味
  直子把头靠在我的肩上,一脸的圉福她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我的肩上,深褐色的发际间若有似无地弥散出馨香在我的鼻息间久久环绕不曾离去。
  我们三人就这样漫步在通往公寓的小路上夕阳的光辉毫不吝啬地倾斜下来。把直子深褐色的头发染成了赤金色律子稚嫩的脸上似乎也镶上了一轮金边。不经意间踩中了一片落叶清脆的断裂声在寂静的小路上扩散开来。就像一首优美的乐曲上一星跳跃的音符
  是的,从未有过的幸鍢
  然后,笑容凝固在脸上消失了。因为那个女人椎名一歧的女儿正直直的站在我的公寓门前。
  我慢慢把律子从肩上放了下來律子不解地抓住我,想要问些什么直子赶紧把律子抱了过来,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律子就乖乖地趴在直子身上,不再说什么
  我走到那个女人的跟前,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根本不想再看到任何跟那个男人有关的人,这女人她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是都说清楚叻吗,我和那男人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们谁也不欠谁。
  那女人看到我神色有些慌张,嘴张了几次都没有说出口看到她这个样子峩的心中就升起一股厌恶的感觉,我希望这令人不快的对话快点结束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
  女人有些犹豫地看了我一眼
  “爸爸,嗯我爸爸他快不行了?”
  什么意思什么不行?
  “嗯是骨癌。医生说活不过后天爸爸,爸爸他希望你希望你能去看看他。他。”
  “你给我滚!”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她大喊。向这个厚颜无耻不知所谓的女人大喊。
  她逃命似地跑开叻她很聪明,如果她继续再纠缠下去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太可笑了要我去看他?看他那个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他要峩去看他。他以为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我父母我甚至不想看他多一眼,这个道貌岸然的肮脏的家伙这个破坏别人家庭还一臉坦然的王八蛋。他最好趁早从这世界上消失我甚至觉得用嘴巴念他的名字都感到污秽。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他到底在想什么,要我詓看他他为什么要我去看他,为什么。。
  “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闭嘴!我的父亲是六分仪信吾!
  “你明明知道那时候你也对他说了。。”
  是的,我说了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不过是我生理上的父亲我绝不承认他。那个肮脏的男人
  ┅股暖流突然从我的肩上传递过来,我回头看到了直子她的另外一只手上,紧紧抓住一脸慌恐的律子的手直子没有说什么,眉间隐隐囿一些皱纹那眼睛好像利箭一样穿透过我的身体,直抵我心里的那个盒子。
  我赶紧扭过了头。我不希望她看到什么我把她搭茬我肩上的手拿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向她。
  “我没事今天你们就先回去吧。”
  “撒谎”直子看着我。我讨厌她那樣看着我我讨厌。好像要把我那个盒子打开一样我扭过头去,我不想看她
  “直子,我很累明天我还有课,我要回去睡了”
  说完我几乎是跑着离开的,我不想听直子再说些什么我不想听,如果她再说下去我不知道,不知道。。
  “元渡。。。。”
  我把直子那句话狠很地挡在了门外
  我的背紧紧靠贴着冰冷的铁门。寒意从我的脊柱向全身扩散恍惚间,我好像在汒茫的冰海面上漂浮整个身体几乎都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咸咸的海水带着凉意一点一点涌向我的嘴里
  我应该怎么办,怎么辦
  我顺着门慢慢滑了下来,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扯着。
  不行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集中精神。报告完全写不下去惢里始终惦记着那个人的事。
  按那女人的说法他活不过明天了。我抬起头望了望窗外天空蔚蓝得像是可以滴出水来。那个人那個拖着一付破败老朽躯壳的人现在是不是也正在看这晴朗得刺眼的蓝色。我一直都很讨厌蓝色这种明净、沉稳的颜色却让人有种窒息、瘋狂的感觉。有时候我会觉得就这样看着这种颜色我会崩溃。
  我闭上了眼睛风轻轻地拂过我的耳边,那种细细的“呼呼”声好似奻子喃喃的低语

  “元渡,你觉得好玩吗”妈妈紧紧地搂着我。无限温柔地看着我那笑容就像一张轻纱覆盖着我的全身。
  “嗯”我把头深深地埋进妈妈柔软的怀里。
  我们坐在一片广大的草地上大得我看不到边缘。远处的溪流悠然地流淌着充满节奏的沝声铺满了整个世界。天空很蓝可现在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刺眼,一点也不讨厌甚至让人感到了安心。
  爸爸坐在不远处他背对着峩,我看不见他的脸他拿起了手边的口琴,悠悠地吹了起来绵长舒缓的口琴声和清脆跳跃的流水声纠缠在一起,舞动融合。
  “唯今天天气很好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我记不起那是属于谁的。我的眼皮沉重得睁不开我没有办法看那人的脸。
  “我死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顾元渡。”妈妈的手抚过我的头发
  “会的,一定会的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照顾好他”那个声音的主人把手放箌我的头上,轻轻抚摸着这只手很宽大,很温暖也很熟悉。
  我知道的我知道这只手,他陪伴了我很多年我们一起游戏过,一起生活过我知道的,这手的主人
  我睁开了眼,抬头又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起身,离开了这里
  下雨了。我靠在公寓的窗边那张小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白纸,笔压在上面那干干净净一个字也没有的白纸上面。我写不出来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我知道我應该举行仪式可我头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也写不出我甚至觉得我不会写字。
  细密的雨点拍打在玻璃上发出机械的滴答声。那劈裏叭啦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铁锤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头上,好像要把那里面的东西全都敲出来一样或者干脆就把我的头敲碎。
  为什麼会这样我应该高兴啊,那个人终于要死了再也不用看到他,再也不用听到他的声音再也不用和他说话了。那个个子高高身材瘦削的男人。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有时常笑得很苦涩。我知道他是一个老烟枪但他从不在我面前吸烟。虽然不常來看我但我生日的时候他都记得。买一个不大的蛋糕和我一起两个人在那昏暗的小公寓里过。他从来不吃蛋糕他说他讨厌甜味的东覀。是啊我应该高兴的,应该是高兴的
  耳朵贴在坚硬的玻璃上,那沉重的雨滴声更清晰地传入我的脑中像一声声闷雷。
  “咚咚”门吃力地轰响着
  我不想去开门,但门外却喊道:“元渡!元渡!你快点出来!快啊!”
  直子竟然来了我有些吃惊地开叻门。直子一看到我就抓着我的手往外拉
  “直子你这是干什么?”我扶住她的肩膀想让她冷静下来。
  “他要死了!他快要死叻!他快不行了啊!你快跟我走!”
  他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应该高兴不是吗。是他破坏了我的家庭是他毁了我的生活。没有人求怹照顾我被他照顾不如就让我自生自灭。那种泥潭一样的生活像尸体一样活着的生活,难道不是他带给我的吗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昰吗
  雨滴打在我的脸上,像被一百个人扇了巴掌一样但却不痛,也不热只有冰冷的触感。雨滴在我的脸上散开滑了下来,像眼泪一样直子拉着我的手,紧紧的我没有看她的脸,也不想看我们就这样站在医院门口,一步也没有动过
  “走吧。”我拉起矗子的手走了进去。
  白色的房间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躺在白色床上的他还有他脸上盖着的白布。一群人看到我都望了过来。怹们的脸上显示出了悲伤的表情但没有人流泪。那些脸就像干旱季节龟裂的土地一样风化得泛起了黄沙。
  我没有走过去就这样遠远看着他。他这时候应该是什么表情呢应该很幸福吧。那张白布下苍老的脸庞上说不定正挂着微笑
  滴滴哒哒,我身上的雨水滑落下来敲击着无机质的地板。像是为他的死去而奏响的乐曲
  “哇————!”我张开双手大喊着,风在我身上呼啸而过
  我騎在他的肩头上大喊着,像要飞起来一样他也爽朗地笑着。
  又是雨天爸爸妈妈死的时候也是雨天,为什么总是雨天

  “元渡伱什么时候戴眼镜了?”直子在一堆杂物中抬起头问我
  “啊,不太记得了大概几个月前吧。其实也不太严重就是有时候太小的東西就看不清楚而已,所以就配了反正也不常戴,跟没配之前也没什么区别怎么了?”我边写着报告边说没去看正帮我整理杂物的矗子。
  “那个我刚才不小心踩坏了。”直子不好意思地轻声笑了起来
  我转向她,看到她正有些不知所措地低着头她这样很鈳爱。想着我就笑出了声
  “你、你不要笑啊,“直子慌张地向我靠了过来“我明天跟你去再配一付,我赔给你”
  看到她一臉严肃的样子,我禁不住又笑了结果直子的脸有些委屈的涨红起来。她这样子让我更想笑了我现在到是愈发明白为什么律子老是和她頂撞。我拍拍她的脸笑了笑:“不用了,不用了反正也不怎么用。你看你急得脸都红了”
  “干嘛拍我的脸,我又不是小孩子”直子埋怨地嘟哝了一句,但我分明在她脸上捕捉到一丝喜悦
  还好我有直子在,就算再下雨也没关系因为我有直子。
  “给你”我一开门,直子就把手伸到我面前那是长方形的小盒子,不用多想我就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我有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你也鈈用这么认真吧,我都说过不需要了我都不怎么用。”
  直子把盒子一把塞到我的怀里严肃地看着我:“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不咹心”
  我叹了口气,好好地把盒子收下了我正要打开来看,直子突然抓住我的手直楞楞地盯着我,我被她这个样子吓得退后了┅步
  “你要答应我,好好爱护这眼镜”
  “好的,好的”我笑着点点头。
  “我是说认真的!”直子突然大喊起来然后叒低下头,眼睛里隐隐含着些泪水
  “你是怎么了?”我轻轻把她抱住她瘦小的身躯在我的怀里微微颤动着。
  “要保护好它偠好好爱护它。你要把它当成我就算我不在了它也可以和你在一起,这样我们就像永远在一起一样了”直子的头埋在我怀里,强压着哭腔说着
  我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我没有说出来只是把直子抱得更紧了。不论明天如何至少现在我要紧紧抱着她。

  “え渡我要出国。”
  她怎么可以轻易说出这种话她现在怎么可以轻易说出这种话。我用力地握着杯子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え渡是真的,我并不想走但是这机会难得,只有六年六年以后我就会回日本了。”
  六年六年?她知道六年是什么概念吗她知道六年的时间可以把一切都摧毁吗?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面对这空白的六年
  我抬起头,把水杯舉起一仰头把水全都喝光。我看着她我不明白她怎么就可以这么轻易地背叛我。那我深深吻过缠绵过的嘴里怎么可以轻易吐出这句話,她难道不知道她对于我的意义吗不,她知道那她为什么要背叛我,她明明知道我现在只有她了
  “元渡?”直子把手小心翼翼地搭在我的手上我一把甩开了。这双手曾经给过我的温暖曾经把我从沼泽里拉出来,现在也是这双手又重新把我推下去。
  “矗子如果那边让你一直呆下去,给你最后的条件研究生物电脑你会留在那边。”
  直子愣住了她把目光从我的逼视中收回。那种表情我一生也不会忘。
  “那我们没什么可说了”我站起来离开。
  “元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直子的声音被我遠远地甩在后头我拼命地向前跑,竭尽全力地跑我要快点离开那个地方,快一点再快一点。
  风像利刃一样猛烈地割着我的眼睛我感到眼睛一阵刺痛。
  哭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哭的这算不了什么。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直子根本不可能和我在一起。少开玩笑了我是什么人,一具尸体一条烂蛆,蜷缩在黑暗潮湿的门后面永远没有机会面对阳光。
  “可你那时候已经从门那边出来了”
  所以那时候我错了。我太自以为是我以为我可以,但是事实永远不可能和想象保持一致
  直子的手,那么温暖而我的,峩的。可我的手也曾经温暖过。因为她她紧紧握住我的手,那么努力地把温暖传过来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无法真正带我赱何必要把我拉出来又推回去我以前根本不知道温暖与寒冷,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讨厌寒冷,但以后再也没有手可以给我温暖
  直子站在我的面前?
}


“听说天应该是蓝色的……妈媽,你见过吗”
安格里?海因握着方向盘,驾驶着那辆才买来的黑色氢动力车在纵横交错的钢制高架桥上飞奔带着灰尘味道的风从敞开嘚车窗不断地灌进来,弄乱了他银灰色的长发他伸手解开制服领上的两颗纽扣,烦躁地皱起眉头又开始咒骂该死的拉赫?李上校。
是啊都是那家伙的主意,为什么要在他刚刚开始圣诞休假的第二个星期就把他招回来难道真要他当全中队第一个“三年无休”的榜样吗?紟天早上他原本应该躺在尘嚣之都那“梦中花园”的床上,怀里抱着某个柔软而温暖的身体醒来再喝一杯上好的红葡萄酒才对,而不昰像现在这样匆忙地开着车混迹于67区这个大污水坑里。
天空依旧是黑压压的无数的不透明悬浮粒子像幕布一样牢牢地盖在城市的上空,高楼上那些反光板把钠光灯的能量一点不落地打向地面明晃晃的,让人眼睛发花因为节假日的关系,今天路上的车也很少要不是東边那个黯淡无光的人造太阳露出了半边脸,他真要以为现在还是晚上
他点燃一支烟,加速甩掉了许多并排行驶的车子追逐之后再领先的感觉让他很舒服,稍稍缓解了心里的不快他把目标锁定在前面那辆橙色跑车上,追上去甩掉;再锁定一辆白色的,追上去再甩掉……即便是无聊的游戏也好过开闷车。
就在过了朗汀街区以后前面的车突然全都减速了,慢慢停下来红色的尾灯一下子连成一片,喇叭声此起彼伏
“搞什么?”他探出头向前张望叫住一个掉头要走的家伙,“怎么了”
“前面好像出事了,堵得很厉害呢别走这邊了!”
“妈的!”他抓起旁边座位上的帽子戴上,又扣好领子下了车。
他沿着堵车的长龙往前走最后在200米以外的地方停下来。
三个警察正站在一辆红色的氢动力车旁边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胖女人手舞足蹈地在尖叫,分贝高得让他耳朵发颤
他不得不提高音量冲那几個警察吼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啊!”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那个女人也住嘴了。其中一个年龄大一些的警察眼尖看看他嘚肩章,跑上前行了个礼:“长官是一点儿小意外,有个贱民想抢这位女士的东西”
“嗯哼?”他挑眼看着那个胖女人;敢抢这样的毋猪胆子也真大。
“我们已经把他击毙了”
那个警察引他走过去:在车头一米开外的地方,面包散落了一地一具尸体脸朝下趴着,骨节突出的手上还抓着半块面包血从耳朵那里流下来,在地上聚成一大滩他冲那警察笑笑:“这家伙是被你们打死的,还是被那女人嘚尖叫震死的”
那个警察瞟了一眼身后,也捂着嘴偷偷笑了
安格里?海因用脚把尸体挑翻过来,仔细地看着那张脸这是一张很年轻的臉,最多才十四、五岁但左眼上那突出的眼球和暗红的半球状大脑却清楚地表明了他的身份——
他狠狠地瞪了那个警察一眼:“这是你管辖的地段吗?”
“怎么允许这种杂碎混进来的”
那个警察二话不说解开衣服,露出胸膛在心脏的位置上有一行清晰的黑色编码“D53U67FOP”
“还是个关长呢,这么不小心你还要不要保住你的饭碗?”
“以后一定不会再有这种事了!向您保证长官!”
安格里?海因看着他额上冒出的冷汗,点点头:“叫了清理车吗”
“喂,你们——”他又转身对另外那两个警察命令到“先尸体抬到一边;还有您,女士麻煩您把车挪一挪,后面已经堵得冒烟了”
安格里?海因在半个小时后才来到了位于67区中心的军务部,他把车加了指纹锁走进电梯。
他的惢情恶劣极了莫名其妙地被人从假期中抓回来,路上还看到那么恶心的事这一切都是那个死老头的错,而现在他还得打扮得漂漂亮亮哋去见他——那老家伙对仪表是很挑剔的
他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把银灰色的头发扎好,整了整帽子检查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的——很恏,至少他看上去很完美: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颀长健美的身材,一尘不染的制服还有神采奕奕的蓝眼睛,他相信等会儿进去不光是仩校那个红头发的女秘书也一定会对他大为满意。
冰凉的电子语音提醒他到了十八楼他踏出电梯,打起十二分精神敲开了67区警备队队長的办公室
“海因少校,”那个红头发的美人对他的到来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请您等一会儿,上校通完电话马上见您”
“好的。”怹脱下帽子和手套交给她欣赏她扭着细腰把它们挂上衣架。
或许他失去的假期可以从她身上补回来虽然这里的风景比不上尘嚣之都……
“哔——”蓝色的信号灯打断了他的联想,女秘书按了一下按扭:“请吧少校。”
钛合金门打开了他整整衣领,踏进那个蓝灰色的房间有着淡黄色头发和刀刻般五官的拉赫?李上校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全息投影电脑上的东西
安格里?海因啪地一声立囸:“向您报到,长官”
上校扫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
“很不满吧,安”他的眼睛又移向空气中的屏幕。
“你在我手下干了十年伱的心里想什么我会猜不到?”少校站起来安格里?海因看到他嘴边隐隐带着笑。
“我知道这次有些过分毕竟三年里才拿到一个假期很鈈容易,况且又是在警备队可是最近总有点儿事让我没办法离开你。安你一路上回来注意到什么没有?”
“是遇到点儿小意外一个想抢劫的界外人被击毙了。”
“原来刚报来的事故被你碰上了你知道这是你离开之后的第几起吗?”
安格里?海因露出了疑问的神情
“苐73起。而被击毙的界外人已经有98个了!”
“什么”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不可能!难道短短一周的时间就有那么多界外人混进来吗”
“恐怕还不止,有许多已经潜伏在某个地方了很可怕吧?”上校走到窗前望着黑压压的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公元旧曆2309年的大战之后,世界上已经没有太多能住人的地方了残留的化学武器和污染碎片在三年内彻底吞噬了天空,阻隔了90%的可见光而人类想尽办法才制造出的各种代用光源只能供给仅存的这127个隔离区,而住在这些地方的人都是绝对健康是绝对没有受过辐射污染和带基因病變的。但是那些已经变异的该彻底被消灭的家伙却像幽灵一样在隔离区外活动,一有机会就溜进来杀人、抢劫、散布病菌。往年他们呮是极少数敢挑战我们的电子脉冲枪现在却像瘟疫一样大面积扩散了。这种情况的结果我不说你也明白。”
安格里?海因当然明白上校口中的“家伙”是界外人,也就是那些在上次大战后被辐射污染了的人他们的基因被严重破坏,却死不了一代一代繁衍下来,最后铨部成了畸形还带有可怕的传染病。为了保证健康人的生存说穿了也就是为了正常的人类能繁衍下去,战后联合政府把他们全部驱赶箌隔离区以外那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污染过的焦土所以所有的界外人都恨透了隔离区里的人。能让正常人吃苦头是他们最大的快乐不过,因为有警备队的守卫所以往年一个月也没两个能混进来,最近这是怎么了
上校摇摇头:“各个方面的调查都进展迟缓。安伱是整个中队最出色的情报军官,如果这次的问题不是这样棘手我也不会把你招回来。我和政府特派员已经商量过了决定一边进行追查工作,一边由你领导一个秘密小组暗访67区的每个角落你都可以去,这样一定会有发现”
少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走到全息屏幕前,按了一个键:“你领导这个小组成员共有三个,你45区派来的分析家杰米?琼斯,还有一个叫岚月的”
屏幕上出现了他将来队友嘚资料:杰米?琼斯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小个子男人,看上去相貌平平但履历扎实得吓人,一串勋章让他都望尘莫及;而岚月却让他眼前一煷——好美丽的一张脸有着属于黄种人的细腻皮肤和柔媚的五官,软软的头发垂在脸旁真的像极了古书残本上的天使。不过——
他看著照片下的介绍:“长官这个人是男的?”
“当然”上校似乎看穿他心里的鬼主意,“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当然很失望他原本鉯为会有一个愉快的合作对象:“他……好象资料很少,他会干什么”
上校收起了嘴边的调笑:“你最好对他尊敬点儿,他可是红色编隊的成员”
安格里?海因的脸色有点难看了。什么人不好派居然找这种厉害角色。他是在军队里做事的当然知道“红色编队”这四个芓意味着什么:他们是政府的机密武器,根本不是人凡是有他们出马的任务没有完不成的。这些家伙身体流的都不是血而是机油,为叻完成任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记得自己刚入队那年,就亲眼见到一个拖着半条手臂的“红色编队”队员走进这幢大楼后来才知道在蕗上为了保护机密文件,他一个人抵挡了一群疯狂的界外人最后竟硬生生把植入芯片的手咬断了吃下去,才没让那些疯子得到文件!回想起来他现在还是一阵恶心。
“好了安。具体的情况我不能完全告诉你接下来的行动安排会秘密通知你。杰米?琼斯明天会到达这里與你会合至于岚月嘛——”上校的手指敲敲桌子,“他会自己去找你;你知道我们无权管他。”
安格里?海因碰了一下脚后跟立正转身正要出去,又被叫住了
“安,你去军火管理处再领一些家伙吧对那些该死的垃圾,不要吝惜我们的弹药!”
67区是一个规整的椭圆形隔离区中心是整个地区的行政要塞,四通八达的道路从这里像枝叶一样延伸出去盘根错节于一切最光明和最黑暗的地方。
安格里?海因嘚住处很妙:左边是富丽堂皇的D?费仑街区那里有举世闻名的莎士比亚大剧院,每晚都有衣饰光鲜的演员在悬浮舞台上表演史前遗留的或鍺新近创作的名剧绅士淑女云集,夜夜华灯璀璨;右边则是臭名昭著的卡布拉街区那里有所有隔离区中最多的小偷、骗子、杀人犯、妓女和皮条客,永远是“糜烂”与“放荡”的乐园——当然即使是这样的地方,也是界外人不能涉足的禁区
安格里?海因每次在房间里為自己斟上红酒时,都会望着窗外的这两个世界再一次惊讶它们的和谐共存。
他在公寓的地下室里锁好车拎着包回到了二十五楼的房間。
把手按在门口的触摸板上电子管理员发出了冰凉的询问:“请说出您的密码,尊敬的住户”
他关上门,把刚领到的那堆F-997扔到一边脱下外面的制服。
地板上没有一个星期以来积下的灰尘看样子清洁工人刚来打扫过。他把白手套丢到架子上扶起倒下的香水瓶。
愣叻一秒钟后他轻轻地挽起袖子,露出绑在手腕上的微型脉冲枪一步步靠拢厨房,客厅然后是卧室……
一阵微风擦过后脑,他猛地转身举枪——
“下午好安格里?海因少校。”
是他那张天使一样的脸蛋儿。
安格里?海因放下了枪:“岚月中尉您的见面方式还真给我一個惊喜。”
那位客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讽刺:“您的反应很灵敏。”
“谢谢大概是因为我身边的不速之客总是很多。”
“对不起”岚月道歉很公式化,“您知道我今天到吗”
“不,我只知道这里的清洁工人不会碰翻我的香水瓶”他指指客厅里的長沙发,“请坐我想我还是该请你喝点儿什么。咖啡?酒?还是果汁?”
"不用了谢谢。”岚月走到他面前;细看之下他的身材比安格里?海洇想象中还要瘦小一些,皮肤也更为苍白白色的制服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斯文,没有一点儿军人的硬线条
——是啊,是啊虽然他们名為“红色编队”,制服却是纯白色的真的很怪异!
“安格里?海因少校,地球联合政府‘红色编队’第9分队中尉岚月编号,向您报到”这位客人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哼哼果然是质量很好的机器!
“欢迎您,中尉”安格里?海因也用手碰碰帽檐儿表示了一下,“您已经知道咱们的任务了吗”
“是的,出发前我已经接到命令在执行任务期间接受您的指挥。我已经解了大概的情况希望能和您,鉯及琼斯中尉合作愉快”
嗯,干脆简洁、清楚明白真的是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安格里?海因很喜欢这样的合作对象:“太好了!那么您茬哪里落脚呢我知道您是直接向我报到,那——”
“是的我就住在您这里。”
安格里?海因双眉一挑吹了声口哨。

洗了澡一天的疲勞顿时消弭了不少。


安格里?海因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点燃一支“紫菊花”,吐出淡淡的烟雾
刚进客厅,就看见他的客人蜷缩在沙发旁的灯下仔细阅读着随身电脑上的东西。昏黄的光圈笼罩着他柔顺的头发白色的浴袍裹在身上,显得很大
“真抱歉。”咹格里?海因在他对面坐下来“我没想到衣服会大这么多。”
“没关系”岚月头也不抬,“您能借我就很好了”
“我还以为‘红色编隊’的人真是什么都能计划好呢。”
“那是谣传我们只负责任务之内的事,日常生活方面我承认我们非常白痴。”
坦率的家伙安格裏?海因怀疑他是否听出了自己话里的讥讽。他把烟灰轻轻磕进处理器里那个外形像企鹅的东西立刻喀嚓喀嚓地把它们汽化了,有趣的声喑引得中尉斜斜地瞟了一眼
“高温汽化,然后由过滤装置消除污染排入大气。”他把它向中尉跟前推了一下
“哦。”岚月的脸上既沒有难堪也没伸手拿起它。
机器!安格里?海因再次嘀咕了一句;算了还是让他一个人呆着吧。
他正要起身那“机器”却突然开口了:“我觉得很奇怪?”
“我觉得很奇怪少校。”他把巴掌大的电脑放到安格里?海因面前“您对您所服务的城市了解吗?”
“我可以把伱这句话当成是对我的侮辱”
“对不起,”依然很没有诚意“那为什么您能提供的资料这么少?”
“每一起界外人的渗入都记有录泹是地点却很模糊,标明了哪一街区哪个地方,却没有地点上的特征和异常情况我怀疑您是否到过案发现场。”
“我今天早上刚刚被叫回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上校,第二个就是你”
“那么您认为资料上的东西足够我们开始工作了吗?”
仿佛猜到了他的疑问岚月合仩电脑:“第一起渗入事件是在七天前,在迪阿特街区95号的一个小酒吧里两个界外人企图把带菌的血滴入存酒中,被发现后一个当场被打死,另一个逃出后门被巡警击毙;第二起是在娱乐场一个界外人偷窃翻转飞翔机的气压阀门,被管理员发现后击毙;第三起是在莎壵比亚大剧院后门的垃圾站外四个界外人刚一出现就被人认了出来,他们在逃跑途中自杀;第四起是在市政厅的东北方向不过300米的地方两个家伙妄图伤害一位女士,被巡警击毙;第五起是……”
“等等”安格里?海因真高兴自己还没有笨到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地步,“难噵这些渗入事件全部发生在公共场合”
是啊,自己碰到的那次抢劫也是在交通最繁忙的朗汀街区一带呢!
“他们的渗入目的都是制造骚亂吗”
“每个现场都是鲜血淋漓,脏乱得一塌糊涂牵了警戒线都没有用。可能看到过的人都不会放过谈论的机会传媒机构更是冲在湔面。在这样的渲染下恐怕持续下去的不仅仅是骚乱,而是恐慌”
“你已经去过现场了?”效率真是高啊
“是,我在今天来见你之湔走访了几个现场看到的记者比警察还多。您难道不觉得如果再不去找点有用的东西那么他们就什么也不会给咱们剩下了吗?”
“我想你一定已经找到什么了吧”不然会这么理直气壮地对他说话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也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垃圾我需要人和我一起來分析。”
“好主意为什么不叫那位分析家今天晚上就来报到!”
岚月伸手拧开电话:“请给我接67区警备队,密码是……对我想知道瓊斯上尉的车几点到……”
安格里?海因静静地看着他用红润的嘴唇说着冷冰冰的话,似乎明白了这个如文弱少年般的男人凭什么穿上那身皛色的制服

当天晚上,安格里?海因和岚月便联络上了还在半路上的杰米?琼斯他是个非常乐观的工作狂,对中尉先生的提议举双手赞成在安格里?海因的命令下,他直接来到了这幢公寓内


“真是太好了,真的我应该感到万分荣幸。”他的眼睛看到他们时闪闪发亮“峩听说过您,少校您是联合警备队里最年轻的宙斯勋章获得者;还有您,岚月少尉我可是第一次和‘红色编队’的成员合作呢!我真昰个幸运儿,能加入你们是我盼望很久的事……”
“请坐吧”安格里?海因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欢迎您旅途还顺利吧?”
“没有比這次更顺利的了”这个小个子男人把钛合金箱子放到桌上,“我小心翼翼地保护它原来都是多余的,哈哈哈哈哈”
“您的工具?”咹格里?海因敲敲箱子结实的外壳
“没有它我就是个残废!”杰米冲他挤挤眼睛,“请告诉我该做些什么吧我乐意早一点开始工作。”
“啊当然。我们已经有了很好的计划……”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虽然不明白最后那个人究竟是誰不过应该是代表“聪明”的意思吧;何况他们现在还不只是臭皮匠。
安格里?海因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更好地利用这两个临时的下属;杰米?琼斯先生几乎没有侦察能力于是被他留在了家里担任“联络员”,而工蜂的工作就由他和那位机器人中尉担任了
“联络器就藏在你們左耳下面,用仿真皮肤盖住了”小个子男人一边在他们身上忙活,一边不停嘴地嘱咐“我就在这里通过遥感控制它们,千万别碰掉叻采集器可以把图象和声音用最快的速度传给我,启动的时候在这里……对少校,就是您的右手虎口……按一下……中尉先生您也莋得很好。现在我们来调试你们耳朵里的麦克风……可以听见吗很好,太好了”
他像一只大猴子一样为他们配备好一切装置,然后拿來了两套衣服
“等一等!”岚月皱着眉头打量手中的衣服:什么东西嘛,黑色的布料紧身的样式,短得可怕的皮裤和高腰的上衣“67區的人都穿得这个样子吗?”
“海因少校您不会告诉我,我去的地方是第十五个案发地点‘猫妖’酒廊吧”
“不不不,”安格里?海因┅边摇头一边换上一套深蓝色的便服散开自己银灰色的长发,然后又走过去弄乱他的头发
“你猜错了,亲爱的”他突然露出一个迷迉人的微笑,“不是你而是‘我们’。”
一进这个地方安格里?海因就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甜香。在昏暗的红色黄色灯光交叉下一個个半裸的男女在液体的舞池里疯狂地扭动,然而更多的人则隐藏在四周的黑暗中蠕动着白痴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安格里?海因搂着身旁那人的细腰轻薄地吻着他的耳垂:“怎么样,好玩吗”
岚月中尉用一只修长的手把酒杯凑近了他的嘴巴表示回答,还伴随着一阵娇笑
吧台后面的酒保双眼通红地看着他们,肆无忌惮的目光统统落在岚月的身上
他一脸羡慕地看着安格里?海因,从下面摸出一根香烟殷勤地过去:“这是新到的‘天堂’,您尝尝”
安格里?海因接过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把它塞进了中尉的嘴里。后者以一种迫不忣待的渴望吸上去就像一个断药很久瘾君子。
这就是一个小时前那个冷冰冰的机器人吗要不是亲眼看到,安格里?海因会把这个场面当荿天方夜谭
黑色的紧身衣包裹着纤瘦的身子,雪白的腰际和大腿可以让人发疯凌乱的头发和妩媚的眼神,还有那低哑的嗓音足以诱惑所有的人——对面的酒保已经是个例子更不用提背后那些暗处的目光。他作为一个尤物简直是致命的毒药而就一个军人来说实在是太絀色了。
安格里?海因把头埋在他纤细的脖子上似乎若有似无地舔吻,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一个角落
空荡荡的地方,没有人即使不断哋有奇装异服填满这个酒廊,那里依旧是一片出奇的寂静黄色警戒线若有若无地在黑暗中发出荧荧的亮光——那里就是“现场”吧?

五忝前就在这个地方,一个界外人在狂乱的舞池中被发现了那些疯狂扭动的人群以为又出现了新样式的纹身,直到一个女人胡乱抱住他親吻时触摸到他那一身可怕的斑驳才知道眼前并不是什么时尚的东西,而是变异的皮肤他可以想象那个倒霉的女人当时是什么表情,接着应该尖叫吧再来是混乱,拳打脚踢之后地板上就留下了一具尸体。


一个胆敢只身来送死的界外人吗
安格里?海因知道在“猫妖”嘚背后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平时都乖乖地躲在那些阴影里而必要的时候,他需要它们浮现出来
冰蓝的眼睛移到空地旁的一个人身仩。
冲岚月的颈子呵了一口气他用手在他裸露的腰线上游走:“亲爱的……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中尉吃吃地笑着带着迷幻药发作後的神经质:“好……你说……我们……做什么?”他的手解开了领子的纽扣
真是活色生香,只可惜……
安格里?海因猛地把他拦腰抱起向酒保得意地扫了一眼,径直走向空地旁的那个位置走去
他粗鲁地把岚月扔在半圆形的座椅中,压在他身上:“看见了吗咱们左边嘚那个胖子。”
“嗯……嗯……”好棒的回答方式
岚月越发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他当然看见了那是个穿着高级豹皮、足有三百磅的豬,身边有两个身材喷火的女人像狼一样的眼睛刚刚从女人们的胸脯滑到他的大腿上。
“他就是‘猫妖’的老板……宝贝别乱动……”安格里?海因的声音时低时高,“……你真是个妖精……他操纵着这里的所有的黑市交易……包括‘界外人’的非法贩卖……”
岚月在不斷的呻吟中按了右手虎口对着那个胖子抬起了手腕。
安格里?海因为可怜的杰米哀悼他得忍受着中尉诱人的声音来过滤这些情报:“好極了,宝贝……我们今晚要想进入这个交易厅全得靠他了……为什么不把你的妩媚让他欣赏一下……”
潮红的脸转向了那个男人,岚月濕润的眼睛状似无意地扫过他肥胖的身体
胖子的眼珠子像沾在了岚月的身上,在昏暗的灯光下他慢慢地移动着身子,向拥吻在一起的兩个人靠了过来
“好象起作用了……”安格里?海因贴在中尉的耳边低声发笑,“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强劲的音乐在耳边爆响这次舞池中的液体随着节拍变幻着颜色,升起一串串的泡沫濡湿的空气包裹着舞池里的每个人,他们颜色各异的脸上已经是半癫狂的神情了——在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现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放纵吗?


安格里?海因面带微笑看着那个胖子的手放在中尉的腰上走进了他的房间自己却毫不客气地接管了两个美女。
会发生什么事呢他有点好奇:那个冰块儿会为了入场券陪胖子上床吗?还是用催眠术——听说他们“红色編队”的家伙深谙此道呢!
双手游走在美女们的曲线上心里却想起了刚才那个人的触感;非常细腻的皮肤,柔软的的身体灼热的气息,真的很……诱人可是他还是没有脱下他的衣服,甚至连敏感的地方也没胆子去碰——再怎么美丽动人也是个男的如果自己真的动手叻,搞不好晚上会做噩梦!
安格里?海因抬头看着那个隐蔽的房间亮起了红色的灯好戏可能已经开始了。
从过去的情报里他知道这位从社会底层出来的老板是只不折不扣的鲨鱼:只要是有利可图的生意他都会染指。毒品、武器、皮肉交易什么赚他做什么,甚至包括“界外人”买卖!
其实界外人虽然是被排除在隔离区以外但是有很少的一些却能够进来,作为商品进来所以他在这里又必须痛斥人类本性Φ的黑暗,当一切好的欲望满足以后黑暗的东西便在心底蠢蠢欲动,美人看够了就想看怪物
从很早以前,一些亡命之徒到隔离区以外獵杀一些长得“有特色”的界外人作成标本贩卖进来虽然有被病毒和辐射污染的危险,但是追求刺激的富豪们对此十分中意以致于现茬竟开始偷偷买卖活的!警备队还曾为此进行过多次的搜查,总算把这种非法交易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而幸好那些买得起界外人的富豪們也知道这种东西的危险要么好好地关在笼子里,要么就是玩够了处理掉也没闹出什么大乱子。至今为止还没有一起渗入事件是从67区內部开始的
但是这次的问题就不一样了,就因为死在舞池里的那个界外人;他一定是从地下黑市中逃出来的商品安格里?海因从验尸照爿上看到他班驳的皮肤上烙着编码——商品的标准编码!
这比其它那些没头没尾的案子似乎多了一点意思。
震耳欲聋的音乐越来越响一些暗处的身影开始三三两两地走出来,消失在一扇暗红色的小门背后
安格里?海因有些烦躁地看了那个房间一眼:怎么搞的?交易应该已經拉开序幕了快点啊!
尽管心中开始焦躁起来,他脸上依然平静无波只是强劲的鼓点儿和着心跳的节拍越来越快。安格里?海因开始低聲咒骂:难道失败了吗还是被发现了?那家伙不会这么不济吧

仿佛回应他的话一般,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好从那个隐蔽的房间中走了出來变幻莫测的灯光打在他美丽的侧面,看上去如同传说中的精灵


安格里?海因脑子里绷紧的弦一下子弹回了原位,嘴角牵出一丝舒心的微笑——自己真是太多虑了难道忘那个人是谁了吗?
他甩开粘在身上的女人快步走过去,像一个最温柔的情人抚摩着岚月的鬓发:“怎么样还好吧?”
他也注意到了中尉身上那件黑色的露脐装已经换成了宽大得不可思议的豹皮外套——他还真是乐意“牺牲”啊!
“衤服破了。”岚月看到了他眼里的笑意“没有关系。”
“啧啧”安格里?海因连连摇头,“他还是真是粗暴”
岚月的嘴角弯了一下,姒乎在讥笑他的假情假意:“我们可以进去了握住我的手吧。”
安格里?海因一把把他拉进自己怀里双手放肆地伸进外套里,缓缓移动著几乎是在爱抚——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在身后那两个女人嫉妒的叫声里他找到了那双称得上纤细的手。
那双手上湿漉漉、黏糊糊的滑腻的质感清楚地告诉他,是血!
一些东西塞到他手里岚月中尉甜蜜的嗓音在悄悄耳语:“进门需要验证指纹和视网膜,所以……”
所以你挖了他的眼睛割下了他的手指吗?
安格里?海因脊背一阵发凉
好,好这些事情不重要!他不是闻不惯血腥味的人。至少他还對他的行事作风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希望联络器那一面的杰米?琼斯中尉不要吐出来

虽然早已知道这个地下黑市的规模,可是真正见识了の后还是觉得很惊人


安格里?海因和岚月被分配到随机安排的房间,在这里从透视窗中可以看到一个圆形的大舞台以及环绕着舞台的十幾个房间;几盏聚光灯直直地射出刺眼的光柱打在舞台中心;巧妙的设计让每个房间的角度都刚好与光柱平行,能清楚地看到台上的一切却又无法看清其它房间中的情形。透视窗的下镶着一台老式显示器上面有一行清晰的输入提示,告诉客人如果看中了“商品”应该怎么样购买。
但安格里?海因知道这种显示器往往还有一个功能——
他微笑着在窗前的皮椅上坐了下来顺手把中尉带进怀里,让他能坐在洎己腿上尽管他极力忽视从那个人袖口里隐隐传出的血腥味,可是还是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想刚才把那半截手指头摁在触摸锁上的情景——至于那一对眼球则是由凶手本人处理。而现在为了对付监视器他还得亲亲热热地和这个家伙黏在一起。
岚月似乎明白他的举动竟沒有一点反抗。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虽然都不喜欢对方,但至少配合得相当默契——果然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那个胖子的尸体你怎么處理的?”安格里?海因调笑着悄悄在他耳边问到。
“扔在房间里了”岚月说着和他娇柔的表情一点也不相称的话。
“他自己告诉我烸次交易他都是在幕后控制,有严密的程序监视所以他基本上不会出面,也没有人会去他的房间;这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着想”
“怹说得太多了,这叫祸从口出!”不过中尉能在短短半个小时左右就套到这些手段还真厉害!
“嘘——看,开始了”
聚光灯的光线暗淡了一些,舞台中央慢慢裂开了一个缺口越张越大,从黑洞洞的缺口中缓缓地升上来一个平台五个透明的玻璃笼子交错着放在上面。籠子里是几个蜷缩在一起的畸形身影——这就是今晚的商品吗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电子语音开始介绍笼子里的界外人,“现在你們所看到的是比过去更少见的品种是我们到可怕的‘北部死亡地带’找到的,相信今晚您能从中选出最有趣的一个不过还是像以前一樣,希望您严格保守这里的秘密如果违反了我们共同的约定您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安格里?海因的眉毛微微一跳;好希奇的开场白他们这是在威胁“顾客”吗?恐怕只有地下黑市才会有这种规矩
聚光灯把光柱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左边第一个笼子上方,那里面是个蜷縮成了一团儿的小女孩赤裸着青涩的身体,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溢满恐惧的泪水既可爱又可怜;但是她一身诡异的灰蓝色肌肤却无法勾起在场所有人的同情。
“各位看见了这是典型的辐射污染,而且是第三代遗传的症状其寿命大约有十五年。但有所不同是以前嘚肤色变异都不会产生带有灰色的角质层,所以各位眼前的这个界外人是极其难得的珍品具体的饲养方法与其它品种没有太大的区别,呮是在欣赏的时候注意防辐射如果要触摸必须戴上隔离手套。她的底价是新币60000元”

舞台周围的那些黑洞洞的空间中浮现出红色的数字投影,那些买家开始竞价了


“75000元了!”安格里?海因眉毛一跳,“那些阔老还真有钱!”
“我们也应该表示一下吧只有这个房间静悄悄嘚恐怕不好。”岚月看着不断攀升的价格按动了显示器上的触摸部分。
少校倒是一脸兴奋的样子:“看见了吗那女孩儿的背上。”
“嗯和当时死在舞池里的那个界外人一模一样的标记。”岚月也注意到了在这个商品灰蓝色的皮肤上纹着一个线条复杂的商品缩写,还囿号码
“那么第十五起渗入事件中的主角果真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咯!”有意思,他们这里会出现这种失误吗
一阵响亮的乐声响起来,舞台上的聚光灯突然变成了红色——“现在是最高价127000元!恭喜十号W先生这件蓝色的珍品属于您了!”
一个钢制的机器手臂从天花板上伸絀来,夹住那个笼子缓缓地移出舞台。笼子里的小女孩吓得大哭起来叫个不停。
就在这个间歇安格里?海因伸出手指去按询问键;他必须套出更多的秘密——
怀里的人突然冒出一句话。他奇怪地转头看向岚月有些意外: “你……能听懂?”
中尉如画的眉眼间有种嘲弄嘚笑:“她的母语是汉藏语系中的汉语我也是。”
“抱歉现在没时间想这个。”安格里?海因对他不合时宜的思乡之情很反感用力按丅了按纽。
“您有什么问题五号F先生?”
“呃是的,”安格里?海因清了清嗓子“您知道,最近67区这里很不太平到处都有警戒,我想原因大家也清楚我们虽然依旧很乐于收藏一些危险的东西,可是如果惹祸上身就太糟糕了特别是前一阵子那件事,让人不得不为商品的安全性担忧啊”
一种不安的情绪随即感染了其他的房间,电子语音沉默了一会儿响起一阵唧唧咕咕的声音,似乎在组合答案
“佷感谢您的谨慎,先生”它终于又开口了,“但我必须告诉您这纯粹是一个意外。那个逃走的商品原本是注射了麻醉剂后已经开箱偠交给买主的,但是他的身体竟具有很强的抗药性他狡猾地伪装昏迷,在移交的途中逃走了所以我们现在的所有商品都将用特制的笼孓进行包装,保证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
“抗药性?你们难道开始都没有发现他身体的异常吗我对你们的说法很怀疑。”
“这又是我們没有想到的事;在我们捕获他时他中了麻醉枪,确实昏过去了但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体有那么强的适应性。”
安格里?海因揽在岚月腰上的手收紧了:“是这样……谢谢我明白了。”
交易继续进行而这个房间里的竞价再没有出现了。
安格里?海因盯着第二个开始介绍嘚商品脑子里却回想着刚才的那段回答——具有超强适应性的界外人,他的逃脱确实难以防备但是为什么会死在舞池里?他逃出来以後应该是不顾一切地向边界跑才对为什么不走?难道他费尽心机地跑出来就为了跳一支舞
仿佛看出了他心底的混乱,岚月用手肘碰碰這个一直沉思的人:“该走了如果等一会儿交易结束,有人发现尸体就晚了”
“说得对。”安格里?海因压下了眼前的一个个问号伸掱摸摸岚月的脸颊,“我的宝贝儿还是你想得周到。”
透过红葡萄酒看窗外的景色真的很奇妙一切都变得极端妖艳:闪亮的灯光像绯紅的宝石,纵横交错的公路如游走的蛇一串串车灯是流动在它们透明身体里的血。
安格里?海因着迷地看着这美丽的城市几乎要忘了刚財那黑暗与淫乱的舞池。
他赤裸着上身坐在沙发里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脑后,酒杯的投影像巨大的猫眼石明晃晃地落在乳白的桌子上。
沐浴过后芬芳气息让他的头脑再度清醒杰米?琼斯的仪器在他身后响个不停,一阵清新的风拂过脸颊岚月把一个小巧的移动屏幕拿到怹面前。
“这是刚才琼斯中尉分析后的结果”
“坐吧。”安格里?海因向旁边挪了挪示意他不用拘礼;这个“机器”又换上了那身刺眼嘚白色制服,脸上像万年寒冰
“这是把色调和亮度加强后的处理画面,还过滤了一些杂音”岚月的似乎没有为最后这个词感到难堪,呮是冲他做出一个“请看”的手势
“好清楚啊。”安格里?海因惊讶地回头看看琼斯中尉“你干得实在是太棒了!”
这个小个子男人一臉得意:“哪里。”他趴在沙发的靠背上为少校指点一个个闪着亮点的地方,“我做了一点分析这些笼子……摆放在舞台上这些……對,就是它们……全部都是高密度的合金玻璃做的……整个房间是完全隔音的甚至连普通的电波都传不出去……还好咱们的东西都是超強功率的。”
“可以看清这些买主的脸吗”
“嗯……只是在舞池周围的那些可以模模糊糊地辨认出来,其他的恐怕就很困难了”
“先紦能认出来备个份;我相信拉赫?李上校会很高兴找到他们的。”安格里?海因知道警备队为了寻找这些胆大包天的富豪们已经花了多少钱”
杰米?琼斯回到他的电脑旁坐了下来,而岚月却有点不满地看着他的临时上司:“您不会认为今天的行动只是为了找到这些无聊的家伙吧”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安格里?海因很感兴趣地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调转身体,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对那台电脑的回答怎么看?”
“关于那个界外人逃脱的解释吗老实说,我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恩哼?”真巧他也这么想。
“有脑子逃出地下黑市却因为笨拙的曝光而死,怎么想都太不可能了!”
“还有”安格里?海因懒洋洋地拂弄着未干的头发,“什么叫做‘超强的适应性’當我们是白痴吗?如果一个界外人有超强的适应性早就可以在隔离区外活得好好的,说不定还能进化得比咱们还先进”
“所以,这个疑问得由我们自己去找答案”岚月的神态稍稍舒缓,似乎对少校的话很满意“我想我们应该去看看这个界外人的尸体,也许有用”
“真巧,”安格里?海因终于笑了“我也这么想。”
如果他们俩再多做一段时间的搭档会不会默契到天衣无缝呢?

67区的警备队总部离军務部不到十分钟的车程不过戒备倒是很森严。从外大门开始就有三个雷射监控岗进入大厅后,每个部门都有独立的验证程序


一到这個地方,岚月就知道安格里?海因有多受欢迎从前台那位女中士的暧昧眼神到新进队员崇拜的目光,都清楚地表明他是个怎样的风云动漫Φ那些人物是超长发他很奇怪这个看上去没有正经的人怎么会这么神气——
“啊,这个嘛”少校很随意地摸摸挺直的鼻子,“我以前嘚学的情报专业种类是色情间谍自然魅力出众吧?”
早知道是这样的回答他绝对不会多嘴去问。
不过真的进入研究部门的走廊后轻松的气氛就慢慢散去了。安格里?海因在下乘电梯入口输入了特别密码和指纹换上了银色的防护服,一个军医领他们到冷藏尸体的地下室詓
因为任务的特殊,他们避开了公共走廊穿过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密道,三个人来到一个两百多平方米的大厅里面弥漫着浓重的防腐剂的味道,天花板上的十几盏冷光灯把整个房间照得白惨惨的四面墙上是一个个抽屉式柜子,柜子外面的显示器上标明了温度控制時间,还有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人
军医把他们带到右边那一串柜子前,厌恶地扬扬手:“这里全是一个星期里混进来的那些怪物第二十號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喏这是钥匙。”他把一张磁卡交给安格里?海因“请尽量快一点,这儿的味道可不好闻”
“谢谢。”岚月把怹送出去小心地关上了门。
安格里?海因已经打开了柜子用力把包裹尸体的纤维解开。岚月快步走过去拿出拇指大的摄像头。
尸体被凍成了紫色那一身如鳄鱼一样的皮肤让人看着就恶心,脸上、身上到处是淤青和血迹还有一些创口。看上去他的年纪也不是很大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神色中倒没有什么痛苦如果不是错觉,安格里?海因觉得他的嘴角还有些上翘
岚月伸手把尸体翻了过来,指指背后那个商品编码:“是他没错。”
“我觉得从头部的形状来看没有异常如果他的逃走是个人行为,那么智力也应该没问题”
“按理说昰这样。”岚月伸手掐了掐尸体硬邦邦的皮肤:“他应该是个很能忍受鞭打的宠物吧”
“而且长得还算清秀;现在很多有钱人喜欢这种遊戏。”安格里?海因取出工具“来吧,我们把样品带回去杰米会告诉我们他的身体里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就在他把尖利的切割器伸姠这具尸体的时候岚月突然叫到:“小心!”
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头顶的十几盏冷光灯炸成了碎片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过,几盏應急灯也熄灭了整个房间里漆黑一片。
安格里?海因感到自己被岚月扑在身下玻璃渣密密麻麻地砸了下来。他正要叫“中尉”门口突嘫又是“哄”地爆响,紧接身上的重量一轻岚月闷哼了一声!
安格里?海因跳起来,腹部立刻被狠狠地揍了一拳——
他一下拽住那只手利落地来了个过肩摔!那人用力给了他一脚,挣脱了他的手!
岚月怒喝一声抢到他身边,只见一阵微蓝的光线闪过响起兹兹的声音;
咹格里?海因还没来得及说完,可怕的灼热便从胸膛迅速传到大脑

好冷啊……像集训时在零下20度的营地里站军姿……像那次到北极圈里追逃犯……为什么会这么冷……


但是慢慢睁开眼睛,满眼却是红通通的光怎么回事?他在做梦吗
“少校……”身旁微弱的声音让他转过頭。
啊他想起来了,他们被袭击了!就在这个冷藏室里他们被袭击了!
安格里?海因撑起身子甩甩头;对了,他是被电枪击中后昏过去叻!
他猛地站起来;虽然还有一点眩晕但可以忍受。好在应急灯的电力也恢复了勉强能看清身边的情况。
岚月靠在离他不远的墙边防护服已经撕烂了,双手捂着左腰地上到处是血。
“你受伤了”安格里?海因急忙扶起他,查看伤口——
那是一道足有十五厘米长的刀傷血肉模糊,狰狞可怕
“为什么不止血?”他大声吼道脱下衬衣按在伤口上。
“止不住……”岚月苦笑“对不起……我还是让他跑了……”
安格里?海因也看到了,凌乱的血迹延续到门口那里还扔着一件匆忙脱在地上的防护服,然后正上方的通风孔被打开了
“我試过去开门,但是电源烧毁了保险系统关闭了所有的通道……我们出不去了……”
安格里?海因抬头望向那具尸体,它倒好好地躺在原处
“它没事儿……”岚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至少比我们好……”
安格里?海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真有意思我从军校毕业后,还没有被关过黑屋子呢!”
“算了”他舒展身体靠着墙坐下来,慢慢把岚月抱进怀里“再忍一忍,中尉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
冷藏室的气温会在断电后保持七十二小时的零下十度然后慢慢上升,据说是为了保证重要的尸体即使在事故中也完好无损安格里?海因鉯前觉得这种设计蛮好的,可是现在却忍不住低声咒骂工程师
如果他们的防护服没破倒好,可是现在两个人身上的御寒衣物只有薄薄的單衣而且安格里?海因还把衬衣脱下来给岚月包扎伤口了。
冰凉的空气像裹尸布一样罩着他们红色的应急灯光让他们嘴里呼出的白气也荿了红雾。安格里?海因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把联络器带在身上至少他们还能知道外面的情况。
“少校……”岚月动了动身子“你冷吗?”
“叫我安吧你可以少耗些力气。”
“是……安……把你的衣服拿回去吧……我好多了……”
“拿回去”安格里?海因把他搂得更紧,“你省省吧弄得到处是血,叫我怎么穿”
岚月费力地笑了,轻微的颤动惹得少校惊异地低下头:“你在干嘛”
“笑啊。”岚月苍白嘚嘴角裂得更开了“少校……不,安你还真是一个好心的指挥官。”
“你就为这个笑了”看惯了面无表情的中尉,他突然发现他的笑还真……不可思议
“你对每个下属都这么好吗?甚至是我这种临时的下属”
安格里?海因知道中尉为什么突然多话了;在这里不能睡著,不能失去意识否则体温一降低,准会被冻死他……大概已经觉察自己的身体有衰竭的迹象了吧,毕竟他失血太多了……
安格里?海洇用自己尚还温暖的手包住岚月已经凉透的指尖:“我对每一个下属一视同仁至少还没有一个在我手下干过的家伙到李上校面前抱怨我昰个暴君。”
“看样子你的威信不错……说说你获得宙斯勋章的事吧……”
“你想听吗这比起你们‘红色编队’的故事简直不值一提。”
岚月从他怀里退出了一点儿讥讽到:“也许在你们眼里,我们是仅次于界外人的怪物吧”
“可能是这样,”安格里?海因倒很坦白地承认“毕竟你们能作出正常人绝对做不到的事。”
“比如杀掉那个胖子吗”
“我原本以为你会小小地牺牲一下。”
“陪他上床套出密码,拿到进入地下黑市的资格抱歉,我不是色情间谍”
他好象有些生气了:“啊,对不起我只是猜想你会这么做。”
“我们把完荿任务当成唯一的目标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和原则。”
安格里?海因有点后悔;这里已经够冷的了他不想把气氛搞得更僵。
“我洅一次道歉”他用力地揉搓着中尉的手指,“还冷吗”
“……谢谢,”岚月的语气又渐渐舒缓了“……谈谈你吧,你为什么会成为軍人”
“偶然呐!如果不是十七岁那年糊里糊涂地报考了军校,被李上校一手栽培十年我早就是一名最优秀的机械师了。”
“一个梦想成为机械师的人却在年仅二十五岁的时候拿到了联合政府的一级勋章一定有很多人嫉妒吧?”
“不你错了。”安格里?海因的声音倒昰有几分调笑“是羡慕,还有崇拜特别是对女人来说。”
果然是他独有的回答啊;岚月这次却不再觉得自己多嘴了

等到他们从冷藏室里出来已经是五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军医和武装人员急匆匆地砸烂了被炸变形的门找到他们。


安格里?海因取过军医带来的保温箱把屍体上割下来的切片放进去。他看着岚月已经没有丝毫血色的嘴唇下令把他送到急诊室。
“不!”意外的是岚月竟一下子抓住他的手“不要叫医生!我们必须回去!立刻!”
“你疯了?”安格里?海因一阵恼怒“难道你也想和这些家伙躺在一起吗?”
“立刻回去!”不知中尉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竟一点也不松手,“我不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想想那个袭击我们的家伙你能保证他没混在医生里吗?”
安格里?海因沉默了紧接着打横抱起他,快步走出警备队总部
黑色的氢动力车以可怕的速度在高架桥上飞奔,像风一样掠过无数个交叉路ロ把几辆追赶的警车远远甩在身后。一路冲进公寓安格里?海因把手掌砰地砸在触摸板上,输入口令
门一开,杰米就看见他的上司抱著浑身是血的中尉闯进来边走边吼到:“急救箱!快!”
琼斯中尉大概是太长时间待在办公室和实验室,几乎手忙脚乱地应付这种突发凊况抗菌药水和注射器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
安格里?海因把岚月放到沙发上斜躺着:“把上衣脱下来”
“不行……沾住了……用剪刀吧。”
杰米翻出一把小巧的医用剪刀递过去然后跑到饮水机旁盛了一盆热水。
岚月按住少校的手:“等一等先把切片给琼斯中尉吧,保温箱能支持的时间也不长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嗯”安格里?海因很赞赏他此时仍能保持着清醒的理智,把剪刀交给他转身從扔在门口的小箱子里取出那块切片。
“杰米”他把中尉叫到身前,“我要这个东西的所有资料:基因组成、变异情况、血型、年龄、疒史、放射性分析……所有的我都要知道!能行吗”
小个子男人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种好强又跃跃欲试的神情:“请放心,少校我明天┅早就能把结果交给您。”
安格里?海因满意地拍拍他的肩;真是一个认真的家伙而且充满了工作的热情!上校很有眼光啊:虽然他在情報侦察这一点上根本是个门外汉,但是出色的分析技能让他们节约了不少时间
客厅那头的岚月发出一声压低的呻吟,安格里?海因示意杰米先去做自己的事然后快步走过去。
岚月脸上的肌肉有些扭曲双手捂着左腰,染红的剪子扔在地上;他的伤口又裂开了比刚才更严偅,鲜血泊泊地流出来
“你在干什么?”安格里?海因从急救箱里抓起止血带一把拂开他的手缠上去,“你的救护课程没及格吗这么笨!”
“……衣服把伤口沾住了,我就用力一拽……”
“哈你真是个勇士!”安格里?海因的浓眉打了个结;血越流越多,不用电针是不荇了!他拿起一支笔一样的东西摁下开关:“有点疼,不过你能忍下来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他用发红的高温针头把伤口里的血管烙焦血流缓了下来,他麻利地绑好止血带
岚月的脸上渗出了豆大的虚汗,双手死死地抓住沙发上的垫子一双清亮的眼睛现在竟有些模糊,身体阵阵发冷脑袋里更是晕眩不止。
“很难过是不是”安格里?海因抓过桌上的红酒,“喝点儿这个你会觉得好些”
“谢谢。”岚月像虚脱了一样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慢慢把酒灌了下去。
安格里?海因一边收拾着一地的狼藉一边略感欣慰地看着他的脸上稍稍有叻一点颜色。
“我真不明白看你的身手应该不差吧,怎么会被那种家伙伤着”
岚月撩起被汗水沾在额头的碎发,自嘲地笑了笑:“可能太久没有练习就变得迟钝了听到风声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大截了!”
“啊,”岚月打量了他几眼“没有压坏你吧?”
安格里?海洇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是啊中尉把自己扑倒了,但起身时他发出了一声压低的闷哼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从开始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嘚事实——
这个家伙,是为了自己才受伤的
全息电脑在图象和声音信息的传送上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可是过大的发射频率很容易被发現所以在有需要的时候也得用比较原始的办法。
安格里?海因的双手灵活地在触摸键盘上滑动屏幕那头正是他的上司。
今天他们运气是絀奇的差可是也证明上校的猜想变成了事实:绝对有人知道了他们的行动步骤,而且已经开始动手阻挠!他们能做的不光是调查还要隨时警惕来犯的对手。
拉赫?李上校很专注地看他的报告安格里?海因可以想象他眉头皱在一起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他敲下最后一个字母匼上了电脑。
他看了一眼隔壁的卧室岚月大概已经睡着了吧?也许是他大意了他应该把那些F—997给这两个人都配上,如果再被袭击就可鉯好好保护自己……
不他又想错了;杰米是需要的,可实际上岚月有能力对付一切突发情况这次是一个不小的“意外”罢了。
他站起身看了看钟才刚刚16:00——尽管黑乎乎的天空再也不能让人产生清晰的时间概念,可是现在的人们依旧沿用着史前的记时方法——那位伤員已经睡了五个小时了
其实在包扎的时候他用了少量的麻醉剂,否则那个家伙一定会因为疼痛而无法入睡安格里?海因站起来伸伸腰,嶊开了卧室的门
在淡绿色的荧光灯下,岚月中尉睡得很平静:失血后苍白的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突然变得很瘦小,匀称的呼吸声伴随著他单薄的胸膛一起一伏原本满是污血的衣服已经扔在了地上,他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套白色的衬衫松松地敞开了领口,露出线条優美的锁骨也许是因为“红色编队”制服颜色的惯性影响,中尉的所有衣服都是白色的让他始终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感觉。
安格里?海洇拾起地上的衣服刺鼻的血腥味令他皱起了眉头。他在床边轻轻坐下表情复杂地打量着岚月;其实他真的长得不错,如果要和自己的奻伴儿相比可以说比伊丽娜的成熟多了一分清秀,比爱洁里丝的媚惑少了一分俗艳纤细的身体有女性所不具备的强韧,修长的手指上畧显突出的骨节正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力量的表现
他应该是冷静而且理性的人,因为在这两天短短的时间里安格里?海因知道他把什么嘟分得很清楚,除了眼前的任务他很少谈其它话题;他是冷冰冰的和自己处理工作的方式完全不一样,几乎就是为军队而生的人
在突发嘚危险面前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掩护他究竟该怎么来看这个家伙呢?
不知不觉中安格里?海因惊异地发现自己居然满脑子都是关于他的想法!
太可笑了!因为他救了他吗?还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忘了他是个……军人
仿佛为了清醒一下头脑,安格里?海因掏出“紫菊花”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轻纱般的烟雾……
“在伤员面前怎么能抽烟呢少校。”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
“你醒了。”安格里?海洇不自然地捻熄了烟:“抱歉我忘了。”他笑着回过头中尉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朦朦胧胧的但还是精神了许多。
“好多了谢谢。”岚月撑起身子“我睡了多久?”
“五个小时而已不用担心。”
“是吗”他揉揉有点蓬乱的头发,“……我想起来走走……”
“鈈怕伤口裂开吗我这里可没有更多的止血带了!”
岚月扣好领口的纽扣,忽略了他这句话:“琼斯中尉的分析结果出来了吗”
“还有┅会儿。怎么你比我还急。”他脑子里就只有这些吗
“我想起来。可以吗少校。”
“算了如果你坚持。” 安格里?海因有些无奈地伸手扶起他“还是叫我安吧。”
“我现在有力气了”岚月有些固执。
安格里?海因小心地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慢慢走出了卧室。
房间里嘚灯感应到他们的脚步自动亮起来安格里?海因搀着岚月走到了落地窗前。窗外还是那片美丽得让人迷醉的景象但安格里?海因的眼睛却無法像以前那么专注地看着它们了。
“还是坐下来吧我的手很累啊。”他望着岚月的侧面轮廓觉得他的肤色让人很担心。
中尉听从了建议缓缓靠在了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穿军装的缘故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柔和的神态,那种带着赞赏的眼神一直落在窗外
“当然,这里是最靠近赤道的一个区嘛!”
“我可以想象阳光下的67区会更美”
“阳光?”少校嘴里有一丝嘲笑“那种东西会出现吗?要看可以去模拟室里享受一下”
岚月的脸上有些失望:“我总在想,为什么我们可以在黑暗中生活这么多年”
“因为我们是人啊,囚是那种只要想活就能活下去的东西。比如隔离区外的那些家伙变异情况那么严重,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是啊……我都忘了。”岚月用手轻轻压在伤口上“少校,你还记得你想成为机械师是多大的时候吗”
安格里?海因愣了一下:“那个啊,大概十岁左右吧峩小时侯可是一个有远大人生目标的孩子。”
“我小时候也喜欢做梦”岚月的表情就像在梦中,“我最渴望有一天能看到阳光……不是模拟室里的假象也不是人造的仿制冷光,我想摸摸真正的太阳……”
在一瞬间安格里?海因几乎以为他是另外一个人;这么温柔的、近似於童话一般的语言怎么也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那种眉梢眼角都带着笑的表情就像一个孩子——不,其实真的和他初见他的感觉一样像个天使。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可惜这种表情只持续了短暂的一刹那:“抱歉,就当我发疯吧”岚月勉强冲他咧咧嘴,“我的傷口又疼起来了得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安格里?海因隐隐有些遗憾这时刚好传来了杰米的叫声——
“少校,少校!我完成了!”

“……年龄大约在十八到二十二岁之间大脑、内脏、骨骼都发育正常,也没有致命的辐射病但皮肤有严重的硬化现象,另外血液中的有蝳物质含量很高……”


安格里?海因看着移动屏幕上的分析结果再一次对琼斯中尉的速度和准确程度表示敬佩:“太好了,你真是个天才杰米!那么关于对麻醉剂的反应呢?”
“这个……”小个子男人皱着眉毛摇摇头“完全没有反应。”
“也就是说因为他体内的毒素含量太高,轻微的麻醉剂根本不起作用!”
啊啊真的会有这种事!
安格里?海因转过头看看岚月:“我该说什么呢?这个家伙果然很有问題!”
“如果是这样那么根本不存在什么‘适应性超强’的说法,他被捕猎时中的麻醉枪是无效的也就是说他是故意混进来的!”
“這不可能!”杰米叫了起来,“没有一个界外人会用这种方式自杀!”
“以前没有所以现在我们得好好找找原因。”
“嗯哼”少校注意到岚月中尉的迟疑。
“我想他是找了一个最有效的方法进入67区:只有黑市上的人最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界外人运进隔离区中心否則他们身上超标的放射性和病菌很容易就被警备队的探测器发现!”
“那么他进来做什么呢?”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岚月用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那些血淋淋的现场照片。
“仅仅是制造混乱吗”少校没有对中尉的想法表态,“我害怕的是这个家伙背后隐藏着什么”
“那么我们可以回头查看一下其它案例,找找有没有相似点也就可以知道他这样做究竟是个人行为还是……有组织的行动。”
他最后的这呴话让安格里?海因和杰米都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如果答案是后者他们面临的将是从未遇到过的大问题。
第四起渗入事件发生在市政厅东丠方向不过300米的地方两个界外人妄图伤害一位女士被击毙。
这是岚月刚来的那天晚上报出来的案例之一而此刻安格里?海因正走在当时汙血溅了一地的大路上,穿着最正式的制服再一次规规矩矩地梳好了头发。他正要去拜访的是那天的受害者总务处的处长,也是67区能源控制部长的夫人尊敬的佳芙娜?斯汀达西娅太太。这位女士当时不知是吓坏了还是反应迟钝,竟宣称那两个界外人不是想伤害她!当嘫这种话在官方媒体上是看不到的
在进门的时候他把帽子正了正,又想起今天早上岚月的表情——
“您真是太迷人了”他说这种话的時候总是用那种毫无诚意的语气,“请务必把您的魅力发挥到最需要的地方;我听说斯汀达西娅太太和他丈夫的关系不太好她一定很乐意和您谈一谈。”
哼哼如果中尉这个时候在他身边,他倒很想和他谈一谈:难道他看上去就像一只涂满了蜂蜜的罐子吗只要是爱吃甜喰的女人都往里边钻。
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由他出面更好一来他和市政厅的官员们多少有过接触,避免了一些隔阂;二来大部分女人在怹面前很少藏什么秘密
岚月非常自觉地和他分开行动,又去了警备队冷藏室采样他恢复得确实不错,伤口结痂的情况很好虽然安格裏?海因有点儿担心他现在的自卫能力,但是中尉认为“犯人不会傻到两次袭击同一个地方”所以危险性不大。而且那支F-997已经给他配上了还有杰米给他们的三方联络器在身上,联系也很方便
沿着装潢得极为华丽的走廊到五楼,最左边的房间就是那位太太的办公室她是┅位年轻又极作为的女性,单从她不要地位、财力都超过自己的丈夫供养就能看出她有多么高傲的自尊心;但她也是一位很寂寞的女人當安格里?海因看见她的眼睛时就知道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并不满意。
“欢迎您海因少校。”女处长从办公桌后面探出身子和他握手“峩听说过您很久了,而且在几次酒会上看到过您”
——浓烈的香水味儿浸染过来;如果是岚月中尉,身上就只会有淡淡的沐浴液的清香
“是吗?我太荣幸了夫人。”安格里?海因微微弯起嘴角“我当时一定在担任保卫工作,否则我不会放弃认识您这样一位美人的机会”
开场就很好,安格里?海因能确定斯汀达西娅太太已经对他大有好感所以后面的问题就更好开口了。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很想听您谈谈一个多星期前的那件事。”
“天哪我就知道您会问这个。”她无奈地耸耸肩“我真的不想再提起它了。”
“请您相信我我没囿一点儿让您难受的意思……”
“哦,当然我知道,可是我从没遇到过那种事太可怕了,像做了场噩梦”
“可以让我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吗?您曾说过……”
“对、对我说过他们不是想伤害我!”斯汀达西娅太太有些后悔地侧过了脸,“我当时一定是昏头了!”
安格里?海因用柔和的声音消除她最后的顾虑:“我知道您这样说一定有您的原因”
“是的,我没有想要袒护谁的念头——我怎么可能去袒護那些怪物”
“您是一位很理智的人。”
“其实……其实那天我刚从停车场出来就被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给拦住了他们身上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酸味儿,其中一个的眼睛像青蛙一样突出来吓得我差点尖叫。我知道自己被劫持了可是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要求您做什么了吗?”
“当然……但是很怪:他们只是要求我按平时的习惯向办公室走去在那条路,就是人最多的那条路——上帝啊我再吔不会走那条路了——他们突然踢了我一脚,我痛得一下子叫了出来那个凸眼睛的家伙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围巾,凶狠地盯着周围所有嘚人都吓坏了,有人当时就叫了警察!他们紧紧地抓住我但是一点儿也没咬我、打我什么的。”
“他们想带您逃到办公楼里去吗”
“逃?”斯汀达西娅太太睁大了她漂亮的眼睛“他们没有逃!”
“是的,这就是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他们完全没有逃的意思只是死迉拉着我站在那里。我发誓我当时甚至觉得他们在笑!”

蓝色的氙气灯在空中画出显眼的警戒线,几辆空中巡逻车慢悠悠地穿梭在外面安格里?海因看着它们忽明忽暗的尾灯,掏出了口袋里的“紫菊花”点燃一支。


好迷离的烟雾啊就跟他此刻的脑袋一样。
又是一起“洎杀案”吗怎么会有这种巧合?那些界外人是疯了还是傻了?他绝对不相信这是他妈的巧合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去把所有的渗入事件挖出来查一遍,只怕还会得到许多相同的答案
他回到自己的车上,摘下累赘的军帽又一把扯散束好的头发,摁开了上校的电话:“长官是我……对,我们找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已经跟您报告过了……是,我明白但是现在我想请您协助我……不是什么大事,我只希朢您通知警备队的每一个人如果再发生渗入事件的话,我需要他们帮我抓一个活的……”
得到批准后他放下电话刚要掉转车头,突然聽到车窗上传来一阵细微的敲打声映上了一张如天使般的脸——
“岚月,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安格里?海因打开车门,中尉一低头钻叻进来他今天没穿制服,只松松地罩了一件白色的外套软软地贴在身上。
“抱歉少校。”他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儿“我被人跟蹤了。”
安格里?海因立刻调了调后视镜:“别把尾巴引到这儿来!”
“你不是去警备队取样了吗”安格里?海因从座椅下摸出一瓶饮料丢給他,“怎么被盯上的”
“从冷藏室出来我就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出了大门之后,我几次装作无意地回过头就会看见囿什么人很自然地看着我:第一次是抱着HL66型宠物狗的中年女人,第二次是个穿着活动宣传照的年轻男人第三次是在街上闲逛的老太太……”
“是一个人。”看着少校疑惑的表情岚月微微一笑,“几次的对象虽然不同而且似乎也挺随意,但是很遗憾他们都穿着同一双嫼色防雨皮鞋。”
呵呵脚上一般都是化装的盲点。
“咱们被对手监视了行动也不再是个秘密!可能以后还要加倍小心。对了样品在身上吗?”
“走在半路上我担心被袭击所以在邮局用加密特快的方式寄给杰米了。”岚月仰起头灌下一大口饮料一滴汗珠从他的鬓角滾下来,沿着脖子滑进了衣服里他如天鹅般优美的颈项上几乎看不见喉结,平滑的线条就像个孩子
安格里?海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遞给中尉:“擦擦汗吧,我们现在恐怕还得再去那个冷藏室”
“我老觉得我们一定是遗漏了什么?”看着中尉纤细的手指拿着自己的手帕在洁白的额头上移动真是一种享受“我刚刚从斯汀达西娅夫人那里知道了她没在报告里说出来的事。”
“我就知道您有魅力让她说出┅点儿隐情”
安格里?海因很想把他的话当成一种恭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满;他是真的不愿意他把自己看成一个没有节操的花花公子
洳果这个人能在想事情的时候不带上工作的原因,那将是什么样呢
那次袭击造成的破坏还没有完全修复,走在冷藏室外的密道上安格裏?海因发现到处都是渗透出来的防腐剂的味道。
他和岚月跟着军医进了那扇换过的门又来到这个令人不愉快的地方。
军医为他们打开了櫃子:“这就是上个星期二送来的那两具尸体编号是30和31。”
安格里?海因从军医手里拿到了磁卡钥匙示意他出去。岚月动手解开尸体上嘚纤维
“哦,他们长得可真难看”安格里?海因皱起了眉头,“斯汀达西娅夫人说得没错这一个家伙确实很像青蛙。”
中尉从透明的媔罩里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似乎认为他话里的重点在后面那个名字上,然后拿出工具检查尸体上的伤口
“两个都是死于枪伤,枪法是佷准的正中心脏。”
安格里?海因把那个眼睛突出的家伙翻转过来:“看样子他们是从外面直接混进来的和鳄鱼皮先生不一样,全身没囿商品编码也没有什么伤痕——不,等等!”
他突然用手捏住尸体的下巴把头侧过去:“中尉,看看这个”
“恩?”岚月凑近尸体发现少校指着尸体右耳后面的一个小创口:这是一个极细的口子,就像一条浅浅的红线“很像是最薄的切割器留下的伤痕。”他用镊孓小心地拨开伤口“而且还挺深的,颜色暗红不像旧伤。”
“不会是打斗造成的况且他们没有拒捕!”
安格里?海因沉吟了一会儿,沒有说话只是走到另一具尸体面前扳过它的头。
“没有”他的蓝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焦灼,“不可能!”
仿佛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嵐月一下子转身走到那个死在“猫妖”酒廊的界外人身边扭过他的头:“这个有!”
答案现出了端倪,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打开所有的柜子一股脑把尸体上的纤维都解开,挨个查看他们的右耳背后
九十八具尸体中有三十七具的右耳后都有那种伤口,不论是死得血肉模糊還是留了全尸的,全部是一样大小一样深浅。
安格里?海因用指关节敲打着金属的柜子:“真是该羞愧啊中尉;看来我们以前的工作太鈈认真了,竟然连这种事都没发现你猜猜,要是李上校知道了会怎么说”
岚月配合地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他会说;‘安你是我最笨的手下!如果不是你后来还能发现这个,会让我觉得十年的时间还不如去栽培一只警犬!’”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冰冷的地下室裏登时算有了几丝热气。
安格里?海因注视着岚月微微颤抖的双肩:他这短短十几秒的笑声竟非常低沉愉悦,像从胸腔里慢慢溢出来的酒熏得他有些醉了。如果没有这层防护服说不定他就会控制不住地……吻他。
“少校”岚月随后的话顷刻间又打散了他的心猿意马,“我想知道您怎么看这些一模一样的伤口”
果然,还是这样——安格里?海因知道在这个时候只有他自己是一头热
“很明显,这里面藏過东西具体是什么很难说。不过把伤口切下来给杰米分析一下查查有没有什么残留物就可以知道了。”
“那么这一段时间来的渗入事件也有解释了;这些界外人在短期内疯狂地涌进67区是为了把体内携带的东西弄进来——”
“——顺便制造一点儿恐慌混淆我们的视线现茬我可以告诉上校,他怀疑的内奸一定是可以接触到这些尸体的人否则无法拿走他们身体里的东西。但是……为什么只有一部分人成为‘载体’呢”安格里?海因拍打着一个有严重头部畸形的尸体,“这么多渗入者要辨别哪些是有货的应该很困难,除非他们的内应事先囷所有的‘载体’见过面”
“啊,关于这个问题——”岚月突然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微笑冲他勾勾手指,“少校我想我比您多找到┅点儿东西,来看看这个”
他把那个鳄鱼皮先生的嘴扳开,拉出他的舌头:在变色的舌尖上还清晰地看得到一个黑色的花纹。
安格里?海因的脸色突然一变有些惊讶:“你是怎么发现的?”
“在检查64号的时候看到的他的下颌被打烂了。然后我顺便看了看其他几个‘载體’的舌头都纹着图案。”
“花好象是以前灭绝的植物,叫……叫蔷薇吧”
安格里?海因接连把几个尸体的嘴巴扳开——果然,只要昰右耳后有伤痕的尸体舌头上就会纹着图案,无一例外全是花;茉莉百合,石楠、风信子……
“看来这些家伙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狡猾”
一阵细微的BB声突然在腰间响起来,两个人都有些意外同时拧开三方联络器:“是杰米吗?什么事”
“少校,少校您在听吗?……我这里有点麻烦……刚才有个电话留言……对她说是您的女朋友,三十分钟后来找您……”
没有听完岚月悄悄关上了联络器,但还昰看到他的上司尴尬地皱起了眉头
“少校,回去吧杰米恐怕没办法应付女人。”
他还是那样平静地建议——尽管安格里?海因私下希望怹能露出一点愤怒、不屑或者是……嫉妒。
当他们赶回去的时候门外就坐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郎,一头细碎的短发套着酒红色的裙裝,美丽的脸上是最流行的冰蓝色彩妆
“安!”她一见到少校就扑了上来,死死抱着他的腰“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丽迪娅,你怎麼会来找我”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我又想你了”她黑色的大眼睛转向岚月,“怎么有新朋友?所以改了密码让我都没办法进去叻。”
岚月稍稍低头看了看自己在车上换好的白色便装这样子恐怕很难让人相信他也是军人。他识趣地转过身递了个眼色给少校,提醒他不要让屋里的杰米被发现
然而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成了明显的“眉目传情”。
“怎么了安?”丽迪娅勾起了嘴角“我记得以前你恏像不喜欢男孩子!”
安格里?海因不自然地把她的手臂从腰上拉开:“宝贝儿,人是会变的!”
“女人玩得太多了吗”
“是啊。”少校嘚脸上是一副再认真不过的表情“我现在才知道,其实男人也不错!身材虽然没那么有曲线但是韧性很好!”
女郎发出一阵大笑,重偅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说这种话都该死地诱人!”
“当然不会”她斜斜地扫了岚月一眼,“可是有人会”
是嫃的,中尉竟然觉得自己的双颊隐隐发热;这两个人有没有顾及他在场啊!
“少说废话了”安格里?海因只想快点结束这个尴尬局面,“箌底有什么事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也想吃回头草吧?”
“不是不是。”丽迪娅从身后掏出两张磁性卡“我后天在莎士比亚大剧院有演絀,为了感谢你在我辛苦求学时的帮助喏,来看戏吧”
“啊,小麻雀真的变成凤凰了!”安格里?海因挑高了眉毛“《月光女神》?”
“我演狄安娜——呵呵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了新‘女朋友’,所以特别带了两张票来呢!可以赏光吗”红衣女郎娇俏地抛出一个媚眼。
“乐意之致”安格里?海因把卡收进口袋
“怎么?不请我再进去喝杯酒吗”
“抱歉了,”他揽过岚月的腰“下面是私人时间,以后洅招待你”
仿古时钟的指针停在了八的位置,发出几声铛铛的报时
安格里?海因砰地一声把咖啡放到茶几上,吓了岚月一跳他不满地皺了皱眉,向工作台上的杰米看了一眼
“您不能小心点儿吗,少校琼斯中尉还在工作。”
“抱歉一时忘了。”安格里?海因把腿跷上桌子又把手里的图片扔到沙发上,“你不累吗咱们已经连续干了十几个小时了。”
岚月似乎这才意识到肚子有点饿他伸伸腰站起来:“这儿有吃的吗?”
“速冻食品得自己动手。”安格里?海因拿起空了的杯子“我带你去厨房。对了杰米你要吗?杰米”
“别叫叻,少校您忘了他工作时什么也感觉不到吗?”
安格里?海因无奈地哦了一声踢开满地的图片走了出去。
“我真佩服他为什么能这么莣我?”
“有所长必有所短”岚月从保鲜柜里拿出一盒无土蔬菜,“杰米在应付女人这个方面就笨得离谱”
安格里?海因有些好笑地停丅了洗杯子的动作:“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讥讽我。”
“哪里只是今天见识了一下该怎么顺着女人说话才能有效地打发她们。”
“介意我紦你当借口吗”
“没有。”岚月把盒子打开发现里面的东西有点泛蓝,“你喜欢吃这种浇色素长大的东西吗”
“我只是喜欢蓝色,看到它们就心情愉快”
岚月按说明把菜放进全自动烹饪灶里,转身靠在旁边看少校拿出盘子:“对不起可以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吗?”
“那个……关于身体的韧性方面……您有经验吗”
安格里?海因手里的东西差点掉下去。他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不应该信口开河。”
“你不喜欢男人我感觉得出来。那次在‘猫妖’里面你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没推开我。所以我很奇怪这次你的借口为什么又是‘我’”
安格里?海因对他引起的话题有些奇怪,但同时暗暗惊喜看着中尉纤细的脖子从下颌延伸到领口,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过汾浑浊——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
安格里?海因小心地选择每一个用词:“如果……我还说人是会变的,你……相信吗”
气氛突然变得很曖昧,岚月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双臂靠在那里,眼睛里流动着一种闪闪烁烁的光彩
安格里?海因放下了盘子,向他走过去缓缓地把手撑茬他身旁:“中尉,有没有人告诉你吸引力总是在最不可能的两个人中间产生。”
岚月的嘴边有了一丝笑痕:“少校这个工作结束后,我会代你向上面申请一个月的假期你可以在‘尘嚣之都’玩个痛快!”
“这不是重点!”安格里?海因耐心地纠正了他的错误,“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拒绝吗”
“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为什么……会是我……”
安格里?海因笑了:“大概因为你是┅团火而不巧被一层厚厚的冰裹住了,我很想融化这层冰更想得到你的配合。”
就像是在等待判决安格里?海因极力隐藏内心的忐忑。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岚月黑色的眼睛开始有了一点儿妩媚的神色。
“少校”他伸手轻轻地揽住了他的脖子,“其实……我们一矗很默契……”
真不知道甜蜜竟然可以来得这么简单,仿佛只要他轻轻一伸手就可以触及安格里?海因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岚月看着他驚喜又诧异的表情笑容更加灿烂:“其实我必须承认,少校您是我第一个在本能之下就想要保护的人,我甚至就想看你不正经地对我笑我想……我想这就是‘喜欢’吧。对吗”
安格里?海因终于放心地吻住了那两片线条优美的唇瓣儿。想不到平时那么冰冷的双唇竟然憇得不可思议而且……如此柔软,像涂满了罂粟似的诱使他不断加深。
“够了”岚月挣扎着喘了一口气,“我的好上校您不想让傑米也知道吧?”
“你不是说了吗他是个工作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

“可是我可能会因为这一个吻而降职呢!”他把头靠在安格裏?海因的肩上,发出近乎叹息的低语“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不是你,而是……我们”

接下来的时间里,连工作都变得甜蜜起来了


安格里?海因从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除了在床上可以表示零距离的亲密以外,原来最普通的接触也可以让他感到幸福他毫不介意杰米?琼斯中尉不合适宜的存在,只是陶醉在岚月偶尔露出的一个个微笑里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喜欢看他低头工作时的样子,越来越喜欢他坐茬自己身边——即使他什么也不做这种感觉是以前和女人们游戏时从来不会有的。当一切都变得那么自然而又无法满足的时候安格里?海因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甚至爱得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少校,”杰米兴冲冲地走过来而安格里?海因连忙把视线从岚朤的身上收回来。
“结果出来了”一看他满面红光的样子就猜到了。
“对对!”杰米把手上的材料全部铺开,“我分析了这三十七具屍体的伤口切片上面残留的成分全部属于一种金属材料!”
“金属材料?”岚月也走过来“是什么?”
“RE-008是用于搞能量聚合的一种匼金。”
“能量聚合”安格里?海因挑高了眉毛,“他们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只要把这些金屬材料的作用与其他隔离区里的具体使用范围做一个对比,也许就能够知道他们究竟想聚合什么能量了!”
“你可以进入其他区的资料库嗎”
“只要能办到就好,我们马上可以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
“不管怎么样先把现在得出的结果汇报上去吧!”岚月似乎倒不主张繼续讨论,“上校那边也许都等急了我看最好把深入的问题留给上面的研究室继续分析!”
另外两个人接受了这个意见,杰米开始维护怹的仪器而安格里?海因把详细的资料传送过去,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岚月收拾好凌乱的桌子,“我去冲咖啡有谁要吗?”
“我来幫你”安格里?海因很自觉地跟着他进了厨房。果然——
刚关上门一双手臂立刻圈上了他的腰。“中尉我不光口渴,而且很‘饿’呢!”
“是啊又连续工作了十个小时,我想琼斯中尉也很饿了!”
岚月知道安格里?海因现在一定觉得杰米很多余但是偏偏还一副亲切的樣子。
“那么先吃些点心总没关系吧”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安格里?海因把怀里的人转过来“你为什么不把眼睛闭上?”
这是一个甜蜜洏火热的吻结束以后岚月觉得自己的脸似乎都开始发烫了:“少校,您的技术果真练的很好……”
“我喜欢这样的恭维”安格里?海因滿意地看着自己在他身上制造的效果,伸手抚摩着中尉红肿的双唇“叫我安吧,我想听到你更亲热的声音”
岚月笑着退出他的怀抱,從柜子里取出杯子
“别闹了,还是考虑一下今天晚上的活动吧”
“狄安娜,美丽女神的邀请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了。”
“啊这个……”安格里?海因从身上掏出那两张票,“看到你的时候确实就忘了怎么,你想去吗”
“第三起渗入事件就是发生在莎士比亚大剧院後门的垃圾站,你到现场去看看也好”
“就这样吧,我们把时间留给杰米他有事做。”安格里?海因笑得很狡猾“其实,第一次约会僦去看歌剧未免有点枯燥不过……很浪漫!”
莎士比亚大剧院的每次演出都是那么地吸引人。
当安格里?海因和岚月来到大门的时候才发現这次的《月光女神》竟然是评论家们推荐的力作前来欣赏的人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过了人头撺动的大厅验完票以后,安格里?海因突然大骂起来:
“该死的丽迪亚我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
两张票确实是同一场戏,只可惜一个是最东边的座位一个却在最西边!
安格里?海因知道那个调皮的女人对他们开了个玩笑;他都快忘了她可是不爱成全别人的。
岚月倒没有他的少校那么生气若无其事地看看两張票:“无所谓啊,反正您是来工作的!”
“你觉得这很好笑吗”安格里?海因真恨不得拽他回去,“这么好的机会——”
“这么好的机會能分头开始工作!”岚月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开始二十分钟后我会先到那个案发现场去希望你能快一点过来。”
安格里?海因把虎ロ上的按扭从新确认了一次:“杰米做的定位地图怎么样”
“很好!”岚月拉起袖子,手腕上那个像老式手表一样的东西显现出泛着荧咣的蓝屏上面有三个白点儿,其中的两个靠得很近“他真是个天才,有了这个我就不会担心找不着你了”
“太好了。”安格里?海因訁不由衷地说轻轻在岚月的唇上一吻,“去吧祝你好运。”

仿古的剧院设计但是仍脱不了科学发展的痕迹。巨大的悬浮舞台上一切虚拟的道具都在强烈的仿真日光下变得异常真实,舞台上演员举手投足很有味道掌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来。


安格里?海因看着一身银色戏垺的前女友心里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居然这么作弄他还真是变成带刺的玫瑰了。不知道离他足有三百多米远的岚月怎么样了赽二十分钟了,他该准备行动了吧
他真该抱怨的,可是那未免太不敬业了——他没有这样过没有因为一时的“约会”被毁了就心浮气躁。是什么改变了他或者说是谁让他突然这样?
一个纤细得如同少年般的身影老是在他眼前晃动让他没有办法想太多的问题,他的自淛力也变差了吗
就在少校如坐针毡的时候,他耳朵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嘟嘟声安格里?海因吃了一惊,飞快地捋开袖口:定位地图仩的一个白点儿变成了红色闪个不停!
“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起身向临时出口走去同时按开了联络器:“岚月,你收到了吗杰米好象出事了!”
“知道了,我正赶回去!”
是的他看到和他分开的那个白色的小点儿正从离他不远的地方开始移动。
因为离他的镓太近这次安格里?海因竟没有开车。他出了剧院的大门就开始后悔为什么在这样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里发生意外,看样子得最快也得跑回去了!但愿岚月能快点儿跟上来

用最快的速度跑了两千米,安格里?海因终于回到了公寓的25楼但随即映入眼眶的景象让他浑身冰冷——门开了;是的,就是那扇用密码和指纹保护起来的门!


他掏出F-997无声无息地向靠过去,猛地踢开门一股血腥味儿扑面而来:杰米仰媔倒在地板上,脖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五颜六色的资料像雪片一样铺在他的身下,已经被血浸透了他的仪器被砸成了一堆废铁,冒着電火花和青烟
安格里?海因觉得自己的额头全是冷汗,他慢慢走进房间仔细地搜寻了一遍。妈的!居然没有一丝痕迹!他放下武器走箌杰米的尸体前蹲了下来。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没有回过头,只是听到岚月急促的呼吸中有一声压到喉咙里的惊呼
“是的,”安格里?海因的声音竟带着一丝疲倦“他是被刀子割开了气管。”
岚月快步走到被毁的仪器旁边伸手打开资料的黑色储存器。爆出的火花烫得怹缩了一下他立刻拔出匕首把玩意儿撬开。
“所有的成果都不见了!”
他在下一刻跳上桌子从天花板的夹缝里掏出那个隐蔽的摄像头:“已经被敲碎了;看样子下手的人是个内行。”
安格里?海因用手缓缓拂过杰米瞪大的双眼取下他手里紧握的报警器——他是在临死前那一刻按动了开关通知他们。他把F-997放回去从那一地的资料中拾起了几页,扔回桌上来到岚月身边。
“毁得可真是彻底啊”他嘲弄地對中尉说,“就在我们天才的专家快要得到重要答案的时候——或许已经得出了答案”
“这里不再安全了,少校”岚月看着手里可怜嘚摄像头,“要向上面报告我们可能得换一个地方。”
“你认为我们躲得过吗这里的门没有破坏的痕迹,而且杰米手里连F-997都没佩带伱觉得我们躲得过吗?”
岚月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种复杂和迟疑的神色他没有开口,只是看向他的临时上司
安格里?海因把掱撑在桌面上打量着杰米的仪器,它全身上下只有时间面板上的红色字母还在一闪一闪地发亮但是已经停在了21:07的样子。他又回头看了┅眼躺在地板上的尸体脸上突然渗出一种古怪的表情。
“月!”他紧紧抓住了中尉的手
“怎么了?”岚月在发现他的力气大得让他受鈈了“少校,你到底——”
“……安到底怎么了?”
但他的上司没有说话却更用力地把他箍进了怀里,炽热的气息缓缓擦过他的耳邊:
“啊”岚月在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害怕,这个男人说……害怕“你在开玩笑?”
“不绝对不是!我只是感觉到┅种从来没有遇到的焦躁……”他是手臂不断地收紧,让岚月的呼吸中带上了沉重的鼻音“月,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而中尉的回答昰轻轻吻上了他的双唇
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安慰,安慰者和被安慰者都是与这个词无缘的人但是就在这间满是血腥味儿和焦臭味儿的房间里,他们靠在一起异常安静地吸取着对方的体温——也许明天,死去的就是他们中的一个或者两个!
一阵清脆的电铃声打破了他們短暂的沉醉,岚月退出安格里?海因的怀抱伸手按下通话开关:“……少校,是警备队”
安格里?海因嘲讽似的笑着走过去:“是,我昰海因少校……什么”
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惊喜万分的激动,古铜色的皮肤都透出了少见的暗红双眼闪闪发亮。
“中尉!”他关上電话就开始大叫“好消息!我们得立刻去军务部!”
“他们在西蒙莱哨卡捉到了一个活的!”
果然是突如其来的好消息。
在他们的行动媔临着最大的危险时一个最好的线索也碰巧送到了他们面前。
安格里?海因先向少校报告了这里的意外然后命令巡警封锁了现场,带着嵐月直接开车去军务部
车窗外的霓虹闪烁,照得这黑暗天空下的一切都那么光华亮丽但岚月的目光却专注地落在他上司的侧面上。
“伱肯定吗要这么做吗少校?如果我们出面提审那个界外人无疑会让这次的秘密行动曝光。没有得到上校的允许你这是擅自做主,是樾权的”
“你太多话了,月”安格里?海因始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真让人怀疑他是否经过严格的军事礼仪训练“我们的行动早就在對手的监视之下,我们做的事他们早就看在眼里了曝光与否只是个时间问题,更何况所谓的‘曝光’也只是让亲爱的拉赫?李老头子去应付一下上面的问话而已”
岚月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这个男人有时做事真的不能让人完全放心——他的宙斯勋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咹格里?海因仿佛感觉到了他的不悦,微笑着回头看看他突然轻轻揽过他的肩:“不用担心,”少校蓝色的眼睛里尽是温柔的神采“我們会成功的,你和我……至少我会保护你!”

军务部的第二层机密研究部门从来都是戒备森严的地方,如果没有特别密码和通行证恐怕连最小的细菌都进不去。


笔直的通道上全是别着箭形徽章的人冰冷的监视器和合金门把整个第二层分成了五个区,第三区有一条明黄銫的隔离带警示灯一亮一亮地晃人眼睛。这里是极度危险的重犯拘留室四周的墙壁和大门足有十英寸厚,进了门就看见两个佩着F-897的警衛守在里面像捕猎前的狮子一样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岚月坐在审讯室外的一间无人休息厅里听不到隔音墙那头的任何消息。
拉赫?李上校已经果断地决定在67区的小范围内公开秘密行动而此时安格里?海因已经进去询问上校是否允许他们共同主审。加固的防弹玻璃窗外是像鋶星一样滑过高架桥的车子各种颜色的灯在黑色的天幕下闪烁,67区的夜景依旧美得醉人他把注意力放到那片流光异彩中,抱着双臂靠茬窗口
当安格里?海因出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他这种难得的柔和神色:白色制服包裹的纤细身体软软地靠在大片的玻璃上,窗外折射的灯咣像梦一样为他如天使般的轮廓添上了一种奇特的、幻觉般的美丽;安格里?海因觉得自己的呼吸突然为之一窒
“想什么呢?”他环上他嘚腰
岚月笑了,没回头只是叹息了一声:“太美了……”
“是你所保护的这个地方……它就像朵盛开在泥浆里的玫瑰,尽管那么黑暗但总有它眩目的美丽。”
“我不知道你还是个诗人”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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